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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发现了一篇好文章,虽然冬恋过去以久,但是,感动是不变的2 P: N. G9 H# T
, a7 k* v2 m" k3 l/ ^轉貼自 摯友文心 [原創]剪接冬戀——去年冬天最美的影子 1 F+ V4 Z! _0 F' t% | O( V: x8 ~* b
/ v( ~) U5 }2 H: n5 p塵舞夕陽 : S9 z& @& }5 [: M2 A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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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禮堂空無一人，只有木頭地板在散發著秋日的餘香。她的腳踏進來，接著是他。 . Z) ^! n" T4 g& r+ d, i
) D/ d2 H1 d$ t4 h) H; v5 p& x在鋼琴旁邊坐下，“兩隻手像握雞蛋那樣……”她示範著，“欠債不是我的個性啊。”她很認真地在琴鍵上敲打，穩穩的曲子流出來。一會兒，又停了，“忘記了，怎麽彈。”她不好意思地看向他。他伸出手，開始彈奏，金色的塵埃和他的手指一起在琴鍵上跳躍，輕柔的琴聲便流溢出來，在夕陽中漂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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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U; j! k& F8 e# `, g4 E0 X Z背著光先不能看清楚她的臉，但漸漸地也看見，被夕陽輕擁的長髮，長髮中的細膩的臉龐， 嘴角挂起的，小小的訝異……再漸漸地看見她臉上的溫柔。 3 h M+ _: i-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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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第一次’”他這樣回答她的問題，不知道直直的她有沒有聽懂。 ) p3 P& N2 U9 U: K: V
% c. b8 _( ~& g6 w1 }在什麽也都睡去的深夜，耳邊響起的，是有真娓然的話。本來響起在那個初雪來到的，要交出自己一生的夜晚。記憶是奇怪的東西，讓再沒有實體的東西那樣地存在在世界上，於是毀滅和生存被模糊了界限，有東西盡力地掙脫命運的掌握而延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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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D, a3 G/ l& B; o# t可是爲什麽，爲什麽他的笑容，卻在午後的陽光下越來越慘白？ 2 s- Q! e3 y4 f9 V6 j$ ~* F0 D5 M; b
n& `- B: T: h- w* }: H" R* E輕快的《舞後》中，他走向她的方向，她不自知地輕舞，年輕的飛揚的美麗，映在他深邃的眼眸，留下簡單的快樂印記，他嘴角的笑容，是他和她沈迷的開始。 3 U; B! ?4 e5 V&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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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麽樣的人，有著那樣多的美麗？第一次見面的疑惑，舞姿前的淺笑，小湖邊燦爛的回眸裏凝重在消解的身影，單車上看向天空體味與她同行的美妙，金黃的夕陽中靜靜說著他從未出口的心痛，是她的美麗融化著他。還是他賦予她的美麗以意義？ 4 {- I/ P: T, |& Q1 ^9 s
0 r0 h; r1 ]; s( T S失約後的早晨。小路上是有真遲疑的步伐，“對不起，俊尚，昨天我真的很想出去，可是媽媽叫我辦點事，沒能去……沒去……沒能出去……”哪個好點呢？不是要和他吵架，雖然生氣，可是不想讓他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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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甩甩頭，推開教室的門。9 z8 I. q9 c7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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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裏，竟然是一片低泣。. A+ ^2 `- Y& [' y
9 q' [* b# r" b* a& ]4 R她問爲什麽，珍淑居然說……說俊尚死了……死了……？吳彩琳的大叫，說那是交通事故……昨天他們約了見面，12月31號，在很久以前就約好12月31號，然後在初雪的那天他們再說了，在昨天見面，有話要說，俊尚有話要說，她也是……有話要說……一時間，但是一時間，俊尚是誰，俊尚是什麽樣子，俊尚在那個地方等她嗎，俊尚…… n: a" G% M5 D- S, c
$ s% i* s3 v/ j3 E$ B她奪門而出。 2 M7 E. }, x# ]) d$ t8 I
# U; h9 N6 u4 w然後有人一把拉住她，還叫著她的名字，她馬上給他解釋：“我要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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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4 P* W% A7 f) Q! t“你現在要去哪里？” - P3 F0 I: Y, o1 t& |9 ~% i+ F
`5 q% Z j3 |/ ^* n$ n4 ^“我有話要說，我有話要對俊尚說……”她急切地，急切得大聲地，大聲得在自己的心中轟然炸開，“我跟俊尚約好了，要見面！……說好了會記住約會，我有話要說，見俊尚有話要說，見俊尚我有話要說！”她感覺到自己的思想已經湧到頂端，漲得她的頭只是疼痛，“怎麽辦？我想不起來，俊尚的臉，沒有記憶，怎麽辦…………”只願迷失，只願迷失，沒有記憶。 # Q6 @3 h9 F2 ~2 L
$ d# o' o- \1 S; h4 A0 U7 J但是午後的陽光還是爬到禮堂的鋼琴上來，排球場上還是彌漫了塵土的味道，廢燒場的落葉依然像雪，肅然的白菊，不變地開在空寞的課桌，可能變的只有那箬湖水，在這個冬季慢慢結冰，把流動的——樂曲，陽光，笑聲，剛剛在心中破土的永恒——封凍一個輪回。 $ D& `* E; x6 o* a! s
