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i* h* F9 H% D" e, d2 f1 g: C. I4 L0 i( s4 G# Y
/ q1 b; P/ S# d/ o8 _" \文：公子羽 / 网易娱乐: Z0 [) W) ]) E; ]$ D
2005年02月07日
8 ?) r9 p9 w a/ {+ o. S# O3 B
* J) L, A9 u/ x& a8 V: |一1 P1 ~8 B+ c* V, h0 e0 C. o9 b, l
过年放假前，一个朋友请我吃火锅，在去饭店的路上。她向我推荐了两部电影，一部是阿莫多瓦的《不良教育》，另一部是金基德的《空房间》，好像都挺三级的。她说这俩电影真不错，尤其是后者，男女主人公几乎没有对白，但故事设计得却特别好，只到结尾处，那个女人才说了两句话。一句是“我爱你”，另一句是“早餐做好了”。
7 A% e# d6 O* A2 Z
* I7 ]+ y/ M# Y' Z. @+ N8 U" V9 K听她这么说，好像真的挺有意思。, d. m0 A# S0 c7 f! Z+ }1 G
" G7 H4 o( t6 f5 u不过，一部主角是去年韩国慰安妇写真事件中被千夫所指的李成延演的电影，一部听说只拍了十三天就收工的电影，能有多好看呢？
5 f9 y b3 x9 E! [& C2 C" r
% B8 C7 ~8 h2 B( q- `二7 |5 C0 \! B0 ~- s
其实，那个男人更像个城市里流浪的吉普赛人。骑着摩托，他游荡在陌生的街道上，在别人房门的钥匙孔上贴广告，然后第二天看是不是有人回来，如果广告还在那里没被撕掉，那就证明了它的主人不在。于是他会悄悄撬开门锁，打开电话答录机，听一下里面的留言，然后在这无人的房子里洗澡、做饭、睡觉。在其间他还会修理一下房间里的电器或者其它东西，与主人的相片一起合影。甚至还会帮那些不在的主人们洗洗衣服，他悉心地摆弄着房间里的一切，好像自己很快乐，又好像很替寂寞的屋子伤心。原来，他只是一个生活在寂寞地带的可怜小孩，可是他却兀自享受着那种不断追求的孤独。他用在陌生房间里安眠，这样最幼稚的方式来宣泄着自己对社会规则和单调生活的不满。直到他遇见了她。
: L" E- S3 B' P- q7 I- R* d! a
3 f8 y/ d$ e- `" r在某一天，他进入了女人的屋子，他以为屋子里没人在，却不知道豪宅里有一双眼睛正在对他暗中窥视。那个女人像个古堡里被困的美丽公主。她的美好和她的心一样破碎，遍体鳞伤的躯体使她的眼神凄楚而又憔悴。她看着进入屋子里的他，看着他一声不吭地游走在屋子里，把坏掉的秤修好，把脏了的衣服洗干净，他把一切收拾得那么妥当，然后小心翼翼地走到摆着神像的花园，挥舞着球杆，一次次把高尔夫球击打出去。屋子里的人想逃出去，屋子外的人想躲进来。也许空房子暗喻的正是一种困惑与隔阂，拒绝与逃避。" F- k, i: l) @/ J
# Z* I% L; {: T/ t% Z
于是，她就那样毅然决然地选择了跟他走，好像一个与流浪歌手私奔的情人，好像一个奋不顾身的吻。不知道她是爱上了他的背影，还是爱上了他的沉默，又或者，只因为他曾给这房间带来过暖色。% ?7 [6 i9 x# \
+ E7 t* Q6 d$ f她跟着他走，默默地不说一句话。然后，他们在这城市里游荡着，在一间间无人的屋子里留下残屑与温情。奇怪的是那么多的屋子，竟然也带着主人的个性。如果主人生活得幸福而美好的屋子，他们开始享受的也是甜蜜。主人如果是拳击手，那么在屋子里他自然少不了吃拳头。主人如果是个懂得欣赏美丽的艺术家，那么，墙上挂着的却正是她的那副照片。' r X" b0 E! B- g& C6 V
