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载】下巴朝上的新秀朴赞郁，复仇是我的性格OLD BOY

阿韩

朴赞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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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载：《看电影》第235期[朴赞郁—下巴朝上的新秀]
作者：李洋

朴赞郁是戛纳的新人，却总是一派军临天下的样子。每
次出现都昂首挺胸，仿佛刚登基的帝王驾临新落成的王
# b: I; D, P! Z, y6 [宫，真没见过如此不掩饰自己的自负和骄傲的人。在还
1 ^" @" t* E" a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得奖时，就那么泰然自若，胸有成竹。
他喜欢俯视一切，审视和享受着戛纳赋予他的荣誉，下
; e3 N, B/ M4 M0 k% b0 S巴抬得很高，眼皮压得很低。

( i1 p0 T$ \1 G8 o  m$ w我喜欢朴赞郁的这种气宇不凡。还是在国内读硕士时看
' n$ I* v2 b( g& E( f2 ~9 m$ U& V的《共同警备区域JSA》，那时对韩国电影没什么概念，
) x/ T- P: U8 [但当时觉得这部电影真正做到了针对政治题材的气度和
对商业敏感的捕捉。后来在法国看了《我要复仇》，感
觉已经有了《老男孩》的味道。年轻，所以充满激情，
充满对电影的严格和精益求精的念头。

