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贴]《坏小子》：金基德“逼良为娼”的良苦用心

南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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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不一定驴驴
" ]( w; [3 i( m2 o2004年11月05日 网易娱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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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上韩国电影，从金基德开始；热爱金基德，因为他的《坏小子》。作为金基德的狂热拥趸者，我无法原谅自己不把它看上三遍以上。在《坏小子》面前，一切都是那么微不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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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华是一名美院的大学生，亨吉是个妓院的打手。一次二人在公园相遇，亨吉强吻了森华，森华也赏了亨吉一记耳光。

* |# O; ]6 s3 ?6 X% E/ ~后来，森华被亨吉陷害卖到了妓院，亨吉总是躲在森华房间的透视镜后，窥视着森华一次次接客。亨吉深爱着森华，而森华也最终爱上了亨吉。这段畸恋就这样持续着。

0 w  T% ~" |/ I& P. L) m7 U" B7 O金基德可谓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在《收件人不详》竣工不久，又马不停蹄地打造了这部号称《雀笼小客栈》的续篇。再度把镜头对准了妓女、暴力、和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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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部颠覆传统影像和爱情观的半抽象电影，俨然已把金基德的审美情趣和人生理念发挥到至极。这是关于一个触目惊心的、逾越阶级身份的畸形爱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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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9 s3 n# p0 c- t* D1、因为爱，所以恨；因为恨，所以爱
7 b$ Z3 h( |' T+ U8 W+ T这是一个让人自叹不如的愈堕落愈快乐的疯狂爱情，一个由身份差异亲手酿造的异样爱情。
3 V, \$ W' L. O% N当亨吉与森华在公园第一次邂逅，亨吉便对森华一见钟情，并觊觎着得到她的芳心。可是，亨吉是个出身卑劣低贱的小混混，而森华是一名高贵的美院大学生，未来的艺术家。亨吉怎么能爱上森华呢，森华怎么会看上亨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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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幸得是，森华的高贵并非纯粹。她的内心深处，无法抵挡欲望和邪念的招手。她潜藏的这些试图掩饰的私欲，被执着的亨吉发现了。当森华第一次公开侮辱、歧视和表明厌恶亨吉时，当森华偷走埃贡席勒的画册《拥抱》时，亨吉决心报复森华。决心改变她的身份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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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所料，森华的贪婪本性使她步入了亨吉的陷阱。在她一步步沦为红灯区的妓女后，自由也被亨吉全盘支配着。可是，此刻亨吉仅仅操纵了森华的肉体，而不是她的心。亨吉真正想要的，是和他爱慕的女孩进行等价纯真的恋爱。

0 Y7 v% u- z% g爱情的本质，可理解为双方彼此间的一种过分的“关注”和“在意”。尽管常态中促使这种“在意”的手段更多是一种无微不至的关爱和体贴。但另一个与关爱刚好对立着的憎恨，也未必不能使这种“在意”(爱情)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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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7 Q$ e3 [0 B5 _% I  d影片中，在亨吉知道自己不可能以温柔的手段俘虏森华的心时，他选择了给予森华冰彻透骨的痛。于是他亲手毁掉了森华，把她变成了真正的妓女，让她遭受男人的蹂躏。以期使森华恨他入骨，以期给森华留下关于他的不可磨灭的记忆---以期爱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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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w6 A* Y, H5 _1 z1 J2、自虐并快乐着的旅途
, }8 U* y1 t( ~4 L其实最痛苦的不是森华，而是深爱着森华的亨吉。这是一个男人的尊严：当森华被嫖客压在身下或痛苦或满足时，躲在镜子后窥视一切的亨吉承受着比森华更痛苦的精神乃至灵魂上的煎熬。虽然亨吉也曾在事后暴打森华的嫖客，但他仍然愿意森华给别人光顾和摧残。他宁愿躲在暗室里凝视她欲哭无泪的痛苦挣扎。这样亨吉自己会更痛苦，同时也成全了对迫害自己爱人的自我谢罪。于是亨吉的这种自虐简直欲罢不能、愈演愈烈。

