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本《魔女之條件》一﹑樱花盛放

秋宇 · 发表于 2004-11-3 09:26

是否因前生那一眼﹐注定了今生相见成就起一份情缘。
广濑未知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在前一刻﹐她刚刚接受了男友北井的求婚。她想﹕这是否意味自已已做好准备踏上喜宴的红毯﹖从小到大﹐她天生受到上苍的眷顾﹐拥有脱俗的美貌﹐高尚的家庭﹐前途无量的男友。仿若初升的朝阳﹐活力四射﹗
太阳仍躲在厚密的云层里贪睡未醒﹐光却早早离开了家。他曾瞒着母亲﹐偷偷为自已买了辆摩托﹐晨间飑车成为他青春岁月最惬意的习惯。也只有发动引擎﹐让车在公路上飞驰电掣﹐他心中的痛苦才会减轻一点。只是﹐命运不由人掌握啊﹐也许这就是宿命的开始﹗谁知道呢﹖
光始终不懂﹕为何他们会以这种方式相识﹐鬼使神差在那一刻相遇﹐这样开启彼此的生命之门﹗
“我去叫救护车﹗你伤好重﹗需要马上去医院。”“不用管我﹐我自已可以。”他一把拽住她﹐焦急地说。他固执的表情﹐让她决定放弃。既然当事人并不在意﹐自已又何必坚持﹗她低下身开始查捡物品。背包摊在路边﹐东西散落满地。她一件件拾起来﹐装进包里。“唉﹖”她惊呼一声。捡起那钻戒盒。刚接受的订婚钻戒已不亦而飞﹗心象被巨物击重似的沉入了谷底﹐脑中嗡嗡的陷入一片混乱中﹗她惊慌不安地四处翻找。
“怎幺了﹖”光问。“我的戒指不见了﹗”她说。他从车上跳下来﹐摘下头盔后放在车把手上。“我帮你找﹗”她感激地看他﹐发现他衣服已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 “不需要﹐我自已可以﹗你必须马上处理伤口否则会感染﹗”他不理睬她﹐继续固执地翻看﹐仿佛和谁赌气似的。前方亮闪闪的东西是吗﹖他蹲下身小心地捡起它。果然﹐正是那枚失落的钻戒。 “给你﹗”他热心地交给她。
樱花﹐翩翩动人地随风摇落﹐仿若朝露般清新自喜。樱树下﹐一张无比秀丽的芙蓉面。她想﹕天使的微笑是否就是这样呢﹖淡淡的﹑浅浅的﹐宛若浪花泛起了涟漪﹐又似春风浮过水面﹖她完全被迷惑﹗他把戒指放在她掌心﹐然后转身离开她。她迷茫地望着那背影﹐心中的感动像水波般扩散开去。人与人的缘份﹐也许正是从心动开始﹗
未知是棱星学园最美丽的女老师﹐但她绝不是最幸福的女人﹗如果长辈们成天叼难处处挑你的毛病﹐学生时时以欺负你为乐﹐这样做老师还能算幸运吗﹖
“先生好吗﹖有空我请他老人家打高尔夫球﹗”教导主任客气的问。 “父亲很好﹐谢谢你关心﹗” 刚才﹐若不是主任找她﹐长辈或许对她继续没完没了地指责下去。说实话﹐她的责备纯粹是鸡蛋里挑骨头﹗如果不是未知太过懦弱﹐一定与长辈争吵不休。
“我和校长商量过了﹐我们决定让新来的转学生到广濑老师的班上报到﹐因为广濑老师最合适﹗”主任自言自语。开玩笑﹐班上的问题学生已够她头疼了﹐新来的捣蛋鬼还不飞上天﹗“听说他在原校就是麻烦生﹐我怎幺合适﹖” “已经决定了﹐如果有问题尽管找我﹐新学生嘛﹐都玩皮的很﹗”主任摇了摇头。如果她父亲不是这座学园的理事长﹐他也不会如此客气﹗唉﹗
“我们班将转来名新同学啊﹗”没等她说完﹐台下立即怯怯私语议论纷纷。气氛好得比获得奖赏还热烈。 “还等什幺﹖转学生已来了﹗”主任的头探进来﹐手指着窗外提醒未知。未知顺着主任的方向望去﹕那学生正坐在樱树下﹐依靠树梢眺望远方。半透明的面庞﹐眼神清冷﹗芬芳的樱之蕾初尝春之气息﹐粉色的花瓣与他相映成辉﹗“原来是他﹗”
光的人生已被注定﹐他没有权力挣扎﹗
父亲在他七岁那年辞逝﹐所以他无论如何都必须听从母亲的安排。他像烫手山芋来往穿梭于各高中。任性地消耗自已珍贵稀有的青春岁月。当然﹐他从不担心会受任何惩罚﹐因为家里财富殷实﹐任何麻烦都能被金钱摆平。母亲不仅管理医院有一套﹐对他更有一套﹗
听到声响﹐光低下头望去。 “唉﹖怎幺是她﹖他们见过面﹗ “你来做什幺﹖” “我是你的导师﹗”温和的笑颜很美﹗ “真的吗﹖“当然﹐你又在做什幺﹖ “我心情不好﹐我对新学校感到压抑﹗“不会的﹐一定有好事发生﹗”她的笑容更温柔﹐语气中带着丝丝关怀﹗“你说什幺﹖ 他好奇地问。 “我是说﹐在我班里你一定能交到更多朋友﹐同学们都是很好的人啊﹗下来吧﹗我们一起进去。
他轻快地跃下树杆﹐不经意地抬起头。发现窗前聚集了好多人﹐他不理那些好奇的眼光﹐跟随她走进陌生的教学楼里。 “在这里会有好事发生﹖能相信她吗﹖
“你为何不辞职﹖” “我﹐你问我﹖”语气中夹杂着慌乱﹐还透着意外的惊奇﹗他为何这样问﹖”因为你的戒指啊﹗”他笃定地看着他。虽然她很镇定﹐但戒指是骗不了人的﹗”不要告诉别人行吗﹖ “她慌慌地说。 “交换条件﹗“什幺﹖她好象没听清。 “如果你不说撞车的事﹐我就不说﹗他威协地看她。 “好吧﹗”她回答。小鬼竟然跟她讲条件﹗算什幺事﹗到底谁是老师﹐谁是学生﹐好象主次颠倒似的﹗”“教室在二楼吗﹖他先行一步﹐回头问她。她点点头﹐心中对他更好奇了﹗
“长辈总是唠唠叨叨没完没了﹐学生们也欺负我﹐我真受够了﹗”未知边吃边向好友桐子诉苦。”可怜的未知﹐不如辞职算了﹗“我也这样想﹐以前我对教育充满了热忱﹐还以为会像爸爸般一辈子教书育人呢﹖现在﹐我真想早点结婚。’”未知喝下一大杯红酒后说。 “北井向你求婚了﹖桐子试探地问。未知点头默认。 “这不是很好吗﹖桐子点点头。未知也点点头。虽然有好友分担痛苦﹐她还是觉得很失落。唉﹗
“我回来了﹗”未知随性地坐在长椅上孩子气地伸了伸懒腰。“为什幺喝那幺多酒﹗”父亲责备地问﹐做为老师﹐这种行为太不庄重。 “我只喝了一小杯﹗”未知的表情很心虚﹗“即然定婚了﹐为什幺不说一声﹗“我想过一阵子再说﹐未知无助地看着母亲。声音更低﹐语气更柔弱﹗“这不是很好吗﹖”妈妈递给未知一杯香荼后﹐替她解围。
自从亲眼见到导师被人欺负后﹐光从心底报以无限地同情﹗因为他太了解那种苦闷压抑又无助的滋味。但更让他好奇的是那位顶撞导师的女生﹐木下纯﹗
“书好看吗﹖”光啃着午餐面包好奇地问。“跟我接触会被人排拆﹗她继续看下去。 “就算被人排拆我也不介意﹗你的事导师知道吗﹖“光忍不住问。他不相信未知会无动于衷﹗“我怎幺会向伪君子求助﹗何况她那幺没用﹗ “伪君子”﹖光惊呼叹息。不像啊﹗在他心中﹐未知绝对即温柔又善良﹐温暖的笑颜怎幺可能伪装﹖
“她父亲是这座学园的会长﹐如果不是托父亲的关系﹐那幺年轻怎幺可能做上班导﹐她其实什幺都不会。像个没有生命的瓷娃娃﹐用手轻轻一碰﹐“砰的一下就碎了。”你和她有什幺纠搁﹖”“如果不是她太多嘴﹐我也不会被人排拆。” 木下再看他一眼﹐起身离开。那眼光里仿佛在说﹐难道你对她还有期待﹖
下班的铃声早已响过﹐未知还是迟疑未决。中午时分北井又打来电话﹐说今天会到她家拜访。未知很不满﹐拜见双亲是多幺庄重的大事﹗为什幺他老是自做主张﹖ “无意识的﹐未知的眼光游移到楼下。角落里的少年不是光吗﹖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全没逃过未知的眼眸。
雨后﹐地面上积下了不少雨水﹐空气中仍迷漫着野花的清新香气。阴凉的角落里两个男孩儿纠集在一起﹐高个的男孩儿很面生﹐矮个少年正是黑泽光﹗光从衣袋里掏出钱包﹐从中取出三万日元交给那男生。男生若无其事的接过去﹐洋洋得意地离开。
直到他消失无踪﹐光半悬的心才落下来﹐背无力地依靠着墙壁﹐无助的眼眸远眺灰暗的天空。过了会儿﹐他不经意的回头﹐发现未知正焦灼地看他﹐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无比﹐急匆匆逃离了那儿。看着他慌乱踉跄的脚步﹐未知的心竟莫名的心痛﹗仿佛被勒索的人是自已﹗ “北井的事先放一放﹐我应该立即去拜访光的母亲。”未知下定决心的说。她马上动身去黑泽综合医院。
这是间宽敞明亮的办公室﹐最醒目动人的并不是装饰华丽的陈设﹐也不是精致小巧的液晶计算机﹐而是挂于墙壁上的那幅油画《那片海》。波光鳞鳞的海面上﹐太阳喷射出深红的火焰聚集五色般从海平面上缓缓升起。灰暗的天空﹐渐渐的﹑慢慢地被阳光染成了桔红。照耀的不仅是海面﹐还有沙滩上欣赏日初的一家人。
“好美﹗”未知不禁感叹。这时门开了﹐未知转过身﹐一位优雅妩媚的女士正好进来。绰不及防﹐她冷静从容的面庞因为未知而呆住了。 “对不起我很失礼﹐我从没见过如此年轻漂亮的老师﹗ “打扰您了﹗”双方客气寒宣之后落坐。未知想这位成熟优雅的女士定是光的母亲---黑泽镜子。
“有事找我﹖” “我是为光转学的事而来﹐我查过他的档案。光以前曾拒绝上学﹐什幺原因让他如此厌恶学校﹖” “老师无需担心﹐谈好了条件光才会转学到贵校来﹗难道老师不知道﹖ “镜子的话虽然很客气﹐但语气中隐隐透着轻视与敌意。 “未知想是不是自已太多心了﹗
“光的父亲早逝﹐所以我们母子俩一直相依为命。无论如何光都要继承这间医院﹐为此给他请了经验丰富的家教。老师不用担心﹕无论他怎幺逃课胡闹﹐都能顺利毕业。” “光知道自已被特殊对待吗﹖ “他当然不知。让导师白跑一趟﹐真不好意思﹗” “她客气地打断未知﹐站起身。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你不必多管闲事﹗未知想她们没必要再谈下去﹐而且谈话的气氛极差。她想﹐她真是骄傲又自负的女皇﹖
到家时已过七点﹐父母与北井正围在饭桌前热烈地谈论他俩的婚事。北井边吃边恭维母亲的手艺﹕“好久没尝过如此美味的料理﹐我真有口福。”母亲的笑意更深了﹐殷勤地为他夹菜﹕多吃些不要客气﹗ “我工作虽然很忙碌﹐但与伯父长年的辛劳相比﹐又算得了什幺﹖伯父才是老苦功高呢﹖父亲以往严厉古板的面容﹐终于露出一丝微笑﹐眼中透着欣赏和喜爱。
北井不愧是东大毕业的高才生﹐说话总是彬彬有礼。也许正因为过于得体﹐未知才觉得他太有心计﹗所以对自已的选择并不满意。 “这样的女儿你愿娶吗﹖”父亲玩笑地问。 “是我对未知一见钟情的﹐再不好也愿意﹗”北井微笑地看着未知。娶美女做老婆正是男人的幸福﹗北井得意地笑在心底。
“未知﹐定下心吧﹗我们一定会幸福的﹗”北井在她耳边轻轻地问。 “摁﹗”未知抬起头对视上北井的眼睛。“尽管我仍然犹豫不定﹐但是也许这就是幸福﹗”他的唇吻下去﹐想紧紧抓牢那颗不安的心灵﹗
“你在等谁﹖”未知疑惑的问。少年扔掉手中的烟头﹐眼睛上下打量猜度着未知的身份。 “你又是谁﹖少年不屑地问。“我是黑泽的导师﹐你与他是什幺关系﹖”“见到黑泽时请您转告他﹐有空大家一起玩﹗”少年不想再被盘查下去﹐匆匆转身离开了学园。留给未知满心的疑惑。
这个早晨﹐如果不是男孩暮然出现﹐也许光与未知的生命就不会被改写。接下来的一切也不会发生﹗光正站在不远处。
“这是谁的恶作剧﹗”未知拿起纸片大声质问。桌面上正放置着某人恶心的情信。听到未知的话﹐教室里立即像沸腾的江水炸开了锅。 “噢老师﹐和我谈恋爱吧﹗学生与老师恋爱不是很浪漫吗﹖ “未知反感地瞧着男生流里流气的眼睛﹐吐泯横飞得让人厌恶。
“不要喧哗﹐请安静。”未知的呼喊根本没用。学生们依旧我行我素﹗ “什幺东西﹖你也配写情信﹗”一个女生妒忌地说。 “小未比你漂亮﹐臭婆娘你快闭嘴﹗被骂的女生恨恨地看着未知﹐眼中透着轻蔑与鄙视。”看到那些仇视的双眼﹐光不禁暗暗担心。
一堂课终于顺利结束了﹐未知疲惫地坐下来休息。她每次上课都像打仗一样﹐必须全负武装不能松卸。唉﹐也许这就是做教师的痛苦﹐但﹐更可怕的是她总会成为任人宰割的猎物。她既无能为力又无可奈何﹗
这时﹐卫生间外传来了哗哗的接水声﹗她想也许有人在洗手吧。然后﹐门外传来骂声阵阵﹕ “丑婆娘﹐快些辞职﹗否则我们整死你﹗笨蛋﹗”嘲笑像针般痛了未知﹐那是班里的几个女学生。 “你们是谁﹖快开门﹗”未知的手重重地捶打门框﹐门却纹丝未动。瞬间﹐一大桶凉水如瀑布般倾卸而下﹐可怜的未知剎时被淋成了落汤﹗
当她穿过楼道﹐人们嘲笑的目光像针般刺伤了她。她想自已多幺落迫﹑多幺狼狈﹗她真想立即钻进地洞里再不出来。不经意地抬头﹐一双温和的眼眸看着她。竟是光﹗她匆匆逃离那双眼﹐孤独的来到学园一角。头深深地埋进臂弯里﹐她再也承受不起了﹗
未知闻声抬头﹐发现光正依靠着墙壁。未知抑制不住地哀声说﹕ “我好累啊﹗我不想上课了﹗”“那就离开这儿﹗老师偶尔放松一下有什幺关系﹖” “哎﹖”未知惊异地看他。老师也能逃课﹖ 光没在多说﹐他穿过那片灌木丛﹐一跃而起翻上了围墙。”你在做什幺﹖”未知惊呼。光回头瞧了眼老师后立即跳下去。未知被光的举动吓住了﹐不及多想忙喊道﹕ “等等我﹐你去哪儿﹖”
“给你﹗”光把头盔扔给未知﹐眼里透出难掩的羞涩与喜悦。未知讶异地看着头盔﹐难以至信自已竟然逃离了那座牢笼。摩托车高速飞驰在宽阔无垠的路上。一路呼啸中﹐他们都感到无比轻松﹗双方在不知不觉间敞开了心扉。 “谢谢你﹗” 光感激地说。“为什幺说谢谢﹗”未知好奇地问。 “因为摩托车的事﹐你没告诉我妈﹗ “然后又补充说﹕ “这是我打工买的礼物﹗”语气很自豪﹗” “好了不起﹗”未知赞赏地说。她以前是怎幺看他﹖问题少年﹐离不开妈妈的小孩儿﹖她发觉自已对他要重新评诂了﹗
“你真无忧无虑﹐我要象你该多好﹗我从小到大从来没逃过课﹐明天我怎幺向大家解释﹖”未知哀声叹气﹐不知所措地看着对面埋头苦吃的光。光放下筷子﹐好奇地问﹕ “你不饿吗﹖明天的事明天再说﹐你现在瞎想也于事无补﹗
“我看起来很勉强吗﹖”未知忍不住问。 “当然﹐你这个样子有些做贼心虚呢﹖ 为什幺当老师﹖很愉快吗﹖还是为了生活﹖”光很好奇。 “没想过﹗ “未知踌躇着。 “那就辞职算了﹐反正也不快乐﹗ “不行啊﹐我有理由的﹗“是什幺﹖”未知环顾四周﹐发现自已和光非常引人注目﹗
“小孩儿家家﹐大人的事怎能告诉你﹗”未知像循循善幼的老师般反驳光。光夹起盘中的水饺问﹕“你不饿吧﹗”“什幺嘛﹗我肚子饿得咕咕叫呢﹗”未知忙孩子气地抢过来﹐决定全部吃光。她只顾低头猛吃﹐并没留意那双淘气的眼眸﹗他好象重了头彩般欢喜﹗
“骑摩托车好舒服﹗”大胆妹未知兴奋极了。 “你有没有驾照﹖”光好奇地问。 “没有啊﹗”未知无所顾忌地大声宣布。 “我就知道﹐快下车﹑下车﹖”光在她身后惊呼。哀叹自已的眼光﹐他竟然会相信如此差的赛车手﹗
车跌跌撞撞像酒鬼般开进了海滩。在一片惊呼尖叫声中﹐两人同时摔倒在松软的沙粒上。 “感觉真好﹐呵呵﹗”未知躺下身﹐随意地枕着胳膊远眺大海。“哪有老师还这样﹗”光嘴虽瞒怨却也像未知般平躺在沙滩上。 “现在的感觉好象只有蓝天﹑白云和我们﹗”未知情不自禁地感慨。她从没如此自由地呼吸过大自然的清新空气﹗
“你在想什幺﹖”未知回头问。光远眺蓝天说﹕ “我刚才也想说,仿佛到了自由的国度呢﹖ “ “你常来吗﹖ “ “每次不开心时﹐我都会跑到这里﹐看无垠的大海﹑碧蓝的天空。这样就能减轻烦恼﹗ “ “你的烦恼还是为那个男生﹖”未知非常好奇﹐难道他是光不停转学的原因﹖
“那人是我国中时的好友。每当别人欺负我都是他帮我。后来我们一起上了高中﹐他因为打架逃课被学校清退。同学们说如果我继续与他鬼混﹐也会被排拆。所以我背叛了好友。我性格内向﹐学习又不好﹐即使转到别的学校也从不快乐。我很迷茫﹐不知道自已还有未来吗﹖” “但是﹐你不能用金钱尝还人情﹐这样下去你永远摆脱不掉阴影﹗”“那我该怎幺办﹖”光负气地问。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啊﹖”未知报歉地看着光﹐自已也手足无绰了。两人均陷入沉思中。
茫茫的海面上﹐白帆点点。不知名的海鸟在远处鸣叫飞翔﹗海浪极有节奏地拍打礁石与沙滩﹐仿佛在替他们清洗心伤。一个人的痛苦﹐如果由两人分担﹐也许会减少一点﹗铃铃的手机声打扰了短暂的平静。光看了眼手机并没有接听。 “是你妈打来的﹗”未知问。 “她不这样监视我心里就不舒服﹗”光突然站起来﹐在未知惊异声中﹐把手机毫不怜惜地扔入大海。”“你在做什幺﹖”未知惊讶地问。光转身扶起摩托﹐边推边说﹕ “反正也没人给我打电话﹐我还留它做什幺﹖”他头也不会地想要离开。未知焦灼地看着海﹐海面依旧平静无痕﹐只有海鸥低低啼鸣﹐仿佛也在为光伤心。未知想自已该帮帮他﹐当她最感无助时是光伸出了援手﹗现在她能为他做些什幺﹖
她不在多想﹐转身走进那片海。海水是冰冷的﹐冰冷的感觉象电般直透未知的心房。 “我说过不要了﹐请不要多管闲事﹖”光边喊边阻止未知﹐一不留神把她推倒在海里。他想只有这样她才能放弃愚蠢的行为。未知爬起来﹐不顾满身的湿冷仍然继续找寻。光呆住了﹐冰冷已久的心田仿佛也被未知的执着封冻﹗
“在这里﹗”未知喜悦地捡起它。 “把手机号给我﹐我给你回电话﹗” “你在说什幺﹖”光不至信地问。 “我给你打电话﹐我答应你!”他缓缓的抬起手﹐轻轻地接过沾满了沙粒的手机﹐他知道﹐透过那双手传递给他的不仅是手机﹐还有一颗美丽而善良的心﹗
未知把光的号码输入手机﹐她想自已一定要帮助光走出深埋于心底的阴影﹗镜中那双眼眸更加闪烁动人﹐她下决心说﹕ “加油啊﹗”
光并没有急于回家﹐而是来到医院。他一直在痴痴遥看那幅油画。从画中他能深切地感受到父亲对母亲的绵绵情意。光想自已和老师相处的情景﹐多象油画上描绘的内容。温暖着彼此又包容了对方。
楼道里传出的脚步声打破了光的沉思﹐他忙躲到窗帘后面﹐以免被人发觉。随后进来的二人﹐光再熟悉不过。妩媚成熟的女士是他的母亲﹐身材高大的男人正是五代医生。五代是令人难忘的人种﹐因为他的眼像狼般残忍贪婪。私下里﹐他曾轻蔑地说光是无能的低生物。光不懂﹐不懂那双饱含仇恨的眼睛﹗光不再停留﹐因为带着温暖与幸福的图画已被欲望和贪婪浸染﹗
光再次凝视墙壁上悬挂的那幅《创造亚当》。他知道这是描绘上帝造人的传说﹐只是他宁愿用自已的心去理解。上帝造人并不是创造傀儡﹐当他们十指相通时﹐是心与心的交融﹗如果有一天﹐当他有勇气冲破世俗给予的禁梏﹐他才能找到自已心中的自由国度﹗自由的国度啊﹐也许就是他无限响往的梦的故乡﹗
虽然主任和同事满怀疑虑﹐未知还是涉险过关。不知道这算不算幸运﹗未知走出办公室﹐脚步那幺轻莹﹐宛转。一颗心仿若要随着节拍翩翩舞蹈。她真想把欢乐的情绪传递给每一个人。很偶然在楼道里遇见 “盟友”光﹐悄悄的打出象征胜利的v字型手势﹐光极有默契地点头﹐他完全能感受到她由心漫延的喜悦之情﹗
好心情是可以持续的﹐即使是无聊的约会﹐气氛也会变得轻松而活泼﹗“看你这幺有精神﹐我就放心了﹗之前我还一直担心你不愿嫁给我﹖遇到开心的事吗﹖”北井试探地问。 “没什幺﹗只是饿了﹗”未知只顾埋头苦吃﹐无遐旁顾。 “我爸妈下礼拜要来东京﹐他们一听说我定婚的消息﹐两位老人家非要乘坐新干线赶来见你﹗”北井兴奋而热烈地说。
她放下筷子﹐踌躇不安地问﹕ “这幺快﹐我还来不及准备﹗” “不用担心﹐只要你来就行了﹗”我们快要结婚了﹐真棒﹗”北井以千万伏特的亮眼狂电未知﹐他对即将到来的会面充满了期待﹗
“未知嫁给北井﹐你认为合适吗﹖”素子边收拾碗筷﹐边询问老伴。 “北井很能干﹐马上就要升职了。” “但是﹐未知从小依赖父母惯了﹐什幺家务都不会我真替她担心﹗” “别老泼冷水﹗唠唠叨叨的让人心烦﹗明天我还要参加理事会议﹗”建一烦燥地站起身﹐不再理妻子独自离开了客厅。门砰的一声关上了﹐素子想自已和丈夫的心是否隔绝了太久﹖
会面的日期很快降临了。装扮完毕﹐她对镜呆立良久﹐最后终于下定了决心﹕ “看起来﹐不能再逃避了﹗”她从抽屉里取出钻戒﹐谨慎小心地戴上它﹐钻戒光艳而华贵﹐未知却忧心匆匆。她不知自已是否能顺利通过来自对方父母的考验﹖但更重要的是她能否通过自已这一关﹖
“妈妈﹐我看起来还好吗﹖”未知不安地问。 “很好啊﹐只是普通的会面不需要如此庄重吧﹖” “爸爸﹐拜托您了﹗” 未知紧张地看着父亲。 “不要迟到﹐这样很失礼﹗” 父亲叮嘱未知。“我会注意的﹗”未知点头说。然后拿起背包离开家。
课堂上﹐学生们安静地做题﹐唯有未知穿梭于课桌间﹐为个别学生解问答疑。但是﹐由于众所周知的缘故﹐未知的精神不太集中。光悄悄地注视着未知的一举一动。因为老师的关心﹐他突然觉得生命里似乎唤发出新的生机﹐以往异常枯燥无聊的数学题﹐看起来也不在难懂﹗光的眼眸顽皮的眨了又眨﹐未知却都回避了。今天﹐未知实在没心情回应光的交流。
下课了﹐未知因为有事早早离开了学园。放学的钟声刚刚响过﹐光也急匆匆离开。眼看老师的背影消失于人海中﹐光有些失落。鞋带松了﹐光蹲下身系紧。这时那个熟悉又可怕的声音又从耳边传来。 “我们又见面了﹗”男孩危险地说。光紧张地环顾四周﹐然后下定决心﹕ “我们到旧仓库谈谈。不在意男孩儿讶异的表情﹐光率先前行。
未知站在餐厅的大堂外﹐透过玻璃窗﹐可以清楚地看到餐厅内会面的亲人们。双方会面的气氛极好﹐未知却有斯人独憔悴的抽离之感。窗内的世界那样陌生﹐自已仿佛也被压迫捆绑得喘不过气来。她静静地呆立良久﹐犹豫着自已该不该进去﹖
手机另一端发生了什幺﹐未知并不知晓。她为何要给光打电话﹖也许只想安慰自已﹗ “你在哪儿﹖能听清我的声音吗﹖ “未知关切地问。 “我不在逃避了﹗”光的声音有些沙哑﹐但语气极肯定。 “你在哪里﹖”未知又问。“我在自由的国度﹗”光仰视破陋的屋顶说。“那里有什幺呢﹖”未知问。“光芒啊﹗”“我是否能找到自由的国度﹖能吗﹖”泪在眼眶里打转﹐她早已啼不成声。“如果你想去﹐一定能到达自由的国度﹗”光肯定地说。未知回首看着大厅内的亲人﹐不在迟疑。她像轻悠的白云﹐离开了不属于自已的国度﹗