! T# ?, ?$ e7 a电影里始终酝酿着一种寒冷中的温情。
6 c0 U7 m/ b, {' E
+ K" P$ O3 Z6 S) p- Q而两个沉默的人，也终于找到了一种对话的可能。
) P \5 r" F& ?. F' G: [* i' I! f5 k6 J* J0 y3 X) C
他在空房子里照相留念的时候，她也凑了过去；他在洗手间，看到她正在帮他洗那些屋主的脏衣服；他被人打了，她拿着辛拉面，怜惜地送到他嘴边……仿佛是在嘲笑着生活在秩序与现实中的人们。男人更像是一个穿行在成人世界里的怪小孩，借着闯入一间间空房子而让自己的叛逆变得荒诞不经。可是这充满变数的世界却又怎能容许他把这游戏玩得持久？6 g5 Y2 ]7 I+ W; ^; a
' I3 {% I; p, \; T {4 h4 ~9 m' d: s于是他们发现了一具尸体，他们按着悼别父亲的方式将那位孤独的老人埋进了土里，却误认为是杀人犯而被拘捕进了监狱。% g; j4 s1 V4 n8 ]) K
; U& z: n% v- Y/ D( v
在拘禁室里，警察奇怪地问：你还有大学文凭，为什么还会闯入别人家里？电影里的男人始终一言不发，他只用眼神表达着他的冷，他的爱。眼神是那么清澈，却又那么透明。& V7 d. _- v6 T! G+ C! O
9 G* ~& C; k% _5 Q0 d他没有辩解，也没有告白，连手语都没有。是太多的谎言让他已经焚心如灰，还是太多的回避使他这么沉闷？我在想，是什么让他和女人在喧哗的世界里，默不作声，甚至没有了最基本表达的权力。也许，那更多的代表的是一种放弃，当放弃了语言，也就意味着不能再去对这个世界有所要求。不必再和任何人有所沟通。当人们已经不需要面对面交流，把要说的东西通过电视、网络、报纸、电话传递的时候，当丈夫只会用暴力和金钱与妻子交易，当警察只会用拳头来掏出嫌疑人的口供，当同床的夫妻只剩下互相抱怨与猜疑，当一个老人默默地死在自己的屋子里，身边除了一只小狗，什么都没有。当这个貌似有序，并且畅通无阻的世界其实已经被无数的谎言与废话，隔阂与猜忌淤堵的时候。
5 i9 n$ p7 s$ g& O2 G# D4 T5 N9 @6 ^
他选择斜睨着世界，只是击打着他的暴力高尔夫，似乎连呻吟一声都懒得。
0 Y/ Z& d+ S$ o1 q# Q# O+ g9 t/ E; O2 n% C
三
3 a$ a3 ^% g ?& f7 O' n她被当作让他拐走的女人，被送回了丈夫的身边。他被当作一个精神病，单独关进了一间牢房。于是，对这个世界的失望让他开始刻意将自己隐藏。如果说沉默代表着思想的回避，那么这一次他却要把身体也修炼成一个谜。- w4 j5 ?+ w8 M
: |9 q0 h" u0 H |2 X
他要他躲避着周而复始麻木无聊的人们，不和他们说话，也不让他们看到自己。( L; B8 P# ~" k+ t4 O
! i6 u6 L5 U8 R5 y他选择了存在于人们背后的另外180度的世界里，那是一个视线所不能及，只有第六感能察觉的世界，在那个世界里，他更安全，更宁静了。也只有那个爱他的人，才是惟一能看见他的人。于是他逃了出来，他回到了一间间曾经去过的房子，拾起了往日的回忆。
9 y6 O' d! I# M/ {% Q/ a- x- A! C' z. K. `) _
