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小说] 我要的幸福 （1--23完整篇）

kellycai525

题记:

"你相信爱情吗?"

1 ?' d. Z' @" {. \* T"相信."

( Q$ C3 `- w/ f"为什么这么肯定?"

3 j% k) }& j8 g1 m0 Q  t8 z) r# H"因为相信,比较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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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B# u) H$ j0 F3 A0 [, N  ~一)      一个人跳舞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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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没有人留恋的灯火似乎只是在为我守候.

开着白色的别克,第N次的绕过城市广场.顺着那条每天不知道要走多少遍的路,车平滑的向前开着,仿佛和它的主人一样,不知道什么地方才是终点,哪里才是真正可以停下来休息的地方.

- c7 [, A3 [) j$ c3 x5 g我喜欢在这样的静夜里开车,听着自己心跳的声音,感觉还象是一个人一样的在活着.这样的发现真是令人欢欣鼓舞.

快到家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尽管铃声很悦耳,还是没有来由的让我心烦.屏幕上是我的助理MAY那张娇俏讨喜的脸---刚到公司上班不到一年的菜鸟.有着那么一种我最看重的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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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哪儿?" MAY劈头盖脸,好象已经忘记了谁是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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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E7 f4 P1 E2 T1 h9 r* J# [1 X6 D"外面"  我边拐弯边小心的注意着周围的情况.毕竟开车讲电话不是一个好习惯,尤其看在警察叔叔眼里.

"你就是这样,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别的部门早就知道了,我们却一无所知------"

+ Q- d) p) F$ I0 K: N, \"说重点"我不客气的打断她的喋喋不休.

MAY感觉出了我语气中的不悦,"听说那个新来的总经理明天就要到了,我们是不是要开个会准备一下?"她简短的总结出要说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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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4 x) a3 f; }7 ^4 z9 J哦,看到家门口那盏路灯了,昏黄的灯晕似乎在向我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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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准备什么?"我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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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E0 g+ M" Q5 I"是不是要了解一下他的背景呢? 还有他的工作特点啊,对了,听说他是老板最宠爱的儿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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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 what ?"我低声问道,声音里带着笑.好象是在问着我那可爱的小助理又似乎是在问着自己.

May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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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了线,我把车泊进车库.一个人靠进座椅里,重重的闭了一下眼睛.不管怎样,终于可以对今天的自己说晚安了.

至于明天,大概又会是一个人跳舞的夜吧?

so wha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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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B6 h7 @8 \' ~' G5 x% P/ N二)    那一眼寂寞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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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的高阶主管会议,简直就象是一场看不见血腥的杀戮:人人不动声色,人人磨刀霍霍.

6 Y! o  P  f. q/ y至于那个众口相传的传奇人物,现在就坐在大家面前.微笑着向每一个人点头,表情平静,看起来很内敛.而且就象MAY说的那样,穿着浅灰色衬衫的他,的确是一个吸引人的男人.没有盛气凌人的纨绔子弟style.台湾的望族出身,复杂卓越的工作经验,似乎并不能成为他前进的负担,.虽然没有什么豪言壮语的就职演说,可是,我们都知道,这个被叫做NIK的男子,绝对是一只不露声色的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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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角落.我很想要抽一支烟,感觉只有隐藏在烟雾后面的自己才有办法抵挡那个男人远远飘过来的眼神.没有机会把他看得更仔细些,却分明感觉他那一脸平静的背后,也许藏着些什么,否则,何以他的目光看起来如此寂寞没有方向,甚至还有----些许的苍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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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r* W( I; v在不该失神的时候,我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也许是因为最近工作太过忙碌的原因吧,否则我没有办法为自己的胡思乱想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6 K5 V  a8 t! o: P" i  r: w, L8 S静静的看着他,听着他与各个部门的主管含喧着,脸上带着笑,神情却是淡漠的:清冷的让人有些怜惜,又让你找不到机会靠近.

# U3 s+ \; C9 {好象他讲到了一个什么有趣的话题,所有的人都夸张的笑出声来,唯有我茫然四顾,在哄笑声中,我迎接到一簇深思的目光,它的主人远远的向我这边凝望,没有来由地,我的心一沉,连心脏也随之抽搐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刚刚对视了一眼,我竟然发现他的眼神里似乎流露着与我相同的感受-----都想要离开这个荒诞冷漠的房间.

散会的时候,终于有机会从他的身边走过,他正在向秘书交代着什么,讲的英语又快又急,我几乎是同情的看了看那个紧张得在轻轻发抖的女孩子.

$ L* s; z$ u: ^% S4 y"Ada?"我诧异的转过头,看到Nik微笑着把手伸向我:"nice to meet you".

"nice to meet you".掩饰住惊讶,我伸手与他的轻轻相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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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合作愉快".他说.在如此近距离的接触看来,他的笑容是温煦的,就象是午后的阳光,明亮和谐,却又让人觉得遥远,仿佛他的世界是与我们不一样的.不知道那个属于他的世界,到底有些什么.

"should be".我淡淡的回应.没有办法在老板面前表现得热衷,是我的职场生涯一大败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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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凝视着我,仿佛这样的回答早在他的意料之中.眼前的这个男人看起来精明优雅,应该是很多成功人士的典范,为什么我竟然会没有理由的认定他是寂寞的?在只见过一面的前提下?我问着自己.

"see you later".我说,没有再去看他的眼神,好象这样一来就可以对心里所有的疑问轻松的说再见.

; x5 a7 m7 e3 Z5 P9 V"see you".他的声音还是在我的背后响起.有些暗哑.

走过长长的走廊,还是感觉有一双炽热的眼睛在追随着我,不知不觉,我的脚步开始有一些零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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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MAY把午餐送进来,我的脑子还是没有办法理出个头绪.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问着自己,就为了上午那场可笑的会议?还是为了那个在会议上第一次见到就让我陷入迷惘的眼神? 我不知道.但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当那个男人看着我的时候,他的眼神竟然深深地抽痛了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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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9 I) c- P4 v/ O- T$ V# p7 o- @三)   我的爱情很荒凉

晚上七点四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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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7 ^4 Y7 }. A5 U6 Y, U3 CTAKO.本市最道地的日本bar,一流的清酒,一流的服务,当然,还有一流的价位.

0 |3 k5 K0 k% L' |( Q田嘉---我在这个城市唯一的好朋友,终于出现在我的视野里,在迟到四十分钟之后.

我几乎是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眼前穿戴性感火辣的她:"你又迟到了"! 瞪住她,我的无奈多于气恼.

"没有忘记啦!你生日嘛"嘉很快的把一个包装精美的纸袋递过来:"生日快乐!不过要小心又老了一岁啊!"她微笑着眨眨眼,无视我警告的目光,自得其乐的喝了一口啤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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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3 z, N) N3 o8 a5 u8 h" y4 x. p, V) h# Z"明天飞哪儿你知道吗?"她问着,漫不经心的四处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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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X6 @! Z. O  s. i"飞哪儿?"嘉是个导游,在一家规模很大的国际旅行社供职.飞来飞去似乎是家常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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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t4 }# _! P9 p3 T* @' D"新西兰,"她看了我一眼:"那个留了你五年的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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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J) N: c  C1 Y"so what?" 我低笑,自己的生日,似乎没有必要去回忆一些已经快要风干的往事,尽管在听到这个名词的时候还是会有一些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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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拆礼物边听嘉在说话,我甚至根本不用回应什么,因为她就是有本领可以一个人长时间的自言自语.

4 F4 C3 S. `3 v: R# ] 礼物是一个异常精美的水晶兔,晶莹剔透,栩栩如生.看来价值不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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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了,敬你一杯酒."我举杯. 为自己的生日喝下今天第七杯酒.一饮而尽的时候,那涩涩的苦味还是让我闭了一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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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有人走过来了".嘉低声说着,眼睛发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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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9 A6 I4 S$ F( i 不意外啊,我微笑,有嘉这样的美女在身边,就一定会有人巴巴送殷勤,这样的经历简直已经是数不胜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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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 p5 |. W" I "Ada?"一个有一些暗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那好象早就熟悉的声音,突然间在我的脑子里翻江倒海,是NIK?

还没有等我转过身,NIK已经站到了面前,没有这几个月在公司时那样讲究的西装笔挺,今天的他穿着黑色衬衫白色的长裤,样子时尚:"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你,还有你的朋友"他向嘉微微点头:"可以坐一下吗?"

我耸肩,没有太热情的表示:"嘉,他是----"  "同事",没有等我说完,NIK淡淡的接过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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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了一杯粉红色的鸡尾酒,我突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毕竟坐在老板的对面喝酒,总是让人不太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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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1 J, S3 J: ]# c2 q倒是嘉,看起来与NIK谈得很投机,我陷在沙发里,这个时候酒吧的光线让我觉得有些暧昧,不过倒可以仔细看看平常不太敢看或许是没有机会看的老板.我想着,却怎么样也抬不起眼睛,倦极了.好象想睡了,就在这个其实一点暖意都没有的地方.

- l3 Q% l: J* d( f"这是什么?"我听到NIK在问,也许是发现了放在桌上的水晶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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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S. U8 p6 y8 X6 |"是你的生日?"还是他的声音,好象就在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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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h  b8 ], `/ ?4 J# c"有没有许下生日愿望?"模模糊糊中听到有人在问我,我拼命想睁开眼睛,却没有办法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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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9 n$ r! v  I6 n7 h- E, M8 o"她醉了"我听到嘉话里的笑意.

"没有,我没有醉!",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些恼火,于是我小声回答.

"那你的生日愿望是什么?女孩子嘛,都是许爱情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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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我自言自语:"我的爱情很荒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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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I4 [2 M1 l4 e好象有人在叹息,好象有人在说着什么,不管怎样,我还是决定睡了.即使只是一个人在梦里跳舞.



四) 孤独如我,苍寒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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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1 V/ S) w  Q6 B" L宿醉带来的头痛早就在我的意料之中.

在意料之外的反而是放在床边的一包解酒茶.是嘉? 电话打不通,才突然想起这个丫头现在也许已经在飞机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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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d  I$ `, o3 ^! H! k! L, ^下意识的看了看表:God!10点52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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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s7 S  N( _' |! s5 [3 [  ~虽然到11点30分已经走进公司的大门,我还是有些许的不安.毕竟对于一个高级主管来说,迟到不是一件很光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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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y看到我的时候表情很惊讶.

"怎么?见了鬼吗?"我边开着玩笑边走进office.

"你不是不舒服吗? 我还与Cherry说好下班一起去探你呢".May跟了进来:"还好,今天上午没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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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吗?"我指着自己,有些莫名其妙:"你听谁说我不舒服的?"

"总经理办公室的电话啊".讲到这,May好象有些恍然大悟:"对啊,好奇怪!为什么惊动总经理办公室来为你请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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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U5 Y3 j4 @, ]3 q我受不了的闭了闭眼睛:"come on !你到底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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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的".May挤了挤眼睛,转身离开.

我自我解嘲的摇了摇头..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听到她讲惯了的玩笑话,竟然会觉得有些心虚.

在酒吧的偶遇,那个周身充满着寂寞气息的男人.还有只有一个朋友的生日会.昨夜的一切在今天看来,好象都不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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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p6 @- a0 I8 r9 X# D+ ^而我的原则是---不现实的一切,都不应该把它留在脑海里.我的记忆,从来都是被用来盛载快乐的,尽管快乐也是有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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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时间,还是没有什么胃口吃东西.外面静悄悄的,May一定是约了人吃午饭.想了又想,还是勉强自己到走廊上的coffee machine买一杯热咖啡.

) G2 [- K: p2 z( c3 r3 H  a& L* c2 o  q快到office的时候,竟然意外的看到NIK从里面走出来.那双带着笑的眸子正静静的对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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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S9 G8 `) d6 @3 `- O5 h8 T"hi!" 我的惊讶只维持了短短的一瞬,虽然经过昨夜那一场相遇,好象彼此之间有了一点熟悉.但是对于不太现实的事,我一向敬谢不敏.

NIK站到我的面前:"好些了?以为你今天不会来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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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O* d4 {2 B; n5 n, h! A"只是迟到而已."我耸耸肩.准备从他的身边绕过去.

5 [0 N! ~/ [  F"哦?是那包解酒茶的功劳?"NIK绕有深味的看了我一眼,好象很满意我收住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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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h! i" H4 Z8 P( I: R"是你? 那包茶是你送给我的?sorry,我还以为是我的朋友.谢谢你".

  J# d. C. r& j* |1 ]9 b* k) c"没什么,送你回家的路上顺便买的,猜想你也许用得上."

; _% B5 |: p) r2 j* f9 k: q* i我有些错愕:"昨夜是你送我回的家?那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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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K啼笑皆非的看着我:"你那个朋友?好象不比你好多少."

. @8 F( E* w  r' e' a; \4 A5 s"谢谢".我似乎只能不停的说这两个字.今天给我的惊讶实在是太多,看样子我也许要花上一段时间去消化.

% q  I7 p. P% C还是挡在我的面前,NIK看着我,突然说"你知道吗?看到你,我会觉得必须要为你做些什么.尤其是昨夜,当你睡熟以后.看起来一点也不象平常那么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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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9 F: v, p* v6 Y感觉自己握住纸杯的手在不住的颤抖.我敢肯定那绝对不是因为害怕.而是,一种被别人看穿伪装的恼羞成怒.我正视着他的目光:"你也是,MR NIK,就算天天戴上太阳眼镜还是掩饰不住你的心情.是寂寞？空虚？还是别的什么,就只有你自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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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苍寒."他竟然微笑着纠正,"是那种，永远找不到温暖的寒冷.就象你眼里的孤独一样."边说边侧过身子给我让开一条路:"孤独是你,苍寒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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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2 ]- c( J. \- n. W! i# ~几乎是逃回office,刚才的话,却重重的敲击着我的耳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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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r; Z7 f( E% u" X我的孤独,不是一向只有自己看得见吗?不是只有在暗夜里,残梦中才有勇气承认吗?