king0920 · 发表于 2004-11-3 13:20

好想看下面的再接再厉！！！

lynette · 发表于 2004-11-3 14:21

一直觉得支部电视剧可以算是日剧的一大经典。

秋宇 · 发表于 2004-11-3 14:44

我都寫完了﹐接下來的自已看呀﹗

秋宇 · 发表于 2004-11-3 14:48

“我不能再给你钱了﹗”光坚定地说。 “你说什幺﹖”少年恐赫地揪住光的衣领。光的行为完全出乎他预料。”对不起﹐我不能再给你钱了。”光突然双膝跪地重复地说。“难道你不怕我﹖”少年的眼更具威赦性﹗ 光还是重复同样的话。”少年不在多言﹐拳头异常沉重地击打在光的身上。光既不躲闪也不还手。光知道自已愧欠他﹐唯有鲜血才能清还他的人情。持续了一阵猛打脚踢之后﹐他终于颓废地离开。光无力地瘫倒在地﹐他知道不幸终于结束了﹗
海风轻轻吹拂鬓边的长发﹐她痴坐在沙滩上凝望蓝天碧海。轻柔的海风﹐亮丽的水波﹐是属于光的自由国度﹖她逃避现实来到这里﹐很荒唐吗﹖ “我该怎幺办﹖”她扪心自问。远处传来摩托车的轰鸣声﹐她诧异地看着车上那位 “小朋友”。她不该惊讶﹐这里本就是属于光的自由国度﹖ “你怎幺会在这儿﹖” “我还想问你呢﹖”光摘下头盔反问道。 “唉﹐谁这样恨心﹗”未知怜惜地问。他嘴唇破裂面部肿胀﹐显然被人打过。“别动﹐一会儿就好﹗”未知忙取出手帕为光擦拭。她眼中溢满了怜惜﹗
光不在躲闪﹐温顺的接受来自老师的关心。 “好了﹐擦干净了﹗”未知放下手帕轻轻地说。 “没关系吗﹖”光关切地问。 “今天本来要见他双亲﹐可是我中途逃跑了。”未知眼望大海﹐向光解释道。可是心情还是很不安﹕“怎幺办呢﹖没关系﹗理由明天再想﹗”未知学着光的口吻说 “不想回去吗﹖光灼灼地看着她。“是啊﹗” “想做什幺﹖”光又问。 “我也不知道。” 未知看着指间的钻戒﹐喃喃自语。
“那枚戒指很贵重吗﹖让我瞧瞧﹗” “给你。”未知忙摘下戒指﹐递给光。光接过来﹐在阳光下仔细地翻看﹐他想搞明白﹐这枚钻戒有什幺稀奇的﹖在他眼中﹐它只是会发光的石头罢了。恋人间如果没有感情存在﹐它连石头都不如。 “很贵重嘛﹗”光又问。 “是啊﹗”未知言不由衷地说。光调皮地看了眼未知﹐发现她正失神地远眺大海。他突然想吓吓她﹐跟她闹着玩儿﹕ “不好﹐我已经吞进去了﹗”
未知花容失色﹐连语气都变了。”开玩笑吧﹗怎幺可能呢﹖” “已经吞进去﹐吐不出来了﹗”光的表演越发卖力。“反正你也不想结婚﹐有什幺关系﹖” “什幺嘛﹗谁说我不结婚﹖怎幺好呢﹖我要怎幺交待﹖未知心更慌﹐头好痛。在这里﹐我只是开玩笑﹗”光拿出戒指﹐调皮地说。 “小鬼﹐你竟敢搞恶作剧。 “未知忙抢过来。光早料到似的﹐没等她追来他已先行一步。
他们在沙滩上互相追逐﹐一不留神跌倒在一起。 “快给我﹗”未知拽住他﹐急切地说。只是﹐两人的样子太暧昧了﹐怎幺看都不象闹着玩。光的眼神幽深明亮。未知像催眠般被那双眼睛吸引。他们痴痴地对视﹐莫名失神﹗未知突然感觉到什幺﹖悄悄地站起身。
碧波无垠的海﹐海水被风倦起了层层波纹﹐细润的沙粒磨擦亲吻着海滩上的碎石﹑贝壳。 “我不能再逃避了﹐总不能永远逃避下去吧﹗光也是啊﹐无论打工的事还是未来的设想﹐都不要瞒着妈妈﹐我相信她一定能接受黑泽的决定﹗” 光慢慢爬起来﹐失望地看着她。他知道她言不由衷﹗ “怎幺说话的口气象个老师﹗你的想法改变了﹗”未知躲闪着光的注视﹐两人一同远眺大海。 “我本来就是你的老师﹐你本来就是我的学生﹐这是无法改变的现实﹗”苍海桑田﹐世事变阡。什幺会是永恒不变的个体﹖光的眼睛更加幽深﹐迷茫的海﹐是否传递他们的心声﹖摩托车在静泌的夜色中前行﹐路灯忽明忽暗。未知紧紧扶住光的臂膀﹐漆黑寂静的暗夜里﹐前方的路﹖
今天广濑家的客厅里充满了浓重的火药味﹗广濑健一的咆啸声震得地板嗡嗡做响。“都是你﹗太昵爱未知了﹗她让我们在客人面前有多尴尬﹖”独生爱女逃婚叛逆的举动让健一异常难堪﹐更让会面不得不草草收场。难怪他会大发雷霆﹐从回到家的那一刻起就没停歇。
“我回来了﹗”未知捻手捻脚地推开房门。此时室内的气氛极为凝重。父亲正坐在长椅上背靠着坐垫生闷气。母亲不声不响地整理着书桌上的报纸。 “今天为什幺不来﹖”父亲的声音那幺严厉﹐语气中夹带着浓烈的火球。未知怯弱地坐下来﹐手扶住发鬓不知如何开口。
“因为班里新来的转学生与人打架﹐所以我不得不去警局接他。他在原来的学校就是不良少年﹐打架啊﹐偷盗啊﹐什幺坏事都干﹗”刚开始时声音压得极低﹐后来却越说越高﹐仿佛借此以掩饰怯懦与不安﹗ “就算为了学生﹐也得有轻重缓急之分吧﹗不知道我们有多难堪吗﹗你要怎幺向北井交待﹖”
“未知﹐你到底是为了新学生还是根本不想结婚﹖”母亲试探着提出疑惑。 “当然不是了﹐我怎幺不想结婚呢﹖” “人生﹐只能由自已决定﹖”“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妈妈在说什幺呢﹖”未知忙反驳道。她的解释太过苍白无力﹐她根本连自已都说不通﹐母亲又怎会相信﹖
光关上门﹐脚步极轻﹗ “回来的好晚﹗”妈妈关切的问。“光想穿过走廊回卧室。但是﹐镜子内的影像完全泄露了真相﹐现在不得不面对母亲的质疑。 “小光﹐又被男孩子打了﹖”母亲焦灼地看着光﹐眼泪差点儿要涌出。光躲闪着母亲的抚触﹐生怕母亲看到自已的狼狈相。 “你总是瞒我﹐妈妈很担心你呀﹗”镜子无奈地看光。她不了解儿子﹐所以根本帮不到儿子。
母亲的眼光那样凄凉﹐莫名的心痛仿佛也感染了光。光想起未知曾说过的话﹕不要在瞒着母亲﹗” 光温和地说﹕ “问题已经解决了﹐他以后不会再来找我﹗”光还是不太习惯向母亲敞开心扉﹐但对于镜子来说﹐能听到光这幺暖心的话语﹐已令她很感动了。毕竟光才十七岁﹐他现在仍然忧郁无助﹗说完话﹐光低头走进卧室﹐虽然身上仍酸痛无比﹐但是他终于解脱了﹗
未知很不安﹐她本来想给光去电话﹐但话到中途又改变了主意﹐转而给北井去了电话。 “对不起﹐今天放了你的鸽子﹐请您跟二老解释一下﹐下次我一定会准时出席﹗ “北井的语气中充满了理解和信任。反而关切地询问未知的安危。他以为未知真的受到坏学生的威胁。她想自已不该如此任性地逃避婚约﹐她该安下心做北井的新娘﹐但是﹐既使不停地自责﹐心中又充满愧疚。光纯真的笑颜仍然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她真不知道该如何自处了﹗
以前状况不断﹑麻烦不断的儿子竟然说出那幺感人的言语。镜子能不感到奇怪吗﹖她想自已该去趟学校﹐顺便给校方提些建议﹗而且那个女班导太漂亮了﹗会不会出问题﹖镜子虽然不太了解光﹐但是却敏感的嗅出光的变化。因为人的心中如果有所寄托﹐他一定和以前不同﹗
“妈妈﹐你在忙什幺﹖” 光诧异地问。“我在做小光的早餐啊﹗妈妈已经很久没和小光一起吃早饭了﹗所以今天特别为小光做了最喜欢吃的蛋包饭﹐快点吃﹗”妈妈把盛满香喷喷蛋包饭的盘子放置在光的眼前﹐然后殷勤地替光倒上酸辣酱。光不忍拒绝﹐只好拿起刀叉拈了些饭粒入口。
“在学校里交到了女朋友﹖”母亲清洗杯盘﹐看似随意地问。 “为什幺这幺问﹗我刚转到那所学校﹐怎幺可能﹖”光回答得避重就轻﹐轻易地掩饰过去。”因为小光从来没带女孩子回家过﹐所以妈妈完全不了解小光喜欢的类型﹗如果交了女朋友﹐一定要告诉妈妈﹗快吃啊﹗你根本没动呢﹗”妈妈穿的白衣太刺眼了﹗让他想起医院办公室里的那一幕﹗光觉得喉咙被堵住似的﹐说不出地难受﹗唔﹐要吐了﹗“来不及了﹗”光放下刀叉准备上学。 “还是有些红肿﹗”妈妈抚住伤处怜惜地问。 “我说过来不及了﹗”光冷漠地挥开母亲的碰触﹐头也不回的离去。镜子呆呆地仵在那儿﹐非常难堪﹗
“嗨﹐小光﹗”几个女学生热情地围住光。光的响应却很冷淡。不否认﹐光很漂亮﹐极易赢得女生的好感﹗但冲她们欺负未知这一点﹐光对她们也无法原凉﹗因为在他玻璃般易感的心中﹐早就隐藏起一份甜蜜与期待﹗他期盼那双温和明媚的眼眸﹐只要她好﹐他面对未来时仿佛也充满了希望﹗虽然这种感觉朦胧得如同月光﹗
“你们为何排拆木下﹖”光好奇地问其中一个女生。 “是她不理我们﹐好了﹐别理她了﹗有空光要约我们一起玩噢﹗” “对不起﹐我要先走了﹗”光挣脱了女生们的围困﹐因为那双明眸已映入他眼帘﹗
“老师早﹗”光礼貌地点头﹐未知见到如此彬彬有礼的光﹐很诧异却极愉快。明丽的笑容象春风般拂过。 “昨天的事还好吗﹖”光关切地问。 “他们相信我的话了﹐我说班上来了个问题学生﹐所以回家晚了﹗”未知的心情极好﹐人也活泼开朗健谈起来。 “你是指我﹖”光比了比自已﹐怀疑的问。 “当然﹗”未知丢下一句﹐高兴地离开。 “真卑鄙﹗”光虽然反驳﹐却知道那只是玩笑罢了﹗
“大家有什幺问题﹐请举手发言。”未知放下备课簿﹐瞅着台下的学生们。 “很好啊﹗没想到你们会提问﹖”未知指着那几个女生﹐示意她们发言。 “老师前几天为何逃课离开﹖”女学生咄咄地质问。 “不是说了吗﹖因为身体不舒服﹐所以提前离开。” “可是有人看到老师与年轻男孩子约会﹐飑车离开了学园﹗”女学生戏弄的眼神暧昧不明的瞧着未知。 “老师和谁在约会﹐快跟我们说清楚﹗”台下的学生﹐吹口哨叫哨般哄哄起来。混乱的场景足以与看马戏相媲美﹗
未知惊慌失绰地望着台下﹐懦弱无助的她面对嘲弄欺负已毫无办法﹗她的无助﹑她的柔弱﹑她哀凄的表情令他暮然心痛﹗光想自已该为她做些什幺呢﹖ “那个人是我﹐因为导师不舒服﹐我才送她去医院﹐你们不要胡乱猜测。”光威胁地看着那几个好事的女生﹐然后拿起背包坦然地离开了教室。 “砰的一声﹐门关闭了﹐望着光卓然不群的背影﹐未知的心更乱了﹗有时候﹐虚伪的谎言﹐比稀有的诚实更让人舒服﹖难道不是吗﹖
未知不清楚自已到底做错了什幺﹐为什幺所有的麻烦全都找上门﹖本来﹐一群人正围住主任如老母鸡般吵闹烦杂﹐一见她进来﹐同事们便旁若无事的散开﹗那位严谨的老处女大人﹐忙指着桌上的漫画质问未知。“说清楚﹐这到底是怎幺回事﹖”
未知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漫画里描绘的正是自已与光翘课的情形﹐未知的心几乎提到了嗓眼儿﹐众目睽睽之下﹐她该如何堵住悠悠众口﹐咄咄质疑﹖ “这只是学生们的恶作剧﹐当然不是真的﹗”未知连忙辩解道。 “广濑老师﹐跟我来一下﹗”主任突然站起身打断了未知﹐她跟随主任离开了办公室。
他们是在大礼堂内进行的谈话﹐这里既肃静又不易被人打扰。“这只是恶作剧﹗绝对不会是真的。“可是﹐未知老师还是不要与光太接近﹐既便仅是谣言﹐有时也会引起不必要的猜测﹐你马上要结婚了﹐伤了令尊的心就不太好了﹗”
“你为什幺会知道﹖ “这需要说明吗﹖光是很特殊的学生﹐你没必要对他过份关注﹐而且对方家长对你也极不满意﹐由于某种原因对方的话学校也不能违背﹗”主任的话语重心长。他一个小小主任﹐怎能违背高层的意志﹖ “是因为收取捐款的关系吧﹗无论黑泽在学校里怎幺搞怪﹐都能顺利毕业﹐是这样吗﹖”未知灼灼地看着主任﹐如果讲理﹐也该是学校理亏啊﹗”现在我们说的是你自已﹗总而言之﹐你要自律才好﹐不然会影响学校制序以及个人前途﹗你明白吗﹖”主任的语气更严厉﹐仿佛未知真做了见不得光的错事﹗未知只能哀叹自已倒霉吧﹗他们并没有发现﹐大礼堂里还有第三者存在。尽管声音压得极低﹐木下纯还是听到了一切﹗她看着未知尾随着主任离开﹐纯的心更加鄙视﹗没用的笨女人﹐这下有苦头吃了﹖
光是在走廊里碰见纯的﹐光还好心地提醒纯要注意那几个女生﹐怕她们对她不利。纯的表情极冷淡﹐偶尔透出顽事不恭的味道。 “大少爷﹐你很闲吧﹖看看自已﹐不是只有你在向你母亲要钱﹖”纯冷漠地注视着光的表情。光更感诧异了。 “什幺意思﹖” “广濑因为你被主任教训﹐难道你不知学校与你家签定的协议﹖”一切真相大白﹗
未知不懂﹐仅仅一天时间﹐光为何又变成了烫手的山芋﹗他逃课﹑他搞怪﹑他游戏﹑他粗鲁无礼。他变得狂躁不安又令人厌恶﹗他再不是未知认识的充满阳光又纯真无瑕的少年﹗ “到底发生了什幺事﹖”未知揪住光的衣袖喃喃地问。 “别在烦我﹐你明知道我做什幺都不会被开除﹖你别理我﹑别烦我﹑躲开我﹑我讨厌你﹗”光摔开未知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学园﹗雨不知何时﹐悄悄地润湿了学园﹐一切事物变得朦朦胧胧无法分辩。未知带着潮湿而破碎的心灵体味着大自然的风雨。人如能到达亦无风雨亦无情之境界﹐该多好。
思绪常被喻成混乱的丝线﹐因为它既理不清﹐又看不透。未知想﹕自已和光之间算什幺呢﹖是朋友﹖是姐弟﹖是难友﹖还是师生﹖在光面前她不是老师﹐不是未婚妻﹑而是自已﹗但是这层关系如果任其发展下去是否会威协到自已﹖她不是已经看到危险了吗﹖那她是否该远远避开他﹐任其自生自灭﹖
尽管下班的铃声早已响过﹐未知仍然沉浸在思绪中。她不懂到底哪儿出错了﹖她和光影响伤害了别人吗﹖每当她接触到众人暖昧嘲弄的目光﹐她就异常心痛。那种凄冷与孤寂真的比歧视更可怕﹖人千万不能变成众矢之地﹐因为万弩齐发的伤害比死亡更可怕﹗
“噢﹐未知﹗”北井挥挥手﹐示意他在等候。 “怎幺是你﹖”未知惊异地问。他的出现完全出乎她预料。“我恰好路过所以等你下班。”北井热情地搂住未知﹐半强迫般拉她离开。 “你要带我去哪儿﹖”未知仍然一头雾水。 “到那儿你就知道了﹗”北井自信满满地说道。未知还是迷惑不解﹐因为他的所作所为常叫人摸不着头脑﹐所以未知也不想费神猜测﹗
他们至身于装修极华丽高雅的西餐厅内﹐此时大堂内空空荡荡并没有客人用餐。 “未知﹐记不记得这里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未知望着晶莹剔透的大吊灯﹑考究整洁的方桌﹑彬彬有礼的侍应生。她微笑地点点头。一年前﹐他们正是在这里相识﹐时光飞逝﹐初见的情形仍然历历在目﹗当时北井立即露出恋慕又惊艳的神情﹐唉﹐他爱慕那容貌﹐而往往忽视她纯真善良的内心。
“我们赶在暑期结婚﹐这样就可以利用暑期度蜜月。”“这幺早﹖我现在也很忙﹐能不能把婚期推到年底﹖” 不早了﹐我都等不及了﹗如果不趁现在﹐到了年底大家各有各忙也许就没空筹备婚礼了﹗” “这间餐厅绝对够大﹐经理说大型的婚礼庆典在这里举行完全没问题﹐老家的朋友亲戚会来﹐未知父亲方面的朋友也很多﹐这里最合适了﹗”北井比比划划有说有笑﹐完全沉浸于婚礼的喜悦与期待中﹐未知想如果现在婚礼进行曲立即奏响﹐他一定会马上结婚﹗所谓自我陶醉式就是北井现在的样子吧﹗
光离开学校后﹐一直在游戏厅里消磨时光。他百无聊赖地玩游戏﹐很偶然地透过橱窗见到未知与其男友的身影。他们亲蜜无间的神态深深地刺痛了光﹐光苦笑着﹐嘲笑自已的不自量力﹐他一直在痴心枉想地编织甜蜜的梦境﹐原来真实的世界是如此冰冷﹗一滴泪悄无声息地沿着面颊滑落﹐是嘲弄﹑是伤心﹐还是无情﹖
“嗨﹗未知﹑北井。好高兴在这里碰见你们﹗”桐子礼貌地向他们招手问好。在这里遇见到桐子﹐北井显得非常热情﹐忙腾出空位请桐子入坐。 “不好意思打扰你们的约会。” “别客气﹐你也不是外人。”未知微笑着摇摇头。桐子入坐后﹐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二人。 “看来你们也来了好一会﹗” “桐子是我们的丘比特﹐一年前就是在这儿由你介绍我们相识的﹗”北井语气中透着莫名的兴奋与感激。他们忍不住回忆起一年前的情景来。
“桐子﹐喝杯红酒润润喉咙。我们俩正商议婚礼安排﹐很想听听桐子的意见﹗”北井忙给桐子倒满杯子。桐子接过酒杯﹐热烈地看着未知。 “这幺快未知﹐恭喜二位﹗”但是﹐未知为什幺没有戴订婚戒指﹖”桐子看着未知空空的手指﹐好奇地问。 “未知为何没戴﹖”北井也诧异地问﹐表情很庄重﹐仿佛这是非常严重的大事﹗
“我﹐我``````”未知的声音象卡在嗓眼儿里﹐额头微微淌出冷汗。难道要坦白地说﹕那枚戒指还老老实实躲在家中的首饰盒里。我根本不想戴它﹐我根本不想结婚﹖”未知的面色更苍白﹐她觉得无论怎幺说﹐自已的解释一定苍白空洞的如同白纸。 “唉``````” “未知一定非常珍惜﹐所以舍不得戴它﹐是吧未知﹖”桐子在旁边好心地替未知解围。 “啊﹐原来是这样儿﹐害我一直担心你不愿嫁给我呢﹖”这时候北井终于露出了笑容。
“你们知道为什幺戒指一定要戴在左手上﹖”桐子看着 “幸福”的一对问。 “北井与未知彼此对视﹐眼中都露出疑问。 “那幺由我来说吧﹗”桐子自信满满地瞅着他们。 “因为传说女人的左侧住着魔鬼﹐所以结婚时新娘一定要站在新郎的右侧﹐因为只想让新郎看到新娘最完美的一面。把戒指戴在左手﹐是为了震住心中的魔咒。有一天﹐当女人寻找到了真爱﹐魔咒才会永远消失﹗否则即使用戒指震住也不会达到永远﹗
未知和北井凝视着彼此﹐原来戒指竟有如此神奇的传说﹖ 未知触摸着自已的左手﹐思索着好友桐子的话﹕如果有一天﹐寻找到真爱﹐魔咒才会永远消失﹗”这只是传说吗﹖”
“在这做什幺﹖”纯问光。光心不在烟地翻看漫画书﹕“没什幺事做﹐只好看漫画打发时间﹐你呢﹖不会象我一样逃课出来吗﹖”光的眼神中有丝嘲弄与不解。“不要总是毫不在意的样子﹐你老这样﹐广赖会不知所绰的﹖看得出她其实很在意你。” “提她做什幺﹖我跟她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我就这样﹐臭脾气打死也改不掉﹗” “说得好听﹐其实你好在意她﹐别自欺欺人了﹗” “你在说谁﹖我觉得自欺欺人的其实是你﹐木下纯﹗”光放下书﹐目光灼灼地盯视她。他表面上很无情﹐其实内心早已暗涛澎湃。
“谁自欺欺人﹐不然你试试看﹖”纯不顾光鄂然瞠目的表情。把书架上的漫画书﹐一本接一本毫不顾忌地塞进自已的背包﹐她比烈火更焦灼的眼睛让光胆怯。 “胆小鬼﹐就会纸上谈兵﹐其实也象广濑般只会躲在父母背后﹐逃避一切﹗”那幺轻蔑的眼神﹐让光感到阵阵心寒。他虽然拒绝上学﹐但从来没有做过如此 “出格”的壮举﹐偷东西就能证明什幺﹖
“未知﹐在想什幺﹖难道你心里也有可怕的念头﹖”桐子和北井都留意到了未知的沉默﹐几乎同时发问。 “我﹖”未知鄂然地看着大家。 “我怎幺了﹖我很好﹗’’ “也许未知的心已经蠢蠢欲动了﹐阿大﹐我等着你的好消息噢﹗未知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可不能欺负她﹖”桐子微笑地看着二位友人﹐也许只有她自已明白﹐她的祝福是多幺勉强﹗那笑容里又有多少祝福存在﹖因为平凡普通的丑小鸭﹐都会羡慕被光环与幸福包围的白天鹅﹖妒忌是友情的天敌﹐如果不存妒忌之心﹐那才能称作真正的友谊﹗否则看到的只是虚伪的假面﹐面俱背后其实是异常可怕的灵魂。
如果不是那个莫明奇特的电话﹐未知就不会匆匆离开。那幺她与黑泽光仍然停留在云淡风清水中望月的阶段。可惜的是﹐命运就是爱着弄人﹐即使你费尽机心讨她欢心﹐却冷然地被凉水浇醒﹐这时你才觉悟﹕她不属于你﹐过去﹑现在﹑未来她都不属于你。你只是她人生中一个偶遇的背影﹐其实世界本身没有什幺是理所当然的存在﹗
“真是的﹐与我在一起还三心二意﹐未知太过份了。” “是啊﹐我都替你不值。一通电话撂下人就没影了。而且为了学生竟然撇下你去什幺讨厌的警局﹐难道学生比你更重要﹗”北井摇头叹息﹐听了桐子的劝慰﹐他仿佛也找到了知音似的。 “可不是。”北井非常不满地问。 “可是﹐我还是喜欢未知的个性﹐做什幺事都极认真﹗”桐子仔细地观察身边的白马﹕他的笑容好勉强﹗难道他能包容一切﹖爱情令他肓目﹐所以一切行为都可以被原谅﹖”
“我是班导广濑未知﹐是你打电话给我?”未知礼貌地寒喧之后﹐开始倾听警员的叙述。 “这是你班的学生吧﹖他们因为在书店偷书﹐两人被送进了警局。本来我们认为只是她一个人﹐但男孩子承认了一切﹐所以特地请你过来确认一下。确认之后她就可以离开。
未知无奈地看着两名肇事分子。纯仍是一贯无所谓的表情﹐冷然的目光中一丝热气都没有。光的眼睛一直看着窗外。即使他听到未知的说话声﹐都没有回头。
“砰﹑砰”的敲门声打破了暂时的平静。镜子满面怒容地冲进来。一看到未知﹐镜子变得更冰冷﹐脸色也越发难看。任谁都晓得﹐她的怒气完全是冲着未知而来。“小光为什幺会在这儿﹖之前他从来没到过这种地方﹗”镜子的口气象夹带有风暴与冰雹﹐未知想自已如果稍不留神﹐定会被风暴吞没。 “光知道了你与学校的协议﹐无论他做什幺都不会被惩罚﹐所以故意惹麻烦。’’ “是这样吗﹖我倒觉得是因为你的关系﹗他转到你班后﹐我就感到不对劲﹐不会是你在背后挑拨吧﹖而且我还听说你常接近光﹐你有什幺目的﹖”
镜子的话太过无礼了﹐完全超出了常人忍受的极限﹐而且她话中有话﹐把一切都怪罪于未知。面对如此无礼的指责未知实在忍无可忍﹕ “学校的传言只是恶作剧。光的个性你该比我更了解﹐难道金钱可以解决所有问题﹖你听过光的心理话吗﹖你知道他渴望什幺吗﹖你分担过他的痛苦吗﹖就那幺自以为事吗﹖”
“我不想了解﹐我也没必要去了解﹐他才十七岁﹐任何事还不能自已做主。我只想说﹐不需要你替光鸣不平﹐而且我自认很称职﹐无需你指手划脚。为了光能继承医院﹐我吃尽了苦﹐受够了罪。我们家的事﹐你少操心。请你离光远些吧﹗”
虽然不是冬天﹐也没有风霜雨雪﹐但未知却被这些话弄得心寒刺骨。她僵在那儿﹐不知何去何从﹗ “来﹐和老师打声招呼。”镜子细柔的嘱咐光。 “光的眼忧伤之极﹐含有无数的心事却无从说起。 “以后﹐不会在给老师添麻烦了。”
光悲凄的眼神﹐让未知更难过。她不知如何自处﹐却因他而更加痛苦。
未知忘记了自已是怎幺回家的﹐光那充满悲伤与无助的眼眸﹐不停在她脑海中盘旋缠绕﹐她突然间不了解自已﹐自已的心痛是为光吗﹖现在距离危险还有多远﹖如果悬崖勒马是否还来得及﹖她颤抖着取出那枚钻戒﹐在灯光下﹐它是那幺绚丽唯美﹑华丽高雅。小心翼翼地戴在指间﹐紧绷绷的触感让人心寒。
“别让心魔毁了你﹐你只是俗世中缈小无助的沙粒﹐你可以随风飘浮而不会伤害自已。想想﹐你有什幺能力帮助别人﹐你早已自顾不暇﹐何况北井爱你﹐你能背负着歉疚痛苦地生活吗﹖父亲的期盼﹑母亲的梦想。他们希望你的人生圆满﹑平安幸福﹐你不怕地狱的火焰烧到自已﹐你已经二十六岁﹐你还有几个二十岁﹐你实在玩不起﹗戒指闪着光亮﹐仿佛真地能震住心魔﹐又或者它只是安慰人心的伪装。
“我想过我们七月份结婚吧﹗这样不至于太仓促﹐等伯父伯母过来时﹐我一定亲自拜见二老﹐因为上次的事我太失礼了。” “未知﹐怎幺突然改变了主意﹐刚才还心不在烟﹐现在象换了个人似的。 “北井惊喜地看着未知﹐未知的脸红红的﹐仿佛涂了层胭脂般可爱﹐温柔地托起那双纤手﹐闪烁着永恒光辉的钻戒更加夺目。灯光下﹐北井满足地笑着﹗
“小光﹐饿了吧﹗妈妈马上去做饭﹗”镜子一放下背包﹐就准备进厨房。 “光冷漠地看着母亲﹐什幺都没说﹐转身进了卧室。冰冷的门板隔绝了曾经至爱的亲人﹐不知这是谁的过错﹗
光凝视着墙壁上悬挂的油画《创造亚当》﹐他想﹕父亲留下的画究竟要表达什幺内涵﹗父亲离开他整整十年了﹐十年的时光足以把一切深刻地记忆洗涤冲刷。父亲是爱母亲的﹐他在天之灵是否能感觉到母亲的背叛呢﹖爱她就该一生一世﹐即使是阴阳两隔﹐也不能阻挡爱的延续。爱她就要抓住她﹐自已是否有勇气追逐那颗浮云般的心呢﹖自已双手空空﹐除了真心又能拿什幺给予对方﹖迷茫﹑自伤自怜地看着自已﹗他多希望自已不是十七岁﹐那样他就能主宰命运﹐而不是无能为力﹗
“老师﹐学校怎幺处理我们﹖”纯在背后突然问。 “未知惊讶地看着她﹐发现纯正站在她身后。 “学校委员会决定﹐让他闭门思过三天﹐这三天必须好好反醒。你们俩太幼稚了﹐做之前难道没想过会后果﹖”
“处罚太轻了﹐如果是我一定会被开除的。”纯漠然地看着地面﹐她仿佛早料到会是这个结果。 “不过﹐处罚过重了﹐嘿﹐嘿。”纯轻蔑地笑了﹐未知眩惑地看着木下﹐不懂究竟哪里可笑﹖ “请解释清楚﹐难道学校的决定有误﹖” “处罚是很轻﹐但对于无辜的黑泽来说﹐惩罚又太重。其实他根本没偷书﹗” “黑泽是无辜的﹖” “当然了﹐并不是我让他那幺做的﹐他脾气太倔﹐我只是稍微说了几句﹐他就当真了﹐玩笑话还当真﹐太不好玩了﹗”“为什幺她要替你背黑锅﹖”未知疑惑地问。 “那你只能问他﹐也许他太善良﹑或者他就是傻瓜。别人的想法我无法猜侧﹐我先走了﹗”纯不想在谈下去﹐离开了未知的视线。未知好迷茫﹖
“是你﹖”家教忙把手藏在身后。 “我什幺都看到了﹐不过我不会告诉我妈。只是捞烦你带句话给她﹕今天我不回家了,反正我做什幺都不会被惩罚﹗”光蔑视地看着她。他想﹐自已得好好利用三天假期。他﹐终于解放了﹗
“妈妈﹐这家公司不错﹗北井说结婚时的一切事宜都全权交给这家公司打理。” 平时一向不苟言笑的父亲大人﹐竟然也满意地点点头。未知明白自已的婚礼是双亲期盼已久的大事﹐自已千万不能违背双亲﹐走错一步。突然而至的电话铃声﹐打断了谈话。未知看看显视屏﹐发现电话是光的母亲打来的。未知忙站起身﹐礼貌地说﹕ “妈妈﹑爸爸我接个电话。” “快去快回﹗”父亲嘱咐道。 “知道了。”
“喂﹐我是广濑。请问你有什幺事﹖” “小光离家出走了﹐他和你联系过吗﹖会不会和你在一起﹖” “没有的事﹐我也帮忙寻找好了﹗”未知好心地问。 “不必了。”镜子冰冷地回绝了未知的热心。 “喂﹐喂﹗”电话那端传来嘟嘟的盲音﹐未知无奈地看着话筒﹐无言﹗她本想不理会﹐但光的失踪不容她多想。心似火烧般﹐还是忍不住惦念他。她打声招呼后﹐便头也不会地离开了家。
夜色中的东京都被声色歌舞掩映了本质。灯红酒绿的广告牌把都市的夜生活装扮得格外迷人。就在这沁人心脾﹐充满了异色情调的夜里﹐一个女人留心地观察着一切﹐仿佛在寻找什幺人﹖
“能想到的地方都找遍了﹐还是没有。这幺冷的天﹐他会去哪儿﹖会不会独自在海边﹐天冷路滑他会不会出事。”未知的心更焦灼。今夜连月亮都躲藏起来﹐也许在怨光的任性。 “怎幺办﹖我该去哪里﹖”未知失望地看着阴暗的天空﹐星星轻轻地眨着眼睛﹐仿佛在提醒未知﹖
“我真白痴﹐竟然忘记打电话﹐如果没事﹐我也就安心了。” “喂﹐请问是黑泽光吗﹖” “喂﹐是谁找光﹖”一个女人醉熏熏地问。 “我要找光﹐请告诉我他在哪儿﹖” “嘿﹐我是他女朋友﹐光正在洗澡﹐不方便接听。”女人戏弄地口吻轻笑着说。 “你是我班上的长田吧﹖别跟我开玩笑﹐告诉我黑泽在哪儿﹐他在哪儿﹖”
未知终于在一家酒吧里寻找到光﹐光孤独地趴在桌子上﹐已经睡着。也许周围环境太过吵杂﹐光睡得并踏实。即便在睡梦中﹐眉头依然深锁﹐表情清冷又无助。未知的心更痛了。“醒醒﹐黑泽醒醒。”未知推推光的肩﹐想叫醒他。” “光的眼眸微微张开﹐看到未知有些失神﹐他使劲摇了摇头﹐终于清醒。 “你来做什幺﹖”他爱理不理地问。 “我送你回家。” “不用你管﹗”光端起酒杯又喝下去。 “跟我走﹗”未知忍无可忍﹐夺过酒杯把酒全泼在光的身上。然后拉起光﹐离开了那家酒吧。
“你管我做什幺﹖你和未婚夫这样不就好了﹗”光不满地看着未知。 “你怎幺知道﹗”未知诧异地问。 “那个人有什幺好﹗上班时间不悟正业﹐又轻浮又狡猾我不喜欢他。“才不是呢﹖他又成熟又稳重﹐而且我父亲也很欣赏他﹐你了解多少﹖”　“终于说实话了﹐你到底是谁﹖是好老师﹑好女儿﹑还是幸福无比的未婚妻﹗如果真是这样为什幺还要逃婚呢﹖“你总是依赖别人﹐任人摆布。什幺事都不行﹗”
未知惊异地看着光﹐她被光一连串的问题闷住了。是啊﹐她的人生里根本没有自我﹗她按照父亲的意愿当上教师﹐在学校里活得极为压抑。她想学别人草草嫁人﹐却根本爱不起来。她深思着﹐心发紧前额微微流汗。
未知并没有继续深思下去﹐因为光已经迫不及待地离开。未知怕他再出事﹐只好尾随着光。他们先后来到一家超市。二人灼灼地看着超市货架上的物品。光伸出手`````` “你干什幺﹖”未知抓住光的手臂莫名地问。 “放开我﹗”光挣扎着桀傲不训地说﹕ “放开我﹐我可不象你。我不在按母亲的意愿生活。光顺手拿起货架上的物品准备装进自已的衣袋里。
“给我。”未知仿佛跟他赌气似地抢过来﹐在光惊异地目光中。她把物品都装进了自已的上衣兜。如果想做扒手偷东西﹐相信没有人比未知更失败。因为任何人偷窃都是悄悄进行无声无息﹐而未知的动静太大﹐早就引起店主的注意。
“你还等什幺﹖快跑﹗”光拉起恍惚的未知﹐迅捷地逃离那间超市。夜风轻动﹐行人惊异地看到一个男孩儿与女生狂奔而去的背影。行色匆匆雾气迷离﹐未知紧紧握住光的手﹐手撰得那幺紧﹐仿佛彼此再也无法分离。心飞翔﹗原来奔跑可以这幺快乐﹐这才是五光十色的人生旅程﹗未知笑了﹐仿佛从魔咒中解脱出来﹐真正品尝到自由的喜悦﹗
“终于逃出来了﹗”光放开未知的手﹐轻声叹息。 “我不明白﹐你刚才在做什幺﹖”光气急败坏地问。未知凄凉地看看四周﹐他们至身于低矮阴暗的小巷里﹐周围除了垃圾就是被人丢弃的物品。她仿佛觉得自已也被人丢弃了﹐那幺无助﹑那幺彷惶﹑又那幺自卑。她突然意识道自已是多幺可怜啊﹗如果自已随波逐流﹐会不会象丢弃的垃圾般被人歧视唾弃﹖
“我从来不知自已要做什幺﹖我也不知自已还能做什幺﹖我﹐我``````”她终于说不下去。泪一滴滴落下来﹐仿佛露珠般细弱无助。未知柔软无助的表情﹐让光情不自禁地靠近。原来她是这幺柔弱美好﹐原来她是这幺楚楚动人。 “我要靠近你﹐吻去你所有的泪水。我要告诉你﹐再不离开你﹗”光取出手绢﹐轻柔宛转地擦拭去面上的泪珠﹐唇慢慢靠近﹐温暖着她﹗

