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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8-25 05: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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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VI -- XXV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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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2 `% @5 Q# I5 j6 G5 n李江石终于知道为什么河丹雅活着不容易, 希望快点变老, 这样活着然后死去。
' U& a6 D3 [" r9 N" r& _河丹雅终于在李慧珠的病床前,看到宣称金钱至上的李江石,伏首于生老病死, 承认钱非万能。
/ D9 \3 |6 p: n郑贤圭终于看到了李慧珠。 他开始关心, 为什么他竟让另一个人无法呼吸。
4 ~! l/ |5 q9 Z" A2 A K2 W李英仁终于要嫁进河家。 从此以后, 想到自己前, 要先想周围一大家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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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在世, 喧嚣, 也荒凉。 : Z, v+ [2 f. ~8 E& h&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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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a1 K6 U# y+ l6 o: Q同样是单恋。 郑贤圭的版本显然不如李慧珠的精湛隽永。! Z9 v6 N( f( o6 _$ H
1 U0 z& s) m- G: f像个孩子似的!满腹委屈的郑贤圭找河丹雅讨公道。举案齐眉, 到底意难平。 为什么不打他? 为什么上那个男人的车? 为什么赴那个男人的约? 为什么与那个男人联手布局唬弄他? 他叫丹雅别再作戏, 他不笨不傻, 他一切都懂。受伤的眼中, 都是埋怨, 像一只呜咽的小狗。2 c( M) Q& j; y9 {$ X& D3 `
: D9 D5 F, p# N% y" I1 _依我看来, 这个男孩既傻且笨, 根本不懂。 无可奈何的穷追不舍, 问着全世界最愚蠢的问题 :为什么不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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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为李慧珠只是个怯懦自闭的女子。 没想到, 听完郑贤圭那一串令人耳膜生茧的八股文, 她不多解释, 只说对不起。 她可以跟他去他想去的地方, 看他做他喜欢做的事情, 把他丢弃的垃圾当做珍宝。 但是, 这一切, 包括她李慧珠的存在, 她说, 本来他都不须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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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Y& j- U7 x这个有趣! 一句抱歉, 我藉缝窥伺到一个平凡女子内心瑰丽沉静且自成章法的感情世界。( {) s1 G0 t `- W
像一场法国后现代主义电影 -- 我爱你, 与你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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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惜灏睡梦中想到李英仁也会笑醒。 / V3 L1 z: w5 Y# ?' U0 \" @: n
' A# q' S# H1 I0 o1 j& y他笑的那么开心! 感谢这个有血有肉的女人, 愿意睡在他身边打呼放屁。看着她大喇喇的把咖啡机、 洗衣机搬进传统的河家,理所当然的要求河家男女老少同桌吃饭,往后的日子里,还有多少古灵精怪的主意, 搅乱他方块豆腐般规律化的生活? 他当然要笑! 好险她没有放弃他, 他也没有放弃自己。 一辈子, 只争这一口气, 才能体会这样的温柔。 她说的都好, 她做的都对, 她想要的他都愿意给。河惜灏对这个女人的浓情蜜意, 绝不输给十五二十时的少年郎。 - @' g+ Q: @3 z/ A2 Y( w
+ G. \2 }, T3 }0 |鬓边的银丝, 兀自闪动着不负此生的窃喜。 # P0 @3 I& r. ^6 C/ @$ L
啊! 垂青之意, 竟在垂暮之年。0 t/ z5 D# E$ }4 d& S3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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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s8 K+ f$ S* r李江石对河丹雅说:「出生以来打过别人耳光吗?对我这样, 还打了三次, 表示我不一样。」带笑的嘴角, 有藏不住的沾沾自喜。 三个耳光, 是家门里, 令我耿耿于怀的谜。打一次, 问一次 -- 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
8 R: S# p0 |' q% |% x( l" O; ]% V: }: d李江石不问, 河丹雅不说, 教我这看戏的, 觉得有点冤。 2 K$ U$ v# e$ f3 C# T
* c3 k6 h* o: S" W5 u( p% d1 m因为无法依常理推断, 只好容我用虚构的证据, 拼盘案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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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开始, 丹雅对江石来说, 应该与其它名门淑女没有不同。 跟在教授身边,自以为是的保护着那本江石视如蔽屣的族谱;礼貌的神态,是冷淡的拒人千里 。这些都让江石倒胃口。 所以江石才会嘲讽, 家大业大, 那个风雨交加的夜里, 竟舍不得一掷千金,换一张机票?丹雅的一巴掌,清楚的告诉他, 她不一样。 打出他的好奇心, 也打出他的好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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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正观或侧写, 河丹雅是个难题。 企图潜入她的意识流域, 测量评估她的情感生态。愕然发现,她的存在本身,正是一种虚构。 如何仲裁一个虚构的人生? 十年前死神带走名分上她最亲密的人, 她的魂魄也跟着入了土, 立了碑。 空有一身躯壳, 穿衣吃饭只是意思意思。 活着,是为等待老去、死去。 她以静默为芦草, 起屋造舍, 自此绝门闭户, 生人勿近。
& N, i5 B7 r3 U6 v# J: B她是死者, 也是守墓的人。9 K4 ^" I8 y9 G! X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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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心室埋着照片, 右心室藏着婚书, 这是河丹雅的余生。她打定主意做爱情绝缘体, 用旁观者的身份祭吊爱情。做的那么彻底,即使长相酷似故人的郑贤圭, 在门外徘徊经年, 也不得其门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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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w; k+ ~6 s# `7 h既然如此心灰意冷, 为什么这次丹雅不躲?为什么迎上前去伸出手? 为什么招惹李江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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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b. G. j3 C. G" l$ T只能说 -- 河丹雅的右手太聪明。, K" I- i2 v6 D