那个自称苍寒的男子,到底了解自己多少? 为什么一见到他深邃的眼睛,我就有落荒而逃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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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在回忆的丛林里

. D% c, p1 t, F1 O, N家是什么地方?

在我的字典里,也许只是一个不用付房租的宾馆房间而已.

虽然在搬进来的时候,曾经装修过.但是,它似乎永远不能给我带来一种归属感,一种真正能够抚平我有时沉寂,有时浮燥的心的归属感.

% U5 y: ?) r) K. R* O. l# O今夜月华如水,这样可爱的夜晚应该有好些事情可以去做的,可是,我的心,却似乎是被石子打破的一潭沉水,深深浅浅,波浪奔涌.

* Q1 Y. E  a, z5 ^已经过去了多久?已经经历了多少事?为什么还是放不下那段回忆?坐在窗边,俯瞰着夜色,脑海里好象有个声音在质问着自己:不愿意多想,是不是因为从来没有真正的忘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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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日子,毕竟曾经是我心底最珍贵的回忆.甚至以为会是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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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1 H& ]4 [4 J, G- t: L还有那个其实一直在我的记忆深处的男人.至今还记得他微笑着说爱我,至今还记得他那骄傲的妻子冷冷看着我的表情,那里面写满了太多的不齿还有鄙夷.至今还记得那个下着大雨的下午,我独自去医院打掉了腹中的孩子-----还记得,还记得太多不愿意再想起的事情.每一个片段似乎都在嘲笑着自己当初的天真:我用最真切最狂热的心换来了一生当中最大的伤害,如果说这就是生命的真相,毫无疑问,我为自己的好奇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0 S8 v6 }' p% x" {5 X以为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就可以让自己重新开始,三年了,用了三年的时间尝试去原谅自己,去鼓励自己看得更远,看得更美.可是事实却一再的证明,对于过去,对于感情,我根本无从忘记.也是到了现在才明白,我的孤独,其实早就写在了眉目之间.有人看得出来,可是又有谁愿意去珍惜呢?

选了个舒服的姿势,我坐在地毯上,手里握着刚刚煮好的热咖啡,似乎可以感受得到从杯身传过来的温度,仿佛终于有一个人在身边对自己说,其实我在乎你的冷暖,其实我看得出你的孤独.就在耳边,轻轻回响.没有缘由地,我的眼一阵湿热.把脸埋在自己的怀里,眼泪终究没有掉下来.为了爱而受伤的女人,我并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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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A% Q0 T  p  z把身子靠在沙发上,突然想起不知道在哪一本书里读过的一句话:"问一下你自己,生命里到底什么才是你真正不能缺少的?" 是啊,不能缺少的到底是什么呢?是一份承诺永远不会被伤害的爱情,还是引为一生骄傲的知己?是意气风发的事业,还是永不言败的精神?我不知道,真的.即使到了今天,我仍然只能这样诚实的回答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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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5 |2 Q$ j& {5 Y喝了一口咖啡,觉得那一丝丝的苦味好象就是我的人生:作为一个旁观者,你可以喜欢,可以质疑,可是,对我来讲,我没有资格说不,没有资格说放弃,尽管入口是绵长的苦,还是要把它当作是一杯甜甜的热巧克力.这就是我目前唯一能为自己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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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B; F( u- ?" T7 H( I7 ?) H今夜无酒,却还是有些许醉意.在回忆的丛林里,寂寞着一个人的寂寞.


( S* a7 u% M. g9 Z0 [7 O- S/ [- _, U六) 许过的,都已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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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正.大会议室.由我主持的产品说明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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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z4 q9 H5 O5 S3 C6 `* G9 x"在尝试了很多种方法,经过了缜密的市场调查之后----,"我顿了一下,微笑着迎接着从四面八方投注过来的目光:"企划部的全体同仁认为,在现今的年代,香水再也不仅仅是女人的恩物.对于男人,也应该有着广泛的市场.所以,这一次的广告设计会突出香气男人的新构想."

$ k) S9 B, \: }3 t/ W  _意料之中的看到会议室内开始出现一些小小的骚动,对于一个久负盛名的香料公司来讲,第一次把宣传的重点放在男性顾客身上,可想而知,这个举动一定会在业内产生不小的震动.

7 L% _/ w* }% E9 o6 B" z. F"针对这样的认知,我们决定邀请两位当红的明星为新产品出演一部广告短片----"我看到NIK轻皱着眉,"虽然片酬是比一般的明星要高出很多,但是他们的偶像地位就是我们潜在的市场价值.我想,在这样一个关键的时候,没有谁愿意看到自己辛苦工作的结晶因为一点点的疏忽而有什么遗憾的事发生.所以,经费的高支出,在另外的角度,就是公司的高收益."微微颔首,我简短的结束了开场白.示意MAY开始放映已经拍好的短片-----

屏幕上,年轻的女孩子为心上人的生日挑选礼物.她走在大街上,微风轻轻,扬起长发,露出女孩纤巧的颈部,正是青春的年纪,就连爱情,都是那么的纯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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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G' D; D, V0 ^5 S+ |6 D( k走遍了大街小巷,女孩子终于停在了一家香料专卖店的门前,是公司旗下的子公司.

% @9 i& K. ?% m# ^  P5 R6 V' I! S"小姐,为你的朋友挑选礼物吗"?店员彬彬有礼.
"是啊,不知道到底什么最适合他?"女孩子有些害羞.
"送一瓶香水吧,让特别的朋友有特别的味道".
5 W" w$ P5 Y- y! P/ _- C6 N- O"可是,如果是男孩呢?"
"也可以啊,这是我们公司专为男士设计的香水----行风,味道清淡简单."
! a2 j! A; m8 v+ _"行风?好奇怪的名字!"
"行者如风,风里留香.应该是男士的最爱".店员很耐心,微笑着解释,简单扼要,一如公司的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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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z! Y5 F) P5 G (镜头一转)

男孩子洒了一点香水,表情还有些腼腆,可是耐不过女朋友的软语温存,还是被拉出去逛街.

6 v) B+ M* L3 I  L' |0 j! t正是秋天,两个人穿着一式的情侣装牵着手在河边走着,仿佛有说不完的话.午后的阳光照在男孩子出色的脸上,越发的惹女孩爱慕:"你一定要答应我,以后都要用这个牌子的香水,我喜欢你身上那股味道.好象是,只属于你的味道." 男孩子微笑,眼睛发着亮.

. u1 Y0 Q: G9 y# \  |! t. x这样的爱情,是每个人都经历过的吧,美丽纯粹,然而又是那么的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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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w0 F; c7 g$ h9 u相爱过的两个人,终究还是分了手.

+ d) {+ r# v' X7 v& y" K6 S. |若干个年头过去了.人潮拥挤的大街上.

# [+ U% P! _& g. \# D! v# ~# N2 l已有风霜之色的女孩子匆匆的走着.前面有一个似乎熟悉的背影使她慢下了脚步,是,他?年轻时与她倾心爱过的那个人? 女孩子犹豫着不敢确认.那个在记忆里一直玉树临风的他如今好象已经不太一样了.

- l% X5 c* d. U! e+ _斗争了很久,女孩子还是决定忽视自己的心情.不管怎么样,时光已经把很多事改变了.很多事,很多人,都不应该再留在脑海.

6 q& l/ z' e, u, W就要与他擦身而过的时候,有一股淡淡的清香闯进了鼻端.简单平淡,却又似乎带着一些别的什么.一瞬间,太多关于这股香气的回忆铺天盖地而来.女孩子怔住.不知道该怎样面对此时男孩子转过来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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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目交投,百感交集.话外音:"我还记得这个味道,是你的味道"(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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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边看着屏幕边留意着大家的反应.每个人的表情似乎都有一些动容.只有NIK凝着眉,若有所思.

7 P2 E- m7 m8 l7 k画面上,两个互相凝视着的身影,周围的嘈杂似乎已经没有办法再影响到他们.

"许过的,都已不再.留在身边的,就是永恒-----象行风一样,做您的影子,留住您的爱"深情的广告语结束了短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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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室里一片沉默.是我始料未及的反映.

良久,一阵掌声终于打破了令人有些尴尬的寂静.我终于轻轻的吁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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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K的眼神有着一丝激赏:"good job!"

' l3 e, @. M' x7 `- i我微笑:"thank you ".对于自己辛苦工作换回的赞美,我一向乐在其中.


回到office,MAY兴奋的走来走去:"哇!真的太棒了,想不到连一向不轻易say yes的老板都赞我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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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M) K' ^2 w; o* ~4 s. x) i8 ?. L有些失笑的看着她,明白她的兴奋.可是现在的我却早已清醒过来"还有好多的事要做呢,别高兴的太早"我逗着她.

& q& s  P% s2 L" b"我会很快搞掂印刷厂那边的事,质量应该不会错,毕竟我们是他们最大的客户."MAY听出了我的话外之音.

* C! z6 M( b% U  }+ B6 ]"perfect!"很满意看到小助理此时成熟的表现"告诉大家,今晚一起吃饭,地点你们看着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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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S" N2 i- G9 L9 W  x"god!我们怎么会这么好命!有你这样慷慨的上司!我这就征集意见去!"MAY夸张的划着十字出去了.看着她的背影,我有些哭笑不得.

* |" F0 ~/ q, ^5 U. \2 n: f桌上的内线电话灯在闪烁:"我是ADA",拿起电话的时候,我的心突然有些乱.

"是我"电话那端传来NIK的声音"今天的presentation 很成功." 还是一如往常的平淡.

"谢谢".

"那句广告语是你的手笔?"他的语气清朗依旧,没有任何起伏.

# P' s6 e/ c#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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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E, }. w0 u; e  D0 a( ]"许过的,都已不再."NIK重复着其中的话:"ADA,你总是对自己这么刻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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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懂你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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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R; c5 ~8 m, y"何必呢?"他似乎在电话那端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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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W5 @8 q" e9 t  i"你到底要说什么?"我的忍耐力在慢慢溃散.

1 `' T5 o7 Q* Y# h. t. ~) Y* s"你的回忆."NIK说"你心里放不下的那些过去,它们,正在剥夺你幸福的权利."

, L+ v* X. ^& F/ g; @1 [! F" x/ Z"如果你是质疑我的工作能力,谈话可以继续,如果要探讨我的私生活,我想我有拒绝回答的权利".感觉到内心的怒气开始膨胀,我竟然有一股想摔掉电话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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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A,留在身边的,就是永恒啊.许过的,还是忘了吧".象是完全动悉我的情绪一样,没有给我摔电话的机会,NIK先挂了电话.

闭上眼,突然被心头涌上的疲倦打倒了.说明会的成功似乎已经不再能引起我对这份工作的满足感了.其实一个人呆呆的留在办公室是一件很可怕的事,可是除了这,又有什么地方可以收留我呢?

不知道过了多久,站起身,想为自己找点水喝.偶然看到身后的落地玻璃窗,不由有些怔住了:什么时候,外面已经是万家灯火了.

每一盏灯都有一个要等候的人吧?万千灯火中,到底哪一盏才是为我而点燃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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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G# U; c" |- g5 v* ~七) 城里的月光

* w  u/ }$ `- h& A; C0 O说起来真是好笑,身处一个国际化的大都市,无时无刻不在人海中流连,可是我竟然发现自己的心情是那么的漂浮不定,仿佛从来没有真正的融入到身边的生活.就象是漂在空气中的尘埃,只有在阳光照射的时候,你才会发现我的存在.你才会了然:哦!原来你在这里.

最近的工作量有些超负荷,一方面是因为年终到了,各项测评都即将开始;另外一方面则是因为忙于行风的形象推广.

按照公司惯例,每年的这个时候都要派几名表现优异的中层以上主管飞到海外学习兼休假.还没有等公司宣布这次的幸运儿是谁,大家都已经开始跃跃欲试,摩拳擦掌了.to be honest,知道这次的目的地是新西兰之后,我就不愿意费心去想了.一年一次的休假,就算是只在家里睡觉,只要心情平静,于我,都是一件美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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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理完工作,已经是将近午夜.

( L0 R5 U; W* J0 c简单的收拾一下,拿着车钥匙准备离开.经过NIK的办公室,我发现灯依然亮着.他还没有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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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H; V; b7 i# }9 K3 J我站在门口,竟然有些挪不动脚步.心里犹豫着是不是要say bye bye to him .我不是一向都不喜欢这个咄咄逼人的男人吗? 为什么突然会有想看看他的冲动?一念及此,门,悄无声息的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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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k% R  e+ J& ?NIK站在门口,似乎并不意外看到我.脸上的疲倦比任何时候更甚,但是却又丝毫不能影响到他眼中流露出来的那一份沉静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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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走吧."我微笑着说,"老板也这么拼?"

NIK耸耸肩:"高处不胜寒啊." 他的笑意始终都是淡淡的,淡到没有办法掩饰神情里的倦,或许,他根本就不想掩饰吧.