秋宇 · 发表于 2004-11-3 14:51

在双方将要靠近的一瞬间﹐她突然转身﹐象风般逃离了他﹗她泣不成声。“答应我﹐以后绝对不要再饮酒﹐答应我绝不可以任性而为﹗你现在正接受惩罚呢﹖”未知瞧着光﹐恍惚地说。
“你说什幺呢﹖我以为我们离得很近﹐为何又变得那幺远﹖结果你又回到老师的身份﹗”光失望地看着老师﹐也许他们都需要冷静一些﹖光把手绢递给未知﹐一个人先走了。未知看着光忧伤的背影﹐心痛莫名﹗抬头望着忽明忽暗的路灯下﹐一个孤单的身影。
“小光这幺晚去了哪里﹖妈妈很担心你!”母亲试探性地询问。光的精神依然恍惚迷茫﹐仿佛还在梦里。他没有立即回答﹐却拿起水杯接了些清水。 “妈妈﹐初恋的感觉是什幺样﹖是迷茫又不安吗﹖如果十年以后再回忆起这段爱恋会全部忘记吗﹖死亡真能把一切记忆全部带走﹖” “小光﹐当然不是这样﹖你还小我无法说得更明白一些﹐以后``````”镜子看着光哀伤的眼神﹐她突然觉悟到了什幺﹗“你刚才和谁在一起﹖你不会是爱上了那个老师﹖这怎幺可能﹖”镜子惊惶失措地看着儿子﹐光的反映让她心痛。她想﹕那个女老师把一切都破坏了﹗她该怎样保护自已﹖
光很沉默﹐深深地看着母亲﹐镜子猜不出那眼神里究竟藏有多少难描难述的心事﹖ “砰﹑砰”的关门声﹐仿佛在暗示着﹕他的心已经远离了母亲﹖镜子不敢多想﹐她只知道自已该做些什幺了﹖不能让光离开自已﹗
相不相信﹐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无法用尺度衡量。所谓 “咫尺天涯”就是这个道理﹖无论身处何地﹐心之所系的地方才是家的方向。那一夜﹐光与未知的心是相同的﹐迷茫不安﹐无法入眠。因为当你陷入爱的迷茫里﹐心情都是如此﹗
即使拼命阻止自已去想念﹐还是会不由已的飞向那自由的国度﹗想象他无邪的笑容﹐她温暖的明眸。原来自已早就陷落在那深不见底的爱情之海﹐原来﹐初恋都是从迷茫开始﹗
也许一夜都不曾好睡。第二天上班时她还有些恍惚。但经过昨夜﹐未知终于明白了迷茫所在﹐也开始认真审视自已今后的人生之路。她是该漫无目的地生活﹐还是打起精神接受命运﹖但是﹐她还未曾来得及正视生命﹐却已经有人先行一步﹐把她们推进暗无天日的深渊中﹐她和光象个棋子﹐无法挣脱命运的着弄﹐身不由已地陷落在情网织成的泥泞中``````
在学园的教学楼前﹐不期然见到那位忙碌的背影﹐粉色的衣裳比太阳的光更耀眼﹐昂然的表情显得傲慢却无理﹐自信的女人都很骄傲﹐骄傲的女人都极自信。未知瞧着镜子渐渐远去的身影﹐心里的不安象水波般扩散扩散﹐她不知道自已的命运究竟被谁人撑控﹖
“今后广濑老师的导师一职由我代理﹐你正好可以借此筹备婚礼﹗”主任的笑容温和有礼﹐眼睛弯弯地象月牙般可爱。“是因为黑泽的母亲要求更换导师吗﹖”未知掩饰起心中的悲愤﹐小心得体地问。” “是谁有什幺关系﹖你不是要结婚吗﹗我先去班级看一看﹗”主任礼貌地提醒未知﹐示意谈话该结束为好。
未知让开路﹐看着主任离去的背影。她知道什幺多余的话都不用说了﹐命运从来不握在自已手里﹐自已根本无能为力﹐别人会怎幺看她﹖她问苍天。傻傻的天空回映她的只有冷漠。即使是风和日丽﹑充满希望的早晨﹐对她来说﹐都没用了﹐因为她已毫不在意﹐这是悲﹑是喜﹑是哀﹑是痛的世界﹗
“为什幺要换导师﹖”木下纯勇敢地问。 “不是解释过了﹖广濑老师因为即将成婚所以主动辞职﹐我说的已经很清楚﹐快坐下﹗” “只是这个原因﹖”木下继续问。 “你还是坐下吧﹖还不是因为老师和黑泽在交往呢﹖所以被免职了﹖真没大脑﹗这是学校公开的秘密谁会告诉你真相﹐还不是用冠冕堂皇的好听言语拂掩我们﹐你干幺说出来﹖”底下有人轻笑着说。课堂上显得更热闹。人们常常对暧昧不明的桃色事件最为热衷﹐表现出来的热肠也最伤人。从来都是如此﹐好奇心往往可以伤人于无形﹐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好了﹐好了﹐请大家安静﹐我开始点名﹕胜右﹑拓已﹑光一﹑伟作``````”主任翻开点名簿﹐不在搭理木下的疑惑。名字被一个接一个地叫下去﹐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嘿嘿﹐新嫁娘就是我这样吗﹖我坐在他们中间显得多幺幸福安祥啊﹗”未知再次端起酒杯与美酒亲吻。 “做闺秀就要有闺秀的样子﹐肩要端正目不斜视﹐语气要温柔﹐笑容要大方。哈哈﹐我一直都在做闺秀啊﹗做老师与做闺秀没有什幺不同吧﹖”在众人面前要恭顺有理﹐否则会说你没家教﹐怎幺配得起英俊的北井大先生﹖
她一下班就被北井叫到他们经常光顾的那家意大利西餐厅。虽然她始终提不起劲儿与众人欢喜玩乐﹐但表面上看去﹐未知仍然温柔大方﹐任谁都不会相信此刻她的心境早已跌入谷底﹐根本没力气理睬众人。从来都是这样﹐她只要守本份就不会走错一步。 “嘿嘿﹐再来一杯﹗酒是麻醉神经的良方﹐我现在不是什幺事都没有了﹖什幺导师﹑什幺自我﹖自欺欺人罢了﹖”未知又灌下一杯美酒﹐头昏昏沉沉﹐不过他们的谈话还是能听清一些。
“真羡慕你老兄﹐能娶到这幺漂亮的老婆﹐不知你小子几辈子修来的福气﹐真是的﹐什幺好事都被你摊上﹐工作顺利﹐家庭也和气。唉﹐我那位可无法与你未婚妻相比﹗”北井边喝酒边与同事闲聊﹐他们有一搭无一搭地谈论自已的工作﹑家庭﹑事业。同事们艳羡的眼神让北井更加得意﹐人生得意需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他们功筹交措地为彼此的幸运喝彩﹐老天对他实在太好了﹖
“你们听说过吗﹖说谎是人类天生的武器﹐人只有学会说谎﹐才能活得更好。听说人一天平均能说二百多次谎话呢﹗”桐子首先发言。 “我从不说谎﹐所以我是世上最纯真的人﹗”一个同事笑呵呵地说。 “就冲这句话都知道你再说谎﹐因为说谎的人从来不脸红﹐而且比常人脸皮更厚﹐只有象我和未知这样的女人才不会说谎呢﹗是吧未知﹗”未知下意识地点点头﹐天知道这句话里又有多少谎言存在﹖
“真佩服你们间的默契﹐要是我老婆绝不会这般温顺有理﹐她从来不说”你说的就是正确﹐男人是天女人是地这类话。否则若能换妻﹐让我做什幺都行﹗不过很好奇﹐你们之间从来不互相隐瞒吗﹖象我一定会背着老婆藏私房钱的﹖这可不是怕老婆﹐怕就是爱﹐爱就是怕这个道理没几个人懂﹗”另一个也兴致勃勃地问﹕ “如果不满意﹐现在离开还来得及。这个男人很无趣儿啊﹐不象我﹗”哈哈﹐哈哈``````大家被他的笑话逗得前仰后合﹐虽是戏言﹐但北井仍很认真地反驳他﹕ “少废话﹐天下在找不出象我一样条件的美男子啊﹗只有我才能给未知幸福﹐你们就羡慕吧﹐我什幺都没看见﹐什幺都没听见﹗
他们的聚会一直持续到午夜零辰﹐当大家离开时﹐未知早已醉得不醒人事。所以桐子才好心的送未知回家﹐同时和未知一起接受了来自父亲大人的冰风暴。也许未知永远也不会知晓﹐桐子曾接过一个奇异的电话。
桐子的心非常疑惑不解﹐她一直认为她们是无话不谈的朋友﹐未知不该对她隐瞒心事。为何未知从未提起过这个陌生男子﹖男子的声音显得很青涩不安﹐当她好心提醒对方要留下姓名时﹐对方却突然撩下了电话﹐桐子猜侧不出﹐对方到底是什幺人﹖
“桐子别走﹐咱们再喝上几杯﹐说好了要不醉不归﹖干杯﹗”未知吵吵嚷嚷醉言醉语地不肯松手﹐桐子为难地看着伯母。 “未知﹐你喝酒了﹗”母亲惊讶莫名﹐却不忘感谢桐子的好心。“伯母﹐今天未知喝了不少﹐我觉得她有心事。未知在学校遇到不顺心的事吗﹖”桐子灼灼地看着素子﹐想从她表情中找到答案﹐但素子的表情很平谈﹐她实在看不透。
“这幺晚醉熏熏地回家﹐你不觉得可耻﹖老师做不好﹐还和学生传出诽闻﹐我怎会有你这种女儿﹖”父亲的咆啸象闪电般划过了平静的夜﹐之后雷声震震。地面被雨水冲洗得一无所有。
“别那幺说﹐我也很难过﹐您总是让教导主任像幽灵似的时刻不离地监视我﹐我也很烦躁﹐我是您女儿不是瓷器摆设﹐是泥人还有三分火性﹗”父亲的手掌毫不容情地挥过去﹐尽管有外人在场﹐却丝毫不比未知面子。
这一掌彻底打醒了未知。她不顾一切逃离了双亲的视线。自已的人生还不够糟吗﹖有谁像她般活在别人构筑的虚幻世界﹐看别人的脸色。这样的郁闷无助就是所谓幸福人生﹗
“妈妈﹐你过来了﹖”未知低声问。 “刚才我很惊异﹐你怎幺敢顶撞你爸爸﹖” “你不想问学校的事吗﹖” “我相信你能妥善处理﹐这幺大了不可能处处依赖父母啊﹗” “我有点失落﹐觉得自已一无事处﹐我的人生到底由谁决定呢﹖是我自已﹐还是父亲﹖” “能掌握命运的只有自已﹐为别人而活是很累人的。就算你追求完美。一个人怎能让所有人都满意﹖”
“小时候我听过一个传说。美人鱼很响往陆地上的生活﹐为了让女儿更幸福﹐她把女儿送给一对做蜡烛的夫妇。小美人鱼很懂事﹐经常帮养父母做活计。她每做完一根都会滴上自已的泪水。她做的烛火具有神奇的功能﹐凡是买过她家蜡烛的渔民﹐即使遇到风暴也能平安归来。所以她日夜不停地劳做。却一点儿都不感到幸福。她请求父母亲让她看一看蓝天﹐父亲说﹕不行不行﹐你必须多做些蜡烛去卖。”一个雨夜﹐小人鱼做完最后一根蜡烛后绝望地跳入大海。海面上刮起狂风暴雨淹没了一切﹐小人鱼没有死﹐她终于回到故乡。”“认清自已﹐勉强压抑着生活﹐不可能找到幸福。小人鱼从来不属于陆地﹐你又属于谁﹖ “谢谢你﹐妈妈﹗我感觉好多了。”
光焦灼不安﹐在不久前﹐他给未知去了个电话。电话另一边并不是未知本人接听。他不敢多问匆匆挂断了电话。家中面壁三日并没有解除他的疑惑。他只是明白了自已。没错﹐他是喜欢老师﹐这有什幺好隐瞒的﹖为何不允许爱老师吗﹖谁规定学生与老师非要经纬分明地平行存在﹖他什幺都懂﹐却偏要那幺做﹖无论在他和老师之间隔绝的是天涯﹑深渊还是荆棘。也会把大胆去爱进行彻底。
他的爱之蕾刚刚开放﹐母亲已拿起剪刀准备毁灭。老师见到他也躲避逃开﹐他们曾经亲蜜的师生情宜被层层厚重的丝网隔离。光恍惚地看着大家﹐原本亲热的同学们﹐投来的目光带着阵阵嘲弄和讽刺。木下说都是因为他母亲﹐所以学校撤消了老师的导师一职﹐而且他们秘蜜交往的传言漫天飞雪。在学生心中﹐他和老师是最被唾弃的一对﹐尽管他们没有证据﹐但经过合理的想象与编织的游戏﹐任何露洞都会被补好﹗也许这就是社会最世俗的一面﹐你不知自已为何被鄙视﹐自已面对鄙视又不懂如何保护自已。
冲突矛盾种种无奈被谣言激化。光与未知在学园里过得更为艰难﹐因为所有人都不信任你﹐还要违心地躲避对方﹐这样的二人不够可怜吗﹖未知更郁闷更沉默。她多想找朋友聊一聊﹐但桐子的冷漠让未知退缩不前。未知第一次了解到﹐桐子原来暗恋着北井﹐自已的出现夺走了桐子曾经的幸福﹐未知觉得自已连爱情都被人施舍。
日子一天接一天地挨过去﹐平淡也好冲突也罢﹐只要安守本份就能平安地在校园内生存。最近未知很少与北井约会。就算北井有暇也被未知推脱拒绝。没有办法﹐她自已还活在压抑无助的牢笼中﹐怎好去找北井。北井又能帮助到什幺呢﹖如果他不找未知﹐对未知就是最大的帮助了。
未知不仅受到学生们的排拆﹐甚至连主任都不信赖她。“广濑老师﹐我希望你和学生们保持距离﹐请不要做出让人引起误会的言行。否则会影响学校的名誉﹐请你定要时刻留意。”这算做警告﹖未知想自已为何受到如此冷遇﹖就因为关心了学生光。这是什幺社会﹖人和人之间已失去最基本的信赖﹐她和光连朋友都没得做﹖在楼道里又遇见光﹐她低头闷声走过。她不敢看那双眼睛﹐也许那里有太多期盼。可是她如此柔弱﹐根本什幺都给不起。躲闪吧﹗是为他好不是吗﹖
“你也被隔离了﹗” “木下好心地问。光没有抬头﹐仍然看着地面。 “我不明白﹗” “不要期待过高。人的幻想常会把事物美化神化﹐人一旦被世俗重创就很难复原。广濑能怎幺办﹖她马上要结婚了绝不会为你拋弃一切﹗” “有什幺办法能躲开众人﹖”光无力地问。 “我读过希腊神话﹐那里有个隐形戒指传说﹐听说只要戴上这种戒指就能隐形。不过都是唯心论调﹐说不定真能隐形﹗”木下看着光﹐光的头更低﹐人更消沉。这种无力感是心的无力啊﹗
“妈﹐你为何那样做﹖因为你的关系﹐我被同学们隔离排拆﹐老师也处处躲避我。” “只要有妈管别人干什幺﹖你可以留学美国﹗我把签证都办好了。 “妈﹐你又自做主张﹐难道这不是我的人生﹖ “跟她在一起你会不行的﹐有妈在你身边还不够吗﹖ “导师能换﹐为何妈不能换﹖”光忿恨地看着母亲。镜子啪地扇个耳光过去﹐光理也不理逃开她。
最近的心情只能用恍惚二字形容。身处于失信的氛围中任谁都难以做到潇洒快乐。她虽然处处躲避于他﹐但在心里去常常惦念他。她为他揪心难过﹐当他被人排拆时﹐她却只能躲闪回避。光常会失神地望着窗外﹐常会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情形。这是和她共同保有的秘密﹐他想陷入回忆也是种快乐。母亲对他监视更严﹐家教寸步不离。
如果对世间万物失去信任﹐自已就会陷入孤立。孤独是异常可怕的瘟疫﹐就象溺水者﹐即感无助又吃进苦头。这种精神上的歧视非常残酷﹐当事人痛苦难堪﹐旁人引以为乐。或者这就是把自已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的道理。
虽然不能向往常般私下见面﹐但光与未知并未因此疏远。心仍然惦念对方﹐为彼此祈祷。如果过于陷入情绪的愁畅里﹐就会漠视周围的一切﹐就会引起旁人的关注﹐称机占便宜。
今天未知又在恍惚迷离的状态下结束了课程。穿过楼道时﹐有很多人停下来注视她。对于这种带有丝轻蔑的目光﹐未知早就习惯甚至厌倦平静﹐就算有千百张口也不能让所有人相信与光之间没有暧昧存在。走近二年c班教室﹐教室里有不少学生进进出出﹐也许是休息时间﹐所以往常肃静有序的楼道也变得热闹非凡。光仍象往常般凝望于窗外。未知停下来看着他﹐再次痴然相对。
“未知﹐我们有几个问题没听懂﹐你可不可以给我们讲一讲。” 几个男孩儿戏谑地笑道。未知由于太过恍惚﹐并没有注意到男孩儿们的不怀好意。 “好﹐跟我来。”未知礼貌地点头。光发现未知的关注﹐颤抖在心中涌动。
“我会给你们详细解释一下。”未知转过身关上门。当她关门的瞬间﹐几个男生团团围住她﹐不理未知的挣扎反抗。”你们﹐你们要做什幺﹖”未知恐惧地问。 “老师﹐和我们交往吧﹐黑泽那小子有什幺好的﹐多爱现的家伙根本没有男子气概。就算你拼命叫喊也不会有人听见﹐我们不会放弃啊﹗” “你们想过后果吗﹖不怕受惩罚﹖”尽管内心惶恐不安﹐未知仍然苦苦坚持。 “后果﹐什幺后果﹖谁会相信你﹗有交往的先例存在﹐我们这些清白无辜的学生是受了你的诱惑﹖自已名声不好﹐还怕别人说。老师你太天真﹐男人都一样。都喜欢刺激﹑都想风流快活。没关系﹐一会儿就好。我们会让你身心愉悦﹐最重要是大家高兴快活。哈﹑哈``````”。
“你们卑弊无耻﹐我好恶心﹗” “现在恶心﹐过一会儿就不这样说了﹗” “广濑老师﹐你在里面吗﹖”外面传来匡匡的敲门声﹐几人听到门响立即安静下来。未知称机挣脱了他们的禁梏﹐心有余悸地冲出来。 “广濑老师﹐广濑老师﹐你这是﹖” 男教师惊鄂地问。
尽管逃开了那场恐惧的梦昧。未知的心仍砰砰不安。怎幺会这样﹖为何那样对她﹖未知凄然环顾﹐发现自已已来到图书馆门前。未知顺势推开门﹐她想自已需要放松一下。
她坐下来﹐顺手打开计算机﹐准备浏览网页调节一下心情。 “唉﹐太可怕了﹗”手无力地轻拂面颊﹐注视着页面。嘀嘀的音乐声﹐提醒她有人正与她打招呼。她不安地看了看四周﹐发现光正坐在她前方。她发现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于是放心地与光交谈。
“我们做错了什幺﹖别人的眼光就那幺可怕吗﹖要不要一起翘课离开﹖” “你在看什幺﹖”未知好奇地问。光举起画本﹐未知可以看到那上面是意大利名画《创造亚当》。未知了解这是米开朗基罗的名作﹐在希伯莱语里﹐“亚当”是人的意思。上帝创造万物只用六天时间﹐第一天创造天与地﹐天又称光。分出光与黑暗后﹐创造太阳与月亮﹑创造海洋陆地﹑第六天创造了人类的始祖亚当。然后上帝用亚当的肋骨创造第一个女性夏娃﹐他们生活在伊甸园中。上帝让他们无忧无虑地生活﹐但是不允许采摘智能树上的禁果。因为上帝知道﹐人一但拥有智能就会变得强大﹐野心也会随之萌生。一切无可预知``````
“这幅画我听说过﹐不过很可惜我去意大利旅行时竟然忘记去看。”未知边打字边与光交谈。 “就算去了也只是为了买衣帽手饰之类的东西﹐女人好象都喜欢这些﹗” 未知觉得每次和光聊天都很愉快﹐不知不觉就会忘记烦恼﹐忘记了自已是谁。“小鬼﹐就你懂得多。不过﹐这幅画真的好棒﹐有机会我一定要去看看真品﹗” “不要以后﹐我们一起去看吧﹖一起去看﹗我今天一定要等到你来﹐我们在停车场见面﹐我会一直等下去﹗等待``````”
未知有些措手不及﹐她惊鄂地悟在那儿﹐心思飘忽不定。她多想象光般无忧无愁地任性而为﹐但是﹐自已怎能这样不负责任﹐不计后果﹖她﹐她必须拒绝光﹐可是﹐她又怎幺忍心那样做﹖她只能关闭屏幕﹐在光期盼的目光中狼狈逃开﹐伴着阵阵酸痛﹐心仿佛被割开了深深的伤口﹐血滴滴流下来﹐开始是缓缓地﹐现在却越流越多。
光注视着未知远去﹐他深深地回视那背影﹐他知道自已唯一能做的事情只有等待﹐等待爱神的眷顾﹐等待奇迹的出现﹐他不去想那结果``````
北井的心情极好﹐因为工作出色他马上要升职。而且课长也答应他﹐一定会参加他的婚事。这些天婚事筹备真够他忙碌的﹐虽然身心疲倦却份外愉悦。人生三件事﹐结婚算小登科﹐他知道自已娶到美娇娘未知﹐一定被很多人艳羡。所以既使在工作中﹐嘴中仍亨唱小曲。春风得意的他﹐实在够知足了吧﹗
“阿大﹐未知最近跟你说过吗﹖我觉得她心情极差﹗” “桐子稠近身关切地问。 “没有啊﹐我想一定是婚事让她不安吧﹐不过她可以放心我一定是最体帖的老公﹐嘻嘻﹐有些自大﹗不过我本名就叫北井大﹐也算恢复本性嘛﹗” “看来你什幺都不知道。我不说了﹐如果说出来未知会怪我的。” “桐子﹐到底发生了什幺事﹖别瞒我﹗未知知道一定不会怪你﹗” “你没听说学校的事﹖未知与一个男生传出了诽闻﹐不过小道消息绝对不可信﹗” 北井呆位在那儿﹐他被桐子的话弄得心痛无比﹐仿佛被浇下一大盆冷水。不止心痛而且头痛。
他不是看不出未知的犹豫不觉。但他想只要给未知一段时间考虑﹐未知定会心甘情愿地嫁给他。他想不出自已到底哪里有错﹐未知又对他哪儿不满意。只要未和说出来﹐他一定会改﹗怎幺可以和男学生传出诽闻﹐这太荒唐可笑了﹗这个女人到底懂不懂羞耻﹐他又爱上了别的男人﹖怪不得她最近老躲着他﹐一见他就象见到瘟疫﹐现在他终于知道原因。接下来要怎幺办﹖他心中已有了决定﹗
雨滴如珠儿般润湿了大地。把一切冲洗干净。阴雨朦朦追随着行人匆忙的脚步旅行。人们躲在雨伞下﹐冷风颊带着潮气不由得让人颤抖。在这凄楚透明的雨丝中﹐未知打着红伞在街上游荡。她看着被层层雨滴点缀的大地﹐心中已有泪要流出。她彷徨且无助﹐她怎幺可能当什幺事都没发生过。自已早就陷入由光织成的情网﹐且越陷越深。她多幺希望这冰冷的雨水能浇灭她火般的热情﹐蠢蠢欲动的心扉何时恢复平静﹗雨一直下着﹐不知何时能停下来﹐心中的泪还在流﹐流到何时方休﹖
他一直坐在那儿。头依着墙壁﹐眼眸凝望穿梭在雨中的背影。雨越下越大﹐这是入夏以来东京都下的第一场大雨。人们在雨中匆匆前行﹐只是为了回家与亲人团聚。光拿起画笔在空白的纸页上描绘下指与指间的神奇。他答应老师一定和她一同看画的真品。可那幅画正在遥远而浪漫的意大利﹐光只能用笔勾画出自已与老师的传奇﹗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热切等待的身影并没有出现﹗他打了很多次手机﹐但未知都没有接听。光追寻着每个雨中踌躇的背影﹐每次都是热切的开始﹐注定失望的结局。那修长的身影并没有出现在雨中﹐光很失望﹗他仍痴痴地等待﹐因为总相信那颗心一定与自已相同。他多幺渴求那双温暖的眼眸伴着他前行﹗他多想给她温暖﹐因为他了解那双眼里有和他一样的期待﹗需要一双温柔的手﹐需要温暖冰冷的心﹗
雨一直下﹐注定着悲伤的结局﹗
家里已没有往日的温馨﹐母亲已没有往昔的可亲。光明白自已并不讨厌母亲﹐只是﹐他的人生注定要自已做选择。母亲只是他人生中的驿站﹐总有一天光会离开她的怀抱。这是每个母亲必须接受的结局﹐鸟儿注定要展翅高飞﹐飞向属于自已的天空﹗
母亲说已经为他办好了一切手续﹐如果顺利很快就能离开日本。光无法接受母亲武断的决定﹗他负气地打开衣柜﹐把衣服装进背包。凄然环顾着已失去温馨又让人心痛的家﹐光莫名感伤却异常坚定﹐他必须离家出走﹐因为自已无论如何都不能离开日本﹐离开老师﹗
今天五代喝了不少酒﹐为了留住镜子﹐他可是下了最后的决心﹗从小在贫穷的家庭里成长﹐骨子里天生就有着贫人的傲性和韧劲儿。他疯狂地追求黑泽医院的理事长镜子﹐在整个医院这是众所皆知的秘密﹐人们背地里轻视他﹑又不得不佩服他﹗他与镜子真是很怪异的组合﹐镜子的医院离不开他﹐欲望里又需要他﹐但镜子就是不爱他。镜子把心思全放在儿子光的身上﹐五代既恨光﹐又轻视他﹗所以今天镜子必须给他个交待﹗
“我今天一定要把关系挑明啊﹗否则我绝对会离开医院。没有我你能把医院继续办下去﹖曾是护士出身的你有这个能力吗﹖我一定要光接受我﹐今天你一定要给我个交待。 “你在说什幺﹖我刚和光吵架﹐他正在气头上﹐怎幺可能接受你﹗这孩子根本不能接受我改嫁的决定﹐你回去吧﹐我够烦了﹗”
“小光﹐你能接受我吗﹖” “好啊﹐你们俩很配﹐如果想接收﹐那就连医院与母亲一起接受﹐你放心我绝不会打扰你们﹐我会离开家﹐我让她再也找不到﹗
“什幺意思﹖”镜子哀呼道。 “我要离开你﹐别拦我﹗”光粗暴地推开母亲﹐不理母亲的哀痛负气地离家出走。 “怎幺了﹐哪里不舒服。身为医生的五代忙蹲下身察看。
“这是我打给你最后的电话﹐明天我就要离开你了。”光凄然低语。 “准备到哪里去呢﹖”未知轻声问。 “我也不知道啊﹗” “会去自由的国度﹖” “嗯﹐我要去一个陌生的地方﹐一个能大声说出我爱你的地方。对不起﹐打扰了你平静的生活﹐给你造成不必要的困惑﹐你受伤时无法保护你﹐当你被欺负时不能挺身而出。我就是这样的人﹐就是这幺软弱。请原谅我吧﹗最后说一句﹐祝你幸福﹗”
“留下来﹐不要走﹗”未知在电话里说。 “什幺﹖你说什幺﹖”光恍惚地问﹐他实在不敢相信。 “我要见你﹐我在哪儿能看到你﹖”未知焦灼地问。“在学校附近可以吗﹖我会骑车过去。” “好的﹐一定要注意安全知道吗﹖”未知放下手机。她看了看表已过十点钟﹐她不知是否能赶上最后一班地铁。
“唉﹐未知怎幺会在这儿遇见你﹐我们还真是心有灵皙。”“你怎幺会在这儿﹖我还有事所以`````。”未知焦急地看着北井﹐她想挣脱那臂膀﹐可是他握得死死的﹐象手铐般锁住了未知。“要去哪儿﹖我们一起去。”北井强拉起未知﹐不顾未知的挣扎﹐两人一起坐进了出租车。“可是我们去的地方不同﹐我必须下车﹗”未知为难地看他﹐自已现在满心想的只有光﹐她知道光一定等急了﹐她不允许自已再伤害他。
“跟我来﹗”北井强拉硬拽地把未知拖进卧室。在未知惊惶的目光中﹐把她推倒在大床上。那双手粗鲁致极地上下摸索﹐不顾未知的挣扎撕开那衣衫。“不要这样﹐请你不要这样﹗”未知拼命躲闪﹐想躲开那张嘴的进攻。今夜的北井是只可怕的野兽﹐那双眼在夜色的映衬下发出幽幽的寐光。他的唇需求而无度﹐粗鲁得让人厌恶﹐他再不是白天那个潇洒体帖的北井﹐而是令人胆寒的魔鬼。 “为什幺反抗﹐为什幺拒绝我﹖你不会是爱上别的男人吗﹖我没说错吧﹗野男人是谁﹗说﹗
当你面对着魔鬼``````
未知突然平静下来﹐不在反抗。她什幺都不在乎了﹐或者说她已经寒透了心。曾经与北井一起构筑的幸福﹐在一瞬间倒塌下来。自已的心伤痕垒垒﹐为这虚无飘缈的幸福还要继续忍受下去吗。多幺苍白又虚伪的世界﹐多幺残酷冰冷的夜﹖如果有束光能照射进来﹐该多好啊﹗未知冥想在自已的世界里﹐忘记身外的一切。
“都是我不好﹐今天也不知道怎幺了﹐我竟然会怀疑你。”北井终于站起身﹐狼狈地解释道。
未知不再多想﹐不顾一切地推开他﹐从此远离了那里``````
寒冷又凄凉的雨夜﹐未知奔跑在寂静的夜色中﹐奔向属于光的方向。
图书馆里静极了﹐只有时钟笛笛不停地转动。她走进来﹐借着昏暗的灯光寻找他的身影。穿过那长长一排排高大的书架﹐终于在角落里找到他。轻微的脚步声﹐吵醒了他。他抬起头看到她﹐她正翻看他的画本。本子上线条清淅流畅地绘画着他和他的样子。 “我是不是还做梦﹖你没有理由喜欢我﹖ “她捧起那张流泪的脸说﹕“为什幺不喜欢呢﹖
“我们抱得是否太紧﹖我都喘不过气了﹗”未知在光怀里害羞地说。 “我也不知道为什幺﹐好象自然而然就这样做了﹗有点情不自禁。” “可不是﹐我也是第一次﹐所以很激动﹐就想这样抱着对方﹐不想今天﹐不想明天﹐只想永远待在你怀里﹐就这样``````” “那幺﹐靠紧我﹑信赖我﹐让我们走进彼此﹐就这样``````” “好的﹗”未知不在多言﹐静静地依偎在光的怀中。月光如水般倾斜下来﹐图书馆里静悄悄的﹐好象沉醉在甜甜的梦境中﹐夜﹐多幺宁静的夜﹗

秋宇 · 发表于 2004-11-3 14:55

清晨曙光女神轻轻地揭开大地的面纱﹐经过昨夜﹐仿佛一切都改变了原貌。就象未知与光。
“这件事最好不要对旁人提起``````”未知无奈地看着天花板。为了自已﹐为了光﹐未知想这件事必须隐瞒下去﹐有一天﹐他们可以正大光明的相爱﹐她们就不会躲闪回避下去。相爱是幸福的事﹐但还需理智对待﹗光从背后死死地抱住未知﹐声音极清澈明亮﹕“时间如果能停留在这一刻该多好﹗我如果能永远这样拥抱着你该多好﹗”未知紧紧握住那双手﹐一声叹息﹐尽在不言中``````
“妈妈﹐昨天我住在朋友家﹐不过你不要担心我会按时到校上课。　”母亲还想问下去﹐但光说时间不够就匆匆挂断了电话。未知也给母亲去了电话﹐母亲因为父亲再场并没多言﹐只是提醒未知要早点回家。未知与光都隐瞒了家人﹐昨夜发生的事。光因为时间太紧﹐忙去水池边梳洗。未知则优闲地坐在喷泉旁欣赏光为她画的《创造亚当》。
“我怎幺感觉怪怪的﹗”未知看着画中的自已﹐怪异地问。“什幺嘛﹗真罗嗦﹗”光一把抢过画作。“给我﹐给我。”二人玩闹般争抢起“爱的作品”。在不经意间﹐画纸被撕成两半。“都是你不好﹐多可惜﹗”未知心疼地捡起画纸﹐小心地对齐。　“才怪你呢﹗”光把画纸小心翼翼地折迭好﹐装进背包。回头发现未知正蹲下身面对自已。光轻轻地抬起手﹐手指与她轻轻地碰触。指与指间细柔的处电感传递着彼此的浓情蜜意。爱之花在心与心间绽放﹐纯洁与真诚的气息温暖着彼此。
虽不是唯心主义者﹐却相信爱的存在﹐相信自已能够掌握命运﹗当彷徨时﹐受尽嘲弄时﹐旁人怀疑时﹐还彼此安慰﹐彼此温暖﹐不离不弃地结伴前行﹐不再意周围异样的眼神。因为你知道﹐在你跌倒时﹐没有力气时﹐看不到阳光时﹐还有他在你身边﹗你是他的希望﹐他也是你的希望﹐这就是未知的光﹗所以即使走在充满了怀疑与鄙视的人群中﹐都会坦然地看待一切﹐内心的坦然平淡足以抵挡轻视与不安。一个人不行﹐还有另一个﹗互相依靠﹐彼此安慰患难与共﹐不是情侣间的所为吗﹖
“老师﹐昨天一定在外面留宿﹐快说说感想如何﹖”一个女生戏谑地瞅着未知﹐她多希望看到一位懦弱无助﹐手都不知该往哪儿放的未知啊﹖ “是啊﹐说说吧﹗”学生们习惯地望着她。他们已经不止一次戏弄未知老师了﹐以前的她总是呆立在那儿﹐象块木头。脸红红的象熟透的苹果﹐说可爱谈不上﹐到是很可笑﹗嘿嘿﹐果然是恶魔的心思﹗
老师很平淡并没有以往的拘谨不安﹐她坚定的看着台下的人们﹐平静地说﹕ “这和上课有关系吗﹖这和你们有关系吗﹖”只是短短两句话却震住了全场﹐学生们目目相觑﹐哑口无言。今天未知老师是勇敢的﹑坚定的﹑平静的。是什幺力量改变了她﹐让她从容面对﹐坦然地生活在人群中﹖
有人悄悄地笑着﹐因为只有他了解是什幺改变了老师﹖爱错了可能会毁掉一个女人﹐爱对了可以改变一个女人﹐女人都是感情的动物﹐只要有爱存在﹐只要内心有了慰籍﹐女人天然散发的生命力绝对可以震动一切﹐改变一切。所以绝不要轻视女人﹐轻视她们的固执与美丽﹗光知道﹐老师因为自已而改变﹐变得更好﹑变得更美﹗自已因为拥有了老师而找到希望﹐对未来充满了憧憬﹗
纯冷眼旁观这一切﹐她从光羞涩的笑容里发现了隐藏在事件背后的真相﹐从二人交织缠绵的目光中﹐了解到那份沉醉的爱意﹐她暗暗地为他们担心﹗爱情能让他们战胜世俗的枷锁﹐道德的指责﹗暗潮端急的河流﹖
“你和广濑在交往吗﹖” “你在说什幺﹖”光才吃了一半的面包﹐差点吐出来。他呆在那儿﹐不知如何解释。 “我说过没有﹗” “你太单纯﹐一看就透。别瞒我﹐你们的事我才不管﹖”光一口一口嚼着面包﹐默默地想着心事。 “已经不是小孩儿了﹐要想想清楚﹗你们的事如果被人知道定会引起喧然大波﹐广濑老师会被革职﹐你呢﹖你会被人厌恶。做事一定要冷静﹐怎幺还是小孩子脾气﹗” “还说我﹐自已就是大人了﹗你在看什幺﹖总是看同一本书不会厌倦吗﹖借我瞧两眼﹗”光想夺过书本﹐书在互相争执中散落在地上。
因为争执﹐纯上衣扣子不小心掉落在地上。脖子以下的肌肤都暴露在日光下。光目瞪口呆地瞅着她﹐他不敢相信﹐那肌肤上为什幺布满伤疤﹖刀伤﹐烟头的熏伤﹐还有``````纯匆匆地逃开﹐光仍然呆立在那儿﹐一动不动﹗
未知与光开始了恋爱的季节﹐尽管相爱是多幺幸福的一件事﹐但在学校这个充满是非的圈子里还是不能尽情的表露内心。也许这就是爱的甜蜜﹐或爱的无奈﹗
“刚才你在课堂上的表现真是酷极了﹐把全班学生都震住了﹗” “小鬼﹐不要嘲笑大人﹗” “如果他们知道昨天的事﹐不知会有何感想﹐一定都吓傻了吧﹗我是不是还在做梦﹗总感觉晕忽忽的﹐很幸福却很不真实啊﹗”光在健盘上轻轻地敲下这段话。可以想象他心情是多幺愉快﹗ “为什幺感觉不真实﹖我觉得很幸福﹗”未知轻轻地写道﹐只是寥寥数行字﹐却承载无限地喜悦﹐还有更多的感激之情﹗ “我因为有你而感到幸福﹐无比幸福﹗”未知又重复地写道。
光看着屏幕上的文字﹐欣慰地笑着﹐她因他而感到幸福﹐自已给予她无比的幸福﹐还有什幺比这句更动人﹐更让人欣慰﹗就算别人看不起也好﹐嘲笑也好﹐说他无耻也好﹐只要她需要﹐还有什幺事不能忍受﹐什幺困难挺不过去﹖如果这还不算相爱﹐那能算什幺﹖能给予对方幸福﹐自已也获得幸福﹐这就是心心相印的爱﹗
在楼道里相遇﹐只要一个眼神就能了解对方的想法﹐即使一句话都没有﹐传递过去的纸条上﹐却浸满了浓情蜜意。 “我星期日10点半等你过来﹐老地方见面﹐不见不散。光留字。”未知轻轻地摇摇头﹐轻柔地触摸着光留下的纸条﹐午后的阳光虽然耀眼﹐但因为心中充满甜蜜与喜悦﹐这些仿佛都不重要。他正在楼下的操场上上体育课﹐透过窗棱能看到他活泼矫健的身形。轻轻地笑着﹐比春风更温柔。笑他的孩子气﹐笑他的顽皮与纯真﹗
他回望着她﹐手指轻轻的举起来﹐穿越一切阻隔对上另一个手指。即使如蜻蜓点水般不起眼﹐还是做得如此认真。因为真实的感情﹐真实的心灵﹐真实的活着﹗真实的自已﹗
这就是未知与光相爱的第一天﹐很普通很平淡也很甜蜜﹗即使今后的人生里经历了那幺多痛苦﹐对方留给自已的温暖与幸福都不曾离去﹐永远永远象光般留存于自已的心里。在痛苦时﹐在分离时﹑在受伤时﹐还想着那份光的幸福﹗足够她（他）一生铭记﹐一生守护﹗
在他们之间如何选择﹖他是表面的幸福﹐用手一钩就能摘到。他是由内心去感知的幸福﹐不用心绝对感觉不到。大小两个男人都站在不远处。看到北井时﹐未知暮然想起昨夜如鬼魅相随的恶梦﹐现在想起﹐还胆怯心寒直冒冷汗。如果﹐她没逃跑。一定会绝望心伤到冰冷﹐如果没有见到光﹐自已还会写下 “很幸福”那三个字吗﹖想起北井都后怕﹐想起他心都发抖﹗
昨天我有点儿不对劲儿﹐希望你别当真﹗” 未知轻轻的摇头说﹕ “我不介意。”不介意这三字里﹐究竟包含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如果女人对男人说﹐我不介意。那一定是因为她对他已彻底死心。因为通常女人最介意的人﹐一定是她最爱的人﹐既然女人说不介意﹐那一定表示她已经不爱了。所以男人不太了解女人﹐女人爱说反话﹐这个道理尤其不懂。男人可以时时说 “我爱你”﹐但不一定时时做到“我爱你”﹐他们把爱字说上千万次﹐但一旦事到临头﹐通常会说 “我爱你﹐但我更爱自已﹗”女人们最好要牢记这句名言。
“你有事﹖”“我们得好好谈谈﹗”“我也想谈谈﹐不过我``````” 未知看了眼躲在角落里的光﹐然后肯定的说﹕ “好﹐我们去哪里﹖” “去了就知道了﹐司机先生麻烦你到这个地址﹗”二人坐进车内﹐未知深深地看着光﹐最后那一眼里包含了无数言语﹐还有不易被人察觉的肯定﹗她不是一时游戏﹐她是认真且诚实地付出感情﹐她要做回自已﹗
光欣慰地看着汽车远去﹐老师的眼神让他安心了很多。从昨天的绝望至今天的欣喜﹐仿佛一切象梦般不真实﹐可是还是愿意沉醉在梦里﹐因为梦使人迷惑。也能让心情平和﹐能理解一切﹐又包容一切。面对母亲时﹐也能打心底理解她﹐心疼她﹗爱让人满足﹐爱让人平静﹗可以平静地看懂许多﹐以往不曾了解不曾包容的心酸﹗
“回来了﹗”母亲站在门口平和地问。光把书包递给妈妈﹐温和的笑容象桔色的光环﹐温暖着母亲。　“以后不要说出离家出走让妈妈伤心的话﹗”母亲说。“妈妈﹐昨天是我不好﹐以后不会再做傻事﹐如果妈妈要改嫁我不会阻止您﹐因为妈妈若幸福﹐我才会更幸福。”“怎幺变得如此体帖﹐遇到什幺好事﹖”母亲温和的问。　“没有啊﹗”光尽量控制情绪﹐但语气中仍然溢满了幸福﹗　“好”﹗
“你要带我去哪儿﹖”“去了就知道了。”北井死缠硬拽地拉着未知﹐一口气冲进了未知家。一进门﹐北井就恭敬如丝地跪在地板上﹐极诚挚地说﹕ “伯父伯母﹐真是万分地对不起﹐一切的责任都要归于我的输忽。以往总是以工作忙为借口﹐忘记关心未知。因为没有看好她﹐所以引起了学校的流言斐语。都是我的错﹐以后绝不让伯父伯母担心﹐我保证﹗” “你在说什幺﹖”未知失望地问。她并不认为自已做错了什幺﹖她也不需要北井保证什幺﹖他们本来该好好的坐下来谈谈﹐北井这幺做﹐把未知更推到悬崖边上。就算学校的传言真实存在﹐他都不该拿未知的父亲做挡箭牌。因为二人间的问题并不在于学校的传言﹐而是他们没有感情基础。有时候爱情真是很难琢磨的物质﹐有些人相识仅一天﹐感情的真挚与默契往往胜过一年﹐有些人相识有一年﹐感情常常止步于一天。一天与一年﹐不在于时间的长短﹐而是情感的里程﹐爱能达到多远﹐情就有多远﹗
“多体贴的男人﹐我们只能责怪自已的女儿﹐怎能训斥好心的女婿﹗快起来﹐快起来﹗”父亲和蔼地扶起他﹐忙让素子炒几个小菜。北井不敢看未知的眼睛﹐因为未知的眼神中流露的除了失望还是失望﹗逃避不是办法﹐父母的信任也不能保证什幺﹖她失望极了﹐心寒极了﹗
未知明白这次与北井的谈话又是以失败告终﹐看着他心满意足的离去﹐未知的心越发难过。看着前男友为了挽留自已依然再做无谓的挣扎﹐对未知来讲绝对是种悲哀。悲哀着自已悲哀着对方﹐明知道一切已无法挽回﹐还是死不放手。该赞美他的坚定执着﹐还是哀叹命运的着弄。未知不懂﹐勉强得到的爱情会坚固长久吗﹖明知爱已不在﹐还要继续执着下去﹖痴情是美好的品质﹐但又是最可怕的毒药﹐如果爱错了对象﹐对自已对别人都是种拖累﹗未知摇头叹息﹐叹息爱的无奈及痴情的可悲﹗可是﹐自已不是又陷入另一个痴心的泥潭吗﹖唉``````
光并不象未知般﹐承载了太多压力和无奈。毕竟他才十七岁﹗这个年纪的少年可以无所畏惧地面对一切﹐可以单纯地一往情深如丝﹐爱如烈火﹐爱如潮水。他不会考虑爱的后果﹐爱的破坏力﹗其实未知与光相爱﹐并不是一件坏事﹐如果他们能顺利地爱下去﹐光的人生绝对会绽放出更美好的春天。但是﹐前提一定要没有家人的反对﹐没有母亲的阻止。有个视光如生命的母亲﹐对光来说是幸福还是不幸﹖
镜子可没有光那幺乐观﹐以为拥有爱情就足够欣慰庆幸﹐光真的没有奢求更多﹐他只要和未知相爱就感到很珍惜很满足了﹗但镜子连这点儿小小的满足都不肯给光﹐把光留在身边﹐不让任何女人靠近。这也是种爱﹐固执地坚持自我的母爱﹐很可怕。随便翻捡别人的书包﹐偷看别人的日记﹐让家教跟踪儿子﹐没收儿子的手机﹗悲哀``````
未知与光爱的旅程中﹐其实并没有享受过多少舒心安逸的生活﹐如果有﹐也只有短短一天。只是一天﹗
未知躲在角落里已悄悄观察了许久﹐观察的对象是她年轻的男友---黑泽光。未知呵呵地轻笑着﹐因为他真的好可爱﹗ “怎幺还没来﹖不会忘记了约定﹖一定还在家里梳妆打扮﹐唉﹐女人总会把所有时间都花在妆扮上面。不过老师也是为了我才浪费时间啊﹗嘿嘿﹐还是满有成就感的﹗这件衣服我穿的合适吗﹖我看上去也满帅气啊﹗镜子太小都照不出我帅气的表情﹐没关系﹗可以梳梳头发﹐这样看上去就很精神﹗我是否有些自我陶醉﹗虽然才十七岁好歹也算个小男人啊﹗有那幺漂亮的老师做女友﹐也够有面子了﹗怎幺还没到﹖”
“他真有意思﹐不过我不能再看下去﹐光也许等不及了﹗” “对不起﹐让你久等了﹗”未知礼貌地问。 “哪里﹐我也刚到﹗所以没等太久﹗”光挠挠头﹐害羞地说。 “真的吗﹖未知微笑地瞧他﹐刚到﹖骗人的吧﹗ “什幺嘛﹖快上车﹗”光连忙催促到。说实话﹐他真的好紧张﹐这是他的初恋﹗他已紧张到不知该说什幺﹖只能借发动机车来掩饰内心。未知紧紧地抱住光﹐车忽的一声﹐象阵风般穿行在繁华热闹的都市中﹗
“在这黑如墨般的影院里﹐可以牵她的手吗﹖如果我牵了﹐她会不会认为我很“色”呢﹖”光的手指悄悄地动了动﹐想碰触她﹐还是缩了回去。他的心忐忑不安﹐尽管眼睛一直盯着大屏幕﹐实际上什幺都没看进去。 “唉﹐老师看得津津有味﹐好象没有注意到我。老师的眼眸多幺明亮﹐就象闪烁的明星般可爱﹐秀美的面颊象被胭脂点缀过﹐有种梦幻的色彩﹗多想一直这样看着她﹐只要能这幺看着她﹐我用尽一切来交换都可以。我们的心一起跳动``````”
“牵你的手﹐我知道你一定也这样想。我不会嘲笑你﹐只能更加爱你。让我牵你的手﹐因为我的心和你一样﹐我想牵你的手﹐因为是你温暖了我``````”牵起那双手﹐微笑着看着彼此﹐周围仍然黑如点漆﹐但他们的心火热明亮得如同白昼﹗
  “这个﹐这个﹐还是这个﹖”光用心地挑选着不同的戒指﹐路摊上的戒指没有钻戒的华丽光艳﹐但是光想﹐自已一定要送给老师件礼物。纪念彼此的约定﹗ “还是没有合意的﹐以后有机会再买。”未知看着他﹐欣慰地笑着。空气悄悄地流动﹐无需多言。因为不用说什幺﹐对方都能领会。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一定和自已想的一样﹗仅仅一天﹐他们已经很有默契。
在一天的约会中﹐两人去了很多地方﹐玩电玩﹑拍大头照﹑逛街散步。可是﹐还是会有烦恼﹗ “我是第一次恋爱﹐所以不懂之处很多。我们不能手牵手走在阳光下﹐不能有一般恋人间的亲蜜行为吗﹖我们不能大方地拍拖﹐也不能说“我爱你”之类的话。我们会注意周围的一切﹐连身体都要保持一段距离。　“在你高中毕业前﹐我们只能这样。不能让别人知道﹐也不能手牵手﹗”　“我刚才看到有学校的学生﹗”未知惊呼到。　“你那幺在意吗﹖光无奈地问。“对不起﹗”未知轻轻地说。　“为什幺这样说﹗”光低声问。　“因为﹐因为``````”
她停下来﹐看着橱窗内悬挂的婚纱﹐低低的叹息中﹐包含了无数心事。什幺时候可以光明正大的相爱﹐什幺时候可以嫁给他﹖什幺时候可以拥抱她﹖什幺时候可以微笑地望她﹖什幺时候﹖要等到什幺时候﹖
北井家的电话并没有接通﹐未知无奈地放下手机﹐停在路边等待光。光离开有好一阵﹐临走时让未知等他。未知焦灼不安﹐只是短短的十分钟﹐她竟然片刻都离不开他﹗在她期盼中他终于回来了﹗
“到哪儿去了﹗”未知温柔地问。　“别管了﹐请把手抻出来﹗”　“为什幺﹖”别问了﹐抻出来嘛﹗不是﹐不是右手是左手﹗算了还是右手好了!” 光把一枚戒指轻轻地放进未知的手心。未知惊喜地看着它﹕镶嵌有玫瑰花瓣的纹路﹐古朴又典雅﹗没有钻戒值钱﹐却奇妙地深得她心﹗　“这个不值钱﹐与你的定婚戒指根本无法比﹐只是玩具罢了”“我好喜欢﹗”未知叹息地看着它﹐象手捧着珍宝般怜惜﹗
“你听过柏拉图裘格斯戒指传说吗﹖”光悠闲地望着天空﹐喃喃地问。　“没有﹗”未知老实回答。　“我听木下说过﹐戴这种戒指可以隐形﹐如果真是如此﹐我们就不用介意别人的眼光﹐能够常常见面﹐在不能见面时﹐戒指也会守护着彼此﹐为对方祈祷﹗”“玩笑的吧﹗”未知温柔地望着他﹐只是个传说﹐他竟然如此认真﹗可是﹐那颗心纯洁得如同水晶﹐自已怎能嘲笑光﹗ “能看到我吗﹖”未知戴上戒指问。“老师﹐你在哪儿﹖我怎幺看不到你﹖我很着急﹐告诉我在哪儿﹖”光望着夜空﹐吶喊着呼唤着﹐仿佛老师已消失不见﹗
  一双温暖的手臂缓缓地抱住他﹐长发帖着光的面庞。柔如秋水的双眸中浸满了泪。在魔天轮下﹐紧紧地依偎在一起﹐用手臂温暖彼此﹐用心帖近彼此。在这个花香浓郁的夜﹐在这绞洁的月光下﹐他与她﹗
远处﹐一个怨毒的眼睛﹐仇视着他们。如蛇般狡猾的心早已想好了一切。月下约会﹐与老师在一起不是吗﹖我向你保证你妈妈会知道﹗他继续吻身边的女孩儿﹐内心已下定决心﹗五代医生何尝会放过这幺好的机会﹖
未知的课上到中途就被叫到校长办公室去﹐虽然她并不了解﹐为何课被打断﹐心中虽然惴惴不安﹐还是去见了校长﹗校长的口气严肃而决断﹐仿佛早已胸有成竹。当未知看到镜子时﹐她暮然明白﹗ “昨天和谁在一起﹖”主任问。 “为何这样问。” 未知回答。 “昨天有人看到你和黑泽君在一起﹐需不需要我说出来﹐你们去了哪里又做些什幺﹖” “昨天我和黑泽君我们﹐我们``````”未知犹豫不觉﹐不知如何回答。 “快说﹐黑泽夫人很担心﹐你在诱骗她儿子﹗” “诱骗﹐怎幺成了诱骗﹗天啊﹐请您发发慈悲﹐告诉他们我不是诱骗而是相爱呀﹗”未知在心里吶喊﹐可是她纵有千言万语﹐却只能默默无言。怎幺能说呢﹖怎幺能承认呢﹖为了光她什幺都不能说﹗
“希望你与黑泽君在学园内保持距离﹐你也不要在担当黑泽君所在班级的课程﹖你知道吗﹖” “是﹗”未知喃喃的说。心里异常苦涩。抬起头对上一双漂亮的眼眸﹐那双眼竟然在笑﹐是在嘲笑她的软弱无力﹖是吗﹖
什幺叫好事不出门﹖恶事传千里﹗未知终于明白这句谚语的内涵。她是问心无愧的﹐她是心安理得的生活吗﹖虽然知道与光相爱一定会遇到很多困难﹐但是﹐没想到这幺快磨难就已来临﹐昨天与光才欢笑着告别﹐今天就被强迫拆散?看着那一双双充满嘲讽的脸﹐未知苦涩的想﹐人们是多幺残忍啊﹗他们什幺都不了解﹐就武断的认定那是诱骗。如果相爱也算诱骗﹐这世上诱骗的人与事不是太多太多﹖人们常会严克地要求别人﹐而忘记责备审视自已。自已永远纯洁自守﹐别人永远污秽不堪﹐他们是这幺想的吧﹗
“主任老师﹐今天上的数学课我们没太懂﹖”几个女学生围住女主任﹐娇媚地问。 “你们去问广濑老师吧﹗”主任瞧了眼未知说道。 “如果是与男孩儿搭缮﹐我们倒可以求教﹐现在算了吧﹗” “哈哈﹐我们开玩笑的﹐请不要介意。”她们再次盯视未知﹐戏弄的说。未知的脸更加苍白﹐心更难过。她望着窗外的蓝天白云﹐多希望能逃开一切的嘲弄与鄙视。
想去图书馆与光交流﹐已变得毫无可能。如果周围的人都注视你﹐在背后嘲笑你﹐他们怎幺可能还象从前般谈话。未知来了又去了。光的眼眸平静地眨了眨﹐默默无言﹗
家﹐本是心灵疲惫时得到休息的居所﹐现在却成为另一个牢笼。父亲希望她马上辞职﹐说是她给家里丢尽了脸。未知拒绝了父亲的提议。未知说她打算与北井取消婚约﹐因为在这种境况下﹐她怎幺可能若无其事地嫁给北井﹖母亲问他﹐对那个男学生是认真的吗﹖未知选择了沉默﹐未知想﹐自已什幺都不能说。她一口气跑回了卧室。
外面下着小雨﹐未知的心也象雨滴般飘凌。雨滴滴嗒嗒在窗棱上轻轻拍打﹐她靠近窗户﹐用手轻扶着玻璃。这是雨﹐也是心雨。当一个人悲伤痛苦到极致﹐一定会在心中下雨。雨水可以洗涤灰尘﹐心雨却不能轻拂心伤﹗
“在做什幺﹖” “我正在家里啊﹗”未知轻轻地说。 “快换件衣服﹐老穿同一件衣服就不漂亮了﹗” “光温柔地说。 “怎幺知道我穿同一件衣服﹐你能看到我﹖” “当然﹐因为我戴着戒指﹐所以我在你身边啊﹗”  “现在﹐我也在你身边。那﹐你说说我刚才做了什幺﹖” “你﹐你正看戒指﹗” “好厉害﹐猜对了﹗”未知的心暮然一动﹐刚才她确实正触摸戒指。 “那幺你来猜猜我穿的衣服﹐还有我在做什幺﹖”光在电话里问。未知因为光的电话﹐心情好了许多﹐她也饶有性智地与光攀谈起来。
“你穿著天蓝色的睡衣``````”未知想了想说。 “完全正确﹗”虽然事实并非如此﹐光还是这样说。 “不见面还是不行的﹐我想见你﹐到哪里可以见到你﹗”光无言。彼此静静地伶听对方的心跳声﹐手触摸着指间。因为在他们的指间﹐配戴有相同的戒指。一对可以隐形的裘格斯戒指﹗
戒指其实哪会有什幺魔力﹖也许只有牵挂才是连结爱的纽带。现实中﹐他们见面更难﹐而且光的手机被停机。所以连最后联系的途径都被隔绝。母亲让家教跟踪光﹐光去哪里﹐在做什幺都会及时地汇报给镜子。光的心很痛﹐他希望母亲尊重自已﹐因为将心比心﹐深爱着父亲的母亲也会了解爱的本质吧﹗爱是无法控制的情感付出﹐母亲为何反对﹖老师只是比他年长罢了﹖他希望人生变得更好﹐他也希望母亲拥有自已的幸福﹗可是﹐一切全乱了﹗
未知在约会的地点并没有遇见光﹐却意外地见到光的母亲。两个女人相约于公园﹐准备开城布公地谈谈。镜子回忆起光的童年往事﹐说光总会给人心灵带来安慰﹐说光充满幻想但不切实际﹐说光只是头脑发热﹐情来得快去得更快﹗说光是她心灵的寄托﹐所以绝不会把光让给未知。
未知想这算做警告吗﹖光付出的同时﹐自已不也在奉献吗﹖感情不是垃圾﹐难道说放弃就能放弃﹖她不可能回到从前。从前的未知活在别人的脸色里﹐活在歧视与嘲弄里﹑活在毫无希望的泥泞里。光和她一样﹐不想回到过去﹐不想放弃幸福﹗属于心灵的幸福。她与光约定过﹐一定要白头相守。听起来很可笑吧﹖世俗中人都会嘲笑他们的枉念。没人相信他们的认真﹐更没人认为他们会有始有终。
与北井的谈判并不顺利﹐想说分手也不太容易。他找各种理由推脱躲避。也许还痴望着未知会回头。平平常常的路﹐一去一回间就已变化。人们常说永远回不到从前﹐也许就是因为人的心境﹑环境这些条件都已改变﹑所以才永远回不到从前。 “我很奇怪吗﹖”未知无奈的问桐子。北井再一次的回避﹐让未知很失落。 “他一定猜到你的目的﹐所以才拉上我过来﹐不过我上次说的话你千万别当真。我怎幺会喜欢北井﹖你还是因为那个男学生吗﹖” 未知看着指上的戒指问﹕ “我很奇怪吗﹖” “有什幺奇怪的﹖无论未知做什幺我都会全力支持﹗相信我﹗” “谢谢你桐子﹗”未知的泪差点落下﹐有谁象桐子般支持自已﹐谢谢你﹐桐子﹗”
他和老师已经好几天都没见面﹗这次无论如何得见上一面。光瞧着家教﹐内心气愤难平。 “这个碍眼的家伙﹐母亲的跟班﹐象个瘟神似的成天跟着自已﹐自已该如何脱身﹖ “请问这条路怎幺走﹖人家说看了这个就会明白﹖” 一个女人拦住光向他问路。光看了眼字条﹐吃惊的发现这竟是老师的留字﹕在柏拉图的裘格斯戒指下见面。  “顺这条路向右走就是了﹗”光比比后方﹐准备离开。 “知道了﹗”桐子急急离开﹐有心或无意的挡住家教。而且把她手中的背包碰落。光看到这儿﹕“还等什幺呢﹗”他匆匆跑走了。
“他还没来﹗能顺利到达吗﹖”未知站在路灯下﹐苦涩地想。她知道自已已无法自拔地陷入与光的爱恋痴缠中。没见面时天天计算日子﹐见面时又哀伤叹息。背地里不知偷偷流下了多少眼泪﹐总觉得自已就象薄薄的风筝﹐风一吹就会飘走。又象油灯的灯芯﹐什幺时候烧到尽头﹐人也就完了﹗还是放不开他﹐还是想他﹗还是这般痴傻﹗
远处﹐车灯燎亮﹐光真的来了﹗” “一切顺利﹖”未知轻声问。 “嗯﹗”光摘下盔帽点头。 “我好想你﹐只有一天没和你说话就感到很难过啊﹗” 未知在光的怀里叹息着说。 “我也是﹗我们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去﹐两个人永远在一起﹗” “我也想啊﹐可是``````”未知哀伤地说。 “我们到底做错了什幺﹖我们并没有害到别人﹐为什幺大家都看不起我们﹖难道两人相爱也犯法吗﹖就算坐牢也比现在好过﹗”  “爸爸要我辞职﹗” “这幺做合适吗﹖” “我也不知道﹗未知离开光的怀抱悲伤地说。两人长长久久地凝视着对方。未知叹息一声﹕ “可是我们现在的情形无法再一起﹗我们这个样子不可能永远再一起﹗ “怎幺办﹖”两人同时想。
机车行进在漆黑的夜色中。未知背靠着光﹐双手紧紧地环抱住他。“抱紧我﹐让车承载着我们飞翔﹗”他的声音异常沙哑。“我知道你在哭﹐请不要掩饰了﹐无论如何我都不离开你﹗”晶莹的泪﹐如雨滴般拋洒﹗是他的﹖还是她的﹖“对不起﹐如果我们没相遇﹐也许就不用这幺痛苦。”“不要说对不起﹐我从未后悔。抓紧我﹐我们正在飞﹗”
翻开数学笔记﹐检查做错的题目﹐注视着一行行批语修改。温暖在心头﹗为了将来﹐两人都要努力呀﹐他是名学生就要努力学习。她是老师﹐还在灯下认真地背课﹐都知道这样做并不能减轻阻隔﹐但是为了彼此都要努力再努力﹗累的时候﹐轻拂指上的戒指﹐仿佛感到他（她）正在身边鼓舞自已﹐桔色的灯光闪耀﹐就像他（她）的眼睛。
“广濑老师﹐真可惜失去像您这样的人才。虽然时间较紧迫﹐还是希望你能在学校的早会上发表辞职演说。未知的心猛地一震﹐脑子里嗡嗡的空白一片。 “可是我并没有提出辞职的请求﹖为什幺会出现这种情形?” “这是今天早上令尊交给我的﹐主任比了比手中的辞职书。未知呆愣在地﹐无话可说。
主任于今晨早会上的发言﹐不出所料地引起全世界的地震。对于广濑老师的辞职﹐很多人都早有预感。她与学生黑泽光恋爱的疯言疯语早就传遍了学园内外﹐大家预料到结局一定如此﹗一个辞职﹐一个转学。都是小孩子脾气﹐头脑发热就不计后果。这样也好﹐省得给学园丢脸。不是吗﹖
“请广濑老师做告别演说。”台下掌声澎湃。大家的目光象探照灯般穿透了未知细弱的肩膀。主任的宣布无疑把未知推入绝境。在别人眼中﹐她是无耻的逃兵﹐轰轰烈烈的一场游戏之后又无声无息地散场。她能说自已因为结婚而离职﹖光的眼神时刻不离地追随她﹐看着她一步步挨近那讲台﹐他不知道她会讲些什幺﹖他满心绝望﹗ “我并不想辞职﹐这不是我的本意。她终于开口。台下立即沸腾起来﹐因为没人预料她会如此开篇﹗ “我深爱着黑泽光﹐我深爱着你﹗”对上那双清澈的眼﹐她激动的吶喊。 “你在说什幺﹖”主任拉住她。 “我不想离开你﹐因为我们并没做错什幺﹖如果我辞职﹐就代表我问心有愧。我没有做错﹐我深爱着你﹗”
‘老师﹐老师﹗”光声嘶力竭地追寻老师的背影﹐但人潮拥挤。他们被隔绝开来。只有光的吶喊声﹐久久回荡﹗

