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篇起因作者看了《假如申东贤是李民亨》。这是两个性格截然不同的优秀男人,民亨有民亨的好,东贤有东贤的酷。如果他们相遇,应该会彼此欣赏吧!假如李民亨遇到申东贤......] 6 c% R7 s6 c# Y! S5 o! k; H9 ^
5 b2 a7 P/ }2 I; u: E ] 1、
_5 s6 e5 V- B+ o9 d! B 又是一个大雪纷飞的圣诞之夜。
4 ?* Z# U7 U8 m- j9 Z( k 民亨站在家前的庭院里,仰望着天空,伸出双手,让雪花飘落在脸上、手掌上,虽然他什么也看不见了,但依然渴望去感受那份柔软的冰凉。
: g' t, m5 e* B 冬天的雪,似乎注定了是民亨命运中一个无法打开的结。
3 u5 N8 |9 D# i+ Z% V “友真,友真、、、”多少个日日夜夜,这个铭心刻骨的名字始终在民亨的心头回响着。而在这样一个雪花飘飞的时刻,那种绵长的思念更让民亨痛彻心菲、、、友真啊,今天又是圣诞节了,你现在在哪里?在做些什么?我没有忘记你,什么都记得。你的眼睛,你的嘴唇和声音,还有和你在一起度过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不会忘记的,我把它们都深深地藏在了我的灵魂之中。你,不要因为没有我而伤心哭泣,无论在哪里,你都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坚强地活下去、、、为了我,就算是为了我吧,你一定要为自己的幸福而努力,友真,知道了吗?、、、 8 X d/ `$ @' f9 }( h8 I0 C
离开友真已快三年了。 - u M4 I! B! i7 J' b# p
在离开友真后的日子里,思念友真似乎成了民亨生活里必不可少的一部分。“给友真记忆的东西我一概不想留”,然而,友真给自己的记忆民亨却全部留下了,友真说过的每一句话,友真的一颦一笑都是那么清晰的在心里回现。不管民亨多么寂寞,多么痛苦,对友真的思念都是支撑民亨努力活下去的动力。 % z. [6 ?& w6 u( a) ~ `
他想起了友真的话:“对于相爱的人来说,对方的心才是最好的家。”沒有了友真在身边,民亨觉得哪儿都不是家,但从另一方面来讲,又何尝不是处处可以为家呢?
' C' ]7 W- V; z( o7 z4 L% Z. M0 i 回到了美国的家,这个自己生活了十年的地方,民亨却有着说不出的陌生感。6 O. @1 o2 Q4 g
到美国后,民亨抱着一丝渺茫的希望,几乎看遍了全美著名的脑外科医生,答案无一例外:手术后没有生命的危险,但也没有痊愈的希望。言下之意-----失明是无法避免了。好长一段时间,民亨都难以接受这既定的现实。让一个建筑师失去视力!那以后他要如何继续他的工作?命运跟他开了一个多卑劣的玩笑啊!而且,以后他再也看不到心爱的人的面容了。
6 i4 i6 ^# q# d$ f' d8 k 实际上,这也是当初他坚决离开友真的原因。他要自己一个人去承担即将来临的更大的痛苦和不幸。他不要友真再为他伤心了。过去的十年,他已经让友真吃了太多的苦伤了太多的心,爱一个人,要让她快乐,让她幸福,而不是让她为自己难过,为自己寝食难安。相赫,民亨相信,相赫一定会好好照顾着友真的。命运的车轮----原来这才是命运的车轮,绕了一个大圈子一切都重新回到了原点!民亨想到当初静雅给他的那张塔牌,不觉苦笑起来。难道这一切都是神使鬼差吗?都是命运的安排吗?如果那时不回韩国呢?如果不回韩国,友真就不必再次去承受这撕心裂肺的痛,不必再流这么多的眼泪了。 1 _8 ~. V+ }8 V! B P3 F- o
民亨觉得,友真好象从见到他开始,就和眼泪连在了一起。) n( c1 d5 D2 W5 ^! P0 y7 B
那短暂的如同昙花一现的初恋让友真的心流了十年的泪。而当友真再次见到还是李民亨的他时,看着那张与俊相一模一样的脸,一言未发,控制着颤抖的双手,眼泪静静地流了下来。她痛苦犹豫的眼神,无声滚落下来的泪珠,就那样悄悄的深刻地留在了民亨心里、、、思念俊相的眼泪,重逢的眼泪,相认的眼泪,不得不分开时绝望的眼泪、、、友真为自己究竟流了多少泪啊!
; z) T% q7 l9 H% ^ 友真啊,以后不要再流泪了吧! 7 j% Q: W ?# E4 \: D, m
自从那天知道自己的真实病情后,民亨就下定了决心,在自己失明之前,要为友真做最后一件事情:把友真梦想的房子建好,那是友真送给他的家啊。以后,他要和那梦想中的家一道守护着友真,就象他曾经许诺过的,永远象玻拉利丝一样守护着友真。
- y4 |6 m; ]4 y# p d 那友真还会回来吗?无论时间过去了多久,回来的路,友真一定还会记得的吧?民亨心里知道,其实在自己的内心深处,是多么盼望着友真回到自己的身边啊! * ~5 ~# z p6 Q t& ?
不可以!不可以这样想!民亨一再地告诫自己,真的不可以这样想!
% O3 z3 B: n. M+ }7 m 从韩国回来后不久,民亨开始接受治疗。他给自己规定了严格的作息时间,每天除了治疗和休息的时间外,他都在工作室勤奋地工作。每次妈妈劝他多休息,他总是笑着说,既然知道时间已经不多了,更不能浪费现在的一分一秒。为了友真,为了他们梦想中的家,他一定要坚持到最后。/ a+ ^' q, L( D' f) z8 B% r
然而,在他的平面设计图完成后,他就不得不接受了手术,他终于还是没有亲眼看到房子峻工。这,成了民亨心里一个深深地遗憾。
; G7 c6 Y, u# T, J h0 [, M “民亨,进去吧。雪下得太大了。”妈妈牵住了民亨的手。
& }( c# S: S1 R( M4 H" G 回到美国之后,民亨对妈妈说,以后还是叫他“民亨”吧,俊相----这个名字,就让他永远留在遥远的故土,留在自己的记忆里吧!6 M* a/ Q+ @2 E ~( R2 Q
2、
) g( x6 S" F. `) ~) J% x6 R+ t “李先生,《国家地理》又发来传真,问你下一篇稿件什么时候可以出来。”民亨的私人助理葛利丝拿着一份传真件走进了民亨的书房。葛利丝是学建筑的在校大学生,也是一个虔诚的基督徒,一直在慈善机构做义工。一年前,她听说因病失明的著名建筑师李民亨先生需要一个帮助校稿的助手时,就开始利用课余时间协助民亨工作。
' O- \* O6 R8 E% e9 S “昨天晚上已经都写好了。葛利丝小姐,你先把它整理一下打印出来,制图部分你就参照我的注明去作吧。”民亨从电脑前转过身来对葛利丝说。 / u7 v9 r/ t# p6 I; ?$ D6 ~
失明后,很长一段日子,民亨陷入了极度的痛苦和彷徨之中。一个建筑师失去了视力还能做什么?虽然民亨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一旦厄运真的如期而至时,绝望还是一点一点地凌迟着民亨的心。好多次,面对这命运的无情捉弄,民亨希望自己能象海啸一样愤怒地呼啸,象雷雨般地痛哭一场,但他只是茫然若失,恍恍惚惚地望着风云变幻的天空。事实上,他什么也看不见了,他的眼里只有凄惨的绝望。
& [$ K' A6 I; l/ i 直到民亨大学时代的一个非常欣赏他的朋友知道了他的情况后,事情才有了好转。民亨的朋友是《国家地理》杂志的编辑,目前新开了一个“建筑与文化”的专栏,他知道民亨不仅仅是个才华横溢的建筑师,而且对各种建筑的文化起源也颇有研究,所以希望民亨发挥自己的特长,为专栏写稿。
6 P. k1 N0 Q5 Q 民亨终于有了一片可以自由呼吸的天空。
" t) K) }" o9 P4 i& F8 ~; b1 G/ o 也幸亏有了葛利丝这样的专业助手的帮助,一篇篇图文并茂,深入广博,见解独到的文章不仅仅得到了读者的喜爱,也引起了建筑业内的关注。现在已经有好几所大学希望聘请民亨去担任客座教授。
a: T, o' x2 j9 |- V0 g “民亨,金先树先生来看你了。”妈妈走进来叫民亨。
& [) A+ Z0 w2 P6 X! B# Q$ f5 L 民亨听说学长来了,非常高兴,他站起来很自然地走去客厅 。家里的一切民亨早已了熟于心,所有的家具及物品的摆放位置都是固定的,在这个环境里他没有任何行动障碍。
( o1 t! V; C5 C g 金先树看见民亨这样行动自如地走进来有点吃惊,他惊喜地问:“民亨,你、、、你可以看见了吗?” e% m) h0 W* K# v6 @! T
民亨遁着学长的声音,径直走到他的面前,笑着伸出手去:“前辈,你来了,好久不见了。虽然我现在看不见你,但还是蛮想你的。”$ S% Q. f k: J. {4 t! Q5 ^
金先树一只手紧紧握住民亨的手,另一只手轻轻的拍了一下民亨的肩:“你这小子,看来还不错嘛!”: \1 A( |! o; G
“前辈也不错啊!听说最近的国家公园扩建工程招标,马露西安也在两个项目上中标了。”民亨笑着和学长一起坐在沙发上。1 t4 d; b+ U7 j5 q8 N) m" b! q+ N
笑容在民亨的脸上依旧是那么亲切,那么温暖。每次金先树看见民亨的笑容,心就会无端的抽痛,这样一个优秀、善良的男人,上帝为什么要如此地薄待他?
# Z* c5 ^1 I. K- g “你现在是名人了----建筑历史文化研究专家,我看,我得请你帮我签个名,回去后也好炫耀一下。”金先树跟民亨开着玩笑。0 M2 Z$ @9 F; l
“那好啊,你准备好纸和笔,签名我最拿手。不过从前在马露西安时,我好象帮你签了不少名吧?”民亨也笑着说。
- _# a0 K" L! ` “哦,看来还是很怀念马露西安的。怎么样,下一步该写到哪儿了?”
* h) y% g9 Y* r( G" C' C* F3 v “准备写亚洲民俗建筑。可能还要请前辈帮忙,我需要一些韩国民俗的历史资料。”
0 F% Y1 R/ ?- d0 t/ ?3 A5 z “我这个前辈不中用啰!前些日子见到李静雅,她还骂我老糊涂、、、”金先树突然醒悟过来不该说这个,马上打住。
% \5 k8 v. u% _0 K 两人同时沉默了。金先树狠狠地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心里骂自己:真是个老糊涂!$ C+ K1 I* J, x9 {2 Q
民亨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微笑地问:“静雅她,还好吗?”
8 I0 a/ M5 O ^ “嗯,玻拉利丝的情况还不错。”金先树停了停,犹豫了一下,又望着民亨说:“听静雅说,友真上个月从法国回来了。”! v2 u7 c' n8 ]4 P# g& w4 A! S
民亨端着咖啡的手抖动了一下。虽然想念友真是他每天必有的功课,但突然从旁人的口中得知友真的消息,还是给他带来一种强烈的震撼。: Y# j# b7 _- p( N& q1 p+ Q" Q) v
“友真她现在好吗?”民亨迟疑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了。
$ l& m" k. X- H$ p “友真现在还是一个人。”金先树看着民亨勉强露出的笑容,不由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其实,他真的很希望民亨可以和友真在一起。
" k1 {- ]) g- d+ t+ V/ y; [; j “是吗?”民亨又沉默了。 D7 F' e. n" w: u+ \. p
“你、、、想不想回韩国?你已经三年没回去了,反正你也需要找资料,就回去一趟吧?”金先树对民亨说。 Y$ n* [4 l0 F9 z) z- x0 I
“不,前辈,我还是不回去比较好。”民亨轻轻地摇摇头。----“以后我们还是不要再见面了”,这个决定不是自己当初对友真说的吗? ' j. F5 m9 k7 g2 W/ J
夜深了。然而民亨无法入睡。
1 {$ P9 {0 V1 ]& @( L0 o1 {0 `1 ? “友真现在还是一个人”,学长的这句话一直萦绕在民亨心头。友真、、、你现在还好吗?不好吗?不是答应了我,你要为自己的幸福而努力的吗?一个人、、、一个人、、、友真啊,你孤独吗?寂寞吗?是因为我,你始终无法快乐起来吗?民亨的心一点一点地绞痛起来。2 V) W) J6 N/ o" E P9 G
他走到窗前,推开玻璃窗,让风吹进来。尽管现在是初春时节,深夜的风还是有些凉意。一颗流星在清冷的夜空中闪耀着光芒划着抛物线消失了,那是一颗燃烧着的灿烂的星星。民亨朝着猎户星座的方向仰起头,虽然他什么也看不见,但他知道,那颗寂寞的北极星,始终孤独又坚强地站在自己的位置上闪烁着永恒的星光。
x7 |* u9 h, w" ^3 H ! o: N- A! ]) `0 b8 G
一阵淡淡的花香随风飘了进来。9 L) {* p* l# b s" g' a( ^. D8 |9 C
友真最喜欢的是什么花?是白玫瑰吧?民亨想,没错的,就是白玫瑰。他忽然想起电影《玫瑰》里那首插曲《玫瑰》:, r3 F( z6 p3 T! D: Y8 }
有人说,爱是一条河4 q' j, _" s' W7 h+ m$ N' \5 f6 q* Q
吞没了柔软的芦苇地
/ x! I0 x9 r0 o, O, _ 有人说,爱是一把刀% T' `6 b- [8 m! R0 a
让灵魂滴血0 ]3 c% y3 e$ {& x* B/ C/ Z
有人说,爱是饥饿% |. }$ L- S1 ?0 Z
痛苦的渴求永不止歇
7 Q0 R9 H, R& a/ ^( r$ A- H 我说,爱是一朵花' n* z5 `) {+ A1 H1 Q
而你,是唯一的种子
& t2 {* @- r2 T1 Y n 害怕离别的心
0 l U& G6 E0 C$ S5 C 学不会翩翩起舞# q4 o& i! e& s" a. | q' r
担心醒来的梦
. w! ^( ^( _1 a- f( E1 d; p 不能抓住机会3 V( |* Q* o; V
不懂得给予的人- U, b' p5 f8 Q" a1 i& n$ b
也不见得会得到
- j* |! ]$ t6 W* t7 q/ E 害怕逝去的灵魂) T% Z0 H( W# [$ R
永远学不会生活 2 S$ r. u+ k8 E) q5 k
当夜太寂寞
1 b7 M% H4 N( T h; i/ Z 而路太漫长
1 e- g' F% d1 A# a: V 当你觉得爱只为( r8 _2 W1 V: v4 _
