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空彈跳 – 緣起不滅

allin · 发表于 2004-3-25 21:23

從懸崖往下跳，會怎樣？或許有奇蹟出現，傳說告訴我們，敢躍下而不死，願望便會成真。但我又聽過這樣的故事，帶著期待的，就算肉身死去，精神氣息也會延續，一躍而下，並不是死亡，而是重生。

一對男女，一個雨天，一見鍾情的愛戀。陌生的女孩溜進仁友的傘下，除即進跓他的心坎；窗前的太禧看到雨中男孩，肯定了他是自己的要找的人。「我向你施了魔法，以後你拿東西時小指頭會蹺起來。」仁友在校園連跳帶跑的向太禧傳達心意，靦腆的笑容透露了初嘗戀愛的羞澀。

夕陽下，兩人哼著拍子，醉人身影不斷旋轉。「為何你的手這麼冷？」「因為我心腸熱。」就是這樣的太禧，熱情、執著、果敢，令仁友魂牽夢縈的女子。「明晚我來送你，若我遲到，你記緊等我！」服役前夕，太禧對與仁友於櫻花樹下，一列列火車聲中擁吻至天亮。

太禧遲了，遲了十七年。開學天，仁友以「麥穗理論」作為開場白，為學生解釋相遇的緣分，同時展開了今生的緣分。

白色情人節那天，仁友被追問初戀往事。「所謂一見鍾情，只不過是被她的外表和身材所吸引而已。」仁友的手在黑板前凝住了。曾幾何時，有誰匆匆留下了同樣的說話，又離去了。元彬這孩子，才耍了小情人，轉過頭竟道出多麼貼心的說話。那唯一的愛情之歌，闊別了十七年，又緩緩在耳邊奏起。個人也會有不可告人的回憶，裝在塵封的箱子裡，鎖在窩心的閣樓，可以的話，把鑰匙拋掉。元彬就是鑰匙，可以開啟通往回憾的門，一切一切，點點滴滴，全部回來了。

同樣的語調，相同的動靜，那唯一的火機，使仁友彷彿。看到元彬專心地測驗，站在後面的他竟有輕撫他的念頭，什至心生嫉妒，針對那喜歡元彬的小女生。是幻覺嗎？仁友從元彬身上找到戀愛的感覺。很迷惑，醫生卻說一切正常。太禧走了，元彬來了，不對，太禧一直沒有離開。旅館那夜，仁友說：「即使下世分開了，我仍能從人群中找到你。」現在，他只不過對現承諾。

遇上了，就是再生的緣分。曾經，情感被壓抑了，淡忘了，遺失了，再襲來時如同河缺堤般從心坎中拼發出來，不能自制。在那忌諱的年代，顧不了四周私語，激動的仁友揪著元彬的衣領瘋狂地叫嚷：「你為何認不出我？」嚇壞了元彬，嚇怕了妻子。太禧，分明就是太禧，我按照約定找到了你，你卻遺忘了，我該怎麼辦？近乎崩潰的仁友，放棄了教學，離開了家庭，回到當年的旅館，昏昏沉沉睡了七天，得而復失的太禧，像是開了個玩笑，無聲無色的來臨，花盡了仁友的心血。

背棄了整個世界，確定了一個答案：太禧，就是人生。漫無目的，又回到站台，隱約聽見一串焦急的心跳聲，由遠而至。人海中，看見了元彬的笑臉，來了，就好了。

新西蘭，夕陽斜照，食物滿桌，二人有的沒的在拍打著，笑聲不斷，盡在不言中。

橋頭之上，靜止。仁友和元彬握著手，笑容中碓定人間最後的眷戀，一躍而下。關山之遙，近在咫尺，背後是遊人的尖叫聲，環顧巒山，卻縈繞著仁友與太禧的笑語。

「這一次我要生為女的。」
「如果我也是女兒身？」
「那再等下輩子吧！」

好一個臥虎藏龍的感覺，我不明嬌龍跳崖的原因，正如仁友與元彬，為何有跳的決心而沒有留下來的勇氣？章子怡最後消失在雲端之中，而攝影機則跟隨仁友身影，在千份一秒間，於水波上略過，伴隨著餘音，在山谷中來回盪漾，直向未來延展。眼底盡是一片澄明的綠，新鮮的、希望的綠。人們寧願相信嬌龍沒有死，可是我卻為了二人的死而高興，高興著仁友與太禧在某角落裡真正的重逢。

「你說過從人生的絕壁上往下跳，那裡絕對不是終點。我要再次與你相遇，不是因為愛你，而是因為我只能愛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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