心已经宣告死亡, 手足却倔强的不肯认命。 李江石的左脸是生命探测仪, 河丹雅跨前一步伸出右手, 不是掌掴李江石,而是发出求救警讯。 一而再再而三, 直到李江石接收到那微弱的生命迹像, 启动天罗地网似的救援计划。 也许, 人在生死存亡之际, 求生本能会做出令自己也匪夷所思的事情; 也许,一个巴掌的清脆响亮之外, 还有一声我们都没察觉的叹息:「 你、 怎么来得这么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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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C9 ?" L4 m( n* }终于找到名目, 说服自己。 丹雅江石怎么想, 已经不要紧。
' _7 d% y( Q9 i c! p: w a反正我是击鼓鸣冤的原告,念完了状词, 充当漏洞百出的证人,干脆也乔装糊涂县太爷。 一敲惊堂木! 威 ~ 武 ~ 「解密、 结案、 退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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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se clos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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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瑛顺这个角色,到目前为止, 有些来路不清、去向不明。 编剧没花精神去定位她的前因后果, 她的存在好像只是为了衬托河泰英的姿势。 直到在医院里, 拖着因公受伤的身体, 不顾疼痛的对着打电话来要钱的母亲大吼:「 也让我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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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泰英扶着她的肩问, 哭出声过吗? 用掀起屋顶的程度, 大哭一场吧? 她低着头, 哽咽, 抽泣。窄窄的长廊中,只有她发出的断断续续的吸气声,从这面墙弹向那面墙,窃窃私语着她既苦且酸的忧伤。% m2 [2 H" J- M$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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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角色于是立体起来 -- 罗瑛顺是哭不出声的人。) z, R0 y7 p6 |6 q* v#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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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lover never seeks without being sought by his beloved. Rumi , B* O* p: f9 `
若非被所爱的人追寻, 不会致力追寻所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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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b$ P1 n! G8 |' H3 d0 o丹雅的右手没有认错人。 0 x& _+ a( `/ _
李江石如此处心积虑。 爬山、 唱歌、 跳舞、 游乐园, 江石一步步的靠近丹雅。两人以作戏为掩护, 却在独处的时候,最认真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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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6 G3 @/ R/ r9 r: t; U$ |他们是彼此的最佳观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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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李江石与河丹雅的精彩,是爱情手书一篇波澜壮阔的骈赋;河书英与吴真儿的婵娟,则是文旁温柔尔雅的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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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场雪。 . m7 a" U* C! T5 n& k" B0 Z" c
& F3 t. _& X, P. y6 @李江石首度发现他不喜欢自己。 做好被打耳光的心理准备, 在雪花缤纷中亲吻河丹雅。' {( S( W( G" q9 O. r
河书英生平第一次与女人在雪中并肩散步, 竟然与吴真儿当街打起雪仗。
& K3 `* v& d- G. e* I' m6 D河泰英兴冲冲的拉罗瑛顺到医院外看雪, 还懂得给她披上自己的外衣, 怕她冷。
6 B- ^, |, M% A, M( G河惜灏在雪夜里, 开着车大街小巷的穿梭来往, 只为了李英仁想吃烤地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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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G; N# }; I/ y7 D0 T* e/ B前生注定事、 天下有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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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k7 t+ O5 K& E! P0 t* w9 Y1 H# \李江石的学长说, 猎人不会做自己打自己的事。 可面对河丹雅,李江石总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 v S6 ^7 [1 w, V8 d/ C0 }0 n2 E1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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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面上, 丹雅顺从温驯。 要她表演、 做饭、 与学长聚餐, 她不吭一声的照办。 但李江石若是挑战她与振何的爱情, 踩到她的红线, 丹雅会毫不犹豫的让他知道什么叫做报应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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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i% ~) i! m2 N两个人之间只是演戏、 他说的话一句也不要相信、 不要装作了解他这个人、 他动摇她只是为了赢这场游戏。 李江石对河丹雅说这些话的时候, 胸有成竹, 以为权谋与运气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岂知三番两次, 当他企图举兵围剿丹雅的心防, 她以子之矛、 攻子之盾, 把他说过的话全数奉还,让李江石无功而返的败下阵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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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报还一报! 被自己的招数打败, 想必不是好滋味。 可是李江石怎么会不明白?