: N8 a; {7 Q) {, h/ Q, n! S* O公司的地下停车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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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K的那台toyota的车灯竟然是开着的."电瓶不会没电了吧?"我问,看着他皱着眉坐进车里却发动不起引擎,大力的拍了一下喇叭.声音在空旷的停车场里显得格外刺耳.

- r% B$ `7 Z5 [' a1 Z- B"可以送我回家吗?"我把自己的车钥匙丢了过去.

"然后呢?"我听到NIK的声音有些闷.

"你开回去,明天再来接我就好了." 我觉得有一点点好笑,这时的他看起来不再是那个寂寞的象是秋风一样的男子了,更象是一个在和谁赌着气的大男孩.

车里的音乐在轻轻流淌着,我睁着渴睡的眼漫无目的的看着前面.

NIK开着车,沉默着.空气有些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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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N- }& K, H6 X# G5 K+ |"你猜,明天如果公司里的人看到你送我上班,会有什么反应?"不知道为什么,今夜我竟然没有想要再去躲开他的冲动,反而很想与他多聊上一聊,也许是因为夜深时分,女人的自我表现保护不再表现得那么明显了吧?我这么安慰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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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w8 d) B& b2 M8 O/ S"反应?"NIK终于侧过头看了我一眼,并没有对我的主动表现出吃惊的神情,"应该会天下大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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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L( K0 a( g7 c# n我听出他语气里的笑意,不禁也会心一笑.其实关于NIK的性取向在公司里早有风言风语,因为自他调职以来,几乎没有见过他与任何异性朋友往来.对于一个正值盛年,而且事业有成的男人来讲,的确是古怪了一些.

"不过可以还我一个清白了."NIK接着说,"这下他们终于知道我是喜欢女人的."

8 v- D& G) Z9 |& Z$ f5 S0 I我吓了一跳:"你,你知道?"

3 a6 L' n$ U+ W0 H" G4 r( n( V; iNIK看了一下后视镜,一抹深深的笑纹慢慢的在嘴角绽开:"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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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1 g  H- ]5 e0 L我对自己的失态有些尴尬,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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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了."看到家门口那熟悉的路灯,突然之间感觉如释重负.

"你还没有回答我呢?"NIK的声音还是响起来.

" m6 ^, M7 p9 Z$ x. D"回答什么?用我的名声成全你的无辜?"我打开车门,边下车边开着玩笑.

7 b) q3 u+ F- A1 Z! J  _"如果真的是要你牺牲一下下,你会怎么样?"转过身,看到NIk的眼睛象是子夜里的星星一样发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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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K4 f2 A9 _! ]: n我的回答是出乎自己意料之外的斩钉截铁:"只要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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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我竟然觉得身上有了一丝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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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K好象在忍着笑:"谢谢你,不过我想我还不太敢要求女人的牺牲吧,有朋友告诉我,男人如果要女人牺牲,通常最先牺牲的往往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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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怔了怔,才意识到他在寻我开心.想生气又不知道从何气起,他说的又何尝没有道理?想了想,我还是笑了出来.

' `7 B" p. r  ^  y, P! Q: e月光下,他的笑脸真的很明亮,说这样一个男人是g,我想天也不会答应的吧?


6 I5 k. U, c5 x他应该走得很晚,因为直到我洗过了澡,走到窗边,依然可以看到他靠在车旁的身影:尽管模模糊糊的,但是他那秋天般淡漠的神情却渐渐开始在我的脑海里清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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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上眼吸烟的时候,想着在临别之前他那意味深长的眼神,还有锁在唇边那淡淡的笑意.在他的面前,我引以为骄傲的理智黯然失色.

+ ]$ [8 r& Q* \" u6 x/ z心突然很乱.


八)再见老情人


$ v; c! k; ~* b% g5 k; m, \' sNIK送我上班的事情果然成了公司里的最新话题.我呢?不用问都知道,已经变成了这段绯闻中的最佳女主角了.这几天无论走到哪里都有一些刻意的目光在追随着我.甚至接近如MAY,都开始有些半信半疑.不是第一次成为被议论的焦点,可是这一次,面对大家的目光,我的微笑竟然让自己都觉得有些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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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对于我的犹疑,NIK的表现则淡定得多.还是一样会皱着眉头否决我的计划书,无视我熬夜赶工的辛苦.面对着镜子里越来越深的眼袋,我不知道那晚我们之间到底算不算发生过什么.他在月色下难以形容的眼神,复杂得象是渴望接近又无声地在排斥着.这样一个男人,谜一样的困住我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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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D4 P0 o( f" j转眼行风投入市场已经一月有余,所有的迹象都在表明---消费群体已经开始慢慢接受香气男人的新构想了.其实这样的结果早就在我的意料之中:只要产品质量好,包装的技巧再高明一些.就应该没有滞销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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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O2 b4 s0 m  s8 R在我的意料之外的,反而是再见郑竟峰----那个我以为这一生都没有机会再见到的男人.

当他以中盘商的身份出现在我的面前时,那招牌似的笑容依旧灿烂.只是在发现我站在NIK身后的时候,他伸向NIK的手突然在空中停顿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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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3 {2 b' ]8 d. i/ x( I静静的凝视着他,所有关于眼前这个男人的回忆铺天盖地而来.尽管内心已经开始翻江倒海,我依然客套的微笑着说:"好久不见."声音平静得出乎自己的意料.

1 O. a: ~( N. ^7 j"你好吗?芷蔚."他唤着我的中文名字,热情洋溢得好象我们真的只是一对很久没见的老朋友那样简单.

"never better." 我回答,勉强压抑着想要落荒而逃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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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1 p: `" u$ y8 b; X$ s他的笑有一瞬间似乎失去了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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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K不动声色的微笑着,但是凭借第六感,我知道他一定是察觉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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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4 \+ e* ]2 ~  h, N三个人之间,充斥着一股流动的尴尬.

"既然是熟人,一切都好说了.ADA,这件事就由你跟进吧,"NIK转身看着我,平静如湖的眸子里闪烁着让我有些感动的关怀.眼前这个男人,这个我从没有奢望会与他发生什么故事的男人,好象,开始慢慢地介入了我的生活.

7 T" E1 q& U7 z6 C. D2 O7 @: N8 h"你们可以找个地方慢慢谈,叙叙旧."NIK接着说"免得我这个老板被抱怨没有人情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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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楼下的咖啡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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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径直走向靠窗的位置.郑静静的跟过来.象以前一样,总是无条件的跟在我的身后.一念及此,我的心头一阵酸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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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M# x+ X% V1 o3 c2 T  y, X6 Z"我找了你很久."郑坐在对面,眼睛看着窗外.语气淡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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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我微笑:"她会同意吗?"我意有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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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的目光终于回到了我的脸上.他的表情很平静, 没有我意料之中的狼狈.

5 R8 H7 w. ^' m, V# x"我找了你很久,"他重复着,"还回来过,可惜没有人愿意告诉我你在哪里."郑看着我,眼神里似乎闪过一丝痛楚."我伤了你, 也伤了我自己.这几年, 我几乎没有真正的快乐过."

"你是在投诉我的不辞而别吗?"郑脸上的哀戚,莫名地触动了我的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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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C9 I4 D6 R2 v  I3 P"我有这个资格吗?"他反问, 笑的凄凉:"早就应该知道, 我给不起你想要的, 我不该放任自己去做我负担不起后果的事情."他诉说着, 声音很低,很疲倦.与刚才的谈笑风生,春风得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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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Z) `' E- _( u) W5 G; _看到waiter走近,我要了一杯水.waiter征询地看着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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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0 ]( a$ g9 e4 j2 N2 V. e"请给我lat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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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了一支烟:"拜你所赐, 我终于明白了什么才是你真正想要的."透过淡淡环绕的烟幕,我看着正在深思的郑,有些讽刺"原来根本不是爱情.不是任何人.而是你自己.是你的前途.在你的眼里,没有什么比得上你自己更重要,就算有人爱你爱到挖心掏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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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得不承认你是对的."

2 x% H/ }+ s5 c' p# ^我苦笑:"可惜我明白的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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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自己胜过任何人,你可以说我自私.但是你不是我, 就不能说我是错的.当我知道贝宁找过你之后,确实有过与她离婚的打算.可是那时,我的事业才刚刚起步,没有她的帮助就随时会支撑不下去.那间公司,我为它付出多少心血,你也是知道的.我真的不能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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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再说下去了,事情已经过去了,就只能过去了.再说又有什么意义呢?而且我现在很好,你也看到了.如果你是因为这件事内疚的话.那么我告诉你,大可不必." 我摇摇头,突然对自己会坐在这里感到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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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R, G0 {2 U" R9 h3 u( K0 Y) T郑的手毫无征兆的伸了过来" 对不起,芷蔚."他的目光迎接着我的,眼神竟是那样的澄澈"这是我这几年一直想对你说的.如今我有了自己想有的,就更明白当初的放手是多么的可惜.你,真的是一个好女人,可是我配不上你."

' }1 V% w+ }! k  I/ v$ u我的手被郑紧紧的握着,就象从前,他的手好大好暖.刚刚可以把我的包在里面.我静静地感受着郑的体温,眼睛开始有些不听话的潮湿起来.

# }0 y$ E; D3 O) G! }3 }. [. }3 _% J"芷蔚,芷蔚,芷蔚,"他低唤着我的名字, 一遍又一遍.我的泪,终于悄悄的掉了下来.

"我不怪你,真的."我哑着声音说,面对着自己曾经爱过的男人,开始肆无忌惮的抽泣.

! M( z5 B' i$ F" h郑的脸在我的泪眼中,慢慢变形,还有他的声音.

"不要再为我掉一滴眼泪！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好好去爱自己！你应该找一个能疼你如宝的男人。那个男人，绝对不会是我。你要的，我根本给不起。"郑的声音缓慢而残忍,象是早就点好线的炸药,所有隐忍的委屈以及不舍，在此刻,把我炸得粉身碎骨.

我泪流满面,几年来一直不曾忘记的疮疤被揭起的痛,让我几乎无法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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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坐到我的身边,让我靠在他的肩上:"对不起, 又让你难过了."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芷蔚,"他俯在我的耳边:"忘记我们的过去吧,找一个真正属于你的男人.就算输了整个世界也会疼你如宝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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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7 a) A9 A/ V: l: U我的思想很混乱,活到28年, 只有这个叫做郑竟峰的男人可以轻易的撕破我冷漠的伪装.

( K! u( c2 P8 w* p, C身边一阵凉,我知道郑已经走了.这个象是云一样的男人,我终究是没有办法留住的.那种凉意,似是深秋将至.有个声音在我的脑海里回响:这一次，你是真的失去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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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z) Q' f/ C- \7 K* v' K- w九)穿过我的黑发的你的手


$ D% ~' g9 C2 y* t( ~郑那天的出现,直象一场梦.我告诉自己,梦,终究是要醒的,不管曾经醉了多久,或是痛了多久.

我没有向NIK提起那天没有请假就自动消失两天的原因.他也没有问起.在郑宣布退出之后,双方的合作,不了了之.想着那天的见面,我知道郑是刻意来向我告别的.果然,他再也没有出现在我的视线里.也许,他是存心走出我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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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3 B$ }/ L/ ]+ z! r+ O5 ?8 Z7 U这个我爱过的男人, 没有辜负我对他的念念不忘.

* }. G; i$ M( Q9 X虽然这么想着，但是心情,却如跌入了谷底,久久难以平复.


' Z& i$ a1 A3 B与之形成对比的,则是行风的销售量一路飙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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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8 K0 Z6 m% `8 Q用may的话说,企划部的人在公司里走路都是昂首阔步.听到她的形容,失笑之余我还是忍不住有些骄傲:产品质量固然重要,行销策划同样可以画龙点睛.看着每一天销售主管的喜笑颜开,看着市场部门的积极反馈,企划部怎能不与有荣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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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G5 ]' V3 Z嘉最近没有什么出团的任务,经常call我一起泡吧,一个人觉得很孤独,以为人多会热闹一点,谁知道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连孤独似乎也变成了双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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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她一反常态的打扮清淡.盯着我的白衬衫良久,都不肯说一句话.坐在对面,我吸烟,喝着淡蓝色的鸡尾酒---beach lover.

我的沉默早就不是秘密.倒是嘉,难得的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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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 M- u  F) Q% a/ W"出事了?"我漫不经心的弹掉烟灰.

1 L8 v, G2 u( b  Q"天下太平的不得了!"嘉喃喃着说话,视线终于离开我的白衬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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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最好." 看着台上的女歌手退场,下意识的给了她一点掌声.也许每个人都需要别人的肯定,即使只是一点点掌声,也足以温暖一颗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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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什么?"还没有从思绪中回过神,就看到嘉站起来.

"唱歌!你不知道我会唱歌吗?"见她走向前对waiter说着什么,还不忘回头给我一个微笑.摇摇头,我重新陷进沙发里,杯中的酒,手里的烟,还有一反常态的朋友.今天,会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

等到音乐声响起,我才看到嘉坐在高高的椅子上,一头长发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束了起来.只露出那张纯净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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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3 a9 V3 T3 U4 z, W"我还不明白,为什么你离开我的身边,没有你的电话,没有一封信---" 那仿佛冲天而起的哀怨萦绕在每个人的心上,竟然是我最喜欢的顺子的歌---"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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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G9 n5 V( {  X% r从来不知道嘉竟然会唱顺子的歌,从来不知道嘉的嗓子竟然会那么的高亢!忘了手中还有未吸完的烟,我怔怔然.