幸运而强壮的人准备1 ?( v; k+ a& i# `
请别忘了,冬天) ?$ G& T3 L$ ]/ O
积雪下深埋的种子9 L# Q- [2 W- }4 n9 _' k1 V
在太阳的光芒照耀下
m8 ]0 J2 A8 D2 s 春来化为玫瑰
/ u& L/ F* i5 l, W2 k7 ]+ { 也许,是该回去看看了!民亨突然非常非常地渴望见到友真。
* f3 f: r6 ~5 R8 B2 w 第二天清早,民亨拨通了学长的电话:“前辈 ,你什么时候回韩国?我想和你一起回去。”9 {; w( Y1 ~% a ]/ n) ]6 X
* A m3 T3 G; R. _( _ 3、
+ O, U% u4 j, B! ]' N) |$ E 东贤晨跑回来时,臻茵还在床上熟睡。 9 K* r7 d* v5 N' u
这里是东贤在纽约的寓所。这也是他和臻茵结婚后第二次一起来美国。东贤因为工作的关系,经常来美国。美国这边的公司虽然交给了李奥和吉米,但遇到重大问题时,东贤还是得亲自出马。臻茵平时整天忙于饭店的工作,这次好不容易有了一个星期的休假,恰好,李奥这里有些事情需要东贤过来处理,所以他就带着臻茵一起来了。
: Q: A5 W" W% M6 H5 k “臻茵,臻茵,还在睡吗?”东贤走到床边,轻轻地摇了摇臻茵。
% l% _" ?) S1 D& m “嗯。”臻茵迷迷糊糊地答应了一声,翻过身去继续睡,她昨天和东贤出去玩了一整天,累坏了。东贤伸出手在臻茵的脸上轻柔地抚摸着,这张孩子般纯真的脸总是让他那么动容,他情不自禁地吻了下去。臻茵感受到了东贤的温存,用手勾住东贤的脖子,回应着东贤的热情。东贤紧紧地抱着臻茵柔软美好的身体,感觉到自己是如此狂热地渴求着她、、、: j6 e( k0 H2 _. G
、、、、、、
0 J! c' T& p* ]8 O0 r 好久,东贤和臻茵才从相互缠绵清醒过来。
! U$ Q/ V2 l, I' n 东贤看看表,已经快九点了,他捏了捏臻茵的鼻子说:“小懒虫,快起床,我们十二点的飞机,别耽误了。”
; t) H/ ` S4 g' K! A2 P 臻茵这才想起今天要回韩国。她急急忙忙地更衣梳洗,准备去做早餐。东贤笑着拦住了她:“早餐我来吧,我实在不忍心看那些鸡蛋在你的铁铲下惨遭蹂躏,你去收拾行李好了。”+ t2 B" ?5 j3 {. K
“哼!”臻茵娇嗔地瞪了东贤一眼,乖乖地去收拾行李。
, z& _+ Z/ S5 [, h. z+ H" R {% m# n 虽然结婚快一年了,可是臻茵的厨艺一点也没见长,而东贤的进步到是飞快的。臻茵本来对这件事还有些惭愧,但后来她又为自己找了一个理由,那就是:厨艺也是天生的!洁霓的厨艺不也好得很吗?妹妹那么好,哥哥当然也不会差了。虽说臻茵的厨艺在洁霓看来是难登大雅之堂,但东贤是爱屋及乌。每次臻茵下厨,东贤都大加称赞,而且不管什么菜,只要是臻茵做的,东贤都兴致勃勃地一扫而光。这样一来,臻茵也就心安理得起来了。 G, Y! r. l. m' Q1 Q, Z
j! |% h* s. v' B- ]4 F6 r; o! G4 ~
臻茵和东贤吃过早餐,刚收拾好行李,李奥就开车来送他们去机场了。 * }* x5 s! `5 u4 t$ q$ R
& F6 R0 g5 V7 X7 n: b. v; g
民亨的行李前天晚上妈妈就帮他收拾好了。
! U# p C% o* {$ _% \' p! R/ _ 对于儿子,妈妈有说不完的抱歉和内疚。当初因为自己的错误,把儿子带到了这个世界上来。作为母亲,她深深地爱着自己的儿子,她本想竭尽全力给儿子一个美好的将来。然而,她自私的爱,反而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了孩子,终于到了今天这种不可收拾的局面。当初,她知道民亨可能会失明的时候,痛苦得几欲死去,她曾经去求医生,要求把自己的眼睛换给儿子,只要儿子好好的,她付出任何代价也在所不惜。可是,一切都已经太晚了!她到死都不会原谅自己!她觉得,儿子的所有不幸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 ^+ A% e5 ~% a1 h, i! Q. u
妈妈和继父来到民亨房间,民亨已经穿得整整齐齐地等在那儿了。继父很喜欢民亨,他没有孩子,这十几年来他一直把民亨当亲生儿子一样疼爱着。
, Z2 ~0 n% C' J) n+ d! C* a “民亨,你要带的东西我已经全部帮你整理好了。我列了一张单子,你看看有没有什么漏掉的。”妈妈把单子上的物品一样一样的念给民亨听。
2 b% K- @4 I2 K8 |8 N R4 i “全带齐了,妈妈。”2 S' b1 e4 g; K# T0 N" R7 q4 T
“民亨,还是让妈妈陪你一起去吧?你一个人怎么能照顾好自己呢?”继父担心地说。
4 _) u6 v; h2 A0 \8 ? “不用了,爸爸,你放心,学长会照顾我的。再说妈妈的钢琴学校正在上课,总不能丢下学生不管吧,这样不负责任可不象我的妈妈。”民亨微笑着安慰妈妈和继父。看着儿子如此体贴,妈妈用手悄悄擦去了眼角的泪水,继父轻轻地叹息着。 % [# {, ?& ^+ K$ o# ^
金先树来接民亨的时候,妈妈千交代万拜托,要他一定照顾好民亨,最后金先树差一点就要写下保证书,才能带民亨离开了。 $ i0 D$ h2 K) S/ Q4 u
金先树和民亨来到机场,离登机还有一点时间。金先树问民亨想不想喝杯咖啡,他这就去买。临去时,他还不忘跟民亨开玩笑,叫民亨老老实实的呆在原地不许动,否则丢了民亨,自己会性命就难保了。
, _. d' e9 }2 b, E5 q 其实,这个时候民亨哪里还有心情到处乱跑,他的心里只有友真。还有十几个小时,他就和友真同在一个城市里了。现在他满脑子想着的都是再见到友真时的情景。友真,友真、、、
; Q- F% X1 P2 R/ v5 C 民亨正想得出神,脚被人踢了一下。; ^, I% R+ @! U% b
“对不起,先生。”一个清脆的女音。
" n! S* F( ^8 ~' u “没关系。”民亨抬起头来,对着那个声音的方向笑了笑。
. n$ @/ o# |( \- w “啊!天哪!”民亨听到了一声韩语的惊叫:“你、、、你、、”. b T3 P4 R: T/ Q8 f7 I. S
民亨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也用韩语问道:“小姐,你没事吧?”1 _8 W" h8 r1 R, w4 @7 c) z
“民亨,出了什么事?”金先树回到民亨身边,看见一个漂亮的姑娘正非常惊讶地瞪着民亨。
( q& G- A* [% u( _6 Q0 R “我也不知道。”民亨困惑地答道。 r% ]# I7 y. [4 `$ O
“小姐,你有什么事吗?”金先树又问那个姑娘。
7 D( _. A, L' n9 \: | “没、、、没事。”那姑娘再用力看了民亨两眼,呆呆地走了。" _% ]' q# I' m4 M8 Z0 ]
金先树看看民亨,又看看那小姐的背影,有点莫名其妙。
T E$ t0 x2 f9 C6 \" e/ K) P 东贤看见臻茵两眼发直地走过来,心里吃了一惊。他急忙迎上前,牵住臻茵的手:“臻茵,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7 f M- i' y3 D z
臻茵呆呆地看了看东贤,又回头看看,什么话也没有说。* L) n0 o: z; k$ b
东贤见臻茵这个样子,赶紧搂着她走到椅子旁坐下:“臻茵,臻茵,快告诉我,出什么事了?”
& c8 W5 N6 S l* } 臻茵还是死死地盯着东贤的脸。% D0 X/ [4 w; h9 f$ D
李奥也有点急了:“臻茵小姐,你没事吧?”
: R$ M$ @9 b/ M8 j4 S “臻茵,臻茵啊!”东贤用手抚摸着臻茵的脸,焦急地呼唤着她。/ I. i* [7 m/ _, f3 P
臻茵回头用手指了指,又转过来盯着东贤,说:“那、、、那个人、、、”
I: e- Q! l5 Q8 E “谁?哪个人?他对你做了什么?”东贤顺着臻茵的手看了看,不知道臻茵指的是谁,但他的眉头已皱紧,声音里也有了一点火药味。
6 W+ v- P# M* l “那个人、、、那个人跟你长得一模一样!”臻茵结结巴巴地说。
( B: X# \0 p( \4 H, q) z9 |9 F/ @ 东贤和李奥同时松了口气。$ G7 h# a2 W. O8 `$ n: J% h9 k
“一模一样?这个世界上居然会有人跟老板一模一样?臻茵小姐,你看花眼了吧?”李奥满不在乎地耸耸肩。虽然臻茵和东贤已经结婚了,但他还是习惯称呼“臻茵小姐”。8 o3 L% j! N n7 [# K
“没有!是真的,也戴着眼镜!还是韩国人!”
( q" ^7 N; p! } 东贤搂着臻茵,用手拨了拨她额前的碎发,安慰着她:“是有点像我吗?好了,不去管他,像就由他像好了。”
$ K$ j: d- U+ V. o3 F# I; x 臻茵看他们都不以为然,急得脸都红了:“东贤,真的跟你一模一样!你去看看嘛,快点去看看!”! C& v$ I {/ _+ s+ L
“好好好,我们这就去看看。”东贤见臻茵急成这样,虽然心里不信,但为了安慰臻茵,还是李奥一起,跟着臻茵走过那边去。 $ s& ]" W/ Y" w4 v
臻茵带着东贤和李奥走到民亨面前时,民亨和学长正边喝着咖啡边聊天。
4 r! I" u9 P4 N “先生,你好。”东贤有礼貌地跟他们打了声招呼。
0 \+ \, F8 g% C* Y6 J0 } 金先树和民亨同时抬起头来。这次,除了民亨与臻茵,其他三个人都吓了一大跳,金先树一下站了起来。* M0 `5 Z( D z! g9 e
“你、、、你、、、这、、、这、、、”( |7 g9 h3 t* q" E c
“你、、、你、、、这、、、这、、、”
# G2 A% H( z' G- z2 Q 李奥和金先树同时指着对方。东贤也仿佛看见了镜子中的自己。4 b) E& r4 J5 A: X! I
“前辈?”民亨感觉到发生了什么事,询问地转向金先树。% k5 a5 \. V U# @. A2 W, {
“你好,我是申东贤。”东贤最先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他对着民亨伸出手。
O4 {) S* B2 F" [5 R1 k( R “你好,我是李民亨。”民亨也伸出手去。这时东贤才发现民亨的眼睛看不见,他主动握住了民亨的手。 ! D2 i( l8 P# L# H1 ^5 k( J5 h @
从最初的惊讶中回来,五个人互相间做了自我介绍。除了东贤和民亨可以比较理智地交谈,其他三个人说话颠三倒四,前言不搭后语,好象在做梦一样。没几分钟,登机时间就到了。
4 {/ w. I$ I; ]. b/ Q6 k. K 上了飞机,东贤和民亨的座位隔得很远,民亨这才好奇地问金先树:“前辈,我和那位申先生真的很像吗?”
: {; d8 J4 \3 l& n4 b, i; F “除了头发,其他的一模一样!民亨,你是不是双胞胎啊?”金先树好象还没有从梦里出来。
1 j3 q P9 F0 M; f “真的有人和我如此相象吗?”民亨觉得不可思议。他忽然又想,如果友真看见那位申东贤会怎么样呢?
i2 |$ G# y& S) F) ]4 F# k 臻茵这次一反常态,一直很少说话。在飞机上,她紧紧地靠着东贤,时不时用手去摸摸东贤的眼睛。虽然东贤一再说叫她放心,自己的眼睛好好的,一切都好好的,臻茵还是很不放心的样子。 $ @8 o* i3 [" H/ |- G$ @
到了汉城,东贤和民亨互留了通讯地址。对于这个跟自己如此酷似的男人,东贤有一种说不清的亲切感,他站在那里,一直目送着民亨离开。
' U6 ]* ~% h2 |: Y5 ] 4、5 f% a G5 r8 |8 }9 P- V+ h
从昨天下飞机开始,汉城就下起了绵绵春雨,一直到今天中午才停。
2 h, w1 s- B f4 u% Y3 h4 H& @7 }4 { 空气中飘浮着温暖的湿气,青翠的树叶也笼罩在雨雾之中,在接受了春天的洗礼后,散发着清新的香味。, ~5 t0 v8 X0 z+ d
民亨站在友真公寓前的那棵大树下已经很久了。离友真越近,民亨发现自己就越发控制不住想见友真的心情。2 R! X8 y" G4 V2 U6 n
这个位置是民亨很熟悉的。在那些不得不离开友真的日子里,民亨多少次站在这棵大树下,只为了看看友真的背影,听听友真的声音。他伸手摸摸树干,觉得它似乎又粗壮了不少。) T' \$ I3 J6 U' V/ U
一片带着雨水的树叶飘落在民亨的手上,仿佛是含着泪来迎接这个孤独的守望的天使。
& F7 ^$ ~( [: w8 L) v# m' U0 F! l5 L 此时此刻在民亨的心中,往日的种种悲欢情爱蓦然呼啸而来,友真的声音,友真的笑,友真的泪,还有友真发际间散发出的那种淡淡的香气、、、民亨感觉到周围全是友真的影子,空气中满是友真的气息。
% k! `0 e8 f. P# ~ 他想起第一次送友真来到这楼下时的情景。当时友真是那么柔顺的依偎在他的怀里,他温柔地抱着友真,有点担心。“会回来吗?”“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的。”友真很肯定地回答了他。友真遵守了自己的诺言,在经历了痛苦的抉择后,真的回到了他的身边。而他,最后却不得不离开了、、、“就让海滩美好的回忆成为最后,让我们只记得最美的回忆。”曾经说过再也不回来了,但现在还是来了、、、友真,友真,我回来了,那艘本想在海上漂到老死的船还是回来了,你知道吗?
* w, U' V! W9 q# B2 N “宝宝,宝宝!别跑!”民亨突然听到了友真的声音,他不由全身一震。
; I. U0 J1 T/ {) ` } “宝宝!宝宝!可抓住了!”是相赫的声音“这孩子,这么顽皮,友真你说像谁呢?”
1 h2 w6 F0 W; Z “当然像爸爸喽!”友真的笑声很愉快,没有一点伤感的痕迹。, I. L4 i/ T. t0 h
随后,他又听到宝宝的爸爸妈妈----勇国和珍淑的声音,听到彩琳的声音,听到珍淑关切的问友真:“回来了,没问题了吧?”“没问题了。”友真的回答里充满了自信。8 ^. V3 y6 ^) M- S: w2 i' u- l4 w% h
民亨轻轻地笑了。友真,你和朋友们在一起是快乐的吧?你终于放下那沉重的负担,可以开怀的笑了吧?我可以不用再为你担心了吗?可以了吗?