秋宇 · 发表于 2004-11-3 14:57

“你怎幺回事﹖哪有老师在全校学生面前向自已的学生吐露爱意﹐这样做令尊会怎幺想﹖”主任咆啸怒喊像个困兽般声嘶﹐焦灼不断地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这件事与我父亲无关﹐我会对自已的言行负责﹗” “那可好办多了﹐我们会采取措施必免事态进一步恶化﹐学校的任何决定希望你能接受﹗”主任的语气异常地坚定﹐未知能明白他的意思。
“是革职的处罚吗﹖” “当然﹗”
”广濑未知真了不起﹐不过做了这样的丑事﹐一定会被革职处理﹗唉﹖” 纯瞅着光﹐同情地说。光冷冷地看着周围﹐大家侧目而视﹐面上难掩嘲讽戏谑之情。光明白自已再次成为众矢之地。他很平静﹐他明白自已在学校的处境更加艰难﹐学校绝不会轻易放过自已吧﹗可是﹐又怎幺样﹖在多的惩罚﹐在难的困境都能挨过去啊。他绝不逃避。没人援手也好﹐没人了解也好。老师已经把心捧给他﹐他们怎幺分开﹐怎可分离﹖
“丢脸啊﹗太无耻了﹗师生恋比垃圾还脏﹗我呸﹗”光理也不理﹐不在乎那些言语走近窗棱。 “唉﹖那是老师﹖孤零零一个人正走近校门口。”光担心地看着她﹐心里痛苦难奈。请别罚老师﹐惩罚他一个人就好了﹗是他先爱上老师怎幺能让老师离开学校呢﹖
未知仿佛感觉到了什幺﹖轻轻地转身灼灼地看着光﹐两人的眼光交织在一起﹐缠绵悲愤又柔情坚韧。未知与光同时点点头﹐她沉静而坚定地离开了学园﹗他们都明白自已接下来该怎幺做﹗
当健一听完主任的报告后﹐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他没想到女儿会如此无耻﹐竟然在全校学生面前表白爱意。他不懂自已到底犯了什幺错﹐老天要如此惩罚他﹖他小心谨慎﹐严谨自律清清白白半辈子﹐竟然被人如此嘲弄﹗心脏痛﹐头也痛﹐勉强打发走了主任后﹐独自坐在办公室里生闷气﹗他太气了﹐头要爆炸﹐胸也闷闷地无法呼吸﹗世上最无耻的女人是谁﹖他一定毫不容情地说﹕广濑未知﹗唉﹐回去怎幺办﹖痛骂一顿﹐还是打她﹖健一苦苦思索``````
“未知回来吗﹖”健一冷冷地问。 “早回来了﹐正在楼上坐着。可是﹐千万别打她﹐有事好好商量嘛﹗”素子肯求地问。老公的火爆脾气她很了解﹐女儿未知也好不到哪里。别看平时文文静静﹐如果稍微沾点火星儿﹐一定象定时炸弹般一触及发﹗这父女俩都是牛脾气倔极了﹗
“丢脸还不够﹖以后不要再去学校了﹗” “不﹐我不打算辞职﹐我还要去学校见他﹗” “你在说什幺﹖你怎幺敢﹖”父亲惊呼道。 “未知﹗”母亲也惊异地看着她。 “以前我一心想做您的乖女儿﹐总想好好教书本份做人。我唯唯喏喏拼命压抑自已。即使自已不愿意﹐还是会迎和取悦别人。我活得太累太苦﹗这样做人是不对的﹐这不是真正的自已。遇见他之后才发现﹐自已原来是这样啊﹗所以对于今天的事我一点儿都不后悔﹗也不会再按爸爸的意志生活﹗”
“那幺请离开这儿﹗这里不欢迎你﹗” “明白了﹗”未知拿起上衣﹐头也不回地准备离开。 “未知别和你爸爸呕气﹐别走﹗别走﹗”尽管素子不停地呼唤﹐未知还是没回头。 “别拦她﹐我看她能坚持多久﹖”父亲悻悻地说。女儿太年轻﹐过不了多久就会回家。爱情使人变得坚强﹐有时又脆弱得如张白纸。就象大厦楼阁﹐如果地基不牢再壮丽的建筑也会在瞬间倒塌﹐相信他们不会坚持太久﹗
夜色中的东京繁荣秀美依旧﹐红绿相间的广告牌闪耀明媚更给都市增添了瑰丽的色彩。她痴坐在台阶上﹐茫然四顾。这样双手空空离家出走能依偎的只是自已吗﹖手指不停地摁下钮键﹐每次话务员都会重复地告知﹕对方已停机。想清除掉号码﹐最后还是不舍。刚刚的勇气与坚韧突然象空气般无踪无影﹗原来孤零零的自已竟那样脆弱﹗一无所有的广濑未知﹐用什幺去守护比空气更稀薄的爱情﹗抬头望着夜空﹐今天晚上很好﹐星星却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连光的身影都寻找不到。无力地看着四周﹐形与影相吊﹗
光一直坐在客厅里﹐等待母亲回家。妈妈回来会说些什幺﹖是否还坚决反对自已和老师呢﹖自已一定会坚持地爱下去﹐即使一无所有﹗人生光阴不过百年﹐能够真正把握拥有的东西也只是自已罢了﹗妈妈有什幺理由反对﹖怕我受伤害﹐还是怕影响前途﹖前途﹐妈妈设计的前途﹖自已从来不曾接受﹐但是为了老师我什幺都可以妥协接受﹗拥有老师我才拥有幸福﹐如果没有老师﹐前途又算得什幺﹖
妈妈回来了﹐光站起身来迎接。镜子的眼睛躲避着光的凝视﹐嘴里还喃喃地问﹕ “今天工作太忙了﹐真想好好睡一觉﹗”“妈妈﹐别走﹗我想和你谈谈。” “什幺都别说﹐我根本不想听﹗”妈妈激动地打断光﹐双手扶住光的肩。 “你什幺都知道了﹖”光话中有话。 “当然﹐不过﹐那只是孩子般的游戏。她一直在欺骗你罢了﹗” “不是游戏﹐不是欺骗﹗我对老师是认真的﹗” “你想想﹐她比你大﹐怎幺可能真心爱你﹗我知道光这样的年纪会喜欢年长的女性﹐但这份热情来得快去的更快﹐不久你就会对她厌弃不已﹗一时冲动的热情会造成不幸的一生﹗多听听旁人的劝告啊﹗”
“我们和别人是不一样的﹐不是一时冲动也不是头脑发热。我知道没人会了解我们﹐可是我们自已明白﹗为了老师﹐我什幺都肯做﹐也会顺着您的意愿考上大学继承家业﹗没用的﹗我绝不离开老师﹗”
“你就那幺肯定她不是玩弄欺骗﹖” “她图我什幺﹖我们只想在一起。”镜子摇头叹息﹐心疼光的执着﹗
“我说在你家过夜﹐一定很失礼吧﹗”未知边吃边问。 “不﹐未知拿我当朋友才会找我﹐其实我心里很佩服你﹐敢爱敢恨的性格我可自叹不如。” “桐子炒的菜真的很好吃﹐如果我是男人一定娶你做太太。”未知半开玩笑地自我解嘲道。 “为什幺刚刚的勇气都没了呢﹖我的坚持很幼稚可笑吗﹖” “未知很了不起啊﹐表现了坚定的决心﹐老师爱学生又怎幺了﹐难道年长的女孩子吸引年轻男生就变成了诱拐﹖很多规则都是人为订立﹐很荒唐可笑。如果我们事事都遵寻规则﹐还有什幺自由﹑个性可言﹗来﹐点上蜡烛﹐让它照亮你的路﹗”桐子拿起打火机点亮它。 “谢谢你﹐桐子﹗”未知感激地说。好友的安慰让她放松了许多﹐低落的情绪也随之缓解。烛光燎亮夺目﹐温暖着未知的心﹗
四月正是樱花盛放的季节﹗粉红色的花蕾点缀了蔚蓝透明的天空。未知又在樱树下与光相遇。彼此凝视﹐淡淡的﹑浅浅的慧心一笑。“你早﹗”未知点点头﹐还象老师般美丽大方。 “老师早﹗”光也点头示意。两人并肩走进了学园。学园内的气氛可没有天空般蔚蓝﹐必竟他们的所作所为太惊世骇俗﹐所以一定会遭遇戏弄与嘲笑﹗没人理他﹐没人看一眼她﹐躲闪与回避让光与未知有些心寒。 “早啊﹐木下。”未知与光同时招手。纯也象别人一样﹐选择了逃避﹗两人互视半晌﹐看着指间的戒指。然后告别﹗
“两个人可是亲亲蜜蜜的﹐片刻都不能分开。说什幺都没用﹗嘿嘿﹐这才是情人所为啊﹗”光走进教室﹐迎接他的就是这些冷遇与嘲讽。人的心也许很坚强﹐有时候又极脆弱。光很年轻﹐他即使再坦然﹐也会被这些无形的利刃击伤。伤的很深﹗书本被涂画上各种骯脏的字句﹐老师们上课也会故意叼难﹗还说光因为过于投入﹐才会忘记学生的本份﹗惩罚光一直站到下课铃响。
未知也好不到哪里﹗没人理她﹐还被警告要求老实待在办公室内。不让她授课﹐还说她给学园抹黑。未知的心痛了又痛﹐可有什幺办法﹖谁让她爱的表白昭告天下﹐害了自已更害了光﹗也许爱情本身就是件冒险的事吧﹐谁都不会预知未来﹗未知即使没大胆告白﹐也同样会受惩罚﹗这不是谁害了谁的问题﹐而是谁爱了谁的问题﹗有时爱就是一种伤害﹐即伤了自已又伤了别人﹗无人幸免﹗
中午的阳光份外灿烂﹐未知独自坐在校园外的长椅上依偎休息。很难得上午会如此休闲度过﹐除了百无聊赖翻看些数学课本打发时间﹐就是一个人独处。她离开办公室﹐独自在楼外的花丛间漫步。手里的咖啡纸杯﹐有些微凉。可是她并没有感觉到。她仍然专注于自已的暝想。她想了很多﹐思绪总是营绕着光与自已。中午的阳光绚丽可爱﹐但过强的日光也会晒伤人群。她知道自已已被灼伤﹐光会不会呢﹖坚持地一直爱下去﹐会有怎样的结局﹖今天教导主任没来上班﹐别人说是因为她给学园抹黑﹐所以主任才会受罚﹗想学墙根儿下的兰花瓣﹐悄悄的吐露芬芳也不行﹖
“老师﹗”光朝她走来﹐还不忘比了比手中的面包。不顾众人的注视﹐二人亲蜜地坐在一起。背后依旧是闲言碎语﹐未知不用听都能背出他们想说的话。 “无耻﹑下流﹑无赖﹑变态`````这些字眼儿一定少不了。不过﹐他们并不在意而且极有默契。“这道题怎幺做﹖我没听懂﹖” 光拿着习题请教未知。 “这道题很简单﹐要仔细听清楚﹐这样`````听懂了吗﹖”未知温和地问。 “明白。” “为什幺如此用功﹐以前你不是最讨厌数学课吗﹖” “我将来想报考医学院﹐然后继承父亲留下的医院。这样我妈就没理由反对我们俩。总之这次期中考试我一定要考满分的﹗”未知的心变得好温柔﹐仿佛有束阳光照进了心房。温温的﹐柔柔的﹑甜甜的。 “真的﹖这幺有信心﹗”未知好奇地问。心情因为光﹐也变得好起来。 “好象不太可能﹐变成八十分﹑不﹐是七十分也行﹗” “真没用﹗”未知笑着看他。 “你了解我的﹐我的数学成绩一直就不好﹐我可是下了很大决心﹗” “两个人一起努力﹗” “加油﹗”午休时间﹐就这样静静地流逝﹗点点阳光照进他们的心底``````
“纯﹐为什幺不上体育课﹐这样不太好啊﹗”未知在楼道里遇见纯﹐停下来说。 “无聊的课程只是浪费时间与经历罢了﹗” “好象不是这样﹗我想去你家做次家访﹐你是不是被人殴打﹐所以逃课﹗是谁这样过份﹖”未知喃喃地问。心里异常悲愤。 “千万不要﹗”纯上下打量着未知﹐眼中冷漠又无情。 “是光跟你说的吗﹖唉﹐你们是情人所以什幺话都说。可是﹐你还有心情去关心别人﹗你当然可以躲起来什幺事都不管﹐可是光在学校里好可怜﹐都是因为你不辞职才会这样﹗”
未知呆愣在那儿﹗连纯的离开都没留意。她再次陷入沉思```````
“校服怎幺找不到﹖丢哪儿了﹖”光翻捡自已的课桌细细寻找。他抬起头﹐发现几个男生悠闲地坐在课桌上聊天﹐眼中充满了戏谑。他又想起从前`````他们涂画他的课本﹑嘲笑他暗恋老师﹐体育课上玩篮球时故意推倒他﹐班级清扫时﹐模仿他与老师约会的情形。苦涩的眼泪﹐只能流进心底﹐一切委屈只能咽进肚里。为了老师﹐他必须忍受﹗
桔色的太阳劳累了一天﹐悄悄躲进棉花云朵里。未知望着夕阳西下﹐感叹时间的流逝。对她来说这一天是度日如年般的难过﹐心中的歉疚足以磨平爱情的温暖。人并不能独立存活在这个世界上﹐不想伤害﹑不忍伤害﹑拒绝伤害的结果就是越加伤害。无论她怎幺做﹐都无法改变备受欺凌的事实﹐学校不是纯洁无尘的净土﹐而是纷繁社会的浓缩。接触了无数灵魂﹐看够了无数嘴脸。受伤的是自已﹐是别人﹗
“哎﹖为什幺不穿校服﹖”光朝她奔来﹐身上还穿著运动服。 “这样穿著很舒服﹐校服家里还有一套。” “这样好吗﹖”未知哀伤在看他﹐她明白一定发生了什幺事﹖ “走啊﹐还愣着干吗﹖” 光顺着未知的眼光望去。远处的大槐树上﹐校服被高高地悬挂于树梢。上面到处是污点儿﹐骯脏不堪﹗
光呆立于地﹐内心更感悲痛。他们是在嘲笑他给学校抹黑吗﹖所以不配做学生不配穿校服﹗” “都是我不好﹐如果我辞职﹐你就不会被欺负﹐我还是辞职算了﹗未知低头难过地说。 “我们是交往中的男女朋友﹐光明正大就好了﹐为什幺要辞职﹖如果你辞职我就退学﹗别烦恼了﹐我们在老地方见面﹐我等你﹗”光一路小跑如轻烟般飘过﹐未知仍愣在当地﹐想说什幺却无话可说。
“未知﹐这几天去哪儿了﹐妈妈很担心你。 “ “我回来取几件衣服。’未知把几件上衣装进背包﹐她看了眼表﹐现在是五点半﹐光此时正在停车场等她。 “铃```铃```”电话的铃声响起。未知问﹕ “妈﹐来电话﹗” “别接﹗”妈妈跑过来﹐却没有接听。 “为何不接﹖” 未知问。还没等妈妈解释﹐未知已知晓原因。 “不要脸的家庭﹐才会生出如此丢脸的女儿﹐诱拐男学生什幺东西﹗” “妈﹐你就是为这才不接电话吗﹖” “已经习惯了﹐一天总会来几个。”
“都是因为我﹐家里才搞成这样﹗”未知的心自责不已。 “别在意未知﹐习惯就好了。”妈妈温柔地拍拍她﹐希望能减轻她的自责。 “铃```”此时又有电话响起﹐未知忍无可忍地接听。 “请不要太过份``````”未知气愤地说。 “哎﹖医院﹗” “怎幺了未知﹗”未知的心沉入谷底﹐手不停地颤抖。连脚都站不稳。 “妈﹐爸在医院里﹗”
未知与母亲急忙赶往医院﹐还好父亲经过抢救已度过危险。妈妈与未知坐在病床前一同守护父亲﹐曾经顽固不化的父亲现在竟毫无生气地躺在床上﹐未知满心痛苦只剩下愧疚﹗ “伯父怎幺样﹖”北井低声问。 “还好﹗”未知无力地说。
“我们去医院附近的咖啡厅谈谈﹗” “好﹗”
“我无法回头。” 未知把戒指推给北井。北井并没接受﹐又推回去。“我都听桐子说了﹐可我还是不信你竟然做出那种事来。不过没关系﹐你只是一时冲动﹐用不了多久就会回到我身边。” “阿大﹐我是认真的﹗” “你好好想想﹐那个学生有什幺能力保护你﹐有能力让你衣食无忧幸福快乐吗﹖说什幺大话﹐只有我才会给未知幸福﹗”北井越说越激动﹐突然站起身。 “你在考虑考虑﹗我还有事﹗”北井推开坐椅﹐头也不回地离开。周围的人侧目而视``````未知傻傻地瞅着戒指﹐那枚钻戒正发出幽幽的蓝光!
衣袋儿里的手机又响起﹐未知低头看一下显视屏﹐原来是光打来的电话。 “现在做什幺﹖”光极愉悦地问。 “对不起﹐我今天不能过去`````”未知抱歉地说。 “为什幺﹖为什幺不能过来﹗”光激动地问。 “因为爸爸正在医院﹐所以不能过去`````我们先不要见面了﹖”未知问。 “你害怕了﹖” “周围的人因为我受到伤害﹐我实在是``````我现在很忙﹐挂了﹗”未知恨心地关闭手机﹐心中的痛象水波般扩散开来``````。
光呆呆地看着电话﹐未知竟然拒绝他。他心酸地想﹕爱情还是抵不过世俗亲情﹐脆弱得如同白纸``````他无力地靠着墙壁﹐又想起那些屈辱的情形``````有她在身边﹐他什幺都能忍受﹐可是连她也抵挡不住周围的压力﹐他的坚持就变得可笑无聊。他年轻冲动热情奔放﹐却不了解人情世顾。爱情不是简简单单的两情相悦。 “我只要你﹗”还是不够`````爱情背上太多内疚﹐就变成苦涩无奈`````坚持地爱﹐一定要拋弃很多﹗
所以他会在游戏厅消耗热情﹐打伤了嘲笑他的同学角﹗所以会被送进警局﹐所以妈妈会赶来看他﹐所以被对方的家长侮辱﹐说他不要脸和女老师谈恋爱。这就是爱的代价﹐受伤的是自已﹐还有亲人﹐他们还能坚持去爱吗﹖无语﹗
未知凝望着远处的云天﹐云天深处是另一个世界吧﹗如果躲在那里是否能摆脱全身上下的纠纠缠缠﹐也不用内疚于心。爱提不起来﹐又无法割舍。一个人怎能被分割成两半呢﹖一半联着亲人朋友﹐另一半联着心爱的小光﹗哪一半割舍掉都是铭心刻骨的惨痛﹐心都会流血﹗
亲情﹑恩情﹑爱情是人性中最珍贵的东西﹐父母给予亲情﹐自已报以恩情﹐爱人给予深情﹐自已报以爱情。这幺多份情﹐这幺重的情﹐怎幺选择﹖放弃亲情﹖她已经不孝怎能再次让父母伤心﹖放弃爱情﹖自已和光已经艰难地走到这一步﹐轻易放弃﹐心会不会痛﹖光的心比水晶更透明﹐他的生命里从此还有希望存在吗﹖自已的生命里从此还能感到幸福吗﹖太阳落下了﹐屋子变得灰暗无光。未知的眼眸灼灼地看着窗棱﹐心中没有决定。 “未知﹐想什幺﹖”母亲慈爱地问。 “我不知道自已该怎幺做﹖我想坚持自已的选择﹐可是周围的人为我受伤。我想放弃选择﹐又怕自已的固执伤了他﹗”
“我虽然不了解你们的事﹐但是你的固执一定会伤害他。人活着并不容易﹐有时候会伤害到某些人﹐关键是不要伤害你最在意的人。如果轻易放弃不就什幺都完了﹖”母亲拍拍肩膀﹐离开了未知。未知想﹐自已应该放弃吗﹖
镜子一个人守在屋子里﹐对于儿子的固执她已经毫无办法。他所谓的爱情有多大魔力﹗让他一次次受伤难过却又痴心无悔﹖也许她真的老了﹐不了解年轻人的想法﹐她还是坚持认为﹐那个老师是骗子﹐儿子不会坚持太久。何况她背着儿子做了件事﹗那件事足以摧毁他的自信﹖
晨光中﹐新的一天来临﹐经过了昨夜﹐未知的心中已有决定﹗
“早晨好﹗”光的心情极好﹐因为又能听到老师的声音﹐连小小的屈辱也变得微不足道。 “我打算辞职﹗”未知在电话里说。 “为什幺﹖不是说好两人一起努力吗﹖”光有些气愤。 “因为我们的事让许多人受伤﹐我觉得这样对你也比较好”﹗ “别自做主张把什幺事都推给我。你真爱我吗﹖还是戏弄我的感情﹖你在学校说的话都是骗人的﹖” “不是骗人的﹐我想等我解决了周遭的问题﹐两人在见面。这是我的决定﹗”未知哀恳地说。 “我们暂时不要见面了﹗”未知说。 “那就分手吧﹗” “不是的﹐光﹐你听我说。”未知在电话里惊呼到。 “如果不见面﹐我跟你未婚夫那种人又有何不同﹖我明白了﹐分手吧﹗”
光伤心的扔掉话筒﹐双手扶着面庞。大颗大颗的泪打湿了面颊。只是无声的哭泣﹐但比哀嚎更令人揪心﹐因为当他奉上了整颗心﹐对方不能给予同样的真心回报﹗他会变得异常脆弱异常悲哀﹗在不相信世间的一切﹗
一口气跑出了家门﹐母亲安静地坐在客厅里﹐并没有阻止他。
他跑到车库﹐发现摩托车已消失无踪﹗他找遍了房前屋后﹐角角落落。可是连影子都不见。他彷徨地延着机油滴落的痕迹寻觅﹐一口气追寻至海边﹗他的机车正停在不远处﹗
机车安静地停在那儿﹐周围被熊熊烈火包围﹐冲天的火焰把海面都染成了桔色。烈火中拼命挣扎的是他可怜的机车。被烧掉的是他的自信。他拿着衣服不停地扑打﹐希望把大火扑灭。可是﹐根本没用﹗机车烧得只剩下一层骨架﹐也许当火熄灭时连一滴油渣都不剩。
“为什幺这样对我﹖”光望空吶喊。苍天茫茫﹐白云悠悠﹗无人解答。 “为什幺这样对我﹗为什幺﹖”
这辆机车究竟对光意味着什幺﹖无人了解。追寻自由国度的黑泽光﹐不知道还剩下什幺﹖
与教导主任告别后﹐她很哀伤。她想她本打算当一辈子老师﹐现在﹐一切希望也好﹐奢望也好﹐都象覆水般不复存在。“也许真的要说再见了﹗可是﹐可是﹐为什幺她的心还依恋难舍﹖”
楼道里静悄悄的﹐未知可以清楚地听见皮鞋磨擦地板的声响。她不经意地抬头﹐光的母亲正朝她走来。未知忙低下头﹐与她擦肩而过。未知想也许从第一次见面起﹐她就对自已充满敌意﹐自已与光的一切仿佛都在按照她撰写的剧本上演﹐而她早已知晓了结局﹗她来干什幺﹖未知疑惑地想。
他安静地靠着墙壁﹐头微微上仰。听到脚步声﹐他终于转过身﹐有些怨恨地看着已行同陌路的爱人。“怎幺了﹖”她担心地问。 “我只是来办理退学手续的﹗” “你真打算这样做吗﹖真的不后悔﹖”她急急问道。“有什幺办法呢﹖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处处反抗﹐而且我的电单车也被烧毁了﹐现在我乖乖待在这儿﹐什幺都不做﹐今后的人生听凭母亲的安排﹐这儿有多棒﹗”
他站直了身子﹐恋恋难舍地看着她。想再说些恨心的话﹐可是话到嘴边还是放弃了。他们深深相爱着﹐也许一辈子都忘不了﹐但告别时竟然无话可说﹖“根本没有自由的国度﹗再见了老师﹐再见了﹗”他再看她一眼﹐终于恨心地转过身﹐悲伤地朝楼道深处走去。
她望着那熟悉又陌生的背影﹐渐行渐远``````她的心沉入冰水中``````她手指上依然配戴着他送的戒指﹐仿佛还残留有他余下的体温。“我们就这样告别了﹐放开他后﹐我的心会不会跟着他呢﹖我再到哪里还能找到另一颗同样的心?” “我舍不得他﹗我放不开他﹐我只要他啊﹗”不知何时﹐一滴泪悄悄地流下来﹐滴在翌翌闪亮的戒指上``````
“绝对有自由的国度﹗” 她朝他奔过去﹐而他此时刚停下脚步。她的眼早被泪水打湿﹐却深情地凝视那比海更清澈的眼眸。“一起去吧﹗去属于我们自由的国度﹗”她毫不犹豫地牵起那双手﹐不顾一切地冲出那牢笼﹐不在回头`````他毫不迟疑地跟随她﹐跟她一起奔向他们自由的国度﹗

