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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键》：“螳螂”性爱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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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不一定驴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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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2 t3 z |% P; w6 X6 s螳螂在交配时，雌性螳螂要吃掉雄性螳螂的脑袋作为交配最后的补偿，当雄性螳螂丢掉自己的脑袋后，就会阻止其正常的抑制神经的刺激，从而变得更有性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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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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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0 o- m) Z1 \“键”，日语中为“钥匙”的意思。《键》是谷崎润一郎晚年创作的一篇曾引起轩然大波的情欲小说。自诞生后不久便开始受到电影界的青睐。从1959年至1997年间，共被五次搬上银幕。其中不仅有市川崑、神代辰巳等日本本土导演，意大利情色电影皇帝丁度·巴拉斯也被原著深深吸引，于1983年拍出了异国风情的意大利情色版。 k* x o4 ?1 d; r3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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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六年前，备受瞩目的战后导演市川崑首度把《键》搬上银幕。虽然荣获了竖年戛纳电影节评委会奖，却难以遮掩日本国内的负面批评声。市川本人也表示，迫于制片公司的商业压力，自己的计划落空了。此后，神代辰巳、木俣尧乔两人又分别于1974年和1983年拍摄了两次。在当时的时代背景下，纯粹以情色为出发点是不可避免的。这些版本都不曾多见，最被观众所熟知的，是1997年池田敏春的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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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7年，池田敏春的翻拍已经是历史上的第五次了。尽管池田导演名不见经传，终年以拍摄录像带电影为生，《键》是他屈指可数的一部公映的大银幕电影，但本片成功的事实却是不可抹杀的。有人认为它是可以跟大岛渚《感官世界》、寺山修司《上海异人娼馆》并驾齐驱的经典情色电影。在我看来，栉比鳞次的“谷崎映画”鲜有成功之作，池田的本片是为数不多的一次囿于原著并以影像诠释出谷崎文学的经脉和意境。甚至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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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J8 C* W( P l& ]+ U谈到1997年的“性爱死”，有人一定会想到森田芳光改编渡边淳一同名小说的《失乐园》。它比《键》提前了五个月上映，而且《键》中女主角川岛直美，与《失乐园》中的黑目瞳长得仿若同胞姊妹。似乎后者有意借了前者的东风。但是，就像渡边文学在谷崎文学面前永远索然寡味一般，《失乐园》的“殉情”较之《键》的“殉妻（殉欲）”就是黯然失色、不值一提的。 x/ @0 ]3 ]/ l6 m/ s
0 e* L3 [: Y. I; y$ j: c4 ~+ y池田《键》的魅力，在于他把谷崎原著刻意藏匿很深的、含蓄兼悬念化的悲美艺风，以切实的、一目了然的影像媒介醇画得栩栩如生。5 n( b7 }7 a. z! t"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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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雄性螳螂”内心剖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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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6 x" ]% c/ B/ N池田的本片，把“谋杀亲夫”的行为赫然耸现了，给人更直观的东瀛版“金瓶梅”的味道。不过安西教授不是“武大郎”，他主观求死的迫切心态很明显，对妻子与情夫木村的阴谋，他并非不辨菽麦。是官能享乐致使的masochism(受虐狂癖好)，才使他义无反顾地坠入罪恶渊薮，心满意足地殒殁。: l y" ]: w1 K! }: {0 v# X4 x!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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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西教授，就是润一郎老年后的分身。润一郎毕其一生在情欲的耽美世界畅游，最深刻纯粹接触到此间的美，便是对肉体、性爱的舍弃，意淫般的于精神和观念上获得飘渺的持久快感。但是，步入晚年后情况不同了，潜藏的生理本能，毫不留情地使他省悟“正宗”肉欲的遗失。尽管此刻已经力不从心了。5 ^& P5 Y+ B2 U3 F
. O" P8 j) s0 E& o$ ~4 I亲手把妻子抱进他人的被窝儿，这确实是一件让人毛骨悚然的事。正常人无法忍受妒忌的煎熬。“嫉妒”这个东西，奴役着我们的意志，侵蚀着我们的快乐，我们逃避它，讨厌它。但，对于官能错位的masochism爱好者来说，不恰是痛切快感的执行手段吗？事实正是如此，有如盐田明彦的《月吟》、金基德的《坏小子》等，对此都做过很好的诠释。56岁的安西教授，为了达成自己惟一的夙愿，连死亡都抛诸脑后，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M, Z3 X/ \5 |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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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嫉妒”这个对常人如同瘟疫的情绪被安西教授狡黠地利用了：他主动把妻子介绍给年轻人木村，从而妒火中烧，燃起他愤懑的情欲。借助木村这个兴奋剂，好歹与精力绝伦的年轻妻子抗衡。对他而言，“嫉妒”是必要的，是一种快感，利是远大于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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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西教授殉妻（殉欲），影片给予了多次肯定。如相马医师对郁子所言：“您丈夫是学者，却不懂得养生，不过作为男人，他是令人羡慕的。”教授如此的死，在这里不是悲剧的状态，甚至，这样如若涅磐的刻意之死，才接近性的三昧境界吧（注①）。较之原著中安西教授略带遗憾的猝死，影片灵感大发地做了如下改进：& o6 X6 b% H9 z' V# h