. G( F" ?+ t. Q K$ F; N 金先树一直坐在车里看着民亨。他觉得自己都快流泪了。当友真在进去的那一瞬间突然停下来,回头似乎在找寻着什么的时候,他几乎以为友真看到民亨了!他很想叫住友真,告诉她,民亨已经回来了,而且离她那么近,就在她的身后。
2 i9 I- G7 k5 Q3 C, I- Y 晚餐民亨吃得很少,金先树讲了好几个笑话,想逗他开心,他都只笑笑没有搭腔。
) H( Q! c% X( S 夜深了,金先树帮民亨整理好卧室:“民亨,,你今天太累了,早些休息吧。”: l& o4 D& W, U9 A: C" d
民亨在阳台上回过头,微笑地对学长说:“前辈先去睡,我等一回。”3 V% Z& f+ t7 g5 C6 G0 h; T
金先树看着民亨孤独的背影,在心里长长地叹了口气。! @% T% J/ p3 n- f
1 G2 e4 F% `5 q9 Q0 Z( f* e2 t; O 周围渐渐地悄然无声了,让人觉得好似那种沧海桑田后的寂静。
9 [) u$ t1 ~, l3 V 不知道从那里吹来一阵风,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一种燃烧后的松叶的香味。当年,年少的俊相和友真在学校的废烧场烧落叶时,就是这个味道吧!“想念还需要理由吗?”友真讲得真好,想念是不需要理由的。民亨突然发现,友真当年无意的一句话,冥冥中就注定了这一生的相思。; F" B$ t* K& U) O
他侧过头,把脸转向北极星的方向。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常常会不由自主地仰望天空。此时此刻,他似乎感觉到了星光从天上照射下来时发出的唰唰声,那是属于他和友真之间的信息。今夜,在这同一的时空下,他相信,这个信息友真也一定收到了。 5 T! K0 Q: i1 K y' P' s6 Y
; [9 u; P$ q1 v% H: H( r* L1 Z
东贤坐在办公桌前已经沉思很久了。他左手的五个手指不时地轮流轻敲着桌面。1 m; |# a# |+ |
电脑屏幕上显示着民亨的资料:李民亨[姜俊相],31岁,美国麻省理工大学建筑系毕业、、、私生子,母亲再婚后随同来到美国、、曾经是著名建筑师,现在是《国家地理》杂志的专栏撰稿人、、、出过两次车祸,第一次丧失了记忆,第二次导致失明、、、5 f+ L$ |7 G3 }1 [
自从那天见到民亨后,东贤对他就无法忘怀。这几天,他以最快的速度调查了民亨的资料。从眼前的资料看,民亨命运多侔。然而民亨的脸上没有愤世嫉俗的抱怨,只有沧桑后的平和。这应该是有着大智慧的人才能做到的,东贤想,这是一个胸怀博大的男人,在他温暖如春的笑容背后藏着的是坚韧高贵的灵魂。
1 O8 d$ t2 `1 w' }9 h* x6 @ 东贤走到窗前,外面又下起了雨,那霏霏细雨铺天盖地的飘洒着,漫无边际。民亨偶尔紧锁的双眉,始终让东贤无法释然。民亨或许真的是穿越了时空来到自己身边的亲人吗?东贤拿起电话,拨通了民亨的号码。 $ R8 @3 W2 G) F* w" z# P
臻茵接到东贤的电话,说今天请了李民亨先生到家里吃晚餐。洁霓一听那位跟哥哥长得一模一样的李先生要来,自告奋勇要去当大厨,臻茵正苦于不知道做什么菜招待民亨,听洁霓这样一说,顿时喜笑颜开。" m* @4 M1 n: J1 {5 ]; s# n7 R
民亨的事,上次臻茵一回来就对洁霓说了。洁霓刚开始怎么也不信,直到在哥哥那里得到确认后,才不得不相信了这个离奇的事情,她对民亨充满了好奇之心。
# `- m h3 r; c5 b7 k! B8 v 当东贤和民亨两人一起走进家门的时候,果然不出臻茵所料,洁霓惊讶得张口结舌地站在那里,好久说不出一句话。
9 c! ?7 t/ |+ P( P 这顿饭吃下来,民亨优雅的举止,风趣的谈吐,特别是脸上温柔的笑容,用臻茵后来的话说是“魔鬼都要心动的笑”,让臻茵和洁霓案打心眼里喜欢上了民亨,洁霓干脆追着民亨直叫“民亨哥哥”。东贤取笑她们两个都是喜新厌旧的女人,她们异口同声地对东贤说:“你象民亨那样笑笑看!”
: m4 N7 ?. Y( y4 m( \: y( A 这样一个温馨的家,其实让民亨也很动容。开朗的臻茵,活泼的洁霓,沉稳的东贤,都让民亨觉得他们就好象是自己的家人一样。特别是东贤,虽然这才是他们第二次见面,然而东贤自信的语气,清晰的思维,让民亨不由自主地就信赖了他。事实上,刚才在来这里之前,东贤已把自己的情况大致对民亨说了。一个从小被领养的孩子,在那个陌生的国家,靠着自己超人的智慧和毅力,赤手空拳地在最尔虞我诈的华尔街打下一片天地,其间的艰苦,东贤虽不说,民亨也体会得到。他对东贤产生了一种由衷的敬佩,东贤应该就是那种运筹帷幄,即可决胜于千里之外的战略家吧。 7 Y0 Q U) m1 H7 c9 Y
晚餐后,东贤希望和民亨单独谈谈,两人来到书房。! u8 G3 R+ X1 w B7 O
东贤的书房很宽敞,视野辽阔。除了各式的通讯设备,就是一整架的书籍,没有任何多余的摆设。正如东贤的风格,简约又直接。
$ u, @# ]' o9 \+ e) [, x4 Y “真想看看M&A专家是怎么工作的,你就是坐在电脑前过关斩将的吗?”民亨摸着东贤那张特别宽大的书桌,开玩笑地说。8 p0 a( K) r" _
“以后一定会看到的。”东贤的回答很肯定。他端了一杯咖啡送到民亨手里,两人一起坐在沙发上。
# ]+ f2 B& f W0 h' A" P' _/ N$ r “民亨,这几天我看了一些你的资料。”: w/ M" `- }! [1 q) L! m! z1 h( N
“对我有点好奇?”3 b3 W( i% W; `: W
“不,是亲切。”东贤的眼睛一直停留在民亨的脸上。- G7 d: \0 r1 q! g* a( ? z+ f9 L
“谢谢。”民亨心里很感动,脸上依然微笑着“那么,你对我的分析结果怎么样?”6 S/ J I) @) ^0 h
“资料只不过是表象。”东贤的回答有点耐人寻味。
% U6 K( G6 D1 a' H+ m 民亨觉得自己似乎感受到了东贤锐利又深沉的眼光。他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沉默了。人的一生,又岂能是那短短的文字所能表述的?$ ^2 n4 H5 R* m0 ?* o0 y
“你说得没错,资料只不过是表象。”民亨的脸上突然写满了落寞:“东贤,你在深夜的时候去过海边吗?看到那些在黑暗中碎成粉末的波浪吗?它们越过重洋来到这里,后浪推着前浪,经历了漫长的旅程之后,只剩下一些泡沫,就倏然消失了。这就是波浪的一生,我们看到的只是波浪生命的最后一刻。”
6 n, m7 s2 i2 ?, t% n" x; D6 @ 东贤看着民亨脸上的廖然,眼前这个饱经磨难的男人啊!他永远把温暖的微笑给了别人,把深潜的寂寞留给了自己。
) F$ E' N& w+ X8 V6 n “民亨,永远不要放弃任何可以抓住的希望!”6 A" {9 w* [( K4 g5 G
1 g3 V- u' s5 r1 ~5 j4 ~! S7 h 客厅里,臻茵放了一首吉姆.克劳斯的歌曲《瓶中时光--Time In A Bottle》,这恰好是民亨很喜欢的一首歌:
1 q F4 M5 d7 t& d9 C- L7 q- h 如果我能存时间入瓶: x/ M5 c" d" g$ o
我最想做的事情' u- v2 T! R' d4 m: F9 M* ~) v! y
就是保存每个日子
2 a i) {6 ], G. y# Y! O 直到我们老去
' W7 H5 }9 Y/ w/ D3 S 只为能与你再次共度
' s9 d/ S" a' e6 n6 C" W 如果我能让时光永驻
) m1 c$ Q/ }4 o. V b/ r0 {1 R 如果诺言能让梦想成真' @( j2 h: W7 f) Q7 q8 h
我会珍藏每个日子,然后( B' |$ N6 v$ U( y5 |( Q
再一次,与你共度0 W8 e5 d- ^- U& h# ]" R4 k
你找到想做的事情时8 s3 A) j6 e* L$ H) c3 d8 J3 z
却总是发现
# @& h$ Q' b$ E9 D1 `" x 已没有足够的时间+ |6 L5 J. @3 _# Y( P& z- u5 N9 H
我历经寻寻觅觅
* C+ d: Z/ x$ ~5 q7 Y 才发现,你就是那个0 B" g7 z7 }# I# o, E8 U1 C
我愿共度一生的人
5 q/ H) ^# C3 ?- j& W; v# } 如果我曾有个盒子
+ m+ _* j/ H$ ^' `) i( y4 i 盛着从未实现的梦与希望
5 X& `( }0 m% K 那么它将会空荡荡. C. q+ `1 Y) D4 n/ k" |
除了那些+ b' y9 s7 D. a0 Y/ o
你为我圆梦的记忆。 3 d: c! g) w4 \: E
真的要把一生都埋在记忆里吗?民亨突然泪湿了双眼
8 @" G w& n3 N9 U6 }* [2 e0 s" C7 p/ T# S2 n0 F% {- J
5、& u8 @/ P, g. S8 l) U |/ C+ ]
“真的要走了吗?”
: h, L' Q' N& V. z) a. t “是啊,要做的事都做完了,该走了。”- |. Q0 [3 {( [+ @$ N& {* n
民亨和金先树坐在国家图书馆前广场的长凳上,春天的阳光照在身上,有一种暖洋洋的倦怠。! [- C! l( `/ s f# Z8 M
“就这样走了?一定要走吗?”
" s1 G) B% F% A8 i9 E2 d! H 民亨点点头。金先树看着民亨泛在阳光下的脸,想说些什么,又忍住了。
$ j) W* u; _5 p 民亨的手机响了,是东贤打来的。
, z6 o$ z6 q* n; x$ p( G( ?+ W) D “民亨,你是后天的飞机吗?”
0 i) o- ^* V, N$ W “是的,东贤。”
! W) |+ S+ H; S “你回去后记得把你所有的病历交给李奥。”5 M: e3 ?1 c: F# }. z) v* }
“东贤,这、、、”6 [& J f! C4 F0 z0 [2 N; t" o
“我想再试一次。民亨,你什么都不用操心,一切交给我。”东贤的声音很平淡。然而民亨却觉得,在东贤的平淡后面总有一种义无反顾的果敢。
' d3 s2 ]! n: Q “是那个大名鼎鼎的法兰克---申东贤先生吗?”金先树对东贤也已有了个大致的了解。现在,“法兰克”这个名字,在韩国的金融界也可称得上是风云人物了。3 w! x, e5 E* D7 y. j, i( ]
“对。”民亨笑了笑。9 c+ b% h6 f4 J. l+ ~; j7 u
“噢,看来你们真的是如影如随了,真让我嫉妒啊。”金先树开着玩笑说。1 `2 m v$ H/ x; p5 T9 V$ w2 u( ?
“怎么样?马上就要走了,有什么地方想去的,告诉我。”金先树把一罐饮料放在民亨手里。
3 C& Q) W: @# h& o1 y) M 民亨的眼睛似乎望着远方,若有所思。9 W0 X/ e3 N4 E4 e+ @* W
“我正好有一个地方想去。”1 l6 c( ^6 `% Q6 j, ~1 o
% }2 \" O# t1 k! c 这是一座美丽的离岛。
C2 _. L; q0 V' B$ F" j 防波堤后面是碧绿的丛林,远远望去,几座窄窄的山峰之间露出三角形的兰色的大海。这里的风也不像城市里那样,在建筑群的缝隙里绕来绕去,而是在广阔的原野上撒欢奔跑,在阳光下画着曲线自由飞翔。1 B/ B$ z {9 o) T/ b/ B4 G
民亨三年前刚回韩国的时候,曾来这做过一次短暂的旅行,当时,他一眼就爱上了这里。; Y3 p9 K3 _; @4 s
山坡下,那座背山面海的白房子就是民亨为友真建造的家。
6 h# ~* |* \- c3 R1 s% O( a/ U 房子的大门前有一道矮矮的白色的栏杆,站在栏杆前往外望去,是绿树环绕着的花园,有一排排修剪得整整齐齐的长青树,两个疏疏落落的花床,正盛开着白色的和紫红色的鲜花。绿树后面,就是淡蓝色的大海,在太阳下闪耀着星光点点。这里美得如此不食人间烟火,恍然中总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7 [( E j+ Y/ J0 Z3 ] 这是民亨第一次回来他们梦想中的家。
% p' \+ N0 ^1 s; O0 ?5 g1 J& d$ C9 @* _ 他用手抚过每一扇门,每一面窗,抚摸着庭园中的每一棵树,每一朵花。当他把家里所有的一切都“看”一遍后,他开心地笑了,家,果然跟他预期中的一样。8 [) j) Y0 o% c5 [/ z, [
傍晚时分,民亨坐在大门外的台阶上,夕阳暖暖的笼罩在他的四周,宁静又和谐。他想起那年在雪花飞舞的滑雪场,第一次听到友真为家所下的定义:“房子的外表并不重要。对相爱的人来说,对方的心才是最好的家。”当时,就是友真的这句话,打动了他混沌未开的心。
& w, L9 t, A+ g0 D# R 民亨抬起头,对着满天的云霞,轻轻地说:“怎么样,你还满意吗?”
C! b% J! J8 z z9 J8 Z; z4 y 3 i1 H$ e3 a. h2 j* s8 |
清晨,友真醒来的时候还有一点恍惚。她刚刚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她分明看见俊相坐在海边一座美丽的白房子前,那么温柔的微笑着,对她说:“友真,这就是我们的家。怎么样,你还满意吗?”1 M f3 \3 {7 a3 f1 E9 r0 J; r
虽然俊相走了已经三年了,但友真觉得他从来没有离开过自己。白天,俊相说过的话时常萦绕在心头;夜晚,俊相就会踏着星光入梦而来。
( _5 U' u- z) i+ j" m# K" u( E “以后我们不要再见面了,只要记得最美的回忆、、、”三年前,友真没有听从相赫的建议,而尊重了俊相的决定,她去了法国。
8 I6 ~: m5 @' G. W w7 o2 k 到法国的第一个晚上,她独自一人呆在冰冷陈旧的宿舍里,思念和寂寞就象鬼丢上来的灰披风,将她紧紧地包裹起来。她闭着眼睛,躺在那张摇摇欲坠的木板床上,泪水疯狂地流下来。俊相,俊相,你还好吗?你啊,是我唯一的爱人;你啊,我曾那样深情地和那样温存地爱过的人!你一定要好好的,知道了吗?你一定要好好的! , _; d! Q" { B5 \* P. j
窗外的月色是如此皎洁,澄净如水,有年轻的学生用吉它在弹奏《月光曲》。这样一个美丽的夜晚,友真却觉得自己在一点一点地死去。
7 u" T: V: W1 O# _4 k 在法国最初的那些日子里,好多次,友真几乎就要踏上去美国的飞机了。想到俊相要一个人去接受命运的挑战,她是多么的不忍!然而,她不能,她知道不能去。
2 a n3 K- K+ e K 只有我好好地活着,俊相才能安心。要是我在他的身边,他会为了不能照顾我而自责,为了担心成为我的负担而自卑。不能再给他压力了!只有离开他,他才可以专心治病,只要活着,一定会有重逢的那一天。
/ Y3 j' G0 S+ Y( v# T; O5 \2 v “不管时间过去了多久,回来的路,你都会记得的吧?”会的,俊相,我一定会记得的,不管时间过去多久。
& p; E2 z- p5 D& U/ t 俊相不是说过吗?不管季节变换,无论斗转星移,北极星永远都会在那个位置上守候着,永远、、、 + l0 s, q! _, F H, i8 d
这几天,友真一直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好象俊相离她很近很近,她甚至可以感受到俊相的呼吸。常常她走在路上,会突然停下来,四处张望,她想,也许俊相真的会象那个初雪的夜晚一样,再次神奇的出现在她的面前。
( H- j6 H! `; w 真的会这样吗?“俊相、、、”想起俊相,友真脸上不禁浮现出一份甜蜜得近乎苦涩的柔情。 & @ _5 P& ^; w6 q
“友真,友真!”静雅匆匆忙忙地走进来,她把一本杂志放在友真面前。/ W. C' V; G/ Z2 l7 G) n
“你快看看这个。这不是你以前设计的不可能的家吗?真是一模一样。你给谁看过吗?是谁偷了你的杰作?”