& Y5 W3 y) e' c0 y"要不要一起唱?"有个声音突然响起,我皱着眉抬头,看到一双静静的眸子在看着我,是NIK,带着微笑.

" g3 V1 c* r) m5 y没有等我表示什么,他就坐了下来,几乎是同时,我们注意到彼此都穿着一件白衬衫还有黑色的长裤.不会被别人认为是情侣装吧?我不安地想着,看到他的脸上突然出现的那一抹浅笑,好象是知道了我正在想什么.,我忍不住把头侧过去,不去看他.

, h7 N+ a- b1 g  s& \" w6 |"她失恋了?"NIK在身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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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a/ ^4 D# k% C( B1 l"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耸耸肩.

0 z3 V3 _3 r  o0 b$ q5 p嘉在一阵掌声中回到了座位.眼睛有些红.

2 [. m. c2 ~9 |) G: Q5 e! r, N+ O"嗨!"她与NIK打了一个招呼,又转过身子看我"我想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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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i- [4 P  ]+ S0 K"好啊,一起".正在烦恼怎么躲避身边人的注视,我乐得有理由远离是非之地.

# K4 o5 L* d2 H( X' l2 ?* U, V  ?9 M"你们还是再聊一会儿吧,我叫了车,不用担心."嘉不给我时间说不,飘然而去.

我有些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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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好象你也失恋了一样?"NIK看似漫不经心的开着玩笑.

: c# b" }0 a- I8 b我瞪了他一眼.喝光杯里剩下的酒:"不要以为你是老板就可以用这种口吻说话".

5 e, V& P! d4 d$ ]9 G6 u! ["我错了吗?"他状似无害的看着我,耸了耸肩:"早就说过了, 女人,不可思议,不能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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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笑得有些神经质,很,失态:"我走了,把你对女人的心得说给别人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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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C9 Q6 B6 B' i3 I- C; v" W脚步有些乱的走向门口,waiter 追上来:"小姐,你还没有付费."

7 B' ]( P( U% P$ P" X! O4 }* D我抱歉的笑了笑,也许真的是有些醉了.

8 p5 T  T9 E! D' l& u# o, i7 F已经是夜半,晚风冷洌.站在路边等taxi.风吹得我只想找一个避风的地方.往后退了几步,我好象跌进了一堵肉墙里.回头一看,竟是NIK.

, ?3 T7 z) C' C* u5 D: Q: @NIK穿着一件长风衣,站在我的身后.我有些瑟缩的样子显然被他看到了眼里"过来!"他说着,好象是在命令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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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向我展开的怀抱,看得到他敞开的风衣里面那件白色的衬衫,他的身影好象是一堵可以替我遮住所有寒冷的墙.没有力气再去思考什么,我的整个人被拥进了他的怀里.那样温暖的怀抱,如同早就属于我的一样,如此温柔的包住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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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N7 @) z% S$ I# ~"暖一点没有?"偎在他的怀里,听着他的声音低低地从耳边传来:"你还好吗?这几天看你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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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抬头,碰到了他的下巴:"你说什么?"我嘟囔着问.心里有些奇怪为什么他的脸痛成了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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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E' }1 V, V4 z"没什么,我送你回家".

2 ?, \1 O9 \' ~, k9 o$ `  p"可是,我还不太想回家呢!"在他的怀里,在他的风衣里赖着,似乎所有的情绪全都被抚平了.舒服得让人想,睡觉.

模模糊糊中,感到有人抱我进车里.我的嘴里还在喃喃着什么.有一张脸俯了过来:"什么?你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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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你是那个可以输掉整个世界依然疼我如宝的男人吗?"

"---------".


突然有东西轻轻的吻上了我的唇,带着惊,我忘记了挣扎.心底有个声音在告诉我:放过自己吧.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的揽住了他的颈.闭着眼,第一次不去想明天会怎样,我的心终于沦落在这个冷冷的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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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n1 a! Y. T& R7 ~唇上的吻越来越深,我被一个暖暖的怀抱紧紧的掌握着"你没有办法再逃避了".是NIK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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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越来越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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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里的温度却越来越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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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 u3 }7 |5 x3 l- w% a十) 埋在沙里的驼鸟
% s1 Q' ]9 }) ], n" f, U3 V( `9 d
4 ^/ x# w$ B! w5 U& g4 h第一次痛恨自己竟然会如此清醒.清醒到不得不在身边男子醒过来之前放弃那份可以偎在他怀里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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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L+ }( T; ]) E浴室的镜子前,我看到自己的脸色有一些潮红,慢慢的梳理着长发,看不清镜子里的自己在笑还是在哭.

1 e1 W- f& k$ m5 S' i已经接近七点,NIK依旧沉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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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在床边，我凝视着昨夜柔情似水的他.他的侧脸看上去如此完美.若非刚刚离开他的身边,我会以为一切只是一场梦.梦里的我,忘记了什么是我碰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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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2 L' X0 i& h6 b, ]我的手指轻轻划在他的脸上,感受着来自他的温度,他的眼睛,他的鼻子,他的唇,他浓密的黑发----这是多么不真实的甜蜜,竟然让人觉得心悸的甜蜜.郑说的对, 我要的爱他给不起, 眼前的男人,就会给得起吗?我不知道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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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5 O+ |* J4 ~' z: l# ?, h2 c9 Q所以在选择轻轻离开的时候,我就对自己说,不如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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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9 S7 B+ e) z晚上11点45分。

我还是辗转不能成眠.

5 q! O4 F6 e. z& ^起身到阳台上吸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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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8 r7 P/ O% z) z" n; \$ s- V夜色很温柔,远远的看得见月亮的柔辉.脚下的城市似乎已经开始熟睡了,洗尽了铅华的样子别有一份安静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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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I# e8 ~' B1 ?想起今天早上开会的时候与NIK的相遇,我不禁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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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坐在最偏的位置上,想要远离他的心情比任何一次更切.

" i, L( Y6 O  s会议的内容无非就是对上个月的经营总结.NIK的眉头一直是皱着的,甚至没有抬头向我这边看一眼.那晚温柔似水的男子,难道只是我酒醉后的幻觉?这样想着,分明感到自己这几天的彷徨简直有一些可笑,对于他来讲,我与其他的女人应该没有什么分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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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3 Q6 @$ [/ j2 E等到会议结束,我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准备离开,但还是被NIK的声音唤住:"有事想对你说,留一下."

我知道我的表情一定很平淡,平淡得就象是面对任何一个提出邀请的男人.跟着他走进那间豪华的办公室,我对自己说,行动并不代表背弃远离他的初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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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p( a! U# R* L! T# z! ?8 J! \"昨晚----"果然是我意料之中的开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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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e4 R- P0 e. |"昨晚没有什么,只是我们当时都有需要."我飞快的截住他的话.不想让他说得太多.

"是吗?那今天早晨为什么不等我一起走?"NIK似笑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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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0 I: z7 `1 ?. Q% c- [我有些尴尬,一种被他看穿的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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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q% W7 D0 q) t! _; G"你不应该是害怕被人家说闲话的人啊."他咄咄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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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t. q% E3 J+ H"我是,"我承认着,"我怕被别人指指点点,我不想听见有人说,我爬到老板的床上去汇报工作."

; q+ O8 s. w7 @5 WNIK牵动嘴角,算是笑了一下:原来我还真的是不了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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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解一个人,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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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 ,that's all?"NIK的眼神深沉得让我有些不敢正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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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3 z) _5 l3 v  }) y"是,如果你觉得这会影响什么的话,我可以辞职."我坐在他面前,看着他优雅的手指在轻轻的敲打着桌面.眼里似乎只能看得到他的手指.

"如果你是这么想的话,我没有理由放弃一个优秀的助手."良久,NIK才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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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可以出去了吗?"他的话让我如释重负,却又有一些不安.

NIK 注视着我,很少有表情的脸上似乎有些许嘲弄一闪而过,"想不到你和我一样,驼鸟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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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再给我辩驳的机会,他已经站起身:"我还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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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没有留意过,NIK的个子很高,站在他身边的我,只不过到他的肩而已.仓促之间,我竟然看到他黝黑的眼眸里带着一丝被伤害到的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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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X) v% {, W  g! ~那是错觉吧?我在心里说.

  Z! p. T. R; [5 |. J! X7 T1 x他一定把我当成随便的女人了吧? 不计较一夜情,可以性不可以爱,是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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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1 A/ L. W7 ]7 z! A  _$ L% F( u如果他真的那么认为的话,不是可以省却我很多麻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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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样一个没有能力再去付出爱的女人,再也,输不起了.还是回到我以前的生活吧,即使孤单,最起码心情是平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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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得对,我的确象是一只驼鸟,不敢面对的时候,把自己埋在沙里,就会以为没有人看得见自己的狼狈.


可是他呢?竟然也是一只驼鸟吗?

为什么他也会这么评价自己呢?他该是多么春风得意的男人啊!

# U$ O% e- w0 D! r! q$ n7 o没有精力深究到底为什么他对感情也会如此恐惧,毕竟是他的生活,是他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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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y& Q% _" Y- E6 N: u至于那一夜的绮梦,就把它留在时间里风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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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 w& Y; d3 g7 M( ?十一)相遇徐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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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R6 _. x; \+ D5 F1 G2 V7 }* w"徐飞拒绝签约."MAY气急败坏的冲进来,打断了我与市场部KEN的谈话.

我有些不悦:"等一下再说."

KEN了解的点点头:"我们还是再谈吧,给你电话." 说着走出了OFFICE.

"什么事?徐飞为什么不肯签约?不是谈的好好的吗?"我皱着眉.脑子里闪过拍摄广告时,他那时常望着我出神,若有所思的神态.

"不清楚啊, 刚刚徐飞的经纪人打电话说,有些细节还有待商榷.这不就是在给我们出难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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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关于片酬的原因?"我提醒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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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3 V) v7 X- @"拜托,已经很高了好不好?我找圈内的朋友打听过的,我们给的不算少啦."MAY有气无力的翻翻眼睛.

看着她的怪样,本来有些郁闷的心情反而轻松起来,我忍不住轻笑:"不要急,总有办法的."

& c" X/ H% L  T" e$ b3 I# z' O"可是我们已经准备开拍广告了呀,如果不能如期开始,公司会损失一大笔钱.到时候,大老板的脸色不就更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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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挑挑眉":有没有那么夸张啊? 我看他再正常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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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s+ A; M7 v( @/ V9 A$ M) N  |1 ~"你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他了好不好?"MAY没有好气的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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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微笑.闭了闭眼睛,装做没有听到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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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Y故意大声的叹气:"到了我不得不说些什么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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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说什么就说吧,千万别憋坏了."我逗着她.

"我-----"

5 S8 I2 O2 X. h8 v5 Z2 k外线电话就在此刻响起.

6 {$ Q3 q' L7 A/ f6 A# }1 K( a我看着MAY的表情,忍着笑出声的冲动:"你好,企划部彭芷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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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端沉默,只听见沉重的呼吸声.

; h* `; C/ R, T"你好,"我坚持着.

9 ]4 K$ E4 m- s& C8 @2 U2 }% k"我是徐飞."终于有了回音。

' s2 l4 J7 w+ [/ u"徐先生?有什么可以为你做的吗?"我诧异的看着MAY,MAY挤挤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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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w# n% {, c5 q; Z3 h6 y"我可以签约,不过有个条件."徐飞的声音很好听.

& u, ?2 A! H: ]) b2 j) R4 l. O9 F"什么条件?"我有些莫名其妙

4 ?" }' L& `/ {2 Z0 s"晚上七点,我来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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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y# ^" l& c# [* _% F我握着显然已经被挂断的电话,耸耸肩.

9 v8 d+ a; [3 k( }' @良久,MAY才反应过来似地:"他约你?"


**********

我有些心神不宁地站在公司门口,看了看表:差五分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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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会不会记得这个约会呢?我问着自己.不管这个在娱乐圈中以怪闻名的靓仔到底是耍我也好还是认真也好,我都没有说不的权利.这大概就是职场人的悲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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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里的手机一阵振动:"你好."我接起电话,眼睛还在四处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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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等人吗?"是NIK的声音.

"是"我回答,看到他就坐在马路对面的车里,我挥了挥手.远远地,看不清他的表情.

: d) U5 b; F5 R, G; f& E"要不要到车里来等?"

: m1 j9 u: L4 @2 B刚要说话,一架墨绿色的越野吉普已经挡住了我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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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车."徐飞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没有礼貌的,带着强迫性地,让我极不舒服.

8 `3 L: Q/ I! S4 S; ^我站在原处,冷冷地.

+ G5 q. N" p3 _; O车门被打开,徐飞探着带着太阳镜的头,镜片之后的目光犀利的让我有些不舒服:"大小姐, 你知道我不方便暴露在空气里太久的."他语气中的无奈让我突然有些明白,毕竟眼前的徐飞,是一个当红的偶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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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7 l# }2 L5 y7 N! f$ ^我还是上了车.隔着徐飞,看了看NIK,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车早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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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徐飞突然开口;"是不是约了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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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7 E  R$ Q# c7 |看不到NIK,却看到了徐飞侧头微笑的表情,那抹深深的笑意,让我忘记了怎样说话.

( f( s- ]# v7 M% ?0 m$ k难道?这就是明星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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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O2 b7 Y0 j' ?4 |& ^. H1 m- q十二)仍然在痛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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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在片场见到你, 我真的吓了一跳.以为是她回来了.看着你与导演争论的很激烈.那种不服输的样子,更是象极了她，倔强得永远让人不知道是应该疼惜还是应该远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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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经离开我很久了,就算现在知道她在哪里,我都不能再出现在她的面前.因为,我得到过,所以,现在的失去.是报应.'