9 r8 \; T& u+ H' q: E/ p半身瘫痪的安西教授艰难地挺起胸膛，颤抖的前臂竭力探向郁子的怀抱。郁子嫣然一笑，心领神会地解开衣襟，熠熠生辉的白皙玉体，迎接着丈夫最后的拥抱。教授噙着泪水，微颤着肩头，用“谁也听不懂”的话大概嘟哝了一声:“不要忘了我”（《月吟》中也有此句对白）。然后耷拉下那张拘挛笑意的脸，心满意足地前往另一个世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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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k( j! M& V% N0 C- `; T不得不提一下安西教授的扮演者柄本明。从《五个相扑少年》中的龌龊校长、《鳗鱼》中的强奸犯、《谈谈情跳跳舞》中的私家侦探，到《理发店主悲哀》中的“奴隶”、《扑水少年》中的异装癖，柄本明这个一副腌臜面孔的日本老变态太有变态的神韵了。他那肥厚的眼睑，细腻的如同铝制品般光滑的皮肤，布满青色胡渣痕迹的下巴颏，嘴角淌着涎水，实在是跟润一郎原著中的主人公形象吻合啊。' I; d0 T5 C3 |* D6 [1 J; F4 Y7 q3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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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雌性螳螂”及其它. }3 q& V8 U6 E9 \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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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西教授的妻子郁子是贯穿故事首尾的灵魂人物。影片由她的回忆展开，维妙维俏地演示了她如何由被动化为主动；如何由淑女变欲女；如何被乖戾的、邪恶的、执拗的丈夫不断扭曲而最终被扭曲；如何由弱势转成强势，并导致对方毁灭的过程。起初，郁子不情愿地与第三者木村交好，那是丈夫的怂恿，她以妻子的义务，满足着丈夫变态的过分要求。但是“钥匙”开启了欲望之门，迸发出的欲望洪流很快吞噬了理智。她那些所谓的教养和妇道、伪善的贤淑、做作的高雅的保护层，轻而易举地被肉欲之锥杵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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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q% c6 Z1 G, d& _ W当然就如前文所述，郁子真正的出轨恰是安西教授所期待的。彼此双方都如愿以偿了。最后郁子在丈夫棺柩前表白了对丈夫的爱，和自己对欲的纵容，也算是圆满的结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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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B* z1 z& ]+ z9 B% @; b郁子的扮演者川岛直美，实在是符合原著的形象。这个容貌跟黑目瞳有些联像的女人，酥软柔媚的身体流露着女人的倦怠，让人怜悯、爱不释手。浑圆而不丰腴、纤瘦而不嶙峋。涅白的珍珠耳环，映衬出她耳垂后的白皙皮肤，熠熠生辉的圆润脚踝不偏不倚，小腿是微微向内侧弯曲的。用润一郎的话说，就是能把洋装穿出和服的味道。' o& g8 R' g# v6 J: Q; ? c2 T&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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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敏子的设计与原著中不同，影片中她不是郁子的亲生女儿（郁子为安西教授的续弦）。这样的改动非常理智，她对郁子和父亲的怨恨，从而变得更合情合理了。她与木村间的“恋爱”关系，为其“弑父”提供了“动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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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m* t7 U: w: J) j2 P8 a1 \影片的画面美伦美奂，幽玄的意境不在原著之下。如暗房里冲洗相片一幕：显影纸在显影液中朦胧地显形，缓缓浮现出郁子盈盈的肌肤，对木村而言，眼前就恍如郁子的幻象浮出氤氲水面。这种超现实的视觉化借喻，实在是太惬意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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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①：原句见《谷崎润一郎论》，三岛由纪夫著$ Y# W1 t" d6 T, P" X+ Q%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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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F" b8 Y0 l# W影片资料： z4 R' X& T4 t4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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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健》The Key ) k6 S% [+ t. @" Q9 x4 f8 Q, M5 V
导演：池田敏春
; L0 A$ _0 @8 x, |& E8 J原著：谷崎润一郎+ w. A( _4 w: W* Q* A
主演：川岛直美、柄本明
; q. O9 t/ V* l+ K出品：东映（199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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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3-30 08: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