7 ^& c& \, |) a 友真接过杂志,那上面刊登了一张建筑物的照片,真的很象她从前送给俊相的那座模型---梦想的家。她的心跳骤然加快了:“静雅姐,你马上帮我查一查,这个房子在那里。”
+ R" {+ N4 u M, [$ q1 q! u% ^9 W# j; B2 h- v0 N4 ~
天空刚刚露出蔚兰色的晨曦,四周还一片寂静。民亨在海浪声中醒来,那是海浪冲刷着沙滩的声音,海岸边那些金黄色的沙粒正在接受银白色的浪花的拥抱。
: H+ B; ?% b& X, z7 K- M: v; w “一、二、三、四、、、”九步,再右转,也是九步,摸到墙了。9 Z- K5 X1 u6 ^& j
“那里有我去年送给你的礼物,是你喜欢的。”学长临走的时候对他说过。好,现在左转,走十五步,果然摸到了,是一幅拼图。民亨笑了,他用手轻轻地摸着那一小块一小块连成的图画,那天在办公室里第一次见到友真的时候,友真不也是正在看他的那幅拼图吗?友真抬头时看到他的那个震惊复杂的眼神,民亨至今还记得清清楚楚。一小块图片从画上掉了下来,民亨蹲下摸了好一会也没摸到,他不由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他慢慢走到栏杆边的椅子上坐下来,他知道,栏杆外正对着的就是一望无际的大海。7 D8 g+ C# d$ I) E0 Y! ~
明天早上就要回美国了,今天是在韩国的最后一天。 j3 \6 M, G- o7 i
太阳光照进来,风带着海的味道吹拂着民亨的头发。- J$ B, I0 \- c8 ]& g
“一定要走吗?”----一定要走吗?民亨心里是多么的不舍!此刻,那些无法忘怀的记忆就象电影一样,一幕一幕地在脑海中回现,从公车上的初遇,到海边的诀别、、、“俊相,我爱你,一直到现在,以后也一样。不管别人说什么,我不以为我们的爱情是羞耻,它是多么让人心动,让人期待,让人心痛,让人惋惜啊!对我来说是多么珍贵的回忆。我真的很爱过你,这点,你要记住。我呢,会全部记住的。”、、、友真啊!
}# I2 e: t& N) X8 U “李先生,时间到了,现在走吗?”平日负责管理这幢房子的大叔进来叫民亨。把民亨从回忆中惊醒。3 |- G& ]$ B/ M* i, h
“好,走吧。”
6 E: T- d, s" @7 s 民亨站在船的弦栏边,一个海浪打上来,有浪花溅到民亨的手上,湿湿的象眼泪。
! `; P: r- F( s% p- h! w0 b# S “要走了吗?要走了吗?”这浪花是友真的眼泪吗?
) i/ j- g' P2 b R “俊相,我爱你,一直到现在,一直到现在,一直到现在、、、”民亨似乎听到了友真深情的呼唤。
# d3 [, q' ~- M2 ^/ z, ?1 A “民亨,不要放弃任何可以抓住的希望!”是东贤坚定而有力的声音。友真是可以抓住的希望吗?民亨觉得自己的心里空了一个洞,就好象那拼图一样,成了一幅残缺的风景。这一刻,他突然举步维艰。
$ L H" Y& z* D8 z0 E3 y “大叔,请等一等。”
/ y) {0 F& q, A8 M* r7 L6 x j; B
0 X* U5 D9 [! _' M! B2 | 友真推开那扇虚掩着的白色的大门时,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站在这初次进来的房子里,友真一点也不觉得陌生,连室内装饰的风格都让友真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走进起居室,蓝色的大海好似镶嵌在巨大画框里的风景画,美得让人触目惊心。多么奇妙的构思!友真想,这个建筑师应该是个天才吧?墙上挂着一幅拼图,友真走过去,用手轻轻地摸着那幅画,拼图上掉了一小块在地上,友真捡起来,把它装回去。难道这也是个爱玩拼图游戏的人吗?像俊相一样?或者、、、就是俊相?她感到头一阵眩晕。 T5 g" k+ z' j V4 O
“是谁啊?”* S" p# [5 c9 L; ?* ^
这一声对友真而言无异于石破天惊,是俊相的声音啊!她急速转过身去,泪水一下涌了上来。 $ i$ q9 d- k' D* U* f
“是谁啊?是谁在哪里?”民亨再问,还是没有人回答。有淡淡的香味随风飘来,民亨的心狂跳起来,这明明是友真发际的香味啊!是友真吗?难道是友真吗?# D/ w2 E, \ y4 Y7 `
“是友真吗?”民亨迟疑了几秒,小心地问道。% \ U1 k. s0 a' m* ]6 f
“是俊相吗?”
$ f7 n; [ N0 F* ]& D: i+ O i L 友真的呼唤好象一道光,霎时穿透了无边的黑暗。
/ k2 ^) d! D# W! t) M 泪水从民亨的脸上滑落下来:“友真啊!”
3 i$ o2 @& x P 民亨向着友真走过去,象穿越整个宇宙,从远古洪荒来寻找爱人的骑士一样,再没有丝毫犹豫,一步一步地走了过去。友真背后蓝色的大海被阳光照得金光闪烁,宛如星光点点,那些星光随风飘来,落在了友真的发际。. n& @ [5 A" @ e4 m1 r% O A
这是最美丽的时刻,令人感动得落泪
% w1 L* @) G1 J/ ? 6、) x% {+ f, H2 l
太阳在山背后收起了最后一道霞光,月亮从天边升起,温柔的月光泼洒在海面上。夜空的繁星,就象撒在深蓝色地毯上的钻石。远远的,听到海浪的声音,一波接着一波,喧哗着欢笑着涌上岸来。
% p0 {5 [6 E6 o r! T% | 今天,友真已经流了太多的泪了。三年的相思,在这重逢的时刻,纷纷化作了倾盆泪,奔流而下。) V7 J5 J6 \% F7 x. v V
吃晚饭时,友真一口还没吃,眼泪又流了下来。
& b4 C8 P0 R. q “俊相,你这个坏东西!”友真伏在桌上失声痛哭。
4 L. y8 h7 O% G& f" u3 A) Q" z3 C 民亨把友真搂在怀里。他的手指抚过友真的头发,是那样的深情;抚摸着友真的面颊,是那样的轻柔。他的手热乎乎,的似在安慰着友真疲倦的心。轻轻吻着友真的眼睛时,那滚烫的珍珠般的眼泪一颗一颗地滑进了民亨的心里。- T1 H( A @2 Q- K4 v
“友真,对不起。” ' X |9 ]/ Q: @6 l
波涛的声音不停地传来。当深夜清凉的海风掀起米白色的空花窗帘时,银色的月光就跟着荡了进来。. t% R0 w: T3 @- P1 _
民亨和友真并排躺在床上。; Q# N! {3 Z4 w# h
“有点冷吗?”
' r5 S; P: d) K" S& p, ^' ~ “嗯。”2 E8 b" ?# w! A( M
“过来,我给你暖一暖。”
T6 L( V2 E, K 民亨伸出手臂抱过友真。友真乖顺地偎在民亨的怀里,她感觉得到民亨睡衣下身体的温度,已及散发出来的强烈的男人的气息。
' C" `6 T0 _ V* l 民亨把鼻子凑到友真刚洗过的头发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R6 E7 H8 }0 G8 j
“友真,你的身上有一种很特别的香味。”4 v' M0 a, Q( ^- H/ |, C
“是吗?从来没有听别人说过。”
) ]* ?/ O i) @+ M2 e “怎么,还有别人象我现在这样离你这么近吗?”+ R$ K9 M1 |; E2 P: s
黑暗中友真听到民亨调侃的笑声。她轻轻地在民亨的胸脯上打了一下:“讨厌!难道我妈妈没有抱或我吗?”
- X9 H3 r. v8 s, c7 S$ [ “反正我是闻到了。”
& C; A( ~* B1 s1 q8 ` “你是小狗吗?鼻子这么灵。”
0 n9 j" m" i9 j$ Q+ D “好,敢骂我是小狗,那我现在要咬你了。”
9 G2 l' N c) {5 A1 } 民亨温暖的嘴唇盖住了友真的嘴唇,一只手轻柔的抚摸着友真,从头发开始,沿着幼滑的脸,薄薄的肩一直往下。友真觉得自己变成了一棵树,民亨的爱抚宛如煦日和风,她所有的叶子都在这暖风中颤栗飘摇着、、、! ]5 k, D$ N I8 K8 k1 R m5 e
远处,海浪一刻不停地亲吻着沙滩。而友真仿佛是巨浪中的小船,颠簸中一阵又一阵的晕眩。! L* P* i$ R$ p2 T/ n3 o
刹那间,北极星突然发出耀眼的光芒,他们终于超脱了。
' j7 h( c" L$ a, B& Z/ m, G 撼枕的涛声惊破晓梦,友真在拂晓的时分醒来。熹微的晨光踏着波浪走来,影在民亨的脸上。熟睡中的民亨象个孩子,天真无邪。友真凝视着民亨已微染沧桑的脸,手指轻轻地抚摸着他直挺的鼻子,温柔的嘴唇,然后停在他的眼睛上,这个善良又坚强的男人啊!霎时友真泪如雨下。
+ G) O0 M/ i/ k# L5 T) g “俊相,你出去。”
9 l& a# \) b) P' B6 t8 `1 O “不,我要在这里。”
9 A# \9 `0 X2 K6 y, z 友真在厨房做早餐的时候,民亨就一直站在旁边,弄得友真拿东西时很不方便。友真没办法,只好搬了一张椅子,让他坐在自己身后,并警告他如果不乖乖地坐着,就立刻“驱逐出境”。民亨果然听话地坐在那里,笑嘻嘻地听着友真忙来忙去,不时和她说些闲话。' E: i! K2 i6 J% ]
香气四溢的早餐很快就端上了桌子。
3 ? B8 V z. w2 m “哇,好香啊。友真,我已经好久没吃你做的早餐了。”* y/ q9 c$ L& H
“不许吃,你要先答应我一个条件。”坐在旁边的友真撒娇地捉住民亨的手。
) u! o. y q* V* t! N0 i# s “好,你说说看,我要付出什么代价才可以吃到这美味的早餐呢?”民亨笑着说。
w4 g+ @" d6 \5 e9 J( t3 S( X “你要答应我,以后每一天的早餐都要和我一起吃,从今往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要和你一起面对。”6 }/ M! u3 ^9 }- I4 T' U. i
民亨的眼睛湿润了,他温柔地把友真拥入怀中:“我答应你,友真,以后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 P2 ^9 c4 s( R y* @
金先树今天一大早就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昨天他就和民亨失去了联系,民亨的手机一直关着。十点半的飞机,现在已经八点钟了,民亨还是没有出现。这小子,难道又想跟我玩失踪吗?他在家里走来走去,不时气呼呼地指着桌上的电话说:“快点响,你快点给我响!”- E$ F4 X, ^, b, ^
眼看着快八点半了,金先树的头发都快冒烟了,他突然想起东贤,不知道民亨会不会跟东贤有联系呢?他老觉得民亨和东贤有某些“历史渊源”,不然的话怎么会长得一模一样?1 s3 e7 D/ m- F
“申先生,你好。我是金先树。民亨有跟你联络吗?”
6 E7 p3 M, ^( V; `9 J “民亨不是今天的飞机回美国吗?”东贤正准备去公司,顺便送臻茵去饭店上班。
4 H- K8 {( Q3 Y1 U “是啊,十点半的飞机。可昨天他的手机就关了,现在还找不到他!”2 q; q7 P, a/ p. J& U( {* z
“哦?那你知道在这之前他去哪里了吗?”
- E. z* i; a- a% ^2 E( b “知道,我看我还是自己去找好了。对不起,打扰了。”
1 W% b4 g( D( `8 y “等一等,金先生,我和你一起去。”东贤没有迟疑,对民亨,他现在有一种亲兄弟般的感觉。臻茵听说民亨不见了,急得不得了,非要跟东贤一起去。
; u" M Q8 {% w3 x+ ~ 东贤跟金先树见面后,大致问了问情况,决定马上出发。就在这时,民亨的电话来了。
. e. L) {6 S. t$ _" i5 d “你这个小子!你到底在哪里?为什么关机?我可是在你妈妈面前立了保证的,你想要我的老命吗?”金先树听到民亨高兴的声音,他简直是气急败坏了。
3 I3 Y" @* t. `2 E! O “对不起,学长,让你担心了。我现在还在家里。”民亨抱歉地说。( i3 R/ i+ e {
“你还在家里干什么?忘了是今天的飞机吗?”' \# H, T8 M& C1 c; ^
“我和友真在一起。”民亨平静的声音里有藏不住的喜悦。
; e- ^" D" q% N& _- l “谁?民亨你和谁在一起?!”金先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 o& n" r5 ]0 C; Y “和友真在一起。”
: ]* x z3 h! r6 a6 k7 X' n “真、、、真的吗?那,那真是太好了!民亨,你不用回来了!不用回来了,就好好地在那里吧!”金先树高兴得语无伦次,把东贤和臻茵听得好似在云雾山中。! u# x6 _0 U0 T4 y; @
“金先生,民亨没事吧?”东贤问
3 f' i) o( e4 V1 S! T% R “没事,现在什么事都没有了!民亨和友真在一起,他终于和友真在一起了!好,太好了!”金先树搓着两手,兴奋地走来走去,他突然想到静雅,这个天大的好消息要赶快告诉静雅才行。
) o% [8 [6 P$ u4 C* t “谢谢你们,申先生,麻烦你跑这一趟。对不起,我现在要走了,要赶快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香丹去!”" B* z6 P& c+ ^5 S7 O2 j2 W4 ~
“金先生,你先等一等,可以告诉我们这是怎么回事吗?”莫名其妙的臻茵叫住金先树。2 m( ]( |% \ \' [
“哦,这个呢,友真她是民亨的初恋情人,民亨失去记忆后忘记了她,十年后再相遇又重新爱上了她。哎呀,这个故事太长了,我一时也说不清,还是等民亨回来后自己告诉你们吧。”金先树颠三倒四地回答臻茵。然后乐呵呵地走了。7 X) w- Z* {1 ]; I
臻茵还听得稀里糊涂的,东贤心里已有些明白了。他搂着臻茵的肩,轻声地说:“你放心,民亨现在没事了。” 7 _6 E0 l4 n6 M, m7 l6 b4 L
, W6 c6 f. \' D
西沉的太阳把所有的余辉全部洒向了暮空,形如万箭齐发,金灿灿的天际,顿时变成了桔黄色。海上的点点鱼舟闪耀着金光,附近的山峦,沙石散落的草屑,及至人,无一不象在灼灼燃烧。& V4 g2 a$ t- z/ p# |3 ]7 [
民亨和友真并肩坐在防波堤上,落日跌入大海时,把最后一抹余辉倾泻在他们身上。9 R7 B. I" O" F8 L7 j# L
“明天我们就回汉城吗?”
: O+ V0 @- b2 O “对。”* |) q( w* a' e
“可我一点也不想回去。”友真叹了口气,把头靠在民亨的肩上。3 q2 m r% a! M& E
“怎么?你想要妈妈控告我拐骗罪吗?而且,回去后我还有一个非常特别的惊喜要给你。”民亨一想到友真见到东贤时的情景,就开心地笑了。& ]$ A. n! h4 |0 s: s! q# J
“是什么?现在不能说吗?”. ?' L& |8 ]6 O$ w
“不能,这是秘密!”
. b3 `4 E- S. U, H& d 友真看着民亨活泼、开朗的笑脸,心里涌起一股怜爱的柔情。这两天,她和民亨在这个世外桃源真的很快乐。白天,他们手牵着手在海滩上漫步嘻戏,去岛上的小鱼村闲逛;晚上,他们一起在波涛的催眠曲中入睡,民亨的脸上始终荡漾着灿烂的笑容,这是友真久违了的笑容。: c' H: u+ Q/ S, u/ c
当民亨还没有变成俊相之前,他是洒脱自如的,在变成俊相之后,却是眉头深锁了。友真突然迷信起来。0 W0 D3 Q- s$ x; H3 ] |/ Y
“俊相,以后我还是叫你民亨吧?”" c8 Z8 i4 v) ?2 k/ ^
“为什么?”
