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料】[转]从韩国军事政治类题材影片看繁荣中国文化产业阀门的开启

阿韩 · 发表于 2004-12-2 21:51

来源：后窗看电影
作者：churchy

不同的时代，人们用不同的文学艺术形式来反映个性的呐喊和民族的心声，诗歌、戏曲、小说乃至电影先后登场或独自或共同担当这种载体。一个民族即使没有能力形成独特的反映时代精神的哲学，也必会等待反映时代和世界精神状态的文艺。尽管并不是所有的文艺都能够大众化、永恒化，也没有任何一个民族可以永久占据人类文化的最高峰，但只要能站在相对高的高度，就会有虽不至于取之不尽却会绵延不绝的优势，因为，成功的国家将使别国接受本国的文艺输出；不成功的国家只能被动成为别国文艺的看客。今日世界，可视化、形象化的电影，在当下文艺中具有无可比拟的地位，已成为一个国家对外展现自己民族特色的性价比最高的最佳途径。在这个意义上，韩国无疑又走在了中国的前面。

电影是一门综合艺术。打造出优秀的电影作品，金钱、演技，固然必不可少，但却不是全部，开放的氛围、进取的决心、凝重的创意才更为关键。电影是个万花筒，不仅仅是指电影本身，也包括电影背后制作电影的世界。于是，通过电影走出来的亦不仅仅是电影元素：通过电影，实现了经济腾飞的韩国，把本国的俊男靓女变成了世界明星，把韩国人的精神状态骄傲地展示给世界人民，更使韩片附带的所谓高丽文化逐渐为世界所认同。不该相信韩人仅为推广韩人文化而作的吆喝，因为，文化的自豪感只是虚荣，通过文化输出来获取本国更多的物质利益和本民族更多的发展空间，才是韩国力挺文化产业和电影制造的最终目的。

如何发展文化产业，如何推动电影制造，却显然不能仅仅把责任交给民间，交给艺术界，交给商业圈。韩国在这些方面，娱乐界成功的经验可谓很多，但绝大多数形式却不是可以模仿就可以仿制出来的。因而，类似《我的野蛮女友》这样的电影，中国大陆和香港即便拥有所有类似的创意，相近的拍摄技巧和技术手段，也难以打造出相似的成功。同样是狗肉，选择不同的烹制方式和加热手段，口味便有差异；屠宰场带着看到的同类被屠杀的恐惧被宰杀的狗肉与野外突然殒命于棍棒或枪弹的狗肉相比在质地上也会有很大的区分。并不是在所有的韩国电影上都能清楚地看出秘诀，也不是在所有的韩国电影背后都能轻易地找到窍门。但只要有秘诀，就肯定可以被发现；只要有窍门，就不可能逃脱细致的追捉，因为真的想突出重围，天衣无缝永远只是神话。韩国的文化制造奇迹，虽然现在不可能在中国得到复制，但只要真心学习、细心钻研，中国的文化产业神话完全可以出现并超越韩流。在这个层面上，取材相对敏感的《共同警备区》、《实尾岛风云》、《太极旗飘扬》等军事政治类题材，却相对容易暴露出曾经是军事独裁国家的韩国的电影成功的关键。韩国电影，走出东亚成为亚洲文化抵御好莱坞侵蚀的一面旗帜，经济的崛起只是物质前提，稍稍标致一点的人种和更为高超的整容技术只提供了素材，民众的富庶和欣赏水平的提高只是提供了孕育韩片、韩剧的最初市场，而来自政府的管制减少才是真正的瓶颈，才是韩国文化产业崛起的突破之处。在这个过程中，先前紧绷的意识形态之弦适宜的放松，并不代表韩国放弃了主流的意识形态，它营造的政治宽松，不仅没有弱化韩国国家机器对社会的控制，而且进一步加深了韩国人对自身政治文化认同的加深。这其中的曲直，颇耐人寻味。