朴赞郁的自信来自《老男孩》用一部奇怪的电影展现了
$ n/ y0 e" A1 Q% B/ u更丰富的解读可能，在剧情的核心部分，复仇、爱和血
* _, n4 d- P' ^3 m2 `8 D缘构成了绝对的矛盾循环，它决不仅是一部关于报仇和
乱伦的类型片。影片用一个完全不可能的 故事，在迂
回的讲述着韩国15年现代生活变迁给个体带来的压力，
而一个被关闭了15年的人重新恢复自由时，他要为着失
* i. [& b2 S4 J6 Q( B& Y去的25年复仇。同时，血缘之爱和复仇循环则完全是读
' q$ }% B4 t2 Y! e$ T- _* b% X7 [9 Q. T朝韩关系的巨大隐喻，就像徐克所说的，影片最后那个
面朝北面的凝视，证明了朴赞郁在戛纳昂首挺胸的资格。
传统与时代间的对垒，爱与恨的传奇，被偷偷的藏进一
个充满极端画面和离奇景象的异色类型电影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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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注意这个有野心和自信的韩国人，他在获奖后面对照
) Q( N9 R. }8 F相机和全体剧组人员伸出了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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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载：〈新电影〉2004第43期
节选自：[戛纳日记 ]老男孩——复仇是我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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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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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a* a3 b7 E  |7 G& M2 I" m近几年，韩国电影俨然成了亚洲电影的领头羊，比头
7 |% Z# C* t/ l$ ^几年的伊朗旋风更为强劲，并极有可能更具持久性。
, l1 X, E5 k+ [4 i' [6 N7 Y林权泽、李沧东分别拿到了戛纳、威尼斯、柏林的最
佳导演。今年戛纳，朴赞郁的《老男孩》则来势更为
1 i1 v1 k" q0 H凶猛，夺得戛纳电影节评委会大奖，这可能是韩国电
影目前所获的最高荣誉。在不知花落谁家之时，不少
7 B5 P4 ~/ w9 O: u/ N: k" M先睹为快《老男孩》之人都认定此片必有重大收获。
谈不上不负重望，对《老男孩》持有微词之人也不在
少数，不仅在举办国法国，我们这儿也一样，两起人
* O. O' `: J4 @1 ?+ {0 _, j伦禁忌的疯狂撕咬，高度无情的震撼着我们自以为强
悍的神经。他不指望我们反躬自省，而是血淋淋的为
人类最粗糙、最直接的欲望披上了一件诡异迷幻的外
衣。无论是你视大不韪为无物，还是身陷困局，都是
8 b" g+ W- {" p: H& L" b一场不折不扣的万劫不复。想起张爱玲的一句话：
$ r  C# R+ V% V) H% G9 C“这是一个脏的故事，可是人总是脏的，沾者人就沾
者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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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电影情绪和情感上的双重力道，让我们忘记了它的
逻辑，它的隐有所指。有人说这片子的最大好处在于，
我们将为我们目前所能遭遇的宁静和燥热而心存感激。
至少我们不像片中的两位主人公般以绝对自伐的方式
耗尽光阴。这里的时间跨度是15年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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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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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把本片视作两位中学老校友的心智角逐。一个叫吴
大秀，一个叫李宇镇……吴大秀跪在李宇镇面前,李宇镇
8 z- W8 q' g% z3 A! I( E掏出一块手帕挡住自己的脸.先以为.他是在掩面而泣,实
际上,他在笑,笑得古怪而凄凉。他用这快手帕堵住了吴
! ~; E3 n' f, M* t# K; o3 h( P大秀的嘴。就是在这张嘴里喷吐着他挥之不去的心魔。
7 Z1 x; G9 i9 c7 _2 H0 k) K7 v到了这里，我们看到，人性在倔强的包裹下是如何的脆
薄。所以有人说，这是一部能让人看得眼睛流血的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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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说，不该这么早就把这部影片的底牌敞亮出来。朴
- l( c1 U/ j, O# w, _& h赞郁抽丝拨茧的叙述相当老道，不是娓娓道来，而是以
$ S. G' W! {! e0 ~6 x# w8 t# z一浪接一浪的姿态呼啸而至。当这张底牌终于翻开之时，
( q+ f! M+ l. p( n+ ]' S: D" T你终于知道这15年意味着什么。那是一个极其枯燥的等
% \) u: ]& `' O2 f) D5 ^待成长的过程。影片最恶毒的道具，无疑是那个潘多拉
7 C( v1 x4 _, K8 d# @/ x& N2 a盒子里安放的相册，那里便是一卷看似笑容满面的成长
4 q' Y- @$ `) D+ X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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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15年，既是等待吴大秀女儿美桃的成长，也是等待吴
大秀这个老男孩的长大。在机关重重，步步罗网的算计
$ b/ o0 |/ D, ~) i里，吴大秀被李宇镇囚禁了15年,出狱后,他终于能抱着
; a& y7 T8 N5 B  e  U2 D自己的女人,要是没有这15年的历练，这个“女人”是不
+ e1 W0 M6 _$ j* E9 a% i) M( J会喜欢自己的。影片开端便用了障眼法，吴大秀在女儿
生日那天，因酒后闹事被警局扣押。保释后，刚给女儿
打完电话便神秘失踪了，让个观众误以为这又是起政治
3 @& M6 [1 Q! k' p事件，像朴赞郁的前作《我要复仇》一样，会涉及到一
* G) v/ p8 n" n4 I2 P  T个神秘的有政治取向的恐怖组织。影片结束，才知这只
是一桩纯而又纯的个人行为，只是操作起来，过于烦琐
和细密。假如我们硬要探究这15年的意味，也许是指韩
. y# E# L  h9 A( m9 r0 |0 Q$ ?国在这15年里作着迅猛的崛起，就像吴大秀从一个酒徒
' r$ x! Z; F% T+ i3 j6 B  k$ n4 n变成一个孔武有力的爷们。吴大秀在楼道，手执尖嘴锤
$ s! Z/ R5 ?5 C0 s& s6 O7 x以一当十，迅捷而猛烈，这两分半钟的长镜头（有极强
的观赏性）便充分说明了这一点，只是这其中的代价太
, q* e4 F: ?: b' r! T过切心切肺，也就随之能够暗示出爱与伤害是如何合二
( C+ R9 h- G, v, J7 g为一的。，并作出最大限度的扭结。影片多次出现电子
; E6 `0 C2 N! Z- x6 p3 |日历翻动的画面，明确的时间概念使这样一部崩云碎石
的故事有了难以逃遁的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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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留或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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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 D8 w  p一部优秀的影片大都具备多义性，从韩国本身的历史症
结和民族创痛来洞悉此片的真意，未必是最好的途径，
* ?" Y, t" M- Z但“韩国”却是一个不容忽视的母题。吴大秀的女儿劝
他不要复仇，吴大秀表明“复仇是我的性格”，要说性
格决定命运的话，吴大秀是注定要怒犯人伦的底线了。
影片最动人之处，是对此性格的挽留。一开篇，是吴大
: q8 ~" I2 X" ~- ]秀拉着一个欲自杀男人的领带，造型奇特，此番造型，
在李宇镇与姐姐绝别时又重演了一遍，且更具撕心裂肺
的能量。本片在情绪愈演愈烈之时，越显出朴赞郁卓越
的剪辑功底。一面是李宇镇在电梯内斥枪自尽，一面是
姐弟俩一笑一泪的诀别，时空随着情绪的递进而作着有
) N( y; ~2 [: f  a. P* T机的互为介入，这让我想起李沧东的《薄荷糖》，那里
也有一个惨烈的回不去的故事，而《老男孩》更为决绝。
! ~% l1 G( B9 l' P李宇镇即使想回到他的青葱岁月，也无法和他姐姐一道
面对人世。他的前路和后路，应该在他和姐姐春情萌动
- x; v' |7 s: h( p8 P之时，就全都冰山塞川了。李宇镇只是处于人情，紧紧
! O8 W/ ^3 B' k, O$ r的拉着摇摇欲坠的姐姐，又源自性格的实施他高度精密
. v$ F* |& X# L3 o" _. }: C# P的复仇计划，这桩复仇行动也就过程即目的，既机械又
声猛的向前运行着。全片的基调有一种奇特的金属感，
9 q0 G2 N4 A1 p9 C! J( j冰冷又备具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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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不动声色的挽留，当算在谜底快揭开之时，吴大秀回
2 D* y- j: `# t( ?9 ^到他的母校，这时，整个画面开始发黄。吴大秀向前奔
! K, @. k* w/ j  X% b' _跑，像在追赶学生时代的自己。可是追不上了，因为那
4 ^7 O0 @( ?) Y7 `) ^已经过去了，过去的事情是无法改变的，那么这样一场
* |' A; u) e2 O$ h奔跑，也只是性格使然了。影片没有强化此桩事件的偶
; r! F- f+ x$ x- c% j7 j9 Y1 @然性，在暗暗的生活流里隐藏着巨大的危机。从理发店
( u5 ^" \# k. k( \3 r# ]( R# C4 e内一个女人的大腿开始，镜头极为流畅的转入了李宇镇
4 {: W* ?) o4 ?: v4 w+ M6 s姐姐骑自行车时的大腿，她长发飘飘，正值青春欲散发
之时。接下来，两个时空时而交错，时而并置，，这一
组镜头的运用，快慢相宜，极为动人，也可以说是全片
" Z) m0 T3 M2 F) E: z最温暖的部分，同时，也是双重巨厣的序幕。与这菁菁
4 i( I0 V/ Y- p. z  m校园呼应最好的场景是吴大秀跪求李宇镇不要把真相告
诉女儿之时，声音嘶哑，不成腔调的唱着这两位校友的
校歌。那个青春变形的时代，同样绿树成荫，阳光充沛，
李宇镇当然不会理会，这只会激起李宇镇对往昔伤痛的
$ x9 I' X, H. f6 O+ [5 D深切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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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3 e/ c# A, m9 F1 s& W) j" D/ w》》》》》像畜生一样的活下去