2 Y7 g% b' W0 T: k6 b% o “我觉得你妈妈说的对,让你知道了自己是俊相有什么好处呢?除了发生不幸的事情外,一点好处也没有。我很害怕,不想再发生不幸的事了。”
" J* }3 u( x c “不会的,最坏的已经来过了,以后什么都不会要你担心了,友真,我保证。”民亨温柔地抚摸着友真的脸。$ n& h2 I3 H' w. ~8 l0 a
“不行,我还是要叫你民亨。”$ E2 t, o; N. r5 C( a2 k2 ~
“那好吧,反正我也没有什么损失。”民亨笑着亲了亲友真的前额。
7 K. a- ]7 r. | 海风习习吹来,满天繁星在风中飘荡着,不停地眨着眼睛看着这对沉浸在幸福中的情侣。
+ J1 b) O: @) c$ f3 L “友真,这里很漂亮,对吧?我现在才明白当初为什么一定想把家建在这里。在这幽静又清冷的地方,可以让我们更真切地感受到对方的存在。这里,是属于我们两人的世界。”
( M4 s3 d# D% u$ ?2 e! d' C% y 早上,民亨醒来时,听见友真在隔壁整理房间。他觉得头有点昏,也许是这两天太兴奋了吧,他闭着眼睛又躺了一会才坐起来。3 k+ `5 }1 }% ?4 d4 F
“民亨,你起来了吗?快点,吃早餐了。”友真听到民亨起床的声音,走了进来。
4 G$ d' c6 N$ s! Z6 t6 D “好,马上就来。”2 T9 j) @+ k; w. P6 V c0 C; u- D
民亨站起来。突然,他感觉眼前一道极刺眼的白光!马上他就被剧烈的眩晕击倒了。
: b( y4 C$ w. e( c" E$ b 友真看民亨一下捂住眼睛倒在床上,她心跳都快停止了!飞快地跑过去抱住民亨。+ v8 u. ^+ Z" a% Q
“民亨!民亨!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你怎么了?”+ a! B: @5 w8 C, c3 [ r
“我看见一道白光。”民亨喘息着。
/ S8 o9 e5 c: C! v6 Y) k! n 眩晕一阵阵袭来,民亨不能说话了。他觉得一股巨大的力拖着他往下沉,一直地往下沉、、、他要用尽全力才能勉强抵挡得住。
1 N( M: ^2 d" X1 U( A: p 当一阵更大的眩晕再次袭来的时候,他奇怪地听到了东贤沉着又坚定的声音。在失去知觉前,他用最后一点力气,摸住了友真的手。
& M0 z/ R% l6 \/ n- ?# _ “快打电话,给申东贤。” # g0 d2 a7 t" s$ i v
随后,他听到友真一声惨痛的呼唤:“民亨啊、、、!”1 }, l' X+ H$ n- J
7、
?7 D6 ^. N3 V' C 东贤在办公室接到友真的电话时,正在准备等会儿跟客户见面的资料。0 {# b, a* x' x5 t! y. S
“郑友真小姐,你不要着急。你看好民亨,注意室内通风,我一小时内赶到。”东贤冷静地说。电话那边友真的声音一直在发抖。
$ M7 u# P' _* c& { 友真以为东贤没有听清楚地址,又重复了一遍。
" i. H( P" I( E" s) B' ]# q “你放心,郑友真小姐,我明白了,一小时内我一定到。”东贤再安慰着友真。 7 O" c. F5 n( [ D c5 h
挂了友真的电话。东贤沉思了几秒,又拿起电话迅速拨了其他的几个号码。5 i* w& F% o, g3 r
“申先生,LG通讯的董事长刚刚打电话来,说三十分钟后和你见面。”东贤的秘书韩小姐推门进来向他报告。
6 \4 T; L4 o( e9 Z$ c1 O. w “韩小姐,今天的约会全部取消!”
7 x+ G3 ~0 Q% Z “可是申先生,这个约会很重要,LG的、、、”, Y. [# j# `. e7 v( e2 `! `
“砰!”回答她的是一声关门声,东贤已经大步走出了办公室。
0 ?, b( q+ Q" ~% p 友真放下电话,觉得有点难以置信,一小时内赶到?要知道从汉城到这里最快也要四、五个小时呵!但东贤干练自信的语气,还是象一针强心剂,让友真镇定了不少。' H- c c6 n. Y1 F( I8 W; K
管理员大叔把岛上唯有的两位医生都请来了,已经做了一些紧急救治,现在民亨安静的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友真守在民亨身边,不时用毛巾擦着民亨头上冒出的细细的汗珠。她的一只手紧紧地握住民亨的手,似乎想通过这种方式把自己身体中的活力传到民亨身上。泪水一颗一颗地落下来,她又用手背狠狠地擦去,不停的告诉自己:不哭,不要哭!民亨没事,俊相没事,不管是民亨还是俊相,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不要哭! * Z5 Y+ Y: J, z
还不到四十分钟,一架直升机降落在花园前的开阔地,东贤已经赶来了。
# Q1 @5 e6 [" s9 ? 看到东贤的那一瞬间,本已站起来的友真又跌回到椅子上!她看看躺在床上的民亨,又看看匆忙进来的东贤,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 Z9 T# s$ a- i “你好,郑友真小姐,我是申东贤。”9 s$ h8 X5 d0 }2 d8 y7 z
“哦。”友真茫然地回答他。
( B# l# u0 l3 u. @ “友真小姐,你不用担心,一切交给我。”东贤来不及解释什么,只安慰了友真一句。
# g9 D$ f d1 B7 Z0 x9 R 东贤一边让在场的两名医生把刚才急救的过程立刻详细的写下来,一边和友真一起用纱布层层蒙住民亨的眼睛。他上飞机前咨询过眼科专家,知道失明的人如果突然复明时一定要蒙住眼睛,免受光线刺激。6 o D4 S K+ B: U8 n/ U% l
' E: G" ?% N- k' O4 W 二十分钟后,他们直接飞抵汉城医院,民亨马上被送进了急救室。东贤才稍稍松了口气。0 Q. s, l$ m, U2 O6 h1 [% L: J1 g4 H
“申先生,你不是医生吗?”友真奇怪地问。从民亨让她打电话给东贤开始,到后来看东贤有条不紊地处理事情,她一直以为东贤是医生。* C$ V! x* ?0 @- A& L% B# K+ h2 R
“我不是医生。友真小姐。”东贤微微地笑了笑。
5 h* K0 p$ S, p% F1 z, b “那、那你是、、、”# k4 x) x. x- r3 b
“我是民亨的朋友,我的职业是投资顾问。”
7 i9 l% Q: g$ C, [ “喔。”友真虽然对东贤的工作还弄不明白,其实她对东贤还有很多的不明白,但她什么都没有再问,现在她最担心的是民亨,不知道民亨怎么样了?+ g# e) |$ s' i" C* ~
“友真小姐,我已经拜托了汉城最好的眼科和脑外科的专家,你别着急,我们先坐下来等一等吧。” 6 y6 B( p' c' g, N7 v" j
“哥!哥!”7 A' r9 X d6 d) ?3 O+ n- n
“东贤!东贤!”
1 \; B6 k8 r+ x4 ]' \ 洁霓和臻茵得知民亨入院的消息后,飞快的赶了来。
$ `9 k) W4 B& V% b* C D. {# A “民亨他没事吧?”她们两个跑到东贤面前时还气喘嘘嘘的。
8 N. h6 V- |5 {* t/ m# y- w4 \& V “现在还不知道,应该没事的。”东贤伸出双臂,分别拍拍妹妹和臻茵,示意她们不要着急。然后把她们带到友真面前,给她们三个做了介绍。2 {% `( ]# t2 ~! S4 c: @
“这是民亨的未婚妻郑友真小姐。友真小姐,这是我的太太徐臻茵,妹妹东喜,不过大家都叫她洁霓。”
8 m6 z$ C, d4 c3 [5 E, a# \/ K 大家刚聊了没几句,急救室的大门开了。
# L# n& F0 u1 H" [+ n% @# h: G “大夫,民亨没事吧?”友真急忙迎上去。' { N2 P2 J6 n9 ^- T: \6 I
“病人现在已经休息了,马上会送到加护病房,你们放心。”一位戴眼镜的中年男医生说。* O! ^% |. b8 @. C$ x
“那他的眼睛怎么样了?”东贤最关心的是民亨的眼睛。
: x. d6 O. M& Y e “这个现在还不好说,一切要等病人清醒过来,做了全面检查后再做结论。”这次说话的是一位白发的老医生,他是眼科专家。
5 q; B; z/ C# }" i2 F8 `& c5 r “东贤,民亨的眼睛怎么了?”臻茵问。
3 j7 d& T2 k0 y! ]3 s. e; C6 |( R “现在不知道,也许会有好消息吧。”东贤说。
* @ ?9 M: D. e9 ~& u1 M- @ “民亨晕过去前,确实说过看见了光线。”友真对臻茵说。0 F8 c3 d! v/ R% R% u) ^" b0 \7 L
“啊?民亨可以看见了?这太好了!”臻茵惊喜万分,她马上开心的笑了。这正是臻茵的可贵之处,她总是乐观的。
: ?. J( a, H" I2 A1 D 洁霓也很兴奋,她拉住友真的手,高兴地说:”友真姐,这么说民亨哥哥又可以看见了?那他可以看见我们了?他还没有见过我们呢!”
0 z' }4 Z7 b4 Q 友真很感动,她的眼泪哗地流了下来。东贤、臻茵、洁霓不过是民亨刚刚认识的朋友,甚至连他们的模样,民亨都没见过,然而他们对民亨的喜爱和关心,却远远超过了自己周围很多认识民亨多年的人,那些人有谁完全站在民亨的立场上为民亨想过什么呢?有谁这样对民亨付出一片真挚的爱心呢?以前从没想过这些,但此刻友真觉得很伤心。
1 K" F9 f7 ? m9 C Z- g8 Y “友真姐,友真姐!”6 S: V% l* R$ b6 I: ]2 x& T
“友真小姐!你怎么了?很担心吗?”
# u- F2 p {2 X+ a$ W6 ?% J* x 东贤,洁霓,臻茵见友真突然哭得这么伤心,一时手足无措,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她。& M0 r7 E) }3 _& I4 T
友真哽咽着,她抱住正握着她的手的洁霓。! h- F0 }9 A: V. ^
“谢谢你们,真的很谢谢你们。” 7 v/ V5 D4 ^5 k; |
金先树和静雅来到医院时,民亨已送进了加护病房。金先树看着昏睡的民亨直叹气。1 z i6 U+ Z4 W; {
“命运为什么老是喜欢捉弄民亨呢?刚刚才跟友真见了面,马上又躺在了医院里,到底要辛苦到什么时候啊?”/ L' p6 l6 Q4 i
“你这个老糊涂,快闭上你的乌鸦嘴!”静雅瞪着眼睛制止了金先树。
& a! M5 w1 m. }: ~& u “怎么了?我也没说什么,你这个女人,为什么总骂我老糊涂?你很年轻吗?” 3 }+ r; A6 c5 a/ ~ q, X/ [
晚上,接到静雅的电话后,相赫、彩琳、珍淑、勇国也来了。他们这才知道民亨已经失明了。看着民亨又这样躺在这里,大家心里都很难过。这种难过的心情冲掉了重逢的喜悦。' _7 ]+ a: p6 k) s1 P4 o
友真让妹妹惠真送了一些洗漱用具来医院。惠真现在在汉城念大学,友真从法国回来后,把妈妈也从春川接来了,现在母女三人都住在一起。
$ z) v W( b) z( V! F" `1 h 第二天一大早,洁霓就来了,她今天休假,特地做了早餐给友真和民亨吃。惠真也来了,她要来陪姐姐和最喜欢的俊相哥哥。东贤交代友真,民亨一醒来就立刻通知他。
/ b* a# p0 I3 h0 I1 d% O8 d 快十点钟的时候,民亨醒了,马上他就被送进了检查室。 2 X* W3 i" j, W/ I2 [
友真,东贤,洁霓,惠真,金先树焦急地等在检查室外面。这漫长的等待对他们而言真是度秒如年。金先树在走廊上不停地走来走去,洁霓和惠真一直找一些无关紧要的话来闲聊着,友真很沉默,连一向沉稳的东贤也有些沉不住气了,他好几次站起来,走在窗户边,看着灰蒙蒙的天空,一言不发。
1 x; I4 P" O9 Q0 J$ W3 m/ r$ t 那位白发老医生一出检查室,东贤就大步走了过去。" F; Y& G) k* h7 P, ^ W8 f
“怎么样?”* E7 u% c0 ]' C7 @& Y, G. v
老医生面无表情地摇摇头:“对不起,申先生,病人的视力没有恢复。”( z- B2 ~" T: H: w Q) |3 ]+ K
“什么?!这怎么可能!民亨哥哥明明说看见了!”洁霓立刻大叫起来。
2 L% w7 o" n9 q% e1 ^. D p 友真的嘴唇微微颤动着,什么话也没有说,那一瞬间,她的脸色变得又青又白。金先树急忙抓住她手臂:“友真小姐!”友真想对他笑笑,可是没有成功,只是嘴角轻轻地抽动了一下。
% w4 H8 Y& X+ s5 @% K1 t 护士推着民亨出来了,民亨看来还是很憔悴。! o j9 H+ _3 d" b
“友真啊。”民亨伸出双手。2 T6 ` {% m9 o7 E3 l
“民亨,我在这里。”友真赶紧握住民亨的手。
5 m, x: ^5 a) i9 R4 v9 v “友真,对不起,又让你担心了。”民亨微笑着,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友真的脸。
6 Q6 A4 Y$ t! A, M “没有,民亨,我没有担心。我知道没事的,我就知道民亨一定没事的。”友真也温柔地微笑着,她的眼睛里含满了泪水。7 e' X9 ~( ]- u& ^' V( |0 p4 }$ T5 r, j
洁霓和惠真都用手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眼泪正从她们的眼里疯狂地落下来。
+ b3 b: d/ M1 v. x8 d& M4 |9 h 8、
, \5 C- Z$ D5 c& P( I: g+ m 把民亨送回病房后,东贤亲自去找了医生。1 x- a* Y0 y; I
“医生,这是怎么回事?”" h7 H# S5 u5 k0 c. ^
“申先生,这种情况是很难说的。一种可能是病人的视觉神经并没有完全损坏,在一些特殊的情况下,或精神上受到强烈的刺激时,会出现短暂的复明,其实也不能算复明,只能说是感觉到了亮光。另一种可能是眩晕产生的幻觉。”
, d5 L2 ]* D$ M: R/ {* M “如果是第一种情况,目前有什么治疗的方法?”. X. E3 l+ z/ M8 P$ t: v8 ]% s; v0 f
“也没什么特别的治疗方法。象这种失明几年的病人出现这种情况,只能是多注意休息,保持心情舒畅,再做一些复健的物理治疗,刺激视觉神经。至于效果我现在也不好说,先观察一下再说吧。”5 E# P+ ~$ i, W+ O1 [3 Y
老医生看东贤双眉紧锁,沉默不语,不由叹了口气:“申先生,虽说现在医学技术是很先进了,但有些事情还是需要上帝的力量的,我尽力吧。”3 Q4 ~ \8 I* q1 T) \$ K; _& T B" J
+ D2 V" N/ F+ Q
臻茵一下班就赶到了医院。她知道了民亨的情况,又失望又难过。但她还是努力的高兴起来,给民亨和友真讲一些饭店里发生的趣事。不过当她一听到东贤转述医生的话后,顿时就火冒三丈了。- A3 i- Y8 K8 ^
“这是什么混帐专家?简直就是江湖郎中嘛!什么这种情况,那种可能,这种含含糊糊的话我也会说,还要他来做什么?!东贤,民亨,我们重新去找好的医生看!”$ P) Y$ E/ H- c5 ?5 O+ K: m# F4 G
“臻茵,他可是全国第一流的眼科专家,你这样骂他,当心他找你的麻烦。”民亨笑着对臻茵说。其实他自己心里也很失望。
+ W. S. `/ U/ b$ W “哼!他不来找我,我还要去找他呢!”
