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载】声色. 非色. 禁色——对《共同警备区域》的三种解读

阿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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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0 R5 j+ M% h7 m原载：《当代电影》第108期
节选自：声色. 非色. 禁色——对《共同警备区域》的三种解读
3 \' q* y0 j7 y, K& M% X, }* A& _( u作者:洪帆(北京电影学院文学系99级 硕士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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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色：好莱坞式的韩国大片


. m$ N( R& _! o( b' I, X7 \因为都是涉及到南北韩人物关系的敏感话题，《共同警备区域》
就常常被拿来和上一部卖座大片《生死谍变》相提并论。在我看
8 o! e. U4 F' R7 c5 r! g+ ]0 W  ]1 J来，两者的剧情设置与影象表达都十分出色，绝对同具国际一流
商业大片的风范；但《生死谍变》相对来说商业计算与表面化的
% V# C: ?+ s- D: f6 k( j好莱钨气味过浓，反而不及很少火暴场面的《共同警备区域》来
得自然精彩。这是一种于朴实中表现生动，与悬疑中透露睿智、
于幽默中表达悲哀与深刻的精彩，所以显然比《生死谍变》更有
) i- X+ k- B+ W) H深层的意义，更具韩国的民族色彩。这也使得该片很快就突破了
《生死谍变》所创下的传奇票房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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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共同警备区域》的整个故事是由一次枪击事件展开的，然
; G. m1 R% s) v+ F0 t, b6 c后通过调查者苏菲的视点一步步地访问与追查真相。这有点像
《罗生门》，在不同的受访者，甚至就是南北韩双方的当事人眼
中，这起枪击事件的呈现都颇不相同。创作者十分注重整部影片
+ E  H0 U# E5 M/ z的层次编排，循序渐进的揭露事情的真相，制造出不同时间的
5 M* M* q. t# q# ]* d" h悬疑感与新线索逐次呈露出的新鲜感，引得观众持续观看。电影
采用时空交错的剪接方式叙事，不但交待得清楚明白，而且层层
紧扣、悬念不断。在细节上，影片也有很多可圈可点之处，比如
' s$ k$ q9 M$ G/ ?2 X  _描写两对士兵“团聚”的情节写得十分幽默有趣，很有人情味。
- o5 r: ~7 u& o  F9 |# ]对于朝鲜士兵的友善描写，更是一反韩国电影一贯的丑化观点
1 d% b: Q  ]2 Z6 }——在戏中饰演朝鲜军官的宋康昊甚至比两个韩国兵更友善。
0 r! D, |9 I% Y. B5 z另外，在描述众人合照时，负责照相的韩国士兵南成植故意把镜
头遮盖住屋内朝鲜政治领袖的画像也表达了某种微妙的情绪。其
实，导演刻意用幽默的手法来描写南北韩的关系，故事本身就带
) B  n; r6 \0 S; H4 Y9 z; n# G" i1 j有一定的讽刺性。南北韩两军对峙，但两地军人竟私下结成好友，
% i& J/ Z( ?: u7 ^% L9 o) r7 l$ u最后在两军对峙的关系下而被迫互相厮杀，在友情与政治冲突下
挣杂，为死去的挚友而自杀。
...