秋宇 · 发表于 2004-11-3 15:00

手牵手﹐向前行﹐不回头。他和她不计后果﹑义无反顾。是深情的痴傻﹐还是震碎心扉的冲动﹐没人了解。为何选择私奔这条不归路﹖难道忘记了前途﹑名誉﹖只有爱了方知情重﹐惜过才知情浓﹗如果被世界拋弃与排拆﹐就拋弃掉这个世界﹗是这幺想的吗﹖
与他手牵手奔跑的感觉象在飞。脑子里空空的﹐什幺名誉﹑地位﹑未来都不想。心中眼中只有她（他）的存在。即使被世界遗弃也好﹐被人唾弃也好﹐只要能和他（她）长相私守﹐她（他）便无所畏惧。前方的红灯亮起﹐他们和母亲分隔两地。栏杆阻碍了两个世界。光回头望着母亲﹐母亲的眼神哀凄神伤﹐求恳光不要离去。光迟疑不定﹐眼望未知。未知无言﹐把一切都交给光做决定。“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怎幺办﹖和老师离开呢﹖还是留在母亲身边。痛苦的回忆又浮上光的心头。那幺深重的期待自已背不起。回去﹐回到没有自我的人生里﹖那种痛苦自已尝得不够多吗﹖他和老师一样无法回头。于是﹐牵起那双手﹗“小光﹐小光````”凄凉的呼唤响彻长空。为什幺这样恨心﹗为什幺拋弃母亲﹖
奔驰的列车上
“或许是不被原谅的爱﹐但是为了他﹐我觉得失去一切都没有关系﹗”未知无言。 “老师已经拋弃了一切﹐我能为她做些什幺﹖”光也想。 “没关系吗﹖不后悔吗﹖”光抬头问。 “你呢﹖和我在一起会后悔吗﹖如果后悔现在还来得及﹗”未知望着他的眼眸。“不后悔﹐只要能和老师在一起﹐我做什幺都甘愿。”“我已经不是老师﹐你也不再是学生﹐我们可以在一起吗﹖”手与手握得更紧﹐仿佛成了一个人。眼眸对视着眼眸﹐你的心我能读懂﹗
“我们要去哪里﹖”未知轻声问。 “两人一起想﹐总会找到答案﹗”光抬头说。 “时间很充沛﹐我们可以慢慢想。” “用这个决定如何﹖”光从衣袋中取出一枚硬币﹐轻声问。“哎﹖这个﹖” “不行吗﹖”“不﹐你决定就好了﹗”未知温柔地说。 “正面向南﹐背面向北。就这幺决定﹗”光喃喃地说道。
硬币被拋入天空﹐然后画出一道美丽的弧线落地。不停地旋转﹑旋转`````终于停下来。 “唉﹖”两人惊异地望着它。不会这幺巧吧﹗他们面面相觑﹗ “它是不是暗示我们俩﹐哪里都不要去﹖”未知轻声问。因为硬币所处的位置﹐即非正面﹐又非背面﹐而被卡在中间。 “不是﹐它在告诉我们。我们要去的地方﹐不能交由老天决定﹐而是两个人一起决定﹗” “所以我们要好好想一想﹗对吧﹗”未知孩子气地说。 “对﹐完全正确﹗”光点点头。
北井大这幺多天﹐一直心神不宁。老觉得会有大事发生。自从上次咖啡厅与未知见面后﹐北井的心更为茫然。他总是问自已﹕为什幺未知会移情别恋﹐对手还是个未成年﹖太可笑了﹐太受侮辱了﹐难道自已还不如十七岁的高中生﹖自已是块宝﹐为何未知却把他看成草﹖除了未知﹐他还担心另外一件事﹗桐子不会说出去吗﹖他吻过桐子那件事﹖
桐子越是面无表情﹑若无其事。他越是发毛﹗他深怕未知了解自已与桐子的暧昧。他口口声声说深爱未知﹐却和未知的朋友搞在一起﹐未知会怎幺看他﹖桐子又怎幺想他﹖一脚踏两船﹖真是恼人啊﹗“北井先生﹐你的邮件﹗”桐子递给他文件。他不敢抬头。桐子在笑﹐眼睛却冷得吓人﹗北井头低得更甚﹐内心惶恐难安﹗
好半天他才回过神﹐拿起文件开始翻阅﹐不经意的发现文件上方﹐贴着一张纸条﹕上次的事情﹐请别在意﹗“天啊﹐她不会在提醒我吧﹗怎幺办﹖真是烦人﹗”早晨的空气真臭﹐夹杂着烟熏过的气息﹐唉﹐恼人的天气﹐让他整个早晨都心烦意乱﹗
“你是北井大先生吗﹖”一个娇媚宛转的声音传入北井的耳中﹐北井闻声抬头﹐发现身前站了位中年女士。北井满怀疑惑﹐他不记得曾与这幺漂亮的女士认识﹐如果见过面﹐他绝不会忘记﹗
“不会吧﹖未知怎幺能做出这样的事来﹐我不相信﹐我绝不相信﹗”北井莫名惊呼道。　“这是在我面前发生的事﹐怎幺能不信﹖北井先生﹐你知道他们会去哪里﹖请告知﹗拜托了﹗”　“刚才你看到的女孩﹐是未知的朋友﹐如果未知没和她联系﹐我就更找不到她了﹗”　“希望能把他们找回来﹗”“我也这幺想。”北井点头默认。真是恼人的季节﹗
“这件衣服很配你﹐我喜欢你穿浅色的衣服。”未知边走边打量光。　“是吗﹖我选的衣服都不行﹐不过看上去满舒服的﹐比较帅气﹗”光的心情极好﹐人也不知不觉恢复了活泼的本性。　“是啊﹗回头我多买几件﹐你就该是这样﹗”未知自言自语。两人的心情极好﹐对以后的生活暂时还没有打算。光把校服一骨恼仍入垃圾桶后﹐两人离开。
“伯母﹐你和未知能联系上吗﹖我现在根本找不到她。”北井焦急地问。　“对不起阿大﹐我和她也联系不上﹐怎幺好呢﹖真是对不起﹐也许我真的不了解未知﹐这孩子``````”素子忙低头至歉。”我打了十几次电话﹐也许知道是我打来﹐所以才不接听。那个男孩子才十七岁﹐未知这样下去会变成诱拐﹐对方的母亲绝不会善罢甘休﹐真是着急。 “抱歉了北井﹐我不知该说什幺﹐抱歉﹗“素子低声说﹐眼中泪流不止。
北井一无所获地离开了医院﹐素子的心才曲于平静﹐虽然对北井极感报歉﹐素子却知道女儿这幺做一定有其苦衷。她对女儿的事虽不太了解﹐却不象老公般厌恶排拆。因为人的情感是最难把握的东西﹐许多“荒唐”的故事里﹐一定包含了很多不为人知的心酸。人生是无奈的﹐爱情是无奈的﹐未知与小光也是无奈的﹗
手机又一次响起﹐未知发现是母亲打来的电话。她犹豫不觉。　“接吧﹗我去那边看看。”光点点头﹐体贴地避开。　“妈妈﹐我是未知。”未知轻声说。　“未知﹐你和那个男孩子在一起吗﹖”　“是的。”　“你们打算怎幺办呢﹖你要向对方的母亲怎幺交待﹖和阿大的婚约不了了之吗﹖”　“妈妈﹐对不起。可是﹐如果我不把握现在﹐会后悔一辈子﹐我只想和他在一起﹐我只要现在这一刻。”　“那幺﹐好好过吧﹐妈妈祝福你们﹐有困难时要告诉妈妈﹗你爸爸那边不用担心﹐一切交给妈妈好了﹗”　“对不起了妈妈﹐总是让你操心﹐什幺忙都帮不上﹐就会添乱。我挂了﹗”泪﹐一滴滴落下﹐心象浮萍般无助。母亲的爱在心里回荡﹐无声无息却沁人心脾﹗
光靠近她﹐紧紧拥抱着未知﹐未知明白﹐从此之后她的生命中唯有光的存在。偎紧他﹐只有光能温暖她破碎的心吧﹗
茫茫人海路在哪里﹖家在哪里﹖光的执着﹐未知的无悔将会面临怎样的结局﹖手挽手前行﹐不知去向何方﹗天已漆黑﹐只好去旅馆留宿。 “我们要两个单间。”　“是两位吗﹖”　“是的﹗”光回答。 “好的﹗”服务生忙递上登记簿。好奇地看着二位。未知犹豫了会儿﹐又改变了主意﹕“还是换间双人房吧﹗”未知拿起笔﹐填上姓名。光灼灼地瞅着她﹐内心澎湃莫名。他想﹕这是否意味着他们不在是师生关系﹐而是平等的恋人呢﹗在她心里﹐他不再是无忧无虑的天真少年﹐而是可以担当责任的男人吧﹗也许从今天起﹐两人要风雨同舟。不管未来的路多幺难走﹐都不能分离﹐因为他肩上担着老师一生的幸福﹐他有责任保护她给她幸福﹗
　“很累吧﹖冲个澡吗﹖”未知关切地问。　“我先去一下。”光放下背包﹐拿起浴巾离开了卧房。
只有一个人时﹐未知才能静下心来想一想。她在光面前表现得那幺坚定无悔﹐其实内心非常无助。未来不能不考虑啊﹐没有一条路平坦得通向幸福。私奔之路并不好走﹐充满了酸楚。自已软弱的肩能担挡起两人的幸福吗﹖别人会怎幺看她﹖是疯子还是傻瓜﹖即使隐姓埋名换了新的环境﹐就不会被鄙视羞辱﹖要怎幺向光的母亲交待﹖她能理解接受自已与光的爱情吗﹖北井怎幺办﹖以他的执着会轻易放过自已吗﹖恼人的夜色﹐没有一盏灯照亮前行的路﹐彷徨的未知啊﹐此时多象她的名字﹗
酒喝了一瓶接一瓶﹐头还是很痛。为什幺光要拋弃母亲﹐难道自已不够称职﹖自已为了光付出了一切﹐为什幺得不到光的理解。孤苦伶仃地活在世间﹐算做最痛快的惩罚吧﹗无论如何都要把光找回来﹐把他留在身边。因为这是老公的期望。
铃铃的电话声﹐打断了镜子的思路。她满心欢喜地拿起了听筒。“是小光吗﹖喂﹐快说话啊﹖”　“我是广濑﹗”　“请让小光听电话。”镜子咄咄地说。“那是不可能的。”　“你是威胁我﹖还是看我笑话﹖”镜子更加气愤。　“我只是希望能和你心平气和地谈谈。正如你说过﹐现在光也是我生命的全部。或许不能被你原谅﹐但仍希望你能了解我们﹐承认我们。我真的好爱他﹗”“别那幺自私﹐开口闭口谈什幺爱情﹐你是在糟蹋小光的人生﹐用不了多久光就会厌倦你﹐一定会回到我身边来。”　“光的人生不该由他自已做主吗﹖我和你都无法决定他的人生啊﹗你怎幺知道现在不是光渴望已久的生活﹖难道牢牢套住光就是你所谓爱的方式﹖”
谈话并没有持序太久﹐因为未知看到光已回来。于是挂断了电话。　“你也洗个澡吧﹗”光平静地问。未知呆立在那儿﹐陷入沉思中。光不会厌倦她﹐绝不会﹖可是﹐可是为何心中泛起了疑虑﹐光千万不要离开她﹐因为她已一无所有。迷茫地望着他﹐那双眼眸依然纯净空明﹐如同他的名字﹗相信他﹖
“可以过你那边吗﹖”光点点头。未知靠近光﹐两人紧偎在一起。　“我想到了﹐我们要去的地方。”光喃喃地说。　“去哪里﹖”未知抬起头﹐紧盯着光的眼睛。　“我父亲有个弟弟﹐叔叔他住在郡山附近。我们俩去郡山看他吧﹗”　“你爸爸﹖他不是在你七岁时过逝了吗﹖你还能记得和他相处的情形﹖”　“爸爸工作一直很忙﹐我很少能见到他。我是爸爸唯一的小孩儿﹐如果他还活着不知道会怎幺看我们﹖他能理解我们接受你吗﹖”　“我也想了解﹐我想和你一起了解他﹗”未知靠近光﹐头枕着光的肩。就这样依偎在光的怀里吧﹖只有这里才是她温暖的家。光深深地感动了﹐更加搂紧她。只有这一刻﹐只要这一刻。唯有她能给予温暖﹐唯有她是自已最想拥有﹐只有她﹗
“给你﹗”光从未知手上接过车票﹐高兴地说﹕“一起走﹗”他的脚步轻快﹐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活力。未知也很高兴﹐与光肩并肩。尽管走得很快﹐光仍不忘体贴地照顾到未知﹐一手接过她拿的行理。车缓缓开动﹐通往郡山的路平坦否﹖
光手中持有的地址﹐其实是叔叔五年前的旧址﹐现在他已不做国中教师﹐改在乡下开办了一所儿童之家。所谓儿童之家其实就是专门收留无家可归小孩儿的孤儿院。光的叔叔黑泽澈﹐是个充满爱心﹐非常善良的人。每当忆起见面时的情景﹐光与未知都会欣慰不已。因为只有叔叔发自内心帮助过他们﹗和叔叔相处的三天﹐是他们一生中最无忧无虑的一段日子﹐和天真无邪的小弟弟小妹妹在一起﹐非常温暖幸福啊﹗
“那不是小光吗﹖我们有十多年没见了﹗”叔叔忆及岁月有丝感慨地问。　“我是小光﹐叔叔好。”叔叔黝黑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微笑。　“这是你女朋友﹖”叔叔问光。　“是的﹗”光的回答十分肯定。　“不是开玩笑吗﹖”叔叔有些不相信。　“不是开玩笑﹐她是我女朋友。”光的语气十分自豪。本来就是嘛﹗有谁象他这幺年轻就拥有如此美丽大方的女友﹐而且还年长八岁﹖未知的脸红得象苹果﹐羞涩地笑了。　“是嘛﹗真是辛苦你们了﹐快﹑快进屋来。”　“孩子们﹐中午休息收工﹗我的侄子大老远来看我了﹗”
孩子们十分欢迎他们。因为他们眼中的世界﹐从来不存在鄙视与黑暗。他们的老师如此善良﹐他的亲人一定是很好很好的人﹗“是老师的亲人吗﹖大哥哥好帅啊﹗比老师帅多了﹗小女孩儿无邪地说。　“老师也很帅吧﹗”叔叔忍不住与孩子们逗趣玩笑。　“完全不是﹗”孩子们异口同声地回答﹐答案惊人一致。　“好了好了﹐快吃饭吧﹗”叔叔慈祥地说。和孩子们在一起﹐连大人都会变得纯净无邪﹗也许这正是他创办儿童之家的初衷。伤口虽然不会轻易愈合﹐善良的心却可以缓解伤痛。
吃过午饭﹐未知帮忙收拾碗筷。光被孩子们包围在一起。未知看着墙壁上一幅幅水彩画﹐有些发呆。“每幅画里都有光照耀进来﹐可是都是在黑黑的夜里﹐月亮不是满月﹐而是可怜的半边﹖”　“受伤的心灵不会轻易愈合。未知轻声说。　”你做过老师﹖“叔叔问。　”以前做过﹐现在不是了。　“未知低声说。叔叔没在问下去。原来他们是师生恋``````那幺``````”
光和未知决定留下来帮助叔叔﹐但是﹐叔叔却显得忧心忡忡。也许他比较保守﹐不能完全理解他们离经叛道的行为﹐出于责任还会为镜子难过。但叔叔并不象常人一样﹐对未知与光横加鄙视嘲弄。任何事物存在于世间﹐都有其特定的意义﹐这是叔叔一直遵循的做人原则﹐所以他不鼓励﹐但也绝不排拆。
“哥哥从小就很帅﹐家里环境不好﹐却一次就考上了国立医学院﹐毕业后创立了黑泽综合医院。把所有时间都花在救治病患上面﹐唯一的梦想就是全家去罗马一起看《创造亚当》的真品。” “我也很喜欢那幅画﹗”光插话道。 “哥哥真的很幸福﹐每次信中都会提起妻儿﹐说要为了最爱的人努力活下去。但是﹐没有节制的工作﹐无休止的看护与手朮。身体越来越虚弱﹐终于自私地一个人走了﹗跟他相比﹐我是个大混蛋。虽然是国中老师﹐却不能察觉到儿子的无助﹐儿子顶不住压力离开了我﹐妻子由于太过悲伤也跟着去了。所以我创办了这所儿童之家﹐希望帮助那些孤儿们﹐我总奢望有一天﹐妻子与儿子会回到我身边来。
光与叔叔坐在草地上﹐一边闲谈﹐一边眺望远处的风景。孩子们和未知一起玩要﹐棋乐融融``````白云﹑旷野﹑不知名的小野花在风中摇曳。透明的湖水映衬蔚蓝的天空﹐风信子把花香传遍每个角落。
“阿澈﹐好久没跟你联系了﹐过得好吗﹖”镜子关切地问。 “我很好﹐你和小光怎幺样﹖”叔叔看着小光﹐恍惚地问。 “工作很忙﹐今天才想起给你打电话。就这样了﹐有空在联系。”
“怎幺一个人坐这儿﹖’”叔叔问。 “我从没见过这幺美丽的月亮﹗”未知不禁感慨。 “在日本很难见到满月﹐所以人们常把它比作梦想的象徽。因为它距离太远﹐朦胧美好却被遥远浩翰的星空隔绝。有什幺打算﹖没有目标的旅程充满着不确定﹗” “我们还没想过﹐只是``````” “身为父母﹐与儿女分开是多幺悲伤的事﹐我想与天国的妻儿相见﹐成为遥不可及的空想。一想到镜子的痛苦﹐我就无法以平和的心态帮助你们﹗镜子她很苦啊﹗“梦想的象徽﹐月亮很美﹐以为拥有它﹐实际上根本碰触不到。我和光的梦想﹐会不会象天空中的月亮﹐无法实现﹖”未知痴痴地望着星空﹐寻找人生中的半点星光。
光偷听了叔叔与老师的谈话后﹐不禁惦念起母亲。“妈妈﹐我是小光﹗” “小光﹐快点回家妈妈很担心你﹗”镜子期盼地问。 “我很好您不要惦记﹐我很笨什幺都做不好﹐也无法象爸爸一样为别人的幸福而活﹐我很爱老师﹐只想为了最爱的人而活。对不起妈妈﹐我无法继承医院﹐我没有按照你的期望走下去﹗” “大哥哥﹐快去睡觉﹐现在很晚了﹗”小弟弟说。 “妈妈﹐妈妈`````”妈妈挂断了电话``````光呆立良久﹐终于离开。
“你还会与她结婚吗﹖”镜子问北井。 “当然﹐你怎幺会了解我的心情﹗”北井深沉地说。 “这该是我要说的话﹐希望能早点把她们找回来﹐这是地址﹕郡山*苗袋农场﹗” “谢谢﹐等我的好消息﹗”北井接过字条﹐沉默地离开。明亮的灯光射在那幅画上﹐波涛宽阔的海面﹐忽然刮起狂风﹖
“北井先生怎幺请假没来﹖”桐子好奇地问。 “听科长说他去了郡山﹐详细情形我也不了解。”男同事友善地说。 “是吗﹖我知道了﹐多谢你。” “他是勤勉的人﹐平时从不请假。有什幺事能让他分心离开﹖不好﹐一定是因为未知﹐所以才迫不及待地赶往郡山。可怜的未知﹗怎幺办呢﹖”
“大姐姐﹐你的电话。” “谢谢﹗”未知接过手机。 “未知﹐你现在在郡山吗﹖” “桐子﹐你怎幺知道﹖” “快逃吧﹐北井正在郡山的路上﹗” 未知不及多想﹐立即去找叔叔与光。她太了解北井的个性﹐一旦被他抓住﹐他会死不放手﹗
“大哥哥﹐你什幺时候回来﹖”男孩子们问。 “我也不知道。” “小光快上车﹐来不及了﹗”叔叔急急催促。
车内的气氛显得极为凝重。 “身为长辈让我最后对你们说教一下吧。今后的人生将充满痛苦与折磨﹐我希望你们能坚持走下去。因为没有什幺事情是没有意义的。正因为经历了痛苦﹐幸福才显得越加珍贵。”二人被深深地撼动了﹐爱情固然是痛苦与喜悦并存﹐但只要坚守希望﹐他们一定能找到自由与幸福。因为叔叔说过﹐任何事物都有其存在的意义﹐他们存在的意义就是相爱﹗
“谢谢您的帮助。”未知低头致谢。叔叔看着小光说﹕ “我们未来再见面吧﹗” “叔叔﹐很后悔没有早一点儿见到您﹐很希望能和您多谈谈﹗ “加油啊﹐小光﹗”叔叔与小手击掌约定。然后发动了汽车。
两人看着汽车渐行渐远﹐都有些忧伤。因为他们又要开始没有终点的旅程﹐不知何时才会与叔叔相逢﹖ “我去买些饮料。”光说。 “早点回来。” “知道﹗”未知坐进驾驶室﹐仔细地查看车内的议器装置。 “好久不见了未知﹗”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回荡。未知吃惊地望着车窗外。北井的头已探起车内。 “跟我回去吧﹐未知。我们重新开始﹗” “不﹐我不。”未知的心更加惶恐难安。她知道北井绝不会善罢甘休﹗ “怎幺不听话﹐快跟我回去﹗家里人都在找你﹗” “不﹐我不回去。别拽我﹗”未知惊呼到。未知的尖叫声更加刺激了北井。他的行为更显暴躁﹐对未知已失去了耐性。 “出来﹐你给我出来﹗”北井狂喊。从车内一把揪出未知﹐未知控制不住重心整个人趴在地上。
“你怎幺样﹖”光从背后扶住未知﹐细心为她擦拭伤处。 “你这个混蛋﹗”北井突然放开未知﹐扑向光。所有的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 “你凭什幺跟我争﹐你有什幺资格。你不知道这幺做会毁了未知吗﹖未知因为你已失去一切﹗”光灼灼地望着他﹐被北井的言语击倒。他知道自已对不起他﹐是自已让老师失去了一切﹐所以自已要承受他的指责﹑羞辱``````北井的重拳无所顾计地打在光的身上﹑脸上。光一声不吭。未知站在旁边心痛莫名。这是两个男人的战争﹐导火线却是她。但是﹐她无法沉默下去。因为北井已完全失去了理性。如果自已不帮助光﹐光一定会被北井打死。光那个人太死心眼``````未知拿起皮箱照北井的头砸下去﹐北井不支倒地。光随及脱身。
“快走﹗”光拉起未知﹐二人钻进了汽车。 “快开﹐快开﹗”光催促。未知心慌意乱地发动了汽车。汽车象醉鬼般横冲出了跑道。 “给我停车﹗”北井把着车门拼命挣扎试图阻止未知。光一拳凿过来﹐终于摆脱了北井。汽车象离舷的箭般飞驰于茫茫尘唉﹐没有退路﹗

秋宇 · 发表于 2004-11-3 15:02

“你们根本没有活路﹗”北井震臂狂呼﹐绝望地看着汽车远去。红尘俗世﹐怎幺可能找到停舶的港湾﹐一定要付出代价﹐否则天理何存﹗北井疯狂地想。 “你们根本没有活路﹐你们会受尽诅咒﹗”北井的话一直在未知的脑海里盘旋缠绕﹐未知心慌意乱﹗ “老师﹐老师﹗”光在身旁提醒。未知看着前方﹐一辆汽车突然横冲过来﹐未知来不及躲避﹐汽车失控地冲下山坡。
未知软摊在坐座上﹐全身冰冷人已虚脱﹗刚才惊险的一幕依然的脑中回荡。 “还好吧﹐老师﹗”光关切地问。尽管手上撰满汗水﹐还是颤抖着双手触摸那面庞﹐想给她安慰减轻恐惧。 “嗯﹐嗯﹗我还好﹗你呢﹗有没有碰伤﹖” “没事﹐不过刚才够惊险的﹐说不害怕你也不信。” “怕什幺﹖”未知好奇地问。 “怕死啊﹗” “真是胆小鬼﹗”未知玩笑地说。 “死有什幺可怕﹐一了百了就不用这幺痛苦。可是我不甘心﹗”光叹了口气又说﹕ “如果车失控翻下山崖﹐我真怕永远见不到你﹗没有老师﹐我的生命根本毫无意义。” 两人痴缠地凝望着彼此﹐一切烦恼都拋至脑后。
“怎幺办﹖车不行了﹐我们总不能永远坐在这儿﹗”未知轻声问。 “放弃它﹐我们离开这儿。” “车呢﹖” “反正是租来的﹐就算有车牌号也找不到我们。在不走﹐他会追来的。”未知想光的话也有道理﹐两人拾起背包﹐放弃汽车步行上路。
“我们这幺做﹐一定没有人会理解。会不会认为我们是疯子﹖”未知有气无力地看着远方。 “唉﹐我们休息一会儿。”光停下来看着老师。两人坐下来。 “叔叔说﹐没有什幺事情是没有意义的﹐如果我们没有一路走来﹐就不会碰见这幺美丽的花﹐相信我﹐一定会有好事发生的﹗”光摘下一束花﹐递给未知。未知接过去﹐闻着花香。远处大片大片的野花随着风絮摇动。
“好疼啊﹗”光忍不住叫出声。未知焦灼地看着他﹐暗暗担心。 “大夫﹐他怎幺样﹖问题严重吗﹖”未知问。 “他的伤不轻﹐从片子上看有骨裂的迹像﹐他一直在强忍﹐难道你没发现﹖究竟发生了什幺事﹖” “因为``````”未知担心地望着光﹐无法解释清楚。 “如果不想说﹐也不勉强。”大夫礼貌地说。 “谢谢您﹗”
“被他们逃了﹐我没有追上﹗”北井告诉镜子。 “怎幺会跑掉﹖” “你可以向地方警局提出搜索伸请﹐也许他们会在哪个诊所。小光受伤了。” “严不严重﹖”镜子更加慌乱。 “可能不太严重﹐你尽快照我说的做吧﹗” 北井挂断了电话。他的头好痛﹐自已的伤也不轻。北井想﹐自已是否该继续追捕下去﹖她死也不肯回头﹐是否表示自已已没有希望﹖
“想喝水吗﹖”未知问病床上的小光。 “不需要﹗” “那﹐肚子饿不饿﹗” 还没说完﹐自已的肚子却不争气地咕咕唱起了空城计。 “抱歉﹐请别让我笑了﹐我的伤很痛﹗”光忍不住轻笑出声。未知害羞地怃着肚子说﹕ “不好意思﹗我出去买些吃的。” “早点回来﹗”光提醒道。
未知带着轻松的心情下楼﹐走到楼梯口发现下面有人。她忙躲在一侧倾听﹕ “我是县警局的近藤﹐现在提出搜索伸请﹐姓名﹕黑泽光﹐年龄﹕十七岁﹑身高﹕170。”未知不敢多想﹐急急回到楼上。也许他们又要开始新的旅程﹗
“能忍受吗﹖”他们蹒跚地从非常出口爬出来后﹐未知焦灼地问。光苍白的脸﹐豆大的汗珠不断流下来。 “嗯﹗”光点点头﹐表示无恙﹗其实他只是怕她分心﹐他的伤根本没好﹐怎幺能不痛﹗ “忍一忍﹗”未知既难过又无助地说。两人在黑夜里匆匆前行﹐没有月光﹑没有星斗﹐﹗渺渺茫茫象无根的浮萍``````
“客车﹐停一下﹗”未知高声呼唤。她扶着光快跑几步﹐登上了客车。坐下来后﹐未知的心才落下来﹐看着光毫无血色的面颊﹐泪要涌出。 “怎幺样﹖要不要紧﹗” 光强忍着痛﹐嘴唇颤抖几乎失语。两人紧偎在一起﹐未知想﹐这样就能减轻伤痛﹖他们除了拥抱彼此再也找不到任何东西取暖﹐痛的是伤口﹐悲伤的是心灵。总是被狂风卷起﹑被闪电打击﹑被荆棘割裂﹗还不够吗﹖难道苍天也闭上了眼睛﹖他们已经拋弃一切﹐只想永远在一起﹐这点希望也变成奢望﹖苍天无语``````
北井认为今生最大的屈辱就是夺妻之恨﹐他永远忘不了未知绝尘而去的背影和那重重一击。他苦苦哀求﹐她却不肯回头。他把自尊拋在脚下﹐她瞧也不瞧﹗自私又无情的女人﹗他在心里诅咒﹗总有一天﹐他们会遭到报应﹗他坚定地想。头枕着墙壁﹐孤零零的只剩自已﹐带着希望上路﹐灰头土脸归来。天知道﹐他真是自找没趣﹗
“阿大﹐还没吃饭吗﹖”桐子关切地问。 “差点儿就能把未知带回来了﹗”北井低声说。 “放弃未知吧﹗她心里根本没有你﹗”“我不甘心﹗那个男学生有什幺好﹖未知为什幺不喜欢我﹖”“只要你不在想她﹐我们可以重新开始。我真后悔把未知介绍给你认识﹐如果当初我向你表白﹐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阿大﹐你还有我啊﹗我哪一点不如未知﹖” “未知怎幺知道我去了郡山﹖会不会是你告诉她的﹖你不是说过永远站在我这儿一边﹖为何背叛我﹖你知道未知在哪儿﹖带我过去﹗” “你醒醒﹐别在自欺欺人﹐她永远不会回来了﹗”桐子抱住北井﹐深情地说。 “你滚﹗我不想在看到你﹗快滚﹗”北井一把推开她﹐毫不留情地拒绝了桐子。桐子的泪在眼眶中打转。脚步踉跄地逃离了那儿﹐悲伤莫名。
有时﹐不是任何一份感情都值得去珍惜﹐尽管受伤﹐仍然有很多人原意尝试﹐幻想成为童话中的公主。可是﹐公主永远活在童话里﹐而爱情不仅只停留在风景中。早一点回首﹐寻找新的出路﹐比依恋难舍更值得﹗但情感这东西﹐难描难述﹐怎幺能理清﹖
“这里是农场﹐这里是他们逃跑的医院﹑这是终点站。他们会在哪里下车﹖”北井冷冷地望着镜子﹐这位坚定执着的母亲。“怎幺会让他们跑掉﹖据你分析他们该去哪个方向﹖” “你还是不肯放弃吗﹖”北井又问。“当然﹗”“你呢﹖”“不会﹗”
太阳悄悄地从云朵里吐出了芬芳﹐红色的花蕊润红了天际。碧蓝的海面上﹐不知名的海鸟低声鸣啼﹗帆帆倩影点缀了明媚的清晨。也许昨夜太累了﹐未知仍沉醉在梦中﹐小光却早早起身。他爱怜地看着她﹐决定为她做些什幺﹖ 拾起一根枯枝﹐在沙滩上﹐这个天然的大画布下一笔接一笔描绘着自已的希望﹗ “我们不可能永远逃避下去﹐留在这里好吗﹖两个人一起努力生活﹐让大家接受我们﹗”她微笑着问。阳光下﹐他的笑那样灿烂﹗示意未知上了望台观看。未知兴致勃勃地望去。沙滩上﹐两只依偎的白鸽正展翅翱翔﹗纯白的羽翼翩翩而动﹗他们彼此凝视﹐在交织的目光中﹐温暖着彼此﹗
既然打算留在这里﹐最急待解决的问题首先是温饱。由于未知并没带有足够的金钱﹐而且为给光治病﹐身上的钱也所剩无已。 “你好好在家里躺着﹐我出去一下。” 未知微笑着说。 “我也出去找工作﹗”小光不安地爬起来﹐盯着未知。 “现在最重要的事要把身上的伤养好﹐还有我呢﹗不用担心﹗”未知安慰光说。小光明白﹐现在只能依靠老师一个人了。小光望着她远去﹐有些神伤﹐他多想帮帮她﹐老师肩上的担子已经很重了﹗
未知是第一次找工作﹐所以一点儿求职的经验都没有。这是座美丽的海边小镇﹐水产养殖和旅游业是当地人的经济支柱。未知并没用多久就找到工作。当然这份工作和以前的教师职业根本无法相比﹐但未知很珍惜﹗在现实面前﹐生存的压力大于一切﹐温饱问题大于天吧﹗房子也有了着落﹐未知对住的方面要求不高﹐尽量便宜为好﹗出租方曾问她和谁一起住﹐她说是和弟弟。为了交房租﹐手机也当掉了。未知想﹐自已一定要努力工作﹐这样才能和光更好地生活﹗在回去的路上﹐她经过一所中学﹐曾经熟悉的环境﹐让她感触良多﹐看着校园内学生们活泼的笑颜﹐让她想起了光﹗光无怨无悔地与她相守﹐这样做不会留有遗憾﹖青春岁月﹐正是读书的季节﹐他不该为她放弃﹗自已的肩膀还能承担﹐她一定劝光重新回到学校﹐哪怕读完高中也好﹗这是身为爱侣﹐必须替他考虑的责任。
“现在看到的星空﹐也许只是数万光年前的样子﹐我们的事经过数年以后﹐也许会成为他人的笑谈﹐如果我已经成年﹐大家就不会责怪老师了吧﹗真希望时间匆匆而逝﹐这样就会好过一些啊﹗他痴望那夜空。她默默无言﹐既使是在黑夜中﹐脸上的泪仍然清淅可见。未知想﹐他们相爱有什幺错呢﹖只是人们无法接受罢了。既使在过几年﹐人们还是无法理解吧。她深情的看着他﹐把他的模样深深烙印于心﹐无声的泪在心底流淌﹐然后﹐痴望夜空﹐希望时间能拂平伤口﹐希望上苍保佑他们。
“我们的家怎幺样﹖我都等不及了﹗”小光忍不住问。 “秘密﹗”未知边走边说。 “小气﹗”光也玩笑着说。未知打看房门﹐用力一推。门吱啦一声开了﹗光先行一步进去。放下背包环顾新家。 “好破陋﹗”光嚷道。 “没办法﹐已经很不错了﹗”未知推开窗户﹐让风吹进来。 “明天﹐我就要工作了。所以不努力打拼不行啊﹗” “什幺工作﹖” “与当地相关的行业﹗” “那是什幺﹖”光很好奇。 “不告诉你﹗” “如果伤好了﹐我也要出去找工作﹗”光拿起麻布擦拭着地板﹐边说。 “我还是希望你能念完高中﹐上大学也没关系﹗” “不﹐我从来都没后悔过﹐光靠近未知﹐两人一起看着窗外。 “因为这里是属于我们自由的国度﹗所以两人要一起努力﹗”光的笑容那幺眩烂﹐一丝怨言都没有﹗未知想﹐她还是要尽力说服光完成学业﹗来日方长﹐她并不急迫﹗
房子很破陋﹐他们却相当满意。房间被简单的清扫过后﹐两人决定上街买些生活日用品。空旷的房间不能算家吧﹗手头不宽余﹐只能买些减价的便宜货。光挑挑选选﹐象个称职的男主人。每次挑选都会咨询未知的表情。如果未知摇头﹐他就会孩子气地放下﹐选择下一个。未知欣慰地笑着﹐幸福洋溢在脸上。也许无论怎样地生活﹐只要有光在她就很满足了﹗
未知拿起墨镜对镜环顾﹐看上去很不错﹗她想。 “转过来﹗” 光在身后喊。她一扭头。光迅捷地摁下快门。他手中握有像机。二人不停地为对方拍照﹐希望留下最美的瞬间。当然照得最多的绝对是二人间的合照﹗也许只有此时﹐他们的生活才算无忧无虑吧﹗海浪轻轻拍打着海滩﹐二人踏着浪花追逐游戏﹗深深浅浅的沙粒中留下他们串串脚印。放开胸怀﹐眺望远天。海与天相接的是一片浅浅的淡蓝。明丽的浪花反射太阳的七色光彩﹐比阳光更绚丽的是他们明媚的笑颜。虽然生活在俗世红尘﹐被种种道德规则限制﹐但是在此刻仿佛到了自由的国度﹗没有鄙视的脸﹐冷冽的眼﹐怀疑的面﹐这就是自由的天地。
希望时间停留在这一刻﹐希望他们的笑容更多一点儿。珍惜这段幸福时光﹐永远铭刻于心﹗无论何时何地回忆﹐都象最美丽的春天﹐樱花烂漫﹗
“菜的味道怎幺样﹖”未知试探着问。 “嗯﹐有些硬啊﹗”光温和地笑着。 “你不会是从没有做过饭吧﹖”光的笑意更深。 “我会努力的﹗”未知夹起一片瘦肉放在口里。“欠火候﹐感觉涩涩的﹗好象没有炒熟。”未知心想。 “光又夹了一块萝卜丝﹐萝卜丝有些象土豆条﹐看上去 “面皮很厚” ﹗光看了半晌﹐终于放入口中。这也算他们生活中的一段小插曲﹗很幸福﹑很知足﹑却又很艰辛﹗中国有句俗语说得好 ﹕贫贱夫妻百事怨﹗但光与未知在共同的生活中﹐并没有感到一丝勉强﹐有的是对生活的一份期待﹐为对方而活的一份希望。虽然生活条件与以前相比天差地别﹐但心情却甜蜜到极致﹗每天一睁眼﹐就看到心上人的脸。在苦的工作﹐只要想着他在你身边﹐全身就充满了力量﹗尽管早出晚归﹐有时候累得连腰都直不起来。幸福的微笑却从不曾消失。生活是自已过的﹐它不是毫无生命的摆设。幸福的滋味要自已去品味﹐别人再懂也只是旁观者。
也许你到现在还糊涂未知口中的相关行业是什幺工作。其实说好听点叫鱼工﹐说不好听就是小鱼贩。曾经那幺美丽优雅的女孩儿﹐每天要一早起身不顾腥臭挑捡鱼虾﹐还要归类打扫﹐在日光下暴晒﹗未知从没后悔过﹐也没抱怨过。她总是带着一颗感激的心﹐每天默默祈祷。希望生活越来越好﹐希望父母安康﹗希望和光永不分离。也许再苦的日子﹐只要带着希望就不会沉闷﹐也难的生活﹐只要有爱就已足够﹗天下有谁象她过着自已希望的生活﹐与爱人相守﹗象梦般甜蜜﹗千金难求﹗
光的伤渐渐痊愈﹐但心情仍然忧郁﹗他总是眺望大海。低压厚重的层层波浪就是他此时的心境﹗他常常呆呆地看着天空﹐或坐在岸边等待老师。有时候也会傻傻地看着同龄人上学放学﹗他仍然在为北井的话而苦恼﹗就因为他让老师失去了所有吧﹗是他的爱让老师拋弃了一切﹐又吃尽了苦头﹖难道他没让老师感到幸福吗﹖ 雨伞为自已阻挡了风雨﹐伞下是比樱花更美的老师。 “你回来了﹖”光抬头问。 “我回来了﹗”老师含笑着说。雨伞低低地挨过去﹐一大半都挡给了自已﹗光的心涌起了层层温暖。
未知太累了﹐没过多久就进入了梦乡。光却睡不着﹐炯炯地望着天花板。 “不想打扰睡梦中的你﹐我能为你做些什幺﹖每天你的归来成了我最大的期盼﹐我总是担心繁重的工作压碎你瘦弱的肩﹗我能给你更多的温暖与爱吗﹖我能就这样和你在一起吗﹖一想起你的告白﹐我就惭愧无比﹐爱怎能让老师先说出口呢?“对不起﹐忘了跟你说﹕我深爱着你﹐广濑未知。我深爱着你﹗” “尽管她仍在梦中﹐他还是继续说下去。 “我永远都不离开你﹐我会守护着你﹗”
他们的生活算步入正轨﹐未知的心逐渐由惶然恢复为平静。他们不知道﹐有个人时时关注着他们﹐总是千方百计打听他们的信息。她就是木下纯﹗一个无助又可怜的女孩子。还记得她身上那醒目异常的伤痕吧﹗未知曾问﹕是谁那幺狠心﹖木下选择了逃避。她怎幺能说出口﹐伤害她的是自已的双亲。别的小孩子可以躲在父母的臂弯下健康成长﹐唯有她每天要面对父亲的暴力拳头。父亲把对生活的怨恨与诅咒毫不容情地加筑于她身上。每一天都是暗无天日﹐生活在死亡的阴影中。有好多次她都想一死了之﹐但是﹐却没勇气离开。也许她心中还有一丝期待﹐父亲总有一天会振作起来﹐他们的家会回到从前。父亲曾是政府官员﹐因为金钱交易被政府革职﹐母亲受不了刺激与旁人私奔了事。整个家四分五裂﹐不知道从何时开始﹐父亲开始不停地酗酒﹐喝够了就打她。在这段黑暗的日子里﹐她一直期盼什幺时候能出现一片光﹐照亮她的世界﹖
光与未知的相爱﹐她打心底赞成羡慕。看着他们私奔离去的背影﹐也只有她真心地祝福。不是任何人有勇气冲开身上的枷锁﹐也不是任何人能拋弃一切为自已而活﹗她从他们身上看到了真情的升华﹐与人性的唯美。所以她总是给老师家打电话﹐总是询问他们的消息﹗总是盼望着象他们般自由的翱翔。
未知在与母亲的通话中﹐了解了木下的情形。母亲为未知找到幸福而欣喜﹐还鼓励她要好好地生活。未知告诉母亲自已很幸福﹐也有了工作。虽然自已做饭很努力﹐却老是做不好。妈妈在电话里非常高兴﹐告诉未知要为心爱的人而活。母亲希望她给木下去个电话﹐因为有人关心﹐当事人总该心存感激吧﹗木下在电话里很慌乱﹐仿佛受了很大的刺激。未知问她是否是因为父亲﹐所以不敢说出受虐待的实情。木下说﹕ “你自已都自身难保﹐何苦多管闲事。然后电话中传出了男人酗酒摔杯子的声音﹐还有木下尖叫求救的声音。虽然声音混乱吵闹﹐木下又随口拒绝﹐未知的心仍然很不安。
未知把木下的事告诉给光﹐光很激动。他说以木下的性格﹐绝不会求救支持。不相信竟有那种父亲对亲生女儿暴力相加。光想立即赶回东京。未知却犹豫不觉。她说现在好不容易才过上平静的日子﹐不希望在离开这儿又开始逃亡的里程。两人都沉默了。各怀心事﹐谁也说不通谁。
第二天﹐未知象平常般与光告别﹐光的心思恍惚﹐他决定独自回东京迎救木下。他坐在站台边的长椅上﹐望着远处的云天。 “唉﹖老师为什幺没上班﹖” “工作呢﹖”光问。 “我请假了﹗” “为什幺﹖” “因为﹗”未知指了指光手中的书。那本书的名字叫《友情》﹗ “没关系吗﹖” “说好了的。我去吧﹗”未知看着他问。 “你已经猜到我会去吗﹖” 未知点点头。二人互相凝视半晌。 “人生最大的痛苦﹐也许是孤独无助吧﹖我有老师在身边可以依靠﹐可是木下呢﹖ 把这个带给她。“老师﹐是因为我的关系失去了一切吗﹖”光轻声问。 “你怎幺这幺说﹖”未知诧异地看着他。 “你的未婚夫说﹐老师因为我失去了一切。如果没有我﹐老师仍然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不用象现在般辛苦的工作。” “你一直在为此而烦恼吧﹗” 未知问。“如果我的生活陷入混乱无序的境地﹐那是因为你不在我身边。答应我﹐别让我一个人孤独的活着﹐答应我﹐绝对不要离开我﹗”未知站起身﹐灼灼地望着光。期待他的承诺。 “我答应你﹐绝不留下你一个人﹐我答应你﹐绝不让你孤单单一个人活着﹗”
火车停下来﹐未知站在入口处与光告别。听到光的承诺后﹐未知欣慰地笑了。笑容那幺美﹐仿佛可以融化一切厚重的坚冰。二人依依惜别﹐都有些不舍。但是﹐他们相信﹐不久之后﹐对方一定会回来。从此再也不分开﹗看着火车渐行渐远﹐光仍然不肯离去﹗期待着``````
分离已渐渐接近。镜子的汽车正驶向福岛。离光与未知的小屋越来越近﹗他们不小心泄露了行踪﹖不是的﹐镜子只是从油画中得到的启示。光那幺爱海﹐他一定选择海边居住﹐那幺````此时她的心情极好﹐因为很快小光就会回到她身边﹗
未知优闲地翻看着光带给木下的小说。一页接一页翻下去。笑容浮上了面庞。未知想﹐她有这幺美吗﹖她的微笑能给人带来春天般的温暖﹖光才是她生存的动力与希望﹗微笑看着窗外﹐无数的风景在眼前闪过﹐心情愉悦﹗
“还痛吗﹖爸爸不是故意的﹐因为他们妒忌爸爸﹐所以才故意陷害我﹗有谁会拒绝钞票的诱惑﹖你妈妈离家出走﹐爸爸也很难过﹗快出来﹐爸爸再也不打你了﹗”父亲醉熏熏地看着木下﹐黑暗中那张脸比魔鬼更恐怖﹗也许人性的扭曲比丑陋的外表更令人厌恶﹗木下怎敢靠近﹖他不会又开始新一轮的拳打脚踢吧。
“铃﹑铃``”的门铃声打断了父女二人。木下失望地看着门口﹕是谁﹖ “请问木下纯在家吗﹖”他上下打量她﹐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你有什幺事﹖她不在﹗” “不会吧﹗让我进来可以吗﹖”未知坚持地说。 “说过不在了﹐快点走﹗”屋内传出玻璃杯摔碎的声响。未知不顾一切地冲进去。
未知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这就是木下的家吗﹖到处是玻璃残片﹐灰尘与污垢。比狗窝更不堪﹗屋内黑漆漆的﹐一丝光线都照不进来。木下瑟瑟地躲在桌子下面﹐身上只穿著单薄的长裙。脸上布满伤痕﹐额头上还残留有抓痕。 “木下﹐说出来吧﹗”未知鼓励她。 “你是诱拐了学生后又逃出学校的老师吧﹗你有什幺资格管我们﹖未知一把抱住木下﹐泪夺眶而出。 “对不起﹐身为导师竟然不能察觉到你的痛苦﹗”木下紧紧地依偎着老师﹐泪水打湿了衣杉。 “我是很失职﹗我也没资格管你们的事。但是无论多幺痛苦多幺难受﹐不继续活下去就没有意义啊﹗脚是用来踢人和踩人的吗﹖难道不是用它努力生活向前迈进吗﹖手是用来打人的吗﹖被所爱的人拥抱抚慰﹐其实多平常啊﹗你算什幺父亲﹖就算多幺痛苦也不该这样对待木下啊﹗” “木下离开了老师的怀抱站起身。她灼灼地看着父亲﹐不顾一切地脱下了长裙。未知惊呆了。这还是木下吗﹖皮肤上到处是伤﹐烟烫的﹑手抓的﹑还有刀疤﹗青一块紫一块堆积着瘀血。未知急忙拿床单包住她。他目瞪口呆地望着女儿﹐不相信眼前的现实是他留下的罪恶﹗未知带着木下远离了罪恶﹗
二人坐在河边﹐河水清澈透明﹐给人带来一丝清爽﹗ “本来想多陪你会儿﹐可是以我现在的情况不太可能了。你暂时住我家吧﹐我会跟父母说一声。本来这次是黑泽要赶来见你﹐可是他身上有伤﹐只好由我代劳了﹗我们以后在联系吧﹗”未知站起身。 “谢谢你﹐老师﹗”木下诚挚地说。 “可惜我现在已经不是老师了﹗”未知惋惜地说。 “不﹐在我心里你就是老师﹐永远都是﹗”木下深情地说。未知的泪又要流出来。 “啊﹐这是黑泽让我带给你的﹐我不能留太久。所以只能与你告别。谢谢你﹗”未知把书递给她﹐然后站起身离开﹗
木下看着老师的背影﹐心存感动。她翻动书页﹐映入眼帘的漫画渐渐活动起来。老师停留在雨中﹐渐渐的﹐雨越来越小﹐终于阳光普照。老师微笑地望着天空﹐眼中透着温暖的气息﹗ “没有永远下不停的雨﹐没有永远漫漫长夜﹗”木下喃喃地说。也许这就是光要未知捎给木下的话吧﹗木下已经读懂了﹗
未知心情喜悦﹐手捧着鲜花朝家走去。她脚步轻快﹐真想快些飞到光的身边﹗ “你是广濑未知吧﹖”背后有人问。未知抬头望去﹐两位警官挡住了去路。 “我就是﹗可是我并不认识你们。我还有事```````”两人突然架住了未知﹐花散落在地上﹗未知看着前方﹐镜子正灼灼地看着自已。未知明白﹐家再也回不去了﹗ “小光﹐小光``````未知嘶声吶喊﹐可惜一切太迟了﹗她被强行拘捕﹗只有警车的轰鸣声﹐飘荡在空中。 “最后的吻﹐带着淡淡的香烟的气息﹐明天的此刻﹐你在思念着谁﹖”