1 b* T5 w# z }- f9 c" l0 j 东贤沉思了一下,对民亨说:“民亨,臻茵说得有道理。我看我还是陪你回美国,毕竟那里的设备和医生都比国内多一些。” 2 L/ T3 n- H6 D. |& m
友真也很赞同东贤的意见。这两天,她已发现东贤是一个超强势的男人,与她之前接触的过的人完全不同。
; I: C5 v1 i4 Y6 Q" {! P “对,民亨,不然回美国看看吧。只是东贤,如果这样民亨会不会太累了?”友真说。
2 e+ L/ a3 \& X9 L! L$ U “我先去和医生商量一下,这交给我来办好了。”; v2 a; ?" i" v1 n
“友真姐,你别担心。我哥哥在我们饭店虽然号称‘三百朵玫瑰’,但我们料理组的李甲水前辈昨天说,‘不倒翁’这个名字更适合哥哥,因为什么事都难不倒他的。”洁霓安慰着友真,说起哥哥,她很自豪。‘三百朵玫瑰的故事’,洁霓已经讲给民亨他们听了。 K3 l$ r; c" K- y2 o
“什么‘不倒翁’,李甲水又在胡说八道,东贤有这么老吗?”臻茵笑着说。房间里的人都笑了,笑声中大家暂时忘记了烦恼。
# h% l4 f. F; q/ c7 C. @
y% C$ i- h6 y2 g 晚上,民亨睡着后,友真、东贤、臻茵和洁霓一起来到一家咖啡屋。这个咖啡屋有个很美的名字,叫“手掌上的阳光”。三年前,友真和民亨在这里告别----“是为了我,算是为了我吧,友真,你一定要为自己的幸福而努力。”至今,友真还清楚地记得当时民亨脸上那温柔又苦涩的微笑。而此刻,友真就在这里,向东贤他们讲述了她和民亨这段漫长的饱含着甜蜜和辛酸的十三年的爱恋。, Z( B" \- S6 O. [# _0 p8 c
臻茵和洁霓从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如此宿命又浪漫,这般令人心痛又荡气回肠的爱情。她们的眼睛干了又湿,湿了又干。当她们听到当初友真和民亨就是在这里诀别的时候,她们的眼泪流得比友真还多。现在才知道,沧桑之后,民亨的笑容是多么值得珍惜,友真的执着又是多么难能可贵啊!东贤突然明白当时为什么一见民亨就让他如此牵挂动容,除了外貌,想必正是民亨身上那无处不在的善良和宽容吧! 4 K+ I* U$ b: _ t
金振宇从江原道一回到家里,就听相赫讲了民亨的事情,他一刻也没有停赶到了医院。对于民亨,他觉得自己欠下了一辈子都无法还清的债。民亨离开的这三年,他每天都在牵挂着,很想知道民亨的情况,但他没有去追问。他自问一个从来没有尽过一点责任,甚至根本不知道还有这个儿子存在的父亲,有什么资格去追问呢?而且民亨似乎也不想让他走进自己的生活。他只能在心里默默地祈祷,希望远方的孩子健康、平安。5 `& w) w( z* ]/ K0 h
然而厄运还是再次降临在了那个可怜的儿子身上!为什么上帝不把厄运降落在他这个该死的父亲身上呢?此时此刻,他真希望失明的是自己! z0 p: X; c# z6 j5 T" z1 y
当他真的站在民亨的病房前时,他又有些犹豫了。日夜牵挂的儿子就在眼前,可他不知道孩子是不是愿意见他,自己的出现会不会让儿子历受伤害的心再度从回往日的痛苦呢?他把病房的门轻轻地推开一条缝,民亨此时正若有所思地靠在床上,双眉紧锁,眼睛茫然的注视着前方。! K9 G0 ?5 U3 f2 g( I
“叔叔,你来看民亨吗?”不知什么时候,友真站在了金振宇的身后。
" v; D2 r8 b- }$ [* [ “哦,是啊,是啊,友真,俊相他还好吗?”金振宇看着友真心里更加难过,如果当初不是自己糊里糊涂地横加阻拦,友真和俊相已经结婚了。
& F h+ S+ L0 a. b0 K# g “他现在精神好多了,叔叔你进去吧。” 7 K+ x9 I0 N5 J
“教授,您来了。”民亨在病房里已经听到了友真和金振宇的对话。
6 C! R- I/ ] |/ ]3 g" z 金振宇急忙走到民亨的床前,看着魂牵梦萦的儿子,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Y& A8 K% P4 t, F* F8 ~
“俊相啊,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 Q/ F8 F" o' }) z “我没什么的,教授,您不用担心。”民亨微笑着。+ `3 t! L6 i0 Z# e: D4 i2 F
“你的头还晕吗?”
: x- g" }$ {0 T& ]- g! C “已经好多了,您请坐吧。”民亨很客气的说。3 k7 \- R! W) M" b5 g. O6 n# F
“那,那你的眼睛、、、?”金振宇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这个令人伤心的问题。
1 i. P" b1 B* v3 @ 民亨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语气依旧很平静:“我,已经习惯了。”& Y% H- `% X: z- ]
民亨客气的态度,平淡的语言,让金振宇心如刀割,一时间他老泪纵横。1 d4 M1 j, k6 n& b+ f
“俊相,是我对不起你、、、俊相啊,我可以为你做些什么呢?、、、”0 V% H6 j6 y1 V+ S+ A' `9 S: D+ {
民亨沉默了很久。
+ z9 t/ h" u; ~8 E, `0 A$ V “现在什么都不用了。教授,谢谢你。” 6 g, h. `6 ~. b" ]4 E# R
三天后,东贤,民亨和友真一同搭乘了飞往美国的航班。
: y: p8 \4 Q% ]" [, D: i" {. k* H 民亨的妈妈和继父看见陪儿子回来的东贤和友真,当下都大吃一惊。民亨的继父知道这个与儿子如此酷似的申东贤,就是韩裔M&A的第一名,在华尔街有着响亮名号的法兰克时,更是惊诧不已。至于友真,他本来是恍然听说过,因为民亨和妈妈姜美姬都不肯把详情告诉他。这次见到后,发现原来是这样一个聪慧、温柔的姑娘,当场就喜欢上了友真。
6 {4 J( u/ P+ N; { 民亨趁友真离开的一会儿,很慎重地对妈妈说:“妈妈,请你一定要善待友真。”/ g+ X5 E' I$ P7 A$ w( h3 u0 U
“你放心吧,民亨。”妈妈擦掉眼里的泪水,握了握儿子的手。- ?0 Q+ z- u8 A" ^, j4 o4 F
! p: m- x$ [; J6 I 晚上,旅途劳累的民亨休息后,友真决定去找民亨的妈妈姜美姬谈谈。其实她来之前就已经打定主意,不管姜美姬怎么反对,她是绝对不会离开民亨的,不过她依然希望自己和民亨的爱情,能得到妈妈姜美姬的首肯和祝福。
( s4 l# d* k5 `3 w2 Y 友真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头发,正准备出去,“嘚、嘚”有人敲门。
9 O& O# M1 r, U5 P' C “请进。”
! V6 A5 k! S' m- P5 I( X4 n 进来的正是姜美姬。
7 p* D; T" L5 `' \* f “友真,你现在要休息了吗?”
! g3 q; u: t; {8 D7 n& k7 e: s* } “没有,您请坐吧。”友真忙请姜美姬坐在沙发,自己却坐在对面的椅子上。两人一时都不知从何说起。! {. g( K3 {! ~
“友真,这间屋子你还喜欢吗?”姜美姬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对友真开口,只得左顾右盼地看看友真已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屋子。
' q/ x5 o# A0 B6 e, K$ } “嗯,我很喜欢。”友真微笑着答到,她下意识地咬了咬嘴唇,似乎在下决心。“我有话要对您说。”
& t3 T# a! `4 y& ~ “你说吧。”姜美姬若有所思地望着友真。
- @# g3 c& e* q “您知道,我,很爱民亨,从认识他到现在,一直很爱他。您和我爸爸的那段往事,我听我妈妈说过,也许,那时候是我爸爸伤了你的心。但我想,我和民亨是没有错的。一次犯的错误,不能再有第二次,您所受过的痛苦,不能让我和民亨再重复一次,所以,我真的很希望我和民亨的爱情能得到您的祝福。以后,不论出现什么情况,我呢,都不会再和民亨分开了。”友真一口气把话说完。
9 W) v. u! r9 s4 D; m+ W; l- W: Z 姜美姬默默地注视着友真的脸,长得多像爸爸啊!----自己曾深爱过的那个男人。也许正是那个男人在天有灵,才会让他的女儿和自己的儿子如此相爱着,让上一辈的恩怨在这里就此了结吧!她站起来,走到友真的身边。) A% Z3 b/ V; y3 W2 r2 w E
“友真,是我要跟你说对不起,从前你和民亨受的苦,都是我的错,真的很对不起。我知道,现在无论说什么,都没有办法弥补我带给你们的伤害了,但是,你可以原谅我吗?”
. X7 k3 V0 x N4 x# K1 N “你不反对了?”友真吃惊的站起来。1 s0 M+ D6 Q) j/ M
姜美姬用力点点头,她含着眼泪微笑地望着友真:“友真啊,你愿意叫我妈妈吗?”
. @; s3 \9 D/ n! {. k “妈妈。”友真伏在姜美姬的肩上,泪一滴一滴的落下来,以后她再也不用担心了。1 ~ v! ~2 {3 J7 U+ K& o( V
姜美姬用手轻轻地拍着友真的背。
, k; ~, s7 J5 i" i5 m3 D9 Z; V0 Q: ~) P1 _ “谢谢你,友真,谢谢你。”* E( E2 z0 ^4 b7 b
“妈妈,也谢谢你。”3 @) \' D8 }; e5 r: f; j3 x8 D' w
9、7 k# y4 q3 U# f% E) t( f1 d- I
东贤站在落地窗前,仰着头,注视着风起云涌、变幻莫测的天空,心里第一次有了一种无力感。9 M) T c) J: _# R' i- f. {& S
他回美国已经半个月了。在这十几天里,他动用了自己所有的人脉关系,陪民亨看遍了最出色的眼科医生,包括研究院的权威教授,做了最详尽的检查,然而答案却是一样的令人沮丧。; }& O+ a6 v9 t ]. p1 t
“有些事情还是需要上帝的力量的。”东贤突然想起韩国那位老医生说过的这句话,真的只能听天由命,束手无策了吗?不行!东贤不知不觉地用力摇摇头。他心里很清楚,这次他要挑战的对象不是人,而是不可预知的命运。 - x% b! r T8 C* B! \
“李奥,我想现在马上扩大查找的范围,包括欧洲各大医院的专家医生,以及医学院的著名教授。”7 ?% ~: m0 s0 u/ m
“老板,你想进行全球大搜捕啊?”李奥吃惊地问。
, @) l" k+ D& w" P “对,如果可以,就进行全球搜捕。”东贤的回答很坚决。
' y" `* D6 n6 t “那可能需要很长的时间。”
, m% u: W* l- [- d “就按我说的去做吧。”
* J% n k/ {' v9 D7 ?8 F “那好,我会尽可能地快一点。”- M% n+ _% {$ x1 Z' t% Y( m, y% T
李奥放下电话,叹了口气,上回老板改行当了一次哲学家,这次看来是要准备改行做慈善家了,老板这种做任何事情都不轻言放弃的决心,真是让人叹为观止啊。 * _0 S4 c, G. N; D
外面突然下起了滂沱大雨,这种季节的天气总是说变就变。6 p5 z# S; f8 A& B S1 y/ j
门铃响了。东贤打开门,进来的竟是民亨。
4 }+ `+ Z! u0 K9 G “民亨,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说让你在家里休息吗?一有消息我会通知你的。”东贤急忙和司机一起把民亨扶进客厅。
( U# q% F1 P1 g* C4 }" f/ X “我现在啊,跟你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民亨笑着说。
! B; C! [) X1 W+ Y) b5 X& { 东贤看着民亨开朗的笑容,觉得心里轻松了些。他端了一杯茶放在民亨的手上。6 }. b9 m1 {2 Y
“东贤,我准备和友真结婚。”
% B$ E# Z. U) U. D7 ]) Q “哦?那太好了,恭喜你。时间定下了吗?”东贤听到这个消息也很开心。* d, l$ _; q/ ~5 q4 A" ?& k
“这我还没跟友真商量。不过婚礼我想回韩国举行。”6 d5 E" j: `1 F
“那很好啊,只是你的眼睛......”
d, d# U! W0 J3 U' g" [ “东贤,这些日子你太辛苦了,为了我,你耽误了太多的工作,不能再耽误下去了。而且,我也明白治疗眼睛这个事情是急不来的,东贤,你不用担心,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i. b8 Q! ]3 i; f9 N7 e" C1 `; P
民亨居然还来安慰自己,东贤心里很感动,他笑着拍了拍民亨的手背。其实这些日子,常常是民亨来安慰一次又一次失望的友真和东贤。7 z2 \: Z& Q) H4 j2 O
“那以后,我们一起努力。” 0 c4 p/ \3 ?1 q) q" e
$ W, N) a/ d" J
今天是一个晴朗的早晨,云淡风轻。
0 }) ?2 l1 b1 j: E$ ~6 Y “友真,快出来!”民亨在庭园里大声地叫友真,汽车停在他的身后。- |5 a# r C- V9 e) |: M# _9 k
“干什么?这样着急。”友真急急忙忙地跑出来。0 N: n; O- _* c2 F7 |/ c t% C- G
“今天的天气很好,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 J, }4 L+ l* J' u% ~+ F2 P2 k* x “要去哪里?”