电影如同文学艺术的任何类别一样，深度都来源于反思，而非片面的歌功颂德。能够震撼时代的电影作品，平庸的不如创新的，树牌坊的敌不过刨古墓的。一部成功的电影，即使它所尊奉的主旨与主流的意识形态完全重合，也没有必要完全替代本该有国家机器执行的说教职能。在一个日益公开透明的世界，片面反对主流意识形态的东西不可能获得社会的广泛认可，更不可能成功。电影，特别是由民间拍摄的电影，绝不该沦落于为说教而说教。高明的说教不在于用一些已加工过的事迹进行再次添油加醋的叙述，这种即便可以在电影院里暂时“感人”，却不可能在现实中长久感“心”。在这种情景下，出现刚刚在影剧院里、忆苦思甜、声泪俱下，一个小时后又在大酒店里觥筹交错、得意忘形，虽然滑稽得不可理喻，却符合现实的规则。通过批判式的语言来回味历史，注解现实，却丝毫不否定或不会否定掉一脉相承延续下来的当下韩国政权的合法性，这是从《共同警备区》、《实尾岛风云》直至《太极旗飘扬》的高明之处，也是近年韩国军事政治类题材影片获得巨大商业成就的不二法门。

在《共同警备区》中，吴敬必、李秀赫、郑子真、南升植四人尽管处在所属组织上严重敌对的最前线，却发展出令人敬佩的个人友谊，尽管在细节上有失真之嫌，但整体上虚构的却合情合理，显得极为流畅。但在一个大环境对立下小人物的个人泯仇行为不可能促成对立双方上层的和解，倘若一意孤行只加重个人的不幸，导致民族更大的灾难。在这个基础上，影片引出了对朝韩对峙和政治真相的讽刺，在极端对立的情况下，也许只有谎言可以维持现状，这是对朝韩对峙何以继续的本质作了耐人寻味的注解。《实尾岛风云》对国家机器中的既得利益群体进行了讽刺，不留情面地揭示了政客的利益往往高于国家利益，韩国国家的稳定差点毁在几个仅仅以部门利益和个人恩怨为出发点的职业军人手中。《太极旗飘扬》对韩国历史中的政府劣迹毫不客气地顺带作了展示，为国奋战的李镇泰却保护不了未婚妻金秀顺和他认定的作为全家希望并挚爱的弟弟李镇硕，这无疑在儒家传统最浓厚的国度中对意识形态至上作了最妖魔化的否定。解放架在国家与个人关系上不切实际的禁锢，展现真实的人与人、人与家庭的关系，不留颜面地揭露可能存在的却并不需要国家的谎言，这是这三部片子成功的所在，也是韩国电影走向世界最珍贵的基石。

电影与意识形态紧密相连。但电影是作为为意识形态的帮凶为虎作伥并与其一道走进末路，还是与意识形态相对独立、适时修正、一同进行朝向愈加健康目标的运动，却在不同时期的不同国度各有千秋。政府的经济上的资助、制作者对名利双重的追逐、发达的教育和成熟的市场都是韩国电影成功的基础。但在所有的因素中，管制形式上的简捷和管制内核上的放松更为重要。尽管《共同警备区》、《实尾岛风云》和《太极旗飘扬》这类型的影片并不能囊括所有韩片成功的类型，但这一类型体现出来的问题却在各类韩片中具有普遍性和相比较而言的根本性。它反映了电影主题在政治上的底线究竟可以涉足多远。在这个意义上，无论《共同警备区》还是《实尾岛风云》、《太极旗飘扬》，都不是以毕恭毕敬的态度来对待大韩民国政府的历史和韩国现行国家机器追求民主政治中所奉行的意识形态。对于维护政治体制合法性和社会稳定来说，这近乎真实的揭示的确残酷，而且存在不小的风险。但只要政府先前的考虑周到，随后的把握得当，这种风险即便被发现危害也不至于太大。《实尾岛风云》反映事件的最终责任所在者朴正熙和军阀当局，尽管他们扎实了韩国今日民主的经济基石，却无法代表更不可能成为韩国今日主流意识形态的象征。《太极旗飘扬》从个性的角度解读朝鲜战争，对为意识形态疯狂的被朝鲜的丑化，对面对疯狂意识形态而被逼疯狂的南韩政府军队行径不避讳的描绘，尽管有悖儒家掩讳的传统，却通过艺术体现出来的真实感觉强化了一种历史既成事实的合理。以当代为背景的《共同警备区》的主题更为敏感，对板门店真相的解说意味深长，引人反思。以反思国家机器行径为主题或主题之一，来折射面对国家机器霸权下的个人生存境遇，不仅会引起一般民众的共鸣，更会引起精英知识分子的注目，票房和艺术双重成绩的获得，不仅最终会顺理成章，而且在制作者立意形成、拍摄启动时已经指日可待了。韩国这类电影的制作、公映及引起巨大反响的事实也说明，对历史真相负责任的解说，并没有在曾经学运不断的韩国引起任何纷乱的事实，体现了韩国社会的政治成熟，不仅不会削弱韩国现有的政治体制，反而使南高丽人民在认识上更加认同、在行动上更加维护韩国现在所奉行的意识形态。这不能不令人深思。