/ u( k8 F% j0 B7 s喪禮，也在這個湖邊。剛剛好，看見他封住的漫天的白色。封住一切，和眼淚要出來的地方。是最珍惜的東西，不會那麽容易失去。一個人最珍惜的東西，幾乎全部的快樂，不會輕易失去，如果殺掉一個人，會有太多的哭泣，殺掉這個人的罪就更重；如果搶走別人最重視的東西，就會更感到不安；如果告訴要搶劫的人，這是我最後的東西，可能他也不再下手……所以不應該失去他，不應該在這個時候流下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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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J! H+ {+ R/ o2 Z }1 V她木然地，用紙接過相革的火……可是爲什麽，要燒紙給他？躍動的火苗，要想蒸騰什麽？……彩琳她，叫得那麽大聲，但是她要說什麽……只是沒有力氣，什麽也沒有力氣做，只是想等待，等待也不想，只是想沈默下去，就讓她沈默，也不想什麽……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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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l6 |3 L) M- a讓藍色更濃，就讓黑夜吞噬一切。 - _! d% V) z$ ~+ s; Y; r% ]
% O- e Q, v" q: k' a5 F回家，相革說哭出來更好，洗臉，把水潑在臉上，一下，再來，再來，再來，再來，再來，水並不冰涼。 9 k: g6 G: g6 {6 z m7 z
& ], o* \+ \0 ~4 E4 T- d+ V有人寄東西來，打開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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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c6 O" Q3 a/ }它的外封上有漂亮的字，寫著“鄭有真”，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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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P) w, h' e" w# ` `) a錄音帶，流出幾個音符——她的思想一下被拉回那個秋天的午後，她第一次聽到這樣好聽的鋼琴曲，他的手指和陽光一起在琴鍵上跳躍，他篤淡的神情，挑起她的小小訝異，問起樂曲的名字，“第一次”，於是她有了很多第一次，第一次翹課，第一次聽到影子國的故事，第一次被那樣“抓”著手，第一次坐在單車的後座，第一次和別人相約在初雪的湖邊，說著 3 ]6 q) J' f9 n1 C) s
“你在這兒幹什麽”的傻話，堆著醜陋的雪人，不象樣的嘴，沒說出的話，不要讓他羡慕雪人所以去親了他，雪地上想記住他的影子，讓他不再孤單……可是那些不再令她快樂——思想的閘門被打開就不能再輕易關上，她聽到的，是俊尚死了，是說俊尚不再在這個世界上，不再笑，不再說話，曾經給她溫暖的手，變得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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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誕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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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說了只喜歡他彈的話，不要cd，要他彈的。! \$ s. V$ n% ^/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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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淚，和小孩的不再一樣，不再是帶著希望的眼淚，她的眼淚，爲失去的傾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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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v" N7 J" a. Q0 S. @細雪紛紛的滑雪場，他突然過來爲她披上大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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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溫暖，在她看到又一個雪人時變得分明。只是他的臉，相同到讓她驚訝，讓她迷失，讓她心痛，已足夠讓她相信生與死的距離不過是場誤會，季節轉過十年，不過又回到這個零點，沈睡的他也醒了過來，再在這個，同樣下著小雪的時刻，來到她面前，帶來她最熟悉的心悸，激活那年冬天被細雪封在了心底的所有的記憶。 2 m9 o! c4 z; |6 K. \, ?3 a
Q& E1 \4 ~6 c: P" m/ j她無法不去迷惑，當他這樣站在她面前，他的腳印清晰地印在雪地上，他的身影不是在她的記憶中而是在和她的思想毫無關係地存在，他沒看見她的目光，自顧地說著話，就在她的身邊，獨立地笑著。他甚至點起一支煙，和他一樣吐著煙圈，她曾經以爲俊尚不再，可是好象她錯了，俊尚就這樣活著，就這樣在她面前！那一刻她無言，任由時間顫抖到遺忘十年空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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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在他身後踩著他的腳印，在爐火的溫暖把她包圍的時候，終於將一塊塊的記憶合攏，她怔怔地開口：“從哪個高中畢業啊？”……不應該是以前的答案，“在哪所高中畢業的啊？美國的高中嗎？真的是美國嗎？……春川！春川知道嗎？春川第一高中，不記得嗎？從來沒有在韓國生活嗎？”她越來越肯定自己的想法，“可不可以脫一下眼鏡，把眼鏡脫一下……”可是他攔住了她，叫她“有真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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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g6 o" y7 L有真小姐！攔住她的手，雖然有溫度，卻不在俊尚要來牽住她的方向，他只是訝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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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7 `, l" W3 n: U. d" r她迅速地垂下頭去，不想他看見因爲俊尚而要再流出來的眼淚，“對不起。”……他不是俊尚，她只能說這樣的話。 & t3 Q; I* K4 u5 H& l!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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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微仰起頭，喝下了那杯酒，閉起雙眼，埋藏一些可笑的悲哀。等她再睜開眼來，看向他，陌生的眼神——“現在喜歡的比較重要。”他這樣說了。不錯，他不留戀過去，很爽快。可是她自己，現在喜歡的，不還是他嗎？——他並不回避她的目光，過了一會兒，才不在意地將目光轉開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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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散了。 ' O! n, p' i4 J4 o3 ~' g