"我曾经以为她是我这一辈子要找的那个女人:爱我,懂我,并且可以为我牺牲.事实上,她真的做到了.那么高傲的一个女子.家里条件很好,本人又冰雪聪明.如果不是遇见我,她的生活应该是很美好的.'

+ Q6 M  C7 m) w) v& z) F2 F5 v% p"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是我这一生最清贫,最混乱的时期.我放弃了好多来到这个城市,就是认为我可以出人头地.可是真的开始进入状况,才知道其中的艰难.'

"那段日子,我们住在一起,相依为命.她总是很固执的认为我一定会有出头的一天.就算我真的挺不住了,想放弃了.她都一定要骂醒我.为了生活,我去歌厅唱歌,去卖过血.她去卖盒饭.风里来雨里去的.就这么过了五年.'

- E+ t; C0 L  I* f# p9 E"我现在经常会问自己,如果不是后来真的走了狗屎运,让我一炮而红的话,今天的我和她是不是还会在一起?就算日子清贫,应该还有开心的时候吧.可是现在,我得到了我想要的.也失去了最珍贵的.原来人生真的很公平.不会让你多得,也不会让你一无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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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于开始有了名气,我们的房子越搬越大,朋友越来越多.我们再也不用为了省几元钱而走路回家了.顺理成章地,她成了我的经纪人.为了每一分钱,为了每一个细节而费尽脑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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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7 A+ c- `. _! Q"渐渐地,我们开始有了分歧.我呢,在这个圈子时间越长,就越了解这个圈子的黑暗.时间一久,就对自己当初的执着,产生了怀疑.我要的,难道就是这些?

8 b( A) B6 X& K1 u7 Y* O6 d可是在她的眼里,人生的舞台才刚刚搭起.'

"她是一个很有野心的女人.在这一点上,你不如她.别想否认.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在与导演争论脚本的修改.那个导演在圈子里出名的滑头,我知道你的坚持到最后还是没有意义的.可就是你的那种坚持让我知道你毕竟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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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让我成为世界级的明星.我觉得高处不胜寒.她告诉我我应该学英语,应该多交朋友,多出席首映礼,多增加曝光率.她可以微笑着倾听别人的想法,可是却不愿意给我一点时间与她沟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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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 ^) {6 M) q" I"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爱着她.当她已经不再是她的时候.我的爱还会停留在原处吗?

"我们两个,终于没有到老的缘分.人可以共患难,也许就不能同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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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q+ \# v9 f' |1 k( _/ V0 L"她很聪明,没有等我表示什么,就悄悄的搬了出去.等到我出完外景回到家里的时候,看到屋子里再也没有她的影子,空气里再也没有她的味道.那种心情,你会了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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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G7 l4 c8 ~  r" ?$ M"她一定在心里怨我 ,所以没有留下一封信.甚至就连她的照片也全都不见了.她是在用这种方法嘲笑我:我得到的与失去的并不成正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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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k1 {, r. ["我没有去找过她,因为我们两个人都是决定了就不会再回头的那种人.她有她的想法,也许我没有办法再去了解.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正常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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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J- R3 @3 E2 J5 q) r# C2 b, V$ o* D. S"可是只有我自己知道, 我的心,有了一个洞,填进去再多的氧气,仍然会觉得窒息.'

6 h3 _# ?+ r( I; D1 @"本来以为时间可以帮助我遗忘一些事情.就象是忘记我当初进入这个圈子的初衷一样.我不想再做什么名留青史的艺术大师.身边的女人也可以换来换去,因为我根本不会留意他们的区别.对于我来讲,没有她陪伴在身边的日子，十年,二十年,或是一辈子,与今天都不会有什么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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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沉默.直到徐飞说完.

他似笑非笑:"我从来没有告诉过别人这个故事.今天会讲给你听,不觉得意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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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m2 C% G: y2 X+ o我苦笑一下,装做不经意的看了看表:"我有意外的权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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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点50分!我已经坐在海边陪着这个颇受争议的大众情人将近五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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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h9 w3 U/ Q5 t- j$ x+ J6 V"让我告诉你,不要把不耐烦表现的那么明显.你不是一向很职业吗?' 徐飞的声音有些幸灾乐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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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q5 R2 D5 N; v我淡淡的笑:"我的职业只体现在应该体现的地方,请问徐先生,这与我们的合约有什么必要的联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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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飞站了起来,用迎着海风的身影考验着我的耐心.
! m( o- ^6 Z7 {' ?6 j+ L2 X
$ `# u! X2 z; O3 D: ["我要你留在我身边.以后都要一直在我身边.'良久,他的声音才缓缓的传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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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下,徐飞的影子越发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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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b; j- g5 o* _十三）染上尘埃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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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K的办公室。

阳光大片大片的撒进来，叫人没有办法不注意到今天的好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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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U: l& F8 D& s; L  f2 ZNIK对于我的出现似乎并不吃惊。他的脸上带着永远角度完美的微笑。那是一张会勾起我所有隐藏得很好的自卑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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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K, b( w4 z$ n+ q3 U/ ?我让自己选择坐在离他远一点的位置上，好避免正面眼神的接触。现在的我，不愿意自己平静的生活一再地被打扰，即使有过亲密接触的男人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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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case我没有办法跟进，除非找别人做行风的形象大使。’我对NIK说，后者正用一种研究的眼神望向我。

“理由？”

7 ]) _+ e3 b$ n# k“徐飞不是一个很好的合作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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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当时是你坚持选择他的,而且现在看来你是对的.为什么又要放弃？”NIK皱着眉。

7 F- Y; t" x/ J- m4 r6 _' F. Y+ g& i回应他的,只是沉默.

NIK看着我，哑然失笑：“那个徐飞到底有什么本事，可以让你引以为荣的职业水准出现偏差?说实话,我开始期待与他的会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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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W* `; E9 R# I$ y我继续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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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G9 A" P- {! q( XNIK也没有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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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考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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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k  Y; f: k6 G0 T良久，他才淡淡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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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S' K9 U! @% c+ b% `6 s& f7 ]' c我起身向门口走去，心里并没有那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反而有些沉重。

“by the way ，”NIK突然唤住我：“那天你等的人就是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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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怔忪，脑子里还没有反应过来他的问题：“谁？”

! r& h% @7 R: B坐在老板台后面的NIK，脸上并没有常见的笑容：“徐飞。”

我下意识的摇头。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说谎话。

  k+ m; |# ~* Z- W8 S8 b6 [NIK意味深长的做了一个stop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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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走出他的办公室。他突然收敛的笑固执的不愿意离开我的脑海,同时闪现的,还有徐飞那在夜里看来依旧狂热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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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L; m/ o! s$ a( n. z+ C怎么了?到底是怎么了?

我努力的一摔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放松.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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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要下班的时候, 还是没有接到NIK的电话.市场部的电话倒是一个接着一个.催促尽快与徐飞签约,MAY的脸色明显灰败.看来夹在老板之间左右为难的她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

, A9 N3 G2 H+ S+ J8 R) D4 ?看着为了行风而做的市场分析，我不得不承认，徐飞确实是现阶段我们能想到的最佳代言人，也许，他就是料到了这一点，才会肆无忌惮的与我讨价还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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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照镜子我都知道自己的平庸.只有在小说里才会出现的一见钟情绝对不会属于我这样的女人.徐飞的故事,还有他的条件,也许根本就是他作为明星本能的一种show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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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2 E  N% O8 `9 j0 a3 P$ h想了又想,我还是接通了总经理办公室.

NIK似乎正在等我的电话.一听到他的声音,我就知道他已经算到了我会认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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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s- {7 I# {% N+ L7 y他的愉快并没有给我带来喜悦.相反,一想到徐飞,还有他的故事,一股不安的情绪开始慢慢渗入骨髓.

等到走出公司的时候,时间已经很晚.尽管包里的手机不停震动,不管是谁的call,我都决定置之不理.

开着车,一个人在街上转了很久,依然没有吃晚饭的欲望.回家似乎也不在计划之内.偌大的城市,竟然没有可以让我真正停留一下的角落.我把车停在路边.被突然袭来的悲哀打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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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依旧在固执的震动着,挑起了我潜藏已久的怒气.

"哪位?'我问.压制着不耐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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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听筒那边是NIK的声音:"你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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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C/ m/ J% F- X9 B我下意识的张望一下四周.对周围的建筑并没有什么印象:"不知道.'

NIK在那边似乎轻叹了一声:"为什么还不回家?很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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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着电话，不知道在等待着什么,想说两句客套话.却还是哽在了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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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今天不开心.那个明星出了名的难搞.你一定是受了委屈.可是你也应该体谅我的处境.我真的不太方便说什么.如果真的勉强,你可以推荐别人来代你接触徐飞.'

我下意识的摇头:"他不会同意的.'

NIK有些疑惑:你们,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吗?他对你说过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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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V$ F- |6 G. b  B0 ?' t"他说,我象他以前的女朋友.'我有些失笑."他说,让他签约的代价就是,我必须留在他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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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x( l: P) o$ A; y5 |3 n1 Y电话那端似乎在瞬间失去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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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2 t" F6 q, U* `: w4 n我静静的握着电话,说不出的滋味.

"回家吧,我在你家楼下.'良久,NIK才说话.语气淡淡地收了线..

回家?我抬头看了看昏黄的路灯.一字排开,象极了我家门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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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灯可以是一样的.家呢?到了哪里,哪里就是自己的家吗?还是,我们的心灵家园早就染了尘埃,不再明亮温暖.

3 d9 B  d) {" Q6 Z/ E晚风寒冷,冷到了心底.


十四）多情的无情


6 X: I6 r7 J2 j) {我还是没有回家，去嘉那借住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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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a1 k- p  O8 ]( s4 j9 `第二天与NIK在会议室相遇，他的眼神复杂的让人捉不住头绪。我有些歉意，可是并没有回避。


3 S' n, n; Q% u9 R7 b' S再次见到徐飞，则是在签约之前的最后一次见面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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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f" D3 _& M0 n) INIK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对着我的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装做很忙碌，不停的进进出出，想借此逃避他如影随形的注视。

徐飞终于穿着鲜艳的大红衬衫姗姗来迟。后面跟着若干个保镖，保姆之类的人物。排场非同小可。

无视周围杀人般的目光，他身边那个娇小利落的经纪人半想解释半是炫耀的说：“我们刚从一个颁奖礼赶过来。”
3 J, {& |9 Z& \/ v话里话外透露着我们飞哥很忙的意思。

* E! t; b  e/ f, s( D! N我偷偷笑了一下，笑自己的神经过敏。此徐飞，非彼徐飞啊。

* h0 Z- L! u) v' R- a9 A# U, d% J徐飞的脸突然往我这边看过来。但是硕大的太阳眼镜遮住了他目光投注的焦点。

6 J( c, h' m2 a: n* A. Z9 g我站起身，介绍NIK与市场部门的同事。
4 r! ]; M: _  P( ?/ w! [4 s
  w! S  z! P- j看不清徐飞的表情，嘴角牵动一下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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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傲慢的家伙。我在心里嘀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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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4 z/ @$ a8 A7 MNIK倒是好风度的微笑示意：“很高兴这次与徐先生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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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P" ~; S6 z- T) X7 n. J5 S徐飞有意无意的望向我这边：“是你们的条件太吸引人了。”

周围人都在笑。我却觉得这句话是别有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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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2 U. R& g- t, }NIK象征样的坐了一下，然后离开。

我示意MAY把计划书拿给徐飞看：“这是我们计划中要为产品推出的一系列推广活动，需要你的参与。如果你认为有时间或是地点方面与你的时间表有冲突，请提前通知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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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飞终于摘下太阳眼镜，我注意到他的经纪人不动声色的试图阻止他，可惜没有成功。

暴露在大家面前的是一张因为睡眠不足而有呈现疲态的脸，甚至眼睛都有些肿胀。难怪要戴着眼镜掩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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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l0 o: X$ r. J) `) l他的目光盯在我的脸上：“小枫。”他叫着经纪人的名字：“替我看仔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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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微笑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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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u! Y, X' @" J$ o& G0 B2 a接下来就是市场部的计划说明。我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这个徐飞，总是有办法搞得人神经紧张。

4 j) p: \# z" K1 k7 u我向在门口的MAY眨了一下眼睛，老招数，心知肚明。

1 j+ j8 W: K9 i& I- \4 b' F“你的电话。”MAY轻轻走过来，声音不大不小，碰巧可以让周围的人都听到。

我站起来，抱歉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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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9 M7 l+ |  F8 M! n* H1 e  ]8 i正午的阳光尽管有些刺眼。我还是很惬意的站在公司顶楼的天台上喝着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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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着风喝咖啡？好习惯！”这样的好感觉一直持续到身后传来徐飞慵懒的声音而被迫终止。

# U7 J: ]1 V* w, F4 p/ b# c- Q我叹气，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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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9 h" r& \5 v7 q徐飞站在我的身后。大红的身影迎着阳光，刺痛了我的眼睛。

9 x1 x4 |7 ^* A偌大的天台上就我们两个人。突然觉得有了些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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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谈好了？徐先生？”我问。

