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帖】漂流欲室:欲望的原始形态

阿韩

来源:新影响论坛
作者:woken
　

$ g2 Y$ q; s" L- K漂流欲室是木排上类似船舱的小房间。它们一个个散落于湖面，相互间以颜色识别。这样的水上旅馆虽然房间狭小，设备简陋，但胜在山明水秀，人迹罕至，水上人家般的小小房间俨然是一个世外桃源，所以总有客人光顾。负责摆渡客人，运送鱼饵，食物，包括满足客人性需要的是一个从来不说话的年轻女人。她的工作就是驾船穿梭往来于各个房间之间，提供服务，然后收钱。这天来了一个沉默壮实的年轻男人，他带着一只鸟笼，并且会用钳子将普通的铜丝弯成各种各样讨人喜欢的小东西，比如荡秋千的人啦，自行车啦。年轻女人爱上他，帮助他逃脱警察的追捕。为了独占男人，她误杀了男人叫来的妓女并与男人合谋杀死了随后赶来的皮条客。男人震惊于女人近乎邪恶的占有欲。但当他终于有机会逃离此地时，却最终因为女人的自残而放弃。沉入湖底的尸体被发现，年轻女人取下渡船上的马达装在木排上，起锚任房间载着她和男人漂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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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欲望是个叫人爱恨交加，举棋不定的话题。禁欲的时代里人们树起欲望大旗以张扬人性，而人欲，物欲横流的社会里人们又希望回归传统以阻止道德的普遍堕落。叔本华则用欲望做钟摆对人类做了一次最彻底的总结：“人生就是一团欲望。欲望不满足便痛苦，满足便无聊。人生就在痛苦和无聊见摇摆。”《漂》关心的是欲望的原始形态：捕捉，屠戮，虐杀，性，和这一切指向的：占有。

　　为了方便展示纯粹的欲望，影片的环境设置煞费苦心。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小天地里，无论是男女主角还是其他客人都从现代文明中被剥离出来。人成了彻头彻尾的欲望的动物。这里的生活的全部内容就是赌博，进食，排泄，性交，甚至钓鱼也不再是一般意义上的怡情悦性，而是满足虐杀和屠戮的手段。如一个胖男人割下鱼肉生吃后将鱼放生。那鱼带着身上的鲜红的巨大伤口在水里游走了。船上则是男人得意的笑声和女人的啧啧称奇。再如一个小个子男人一边性交一边还念念不忘鱼上钩没有。一旦有鱼咬钩，他就中断性交，及至把鱼从水中拎上来再若无其事地趴到女人身上继续动作。钓鱼与性交在此处的相提并论彻底解构了钓鱼的固有含义。正式对这些细节的耐心描述，影片在年轻女人身边成功的营造出一个赤裸裸的欲望的生态环境。在这样的环境里，她存在的所有意义仅仅在于作为一个实现欲望的工具就显得理所当然了。她可以说话，却从头至尾没有说过一句话就是这种工具化的有力隐喻。

) c. E) p- G3 K8 r  b　　年轻男人到来使这一切发生了改变男人带来的鸟无疑是生命和情感的象征。男人奇特的钓鱼方式（用铜丝弯成鱼大样子挂在鱼钩上垂入水中）在其他人穷凶极恶的钓鱼方式的衬托下显得温情脉脉和趣味十足。男人将上钩的鱼放生，在夜晚一个人偷偷哭泣，羞涩地询问厕所在哪里，送给女人荡秋千的小人做礼物。对男人的持续观察和接触在女人身上打开了一个缺口，人性由此复苏（注入？）从这里开始我们在她身上可以看到关于爱情我们熟悉的一切：关注，温柔，莫名的怅惘和患得患失。

　　通俗爱情剧的进程被一场失败的求欢打断。这次求欢看上去是如此自然而然，但结果却出人意外。这是一个绕有兴味的场景。导演用了一个中远景的长镜头，衬以瓢泼大雨声和细若游丝的提琴声。青山环绕的碧绿湖面上，如注大雨击出一圈圈的涟漪。一对宛若情侣的男女坐在船边，脚伸在湖水里，怡然自得的喝着酒，你一口我一口。接着男人开始抚摸女人，并撕扯她的衣服。女人在呆了一会儿后开始拒绝，并个男人扭打起来，最后将他推入水中，赤裸着上身驾船逃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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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情节在电影的全部叙事中具有决定意义。出于逃避追捕的目的来到这里的年轻男人起初仍困与梦魇般的谋杀场景，他的脆弱内心和细腻，感性的情感表达方式很轻易地打动了女人，将她从经年累月的非人状态中释放出来。于是很自然在她与男人的交往过程中就带有浓厚的自我拯救的意味。然而对男人而言，他与女人的邂逅显然并不具备多么深刻和重大的意义，充其量也就是枯燥的逃亡生活的一个花边，一个点缀。况且他并不过分，耐心地企图走完都市言情里先精神交流后肉体亲近的老路。既有三分微醺打底，又有湖光山色，雨声淅沥陪衬，且男人极尽温柔之能事，实在没有理由不意乱情迷。但女人却拒绝了，愤怒的拒绝了。她花费大力气努力从男人那里寻求的做人的感觉就这样毁誉一旦。所有的以她为对象的性的需求都是相同的，每一次性交都将使她在欲望的泥淖里深陷一步。也许从这时她开始逐渐明白，她的自我拯救要换种方式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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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6 a6 R$ N- m$ O1 j0 m  K, ]/ }) B　　接下来编导用了一系列事件来抹去女人对男人的残留幻想。当女人用鱼线将吞入钓钩的男人从水中钓起时，女人的爱情已经完全蜕变成以占有为全部目的，并且也找到了有效的自我拯救的方式，那就是在欲望的角力过程中令自己成为占有的主体，而设法将对象工具化。所以我们看到她毫不犹豫地骑到了男人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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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后就是由爱而起的强烈的占有欲将人一步步引向疯狂，就象我们在《完美谋杀案》，《致命的快感》等片中常看到的那样。这次虽然没有走向毁灭，但一样令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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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1 Y0 _* b* ?5 u　　影片出色的运用了钓鱼这一外部形态动作，不仅有力地推动了情节的发展，在隐喻人物命运，揭示人物心理，主题的象征性揭示方面也有极大的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