- d ?3 Z1 b2 O* R$ k3 j0 ]他沒有表情地坐在對面。微酣的她，還在喝著酒，就是因爲這樣才不相信女人不會喝酒，有真也在想，酒也不是不能下咽，喝下這冰冷的液體，就好象把一些不該出來的思想逼到看不到的地方，舉杯，液體流過嘴唇，滑過心上的感覺，一時，整個人好象都隨它流暢地走去未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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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慢慢垂下了，她忽然擡起頭來，看著他，想要思考一些東西。 7 n* c6 |9 q" [8 g/ J$ [
2 V# I; R8 @; Z9 Z“李理事，你做錯了事，是不會再去錯，還是……心裏想著不做，但是還是會去做錯……你是哪種人啊？” # c2 B& m0 w$ s. a$ F' g
7 x4 [: n* n- Q廢燒場上他說的話，很清晰地在心底。在矛盾著，到現在她才明白他是在掙扎，到現在才知道爲他心痛，才知道是在他身邊喜歡著他，對他笑著卻沒有伸出手去拉他，白白地想著自己喜歡他，自己不知情地去幸福……還是要犯錯的俊尚，和她一樣的，還是會去見那個人。不知道現在的他，不是在問別人，而是要回答別人問題的他，是會說出什麽樣的答案。 8 D: W) W( m( T
) N. Q. ~, r8 A# t# k“我就算失敗也不會失誤，更何況是相同的失誤。”他輕易就回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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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Y" Y# r, l) U2 b+ y+ G' \她談不上什麽失望，“是這樣啊……”她呆呆地想著俊尚那天的話，“那麽，決定不去見某個人的時候，你會忍耐不去見她……還是忍不住要去見她呢？”( z0 ]! l- z9 ^' G
% { }5 t3 l" f“我不會去見她。”他想也沒想，看著她，這樣回答。 % u" f0 R9 M- Z&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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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樣啊，”她的嘴角動了一動，“真的不一樣。”她把頭埋的更深，酸痛把她包圍起來使她不能再去在意他的存在，她的手把手臂抓得更緊，“可是爲什麽，會長得一模一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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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言自語的話，還是被他聽到——終於說出這樣的話了——他不動聲色，“你說什麽？” 2 o+ r% j* y2 M+ y2 g2 W& C
. r: e1 a5 K* L1 }& t# o4 Y# N“長得一模一樣，”她沒打算要怎麽去說這件事，自言自語般地說，“跟我認識的人，真的長得很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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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誰啊？”他知道自己預料到了答案，可是還是問，他心裏並不想打破她的戲。 6 B( \5 Y9 P* v( v/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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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次喜歡的人……第一次喜歡的人……第一次……”她想著俊尚，第一次喜歡一個人，想和他一起做很多很多事，第一次，想牽著一個人的手，想看他笑，第一次由一個人來，把她的一切凝固。 / Z0 V: b& U8 A$ x; o
) ~/ Q3 K; f& {' W5 b他失笑，站起身來，“我們走吧。” : `3 x! J* g: h6 @: 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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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什麽顔色啊？……喜歡的顔色，是白色……應該是白色，不會錯的……喜歡的季節呢？……是冬天吧？”她的目光移開，‘是啊’那樣地點點頭，“我也最喜歡冬天…… 4 a) r7 F9 |4 `/ r6 {/ h# }
/ O8 D3 r& x# u, D/ E m她努力地擡起鉛沈的頭來看著他不停地發問，卻又不停地眼神迷離地自己作答，她像想確認一些事，卻又更像只是在自己做著熟悉的回憶，所以根本沒有對答案的期待，淺笑著，含著淚的，仿佛那些答案就是沒有希望的被命運封在了某個時空的故去——珍貴，卻容易被人遺忘，只有她還在不停地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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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不是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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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 l! R: Z7 ]. p4 t& K9 b# t: v[ Last edited by 断鳍雨鸢 on 2003-6-30 at 05:30 PM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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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1-29 01: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