在电影技术方面,《共同警备区域》是韩国电影史上首部率先运用
好莱钨式"超35mm"(super 35mm)（即画面加阔至光学声带位
置）格式制作的电影，也就是比一般沿用的1：1.85格式增宽至
1：2.35。由于这种格式加宽了银幕的能见度，增加了景深，加
上接近全银幕式的播放，使视觉影象更为逼真。在本片多次南北
军对峙的场面中，表现出两方交锋对立的特殊视觉与心理效果；
6 v1 @+ ]; }2 N, o  K6 N) x而在黑夜拍摄的场面中，能使画面更有层次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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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 n' K3 ]9 z值得一提的是，这样一部成熟卓越的影片竟然是韩国导演朴赞郁
, U  @( N1 F3 I& ?5 @$ d的处女作。他的2002年新作《我要复仇》正在拍摄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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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色：政治与人情的角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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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南斯拉夫导演库斯图里卡在他的大作《地下》中有这么一句
台词：“兄弟残杀，这才叫战争”，而在这部《共同警备区域》
( }$ d8 h/ I/ L/ j* D0 K3 y; y5 C4 k里让我们再次直面了这样一个残酷而现实的处境：剧中亲如手足
的四个男人在一起相处的场面让人感到很温馨，但心痛的是在急
剧的形式变化之下他们还必须拔枪相对，反目为敌。这一场面让
我们重新深思到底对一个人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电影把半岛的
6 I4 g2 o& x- w$ s& m  y" G% f南北分治的现实以人性的角度重新进行分析与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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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种角度来说，《共同警备区域》显然又是一部相当精彩的政
' }# L' B) p, c+ L& a5 {6 ~4 N- P治电影。其中描写的个人和国家价值观的矛盾，表现得非常立体。
片中透过两个角色的视点，来表达一宗在南北韩交界的板门店，
/ ~' Q1 Q& d3 w3 H: ]两名朝鲜官名被发现中枪至死的事件，借此表现出政治角力的真
% E! G+ e! m5 _$ l" A! M- t. g相与谎言。苏菲这个韩裔瑞士人，代表一种中立的批判的眼光，
去调查四个军人如何违反国家规定而成为朋友的真相。而受伤的
韩国士兵李寿赫，则是真相/谎言的叙述者。他的叙述，正是代表
一个国家和个人选择的化身。正如黑格尔对希腊悲剧的看法一样：
当两种同样伟大的伦理力量——人伦和国家，产生矛盾时，人要
$ K9 ^7 M  B; {# f! K做出抉择是最痛苦的，因为两种选择都是对的。环境迫使一个个
8 {2 u+ S" _. [0 L体做出抉择牺牲一方，正是悲剧的震撼力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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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m# t3 c% L7 L8 I这部影片充满了对人情与政治矛盾的表现，其中有一幕最为生动：
2 G) v8 J+ K- h4 O+ \' p* F; Q( W当李寿赫在受审席上似乎激动到要说出真话时，北韩中士吴敬必
却忽然大声斥骂他是资本主义、美国的走狗，又大呼朝鲜人民伟
3 g2 Q$ t( e* R1 m" m2 v, Q& b- ~* K! I大领袖万岁，来掩饰他们的相识。这场戏充分表现出一个军人的
难处：在个人层面，他们是密友；而在国家层面，他们却是不共
2 B* D  f/ G4 M  |戴天的仇敌。为了成全国家政治，要牺牲个体的情感，这是一种
/ F, V$ V+ Q& i0 ]5 g! g/ v无可奈何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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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这部电影成为2000年全年票房冠军，相信作为每个被政治、
战争造成国家分裂，而变成南北韩敌对局面的韩国人来说，兄弟
0 j" O1 a$ b& V1 n& M1 q和同族分离都是一个无法解开的心结。韩国人看这部电影时，一
# X4 n& i1 F6 u定会感同身受。在影片结尾的一幅照片中，可以充分捕捉到人在
不同地点的身份异同：朝鲜那方两个军人，一个正操着队，一个
5 J) f+ k8 u- G0 b4 O" S面对镜头笑，他们的位置是在板门店“三八线”的北方。而在
“三八线”的南方，一个戴着太阳镜直立的士兵，正微笑的站着，
; |* H! v6 A7 |7 m  G2 C7 e4 N另一个则面向镜头，举起手来做禁止游人摄影状。四个主人公同
% D/ j. W( [+ p  {时出现在同一幅照片中，四人距离是那么的近，但背负着的却是
: h( Q- d& ~) _9 X5 ?那么对立的国家身份。片中所谓南北韩的共同警备区，正好体现
2 t1 A7 Z: P: K& z% N" j( u出南北军人既对峙又亲近的特殊物理与心理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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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色：隐秘的同志悲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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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C6 e  B6 T* N) t; G! ^" P6 g其实，把《共同警备区域》看做是一部同志电影，也许并不是故
( R- u0 k2 d/ \3 s3 X) Y4 Z2 I; y弄玄虚。这不仅式因为南北韩隔着“三八线”互相吐沫的那幅充
/ L2 X1 O  {5 O; u+ d满挑逗性意味的画面所决定，也不单单式片首苏菲被介绍为自
1953年以来第一个踏上这片特殊土地的女性所暗示出的男性世
( G5 a% S& \) ?8 t0 R( `+ C界来定义（事实上，苏菲作为女性的到来也是在军装掩盖住“性”
特征的前提下成立的，而影片最后她最终被驱逐出这个地方），
我觉得起决定性的式片中主人公们的“同根”的禁忌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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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l0 W' J+ k  b# X+ E; G作为南北方对峙的两大阵营，双方的主人公之间是不应该建立起
  k3 h2 g: C- r$ |# u4 w" w5 F6 `任何亲密感情关系的。而这种感情一旦建立起来，一定为双方阵
& t; c! D( v) E营所不容，所以在影片结束前所培养起来的所有的快乐与幸福必
定是以悲剧收场。在这样的情势，我们把这部影片的“原叙事”
; c# f8 f4 S6 b1 n( ]比做是《罗密欧与朱利叶》的男同志版恐怕就不是特别牵强了。
4 q! u$ G3 ~, t* H1 T: B  B, i而本是同根生的意像在这里也不妨被解释为“同性同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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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q7 ^% T. ?  ~8 t; d1 E进一步来说，其实朝鲜的郑于真和吴敬必可看作是一个人，而韩国
; L6 [" o& A6 Y1 I, O的南成植和李寿赫也式另一个一体两面，代表着一个人坚强与软弱、
2 N- G' f6 D6 g理智与情感的矛盾与挣扎。朝鲜的 一方式阴性，含有母性、安全、
温暖、爱心与被攻击的性质；二韩国的一方则显示出相对的需要母
性的温暖，冲动与攻击性的阳性特征。影片最后无疑在告诉我们这
场禁忌之爱的彻底终结：阳性的一方死去，阴性的一方只有半条命
在苟延残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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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看到李寿赫终于吞枪自杀的那个震惊的镜头和影片最后那幅
/ |% D* f3 d; s/ t% i$ `- g  P' j美得让人落泪的定格黑白照片时，不禁在脑海中响起达明一派的
# y* Y+ g9 @7 x) B那首《禁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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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i' T  R5 l. i; p“愿某地方，不需将爱伤害，
抹杀内心的色彩；
愿某日子，不需苦痛难耐，将禁色浸染梦魂外。
...
若这地方,必须将受伤害,抹杀内心的色彩;
1 [1 b6 ]( Q; o让我就此消失这晚风雨内,
可再生在某梦幻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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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w+ |) l+ z4 W* W! G3 B[ Last edited by 阿韩 on 2004-8-10 at 02:53 AM ]

tb57080

哇喔  專業的分析果然不一樣

$ a7 m9 _+ g& @: w聲色   非色部分認同
禁色說法稍顯刻意牽強
類心理學總要扯進伊底帕斯情節一般

不過   看了不只一遍共同警戒區
再看此析論
6 q+ D& u# h* E2 [仍是佩服

飙风

的确专业。

2 g; h$ ^7 g! y但和楼上一样不认同禁色部份、有够牵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