) U% s) e. k1 A
$ M/ T/ b! Y( A) K这片子我故意看了两遍。当我看到吴大秀父女共拥之时，
' {+ A  z1 t7 a3 J2 D( Y3 {) Z全没有初看之时，被声色眩惑之时的感官愉悦，只觉得
) [. d) l5 D' M" q& w1 s! s1 K有种陌生而直接的心痛在缓缓的逼近。再看到李宇镇拿
起手机，让手下不用把那本相册给吴大秀的女儿看时，
9 r3 K6 f1 U8 ~也就多了份欣慰，诚然这是五十步笑一百步的欣慰，接
$ Y: q3 ~1 k. p9 e# o0 V下来，整个高楼打厅里响起的声响，心本来就脆裂得不
成形状，朴赞郁还会把碎片举起，放到耀眼的灯光下，
作更仔细的大量。电影狠到这个地步，人情狠到这个地
步，仿似已入绝境，还要狠狠的再往前逼近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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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M! o. ?  J. |% e* Z: g这时，本来就了无声趣的李宇镇此时完成了他人生的全
! R% |, b; T/ z6 |  h3 s部意义，鸣枪自尽，很多人以为影片到此嘎然而止，会
更统一和有力。我倒更喜欢现在的结尾，这片子已经够
霸道了，是到该缓和的时候。雪地中，那个女催眠师不
- h: ~8 z! f: J) f5 p$ ^知是在继续为吴大秀催眠，还是在作着更为玄学的开解。
8 R* X. k% h, ^0 e( I9 I& O反正，吴大秀和他女儿都还活着，他们的关系该如何确
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在以“人”的方式相拥，这
使得全片的意境有种强行但又是必须的开阔。吴大秀的
/ c. D8 f0 g; ]1 f  G画外音出来了：我虽然比一只野兽强不了多少，但一样
$ c% |" R2 M. u  _5 \" B: h8 M有活下去的权利。此言一出，高丽族人所特有的韧劲和
狠劲又再次在寒风中凛冽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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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语

* P; o2 f# E/ n9 _! b, m( r
8 H: J0 @+ `3 F本片最大的成功是剧作。即使没有凌厉的影像，光听故事，
5 P- m. \. Q) K* o就足够让人心绪重震之后，不知该如何安放。朴赞郁在节
奏的掌控上张弛有道，同样功不可没。尤其在剪辑上，轻
: E- e* H' {8 ?盈中见其力道所在，对血腥场面的处理虽太过淋漓，但鲜
明强劲的人心冲撞，使得那些鲜血喷薄之时基本都具备强
' D, a. ]* c! Y7 o7 R; g劲的说服力和短促有力的幽默感。这是目前韩式暴力最登
峰造极之作。不知道《老男孩》之后，韩国电影的暴力之
旅又该有着怎样的行走。《老男孩》是复仇三部曲的第二
$ O% ]6 b! U; B* d5 k章，天知道他第三次“复仇”之时，又回带来怎样的视听
  p, U' p: e, t6 y3 Z% B震慑。此片的两位主角崔岷植和刘智泰都表现卓异，崔岷
植的身体语言和眼神具备天然的冲击力，此次表演更是在
奇情连环的情绪震荡之中，游走自如，他是亚洲罕见的能
冷能热，且层次分明的优秀演员。而刘智泰则顺利从小生
形象中顺利转型，那种灵魂深处的撕裂赶诠释得相当清晰。
9 k% L$ `9 g/ O还有片中的音乐，不管是小提琴的玩笑，还是交响的悲情
涌动，都在积极参与叙事之余，保证了全片情绪的丰沛乃
至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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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fashionart.twweb.biz/cust ... ldboyFrench_pop.jpg

- R8 a! v; m+ L/ U2 b" f[ Last edited by 阿韩 on 2004-8-10 at 04:38 A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