7 t; j& Y6 Y! B$ j9 m  u# N2 h“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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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接下来就期待我们合作愉快喽。”我佯装轻快的说，脚步开始向外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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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J8 A. I0 R& g" Z徐飞看着我，眼睛里带着些什么让我有些心虚的东西：“还记得我那天对你说的话吗？”他问，漫不经心中的咄咄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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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又来了！我的头开始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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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会站在这里，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原因。不是为了什么见了鬼的香水！我当你已经答应了我的条件。”

$ ^7 D3 \+ {! P5 l我打着哈哈：“你真会开玩笑。条件，合约里不是早就注明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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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你还会装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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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B4 X  E7 P6 K我的该死的职业微笑已经渐渐僵硬在脸上：“徐先生！你到底要怎样？我也是在为别人打工的！请你不要为难我！好不好？”

3 j2 M& X2 U/ S0 o, k# g 说完转身，心里有个念头告诉自己离开，离开，离开这个长着一张俊脸的疯子！

' P. D. Y% L1 U; a, c+ ~8 t“要是走的话，就不要再理我，要是不走，此生此世都别想甩掉我。”徐飞的声音还是冷冷的追了上来。

我的心，为什么蓦地一阵痛？这样的话似乎自己也曾经对某个男人说过。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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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t0 e4 `  T$ w; H1 j( `我还是走了，象风一样的迅速。不知道留给他的背影是不是有些好笑。我怕，我真的害怕让他看到我的脸。那上面一定写满了他想知道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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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男人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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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f6 Q, E" \; f1 E; w! D电话第十五次响起，在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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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8 O: g$ e( L7 h5 }+ U, ]" yMAY特别无奈的看着我。用眼光征询我的意见。

我咬着唇，试图说服自己这次不再会是那个阴魂不散的徐飞：“接”。

看着MAY几乎是绝望的把话筒交给我：“是他。” 我闭了闭眼睛，用力地。竟然听见了希望破裂的声音。

我瞪着电话，好象那是一个专门打扰别人好梦的怪物。相信此时我脸上的表情一定不会比MAY好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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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示意MAY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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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 V& A" ~% B; l: F- I反复做了几个深呼吸的动作之后，我拿起电话：“我是彭芷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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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V2 F' q# ?) M) e8 W电话那边的徐飞显然心情不错：“我猜你现在一定会很想看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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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回答，然后在心里狠很的补充，真的很想看到你死在我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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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K$ a4 J* Y* X7 m5 T“所以我来了。”

我敢肯定他是故意装做听不出我的不耐烦。

“是来拍广告吗？”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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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C0 Y& @8 |" K, J. n“是来看你。”徐飞的声音带着笑，听不出是真是假。

看着桌上已经开始堆积如山的文件，我真切的感受到软刀子杀人的魔力。

3 }$ u% z8 Y  g2 x9 V* y“听我说，徐飞。”我告诉自己要冷静理智的解决问题，“我不是你以前的那个她。我就是我。不可能成为别人的替代品。你的故事也许很动听，但不会是我喜欢的STYLE 。你有你的过去，我有我的。今天我会在这里与你说话，不是因为准备接受你，而是因为你是公司的合作伙伴。”我顿了顿，突然想起那天在天台上，他说过的话：“而且，你不是说过吗？如果我不接受你，你就不会再来找我。你不是那么健忘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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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握着听筒，听到电话那一边，隐约传来的嬉笑声，还有徐飞平缓的呼吸声。

* Q9 D( b9 O! p* [; s“你在听吗？“我问，“还是正在准备怎么在老板面前投诉我？”

' m5 W' U( e+ r1 y  R7 t“我在。”徐飞的声音淡淡地，似乎没有因为我的话而恼羞成怒。

“我知道我可能吓到你了，你一定认为我是一个色情狂或是自大狂，把追女孩子当成炫耀的工具，以为全天下的女人都会爱上我。就算你不这么想，外界的传言还是会给你这样的感觉。说实话，我真的希望我就是靠着脸吃饭的花花公子，你什么时候听说那样的人会为一个女人神魂颠倒？ 可惜，我不是。”他在深深叹气。“我承认开始对你有特别的注意，是因为你有一张与她相似的脸。可是你毕竟不是她。这一点，我早就很清楚。如果我说，我也很不喜欢这样一味纠缠你的自己，你会不会相信？可是，我就是喜欢你，怎么办？我都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去相信我竟然会喜欢上一个咄咄逼人，没有丝毫温柔可言的女人，如果我说我都不知道喜欢你什么地方 ，你会不会相信？”

“好，就算你真的莫名其妙的喜欢上我了。我总有说不的权利吧？”我打断他的话：“而且，你根本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真正要的是什么。你可以疯，我没有道理要陪着你一起疯吧？我玩不起，我天天都在忙着工作。没有太多的时间花费在这样的事情上。请你放过我。”

1 @& d& a) |: v3 }. E徐飞竟然笑了起来 ，好象很满意我激烈的反应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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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C" h* y8 p8 f; d) M/ V我的头真的大了：“你不是说会放弃我吗？如果我不理你的话。你说的，就这么快忘记了？”

“看来你还真的是不太了解男人。”徐飞的话里带着玄机,似乎暗暗讽刺着什么：“男人在追求女人的时候，什么话都能说得出口的，聪明的女人通常会选择暂时性失忆。这样游戏才有得玩。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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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于沮丧的发现，刚刚的谈话根本就是对牛弹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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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n: [' N6 p6 t$ K4 x* x, G, F2 \我轻轻的拔了电话线。一个人跌坐在椅子里。徐飞说的一句话却重重的刺激着我：看来你还真的是不了解男人-----

也许,徐飞是故意的.他想告诉我些什么吗?

4 h4 I% j- N1 ^/ M, U, d如果男人不寂寞,不孤独,不怀才不遇.没有生理欲望,那么,在他们的世界里,到底爱情有没有真的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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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你的眼泪

' n6 ~( l9 K+ j5 r) E徐飞！这次你是真的把我惹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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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L$ r% D8 I# _; A! s在赶去片场的路上，我的脑子里反复闪现的，就是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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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n' E5 ^3 X' C不要怪我的心情不好，与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疯子共事，任何人都有可能会被气成脑溢血。尤其是现在，在我最不想有额外的事情发生的现在！徐飞就是有本事把大家搞得手忙脚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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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k* O4 H: w! ]4 ^果然不出所料。片场一片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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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N/ k" Y: A& C  L5 }  A& T8 U工作人员在旁边抽着烟闲聊，与徐飞演对手戏的那个女演员正在接受闻风而动的记者的专访，笑容妩媚之极。眼看瓦数巨大的聚光灯在肆无忌惮的亮着，那些我们巨资请来的灯光师，场记师，道具师，化妆师，还有演员，象是花蝴蝶一样满场飞。我的眼前一阵黑，仿佛失血过多。天啊！我低声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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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了？”有人热络的打着招呼走过来。

( c2 g! }3 |4 {! Z. |6 H我勉强自己微笑着转过头，站在身后的人竟然就是徐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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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要怎么样？”我的怒气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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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我，脸上带着无辜的表情“怎么了？我又让你不高兴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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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9 n% a  U2 P5 U3 x$ {# r“你说呢？”注意到周围开始有人好奇的看着我们，我压低声音，咬牙切齿的说：“为什么不按脚本演出？为什么临时改台词？你这样做，会让大家都很被动。请你学会尊重别人的劳动。”看了看正在被当做ball场的摄影棚还有那些正交谈甚欢的工作人员，我下意识的摇着头：“你看，因为你的不配合，公司正在浪费巨大的资源。你知道吗？都是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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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_  f: }7 O3 s) r% I# ^% b徐飞的笑开始变冷：“我知道女人爱钱，可是象你这么爱钱的还真不多，尤其爱的竟然不是自己口袋里的钱！做你的老板还真有福气。怎么样？说吧！要多少？只要你到我身边来工作，我可以给你双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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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2 c' C8 S% k. k, n9 ?“徐飞！” 我低吼，觉得有液体迅速的冲到了眼里，我不得不握紧双手，用指甲与皮肤摩擦带来的刺痛警告自己不要被这个怪物气死。

- ?. \( i9 j2 F徐飞瞪着我，脸色越来越阴沉。我不甘示弱的回瞪着他，张扬着我满腹的不满。

/ ?0 s0 e6 C- E: r这样诡异的气氛一直持续到NIK的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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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NIK的身影出现在视野里的那一瞬间，我竟然有一种想奔到他怀里的冲动。

眼睛热热的，已经开始看不清楚NIK的表情：“你来了？”我仰着脸问，怕不小心落下的泪会被别人看到。

他拍了拍我的肩，似乎在无言的安抚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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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NIK技巧的揽着我的腰，让我得以暂时隐藏在他的身边，不必正对着徐飞嘲弄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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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说徐先生对于这个短片有一些新的想法，所以赶过来看一看。”我听到NIK很有礼貌的说着。距离如此之近，他身上那股清淡的烟草味道，不断的扑进鼻腔。间接的抒解着我的情绪，我开始平静下来。

8 X1 p& [9 u1 s2 g* ]徐飞没有做声，只是静静的站在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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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o4 q8 A$ n" o7 ~% M. ~* s忍不住转过来看看他，不知道他又在想什么花样整我，我在心里想着。

) z4 }. p6 b9 ?' L% r1 i  i只见徐飞竟然死死盯住NIK揽着我的手不放，表情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痴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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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轻轻挣开NIK的手：“徐飞，你的新想法可以说说看，大家一起商量看看。”我尽量放松的提着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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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s2 p+ W: W/ l! z' dNIK也微笑着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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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I+ ^( {$ Z7 {, q徐飞的脸还是那么阴沉，不过终于有了表情。他转身示意那个叫小枫的经纪人过来：“告诉大家照我刚才说的做一遍。” 于是小枫奔来跑去的通知着，大家都开始有条不紊的动了起来，仿佛出钱的人是徐飞一般的诚惶诚恐。

够大牌。NIK在身旁喃喃的说着，引发了我的同感。

  @9 J* M6 O3 \3 S我们有些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渐渐明白这个徐飞不是想随便玩玩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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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J. D2 J: z' X$ X6 J4 ]/ A& I% j  o那个刚才还笑靥如花的女演员转眼间已经一脸的哀怨。徐飞站在她的身边，眼睛一直向这边看过来。好象还没有完全的进入情况。

9 [, w; ]5 f" O0 B: g: Y% h  Z: X这个疯子！在搞什么？我在心里暗暗嘀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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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K突然附到我的耳边，轻轻说：“眼泪。。。竟然可以那么晶莹的吗？”声音淡淡的，教人摸不着头绪。

我抬头看了看他，后者笑意盎然，好象没有说过什么似地若无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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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才没说什么吧？”我问，自己都觉得这问题蠢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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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I% ?: J$ v7 S1 c( FNIK微笑。笑容里似乎藏着一种他曾经不愿意被别人看出来的伤感。可是现在，他竟然不再掩饰。

别过脸，我相信他此刻他的表情一定如同深秋一般的萧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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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在谁的肩头痛哭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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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坐在公司的小放映厅里看完了徐飞今天上午刚刚拍好的样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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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句实话，的确是比想象中要好的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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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C% |* m6 Z" p我把头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眼前闪现徐飞为了挽留那个女主角而冲出马路以身挡车的镜头，明明知道是假的，还是吓出了我一身的冷汗。然后就是他扬着笑脸对着镜头说：“你看，真的爱你就死不掉。”那样熟悉的表情，仿佛是徐飞隔着屏幕一遍又一遍地向我暗示着什么。我不自觉的叹了一声。

“怎么样？”NIK问，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坐到了我的身边。

8 B' b3 \; U+ ]) G. r. F7 O8 _我睁开眼，正对上他若有所思的目光：“不象是一个香水广告，倒象是一部爱情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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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I. ?1 W; f/ h  W4 r其他人笑开了，看来深有同感。

* k/ E: }$ T3 b7 s) M他沉思着点了点头：“所以--”

- O( |; H) T' ^. a, X# K“NO WAY。”我说着，顺便想象了一下徐飞知道结果时的表情。嘴角不自觉的泛出微笑。

3 R- |* f4 ?, E; b' E市场部KEN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这家伙还不错。有点东西，可惜没有提到行风半个字，还算是广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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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莞而。

本来紧张琐碎的一天拜徐飞的“艺术片”所赐，人人欢喜的下了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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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我陷坐进沙发里不愿意起来。

突然宁静下来的放映室，不动声色的包容着我的落寞。

“怎么？还没走？”NIK的声音出现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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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S  c2 ~. C: g/ B我闭着眼睛：“下了班，可以不做我的老板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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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8 {9 k& {! Y) W5 E  W; }4 j“求之不得。”我听到他的脚步声走近，“而且，我也有一些话想与“朋友”聊一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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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现你最近的情绪很容易波动。有没有想过是什么原因？”他坐到我的身边。那股淡淡的烟草味奇异地让我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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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诚恳的看着我：“我感觉你似乎变得越来越陌生，不再是那个我所熟悉的彭芷蔚了。”

“你熟悉的彭芷蔚应该是什么样子的？”我反问。

“我熟悉的彭芷蔚，外表冷冰冰的但是内心热情如火。”

热情如火？我？我侧头看着NIK，对这个形容词有些不置可否。

) m( t  G" u  }! L8 b“还记得第一次见面吗？你穿着那套银灰色的三宅一生站在我的面前，那样从容的被我打量着，表情冷淡，象是随时都能振翅离开的鸟儿一样；还有那一晚，在你的住处，你酒醉之后整夜的窝在我的怀里，仿佛脆弱得不堪一击，让我这个以为自己没有眼泪的人都有些动容。而第二天，出现在我面前的你，却又变得那么飘忽，那么冷硬。”他的声音里竟然透露出一种伤感似地：“你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些场景在我心里的分量。”

