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帖】《孝子洞理发师》：天子脚下的一粒尘埃

阿韩

来源：舒天楚的失眠日记
. e, l% P) }. c  Q2 A/ F# l作者：舒天楚
* @" G5 Q6 \1 i) R+ ^
一沙一世界，一花一天国。
5 U5 ~6 e& @# w* @, t( M
任何生命都有权利获得自己的幸福，即使是一粒小小尘埃，也应该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幸福王国吧。
9 p2 D! b# u, ~+ q2 b" }' N& Z$ i; ~
可是，在历史的车轮下，一个普通老百姓，不论爱与不爱，或许都只能成为尘埃，无声无息地被碾过，想要找到简单的幸福，其实并不容易。毕竟，像《阿甘正传》中的阿甘那样以一己之力改变历史的人实在太少了。一个普通的理发师，面对历史降临在他头上的机遇与磨难，他能够做些什么呢？
5 M# {! y& o& ?
韩国电影《孝子洞理发师》被认为是韩版《阿甘正传》，从表面上看，它和《阿甘正传》确有几分相似，因为电影中的主人公——理发师孙韩茂，也如阿甘一样以一个小人物的身份却能亲眼目睹甚至参与了多件历史大事，而这些历史事件显然让曾经经历了韩国六七十代军政统治时期的人们倍感熟悉而亲切，而这一切只因为他是影片中的总统（显然就是影射军政时期的韩国总统朴正熙）的御用理发师。
" A4 I) x1 s+ s/ W; C
给总统理发，这种类似太医般的荣耀，世人争羡。可是，看了《孝》这部电影，你会发觉：其实，一颗尘埃原本有属于自己的简单快乐，可是在天子脚下，快乐就不再是可以轻而易举得到的了。

孙韩茂，因为自己的手艺成为御用理发师后，虽然也曾经享受过被总统接见、获奖章、参加总统私人宴会等各种让普通老百姓称羡的荣誉（影片甚至还制作了一个类似《阿甘正传》中的伪历史镜头，让韩茂与美国总统尼克松出现在了同一画面中），但同样也付出了例如因为儿子南安的倔强使自己被高官打得鼻青脸肿的种种代价。
$ Z, H+ l: o6 T
# O. `- L7 I, C. y( n但这还不是韩茂这粒历史的尘埃在影片所设定的轨道中运行的全部。如今的韩国影人，在对待历史的心态上显然是越来越放松了，于是，很多重大的历史事件都会被娱乐化处理，宏大的历史背景成为一件娱乐的外衣，包裹着老百姓曾经的喜怒哀乐。韩国军政统治时期，统治的残酷性一度让韩国国民喘不过气来，而电影是如何处理这段历史的呢？

* |6 ~: m% y4 ~) ]& _1 {5 @$ b以荒诞对抗荒诞，以搞笑消解仪式。《孝》就像一面魔镜，让这些历史事件在貌似还原实则颠覆中让人顿悟历史的荒诞，从而更加清醒地感受到现实的无限美好。
' S8 h' u8 l5 N# S5 f5 N: J
& ]3 |3 |1 G0 p1 c+ {, n+ d5 Q8 ~以娱乐的手段消解原本残酷的历史，这使得理发师孙韩茂接下来的生活经历显得更加笑中带泪，泪中含笑，你不知道是痛并快乐着，还是快乐然痛着。

/ y/ n4 ]8 x0 \. c% z* ?+ C+ l一个朝鲜间谍被韩国抓住时，经检查患了马克萨斯病（一种类似痢疾、传染性极强的病），于是凡是患这种病（甚至就是一般的痢疾）的韩国人，都被认为是因为和朝鲜间谍接触而染上的，所以他们当然也是间谍，从而可能被枪决。
$ v, P, B, z) k, Q, C) l/ W+ e
& A  f4 x. ]1 L+ \. {" {多么荒诞的逻辑，然而在那样荒诞的年代，这样的事件却完全有可能发生。影片中韩茂的儿子南安，在这样恐怖的空气中，就不幸患上了痢疾，而他向爸爸说出“我患了痢疾”这句话，正好发生在韩国中央情报局局长正在韩茂的理发店理发之际。
* c4 _; q: i: G
4 B0 h: F$ |1 a+ M& `+ n3 O悲剧，显然无法避免。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就这样成为了朝鲜间谍而被反复折磨。但是，影片在处理这一段落时，又显出了几分幽默，虽然有些黑色。比如南安长久呆在厕所里不出来，韩茂反复向那些怀疑他的人们解释说“孩子只不过是吃多了豆子”，然而南安的一句 “爸爸，我患了痢疾”立刻抹杀了父亲所有的努力；比如，韩国军方用残酷的电刑折磨南安，在影片颇有些魔幻色彩的处理下，电刑竟然成了孩子眼中点彩色灯泡的游戏……
& C/ M4 M2 p, g: Y2 x) c
7 P' N+ k# B/ K. s: J不过，如果影片只是一味搞笑，自然也会如一粒尘埃般缺乏力量，正如《阿甘正传》打动无数观众的不是那些让阿甘成为“超人” 的电脑特技，而是阿甘那很多“正常人”早已缺失的品质一样，《孝》中最引人称道的也不是这些搞笑的细节，而是韩茂与儿子之间那种浓郁的父子情，那种天伦之乐，才是普通老百姓实实在在享有的幸福。而这样的情节，显然就再不能以纯粹搞笑的手法来处理了。
% p* ?8 z3 E7 Y% G6 U  V# f: i
于是，我们看到韩茂费劲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南安从监狱里救了出来，然而儿子因为受电刑过久腿无法直立。于是，父亲开始了带儿子求医治病的漫漫长路。电影的最后一幕是父亲与腿已经治愈的儿子并肩骑行自行车，而在这之前，电影再一次开了总统的一个玩笑，让韩茂拒绝了一位新总统的邀约，因为当他拿着理发工具来到这位新总统面前时，发现这位有着“地中海”发型的总统根本不需要什么理发师，于是，他说出了一句最实在的话：“总统，我还是等你头发长出来再来吧。”
; ^( F# Y! s0 l- G5 p  _3 l
又一次被揍得鼻青脸肿，并且，孙韩茂，这个曾经的御用理发师，也终于褪下了看似光彩夺目的光环，可是影片的最后，我们看到的是他和儿子那一脸轻松笑容的定格画面，也许，一家人健康平安才是老百姓所希冀的最大幸福吧。
, u7 c! U3 ^6 G& z8 _9 ]5 c
0 |- Q' Z: V# y6 K# l. j* R9 h于是，即使是孙韩茂这样能够亲历众多历史事件的普通人，在天子脚下也注定只能匍匐成一粒任人践踏的尘埃。但是，当他摆脱羁绊，自由飞扬时，原来，快乐就是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