' h: N" Z& u  f' M& a只有在森华喝醉酒的时候，亨吉才敢走进她的房间。看着自己心爱女孩窈窕的曲线，他也曾扑了上去，可是很快嘎然而止。因为他想要的，并不是森华的身体；他甚至嘲笑性，他不能把自己等同于森华的嫖客；他惟有自虐，他惟有活在痛苦的虐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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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y' Q1 \! U( \: \其实在《撒玛利亚女孩》中，金基德也同样设置了这样一个自我施虐的欲念土壤。
在《撒》片中，当奄奄一息的中学生洁蓉祈求着与她的音乐家嫖客情人作最后的道别时，嫖客也见缝插针地展开了对倚隽的报复----倚隽曾经鄙视嘲弄嫖客的报复。于是，他夺走了倚隽的初夜，给不情愿的倚隽造成了生理乃至心理上的创痛。可是，正是这个机缘巧合间的痛苦，却无意间缓解了倚隽对好友亡命的愧疚。继而激发了倚隽向好友赎罪的灵感：于是倚隽开始寻找洁蓉昔日的嫖客们，踏上了自我救赎的自虐旅程。而倚隽愈是卖得多，愈发让她感到灵魂上的轻快和心安理得。

3、妓女和虐恋的轮回
有人说金基德是典型的男权主义者，这可真是天大的冤枉。尽管金基德不止一次地把形形色色的女人变成了妓女，但他不但没有如何歧视妓女，相反则是同情(在《雀笼小客栈》中最为显著)。他总是客观公正地为这个职业平反，甚至不乏以超现实主义手段为它涂上一层宿命的神秘面纱。

8 Q8 ^* N6 t' S在《雀笼小客栈》中，金基德把一尾金鱼和一组被焚烧的写真照片在首尾呼应，表现出妓女的轮回和两位妓女仪式性的交接。在《坏男人》中，同样有这种轮回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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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森华第一次逃出魔掌并被亨吉擒获时，亨吉把她带到了海滩边。这里，正是《雀笼小客栈》的海滩。金基德回首前作，当森华和亨吉坐在海滩边，他们身后的建筑物，正是“雀笼小客栈”(如图)。这时候，森华看到一个红衣女子投海自尽，而后她又在红衣女子逗留的沙滩中捡到了两张被撕碎的照片。那个投海的红衣女子，指意森华昔日“纯情”灵魂的消逝。从此之后，脱胎换骨的森华成为了彻彻底底的风尘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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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华把破碎的照片重新贴合，发现是一对恋人的合影，但惟独残缺头的部分。亨吉入狱后，当森华发现自己爱上亨吉之际，也找到了照片缺少的头部的碎片。这时她恍然发现，照片上的恋人其实是她和亨吉。这意味着两人的姻缘早已注定在前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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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K' f5 `) u0 Y* w% N9 O& Z  q4、现实和梦幻的纠葛
" Q" D9 B# d; |: [" k' a这样一个匪夷所思的故事，注定要以悲剧收场。但是金基德不愿意为它贯以套路式的悲剧结尾，不愿意打碎他的主人公的美好梦想。于是为它设置了两个截然不同的、并列的结局。而更有趣的是，它们是衔接的。

在第一个结局中，亨吉被他的小弟刺死，森华傀儡般的在公路上拉客。这个蛮合乎常理的结局对观众来说很悲痛，而面对两个主人公苦心经营的马拉松式的爱情更是太过惨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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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9 v( I- c  D+ G于是金基德在第二个结局中成全了二人(或者说没有了结局)：这时候，死亡的亨吉爬了起来，并和森华各自穿上了照片中的外衣，相约再次来到《雀笼小客栈》中的海滩。两人并排坐在海边凝视前方，亨吉面容憔悴精神恍惚，森华的脸上写满了沧桑(如图)。接着，二人开着一辆卡车上路，森华在车上卖淫，而亨吉为她亲手招揽嫖客。仿如一个流动的妓院。尽管这个黑色的结局对观众来说依然悲痛，但对主人公来说，至少是欣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