我本能的闭紧双唇，不想让NIK看出我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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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K伸手握住我：“我以为我可以守护着你直到我不得不离开的那一天。所以就算你不承认我们之间发生过什么我都没有生气。我以为你知道我的心意。我以为我们之间一定有些别的东西是其他人无法了解的。”他笑了。笑得有些苦涩：“事实上，我高估了自己的能力。我显然不够了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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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5 K  N/ f; p3 ~* T1 r' r我再也掩饰不住惊讶：“你怎么了？怎么突然想起说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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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X  w. v* {/ X4 V9 s% u我们近距离的相望着，近到我看得见在他眼里来回撞击着的痛楚。那是一种无法言语的忧伤，曾经是我最熟悉和痛恨的伙伴：恨自己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恨自己停止不了的爱着，忧伤着人生中最初的生离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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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N6 |6 }' i/ d$ I那些日子，我的生命写满爱情：痛与乐，甜与苦。高飞到天外的心为了一句飘渺的召唤而义无返顾的扑回地面。然后头破血流，粉身碎骨，说不出的孤寂冷寒。

0 t: |1 H: i1 O+ y; X* J" g# ^: P我们相对沉默。各自带着各自的回忆。

! m+ `; H, g: v( p" i良久，NIK象是刚从迷梦中醒来一样。

9 P9 T9 a+ q. v8 m  M1 \+ d“晚上一起吃饭吧？我有事情要告诉你。”他站起身：“你知道吗？其实所有的事情，我都愿意第一个与你分享。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他挥挥手离开，那个角度完美的微笑又回到了脸上。偌大的放映室，只剩下茫然不安的我独自坐在黑暗里，周围的寂静象极了那晚他的怀抱，静静地把我围绕，一股惘然而无力的情绪困住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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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K! P* ?6 G: h我下意识的抱紧双臂，期望可以减缓那种令人不安的窒息。我如此挣扎着不敢投入爱，难道只是因为惧怕伤害？还是，根本已经失去了爱的勇气？

脑子里乱七八糟，没有思考的空间。

- f. C/ }9 {5 D" e这样混乱的时候，竟然想到舒婷的两句话：与其在悬崖上展览千年，不如在爱人肩头痛哭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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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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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靠在谁的肩头痛哭一晚呢？


. w4 U  u, x/ O1 _4 m/ W十八）昼与夜共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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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M8 [* O5 [“我叫沈赫。在我五岁那年，从我被养父收养的那一天开始，我就被叫做NIK。沈赫，是一个始终在我心里，可是没有几个人知道的名字。今天，就叫我沈赫吧，我想告诉你一些我从没有对别人说起的事情，毕竟一个人撑的日子。太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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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9 t4 s! v0 t, R' a"我要走了，去法兰克福。通知早就到了，我一直借口在交接工作而拖延着时间。暂时还没有人知道这个消息，将要代替我的人是养父的亲生儿子。你知道吗？这是我七年之中第四次被调走，每次都在我刚刚开始打开工作局面的时候 。以前我都告诉自己，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在这个世界上，我不过是个过客。在哪里都一样生活。可是，这一次，我真的舍不得，我真的觉得难过，因为这里有你。从台北到东京，从东京到这里，再从这里到法兰克福，以后也许会从法兰克福到地球上的任何一个角落，无论我经历了多少事情，你都会是我记忆里最特别的一个女人。不漂亮，不温柔，不会大喜或狂悲。就是淡淡冷冷的一个人。为了活着而活着。太聪明，太骄傲，所以太小心，太在意。也许因为我们的性格太象了吧？看到你，我就好象看到了一面镜子。”

“我的生命里，不是没有过别的女人，可是，对你，我敢说爱。虽然我的人生有太多的身不由己，对你的感情却让我看清楚了自己。我今天走的路，不平坦，明天的路同样不知道会有什么在等着我。苦我一个就够了。你的幸福，不在我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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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想走得潇洒一点，可是如果不能告诉你我的感受，那将会是我一辈子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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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会为我的离去有一点点的伤心，我承认我会很开心，因为那表明我没有白白的爱你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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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4 X: g, l下着大雨的夜，我开着车。一路踩着油门。脑子里全是晚饭时NIK对我说过的话，一句句回响在耳边，一声声敲击着我的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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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n9 i! D5 j2 A& O. f, A雨越下越大，雨刷越刮越快，可是似乎都刷不掉我淌在心里的眼泪。NIK！你真的就这样的走了吗？

0 B8 n5 _  ]8 B4 b4 a心里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把我的理智抛到了九霄云外。要见到NIK的决心烧掉了我最后的矜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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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K似乎并不意外的看到我站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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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甩了甩被雨淋到的长发，看着他无声的笑了：“我来是想告诉你，我其实很怀念那晚睡在你怀里的感觉。”我说着，眼睛不争气的湿润了。

NIK用力的抱住我 象是要把我揉进他的身体里一样。我紧紧地偎着他的胸膛。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这一晚，我们竭尽缠绵，仿佛是相聚在彼此生命的最后一天。

外面夜色如墨，大雨倾盆。

是个属于情人的好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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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房间里跳舞，看着对方的脸。歌手魅惑的声音缓缓环绕：若有一天 能明白我 妳會為我感動麼; 如未難過 從不痛楚 試問這樣仍然像愛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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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做爱做的事，一遍又一遍。想在彼此的身上刻下永远不会被磨灭的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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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刻意的活跃，假装看不到正在被剥落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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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吵着要NIK的一绺头发，拿着剪刀到处追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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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z$ c; k7 a8 i6 _他用口红在我光滑的后背上写下了什么，威胁着不准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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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_4 w1 B) V' h/ J& T我们认真发誓要一起戒烟。然后象孩子一样地笑成一团。然而，不经意之间，我在镜子里看到了自己比哭还要难看的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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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快亮的时候，我们相拥睡去。无声的嗅着他的味道。我告诉自己一定要记住。以后都一定要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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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他熟睡时，我悄悄地站在浴室的大镜子前，反过身看着背上歪歪扭扭的“I LOVE YOU ."  呆站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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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轻轻回到床上，不想吵醒他。NIK的手还是没有征兆的伸了过来，直到确定我在他的怀里。才又沉沉的睡去。

' C3 _: N$ _7 ]# U听着他心跳的声音，看着他皱着眉头的睡相，一切都好象已经静止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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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R* f8 z# |, W3 j我突然有些了解什么是心上破了一个洞的感觉了：仿佛有血，从心里面汩汩流出。而我，竟不知道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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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z6 J: y$ ]- k. g1 n1 s我和NIK，是两个世界的人吗？所以注定缘来缘去只是水月镜花?

象是昼与夜，相遇在唯一的交叉点上，刹那间天地变色.可惜舞过了江南，终究舞不到长安。


十九）一步已天涯


NIK走了。我一病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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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我们之间，距离并不遥远。只有一步，这一步，就叫做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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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感冒或是发烧。就是感觉自己病了。浑身没有力气，下不了床，睡不好觉，心里空荡荡地，仿佛以前寂寞的日子又回到了身边，我却再也不能平常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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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已经搬过来照顾我，经常坐在床边看着我，看着看着就泫然欲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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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7 }+ Y$ Z1 ~我在白天想昏睡不醒，到了夜里则睁大眼睛看着窗外。盼着有一双手把我从地狱里接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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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窗苦读几多年 ，职场生涯几多年，爱过几多年，恨过几多年，无爱无恨又几年。我无法控制地想着，原来我本质上是这样一个人，所谓的坚强还有冷漠都是假的。事实上，我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感觉心里有什么塌了似地，拼命想扶起来都办不到。眼看着它倒在我的面前，不能面对，只好选择昏睡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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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F9 t+ T( {8 b1 y- H) S1 k8 o在半梦半醒中，盼望着时间过去，好让我醒来的时候，发现原来只是一场梦。


8 t; r3 u) C; b  ~7 B0 `. ~黄昏时分。嘉出去买我最爱的PIZZ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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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h0 K  ?- _. q6 C  V屋子里静悄悄的。

9 [* m3 i9 S; O1 j6 z' P' t徐飞带着怒气的脸突然鲜活的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笑了。又是幻觉。他怎么会有我家的钥匙呢？看来我真的病的不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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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x2 s! w) z“起来。”徐飞的声音听起来冷冷的。

我眨着眼睛，伸出手想去轻触他的面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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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9 [! }9 ]5 I( U. l“很好！想知道是不是在做梦是不是？”话音未落，他的唇就带着火药气重重地压了下来。

我真切的感受到肺里的空气正在一点一点被挤干，一股对死亡的恐慌迫使我想远离徐飞。可是他的身子就象是一堵墙一样占据在那，我再怎么用力都推不开，情急之下，我打了徐飞一记耳光。声音清脆之极，震住了自己。也逼退了徐飞。

他炽热的眸子直直地看着我：“你果然不是一个死人！”说完，伸手抓住还在发呆的我。我挣扎，眼泪飞溅。徐飞的大手没有前兆的打在我的面颊上。那股突然的火热，让我忘记了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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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瞪着徐飞，后者也同样在瞪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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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思考地，我冲到他的面前，抡圆了手臂打过去，我用力的捶打着他，嘴里骂着脏话，声音尖锐而急促。我歇斯底里的发作着，声嘶力竭的呼喊着，直到徐飞的耳光再次打了过来，那剧烈的疼痛，让我眼前一黑。周围的黑暗迅速的吞没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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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T4 o: l8 i) J6 a! W“你怎么下得了那么重的手？你看，她的脸全都肿了。”隐隐约约中，我听到有声音在我身边响起，是嘉？

/ M+ b& P* H, r+ l3 @. k6 c1 ~“脸很快就会没事的。可是她心里有结，总得让她发泄一下吧。”是徐飞！我感觉到一双炽热的目光投注在我的脸上。以他的聪明，一定看出来我已经醒过来了。

我还是不愿意睁开眼睛，脸上火辣辣的痛，让我迅速记起了发生的事。

% m, [9 W! o4 e' |4 X" y* G“等她醒过来，麻烦你转告她。我不后悔打她的那两记耳光，如果能够让她清醒过来正视自己的问题。还有，告诉她我脸上的伤痕可以不要赔偿，可是，请她千万记得以后把指甲剪短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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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飞走了，空气中还漂着他凛冽的味道。

我睁开眼，正对上嘉带着歉意的眼眸，笑了：“辛苦你了。”我说，声音沙哑得吓了自己一跳。

“看来徐飞是对的。你好象开始恢复正常了。”嘉红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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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样？”我问，想着他刚刚说的话，皱着眉。

“脸上都是伤，被你抓出来的。”嘉有些不怀好意的看看我的手：“你的指甲多长时间修一次啊？小姐？”

我有气无力的笑了笑。嘉在刻意的调侃，这不是她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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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G: p- f: ^/ b2 b“放心，我会亲自上门说声对不起的。”我说

' ~" n9 m' O7 D% r5 M1 s. e“我看他想要的，不是一句对不起吧？”嘉回答。

“我饿。”我撒着娇。希望她不要再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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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m, T3 [% @嘉叹着气，对我的小把戏了然于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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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你有帮我请假吧？”我叫住正往厨房去的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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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震了一下，然后转回身：“徐飞他，帮你辞了职。”

只觉眼前一阵天旋地转，我咬着牙低叫：“这个疯子！”

* b& W/ P) m0 v突然很想多吃几碗饭，好有力气与他决一死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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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你欠我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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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p8 F* i2 c$ c再次站在公司门口，我竟有了恍若隔世的感觉。

这里面，曾经记录了多少我的乐与愁。现在看起来，如果没有了那个人的存在,它不过是一栋冷冰冰的建筑物。

$ B% C# K3 N, O0 }# s因为要回来交代一些事情。纵使不愿意面对，我还是来了。

+ l; |8 u% `( {回到原来的office ，处处透着熟悉，又似乎处处透着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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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Y8 J2 ?' K. P; ]我知道may已经接替了我的位置，顺理成章地。

想找她说再见，找来找去都找不到她的影子,听人说她正在开会。

1 A6 |9 J1 W' ?2 o( Q  l' T+ {经过小会议室的时候，我从半掩半闭的门中，看到了她的圆脸。

那么肃穆骄傲的神情，不是我熟悉的may。

, x& d* w% z' O我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离开。就在这时，她的发言吸引了我的注意。

“我知道最近公司人事方面的变动会对大家的工作有一些影响。但是，我不想听解释，因为我当那是借口。你们应该知道，我的工作方式不会象前任主管那样粗暴简单，自以为是。只要大家拿出干劲来。我保证，明年拿全薪假期的，全是企划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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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侧着头听完她的话，心里泛上一阵酸，想说再见的欲望不见了，与之一起消失的，还有心里对这个地方的最后一点留恋。

4 W) H2 x, j" W6 V* {
- M1 |9 ?3 g1 A4 ~( m3 N3 g走出公司。外面阳光耀眼。

我几乎是眯着眼睛走向停车场。

  w) e# q  f, Q2 ]: G: w- l/ O这时手机响起，声音在偌大的停车场显得格外突兀。
* Z# c2 t" i& V7 `3 d* ^; }
  H. @2 d. a5 F7 G% v% g: _' R- K看了来电显示，徐飞两个字在我的脑海里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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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g8 W. _, R: h' w3 b0 j$ E6 s3 X- z“你好。”我试图客气。

