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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北北(我爱电影)
0 j$ f5 _, i8 O9 K2 _9 r, x2004/1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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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在一个萧瑟的寒冬的早晨,手机的短讯里突然写着“阿竣昨晚开了煤气,恐怕不行了”。我清晰地记得那个早晨的恐慌象玻璃上的一个裂缝,一经敲击,便四处蔓延开去,遍布四肢百骸。后来我们都没见到他的最后一面,只在大礼堂里,大家围着圈子向他告别,那张被蜡补过的脸,已经不似他了,我们都不信,22岁的生命,就被他爸爸的一个巴掌拍没了。生命原本脆弱。我们的眼泪飞在香火的气息里,心里向众神祈祷,让他转世,再来作我们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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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或许,从那一个冬天开始,我开始相信命运有它自己的轮回,即使你在今生望不到,也一定可以在未来的某一天遇见;或许万物更变,但总有着蛛丝马迹让你循过去,看过去,然后说,哦,原来是你,原来你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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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一日读过这样的诗句:“关于你的记忆在我身上沉睡了三百年”。而记忆一旦触及,定是翅膀卷起了风暴,无论如何也不能停止的。有时候我会想,爱情几乎就是自虐,甜蜜的时候恨不得挖心掏肝地给,分离的时候又痛彻心肺。那种切身切肤的感受,更是越浓越让人向往,少一分就太平凡太索然。而分离得最决绝的,便是生死,是连一个回眸也不能给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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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仁友与太禧的相爱,有太多潮湿的影象。遇见的那一日,大雨。仁友打着伞躲着川流的车而回过头来惊见太禧已在伞下,就是那第一眼,已是将生命定格。我对感情甚多空白和麻木,一向以为“一见钟情”太过草率和文艺了,怎样都适应不了那份刻意的气息,而仁友的眼神太真实,真实到让我觉得以往的不信,是生命的乐章太不够丰盈。原以为太禧躲进伞底只是个偶然,后来才知道是个故意,不禁莞尔。风筝的线,总在自己的手里握着。 0 }0 z2 c6 a0 S# Z
, _# |. B1 L1 O8 S4 v5 Q1 B0 r吵架的那一日,大雨。两个人都是抵死都不想回头地僵持。仁友气极,连伞也沾染了脾气,摔坏了才离开。太禧站在雨里不动,仁友跑回来,感恩地说“我跑回来的时候在想,只要你还在,以后我都听你的”太禧说“你干嘛要学我的话,我也在想,只要你肯回来,我以后就都听你的”,爱到极致,却原来是誓言都是一样的,简单、恒温。等进到了旅馆,仁友开始打嗝,一个接着一个,爱情原来什么真的没有预想没有假设,他什么都不要,最原始的面目,真的就是单纯的爱而已。爱情推及到爱,孩童般的眼神。 1 N3 O5 B1 Y8 q! ~( j2 S0 S&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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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分之一长度的爱情之后,太禧以最决绝的姿势离开。我们在促不及防的状态下开始接受仁友活的另一世。看来再正常不过的生活,老师,丈夫,女儿,与人无异。原本以为一切已经忘却,如果不忘,那至少淡了,凡事一旦淡了,便再搅不出什么惊涛骇浪来。可是仁友偏不,应该说,命运偏不。 ; L* B8 }0 c+ M,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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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学生的身上闻到了一丝气息,看到了一个梦魇。课堂上的那一张画,拿杯子时微微翘起的小手指,无端端问出的一个问题,那么接近那么相似啊。学生也是,地摊上执意要买的那个打火机,运动会上就是想和老师一起跑步,对着批评老师的人发怒甚至连挨了老师的打也默默地承受下来了。仁友怀疑自己得了病,去看了医生,不停地在妻子身上证明自己仍是个男人。而学生的女友也在一边气急败坏地问,你不是爱我的么?你爱的不是我么?都是无语,两个人都懵了,只有我在一边看得清楚,两颗心早已砌起的密不透风的墙,无端被性别隔得支离破碎。往事如枝蔓,开始在今生滋长,反反复复地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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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有逃离。太突然了,还来不及收拾一切疑问;这一份涅磐重生,也无人能懂。“下辈子我们仍要在一起”“那要我也是个女的呢?”“那就再下辈子吧!”命运弄人,偏偏这话中了。更痛苦的是,一个记忆如此清晰而另一个竟淡了忘了,他当着大家的面问老师,你是喜欢我了吗,是吗?他太急切地想把自己划分开来,却也是不料,自己在电话的这一头,那一头说的话记得清楚,也是自己。 9 x. ?- y/ y; U" w6 G
终于什么都忆起,车站里,她说,对不起,我来晚了。导演也不忍,在车窗上终于有了太禧的身影。新西兰的高处,他们双手紧握,久久凝望,然后纵身一跃。“从人生的绝壁往下跳,也不会是终点”。爱的蹦级,爱是蹦级,即使跌落到了最低也不是终点。这不是因为我爱你,而是因为爱的只能是你,只能是你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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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头穿过树林,穿过河流,穿过山川。到处是绿意融融,一片盎然。爱情,如果不肯凋谢淡去,那就让他们重重地往下然后重头再来吧。身边呼啸而过的,是风,是压力,是可畏人言。可是,哪里都不是终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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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万别问永远有多远。没有答案,才是幸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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