秋宇 · 发表于 2004-11-3 15:05

“黑泽镜子女士以诱拐未成年人的罪名起述你﹐你现在将交由东京都中东警署拘捕﹐在十天的拘留期内不能保释﹐你什幺都不用说﹐到时我们会提问。”警长边走边说﹐还不忘向同事们询问相关情况。也许警长的语速太快﹐未知好半天都未回过神。 “怎幺是诱拐﹖她什幺时候成了罪人﹖为什幺会被拘捕﹖光还在家里等待﹐他身上的伤﹗一想到光她就更加不安﹐他们要把她带回东京吗﹖她们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送走了老师﹐光先去冲印处洗了相片﹐然后去菜市场﹐他准备做顿丰盛的午餐等她回来。在家休养期间﹐小光闲暇之余﹐曾尝试学习厨艺﹐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已有小成。小光是个相当用心的男孩子﹐只要他肯努力﹐总能把事情做得很好﹗他的手艺很不错﹐连未知都经常夸赞呢﹖未知虽说过要努力学做家务事﹐但对于家务尤其是厨艺方面实在没什幺天份﹐那幺厚脸皮的萝卜丝就是证明﹐这段趣闻也成了光玩笑的理由。
将相片一张张贴在相册里后﹐光坐下来仔细地浏览。照片上的景致虽然千变万化各自不同﹐但都拥有共同的表情----微笑﹗无论是单人像还是合照﹐笑容都很灿烂﹐也许只有发自灵魂深处的笑容才是最美的风景﹗人可以有不同的面容﹐可以天天在笑﹐时时在笑。但是发自内心深处的微笑却不多﹐生活的压力常常让世俗的我们疲于奔命﹐很少能尽情的欢笑。实实在在就好﹐可是实实在在并不能找到快乐﹗
“这张照片很不错﹐不知该贴在哪儿好﹖”光拿起照片﹐随及打量起屋内的陈设。 “就贴这吧﹗”光瞧着那幅《创造亚当》说。 “叮咚﹐叮咚````”外面响起了铃声。光满心欢喜﹕ “你回来了﹗”光开门。 “妈妈﹖怎幺是你﹖”光疑惑的问。“不希望看到我吗﹖小光﹗”镜子平静地问。 “我还以为是老师﹗”小光解释道。 “她永远都不会回来﹐犯了罪的人﹐怎幺可能回来﹗”镜子注视着光的表情问。 “你说什幺﹖老师有罪﹖你对她做了什幺﹖”光慌乱地拿起上衣﹐准备离开。 “你要去哪儿﹖为什幺这幺固执﹖” “我也想跟您说﹐为什幺这样固执﹖您明知道我要做什幺﹐别拦着我﹗”光想夺门而出﹐却被母亲阻止。镜子不小心碰到光的伤处﹐光随及跌倒在地。 “啊﹐好痛﹗伤口又裂开了﹗”
“小光﹐你怎幺了﹖小光!”镜子焦灼地问。光趴在地上﹐脸色苍白。衣服被染红了大片血绩。 “求求你﹐让我出去﹗求求你``````”
车停在十字路口。他们在那一刻重逢。他的头低依着靠垫﹐象个破碎的木偶。伤口很痛﹐但比伤口更痛楚的是他的心。他凄苦地想﹕难道再也见不到她了﹖他除了被母亲带走﹐已经无能为力吗﹖为什幺会这样﹖”谁能告诉他﹐他该怎幺做才能帮助到她呢﹖她现在好吗﹖还是象自已一样忍受痛楚﹐心象被火烧般﹐而且淌血了。
天可怜见﹐让她此刻还能见到他。他为什幺如此无助﹖旧伤复发了﹖看着他痛苦的表情﹐她比他更难受。她多想伸出双臂抱紧他﹐或者用手触摸他的面庞﹗他说过﹐只要被她拥抱﹐多重的伤都不会感觉疼痛。老师就在这儿﹐他只要睁开眼就能看到。她不停地拍打车窗﹐希望他能感知。听到声响﹐他终于抬起头。对视上一双流泪的眼眸。那双眼里饱含怜惜与不舍。还有深深的痛楚﹗他摇动车窗﹐伸出手想触摸她。她转过身想安慰他。冰冷的手铐﹐套在那双手上。泪水一滴一滴地流下来。车窗上瞬间蒙上了层水雾。 “停车﹐快停车﹗他嘶声吶喊。母亲回头望了眼她﹐冷漠依旧。 “这是惩罚﹐任何人做错事都要受到惩罚。我允许你们在这里告别﹐从此后﹐你再也见不到（他）她﹗”
绿灯亮起﹐两辆车随之错开。在那一刻﹐他们告别。怜惜地对视﹐颤抖地举起右手。戒指映衬着太阳的光辉﹐点亮彼此的心。 “尽管要与你分别﹐戒指却时刻体醒我﹐你在我身边﹐永远都不会离开。我们彼此守护。”光高举右手﹐看着她远去。痛楚传遍了每个神经细胞。他明白﹐她们终有一别﹗
“宪法第224条款对诱拐之罪这样解释的﹕以花言巧语诱惑人﹐使其失去判断能力的行为称作诱拐﹗”警长严正地注视着她﹐语调决断且从容。 “你的意思是说﹐我用花言巧语诱骗了他吗﹖”未知轻声问。 “当然﹐任何少年面对诱惑﹐都会丧失本性﹗我还听说你当众告白自已的爱意﹖” “他现在身上有伤﹐请您告诉我他的情况好吗﹖他只要平安无事就好了﹗” “你在说什幺鬼话﹖人家好好地与母亲在一起﹐你凭什幺担心﹖哪有人像你一样﹐在人家母亲面前诱拐男孩儿﹐和未成年人胡搞乱伦的把戏﹗教师有教导世俗众生道德规范的职责﹐多幺庄严伟大﹗亏你还担任教师的圣职﹗如果我的女儿有这样无耻的导师﹐我绝不会放过她﹗”
未知无言地看着手指﹐戒指闪烁动人﹐她想自已无论怎幺解释﹐都不会有人相信吧﹖爱要用什幺证明呢﹖如果不能证明就该受惩罚吗﹗自已还能承受得起法律的严酷无情﹗既使道德的火焰猛烈灼烧﹐只要相信他还在身边守护着自已﹐她就什幺都不怕﹗
“神上﹐给你卷宗。这可是难得一见的案例﹐百年不遇﹗好好研究研究﹗”神上接过来﹐好奇地问﹕ “别大惊小怪﹖我在这儿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什幺样的案件没遇过。你太小看我。” “师生恋﹐而且还是未成年人被拐案﹐多刺激呀﹗我长这幺大还没听过这幺骇闻的事情。我想那个老师一定神志不清﹐或者心存不良﹗你不彷深入地了解一下﹐做参考也行。” “多谢你的好意﹐我会用心观察﹗我想那个女老师一定害了失心风﹐要不就有怪癖﹗怎幺口味这幺独特﹐我都自叹不如﹗” “你也承认自已怪吗﹖总也不找对象﹐一辈子当老处女得了﹗” “我打你﹗``````
“阿姨﹐老师是因为我的关系才会被拘捕吗﹗”木下自责的问。 “怎幺会是你呢﹖未知不是说了﹐并不是因为你的原因。你不要在自责下去。阿姨也不知道怎幺办好﹗不过﹐我可以和未知他爸商量商量﹐就怕他也不管啊﹗” “怎幺办好呢﹖”素子心想。
“身上的物品全部上交﹐等你出去时﹐再还给你﹗”女警告诉她。未知依次摘掉耳环﹑十字项链﹑手表。却唯独留下了戒指。她小心掩藏好﹐不忍离弃。在她心底﹐那些身外之物都不重要﹐却不能失去戒指。那是她唯一的慰藉﹐是她心的支柱﹗
太阳升起来﹐又落下去。新的一天来临﹐又结束﹗未知背依着墙壁﹐目视前方。冰冷的铁栏﹐隔绝了内与外的世界。铁栏隔绝一切﹐阳光冲开一切。身体的自由被限制﹐属于心灵的自由却可以任意飞翔﹗太阳的光辉是神赐与人间最珍贵的礼物﹐因为它把希望的种子在人的心中播撒﹗太阳光会把我的爱带给光吗﹖他是否象我一样惦念着对方。“我不后悔﹗光你呢﹖
“只是轻伤﹐休息两个星期就会痊愈。”五代为光包扎好伤口后﹐下了结论。 “她到底对你做了什幺﹖”镜子气急败坏地问。 “拜托你请撤消告述﹗我只希望永远和老师在一起﹐只想这样﹗” “她害你这幺惨﹐我能放过她吗﹖你不知道妈妈有多幺担心难过吗﹖”镜子更加气愤﹐非常伤心﹗ “对不起﹐很抱歉伤了妈妈的心。可是我也没办法!请你撤消告述行吗﹖”光哀恳地说。 “我绝对不会让你离开我﹐绝对不会﹗”镜子丢下那句话﹐气愤地离开。天知道﹐接下来她会怎幺报复未知﹖ “妒忌使人变成魔鬼﹖你就不能安静一阵子﹖”五代喃喃轻笑道。 “什幺意思﹖”光疑惑地问。 “年满十八岁后﹐既使双亲反对﹐也能结婚。何必急于一时﹗只差一年嘛﹗现在就等不及吗﹖头破血流的代价不好受﹐现在不是尝到了苦头﹗不懂变通的家伙﹐真没大脑﹗”他转身离去。
“我怎幺做才能救出老师﹖妈妈绝不会轻易放过她﹗我知道老师的好﹐可是别人不懂。我们不是疯子﹐可是没人理解。只要我年满十八岁﹐就能娶老师为妻。老师也不必背上诱拐的罪名受苦受难。只要再过一年﹐我们就能得到社会的承认﹐我们就能长相私守﹐可以找到自由的国度﹗可是﹐我答应老师永远都不离开她﹐我怎能背弃誓言﹖我该怎幺做呢﹖``````”
穿过长长的走廊﹐路的尽头是精神鉴定科的所在。未知被两位女警监管押送到这里。未知惶然地望着门牌。 “精神鉴定﹖犯人都需要做精神鉴定吗﹖她痛苦地想。室内安静又整洁﹐进行鉴定的女医师自称神上﹐看上去冷漠又绝情。 “不用紧张﹐只是一次平常的鉴定﹐需要您认真回答。因为这将做为证据写进档案。 “为什幺做老师﹖”女医生问。 “我爸爸是老师﹐毕业之后我也没有别的打算﹐所以也做了老师。”未知低声回答。 “如果想做老师﹐小学老师不是更好﹖不必做什幺高中老师啊﹖” “那座学校是我父亲推荐的﹐与我做什幺老师有关吗﹖” “以前与年轻男孩子交往过吗﹖你们每次约会都做什幺﹖每次见面都上床吗﹖有娈童癖吗﹖不能与成年人交往吗﹖有性幻想吗﹖经常看黄片吧﹖”
“我只想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一辈子都不分离而已﹐我为什幺要回答你这些问题﹖”未知气愤的问。 “他是你的全部吗﹖”女医生继续问。 “对﹗”未知点头。 “你认为只要有爱就足够吗﹖”女医生轻蔑地说。她想﹐世上怎幺有这幺傻的女人﹐好幼稚﹗ “你怎幺可能理解呢﹖也许你一辈子都没爱过吧﹖你知道爱一个人的感觉吗﹖你有过心动的滋味吗﹖你尝试爱过谁吗﹖”未知继续问下去。 “现在我是在问你﹐而不是回答你的问题。女医生嘲弄地望着她。 “只因为我喜欢的人才十七岁就变成犯罪了吗﹖ 未知愤怒的问。 “世俗的眼光这样认为﹗”女医生轻笑道。那样的微笑会让人气愤又心痛。对当事人来说﹐那是真爱﹐对旁人来说可能是罪恶的诱惑﹐谁能斗过世俗呢﹖她也只是渺小的微忽其微的弱女子﹐怎幺可能战胜社会道德准则﹖她真是病得不轻﹗她想。
同一刻﹐黑泽医院病房内
“你好﹗”警长礼貌地问。光也点头回礼。光的心忐忑不安﹐妈妈正站在他身旁。他猜不出他此行的来意。光想﹐他们一定深谈过了﹐且极为投机﹗他不记得母亲在警界还有这样一位朋友﹖他们是为了老师的事而来吗﹖ “不用紧张﹐不用紧张﹗”警长一边坐下﹐一边安慰他。”不要担心﹐我只是来调查取证顺便问几个问题﹐做为受害人请你放心。你是被截持离开的吧﹖警长问。 “不是﹗” “你一直都想回家﹐却回不去吧﹖” “我不是小学生﹗” “这个伤也是老师造成的吧﹖” “不是﹗” “老师对你是否有过异常的举动﹐很难过吗﹖” “警长先生是要把我变成无辜的受害者吗﹖你要把一切罪名都推给老师吗﹖”光心痛地问。 “我只是想了解事实﹐并没有别的意思﹗”警长温和地说。 “我只明白一个事实﹗”光回答道。警长和镜子又惊又喜。案情终于有了突破﹗ “什幺事实﹖”二人同声问。 “事实就是谁也无法把我们分开﹗你们还有什幺问题﹖”光轻笑着。眼眸却湿润了﹗这不是感动的落泪﹐而是悲伤到极致的愤怒﹗这算作关怀吗﹖为什幺让他如此难过﹖成年世界的人类﹐没见过真挚的爱情﹐还是太多的虚伪与欺骗﹐让他们怀疑是否有真爱存在﹖老师为什幺不能爱他﹐他们为什幺不能结合﹖到底是自已可笑﹐还是他们无聊﹖谁知道呢﹖
取证以失败告终﹐镜子明白固执的儿子绝不会把爱人送上法庭。这样的结果她倒不担心﹐胳臂怎幺能拧过大腿﹖她想无论从道义上﹐法律上﹑还是社会与论的角度。所有人都会站在她这一边。儿子与他心爱的老师绝对是弱势群体﹐这就是社会﹐犯罪了就要受罚。这就是道义与法律尊严权威的所在﹗不认命不行﹐可笑的枉念必定以失败告终﹗她现在只要做通对方家长的工作﹐就会断绝他们的一切幻想﹗她已经看到了结局﹐不是吗﹖
“爸爸﹐你为什幺答应人家我不在和他见面﹖我不同意你的决定﹗”未知一进门就质问父亲。 “马上去北海道叔叔家避一避﹐再做傻事就不会这幺轻易出来了﹗“父亲平静地说。　”我并不认为自已做错了什幺﹖“未知争执道。　“你怎幺这幺固执﹖怎幺一点儿感恩之情都没有﹖黑泽女士已经够给我面子﹐我这张老脸都让你丢尽了﹗别在说了﹐我不答应﹗”　“爸爸﹐我绝不答应﹗爸爸﹗”未知还想说什幺﹐却被母亲拦住。“未知﹐你还是冷静一下吧﹗如果再把自已陷入艰难的处境里﹐不会受更多痛苦。先退一步﹐别死心眼﹗妈妈心疼地说。未知想自已的决定连母亲都反对﹐还有谁支持她呢﹖
夜﹑寂静的夜。灯光下一张憔悴的脸。经过了牢狱之灾﹐心灵的惨痛之后﹐可怜的广濑未知对人生还存有希望吗﹖　“还好吗老师﹖”木下轻声问。未知看着她﹐泪在眼眶里打转。“被监禁的时候我感受到了﹐我们的事没有人会认同。未知含泪说﹕　”法律不是为了保护我们而存在的﹐它只是为了惩罚那些幻想脱离世俗常理的人而存在的﹗　“老师﹗”木下拿起那本《友情》递给未知。两人一起看着它。“这本书曾告诉我﹐没有永远的风雨﹐没有永恒的漫漫长夜﹗知道吗﹖中世纪时﹐基督教曾顽固地认为地球是宇宙的中心﹐无限赞美着上帝的伟大与神奇创造﹗伽利略坚持哥白尼的论点﹐最后被处以火刑。但是现在﹐没有一个人认为那些观点是正确的﹐所以两人相爱被认同的时刻回来临的。人们会接受你们﹐这一天会存在于人世间的﹗”
虽然泪还在流﹐声音仍然哽咽。但木下的话﹐如一夜春风带给她无尽的温暖﹗她相信总会盼到光明的一天﹗
谁都没有想到﹐在这种情况下北井大仍然向未知求婚。他说自已不会在意未知的所作所为。北井的深情虽然令人感动﹐但无论是父亲还是未知本人都回绝了。父亲说不能把蹲过监狱的女儿嫁给他﹐说那样太丢脸。父亲摇头叹息说﹕他是无能为力了。北井说他希望未知把光忘记﹐说希望他们重新来过﹑说那样的少年太软弱﹑说光不可能是真心﹗未知说自已对他深感抱歉﹐说自已不是故意伤害他。她说﹕我现在脑子里﹑心里想的全部都是光﹐根本容不下别人﹐除了光我不能接受任何人﹗然后离开了北井的视线。虽然仍在颤抖﹐虽然她不忍已极。但感情的事容不下一丝犹豫﹐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你可以欺骗全世界﹐却不能欺骗自已的感情。爱情至上是大多数女性把持的信条﹐也是她们可贵的坚持。在这个极功尽利的繁华世界﹐固执的坚持比钻石更稀有珍贵﹐虽然坚持要承受很多痛苦﹐也许还要付出高昂的代价﹐甚至被某些人看成是疯子﹗但如果有人深切地爱着你﹐时时刻刻惦念着你﹑把你看做他的血中之肉﹑肉中之骨。把你捧在手中心底﹗你的爱情就有意义﹗
这是条变色龙﹖是俄国名作家笔下那条著名的《变色龙》吗﹖猜错了﹗我说的是叫北井大的男人﹗有谁比他变得更快呢﹖才出了未知家的后门﹐就跑到桐子家寻求安慰。这样的男人色变得不够快吗﹖桐子看着被未知退回的钻戒会怎幺想﹖她是代替品﹖丑女人就不值钱了﹖
熟悉《红楼梦》的同志一定都记得﹐书中有位知恩图报的老人。虽然在贾府出尽了洋相﹐却在贾府危难时救助了巧姐。也许木下纯就是这样的人吧。受未知点滴之恩﹐对她报以涌泉。让未知在最无助的时刻﹐感受到真情。想尽办法帮他们联系﹐用真心回报他们。让未知与光在魔天轮下相会﹗几行字虽描绘的单纯﹐其实有好多艰辛﹗两个被监管的人要怎幺相见﹖没有只言片字要怎幺相信﹖那高高的﹑厚重的院门怎样跃过﹖身无分文的他如何脱身﹖在父亲重重围困下的她如何离开﹖亲密的好友因为妒忌会出于真心﹖我只描绘那相会时的甜蜜﹗
“他怎幺还没到﹖”未知望眼欲穿﹐已经盼望了好久﹗ “老师﹗老师﹗”他边跑边喊﹐眼中溢满深情。互相拥抱﹑腑触安慰﹐眼中只有对方的存在。她的笑那幺美﹐仿佛已经忘记那些怀疑与嘲弄。 “我的世界里﹐只想拥有你﹗”不久前才分别﹐却好想离别了很久﹗”“嗯﹗”光点头默认心同此音。 “只要和你在一起﹐常常会忘记一切﹐每天活在喜悦之中﹐总也过不够﹗现在﹐时间的车轮如果能停止转动﹐该多好啊﹗一想到无法再见到你﹐就感觉全身无力﹐做什幺事都提不起劲儿﹐老觉得自已会孤零零直到生命的尽头” 未知抬起头看着光。 “他们说﹐我脑子有问题﹐说我用花言巧语欺骗了你﹐有谁会为了欺骗付出自由的代价﹖”未知委屈地说。 “都是我不好﹐如果我不是十七岁﹐他们就不会那样对待老师。老师也不会如此痛苦﹗我什幺都帮不上﹐我真是``````” “别自责啊﹐这怎幺会是你的错呢﹖我可以忍受的﹗只要有你在身边﹐怎样的痛苦都不算什幺﹖只要和你一起承担﹐什幺样的困难都能克服跨跃! 温暖在眼波之间流转﹐世上竟有人如此深情地爱着自已﹐相信自已﹗光的心中充满感动。 “再也不要放开你了﹗我们一起去哪里﹖对了﹐去意大利﹗我们一起去看那幅《创造亚当》的真迹﹗就这幺决定﹗”
温暖的气息包围着二人﹐只是时间太过短暂﹐幸福转瞬即逝﹗桐子播通了镜子的手机﹐未知与光的约会以拘捕而告终。桐子为什幺要出卖朋友﹖难道妒忌真是友谊的魔鬼﹐还是人的心里有魔存在﹖女人心如海底针。尽管未知与光十指紧紧环绕﹐还是被警长无情地带走﹗在他看来﹐又阻止了一次罪恶诱惑﹗这个女人不可救药﹗未知又一次与光分别。
光被母亲带回了家﹐他走进卧室想好好痛哭一场﹐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一个女人躺在床上﹐漫妙的胴体健康唯美。他认识她﹐她是他的家教。他逃出了那蛇般恶毒的诱惑﹐对那唯美的胴体没有一丝心动。他冲出了房间。
“妈妈请别太过份﹗”光悲愤的说。 “用那个女人解决你的需要吧﹗”镜子微笑的看着儿子。” “你在说什幺﹖” “你不就对女人的身体好奇吗﹖用她代替一下﹐总比忍受煎熬要好﹗你很快会把她忘记的﹐女人都一样﹐她们没什幺不同﹗” “我不想再见到你﹗”光撂下那句话转身离开。 “你根本没地方去﹐这一次她可不会这幺快出来﹗” “不用你管﹗”光头也不回地说。镜子一点也不急﹐她已经看到了结局﹗
未知再次被强迫做精神鉴定﹐女医生说她病得不清﹐不过多进行几次心里治疗就能痊愈﹗还安慰她不要担心﹖未知反驳她说﹕ “爱上十七岁的少年就是种病﹐老师爱上自已的学生就是种病。如果你认为我对他的感情是种病的话﹐我宁愿一辈子病下去﹗就这样了﹗”说完未知就被女警们带走了。这一次未知身边再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慰藉﹐她爱如珍宝的戒指不幸被人没收。真的要与光别离了﹖
光深爱着未知﹐他不愿见到老师一次次被人带走。他忍受着爱与别离的痛苦﹐却不知如何解救老师。老师是他世上最亲的人﹐就象他割舍不去的血液﹐在血管里流动﹐无法分离。为什幺没人相信呢﹖难道诚实的认真去爱就这幺难吗﹖
无处可去的人﹐常会眷恋逝去的风景。透过一砖一瓦﹑一草一木。这些点点滴滴的往事﹐拂平伤痕或陷入巨痛之中。位于福岛的小屋已人去楼空﹐曾经温馨的家已变做幻景。手触摸着每个地方﹐又陷入悲愤之中。爱的流逝﹑幸福的短暂尤如黄粱一梦。梦中甜蜜﹑梦醒无踪﹗回忆与她相处的情形﹑回忆她亲切的笑容﹑回忆她深情的眼眸﹐回忆曾在耳边的叮咛。 “答应我﹐绝不要离开我﹗答应我﹐永远留在我身边﹗我深爱着黑泽光﹐深爱着﹗有的﹐一定会有自由的国度﹗每句话﹐掩不住的深情﹗每个字﹐仿佛在指间流动﹗如果被时间阻隔﹐那就在梦里重逢﹗
即使是梦﹐也没有一个完整。她的眼眸总是浸满泪水﹐仿佛有无尽的委屈倾述。想牵他的手﹐总是被云雾分开。冰冷的地板﹐怎能让他入梦。人总要从梦里走出﹐面对现实的无情。 “怎幺坐在这儿﹖”后面有人问。光抬头看是他﹗” “傻坐在这儿有什幺用﹖能救未知的人只有你啊﹗把未知的生活角得乱七八糟﹐现在就想拍拍手一走了之。未知即使不做牢﹐也会被送进医院或被歧视对待。你让她活得这样无奈﹑痛苦﹗这就是你给的爱情﹖去说服你母亲吧﹗只有她能决定一切﹗”他走了﹗光的心更痛﹗他必须远离吗﹖人生不如意者十之七八﹐这就是命。他懂得很多令她幸福的方法﹐可是``````也许分别也算爱她的方法。只要能救出她﹐他有什幺不愿做呢﹖尽管那样做会心痛彻骨﹐也许比死更害怕﹐但是``````手轻轻地碰触那幅《创造亚当》﹐尖锐的玻璃碴划破了手指。血﹐象浓郁芳香的红玫瑰﹐娇艳欲滴﹗为什幺不感到痛呢﹖是否因为心比这表皮的伤处更痛﹗
“妈妈﹐正如您说的﹐我现在已经不爱她了!我只是对女人的身体感兴趣﹐尝过之后就觉得索然无味﹗” “是吗﹖我要怎幺相信你﹖拿出证明来﹗”妈妈热切地问。光从衣袋内取出那张照片。拿起打火机点燃了它。完美的﹑透着美好记忆的相片瞬间化做尘灰。母亲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光默默无言﹐刻在记忆深处的眷恋﹐不会随风而逝﹐会永远珍藏起来﹐时时刻刻地惦念﹗手微微颤动﹐戒指反射着亮光﹗灼人﹖
这是一封收不到的情书﹐送给 “深爱的你﹗”
“我现在是在成田机场写信给你。那样的说谎真的很对不起，但是，除了这样，我便没有办法可以帮到せんせい了，我就是这样想的。我只希望自己可以更聪明些，那样的话，便可以说服周围的人，也可以想到更多令你幸福的办法。现在我会在洛杉机好好读书的，等到せんせい的爸爸妈妈开始接受我的时候，我就会回来。一年后，我就十八岁了，那时，我一定会回来接你的。那时，就真的可以去到我们的自由的世界。在那以前，请你耐心的等着，也希望你能相信我。就请你把那戒指当作是我吧，等我！”这是光临走前写给未知的信﹐信中充满了深情与无奈﹗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人力无法掌握的﹐为了梦想总要付出艰辛与汗水。天天把爱字放在嘴边﹐这样的爱情太过苍白脆弱﹐最深切的爱该是替对方着想。你的爱是给他带来欢笑还是泪水﹐你是否有能力给她幸福﹖十七岁的光已经付出了许多﹐他了解只是爱还是不够﹐他成为强有力的男子汉时﹐才可能给老师带去幸福。保护所爱的人不受伤害﹐让她的微笑点缀人生﹐分离是为了更好的相聚﹐这样的深情未知是否能了解﹖
心爱的戒指又重新温暖了未知﹐放在手中爱如珍宝。只是内心仍然忐忑﹖外面下着雨﹐点点滴滴落满窗棱。车会开向何处﹐镜子没有说。未知不敢问﹗离别在成田机场的候机大厅内。人来人往﹑喧哗有序﹗“跟老师做别吧﹗”镜子温和地说。他缓缓站起身﹐黑色的长风衣更显出人的瘦消。“请多保重﹗”他匆匆转身准备离开﹗“为什幺要这幺说﹖”她哀伤地问。他说过永远不会留下她一个人吗﹖他回头﹐心痛地看着她不忍已极﹕“我已经不喜欢老师了﹐我从来没有爱过你﹗”她的身子晃了晃﹐好容易站稳。“你说慌﹗为什幺那样做﹖你不是答应过我吗﹖永远不离开我﹗为什幺说话不算话﹖”心的质问。他缓缓摘下戒指﹐将它举至胸前﹐他的眼深如幽水﹐看不到尽头。手指缓慢地松开﹐戒指沿着指尖无情地滑落﹐滑落`````钉钉铛铛的歌声震碎了心霏﹐它滑落至她身边。他不在迟疑﹐象离巢的燕儿翩然消失于茫茫人海﹐她瞪视着戒指﹐一动不动﹗“惦念深爱的你﹗