& Z. l: @, W9 r% Z! p) t+ S/ K! O像河丹雅这种温顺沉静的人,其实最难缠。一旦死了心, 没下一番苦功, 她的魂是叫不回来的。/ N* j3 K9 v2 s% N7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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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Q- m' o8 a! ?9 J吴真儿总以为自己是个差劲的人。看到河书英为她所做与所说, 她感叹, 想不到自己也有这么幸运的一天。 e8 |% P8 q& Q% E# ]
河书英觉得他是很闷很讨厌的人, 但是如果聪明乖巧的吴真儿会喜欢他, 好像自己也没那么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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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O' @' L8 W6 U为什么喜欢那个人? 因为觉得那个人好,因为那个人让自己觉得自己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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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泰英请罗瑛顺吃饭, 偏偏碰上曾有露水姻缘的欢场女子。 只见他又尴尬又着急,忙不迭的解释, 他与那人一点关系也没有。 河泰英说,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担心罗瑛顺的想法,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很丢人。5 b5 q, q$ ]. h2 o4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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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情此景, 也在李江石身上看过。 被解雇的员工兴师问罪那一幕, 恰巧被河丹雅撞见。 事后李江石既恼且怒, 坦承因为丹雅在场, 他才觉得那是件丢脸的事。 v2 F- G' P) h/ D6 W+ J6 o6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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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会在乎这个人觉得自己不好?
. g3 D8 K/ T( e2 h" A& A; E也许因为自己太在乎这个人。# I; Y% q- z8 t& _# x$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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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李江石是河丹雅的解药, 治疗她爱情中毒的宿疾, 那么, 河丹雅就是李江石的人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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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了,要像最后一天活着那样的相恋!一起看电影、 去小吃店、 牵手逛街、 骑单车、 看日落日出, 很认真的做一对恋人会做的事。 所谓居移气、 养移体。 人求生存的看家本领, 就是适应环境。 当李江石不再心心念念的逞凶斗狠, 当他周围的豺狼虎豹换成正派规矩的河家人, 他的蝎子人生开始异变。/ c1 d4 J0 O6 f7 ]* E+ M
2 V8 _/ x( X" [- j! A4 J! F; d( a4 j河丹雅的纯粹且静好, 是一面清澈的镜子。 她不须要诋毁, 也不须要批评。 只要默默站在李江石的面前, 就足以把他生命中的藏污纳垢, 照得一览无遗。 事实胜过雄辩! 李江石只好忏悔坦承他有蝎子般天性。 谁也不喜欢看到自己黑口黑面、脏兮兮的模样。 接下来的时间里, 李江石在镜子前, 一点一点的整理出本来清净的面目。 李江石看见了,河丹雅也看见了! 她以同台作戏的演出者身份, 鼓励李江石。 既然可以对她好, 他一定能做到, 也可以对别人好,只要他记住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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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前途就要光明! 可惜天公不作美, 世事古难全。 李慧珠的病带出李家一段沉痛的往事, 逼得李江石不得不加快实现李万甲的心愿。 这个心愿, 依李江石所说, 又是欺骗的手段与唯利是图的行径。 这些日子的努力, 转眼全功尽弃。真是为难!他不想辜负父亲的心, 却也不舍得把擦净的脸孔再次抹脏。 已经看过自己的干净美丽, 谁乐意回头屈就丑陋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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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人交战之际, 他求助于河丹雅。 他抱着丹雅说, 虽然不知道他的企图, 但请她千万要阻止他。 ; M" y0 |2 f+ R
这一句恳求里, 我们听见蝎子面对命运原罪时, 无限大的忌惮与悲哀。7 z; y1 H, j$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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