电影就像是一部离奇而古怪的寓言，走进一间间空房子里，走进陌生人的房间。电影《阳光灿烂的日子》里有着类似的情节，他们似乎都是在寻找着自己在这个世界之外的生活。只是电影里的男人所有人走得都要远。甚至比《堕落天使》中的金城武还要沉默，金城武因为吃了过期的凤梨罐头而导致不能说话，可为了和他人交流，他不惜头破血流。而《空房间》里的男人在寻找空房子的过程里，却更像是在寻找一个可以完全和外界隔阂的空间。与其说他在不同的房子里漂泊，不如说他是在不同的房间里构筑一个完整的自我。可以说，电影里的他小心翼翼地收拾着空房子的一切，代表着他还对这世界心怀些许感激。可是当他彻底把身影埋藏在谁都看不见的世界里后，他却已经和这世界完全脱离了关系。也只有女人，尚且能在反射光线的镜子里看见他那依然沉默的神情。! G! h+ e9 Y, o! M+ W, c
. `4 V: y- ~% s; z6 |4 ?2 t0 ]
直到最后，他终于回到了与她认识的那个房子，在她和她丈夫之间，近乎微妙地存在着。" A/ V, T/ x' K$ X& P
* O3 d+ R4 ?6 D1 J: r8 d1 X# z
这更像是一部探讨人性中的沟通与交流，存在与臆想的故事。
9 S8 }! \/ c4 k# ~# g; \0 {1 ~
2 w' E2 p8 `+ q而故事却里仍然有让人触动的细节，比如说出“我爱你”三个字时，女人那个暴力的丈夫也会感动得紧紧把她抱拥在怀里。当她做好了早饭时，他更是幸福得合不拢嘴。
. S% A: b$ E {' f6 [9 L2 l# H0 i" w- v5 J/ @ P
其实，人人都是渴望温暖的，可如果选择沟通方式与语言的不对，那么就注定只能是永远生活在两个世界里的人。他到底不知道女人需要的是什么，更不知道她的心已经脱轨。在那张餐桌上，他在她和男人之间更接近于透明。
' O, f0 w3 H9 n( c7 B1 j8 _. P! U/ N
7 O1 a3 w8 _6 M5 k% ~3 \) `' g电影的结尾说：很难讲清楚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到底是真实还是梦境。好像在暗示着什么。暗示着男人并没有从监狱里逃走？暗示着一切眼前发生的其实都是女人一厢情愿的幻想？
8 z4 w2 P" j% s' [9 `: o- ]
" n1 H' Z4 I! [- o4 _. h% k/ k又或者是在暗示着我们生活的世界其实在虚拟和现实之间已经没有两样，只要我们把假的当成真的过下去，那么其实一切也都无所谓？无论什么，最后他和她到底还是紧密拥抱，站在那刻度为零的秤上。似乎象征着他们的沉默以及他们的灵肉真正结合在了一起。
/ g# j! x4 y: n2 J- [2 w0 v) }2 \
* y9 v$ e! j% l3 D5 b电影和金基德《坏小子》一样，都是以一个沉默而拥有神奇力量的男人为主题，他们甚至都拥有着死而复生的能力。可是这部电影却显然不像《坏小子》那样有着惊世骇俗的结尾以及全篇贯穿的邪性的压抑。这部《空房间》里更多的也许是一种人们所向往的东西，那是虽然沉默但是却恒久的温情，虽然流浪但是心无旁鹫的安宁，虽然躲避但是却依旧袒露的心，虽然沉溺梦中却不愿醒来的清醒。
1 Z7 E- k1 V8 r3 L' i9 @- B4 n: ]5 F# d% n8 e6 o" R- u, f; d* ~* n6 h5 B
[ Last edited by 南极星 on 2005-2-7 at 04:14 PM ] |
|
发表于 2005-2-7 16:09
发表于 2005-2-7 23: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