% \+ s/ c7 P& K2 G3 ` ?& M# w# { “跟我走吧!”民亨笑着牵住友真的手,把她拉到车门边。
+ |& @: }) p; j# g4 o7 A 汽车开了两个多小时,来到一处开阔的原野,眼前豁然一片绿色。湛蓝湛蓝的天空洒下明媚的阳光,微风掠过绿油油的树叶,带来了一阵醉人的清香,美丽的大自然在早上温柔的阳光下,展开了一幅生动的画卷。
. u+ E. I5 h$ u2 @/ a4 n “这是哪儿啊?”友真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
0 ?3 w5 Y2 z8 J& D! D* \ “我父亲一个朋友的农场。”民亨牵着友真的手。 3 l% \8 z$ t6 H! i
“友真,你看见前面有一棵很大的阔叶枫树吗?我们过那边去。”
5 m* E3 N" A# T2 M% Y3 C8 ] 友真和民亨一同坐在那棵大树下,阳光透过密密麻麻的树叶,星星点点地洒在他们身上。一阵风吹过,好几片碧绿的叶子落下来,民亨随手捡起一片,放在鼻子前闻了一下。友真也学着民亨的样子,捡起一片叶子闻了一下,然后,自己轻轻的笑了。
7 c9 g- ~+ J5 g “这里的风景很美吧。”民亨轻松地搂着友真的肩。
" _6 P# Q+ b. ?$ O5 b0 D0 {. D/ @7 C “民亨你常来这里吗?”4 q$ C. w- ?) V* ?9 Z7 s
“嗯。我做完手术后还在这里住过一阵子。那时,只要是晴朗的日子,我都会坐在这棵树下。”民亨抬头仰望着天空。
I5 `: n: ^- c9 \ 友真仿佛看见那些痛苦的日子里,一个孤独的男人独自坐在这里的寂寞的背影。她的眼睛里顿时溢满了泪水。
. [) @3 w S) s1 J; S “民亨。”友真紧紧地握住民亨的手,把头靠在他的肩上。* `: _- ]5 H( W) ~
民亨的手轻柔地抚摸着友真的脸和头发。
/ \8 @4 r4 C: s! N5 w9 o “友真,现在天上没有云吧?其实即使是薄云轻卷也无妨,只要你凝神望着天空,就会看到你想看见的一切。那时候,我坐在这里,就象现在一样,阳光也不刺眼,风也很清凉,我好象回到了很早以前到过的那遥远的地方,那里有一个我非常非常爱着的女人,留下了我最幸福的回忆。我就这样,在温暖的阳光中重温着雪花曼舞的冬天。”3 m3 Z& j" i3 x1 m6 }
友真的眼泪悄悄地划过面颊。
2 F: F4 H% o/ `/ V “民亨,我也是没有一天不想着你。”
. z A, `- x/ V4 B( p “我知道,友真。”民亨温柔地转向友真。 0 ?5 Z' o4 h0 i; { B
四周如同地老天荒的静谧,只有鸟儿偶尔停在树梢,欢快地歌唱着。
4 m* w# Y- E! n+ G/ [ “三年前,我曾在上帝面前祷告,我深深地爱着一个女人,我想跟她结婚,生几个眼睛像那女人的孩子,为了我爱的女人和孩子,我要成为一双温柔的手,两只强健有力的腿。现在我知道,以后我可能没办法把我爱的人照顾得很好了,但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让他们幸福,快乐。友真,我们结婚吧。”
6 @- X; q- h5 B2 V9 }/ F 民亨的声音是如此的温柔深情。友真望着眼前这个善良、坚强的男人,能跟这样的男人生活在一起,并被他深爱着,是多么幸福的事啊!/ [! k9 O: ^+ C& L9 y
“民亨,我爱你。”0 s8 }$ d3 Y6 `4 `1 b0 i
“友真啊!”民亨把友真紧紧地抱在怀里,他的唇吻住了友真,由温柔细腻,到热烈绵长......+ @+ t( Z6 }* j$ y
风吹动着树叶,流散出轻轻的铮錝声,仿佛是远处天边飘动的白云相互碰击的声音。
5 V/ Z( ^+ b- o! i p+ | 吃晚饭时,民亨在餐桌上宣布了自己的决定。/ S: G1 Z- [2 E: S# \
“爸爸,妈妈,我打算和友真结婚,婚礼我想回韩国举行。”
5 Q1 [# U! \+ j- N( U “啊!什么时候?”妈妈和继父都又惊又喜。
2 z- k$ S' A9 c “尽快吧。友真,你也希望快一点吧?”民亨笑着转向友真。
. H5 Z$ E+ k& q2 C7 N 友真的脸马上红了。民亨在爸爸妈妈跟前这样开玩笑,让她觉得有点难为情。她在餐桌下稍稍用力地拧了一下民亨的手。/ G0 d$ N) G9 y6 G. j M5 x
“哎哟!妈妈,友真她掐我。从前读高中时她也经常掐我。”民亨故意大叫起来。
$ W! U% b t2 O( u" ~) M5 ?! W 爸爸、妈妈和友真都笑了。- d }. l! T% g, ?4 i/ e
“来,我们开香槟吧,今天可是个大好的日子!”爸爸拿来一瓶香槟酒,家里好久都没有这样开怀的笑声了,孩子们的幸福永远都是父母心中最大的企盼! $ s4 n% h0 F2 H6 c; g1 O
晚上,在如水皎洁的月色下,在花园柔软的绿草地上,民亨请友真跳了一支舞,舞曲是《You`re My World----你是我的世界》
0 M% G4 V D! |. Q$ ~ 你是我的世界,我的每一次呼吸; A) ^; |" L Y7 P5 c1 {; B0 N
你是我的世界,我的每一个举止
, X3 a4 `7 n' u 人们看到的星星挂在天际
2 ~9 Q# H" \$ k 我却看到它们在你的眼睛里亮起
& t4 |9 |( H3 q3 b6 H 树枝的手臂伸向太阳1 k; p% s; e7 @& i2 t% n4 |" C
我的手伸向你,我的爱
9 X5 v7 R" d% l8 h1 J8 d7 K; _ 若你手覆于我手上
" J# Y' g+ E5 g( _) N- f7 g1 g 便会产生神圣的力量
9 Y# R1 S2 s/ G( O 你是我的世界,我的每一个日夜! u5 `8 R+ N2 x
你是我的世界,我的每一次祈祷
E6 T9 [* u/ @" _9 d3 {) f4 R( Y5 b 若我们的爱宣告止息
M; u% |/ h0 d 我的世界便看到末日3 t/ ]6 j2 k1 _: A6 c8 z; m5 k& n) P7 P
世界末日- Z0 l% Y6 Z5 Q
# p% L) n& m1 S. _6 `
此时此刻,他们的守护神玻拉利丝,正在天上温柔又安静地注视着。9 u5 y/ Z2 Y- D
- Y0 P! z! A1 `5 H' R$ N' _7 q' }' Q10、$ @0 i( L7 ^( L5 q# k1 E
友真和民亨回国的那天,相赫,勇国,彩琳,珍淑在机场见到了也来接机的东贤。& {5 v7 g+ `, i) Z' H9 U
在民亨和东贤握着手的那一刻,看着这两张如此酷似的脸,一样的笑容,不知为什么,彩琳的眼泪一下流了出来。她急忙转过头,用手背悄悄地擦去泪水。& {) Z# I, T" h1 M, w; Z2 S
“彩琳。”友真注意到了彩琳悄然泪湿的双眼,她痛心地轻轻呼唤了一声。
( `0 V- P7 X$ J6 o “恭喜你,友真。”彩琳微笑地望着她。
" d' P4 M. R- z2 J, J1 P6 V0 E 晚上,彩琳一个人去了那间过去和民亨常去的酒吧。她已经很久没来过这里了。自从民亨回美国后,她几乎不敢再踏进那些曾留下民亨身影的地方。
8 ~$ l, E, P) N 三年了,正如她对民亨说过的,“我忘记了俊相,但民亨我没有忘记。民亨也是爱过我的呀!”
1 m1 O c9 v& | 俊相对彩琳而言,是她情窦初开的少女情怀;而民亨,才是她全心付出的女人真爱。- h6 c- N1 d1 A$ Z
还记得当年在巴黎初见民亨时的情景。那是一张与俊相多么相似的脸啊,然而却不再冷漠,不再高傲。俊相从没对自己笑过,而民亨看着自己时,笑容是那么的亲切又开朗。那时,民亨脸上阳光灿烂的笑容,深深打动了彩琳的心。
7 |6 Y5 ?7 D/ J) }# {! l 为什么三年前要那么浅薄,那么虚荣呢?为什么要把民亨带到友真面前呢?如果不是那样,民亨现在还会在自己身边吧?彩琳端起酒杯,一口喝干了里面的酒,自己苦笑了一下。其实她很明白,就算自己不带民亨去见友真,他们还是会相遇的,因为那是命运的安排!可她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晚上老是要这么想。彩琳又自嘲般的笑了。. N4 ^& i- G5 a
点燃一支烟,她把面前的酒杯斟满。
3 y8 ^% U" ]5 X/ s5 w 时间过得真快啊!转眼就过了三年了。
& `3 k' Y7 y* m1 p4 p) A 三年来,疯狂地工作,尽情挥洒地生活,把所有的伤痛埋在心里,不肯在任何人面前流露出丝毫的脆弱。本来以为可以放下了,真的以为可以放下了,可为什么今天再见民亨时,依旧是肝肠寸断的痛?! ?- E( L8 b+ P# E6 A; _/ _7 @
“你需要的不是我,而是时间。”----民亨,这是你对我说的。没错,很多时候,时间是治疗伤口最好的良药。可是到底要多久?到底要多长的时间?民亨你告诉我,你告诉我......
. A+ g9 C o8 B% C “彩琳,别喝了。”相赫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她的身边。
! k3 A/ \% E Z* t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彩琳又大大地喝了一口。. d* ^$ P+ K6 ^4 ]3 h8 H$ [, |
“我猜的。”相赫为自己也斟满了一杯酒。4 D2 P- d; ^8 b; o! [
两人默默地坐着,各自喝自己的酒。/ v$ v* i) B4 M
“相赫,你一点都不难过吗?”彩琳的眼泪快流出来了。
1 u- L/ z9 S% B) A( Q l5 M 相赫抬起头来,望着彩琳。此刻她不再是平日那个神采飞扬的工作狂了,而是在舔拭着爱情旧伤的女人。; a5 G$ i' f) {9 C) L/ Q! B
“我不难过,为什么要难过呢?友真是我最喜欢的人,俊相是我的哥哥,他们受了那么多苦才在一起,我只想祝福他们。”
2 J0 C& I' q- k; x “相赫,你真伟大。”彩琳突然笑了起来。
% d8 A a0 r4 `; y8 s3 Y “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相赫拿下彩琳手中的酒杯,搀扶着她离开了酒吧。 9 X4 P/ ?$ P" G1 Z) G; e
大街上人来车往,霓虹闪烁。有多少不被人知晓的喜怒哀乐正在这灯红酒绿的繁华后面悄然发生着。 ) g& t7 R/ _6 r/ y1 a
“相赫,你说那位申东贤结婚了没有?他有没有相爱的人?”彩琳突然问。
2 f g. E5 Y- g' G “彩琳!”
# D' V/ g; n0 P- @. |0 S7 ~/ m" c4 Y- i “别怕,你别怕,我只是说说的,说说而已!”彩琳大笑起来,眼泪一颗一颗地往下掉。 ' ?2 X7 Y7 x9 [0 U2 L( C" o! ?/ |1 N
$ `0 B8 c! r4 q
“彩琳,你有时间吗?我想跟你见一面。”
w6 b, o: c7 X% l ?3 m 彩琳接到民亨的电话时,犹豫了几秒钟。
. o% [, s# `' T3 I, |, y! S" J “好吧,我们也好久没见了。”2 ?2 z% d2 e& {# [) t% C1 E
放下电话,彩琳坐在办公桌前,发了几分钟呆,然后去化妆室换了一件漂亮的衣服。虽然民亨现在看不见了,但她还是希望漂漂亮亮地坐在民亨面前。
$ U- ~" T" @" [8 F 彩琳走进咖啡屋的时候,民亨已经等在那里了。
) C( q3 Q4 R2 l3 S2 V7 ~ G “彩琳,你来了,坐啊。”民亨微笑着招呼彩琳。
8 R' W: J0 c+ D" Q3 u% h- |0 W. ? “是友真送你来的?”% s+ ]$ u) q7 }) ?" j4 r
“不是,友真跟静雅出去了,她让惠真送我来的。这小丫头,说不准还躲在一边偷看呢。”民亨笑着说。
0 \0 \3 ?- ?, @ ]! s; E 彩琳知道民亨是开玩笑,可还是左右看了看,没看见惠真的影子。彩琳也笑了。) @3 D, F+ H2 m+ G
“民亨,你现在还好吧?我看你很开心的样子。”! P9 n9 \ R9 n
“我很好,彩琳你呢?”
% n4 B( n5 a8 c7 g) R “我也很好。现在服装店的生意不错,我一天到晚累的要命。”
8 R- i# w! j9 V4 A0 z! S “是吗?那就好。”民亨笑着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 C8 l# H4 C$ d! @4 c" w3 ]9 P v: z 彩琳也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两人都沉默了。 " P1 f9 [. G- C& J- d
“民亨,有句话我憋在心里已经很久了,一直很想问你,你一定要真实地回答我。”彩琳沉默了好一会。
/ c# \% X5 L' I( J | “你问吧。”1 c- k! ? G- q8 f( k! p! X
“民亨你,爱过我吗”彩琳看着民亨的脸。
$ Y5 [1 ~. Y. }4 h “我喜欢过你。”民亨的脸上的表情很诚实。 C1 p* h) Z& c! q; b
“没有爱过我吗?”" I5 w1 k" z" O( c- a
“那时候我对爱还不太晓得。后来认真想想,我只是喜欢你。”民亨温和地说。
/ G4 m, G( ]' H 他听到了彩琳的抽泣声。
- A/ t: |& y$ M2 ~2 h& D" E1 w “彩琳,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y+ b2 @ w7 h
“我讨厌你说对不起!”彩琳打断民亨的话,她擦去眼泪:“都是我自作自受。不过还是感谢你告诉我真相。”, Q4 W: ]+ F9 |7 u$ k$ @
“彩琳......”民亨心里有些内疚。彩琳爱一个人有什么错呢?6 e3 W0 }( ?4 j+ P2 F9 c
彩琳突然伸出手,抓住了民亨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一滴泪珠顺着民亨的手背流下来。4 U! J# q. W, e' ]7 M- _* k
“民亨......你一定要幸福健康地活着,知道了吗?”6 i* v. a- p8 j
“好。”0 F: Q& B# ^, j
“你和友真以后每天都要幸福快乐地生活着!我是真心的,你快答应我!”
( }: t5 B2 V- F# z “一定,我答应你......一定。”$ X. w3 |# M2 b6 B8 X
“现在,我也该安心了。” 7 @8 [( B m s+ b: i
告别的时候,民亨刚握住彩琳的手,她一下子就扑到了民亨怀里。
2 w$ E. r. c$ k0 r) J “彩琳,你也一定要幸福,一定要找到自己的幸福,知道吗?”民亨轻拍着彩琳的背。
% K( @3 }& M) o% |9 R7 _8 ]& Z “我会的,民亨,以后我一定会的。”彩琳哽咽着说。然后,她擦着民亨的身边走了出去。 3 l* v$ S6 E4 ?
8 W, C" R S! x4 t' C3 ]+ P* ~9 K+ Q 这些天,所有人都在为民亨和友真的婚事奔忙。7 X' R/ v; o/ [' w
为了方便治疗,民亨在汉城另买了一间公寓,离友真现在住的地方很近。友真的妈妈坚持要买近一点,因为她好过来照顾民亨。民亨的爸爸妈妈特地来拜访过她,也拜托了她照顾自己的儿子。
" a4 X" H3 L# J" q 新房子的室内设计是友真和民亨共同完成的,实际的工程金先树和静雅早就一口承包了。2 J t. w" f2 ?: R+ ]) P
新婚礼服彩琳坚持要自己亲手做,她说手工做的礼服会给新郎新娘带来好运。为这,珍淑整天被彩琳支使得团团转。
0 ]1 _3 G2 ?9 O4 j 友真完成室内设计后,惠真,洁霓,臻茵一天到晚拖着她跑百货公司。当初对自己的婚事,臻茵都没有这么费心过。惠真扬言要把姐姐和俊相哥哥的家布置成世界上最温馨的家。
4 A8 A% Z1 D% c( \$ i 其他的所有粗重、繁琐的事相赫和勇国统统揽了下来。: Z4 M" d* j) {
相比之下,民亨倒成了闲人一个。现在他每天的任务,就是牵着勇国的小女儿的手去散步。那个可爱的小女孩,自从见了民亨,就没有缘由地喜欢上了他,天天都要看见他。后来有一次在民亨那里看到东贤,又喜欢上了东贤。这可苦了勇国,除了上班,每天还得带着女儿两处奔波。勇国就是想不通,女儿喜欢民亨还情有可原,喜欢东贤就奇怪了,因为东贤最缺乏的就是孩子们需要的活泼和亲和力了。
8 G. x' W* a8 F/ M% o+ i1 [" o; F想来想去,就只有一个理由:他们两个实在太像了!
/ O5 q) R, D# f \5 \) v
5 ~' l- x: c/ p 当初,知道民亨的眼睛在美国的检查也没有得到令人高兴的结果,洁霓和臻茵的心里就象压了一块大石头。在得知友真、民亨要结婚的消息后,臻茵和洁霓就一直在商量着要送一样特别的礼物给他们。
4 G, Y, M9 |: Z0 | 可是她们左想右想也没找出什么特别一点的礼物。最后还是东贤决定要在华克山庄举办一个盛大的酒会,东贤的理由很简单:民亨和友真的爱情应该得到所有人的祝福!这个决定立刻得到了双方父母和朋友们的一致赞同。
n+ [ c0 a/ Q* Y1 i 结婚日期一定下来的那天,东贤就去华克山庄找了泰俊,商量这件事情。饭店里的大嘴巴多得是,消息一下就传开了。 J) f* r j0 x6 T' l; t. q: g
“徐臻茵,徐臻茵!”臻茵今天一到饭店,就被李淳晴叫住了。
( P7 a9 Z2 \" E6 Q l. n) G 臻茵停下来,等着气喘嘘嘘跑过来的李淳晴。
?% ]- m# Q. h& q) q/ C: ]6 l “徐臻茵,听说你的‘三百朵玫瑰’要在饭店为他的朋友办结婚酒会,是吗?”
