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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弓》：一把弓，双刃剑' {: c. u, k) U- m8 c
( ^2 u6 o3 S l; } 文/慕鸥# n% k' r* l' E2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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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弓》是金基德的第十二部作品，也是我看过的第五部金基德的作品。这些影片差不多都一样，执著地营造一个孤岛情境。无论是“漂流欲室”，还是四季流转而不动的湖心庙宇，或是《弓》里的海中船只，都决绝地遗世独立；但他们又未彻底地与世隔绝，总是受到尘世的干扰——主要是情欲。曾有这样的经典设问，假如把你置身孤岛，你将会携带什么？对《弓》里的老男人来说，答案便是诱拐一个六岁的女孩，等待着她的成年，然后娶她为妻。和金基德的其他影片相似，这个老男人并不能独善其身，由岸上世界来钓鱼的男子几乎一律的急色猥琐，他们无耻大胆而公然堂皇地挑逗女孩，这对老男人试图独占女孩的欲望构成了威胁。弓，便成了他捍卫自己爱情/欲望/权力的武器。在船这个世界里，他才是唯一的男人和主宰。7 v! o- j) s4 x% t
' ?3 D7 l- l# N4 n! n金基德在设置《弓》的戏剧情境时，不只是改换了一下场地和人物，思想内核也有变迁。《春来冬去》像是大彻大悟的人性史诗，人物是心甘情愿地选择出世，而《弓》不一样，《弓》里的老男人虽然也是如《春来冬去》的老和尚那样避世而居，但他又是害怕孤独的，所以才会有女孩的出现并陪伴他十年时光。这两者的区别我觉得是根本性的不同。在《弓》中，老男人完全忽略了女孩的感受，他并不知道也不曾去想过女孩是否愿意接受他的管制/统治。当那个长得有点像刘翔的男生来到，他的青春气息撩起了女孩对于爱情与探究外面世界的不可遏制的向往时，老男人同样试图通过弓的威力来地阻吓他们。从这里我们可以窥见老男人的霸道与专制。你可以说他是独裁/男权甚至是父权的象征，因而使得本片隐含了反男权/父权/压制的意义，但换个角度来看，本片何尝又不是表达了对孤独的恐惧呢？3 |, i* f8 X3 x* C%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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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决绝地要跟男孩离去，老男人却早已把绳索一端栓在渐远的小船上，而另一端，则不动声色地套在自己脖子上，这完全是在以性命企图来搏回人生最后也是最终的希望。那一刻老泪纵横又无可奈何的他，那种爱而不得的心有不甘撕心裂肺的痛，未尝不会感动你我。由此或许可以认定，金基德的一些前作偏重注解孤独的缘由（爱情的玩弄、人生的失意），而《弓》则主要述说孤独的情非得已和痛苦悲悯。在《弓》中金基德没有给出任何提示老男人为什么要跟大海相依为命，他一开始就是孤独的，或者说，他注定就是孤独的。虽然都是孤独，《弓》与金基德的其他影片在内涵层面上相比还是发生了变化。不可否认，有人愿意孤独，同样毋庸置疑，也有人害怕寂寞，我们不可以自以为是一概而论地用高姿态的道德去评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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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O' J, ?2 C1 u1 Q* L作为本片最重要而明显的意象，影片中的弓蕴涵了双重含义。弓，祥和时可以做琴弓，拉出凄婉动人的音乐，伴着海上的日出日落，描绘出迷人的岁月风景，暗示老人十年来对女孩的关爱和呵护；但弓更是作为武器的弓，当有外人要侵犯/夺走女孩、对老男人构成威胁时，它便是最严酷无情的武器，不仅阻止那些肮脏猥亵的手脚，同样也阻止女孩离开的脚步。同一把弓，以它温婉柔情的一面曾伴随女孩度过十年豆蔻光阴，也以它强悍危险的一面试图把她继续留在船上。弓，曾给女孩带来欢乐，现在却又在扼杀她的自由，它对女孩来说，便有了爱恨交织的复杂情感寄寓。可见弓也是把双刃剑，爱恨取舍之间，何去何从，这是金基德在片中设置的最直接隐喻和最大悬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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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z# l' m6 E. [! u2 B# z片中的女孩毕竟重情重意，老人也并非完全蛮横不通情理。女孩最后还是和老人结了婚，算是满足了他毕生的夙愿。老人随后便跳海自杀。原来结婚只是一个托词，一个借口，一个心愿，结婚象征他的得到和垄断欲的满足，一旦得到满足他便可以自行了结生命。观众尽可以去猜想老人前半生是如何的失落和失意，也许他也是个尘世的伤心人，因而会有如此强烈的占有欲呢。金基德的电影，总有这样大量的空白让你发挥想象去填补。女孩终于和男孩离开了海，也逃离了那艘困守了十年的船（海虽然无边无际，却是单调枯燥的，而且船也限定了她的生活空间只是个逼仄的小天地）。可以想见，她将重回人世间，岸上本属于她的无限宽广的自由世界在等待。& \$ H3 D% R2 o0 Z) j- \8 c4 K
金基德其实很像台湾的蔡明亮，每部影片都是差不多的意象、人物和题旨，而且主角也几乎没有台词。而影片中大量出现的风俗影像（《弓》中展示了结婚、算命的仪式）以及神秘色彩，则会让人想起张艺谋等第五代崛起时期的表现，难脱讨好国外影展评审的嫌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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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9-21 10:2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