尽管无法再堪称最早，但只要不是很迟，也可以无限安慰。值得庆幸的是，中国已充分意识到文化产业崛起的重要意义，也正在努力从走向世界的韩流中吸取经验。的确，从《流氓兔》、《传奇》、《蓝色生死恋》类的韩剧、《我的野蛮女友》类的韩片、李贞贤类的韩歌，人们找不到或很难发现反思意识形态、反思国家机器与个人关系的因素。虽然难以从上述这些文化现象中直接明示，但从《共同警备区》、《实尾岛风云》、《太极旗飘扬》这类军事政治类题材影片中可以看出，摆正国家机器和文化产业的关系，理顺国家、政治组织、经济组织、家庭、个人的关系，无疑仍是产生这些文化现象的基础和前提。在这个意义上，中国奋起直追的文化产业，即使可以惟妙惟肖地制作出仿流氓兔、仿野蛮女友、也不可能真正走向世界。经济的发展源于国家机器的放权；文化的发展亦不例外。经济改革的历史也表明发展的经济更好地维护了现行政治体制的稳定并推动其更好地进步；那么，通过文化改革而健康发展的文化，没有理由没有同样的效应和效果。在这里，解读敏感的涉足军事政治类题材的韩片《共同警备区》、《实尾岛风云》、《太极旗飘扬》等，找到理顺国家、形形色色的集体和个人之间关系的这把钢丝并把它改造成为钥匙的形状，也许无意中已经站到了可以使中国文化事业繁荣，文化产业井喷的阀门眼前。

阿韩 · 发表于 2005-9-30 11:47

政治題材+人類情感韓國電影試探敏感地域

這些影片多是對朝鮮半島南北雙方的狀況進行探討，甚至深入到互派間諜、互相暗殺領導人等敏感區域，但是影片立場毫無偏見，不是非忠即奸壁壘分明，而是探討雙方緊張狀況給人們肉體和心靈造成的創傷和雙方不能溝通的痛苦，重在展示人性的光輝和引人思索南北雙方未來的走向。影片中的主人公多面臨兩難境地，執行公務之餘發生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此外還有激烈的槍戰場面和通過制造懸念形成的跌宕起伏的劇情。比之前幾年的韓國政治題材電影有微妙的立場變化。

20世紀80年代後，韓國曾在不穩定的社會政治情況下產生了所謂“激進”的獨立電影，常常制作政治題材電影，創作者以學生運動者和勞工運動者為主，通過電影對政治腐敗、社會動蕩，官僚、貪污等現像痛加撻伐。如1991年的影片《罷工前夕》，在校園及工廠放映時，要出動學生及工人手持武器保護觀眾不受警察突襲干擾，而警察就用催淚瓦斯來對付熱情的觀眾，雙方對抗激烈。

1993年金泳三當選總統後，韓國擺脫20多年軍人獨裁政府的控制，成立了文人政府，社會出現和解氣氛，對抗性政治運動漸趨平息。此後，人們的目光開始由關注國內政治轉向朝鮮半島南北雙方的關繫。1995年，李康木導演的《逝去的美好時光》就以20世紀50年代被美軍入侵的“南朝鮮”鄉村人們的境遇為主題，但片中對北方的態度總的來說還是仇視的。

韓國出現“民主熱”，特別是南北雙方交往開始日漸頻繁之後，當局對敏感題材的管制就更寬松了。因此，《生死諜變》、《共同警備區JSA》等片的態度和以前相比放松了很多，沉重但不過分認真，有反思但不與政府對抗。實際上，這也可以說是韓國政治題材影片逐漸走向商業化的一種表現。(黃小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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