( Y# j' d' g* E" D( r7 n “对,你的消息到蛮灵光的。”臻茵和李淳晴边走边说话。
! S E+ K) m& }# A3 K “华克山庄的所有员工都可以参加?”
9 J4 O1 e5 W0 P “对。”6 y/ ]8 `; @5 ?* N& f
“还听说,那个新郎长得跟‘三百朵玫瑰’一模一样?”
5 [" F9 g2 A5 H( j$ I* X “没错。连这你也知道了?”" P1 S& i1 l4 w/ I
“不会吧?一个‘三百朵玫瑰’就够厉害了,再来一个,其他男人还有活路吗?”李淳晴满脸疑惑的样子。3 @! ^6 l$ M$ m3 }3 c$ B9 R8 F
“你等着看好了,到时候你可别吓晕到喔!”臻茵得意地笑道,然后自顾自地走了。
. {1 q4 }& ^/ W' d% u! G0 D “拽什么拽!以为嫁了‘三百朵玫瑰’就了不起了,哼!”李淳晴瞪眼看着臻茵的背影,心里酸溜溜的。 " p- y5 k9 E) H4 z R; _. K8 o
婚礼的地点,民亨选在三年前去过的那个小教堂。那里曾经留下了他们悲伤的未完的婚礼。 ' D2 i* a6 X4 K6 ]1 J* h
举行婚礼这天,天气出奇的好。8 t/ `6 D0 N; F% z
夜里下了一场雨,天地仿佛都被冲洗得干干净净。澄碧的几乎透明的天空中飘着几小片白云,温柔的阳光使万物闪烁着更绚丽的光彩。怒放的花朵五彩缤纷,渴望与蔚蓝的天空争相媲美,温暖把芬芳变得依稀可见,引得它如同烟雾,在空中缓缓上升。
8 O. K3 `: J) O9 U$ Q# n# M 教堂里所有来宾都很安静,一切事物都处于心醉神迷的状态,可是并不发出任何声音,连风儿都好似熟睡了。和往日喧闹的婚礼截然不同,这里是静谧的狂欢。
/ Z4 S; m# Q7 @6 P 当《第一次》这首乐曲响起的时候,美丽的新娘和气宇轩昂的新郎站在了圣坛前,他们的脸上荡漾着如水般的温柔。, U r. @; f3 X- V
“我郑友真,迎接李民亨为丈夫,一生爱他,照顾他,我愿意成为他的眼睛,他的手,我在这里宣誓。” w; S2 \) q/ a' n
“我李民亨,迎接郑友真为妻子,一生爱她,照顾她,珍惜她......爱她,珍惜她......。”
2 b$ C2 z) a5 d) L; v. F
t" C- z1 E9 D3 z 在场所有的人,都悄悄地流下了眼泪。
5 t% D" k, j! q9 R! N& }( Z# V 这是幸福的眼泪。
% j/ D0 o5 y8 a% J: h: W11、! C- }& v# `" P+ ]2 @. k4 S
“爸爸,爸爸!我回来了。”洁霓推开家里前院矮矮的围栏门,大声的叫着。没听到回答,她拿出钥匙打开大门,发现爸爸不在家。
1 k: O- b% r: U/ l- x# N( ~+ ^7 M# ] 这里是东贤为父亲申张赫在东海买的房子,是一个独立的小院。院子里,申张赫种了一些不知名的花草,他不懂园艺,没有修剪过,那些花花草草就随意的自由自在的四处蔓延。
) L0 } T$ Y2 R, E. U+ s: A “爸爸又去哪里了?”洁霓自言自语地说。她把给爸爸买的一大堆日用品一样一样地收到柜子里,然后卷起衣袖,开始打扫房间。申张赫偶尔也收拾一下屋子,他总觉得现在住在儿子为他买的房子里,已经象在天堂一样了,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可在洁霓看来,爸爸的生活简直是过得一团糟,除了吃饭的桌子,凳子和睡觉的床稍微干净一点,其他的东西随手乱放,弄的家里象个杂物间。也曾经叫爸爸到汉城和自己一起住,可爸爸说汉城每条马路都是一样的商店,每栋楼房也没有什么差别,只怕到时候连回家的路都找不到,而且他在东海住了几十年,早已经习惯了。9 T- f/ m( x9 B( W, _2 G& J
洁霓打开冰箱,里面除了一点剩饭和一碟泡菜,什么东西都没有。难道爸爸平日就吃这些吗?她不由轻轻皱了皱眉头,赶紧加快了速度,准备打扫完房间后去买些食物,给爸爸做顿好吃的。
! t4 G$ B/ Q6 Q$ @0 s& T “东喜,你回来了!”申张赫推开家门,发现女儿回来了,高兴得不得了。他实在每天都在想着东贤和东喜,只是又不敢对他们说。
/ m! H8 q9 t. D9 ?) s “那个窗户干干净净的,你不用擦了。哎呀,站那么高,跌下来可怎么办?快下来,东喜,你快下来!”申张赫看女儿站在窗台上,急忙叫女儿下来。! _* ~( Q/ N4 u3 x2 J
“没事,爸爸,很快就擦完了。”洁霓笑着对爸爸说。( L. \" `& |9 `- U+ a. H6 D
申张赫没办法,想着去倒杯水给女儿喝,可是到厨房一看,开水也没有了,又连忙去烧开水。) @. s2 P: L+ c
“爸爸,你别忙了,我也不渴。”洁霓擦完窗户,走到爸爸身边:“等会儿我去市场买些菜,冰箱里什么也没有了。” G) V+ `' X0 M/ z
“你要去市场?我可不可以和你一起去啊?”申张赫试探地问女儿。
! G$ t: z9 g6 C “当然可以,我还没有跟爸爸去买过菜呢!”$ ~& W L% k9 \4 \: a8 d
“好,好,那我们现在就走。”申张赫乐呵呵地把手在衣服上擦擦,牵着女儿的袖子就往外走。
& J0 q' y" k: @% ]$ v R' ]7 A 一路上,申张赫喜笑颜开,每看见一个熟人,就拉住人家说:“这是我的女儿东喜。”或者说“我的女儿陪我去买菜”;要不然就是“东喜又回来看我了”。洁霓从来没有看见爸爸这么高兴过,觉得爸爸今天简直象个孩子。 6 h+ q' Q% L2 q) K+ n& f7 h A& d$ l
一个下午,申张赫都跟在女儿身边打转,做晚饭的时候,洁霓让他去外面休息,看看电视,可他出去没两分钟,又回来站在了女儿身后。
, n+ w, Q5 H% n. \3 a/ y& v, L7 H( V 一顿丰盛的晚餐父女两都吃得很开心,洁霓还陪爸爸喝了两杯烧酒。
- ]" c: a" @5 y “爸爸,我平常也没空天天回来,你要多注意身体。”
+ P, `2 A. u% l: y “知道,我知道。”申张赫笑着又喝了一口酒。% P' U: u3 j4 q* X) e2 R& W
“我看冰箱里只有一点泡菜,你要多买点好吃的,哥哥不是给了你生活费吗?”
+ Y9 k- d F W; ] “没有,我吃得很好。东贤给了好多钱给我,用都用不完。”
* S. h, g+ v, @; C& o F3 P 停了一下,申张赫小心地问:“你哥哥,他现在好吗?”
$ }, r! v0 C& t7 M1 J! H# { “哥哥很好。”
/ q0 D8 \$ O. O% X1 P “臻茵呢?她也很好吧?”
5 S9 Y. s" ?' g& w) i “嗯。爸爸你放心,哥哥和臻茵姐都好得不得了。”
; Q1 W7 x \1 E% p# V. z. i. p “我好久没看见东贤了。上次你和臻茵一起回来,东贤也没来。”申张赫突然很沮丧,儿子始终不肯原谅自己。* E; m" l- @- @2 T K
“都是我不好,我对不起你们,是我该死!”他恨恨地骂自己。
+ J- P/ {2 @ P “爸爸,不是的。哥哥最近太忙了。上次他是去美国了,所以才没有跟我们一起回来。”洁霓安慰着爸爸。! O+ ~* x7 L8 ^# a T: ~) r. s) I1 ?' F
“东喜,东贤是不是再也不会原谅我了?”申张赫茫然地望着女儿。
$ @1 I' A( |# g6 j+ p, X 洁霓一阵心酸。她坐到爸爸身边,握住爸爸的手:“爸爸,不是你想的那样,哥哥已经原谅你了,只是他不习惯说出来,真的,哥哥已经原谅你了。”
4 ?& K+ a3 B" J “是吗?”一行浑浊的老泪从申张赫的眼里落下来。
% e' b/ X3 y7 l3 e2 h/ R
; h p8 O9 y7 |- }& c 中午午餐的时间,臻茵和洁霓坐在网球场边休息。
e% r, f+ p8 Y* G+ C “臻茵姐,昨天我会东海去看了爸爸。”
# {! b1 c2 O* {" ` “啊?你怎么没叫我和东贤一起去?”
1 [7 M/ Y- H1 l# {3 E “我看你和哥哥最近都太忙了。前些日子为了民亨哥哥的事忙,现在哥哥的工作又忙,你在饭店也一天到晚的忙不过来,所以我就自己去了。”
% B/ Q6 d ?: W$ H; i “爸爸他好吗?我都快一个月没去看他了。”臻茵觉得很内疚。6 F8 i+ a5 D" ~
“爸爸好可怜。”洁霓有些伤心。
5 Q9 r& M( u" F5 M5 T4 z1 s' s3 n “你这是什么话?”臻茵吃惊地问。
: H0 P- T- J+ {+ X- m7 c “他总是想着哥哥,又怕哥哥不肯原谅他。”洁霓的眼泪掉了下来。
! c) c/ C' f+ ]( Y! B O; w 臻茵轻轻地叹了口气,东贤似乎对父亲是太冷漠了。她拉住洁霓的手。) o, v4 d' d S& Q+ u
“洁霓,你不要伤心了。星期天我们换个班,和东贤一起去看爸爸。”
9 y9 a" Y- Y8 L/ c+ O; I' H f) i2 d “哥哥不知道有没有空?”; e; T; q2 n6 k0 ~
“没空也要他抽空去。他敢不去,我们就绑架他去!”臻茵笑着说。% ~) ^0 }9 w% }( d2 n( d$ N( {
“噗”的一声,洁霓也忍不住笑了。
3 k' _$ w9 Y5 T8 ^- \/ a 臻茵端着一杯牛奶走进东贤的书房。5 o+ S7 u O% Z1 p
“东贤,你休息一会儿吧。”/ H/ X7 |2 { b+ `( C6 c
臻茵看着东贤最近略显消瘦的脸,有些心痛。结婚后,东贤尽可能地不把工作带回家里。可是近一段日子,东贤下班回家后,几乎每天都要忙到凌晨一、两点。9 q$ {1 N% ^5 T% m( l" C, k
东贤微笑着站起来,接过臻茵手里的牛奶,牵着她的手一起坐在沙发上。
; }/ {, E9 u. ~8 H6 v0 u “臻茵,对不起,这些日子我......”
: ?- Q* E" r. Z% p “东贤。”臻茵怜爱地用手捂住东贤的嘴,取下他的眼镜,另一只手在他的太阳穴轻轻的按摩着。
# E* N: I& Z; q3 U+ Z 东贤温柔的把臻茵抱在怀里,在她的嘴唇上轻轻的吻了一下。" q& y8 q5 P; P* Z+ q
“东贤,你答应过我,以后工作量会减少一点的,你这个不守信用的家伙,你看你的眼睛都有血丝了。”臻茵噘了一下小嘴。# F3 Z/ U$ ^- R; M2 K
说到眼睛,东贤又想起民亨。7 r! \/ K0 Z6 \6 D/ }$ v. V' {" g$ \
“民亨和友真还在星梦岛没回汉城吗?”现在大家都把民亨和友真的家叫做“星梦岛”,这本来是惠真的专用语。
, P) j; A" q u! K" {. r2 I; D “嗯。东贤,他们的家好美喔。”臻茵自从上次去过星梦岛后,一直念念不忘。. \9 ]$ h9 F& W5 R, _
“那没问题,等民亨的眼睛好了,请他帮我们也建造一个独一无二的‘玫瑰家园’,你说好不好?”东贤笑着,疼爱地捏了捏臻茵的鼻子。
$ M8 _6 g9 F* w2 u+ a4 K5 K “东贤,我觉得民亨的眼睛都是他妈妈害的。”0 `9 G5 ^; u, z8 t7 Q# J
“也不能完全这样说吧。不过他妈妈确实有一点责任。”- f5 ^7 ~7 M' j4 c: n/ W
“可是民亨一点也没有责怪他的妈妈,还是原谅了她。我觉得民亨好善良。”
% u3 G5 W* q" x- b$ s2 E4 {, o1 ~) a “那你是觉得我不够善良啰?”东贤微笑着,意味深长的望着臻茵。$ J: v% _1 I( ^& b i9 ~6 [) w. a
“不是!东贤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臻茵急得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9 b9 Q; j6 }5 f3 ?9 J. e
看见臻茵急得脸红红的,东贤觉得很可爱。
, N0 e& h: I- M# e “你和洁霓商量好了什么时候回东海?”
. _6 d, I7 M6 f$ e* m “东贤,你怎么知道的?我们准备星期天去。”臻茵发现自己在东贤面前变成了透明人。5 l. k) o* L) j) H
“你的小脑袋里想些什么,我会不知道吗?我和你们一起去。”1 ?+ @/ H7 W! N& H, ?8 z
“坏蛋,你这个坏蛋,现在我一点秘密都藏不住了!快点,把你的脑袋打开,让我也看看里面倒底有些什么!”臻茵娇嗔地打了东贤一下。心满意足地轻轻叹了口气,然后紧紧地靠进东贤的怀里。现在,在这个世界上,东贤的怀抱永远是她最安全、最幸福的港湾了。
. m+ w" m! B; ?; ]8 w 臻茵先回卧室睡下了,东贤却没法再静下心来工作。0 j$ V+ D" x, |) J1 w
他走到阳台上,初夏的暖风宛如一只温柔的手,轻抚着他紧蹙的双眉,却无法抹平他心里深埋的创痕。' I/ s3 b1 c6 Z% z
臻茵也许永远也没办法深切地体会到一个被收养的孩子所经历的痛苦。% K s- `7 `4 `$ C2 v
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怀着永远忘不了的伤痕过日子。被亲生父亲抛弃,却不知道是为什么,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一个聪明敏感的孩子,对于这份疑惑,往往因为过分执着,拼命探究,而得不到答案,于是,一份不能轻视的哀伤,可能会占去他日后许许多多的年代,甚至永远不能超脱。
0 o* f7 c6 o# E6 Z& C5 N* B 今夜,在这样一个星月交辉的美丽的夜晚,那些不想再回首的如恶梦般的回忆,又一点一点地淹没了东贤。1 W, _" f1 n/ V+ V) i$ S+ r
) K# f' [* r8 |/ |6 y. Q
我睁开眼睛四下望
0 i' P. D" j, z% u' P. V# C 我站起身来走一走
; h) p$ ^5 a) [. O) F 我边走边看着天空4 j w. N Y9 k6 y/ Z1 h0 f
看到百花齐放3 b `" ]1 m6 C U; J: p
看到艳阳当空: x/ ]8 E0 i: j7 ]' Q3 j, e g/ [
到处生机盎然0 Y# y% n3 g8 I* y
我却心灵孤独
, C5 ?" A5 f4 ^9 M% h
4 Y# k. b& Q R6 [0 [3 \) x2 E7 a! P$ w9 Q& N& d- r
( V9 r) i0 S/ O: [轉貼於-裴勇俊中文網--俊心詠恒--俊友文心 作者: gxglwy
7 y4 a1 O+ J. ?5 q" E1 |, {
9 m* H& o( {4 z- q8 x[ Last edited by 室女星星 on 2005-7-6 at 11:08 AM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