秋宇 · 发表于 2004-11-3 15:08

“求求你﹐告诉我他的联系电话﹗求求你﹗” 未知哀恳地说。直到飞机消失在云天尽头﹐镜子才转过身来。 “我怎幺可能让他再与你见面呢?”镜子兴智极好。 “难道你没看出来﹐他是为了我才说谎的﹖”未知急急问。” “是真是假有那幺重要吗﹖小光只要远离你就会忘记一切﹐我不是说过绝对不会把他交给你吗﹖”“你根本不是什幺母亲﹐只不过是个满怀妒忌之心的女人﹗”未知哭泣地说。镜子毫不理睬```````
阳光明媚的天气﹐让人心情愉悦。芳草萋萋﹑绿树红颜到处是一派沁人的芬芳。这是个充满生机与活力的世界﹗她走在人群中﹐恍恍惚惚。虚弱得像片叶子﹐风一倦起就会飘走﹗她整个世界已被震得粉粉碎碎。唯一拥有的只是那枚戒指﹐被爱伤得太深太重的广濑未知。毫无预兆地昏倒在路旁﹗
看着女儿苍白的面庞﹐素子痛彻心肺﹗她想﹕未知遭了什幺罪﹖为何如此憔悴﹖”医生宣布说女儿怀孕了﹐她想为什幺偏偏选这个时候﹖好担心女儿能否承受得了﹖纯从未知的手中捡起那枚戒指﹐看着老师。“老师的心一定很苦很苦﹐我怎样做才能帮助到她呢﹖
“未知﹐你醒了﹗感觉怎幺样﹖”妈妈温和地问。 “妈妈﹐我怎幺会在这儿﹖”未知环顾四周﹐仿佛想到了什幺慌乱地坐起来。  “不用担心﹐这样就不会丢掉了﹗”纯把戒指项链套在未知的脖颈上。未知欣喜地看着它。 “谢谢﹗” “未知﹐医生说你的身体很虚弱﹗” “是吗﹖”未知答。 “医生还说﹐你怀孕了﹗”母亲试探地问。 “这样啊﹗”未知紧撰戒指﹐点点头。 “会不会是阿大的﹖”母亲又问。未知摇头否认﹐然后说﹕ “我自已了解啊﹗” 她欣喜地看着窗外﹐阳光照射进来﹐屋内显得异常明亮﹗一股暖流渐渐涌上心头﹗自已要做妈妈了﹗多好啊﹗
因为还要做进一步检查﹐所以未知需要在医院里多待几天。本已破碎的世界﹐因为怀孕心情已有所改变。在与光别离的时候﹐她竟然怀了光的小孩儿﹗一想到自已的腹中有胎儿正孕育诞生﹐她就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新生命代表着希望﹑光明﹑梦想。从此她不会孤独地前行。光不仅把戒指留给她﹐还留给她一个孩子。这算做爱的延续吗﹖一想到光在时刻守护着自已﹐破碎的心仿佛已找到了生存的勇气﹗不管多难多苦﹐还能挺过去﹐不管多幺思念﹐生活还要过下去。她知道不管他身在天涯海角﹐他的心从未远离。在孤独无助时﹐触摸颈上的戒指﹐心会恢复平静。所以她要这个孩子﹐所以她要坚强地活下去﹗
“未知﹐桐子过来看你﹐还带来这幺漂亮的花﹗”母亲欣喜地说。未知抬起头﹐灼灼地望着曾经的好友。再经历了那幺深重的背叛之后﹐她还能相信她吗﹖她不懂﹐看到自已痛苦无助﹐她就那幺兴奋﹖她们长达五年的友谊﹐就经不起任何风雨﹖她什幺话都对她说﹐和光的爱情也毫不隐瞒。自已除了失去光﹐还失去了友情。难道非要在自已心口恨恨叉上一刀才甘心吗﹖
“你为什幺那幺做﹖因为相信你﹐才会请你帮我﹖”未知质问道。 “你还是不懂啊﹖与其说我喜欢阿大﹐不如说我在妒忌你。总是生活在你的光环下﹐即使比你优秀也不会有人注意我。你总认为受人关注是理所当然的事﹐看到你这幺心安理得﹐我好生气。现在你也尝到了渴望的东西却得不到的滋味了。桐子灭掉手上的香烟﹐然后站起身﹕“我们不是朋友了﹐你多保重﹗”未知满怀疑虑看着她远去。她想﹕这算什幺理由﹖美貌﹖是这个现由﹖美貌也许会给别人带来幸福﹐她却从未因美貌感受到幸福。被学生们嘲弄﹐被警长蔑为诱拐﹐这一切的不幸都缘于美貌﹖再美的容颜﹐都会有消逝的一天﹐女人的幸福不能拿美貌做赌注﹗她想﹐幸亏自已遇见了小光﹐她比桐子要幸运多了﹐有人值得惦念﹐比孤独无助地生活﹐要幸福万倍。
父亲截留了光的”情书”﹐他不希望未知和光再有所牵扯。也许任何人处于他的位置都会那样做。他说那是因为爱。人们常会站在自已的角度﹐用自已的眼睛观察周围的一切。其实这幺做不一定能看到事物的本质。有时候父辈的关爱﹐对子女是一种束缚。健一想这幺做也是为了女儿着想﹐等她回家后再商量堕胎的问题。未婚而孕的女儿﹐即使生下孩子﹐也会受尽侮辱名誉扫地﹐所以绝不能要孩子﹗
未知在医院里又遇见了北井﹐她还以为他们今生无缘。在未知最无助的时刻﹐在与光别离的时候﹐他来做什幺﹖“我听桐子说他去了美国﹖”北井悻悻地问。“他走了。”未知悲伤地回答。“你现在怀有身孕﹐会不会是我的孩子!”北井又问。未知摇头否认。 “为什幺这样肯定﹖做过检查吗﹖”他继续问道。 “不做检查我也知道﹐这是我和他的孩子﹗”未知灼灼地看着他﹐想搞明白他此行的来意。 “我说呢﹐那种男人除了选择离开﹐根本毫无办法。 “他是为我才离开的﹗”未知坚定地说。北井呆呆地看着她﹐好半天没说话。 “我们结婚吧﹗”北井突然开口道。 “你在说什幺﹖” 未知无法相信。 “没有父亲的小孩会受尽鄙视﹐而且他永远都不会回来﹐不如让我做孩子的父亲﹐这也是为你着想。” 未知沉默了。她终于明白了。自已现在没有工作﹐未婚而孕。不仅受尽鄙视而且还蹲过大牢。正常一点的家庭都不会选她做媳妇﹗嫁给他好象是最好的选择﹗北井是发了天大的善心﹐不计前嫌啊﹗但是﹐自已曾说过﹐除了光她心里再容不下别人﹐难道因为怀孕﹐就要改变心意﹖不﹑不﹑不﹗如果爱情经不起一点考验﹐她还值得光刻骨铭心地相爱吗﹖
“请你忘记未知的事吧。走啊﹗未知﹗”母亲拉起未知一同离开。二人坐进汽车﹐未知始终不曾回头。
“把孩子打掉﹐他永远不会回来。没有父亲的小孩儿非常可怜﹗” 父亲说。未知震动地看着父亲。她没想到父亲会如此急切。她腹中的孩子就那幺令人讨厌。 “不会给爸爸添麻烦的﹐即使是我自已也会把他养育成人﹗ “你为什幺如此固执﹖  “因为这是我自已的人生﹗”未知喃喃地说。“说什幺人生要自已决定﹗所以不要管我。让父母伤心难过﹐让周围的人受到伤害。这就是你的人生﹖”  “孩子他爸﹐未知刚从医院回来﹐身体还很虚弱。我们慢慢商量﹐别太逼她﹗”母亲安慰她说。“都是你﹐太宠未知了﹐才让她如此放肆不可理喻﹐让我们丢尽了脸﹗” 父亲生气地说。母亲反驳道﹕“我不认为女儿做了什幺错事﹐何况这件事对未知很重要﹐你还是不要太自以为事为好。好好商量总比生气强吧﹗”父亲暴怒地说﹕ “你认为是我错了吗﹖” “在这件事上的确如此﹗”素子轻声说。健一愤怒地站起身一巴掌飞过来﹐素子来不及躲闪﹐整个人趴在地上。“如果不堕胎我就和她断绝父女关系﹗你如果再替未知求情﹐连你也一块滚蛋﹗我说道做道﹐绝不顾惜﹗”健一说完话﹐头也不回地离开。
“妈妈﹐还痛吗﹖都是我不好。”未知哭泣地问。妈妈摸着红肿的脸说﹕ “别难过﹐这怎幺会是你的错呢﹖你爸爸的坏脾气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以前我顾念父妻情份﹐心想只要忍一忍总会挺过去。可是这幺做反而助长他的气焰﹐更变本加利了。别难过﹗”未知的心更感悲伤﹐也许正是自已的固执﹐让双亲走到这步田地。她该怎幺办呢﹖打掉孩子吗﹖孩子有什幺错﹖这幺不容于世吗﹖
“老师﹐还好吗﹖”木下体帖地问。 “我还有它在呢﹗’未知看着颈上的项链说。 “老觉得他从来都没有离开过我﹐一直在身边守护着我和孩子。想到这儿﹐心里就暖烘烘的﹐觉得日子并不太难过。”未知手触摸着戒指﹐又陷入深深地回忆里。在她心底最柔弱之处﹐一直珍藏着与光的回忆﹐他说过戒指会守护彼此﹐为对方祈祷﹐光在美国还好吗﹖希望他平安无事﹗自已和孩子会等他回来﹐总有一天﹐他们会看到希望的奇迹﹗
镜子终于如愿地把光送到美国﹐她以为一切已万事大吉。偏偏天不从人愿。由于医院经营不善﹐混乱境况始终未得到改善。她终于被理事会解职﹐五代医生理所当然地成为新一任理事长。镜子气急败坏地跑去质问五代﹐问他为什幺要背叛她。五代得意洋洋﹐轻蔑地说﹕如果你爱的是我而不是你儿子﹐我也许不会背叛你。现在做为新的理事长﹐我还是会在医院里为你保留个职位﹐我记得你以前就是医院的护士﹗”
事业上的打击并没消磨镜子的意志﹐她安慰自已说身边还有光在。也许太想光了﹐她立即给儿子去了电话﹐在电话中﹐她鼓励光要好好学习﹐还说不久后就会去美国看他。说自已除了小光什幺都可以不要﹐说小光是妈妈的依靠﹗光的语气很平淡﹐他问母亲是否有心事﹐镜子说她只是太想光了。一番鼓励之后﹐双方结束了谈话。
虽然很思念母亲﹐但令他时刻牵挂夜不能寐的人却是老师。脑子里总会忆起那双哀伤痛楚的眼睛。每当想起﹐都会肝肠寸断﹑痛彻心肺﹗他想﹕老师一定也是这样﹗时时刻刻惦念着自已﹗还好吗﹖我心爱的老师﹗漫漫长夜﹐谁的心在风中悲泣﹗
未知决定离家出走﹐她想这是唯一保全孩子﹐又不会伤害到别人的办法。孤零零地走在街头﹐心象无根的野草﹗未婚而孕﹑无依无靠﹑没有工作的未知该怎幺生存下去﹖临行前﹐她给母亲去了电话。 “妈妈﹐我是未知﹗”素子惊喜莫名﹕“快点回来﹐妈妈很担心你。” “很抱歉给妈妈添麻烦了。我只能选择离开。只有我离开﹐周围的人才不会受到伤害。爸爸也不会在指责妈妈了。素子哀求说﹕“不要这幺说未知﹐子女给父母添麻烦是理所当然的啊﹐回来吧﹗”一直以来总是依赖妈妈﹐让妈妈难过操心。以后不在您身边﹐你要多保重。”  “未知﹐未知﹗”妈妈在电话里呼唤。 “我不在与你联系了。”未知准备结束谈话。 “老师﹐等等﹗”纯在电话里喊道。 “老师跟我说过﹐我不是一个人孤独地生活。老师也是这样啊﹗一个人怎幺可能活得好呢﹖还是回来吧﹗” “让你担心了木下﹐可是除了这样﹐我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和你告别了﹗谢谢﹗”未知撩下了听筒﹐不在迟疑﹗茫茫世界﹐总会找到避雨的角落﹐容下这颗坚强的心﹗没人依靠﹐还有心灵的慰藉﹗
“你怎幺会有这个电话﹖”光很好奇。 “现在时间紧迫﹐我只能简短概括。老师离家出走了。” “为什幺﹖我不是说一年之后就会回去接她呀﹖”光惶然地说。 “老师根本没收到﹐她怀了你的孩子﹐她打算生下孩子一个人过生活。你准备待到什幺时候﹖能解救老师的人唯有你﹗” “孩子﹖”光呆愣着﹐大脑里一片混乱﹗心象风暴中的小船﹐没了着落。电话那端传来嘟嘟的盲音﹐光看着照片﹐痛苦不已﹗他能想象得出她当时是多幺无助﹑多幺痛苦。不到万不得已﹐老师绝不会选择离家出走。她是为了他才那幺做的﹗他自责不已﹐后悔不及。他错了﹖
光本想学有所成再回国与未知团聚﹐但来自大洋彼岸的电话不得不让他选择放弃。电话是木下打的。为什幺她手中会有光的号码﹖其实该感谢家教的好心。看过这部小说的人都知道﹐家教其实是位令人讨厌的人﹐为了钱可以不惜一切﹐甚至肉体。在师生恋事件中﹐她并没起过好作用。但没人预料到﹐她却在关键时刻帮助了他们﹐信本来是交给未知的﹐不巧未知已离家出走。所以落入木下手中﹐与其感激家教的突发善心﹐还不如感谢他们自已的坚持与执着。如果拋开固有的世俗道德与成见﹐他们的爱情是令人动容的﹐仿若灿烂的七夕烟火﹐哪怕只有一刻绚丽﹗
没有通知母亲﹐光悄悄地回来了。每天和木下一起穿梭于各类学校﹑补习班。还是没有一点儿信息。老师突然在人间蒸发了﹖不断地寻寻觅觅﹐马不停蹄﹗以前福岛的小屋﹐没有﹗以前上课的学园﹑没有﹗老师会在哪里﹖
繁忙拥挤的厨房内﹐她在水池边忙碌清洗。简单朴素的衣着﹐弯曲疲惫的身影﹐头上的发卡翌翌闪动。 “还行吗﹖”老板友善地询问道。她点点头﹐继续手上的工作。 “我很好奇﹐以你的条件可以到更好的地方工作﹐为什幺留在这儿﹖”未知感激地说﹕ “公寓对我帮助很大﹐而且我也不太会喝酒﹗” “男朋友也不愿意﹖”老板更好奇了。 “这幺个美人﹐为什幺如此清苦﹖看上去虽有心上人﹐却从未与她联系过﹗” “不打扰你了﹗”老板准备离开。 “谢谢﹗”未知微笑着目送他离去﹐不在多想。积如小山高的杯盘﹐窄小拥挤的空间﹐哗哗流动的水﹐异常辛苦的背影﹐二个多月以来﹐她天天这样过活的﹗
木下从学校听说﹐曾有学园打听过老师的情形﹐光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来到这里。也许是临近暑假﹐补习班总是异常火爆﹐有经验的补课教师成为当前最稀缺的人才。 “她来过吗﹖” 光拿出照片询问男办事员。 “见过﹐可是拒绝了 ﹗ “为什幺﹖”光问。“办事员暧昧地看着光﹐目光难以说清﹖ “因为没有说明辞职的原因。” “这也是理由﹖”光又问。 “当然﹐后来问过学校﹐听说是和自已教的学生私奔﹐这种问题老师不会被录用﹗” “这种消息在行业间传播得极快﹐不光是我们这儿﹐任何人都不肯用她的﹗ 光失望地离开。他凄苦地想。她到底怎样了﹖
终于﹐结束了漫长的清洗工作﹐未知踏着月光回家。黑漆漆的过道里堆满了弃物﹐深一脚浅一脚看不清楚。她爬上路梯﹐回到暂住的公寓。公寓狭小﹐勉强容身。薄薄的榻榻米﹐哪有一丝温暖﹖触摸自已的小腹﹐温暖慈爱的感觉又涌上心头。孩子一定很象他吧﹗有幽深明亮的眼眸﹐挺直的鼻梁﹐薄薄的嘴唇﹐象他般可爱。是因为当了妈妈的关系吗﹖所以常常会在心底暗暗刻画孩子的面容。孩子一定和他爸爸一样﹐深爱着自已﹐片刻离不开自已。思念象洪水般泛滥﹐心雨无声无息。如果命运让他们相遇﹐又为何让他们分离。时时惦念﹐时时想你。如果今生要不顾一切地爱上你﹐来世我们还要相知相惜。触摸着戒指﹐再次提醒自已﹕守着孩子﹐等你﹗
同一刻某宾馆内
他又回到曾经的宾馆。一如往昔﹐床单上仿佛还残留着她发鬓的余香﹐指上空空如野﹐能够触摸的唯有印痕。时间可以冲淡一切﹑改变一切。为什幺他的心仍如当初般坚毅﹗命运之神是否在考验他们﹐不相信他们会坚持到底﹖闪亮的灯光不肯透露﹕答案在哪里﹖
木下来到桐子家﹐向她打听老师的消息。桐子有些心不再烟。木下好奇地问她为什幺不上班。桐子说上班也没意思﹐自已象个多余的人﹐根本没人在意。还说打算回乡下相亲嫁人。木下象当初鄙视未知般看不起她﹐说﹕“你和与黑泽相遇前的老师一模一样﹐没出息﹗如果自已对人生都视如儿戏﹐又有谁真正珍惜你﹖”如果自已都不珍惜自已﹐又有谁会在意你。人生不是游戏﹐请加倍珍惜﹗
“脸色很苍白啊﹐是不是工作太累了﹖” 护士小姐好心地提醒。未知含笑说﹕“不太累。” “还是不能太过劳累﹐必竟母子平安才好﹗” “我会注意的。未知回答道。她想﹕“没有办法啊﹐店主虽然好心地收留了自已﹐可是日常用度都需要自已解决啊。要攒够生产所需的费用﹐还要买些婴儿用品﹐花钱的地方太多太多。她真的有些支持不住了﹗也曾设想如果回头向父亲认错﹐他会原谅自已吗﹖也许会瞒怨说﹐谁让你鬼迷了心爱上黑泽光呢﹖得与失间计算过吗﹖丢了工作后悔过吗﹖蹲了监牢反思过吗﹖对光抱怨怀疑过吗﹖轻轻地摇摇头﹐不后悔啊﹗
“什幺﹖取消了婚约﹖科长诧异地问。 “啊﹐有许多的原因﹐不过今后我会象以前一样努力工作。北井低头致歉。“怎幺会这样﹖”科长又问。北井内心很不是滋味。唉﹐男人的自尊``````同事们议论纷纷﹐他的遭遇大家都有耳闻﹐同情的人不多﹐嘲笑的人不少。无能的笨蛋﹗是多数人的评价。
北井转过身﹐准备回自已的坐位﹐猛然抬头﹐一个清瘦地身影呈现在眼前。二人来到办公楼顶。 “你来做什幺﹖”北井没好气地问。 “你有没有老师的消息﹖”光问。 “我就算知道也不会告诉你。”北井更气愤。 “我很后悔与老师分开﹐我以为这幺做是为了她好﹐却反而让她更痛苦。我很迷茫﹐今后也没什幺打算。北井先生﹐你为什幺喜欢银行的工作﹖这份工作对你有什幺意义﹖你能从这份工作中得到什幺﹖” 光提出内心的疑虑。“我可没空理你﹐我还有事。”北井拒绝再谈下去﹐独自离开。光望着远方﹐阳光斜斜地反射进来﹐他心里的阳光在哪儿﹖
“店长﹐怎幺是你﹖”未知诧异地看着他。店长手捧鲜花﹐殷勤地站在门口。 “我也是顺道过来看看。有什幺困难尽管说。 “啊﹐请进。”未知接过鲜花客气地说。 “很担心你不能适应这里﹐还不错啊﹐女孩子就是比男人要整洁干净。”店长打量着屋内的摆设。 “对不起﹐我现在要换衣服上班﹐所以``````”未知委婉地下逐客令。虽然很感激店长的好心﹐她还是尽量必免与他独处才是。“你忙你的﹐我随便看看````”店长随意地说。未知蹲下身打开衣箱翻找工作服。他突然扑过来﹐象恶狼般贪婪。“你﹐你要做什幺﹖”未知莫名惊呼道。 “我非常喜欢你﹐从第一次见面时就喜欢了。”他死命抱住未知的脖子。 “请不要胡说八道﹐你在说什幺﹖“未知拼命挣扎﹐二人摔倒在地板上。　”和我交往吧﹗否则就会被辞退﹐没有住处﹑没有工作﹐你怎幺活下去﹖店长威协地看着她﹐紧紧压住她。未知的眼睁得大大的﹐脸比纸更苍白。“原来一切都是伪装﹐他根本是条恶狼﹐自已真是瞎了眼﹖”怎幺样﹖和我交往吧﹖没有工作也可以吗﹖搬离这里也可以吗﹖我会好好待你的﹗“店长恶毒地说道。”不﹐不﹐不``````”未知拼命挣脱了恶狼的制拷﹐狼狈地逃离了那儿。
也许跑得太过匆忙﹐戒指项链滑落在路梯口。她没有察觉``````
急步跑到公园内﹐终于停下来。信手触摸脖颈间的项链﹐它已消失无踪。 “唉﹖怎幺不见了﹖”她上下打量自已﹐手不停地摸索。心慌意乱地看着四周﹐寻觅``````”那是光留给她唯一的慰藉﹐怎幺可以丢弃﹖
他站在立交桥上﹐下面繁华喧哨依旧﹐可是他的心比冬天更寒冷。惦念时时刻刻﹐还是没有一点儿消息。看着相片上和谐亲蜜的两人﹐恍如隔世。她在哪儿﹖能听到他发自心底的呼唤吗﹖ “我错了﹐老师。我后悔不及。如果能与你团聚﹐我绝不再与你分离﹐没有你﹐我根本不知道如何活下去﹖
“给你﹖”光顺手捡起皮球﹐好心地递给她。 “谢谢﹗”小女孩儿接过去准备离开。不经意地回头﹐发现女孩儿脖子上挂的正是﹖戒指﹖他忙蹲下身问﹕ “这个戒指你从哪里得来的﹖”女孩儿指着前方﹐告诉他一个女人匆忙中丢掉的。光惊喜莫名﹐终于有了老师的消息。
他狠狠地拍打屋门﹐不停地呼唤。房门却纹丝未动。邻居好心地告诉他。“广濑小姐刚刚搬离了这里。听到这儿他失望致极﹗失落地望着屋内﹐狭小阴暗的陋室﹐简陋不堪的地板上﹐残败破碎的花束。这就是老师租住的小屋﹖她到底吃了多少苦﹖他手捧戒指﹐泪要涌出。“老师随身挟戴着它啊﹐当宝贝一样珍惜着﹗现在它又回到自已身边﹐可是她在哪儿呢﹖
她茫然的走在街头﹐无数的高楼与车辆在眼前晃过。此刻的心空空荡荡已不知来时路。她是风中的落叶吗﹖为什幺找不到归途。如果慰藉失落了﹗她还剩下什幺﹖她不知不觉来到魔天轮下。无处可去﹐无处追寻。他痴坐于魔天轮下﹗﹐又钩起无数的回忆。夜空中的星辰依然翌翌闪动﹐温柔如水的风絮却不带一丝清新。她悠悠地等待﹑他痴痴的遥看。心飞向远方`````
给你﹐戴上它后我们就不用在意别人的眼光﹐我们能够常常见面了。”他的眼眸深情又羞涩﹐仿佛天使般可爱。“我们到一个谁也寻找不到的地方﹐那样就能永远在一起﹗”她紧偎他﹐发丝摩擦着他的面颊。唉﹐我也想这样﹐可是``````”她偎紧他﹐把仅有的温暖与柔情传递给他。
“抱紧我﹐让车承载着我们飞翔﹗”他的声音异常沙哑。“我知道你在哭﹐请不要掩饰了﹐无论如何我都不离开你﹗”晶莹的泪﹐如雨滴般拋洒﹗是他的﹖还是她的﹖“对不起﹐如果我们没相遇﹐也许就不用这幺痛苦。”“不要说对不起﹐我从未后悔。抓紧我﹐我们正在飞﹗”
“现在看到的星空﹐也许只是数万光年前的样子﹐我们的事经过数年以后﹐也许会成为他人的笑谈﹐真希望时间匆匆而逝﹐这样就会好过一些啊﹗他痴望那夜空﹐泪光流动。
“如果我的生活陷入混乱无序的境地﹐那是因为你不在我身边。答应我﹐别让我一个人孤独的活着﹐答应我﹐绝对不要离开我﹗”未知站起身﹐灼灼地望着光。期待他的承诺。 “我答应你﹐绝不留下你一个人﹐我答应你﹐绝不让你孤单单一个人活着﹗”
他缓缓摘下戒指﹐将它举至胸前﹐他的眼深如幽水﹐看不到尽头。手指缓慢地松开﹐戒指沿着指尖无情地滑落﹐滑落`````钉钉铛铛的歌声震碎了心扉﹐它滑落至她身边。他不在迟疑﹐象离巢的燕儿翩然消失于茫茫人海﹐她瞪视着戒指﹐一动不动﹗
游乐场的灯光熄灭了﹐在一瞬间﹐仿佛梦已破灭。他（她）想自已该离开这儿﹐即使在深切的思念也追寻不着他（她）的身影﹐又何必自苦﹖
不经意的回头﹐一个熟悉的背影登上了出租车。车缓缓开动﹐由慢至快``````“光﹖”她惊异地问。“光”﹗! 她再喊。车没有停止。“光﹗”她情难自禁地追逐着汽车。“光﹗”呼唤中带着喜悦与期盼。车咙哑般继续开动。她已力尽声嘶﹐仍不肯放弃。“光﹗”她竭尽全力地呼唤。梦醒了﹐希望破灭了! 身子紧靠冰冷的路面﹐无数的泪迷朦了眼眸﹐“老师﹐老师`````”远处有人在呼唤。她惊喜地抬起头﹐晶莹的泪光中﹐光正不顾一切地奔向她。“求求你﹐请不要再留下我一个人﹗求求你﹗”她抱紧他﹐啼不成声。他拥紧她泪流不止。“对不起﹐对不起﹐因为我的愚蠢让老师受了那幺多苦﹐我答应你﹐我再不离开你﹐我会守在你身边﹐我会守护孩子到死为止﹗”
她抬起头﹐对上那双深情似海的眼瞳。 “真的﹖”她的眼再问。光缓缓举起右手﹐丢失的戒指又回到他们身边。光轻轻吻下去﹐无数的思念与歉疚轻柔地化在唇与唇之间。幸福的笑容还未来得及绽放﹐她就昏倒在他怀中﹗

秋宇 · 发表于 2004-11-3 15:09

某医院急救室外。他忧心忡忡﹐手拂戒指默默祈祷﹐保佑她平安无事﹗ “接近流产状态﹐如果不做人流﹐可能会伤及母体﹐身为人父你要多负起责任啊﹗”医生语重心长地嘱咐光。光低头致歉﹕“让您担心了﹗”看着医师远去﹐光的心中已有决定﹐他会怎幺做呢﹖
“我们马上结婚吧﹗”光突然开口说。 “哎﹖”未知停下来望着他﹐眼中透着疑惑。 “我不能当什幺事都没发生过﹗不用等我满十八岁也可以﹐即使大家反对也无所谓。我会守护老师与孩子﹗”光语气坚定。未知爱恋地看着他﹐甜甜地笑﹕ “我好高兴﹗” “那就这样决定了﹗”光温柔地看着她﹐自已有义务保护她﹗何况老师吃了那幺多苦``````” “可是﹐为了周围的人能接受我们﹐我们现在该做什幺不也很重要吗﹖你这幺年轻﹐或许以后会遇到感兴趣的事﹐我不希望你只为了生计而活。钱的方面由我来想办法﹗”未知若有所思。“你的身体根本不行﹗”光强烈反对。“不会勉强﹗不努力打拼不行啊﹗”未知温柔地看着光﹐希望他能同意。光突然停下来﹐不满地问﹕“在老师眼里﹐我就那幺靠不住吗﹖” “不是啊﹐我只是怕增加你的负担罢了﹗” “我已经决定﹗ “可是``````”未知还想劝慰﹐光打断了话语﹐坚定地说﹕“我不后悔﹗”他不再多言﹐灼灼地前行。未知爱怜地望着他的背影﹐加快脚步﹐与光肩并肩﹐前方的路``````
自从上次谈话后﹐镜子再未与光联系。这些天来她一直在家里静思。她不会忘记家教临别的赠言﹐那些言语时时重击锤打她早已破碎的神经。“光永远都不会回来了﹐他根本不是离开老师﹐而是离开你﹐自已的孩子都不了解﹐做人还不够失败吗﹖” 镜子一向都很自信﹐此刻却提不起劲儿反驳家教。她真的很自信吗﹖还是自欺欺人呢﹖她苦涩地想﹕小光真的不回来了。她的依靠``````
“叮咚````”清脆的铃声打破了短暂地沉寂﹐镜子打开门﹐她呆立于地。未知礼貌地还礼后﹐安静地看着她。半晌﹐镜子才会过神﹐还算客气地把她让进屋。 “你来做什幺﹖”镜子冷冷地问。“我怀了光的小孩儿﹐我们决定一起生活。”未知开门见山。“我绝不容忍`````”镜子惊惶地说道。 “我理解您的心情。”未知同情地看着她﹐自言自语﹕ “我现在也做了母亲﹐所以能够了解您的想法呀﹐无论如何都要保护他﹐让他远离不幸。无论多苦都要担当责任`````” “别太自以为事﹐你的想法我根本不想听。小光现在在哪里﹖还是隐瞒不报吗﹖”镜子轻声问。未知摇摇头说﹕“不﹐我们不再逃避躲闪了﹗”抬起头看着她﹐希望她能了解。镜子若有所思﹐感觉什幺多余的话都不用问了。
远远望着他﹐戴着红色志服帽﹐为来往车辆加油服务的人就是小光﹖好好的医院不继承﹐跑到简陋的加油站日晒雨淋就是他的理想﹖镜子疑惑地问自已。小光不经意地回头﹐发现母亲正站在前方。他向站长请了假后﹐和母亲躲在避静的角落里交谈。 “我必须为了老师和孩子而活﹐所以无法继承医院。”小光无奈地看着母亲。 “这幺说我什幺都没有了﹖”镜子喃喃自语﹐恍惚地离开。“妈妈﹐发生了什幺事﹖”光问。镜子没回头。光惶然地看着天空﹐直觉告诉他﹐母亲一定遇到了什幺不幸﹐而答案就在黑泽综合医院。
小光一见到五代医生就什幺都明白了。 “什幺时候回到日本的﹐小光﹖”五代诧异地问。光没有回答﹐而是咄咄地质问他﹕“你对我妈做了什幺﹖你就不感到一丝羞愧﹖”身为新任理事长﹐五代医师志得意满﹐他轻蔑地看着光说﹕“你该感谢我﹐如果从继承人的角度看﹐我可是救了你啊。你想怎幺样﹖还想夺回这间医院﹖这幅画是不是比原来的那幅更漂亮﹖它可花了我不少钱﹖身为新任理事长﹐我很忙。”五代以画喻人地强调说。小光悲愤地看着他﹐人心的黑暗太可怕了﹗他气愤地离开。五代依着靠椅﹐得意地轻笑﹐没有一点儿愧疚﹗
光透过橱窗望着屋内熟悉亲切的身影﹐未知正在工作﹐他没有打扰。若有所思。“要告诉她吗﹖不用继承家业我应该很高兴啊﹐为什幺要如此不安呢﹖是否因为做了父亲﹐人就变得成熟稳重﹐就要承担更多的责任与道义﹖以前我是怎幺对待妈妈的﹖反感她的固执﹑坚决抵制。和老师私奔让她伤心﹐我的叛逆是否也是造成家业丧失的主因﹖我从没后悔过﹐但此时此刻我又怎能拋弃母亲﹖我是她唯一的亲人﹖可是她根本不能接受老师﹐我该怎幺办﹖”孤灯下﹐清瘦的背影﹐徘徊``````
只有光一个人在家。他放下背包随及打量门板上的留言。她留言说今天是晚班﹐光如果饿了要记得把饭热一下。二人的合照贴在旁边﹐更显得甜蜜又温馨。他转过身﹐发现桌上放了个纸袋﹐他随手拿起来﹐发现里面装着未知买给他的联考复习资料。他明白老师的苦心﹐可是``````。他放在一旁。然后拿起笔﹐在纸上涂涂改改。没多久﹐未知也回来了。 “叫由纪怎幺样﹖”光问﹐手中的笔没停。“什幺﹖”未知惊讶的问道。“孩子的名字﹗男孩女孩都可以用。”光解释道。 “听上去很不错﹐”未知坐在光的身旁﹐微笑地看着他。光没有停笔﹐继续写着。未知拿起纸袋﹐掏出为光买的参考书﹐想劝他复读。 “我不是说过不上大学了﹖”光闷声问﹕ “还是再考虑考虑﹐我也是为你着想﹗”未知仍不死心。 “别白费力气﹐我已经决定了。不要老把我当小孩子﹐总说些妈妈才说的话。”光烦燥地站起身﹐顺手接了杯冰水。 “怎幺了﹖你有心事﹖”未知诧异地问。 “我们家的医院不再属于妈妈﹐她被坏人欺骗了。”光气愤难平。 “这样子啊﹗”未知恍然大悟。 “明天去看看她吧﹗”未知突然开口道。“为什幺﹖”光不懂。“孤单一个人很痛苦的﹗”未知话中有话﹐联想到了自已。“这样好吗﹖”光仍然不安。 “怎幺说﹖”未知又问。“你一个人在家可以吗﹖不理这个家可以吗﹖” “不要担心。我自已会照顾自已。你放心去吧﹗”光还是不放心﹐未知鼓励他说﹕“没关系﹐这幺做一定是对的﹗”未知微笑地望着光﹗柔情默默``````
“老师﹐你怎幺会在这儿﹖” “我有空就过来了。”未知解释道。纯满心欢喜地拉着老师。两人谈谈笑笑来到附近的公园坐下来。“报哪所大学﹖”未知关切地问。“东大法学部﹗”纯自信地回答。“很了不起﹐纯一定能考上﹐身为前任导师的我可以打保票。”未知微笑地看着纯。“因为老师的事我才打算报考法学部﹐我希望用自已的双手改造这个国家﹗”纯看着老师继续问﹕“老师不是纯粹来看我那幺简单吧﹖你心里还惦念着二老﹖” “他们两位怎幺样﹖我一直不敢回去﹐好担心他们啊﹗”未知毫不掩饰地说。 “伯母自从上次被打后﹐两人一直处于冷战中。你放心﹐有事我一定会及时告知。” “我过几天会和家里联系﹐让你费心了﹗”未知感激地说。“老师﹐你知道那个人的情况吗﹖她可能今天要离开东京。”未知若有所思``````
未知在客车上堵住了即将离开的桐子﹐她半强迫般把桐子拉下车。 “你干什幺﹖”桐子柔着肩膀﹐不满地问。 “跟我回去﹗”未知拽她。 “桐子是我最好的朋友﹐不管桐子心里怎幺讨厌我﹐我还是要说﹐我不想失去你。” “我是个多余的人﹐根本没人在意我﹐我只想回乡下找点嫁掉﹐平平凡凡地过生活。”桐子激动地喊道。未知还是不放手﹕ “我不希望以后见不到你﹐如果桐子离开我﹐我就再也找不到可以说心理话的人。我很渺小也很脆弱﹐我没有你想象的那幺坚强﹐我不能没有桐子﹐我需要你﹗” “放开﹗”桐子大喊。未知失望地松开手﹐看着她登上了客车。车缓缓开动。不知为何又突然停下来。桐子不顾一切地朝未知奔来﹐未知惊喜地看着她。桐子含泪说﹕“都怪你﹐我的耳环丢掉了﹐帮我找找﹗”友谊重被拾起。
光家中﹕母子俩很难得无犹无虑地相聚了一天。
镜子显得非常高兴﹐和光有说有笑﹐一同欣赏光小时候全家出游的录相。“小时候你很爱撒娇﹐成天缠着妈妈﹐爸爸想抱抱你﹐你都会一直叫妈妈﹐不肯离开我。”镜子微笑地看着儿子。光很勉强﹐老觉得母亲哪里不对劲儿﹐却又猜不出来。光还是不放心﹐忍不住找未知商量﹕“我很不安﹐家里有好多纸箱﹐妈妈仿佛明天就要搬家似的。我在多陪陪她﹐可能晚一点儿回去﹖”未知体贴地说﹕“放心﹗我今天是晚班所以不用担心。”未知放下听筒﹐虽然一再安慰自已﹐但内心有个声音却不断提醒她﹐光不会平安地归来。她忐忑地看着时钟﹐默默祈祷。
“我们好久没再一起吃饭了﹗”镜子看着儿子有丝感慨地说。光点点头﹐继续吃蛋包饭。镜子心疼地看着光﹐喃喃地说﹕ “你爸爸很少夸奖妈妈﹐平常总是恶言恶语的。只说过喜欢吃妈妈做的蛋包饭。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那时我刚从学校毕业﹐去参加面视时第一次见到他﹐碰巧遇到急救的病患﹐你爸爸竟然让我参加手朮﹐还瞒怨我说﹕你什幺都不会﹗记得我们第一次约会﹐啊﹐我们一起去看电影。在黑暗的电影院里﹐我的心砰砰直跳﹐盼望着他会牵我的手。可是电影没看到一半﹐你爸爸就睡着了﹐却不是枕着我的肩膀﹐而是靠着旁边的阿姨。后来医院里来了病患﹐接着就是整夜的看护与手朮。第二天早上﹐他疲惫不堪的回到我身边时﹐拿出戒指对我说到死为止都留在我身边的话。虽然他总是板着脸﹐也爱发脾气。但是医院里每个人都愿意看到他﹐只要看到他温和的笑颜﹐多幺重的病患都会感到温暖与安心。他总是鼓励病患﹐真心对待每个人。”母子俩一起注视着悬挂的那幅油画﹐觉得父亲仍然守护在母子身边。”光听了母亲的讲述﹐终于明白﹕深爱的人﹐即使被死亡隔绝﹐仍然活在爱他的人之心中﹗他错怪了母亲﹗镜子注视光的脸庞感触地说﹕“你和你爸爸一模一样﹐他是我一见钟情的人。”光错鄂地望着母亲。心里暗暗叹息﹕妈妈千方百计地把他留在身边。原来只是为了怀念。母亲只想从镜子里﹐看看逝去的父亲。一切怨与恨在浓浓的亲情中化解﹐可是﹐如果能早点儿理解勾通﹐何苦又绕回起点﹗
“我们喝点酒好吗﹖”母亲问光。光瞧瞧时钟﹐想回绝。 “没关系的﹐只是喝一杯而已。”镜子含笑着说。站起身从酒橱中取出一瓶红葡萄酒。 “这还是你出生那年收藏的葡萄酒﹐很有纪念意义。”镜子平静地说。即然母亲都这样说﹐光实在无法拒绝﹐只好让母亲倒满杯。桔色的灯光下﹐深红的酒杯显得光艳华美﹐透着异样的色调。引人沉醉的美酒竟然是夺人性命的穿肠散﹐毫不知情的光会否喝下去﹖
镜子早就绝望了﹐即使儿子赶来看她。她还是无法安心。她守不住儿子﹐医院也失去了。能够支持她人生的全部消失无踪。留给她除了千疮百孔的伤痛﹐就是满心的绝望。人没了寄托﹐就会轻视生命。可是﹐母亲就有资格替儿子选择是生存还是放弃?虽然是母亲给予他生命。带着儿子与老公在天堂相聚﹐也许是镜子唯一的愿望了﹗但这是她老公的愿望吗﹖总再为别人的幸福努力不懈的黑泽医生﹐会赞同她的行为吗﹖不会﹐绝不会。
在光将要喝下的瞬间﹐镜子碰翻了光的酒杯。她泪流满面﹐哽咽无声﹕“快走﹐让我一个人静一静﹗”一行清泪﹐沿着她的面庞滑落。是不忍啊﹖光脑中嗡的一声﹐什幺都明白了。他夺过酒杯﹐连瓶带酒一同倒掉。沉闷悲愤之情无法表述﹕怎幺可以﹖他到底做错了什幺﹖因为不孝才非要把他带走吗﹖还是老问题﹐想躲都躲不掉。他与老师相爱就那幺不可原谅﹖谁能告诉他﹖
“呜﹐呜﹗”小男孩儿跌倒在地﹐忍不住失声痛苦。未知连忙扶起他。“谢谢﹐男孩儿的母亲感激地说。即使在工作中﹐未知的心仍然不安。她仿佛已预感到会有不幸发生。暗暗为他担心。看着钟表﹐表针已指向午夜三点﹐未知仍在等待。“你爸爸﹐一定不会有事。请保佑他﹗”
“她一定在家里等你呢﹖快点儿回去吧﹗”母亲劝他。他直直地望着天花板﹐无言。夜很深了﹐静悄悄的。光一点睡意都没有。守护母亲﹐也许此时此刻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事了﹗
清晨五点
一阵急促的电话声吵醒了刚刚入眠的未知。未知忙拿起听筒。 “妈妈她不见了﹗”光焦灼地说。未知镇静地告诉他﹕“平静些﹐到底发生了什幺事﹖” “妈妈昨天很消沉﹐我守护了一夜。今天一早醒来﹐发现她就不见了。她一定是寻死了﹗” “找过了吗﹖” “我前前后后找遍了﹐家里根本没有。”光更慌乱。 “别急﹐你先报警我马上过去。” “好的﹗”未知脑中暮然闪过那幅油画﹐她知道她在那儿。
未知坐进汽车提醒司机﹕“TEXE,麻烦你到这个地点﹐希望快些﹗”。车如飞翔的猎鹰般在路面上滑过﹐风弛电掣﹗她恨不得立即赶到海边﹐救下那颗破碎的心。
她毫不犹豫地走进那片海。海水是冰冷的﹐冰冷的感觉渗入每个神经与骨髓。这是老公曾经深情眷恋的海﹐现在她也要投入到海的怀抱中。死亡会把一切带走吗﹖所以再也不用痛苦了﹖不忍心让光陪她一起去啊﹐所以才要孤独的离开吗﹖海上刮起了大风﹐风倦起层层细浪﹐淹没了一切。
“黑泽小姐﹐你这幺做不怕小光伤心吗﹖”未知在岸边高呼。她回头﹐没有响应﹐继续未知的路。 “黑泽小姐﹐求求你回来啊﹗”她毫无反应。头深深地埋入水中﹐无踪﹗一个猛子扎下去﹐不顾怀孕的事实﹐救活了一条生命。
“我妈妈怎幺样﹖”光冲进来焦灼地问。 “医生说今晚是危险期。”未知答。光茫然地望着母亲﹐她扣着氧气罩毫无生气地躺在病床上。光握着母亲留下的字条。字条上清淅地写着﹕妈妈爱你﹗
二人对视良久﹐默默无言。
这时有人敲门。未知打开门﹐来人竟是母亲。素子和光打过招呼后﹐两人坐下来攀谈。“这个时候﹐本不该和你说这件事。可是﹐还是有必要告诉你一下。我决定离开那个家。”素子沉静地说。“哎﹖”未知吃惊地看着母亲﹐感到非常意外。 “我打算和小纯一起搬出来住。” “父亲怎幺办﹖”未知又问。 “我已经把离婚协议书交给他﹐就差他盖章签字了。” “不能那样做﹗妈妈怎幺可以为了我和爸爸分手﹗”未知痛苦揪心。“别弄错了，这是我自己决定的，因为这也是我的人生。也许今后你还会遇到很多不如意，老是替人着想。你会吃尽苦头！现在不是一个人了。你和光的未来就是孩子的未来﹗知道吗﹖”母亲语重心长地说。
五代得知消息后也赶到医院﹐劝光把母亲转送到黑泽综合医院去。光严词拒绝﹐让他离开。未知呆呆的站在那儿﹐望着五代远去。未知想﹐自已是不是镜子最厌恶的人呢﹖未知不忍﹐劝他休息一下。病房只留下未知一人守护﹐昏暗的灯光映衬着镜子苍白憔悴的脸。 “那幺要强好胜的一个人﹐现在却毫无生气地躺在病床上﹐象个破碎的木偶般一动不动。 “她变成这样是我害的吗﹖未知自责的想。可是我什幺坏事都没做﹖我已经尽力去弥补对她的歉疚﹐难道做的还不够﹖”一想起曾经的过往﹐她更感心酸﹕我该感谢她﹐是她让我学会了坚强。（坚强就是被伤害无数次后﹐继续活下去。）所以我祈求上苍保佑她﹐让她平安无事吧﹗”未知虔诚地祈祷﹐恳请上天的怜悯。她不仅是光的母亲﹐也是未知孩子的奶奶啊﹗
“你醒了﹐我去叫大夫﹗”未知惊喜地望着她。 “为什幺不让我死﹖”镜子虚弱地问。 “唉﹖” “以后我要为了什幺而活下去﹖没有了小光我要怎幺活下去﹖”未知呆愣在那儿﹕她一心求死﹖光站在门口﹐注视着一切﹐他走近未知﹐两人默默相觑。对视许久。未知觉得与光间仿佛隔着一道隐形的围墙。未知无言地离开﹐光没有挽留。
“你最近不要过来行吗﹖我怕母亲受不了刺激﹗”他无奈地说。然后轻声说﹕“对不起﹗”光的内心非常歉疚。未知摇头﹐她什幺都了解﹐他无需道歉啊。
光坐在床前﹐握着母亲的双手。低声倾述﹕“我并不是讨厌妈妈﹐你是我唯一的亲人我怎幺会厌恶你呢﹖可是﹐我是真的好爱老师﹐喜欢的程度绝不低于母亲对父亲的爱。我该怎幺做妈妈﹐告诉我﹖”泪在眼眶中打转﹐他悲苦地看着母亲。镜子无言﹗
冷风轻动﹐连月亮也躲藏了起来。今夜﹐又是个无眠之夜吗﹖凄风中﹐憔悴的身影﹐有谁怜惜呢﹖不经意的抬头﹐一个熟悉的背影闪现在眼前。 “嗨﹗”他醉熏熏地招手示意。“怎幺是你﹖”未知诧异地问。 “托你的福﹐我被调到分行去了﹗”北井轻笑着解释道。 “哎﹖发生了什幺事﹖”未知问。 “过来跟你报告一下。其实用不着奇怪﹐未婚妻被高中生小鬼抢走﹐这幺没用的家伙﹐怎幺可能得到提升﹖虽然想瞒怨你﹐可是自已也有错啊﹖人家说什幺就是什幺﹖从来没有自已的想法﹐明知道不对还违背良心去做﹐拼命压抑自已。明明不喜欢却偏要欺骗自已。所以多谢你没有嫁给我﹗”北井跌跌撞撞地离开﹐望着他的背影﹐未知更感心痛。 “我害苦了他﹖”
“逃避是懦弱的表现﹐面对现实又需多大的勇气﹖我无法轻视亲情的力量﹐更不能蔑视它的存在﹗早该承认我们伤害了别人﹐也被别人伤害。无论我怎幺努力﹐她永远都不会接纳我。她对光是多幺残忍啊﹖她用伤害自已来换取光的回头吗﹖爱有许多种﹐片面强调爱的唯一有什幺必要﹖”猛然低头﹐轻触自已的腹部﹕“我如果离开了﹐孩子怎幺办﹖母亲说过﹐孩子的未来﹐就是我们的未来﹗多幺难解的习题﹐我上哪里去找答案呢﹖”
“这是我的家﹐这是光写满名字的字条﹐他已经在勾画我们美好的未来了。这是我们的相片﹐他笑得多开心﹐我笑得多满足﹗舍不得啊﹗我们的爱情只会给亲人带去痛苦﹐阿大﹑妈妈﹑镜子这些人不都是吗﹖无论是亲人﹑朋友。我们给不起他们幸福﹐幸福本来就是一种虚无飘渺的感觉。自已如果不想要﹐别人怎能给予﹖最后一次﹐让光选择。他说留我就留﹐他不肯我就走﹗”痛苦纠结着未知伤痕垒垒的心﹐她一遍又一遍地说服自已。她若真能自私得彻底﹐就不用如此痛苦了﹗
太阳躲在云朵里﹐尽管竭力挣扎﹐云层仍然稠密聚集。光线太微弱了﹗未知想﹐自已渺小又微弱的梦想﹐总被厚重的云层阻碍﹐一丝光亮都透不出来。是这样吗﹖
他回来了﹐苍白的脸。像未知般彻夜无眠。“我…不想母亲再受苦！可是…她是绝对不会承认我们…光感到非常困恼。我真的不知道该怎样做！” “我要残忍地让他做出选择吗﹖最后一次﹐只是最后一次。”未知灼灼地瞅着光。然后伸出右手。“走吧！” 光暮然心动﹕咦？” “我们只有放弃一切！家人也好、朋友也好，还有和他们一起时的珍贵回忆，也要全部舍弃！我们根本没有资格让别人得到幸福。有的只是，这孩子的未来而已。”未知看着光。光抬起手，想伸手握住。停到半空中﹐又缩了回去。他犹豫不安﹕“不行，不能这样的！让大家也能幸福的方法，绝对会有的！我不能``````”握不住那双手啊﹗只有缓缓地﹑缓缓地放下来…
“别擅自做主呀！我正在拼命地想办法…不要说那种话呀！光责怪地问。 “还有别的路吗﹖除了离开还有选择的余地吗﹖”未知转身拿了袋子，拉开柜的抽屉…光看着未知收拾行李惊讶地问﹕“你在做甚幺？” 未知回头﹐心痛地望着他﹕ “我们不能再一起了！再过下去只会彼此互相伤害！我们还是分手好些…光感到不知所措…而未知似是下定了决心…
“等等！”光边跑边喊。未知没有回头﹕“别跟来！”光终于停下来﹐站在原地。喘着粗气﹕ “你不是要我永远不离开你吗﹖你这是为什幺﹖”光无法理解。未知回头望着光，微笑着注视深爱的恋人说﹕“我还拥有与你的回忆啊﹗第一次相遇﹐差点儿被你的电单车撞倒﹐两人一起寻找戒指的事。在便利店偷东西﹐两人被追的事﹔图书馆里第一次吻你的事﹔未知回忆起往事﹐情难自禁泪要涌出﹕ “在全校早会上﹐说出我爱你的事。”可是还是控制不住热泪。“把你从学校带走﹐俩人一起去叔叔那里的事。” 泪如雨般不断地落下。 “虽然时间短暂﹐和你在海边生活的事。再次强忍着泪水，展开了笑容。 “这些都是我们的回忆﹐拥有美好回忆的我﹐即使一个人走下去也没有关系。”依依不舍﹑又能如何呢﹖即使痛苦到无法忍受﹐还是要一个人走下去。做不到自私得彻底﹐只能苦了自已。颤抖无助﹑继续前方的路﹗
光静静地伶听未知述说往事﹗那些美好深刻地记忆﹐化成透明的泡沫…越飞越高﹗无法留住的爱恋﹐无法割舍的浓浓亲情。如果爱已成往事﹐还值得一丝追忆﹐如果爱无法忘却﹐又该如何﹖也许像光般﹐只能站在远处﹐静静地望着她远去。
这一刻﹐亲情占胜了爱情﹐他们向世俗低头。爱情可以没有﹐母亲只有一个。他们不可能为了自已的幸福﹐伤害身边的至亲﹖如果爱情是自私的﹐那幺就该自私到彻底﹐如果只为自已而活﹐他们就不会如此痛苦。他们爱得不够彻底﹐他们是善良的俗人。可以冲破世俗偏见﹐却冲不破道德伦常。所以分手在所难免。

秋宇 · 发表于 2004-11-3 15:12

“走吧﹗妈妈。”小光拉起母亲的手。母子一同离开。她不需再担心了﹐光永远都不会离开她﹐也许今后的人生不再寂寞无助﹐但愿他们一路走好。
“为何辞职﹖”考官问 “因为我爱上了自已的学生。未知平静地说。考官们面面相觑﹐诧异地看着她。现在我们没有在一起。”未知又补充说。“她是否受了刺激﹐要不就害了失心疯﹖怎幺一丝羞耻都没有﹖这样的人怎能被录用﹖” “回去等消息吧﹖稍后我们会通知你。” “又一次失败。”未知苦涩的想﹐她多傻﹗为何实话实说呢﹖可是她一点儿也不后悔。她只是不想欺骗自已。她想﹕与其戴着面俱虚伪地经历人生﹐不如坦白的度过人生。教师不止是传道授业解疑﹐更是灵魂的成长与升华。如果隐瞒自已的过往﹐又怎能成为合格的老师﹖
“好丢脸仍在你家吃闲饭。”未知有些失落。“面视又失败了﹖”桐子问。“两次面视都没通过。自已感到很羞愧。” “没关系﹐未知尽管放心地待在这里﹐我会照顾小宝宝的﹖” “桐子很了不起﹐一直为自已的梦想努力不懈﹗”未知拿起桌上的参考书说。是本酒店管理方面的书籍。 “我希望将来拥有属于自已的店面﹐所以不努力不行。”桐子拿着笔﹐继续看下去。“桐子的梦想一定能实现﹐我保证。”未知鼓励好友。“我去到荼﹗”未知站起身想要帮忙。桐子连忙拉住她。“医生说你需要静养﹐不可以乱动﹗”桐子好心地拒绝。“没关系﹐已经四个多月了﹐现在很稳定。”
“以后不在与他见面了﹖”桐子停笔﹐注视未知。 “是啊﹗”未知回答。“真的一个人扶养他吗﹖”桐子又问。“是的﹗” “我也不知道﹐自已的决定是否正确﹖ 有些后悔。“只要是未知的决定﹐我一定全力支持。不过你们真的好可惜。彼此深爱还要分开﹐我都替你们惋惜﹗”
未知从皮夹里掏出那张纸条。又一次触摸。自从离开光后﹐看看纸条﹐这仿佛已经成为她每天的必修课﹐只要触摸纸条﹐仿佛觉得美好的未来还在眼前。心也不会太过痛苦。未知因为好友的话﹐又一次触动伤处。怎幺能不想呢﹖只拥有回忆还是不够﹖怎幺办呢﹖ “我的心又痛了﹗”
“为什幺离开以前的学校﹖”校长问。未知一如往昔般回答。“因为我爱上了自已的学生。”校长叹息一声﹕“坦白说出后﹐到哪里都被拒绝吧﹖” “是的。”未知已有心理准备。“为何想做老师﹖”校长又问。“以前是受了父亲的影响﹐不过经历了这幺多事后﹐觉得应该向学生们传达某种信息﹐老师并不是照本宣读那幺单纯吧﹗”校长把未知的简历收起。未知以为又被拒绝﹐有些失望。校长突然开口说。“我聘用你﹗”未知不相信。“象你这样诚实的人﹐现在已经很少遇见了。我们这个学校里存在各种各样的问题学生﹐学生与老师间没有信任感﹐我真心希望你能过来帮我﹐改变学园的现状。”校长的话是那幺真诚﹐充满了期待与信任﹐一股暖流筑入她的心田﹐如沐春风﹗
“给你﹗”建一把离婚协议书推给素子。 “我们非得分开吗﹖”建一迷惑不解地问。“求婚时你记得对我说过什幺﹖”素子望着老公﹐继续说道﹕“当初﹐我在音乐方面的才能已经得到诚认﹐有机会出国留学深造。但这样做就必须打掉腹中的未知﹐为了孩子我放弃了理想。那时候你说﹐为了孩子和我生活在一起﹐说要让我得到幸福。二十七年来﹐你给的幸福就是这样吗﹖”素子咄咄的质问道。建一哑口无言。岁月的流逝﹐早已磨平了棱角与激情﹐说过的誓言﹐转瞬成空﹗唉``````人生匆匆﹗
“我叫广濑未知﹐从今天起将做为班导与大家一起生活。我教的是数学﹐现在开始点名。”未知充满活力地说。“台下乱七八糟﹐学生们议论纷纷﹐对她毫不再意。她翻开点名薄。点名薄上乱涂乱画﹐没有一点儿尊重可言。“你们这样捣蛋鬼﹐可吓不倒我。虽然没有男朋友﹐却有深爱的人﹗”未知转过身﹐在黑板上写下自已的名字﹐然后微笑地看着台下。这幺独特的开场白让学生们很兴奋﹐课堂内的气氛渐渐活跃起来﹐举手提问的人好多。“讨厌上学怎幺办﹖”有人问。“不愿去可以不去﹐条条大路通罗马﹗” “生活没劲儿﹐讨厌数学课怎幺办﹖”台下继续问。未知走下讲台﹐拉开门问﹕“谁想翘课﹖偶尔放松一下有什幺关系﹖”完全是光的论调﹗她微笑地看着大家﹐学生们被她的活泼与真诚打动﹐对新老师充满了期待﹗
他坐在礼堂里﹐又陷入深深的回忆。 “我深爱着黑泽光﹐我爱他﹗”灼热的眼神深情无悔﹐令他心动。 “为何离开我﹖难道我不够爱你﹖不是说过永远再一起吗﹖我为你拋弃一切﹐你却无法理解我的苦心。”痛在心底﹐挣扎在眼底。矛盾﹑迷惘﹗老想她﹐怎幺办好﹖”
纯看到光﹐内心触动。光抬起头﹐发现纯正坐在他旁边。 “还在这里读书吗﹖”光疲倦地问。“经常来﹐不过我可没逃课﹗”纯笑呵呵。“听说你报了东京大学﹖”光又问。“是的﹗”纯很自信。“你和老师为什幺分手﹖”纯诧异地问 “我也不知道为什幺﹖想不明白﹗”光忧伤地说。纯替他们难过。“在老师心里﹐我到底算什幺﹖如果总是带着这种心情﹐我不可能象你一样考虑将来﹗”光自卑地问。 “听说美朮馆正举办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名画展﹐要不要一起去看﹖”纯想劝他换换心情。光哪有心思﹕ “对不起﹐我没有心情﹗”光转身离开。
游游荡荡在街头﹐此时已近万家灯火。前方停辆摩托﹐趁人不备﹐逃之妖妖﹗
风弛电掣中﹐仿佛又回到从前。那鬼使神差的一撞﹐像宿命般撞开了彼此的生命之门。从此远离平静。“能否回到从前﹖让时光永留在那一刻。那一刻之前﹐我仍是我﹐她仍是她。彼此没有交集﹐为什幺让我们相识﹖摩托如箭羽般冲出了跑道﹐人与车横亘在路边。半晌﹐摘下盔帽后﹐一动不动。“只要疲惫了就能忘记吗﹖只要忘记就不会痛了﹖因过度撞击﹐后背已隐隐作痛﹐可是﹐仍然不够。还是忘不了﹐一了百了``````
即使忘不了的眷恋。生活还要继续下去。母亲在家里﹐等光回家。“我回来了﹗”光打过招呼后﹐疲惫地坐下来。母亲坐在电视机前﹐正全神贯注地欣赏新闻播报。播报的内容也引起光的注意。“东京柏江市的黑泽综合医院﹐理事长五代优因涉嫌保险欺诈罪﹐今天被地方警局逮捕。”母亲突然站起身﹐光尾随之离开。
夜色中﹐光与母亲默默前行﹐两人来到医院所在地。门前围满了记者﹐闪光灯亮如白昼。镜子注视着一切﹐心情平静。即使被警察逮捕﹐五代仍显得优闲自得﹐没有一丝羞愧和恐惧。在离别的瞬间﹐他深深地看了眼镜子。然后坐进了警车。冰冷的手拷﹐预示他今后的人生。永远带着面俱做人﹐永远不会给别人带去温暖幸福。冥冥之中﹐自有天定﹗
虽然跟纯说没那个心情﹐但光仍去了美朮馆。阳光灿烂的季节里﹐光的心却活在冬季﹗他与未知曾约定﹐去意大利看那幅《创造亚当》的真品﹐只是物事人非﹐一切已成空。他来这儿只是为了还愿。
大厅内﹐人来人往﹐肃静依然。一幅幅油画﹐把厅堂装扮得格外迷人高雅﹐透着五色油彩﹐时光遂道仿佛把人又带回到中古世纪。大气磅礡﹐典雅流畅。不愧是大师级名作。光注视着一幅幅画作﹐暂时忘记了烦恼与忧伤。
“这幅就是亚当与夏娃抵挡不住诱惑﹐偷尝禁果之后的画作。也许想告诉我们﹐人性从来都是软弱与狡猾的吧﹗”他停下来﹐回首。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面庞﹐那甜美得直透入心灵的微笑﹑那深情无悔的眼眸﹐就是她﹗ “怎幺会呢﹖有什幺可欣赏的﹖我们不觉得呀﹖”学生们围住老师﹐纷纷发表自已的看法。未知温柔的看着他们﹐心情愉悦﹗光舍不得离开﹐呆呆的驻立﹗
“没有吗﹖没有妒忌过谁吗﹖没有漠视自已的价值关﹐或鄙视那些异于常理的人吗﹖”未知问。 “与别人不同﹐当然会被排拆了﹗走吧﹗走吧﹗”学生们纷纷离开。转过身﹐不经意地回眸﹐对视上一双漆黑的眼眸﹐熟悉又陌生的背影﹐俊秀的面庞还是令她心动。“光﹖”
“又做教师了？”光轻声问。两人坐在那幅画前﹐静静地浏览。“校长是位明理的人，我把所有的事告诉他﹐然后就聘用了我。”未知微笑着说﹐心情很好。“虽然很辛苦，但现在每一天都过得很充实。”未知欣喜地说。“觉得庆幸和我分手了？”光突然开口。“唉﹖”未知很诧异。接下来﹐光的话如连珠炮般﹐让人难受。“好象没有我，妳活得更幸福！”未知反感地站起身﹐驳斥他﹕“我不是这个意思！”光忍无可忍﹐终于爆发﹕“老师太自私了！叫我舍弃一切，自己却在做甚幺？妳已经不爱我了吧！”未知看着光﹐难舍难离。“我说得对吧？！回答我呀！”
“我还爱你…”未知非常难过。“那为甚幺非要分手？光有点不耐烦。“结果老师还是爱孩子多过爱我，有我在只会妨碍着妳，带给妳麻烦！”光好气愤。未知忍不住否认道﹕“不是的！”光终于站起身﹐面对老师﹕“我绝不相信分开了还可以相爱… 明白了！我会忘记老师的事！我会去爱别人，让她得到幸福！这样成吧！”他无情地离开了﹗没有回头﹐毫不留恋﹗未知难受地看着光的背影…“非要把人伤得彻底﹐你才甘心吗﹖这就是我的所爱﹖我用灵魂去爱的人﹖”她未及多想﹐就一头栽倒在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她悠悠地从梦中醒来﹐睁开眼﹐对上两双担忧的眼眸。 “妈妈﹐我怎幺会在这儿﹖”她疑惑地问。母亲慈爱地看着她﹐触摸她的面颊。 “听桐子说你进了医院﹐把我吓了一跳。你终于醒过来了。”桐子担心地看着她﹕“现在﹐请你平静地听我说﹐医生说﹕你曾有过接近流产的状况出现﹐虽然很难过﹐但你的身体无法承受生产带来的伤害。只能选择放弃他﹗泪在眼眶中打转﹐她却平静地说﹕ “没关系﹐我自已的身体我最清楚了。我一定要生下这个孩子﹗” “你冷静一下未知﹗”母亲和桐子同声劝慰。未知闭上眼眸﹐不在多言。 “我是母亲﹐我会守护你﹐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甚至是我自已﹗他已经不要我了﹐我除了孩子﹐不再拥有什幺了﹐这是我自已的选择﹐这是我自已的人生。我留不住光﹐难道还留不住与光的孩子吗﹖我不能放弃﹐绝不放弃﹗”
他呆呆地坐在那儿﹐一动不动。镜子焦灼地看着他﹐不敢问他究竟发生了什幺事。儿子有心事﹐他很痛苦﹐光非常消沉。“我怎幺做才能帮助他呢﹖光不能在自暴自弃了﹗” “我要摘下它吗﹖即使拋弃掉﹐我还能爱上谁吗﹖世上有谁象她那样深爱我﹐相信我﹑无怨无悔地跟着我。我怎幺拋弃自已的另一颗心呢﹖” “她已经不爱我了﹐我不放弃她﹐怎幺开始新生活。为了母亲我不能再自暴自弃﹗戒指紧紧捆住我﹐我根本摘不掉`````我要拼命丢弃﹗”
“别摘啊﹗丢弃了她怎幺办﹖”镜子想阻止光﹐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她着急地看着光﹐怕他丢弃﹗恰在此时﹐门铃响起﹐光无力地抬起手﹐轻轻一推。 “是您﹖”素子悲伤地站在门口﹐深深地一鞠躬。
“求求你，救救未知！能够劝服她的只有你！”素子哭泣着说﹐她是为了女儿﹐才特地赶来见光的。女儿快不行了﹗”光冷静地说﹕“我们己经没关系了，老师已经不需要我了！”素子打断光﹐喃喃地轻声述说﹕“我一直支持那孩子，并不是为她，而是为了我自已。我为了生未知，放弃了自已的梦想。虽然这件事藏在心底多年﹐却从未说出口，它也变成我的响往。未知深爱着你，不管周围的人怎样看她，她始终坚持自已的选择，她告诉我说，我的选择没有错。”素子再次拜托他﹕“求求你！请妳救救她！”
光很为难﹐他想去看老师﹐可母亲怎幺办﹖他害怕母亲受不了刺激﹐再做傻事。“输了！是我输了！”镜子轻声说。“咦？”光回头﹐惊鄂地看着她。“最近你爸爸时常出现在我的梦中﹐他对我说﹕把你紧紧留在妈妈身边那不叫爱…能放手让所爱的人自由的飞翔，才是爱你…放心吧，老师到现在仍爱你，她比我更爱你.。去吧﹐小光﹗她在等你﹗去吧﹗不用为我担心﹗”镜子含泪说。光冲开一切﹐奔跑``````
“妈去见他了。他一定会赶来看我。没人比我更清楚他有多爱我。为了这孩子﹐我愿意付出一切。那也是因为爱他﹗也许旁人会嘲笑我的痴傻﹐说为他不值得。说我爱错了﹐说我是疯子。我们相爱的历程﹐的确充满了艰辛与痛苦。为了相爱我放弃事业﹐他放弃学业﹗在认识他之前﹐我从未爱过。不懂人生该怎幺度过。他认识我之前﹐一直活在母亲的阴影下。像个傀儡被人摆布﹗他不懂为什幺要继承家业﹐我想拥有自已的天空﹗这时候我们相遇了﹗刚开始我没想过会爱上他﹐他对我的感情也只是心灵的慰籍。我的关心让他感动﹐他的纯真让我了解﹕心灵的自由是人最宝贵的财富﹐没有爱情的婚姻如同心灵的坟墓﹗他不虚伪﹑不欺骗﹐象空气般无邪透明。他没有钱﹐也没有阿大沉稳。但他能为我放弃一切﹗他给予我心灵的幸福﹐让我体会到心灵的共鸣有多快乐﹗那个雨夜﹐我们相爱了﹗那张流泪的脸说﹕“老师没理由喜欢我啊﹗我回答说﹕为什幺不喜欢呢﹖他毫无条件地需要我﹐我也是。没有他的生活就像黑漆漆的漫漫长夜。我们想冲开一切﹐却总被世俗阻隔。他们说师生不能相恋﹐说那是错误﹗说出理由啊﹖究竟错在哪里﹖我是女人﹐他是男人﹗这是我们唯一的不同点﹐我们彼此需要﹐这个理由还不够吗﹖学校里的嘲弄﹐象张巨网束缚了我们。那种环境﹐没有一丝尊重存在。我们也是人啊﹐于是选择了离开。之后幸福地生活﹐直到我被送进警局。鄙视嘲弄会让人窒息﹗他问我怎样证明我的爱不是诱骗﹐当时我没有回答。现在我会说﹕用我的生命证明行吗﹖拿我最珍贵的东西交换行吗﹖
光的母亲无法接受我﹐我无法留住光。我不怪他﹐即使他说了最无情的言语﹐我还是不怪他。他有他的难处﹐我有我的坚持。是谁让我们相爱又分离的﹖是我们自已吗﹖一个人的舞台﹐总会显得清清冷冷﹐可是独舞也是种享受﹗最后的结局会怎样﹖是死亡吗﹖那个冰冷的世界怎幺会有自由的国度﹖不要他跟我走﹐不要他和我生活在毫无希望的世界﹗不放心他呀﹗”于是提笔写下《戒情书》﹗
“你过来了﹗”未知问。光点头﹐揪心地看着她。刚才医生嘱咐他﹕必须把胎儿打掉﹐否则对她身体伤害极大﹐你要考虑清楚。光心中的天秤早就倾向于老师﹐他除了同意手朮﹐没有别的选择。“我想过孩子的名字﹐未知从枕下缓缓取出纸条含笑道﹕就是它吧﹗” “孩子可以再有﹐老师的身体比他更重要﹐明天进行手朮﹐这是我的决定。”光无奈地解释道。未知的手停在半空﹐呆愣了会儿﹐然后迅速地摘下氧气罩。“这是我的孩子﹐跟你没关系。我不想见你﹗”她悲泣无助﹐揪心难过﹗光远远地看着她﹐突然发现他们竟变得如此疏远陌生。他的老师﹐为何不相信他﹖
他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头低垂﹑心情复杂。“怎幺变成这样﹖当我们终于守得云开雾散﹐你却不愿见我﹗你真的讨厌我吗﹖我也不想失去孩子﹐可你的性命比他重千万倍﹐无论如何﹐我都要说服你﹗” “未知呢﹖”光抬头﹐“是您﹖”广濑建一坐下来﹐温和地看着他。“老师刚睡着。”光轻声说。“未知出生时﹐我从未有过如此幸福的感觉﹐觉得她是上天赐与我的珍宝﹐仿佛在告诉我﹐人生路上永远有许多未知的事情。所以我给她起名叫未知﹐让她提醒我﹐一定要保持谦虚的作风﹐这是身为教育者应当具备的品质。可是﹐我却忘记了自已做教师的初衷﹐变得那样傲慢无礼﹐让人无法忍受﹗唉``````”
素子恰好路过﹐听到老公这番话后﹐她欣慰地看着他﹐曾经诚实有为的建一回来了﹗素子坐下来﹐彼此凝望﹐从对方眼中又看到曾有的激情。互相理解彼此包容﹐才能协手走过人生的旅程﹗未知用她的真诚﹐弥补了双亲的裂痕﹗
光悄悄地离开﹐他想多陪陪未知。走进病房﹐屋内没人﹗ “老师﹐老师﹗”光的呼喊响彻夜空﹐无人响应。在医院的停车场﹐终于找到她。未知看到光﹐慌乱地躲避。她身体太虚弱﹐终于体力不支倒地﹕“求你﹐不要放弃这个孩子﹐求求你﹗”光抱住老师﹐泪流满面。
梭星学园图书馆内
阴暗的角落里﹐两个紧紧依偎的身影﹐此刻不会在分开吧﹗
“没有事的！我不会死…”未知安慰他。光的眼泪象断线的珍珠。“我要生下这孩子，好好活着，因为是你使我变得坚强了… 光哽咽道﹕“我明白…”未知低低挨过来﹐虚弱无助﹕“我不是要等待奇迹…我相信是没有奇迹的…就算有，那也是爱情、意志和勇气，三者结合唤醒了奇迹。所以…我不想放弃希望…”光哭得更凶﹕“我会照老师的话做…我会保护孩子。我会待在老师身边… 无论发生甚幺事，再不会离开老师！”
两人紧紧地依偎﹐未知开心地笑着﹐象朵盛放的芙蓉花。可是﹐她被风雨浸蚀得太久﹐眼看要凋榭了。“她那幺虚弱﹐我悟必让她明白我的心意﹗”光把未知的戒指除下，缓缓地戴在她左手无名指间。接着摘下自已右手的戒指﹐也同样地戴上。 “我们已经是夫妻了﹖”二人同时想。没有鲜花﹑没有掌声。仍显得那样庄重。心里充满了喜悦﹐长久以来的梦想得以实现﹐不是虚构幻影。“光，想求你件事！” “甚幺？”光问。 “不要再叫我老师好吗？未知笑着说。光紧拥着未知，二人感动得落下泪。 “未知…未知…”光在她耳边呼唤。未知感到很满足。“光…光…”未知细弱地响应。说完后终于昏倒了。未知！未知！
“不许离开我﹐不许走﹗留下我一人﹐怎幺活下去。你曾要我承佑永远不会留下你一个人﹐你为何说话不算话﹖那个世界里有什幺﹖难道比我更值得依恋﹗我们用尽一切去追寻爱与希望﹐难道仅仅是水中的幻影﹖当梦醒时﹐就必须面对残忍的现实。我明白了﹐根本没有什幺自由国度﹖它虽然美好﹐却无法找到。我答应过﹐不会留下你孤零零的面对﹐我以前做错了好多事﹐无情地伤了你。我答应你﹐我会陪着你。即使是死亡也不会将我们分开。我对世间的一切不再依恋﹐有谁像你那样怜我﹑爱我﹗我们一起去到死亡的自由国度吧﹗”光靠近呼吸机﹐想关闭开关。这时﹐背后有人进来﹐光回头看﹐是纯﹗
“这是老师托我转交给你的﹐万一她有什幺事﹐你要挺过去。纯把信交给光﹐然后离开。她想这是属于他们的世界﹐不需要外人打扰。他们会得到幸福。光打开信﹐信是这样写的﹕当你看到这封信时，可能我已不在世上了！但是，求求你，千万不要跟我一起离开。因为，如果死了﹐自由的国度绝对不会被找到的！ “为什幺﹖”光哑然质问。试想想《自由》两字怎样写。分开看就是“自己存在的理由”呀！贯彻自己生存的愿望和意志，相信这便叫自由吧！所以，无论发生甚幺事，不活着便没有意义！无论多幺痛苦难受，也不能放弃生命。自由的国度其实不在任何地方，它要由自已亲手去建造。
“我很庆幸和你相遇﹐我会听你的话﹐好好活下去。也许今天看不到日初日落﹐但是明天太阳仍会从东方升起。生死相许固然令人心动﹐它却不会给我们带去幸福﹗你的爱会像初升的旭日﹐点点滴滴映照于我心底﹗你用双手为我打开了希望之门﹐我会带着你那份爱好好活着。自由的国度不在任何地方﹐它永远存于我的心底﹗谢谢你﹗”
日子一天天﹐生活平淡无奇﹗光来往于医院和家之间﹐一点儿都不消沉﹗他白天上班﹐晚上学习。日子过得忙忙碌碌﹐却份外充实。无论多累﹐光都会去医院陪伴未知﹐和她说悄悄话﹐或深情地看着她。没人再打扰他们。他们用自已的真诚﹐换得了亲人的理解与尊重﹗他们的爱情故事象和蔼的微风﹐渐渐传开﹗ “如果你在病房里﹐见到一个英俊少年正握着睡美人的手谈心﹐请不要打扰他们。他们正说话呢﹖不信你听﹕“今天天气很热呀，令人一步也不想踏出屋外。我已经决定了…我要成为医生。成为医生后，一定要让未知醒来，让更多人脱离痛苦，让他们得到幸福，所以请放心睡吧！睡在我身边﹗”光握着未知的手，靠在未知身旁。…光渐渐的睡着了。一瞬间﹐她的手指轻轻颤动﹐明眸缓缓睁开…她醒了，看着身旁的光。她的手轻抚着光的面庞，光亦醒来。彼此微笑`````
结束
写于2004年10月22日止

甜蜜的悲剧 · 发表于 2004-11-3 18:08

超喜欢``这个剧本我找了好久啊``太谢谢楼主啦``谢谢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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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本《魔女之條件》一﹑樱花盛放

第二集传达至心灵的悸动

三﹑试探﹕无助的他们

四﹑痛苦与喜悦给予

五﹑奔向自由国度

六﹑有欢喜亦有悲伤

七﹑坎坷路途

八﹑窒息的烤问

九﹑你快回来

十.造物弄人

十一﹑梦醒时分

劇本《魔女之條件》 一﹑樱花盛放

第二集 传达至心灵的悸动

三﹑试探﹕无助的他们

四﹑痛苦与喜悦给予

五﹑奔向自由国度

六﹑有欢喜亦有悲伤

七﹑坎坷路途

八﹑窒息的烤问

九﹑你快回来

十.造物弄人

十一﹑梦醒时分

劇本《魔女之條件》一﹑樱花盛放

第二集传达至心灵的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