“你在公司吗？”徐飞的声音很低，仿佛害怕被别人听到一样。

“我正要离开。”边回答他的问题，我边打开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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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1 C: G- B( V  Y: l“可以送我一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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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愕然：“你的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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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G& F6 `( b( U* w  o“送去修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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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握着电话：“我还有事，你找别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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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g3 w& B( G5 P6 W9 o( a/ ~“可是现在我只看到你在这里。”徐飞的声音似乎越来越近。我感觉好象有什么不对似地回过头，看见他就站在我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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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抽了一口气：“你一定要这么神出鬼没的吗？”

“送我去一个地方。”淡淡地，徐飞抛过来一句话，然后不管我的反映如何，打开车门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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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我想破脑袋也想不到徐飞会让我送他到公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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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站在一个女子的墓碑前，照片上的她，笑的甜蜜。

- N8 W  F# O! a# R6 I' [& F“这是她最喜欢的一张照片。”徐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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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良久，我问，心底有个疑惑。

“是她。”徐飞回答得很干脆。

" G  I, P; Z( e7 j% |& @我仔细的端详着照片里的女孩子，眉宇间带着精明，笑容飞扬在脸上，却不会让人一生亲近之心。

& p0 \% @; m  T! |) A  N“听说死于难产。”徐飞的脸上看不出表情：“离开我之后，她认识了一个很好的男人。以我对她的了解，她一定很爱他。否则不会心甘情愿冒着生命危险为他生孩子。”他的脸转向我，勉强的笑了一下：“她有先天性心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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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Y1 L& C9 G/ m% H1 [0 ?0 A7 [“也许错的是我。”徐飞蹲下身子，用手轻轻的抚摩着照片，动作轻柔。阳光照射在他的身上，让我清楚的看到他从眼角缓缓滚落的一滴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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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觉得好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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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u; [9 z; v. ]) V# {) m4 M“我曾经以为，让我们分手的原因是因为彼此的分歧。现在才知道，原来是因为我们不够相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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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闭了闭眼睛，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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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G# V6 a" a“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我们没有一直错下去。”徐飞站起来，突然拉住了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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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Q; {4 [6 O8 @/ b“她找到了她的幸福，我找到了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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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O! _2 w4 D2 }; W. t4 P/ b$ L我无奈的挣开他的手：“徐飞！”我叫着：“你知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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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4 n. j9 S( |6 m! _“我什么都不知道。”他的语气突然很沉静。不象我印象中那个脾气很火暴的徐飞；“我只知道，从现在起，从前的一切不会对我有任何意义，因为那时我的生命里没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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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言。

“你可以嘲笑我，可以对我的感情表示不屑。但是你欺骗不了你自己的心：你羡慕我！对不对？因为我有勇气说爱。”他轻哼着：“我们之间，到底谁才是应该被嘲笑的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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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l6 `0 c% T. H5 s7 ]看了看周围，我不得不开口：“你认为这里方便让我们讨论这个问题吗？”

“为什么不方便？”徐飞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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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到旁边，不想再与他说话。看来与这个疯子和平共处的愿望再次即将化为泡影。

, Z% L- [  J- J4 P7 N5 h  e7 t徐飞没有理我，一个人站在墓碑前很久。

风越来越大。阳光照射越发倾斜。徐飞还是老僧入定般的凝望着墓碑上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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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E2 W6 O/ ^) {/ Y9 ^7 E我忍耐地走过去：“该走了。” 他黯然的脸转向我，然后我整个身子就被徐飞拥到了怀里。他冷冰冰的手环绕着我的腰，那是隔着衣物依旧能够感觉到的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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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3 b/ e% Z) F“我很嫉妒他。”他在我耳边喃喃着：“你现在可以那么肆无忌惮的想他，全世界都看得出来，你在等他回来，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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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9 @2 n1 d7 G/ v我感到一股泪意迅速的冲进眼眶：“徐飞。”我叫着他的名字，很想告诉他，他的怀抱好冷，冷到我不能多做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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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6 Q" U3 ]* |  R2 o! z7 C" B“别说话。”徐飞迟疑了一下，轻轻地用他的脸摩擦着我冰冷的颊。他的气息扑进了我的身体，可是我的灵魂却还在贪恋记忆深处的那一抹暖。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这辈子，你，欠我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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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飞放开了拥抱着我的手臂。没有再看我一眼:"走吧!" 他淡淡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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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6 i9 Y  I3 t我走在他的身后。看着他的背影在斜阳里拉得好长，仿佛格外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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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欠我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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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话,让我在刹那间失去了再去怀念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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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  七个盛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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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o0 e9 N5 `1 f+ _. n7 {天气阴沉，似乎风雨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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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匆匆走在去杂志社的路上，感受着前后左右的热闹喧哗。如同记忆里的每一天。热闹是人家的，孤单是自己的。

嘉曾经说我似乎越来越沉迷在一个人的世界，少见悲喜。我微笑着给她安慰，脑子里却闪过了很久以前读到的一句话：“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垂垂老去的人 只是时光忘记了给我皱纹,忘记了给我白发 所以你只能看到年轻的容颜而看不到我已经苍老的心 .”

是什么教我的心逐渐苍老？是什么让我近乎失语般的生活着？

, U* s! G. }1 V3 n是因为当年的那一场离别吗？还是因为，凋落在心底的花，已经开始慢慢枯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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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以为只是一转眼，时光却一下子滑过了七年。少年子弟江湖老，仍然不知道奔波着谁的江湖，流着谁的泪，痛着谁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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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X* R/ ?2 f& R5 p# A那一场分别，竟然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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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f" m) @: k) l+ v3 I" F2 x( w七个盛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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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n2 x1 }: d恍惚了多少深情，吹散了多少笑容。当年恨不能年老的我，如今已经中年。35岁的女人，不再做青春梦， 却在从事着与青春息息相关的行业：一本著名时尚杂志的首席文案策划。我在白天策划着纸上的爱情，观望着别人的离合。到了夜晚，辗转不能成眠的时候，一个一个绵羊的数着，灵魂却可以穿越屋顶，与满天温柔的星光共舞，那些星星远远近近，或明亮或暗淡。仿佛记忆里某个值得怀念的眼波，某个深情款款的拥抱，带给我温暖和勇气，让我可以无由地微笑，浅眠直到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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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工作不忙的时候， 或者某个天气很好的下午，我会一个人对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发呆。不知道该想些什么。只是知道在这个世界上的某个角落，有一个我爱过的男人。他孤独的影子一直在我的心底，经年徘徊不去。我只有耐心的等待着时间流逝。流逝岁月，打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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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时间真的可以改变一切吗？我坐在办公室里，看着在报纸上笑得灿烂的男人，不禁有些怀疑。他似乎并没有被时间左右。尽管脸有风霜之色，眼神却依旧澄澈。

6 K, b' Y( g8 s* U8 b是徐飞。一直在异乡打拼的他带着刚刚在电影节上获奖的电影回来宣传。徐飞的公关团队果然优秀。人还没到，宣传攻势已经一波接着一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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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城市的大街小巷到处都可以看到徐飞主演的电影海报：红与黑的底色，带着无语的颓废。大雨交织的黄昏。他远远地站在一个女人身后，看着她的背影。眼神凄清。那是隔着雨幕都没有办法遮掩的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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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r' D$ e/ I3 N/ n: I这几年，他的名气如日中天。报纸的娱乐头条经常会出现他的名字：今天是与别人打侵权官司，明天是与哪个女明星的绯闻，后天则是怒打记者。看着报纸，知道他嚣张的性格还是没有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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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瞪着报纸上的徐飞，好象他就站在我的面前，这个家伙！不告而别，消失了N年，也许早就忘记了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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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B& {2 h0 u$ n% ?1 j, {算了一下，我们已经七年未见。七年。又是一个七年。


/ R3 D/ e- n6 j( W, [9 H6 [我与他，与他，别了七年。遗憾，让我的生命无法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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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他，我恨自己没有在最美丽的时候与他相遇。

于他，我恨自己的无心，欠了一个人的幸福。

9 ]4 w: l- u" u; j, x0 a原以为总有放开心胸的一天。

想不到一场分别，竟然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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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0 D+ Z. O& w) H徐飞回来了。我对自己说。不觉得意外，只是觉得温暖。想起他的时候才发觉，其实这么多年，在我的心里早就浅浅淡淡地划下了他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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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现在我们之间的距离何止天上人间？也许错过了，就真的再也没有机会当面对他说一句：对不起。对不起他当年的深情，对不起当年他的用心良苦。

( [0 n; [9 h) J7 `% _, x这么想着，又是黄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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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上，顺便去超市买了面包牛奶，晚餐就是它了。不管再怎么没有食欲，饭，总是要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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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X0 |, \! J' d哦，看到家门了。我本能的松了一口气。家里那张温暖的大床似乎在向我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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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有个声音似乎就在身边响起，我的心突地一乱。

“我回来了！”那个声音接着说，掩饰不住的笑意流泻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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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2 A9 n  I* U我总算回过神来，迅速向声音所在处走过去：“徐飞！”

我听到自己在尖叫。没等看清楚他的脸，就被周围突然响起的拍照声，还有频频亮起的闪光灯吓住了。

) o' T3 m- v9 \. ^  Q8 A+ M“徐飞！”我再次大叫，不过声音里早就没有了喜悦，而是带着杀气：“你这个疯子！”



二十二）请背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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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P+ g2 e+ U/ z' c# A. U下着雨的天气似乎总会带来交通阻塞。

+ a! R' W4 o3 u3 U1 i等我匆匆赶到丽晶影都的时候，已经是晚上8：25。

  J. m7 m6 h  w4 [/ G  Q& J向门口的工作人员出示了那天徐飞在一片混乱中塞给我的贵宾卡，我被笑靥如花的引座小姐领到指定的位置坐下。放眼望去，四周早就坐满了人。

% e6 \: e& H* Y  ?7 {9 N" Z我看了一下表，没等看清楚，就陷进了一片黑暗，电影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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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的开端竟是悠扬的苏格兰风笛，仿佛记忆里那些年少的时光，令人带着温柔的想象。我几乎是有些动容的看着徐飞在银幕里骑着自行车出现，车后座上是他心爱的女子，长发微扬，笑得格外明亮。银幕上的徐飞给人感觉如此深情，尤其当他回眸向女子微笑的时候，竟然让我的心头也染上了一抹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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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个会演戏的！我看着在银幕上与印象中截然相反的徐飞，心里嘀咕着。突然想起那天戏剧化的见面。他似乎也没有想到会被人跟到那里。所以只来得及把电影首映的票塞给我，然后就匆忙开车把那些记者引开，他难得的体贴倒教我在平静下来后有了一丝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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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的情节很简单。就是一段关于爱情的回忆。纯文艺片的性质。徐飞扮演的主人公从头到尾都在微笑着，甚至在两个人分手的时候，他的笑容还是淡淡地。一点也不象我认识的他。

“分开之后，你一定要把我忘记得干干净净，就算是知道我死，也不要为我掉一滴眼泪。”女主角临走时，徐飞没有去机场送她。只有他的话外音，静静地震荡在空气里。一个长镜头定格在女子因为绝望而平静的脸上，流着那么清的一行泪。

  w7 B( W0 F" x; f( l9 B% E镜头一转。远远地看到徐飞一个人站在能看到飞机起飞降落的山顶。山风凛冽。背影孤单。“从头到尾我都不了解自己是不是爱着你。你幸福，我痛苦。或者，我痛苦，你幸福。无论怎么选择，我注定只能走这样的路。”是徐飞的声音，淡淡地，带着不露声色的压抑 。还是看不到他的脸，只是背影在微微颤抖。在山风里，抖得象是等不到春天的的落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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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R7 J- q7 {. u* L, d有情人不能成眷属的情节总是让人唏嘘。我的眼，有了一阵湿意。这样无望的爱情，不正是自己曾经刻骨铭心体会过的吗？

下意识的握紧了双手。我听见有人在黑暗里轻声说：“嗨！”

8 z  b! u, y4 o0 F. p# |* ~不敢置信的看着突然从旁边伸过来的手握住了我的。徐飞刻意压低的声音从邻座传来：“谢谢你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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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t9 H: o& t7 J1 A  |. {; n  `! z我有些震惊，只能任他轻轻靠近身边。他的眼在黑夜里烁烁明亮，无声地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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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P9 ?4 M2 f- _“你怎么会在这？不是要准备出席与观众的见面会吗？”良久，我才反应过来似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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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你啊，想和你说说话。你知道我在这里的时间不多。”徐飞的眼神停驻在我的脸上，里面闪烁着我不了解的内容：“你变化还真大，怎么都开始有了皱纹呢？”他问，语气里带着伤感：“你在我心里是不会老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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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安的摸了摸脸，觉得发烧一样的烫：“你还不是一样？”心虚之余，我还是忍不住反击。

徐飞笑了一下。只是握紧我的手，没有理会我的讥讽。不象是在我回忆里那个霸道任性的家伙。

我突然意识到，我们已经七年没有见面。七年，一段不长不短的时间，却足够改变一个人。

* v: _  |' s) y  o( t2 R+ p我沉默。和徐飞一起坐在黑暗里。

! t9 i5 a: G+ T( s- S" \电影的最后，是徐飞坐在黄昏里，抽着烟。还有那因为思念而显得落寞的眼神。

银幕上缓缓放大他在笔记本电脑上打出的一句话：无论你在哪里。我都会在不远处注视着你。看你怎样获得幸福，看你怎样把我遗忘。

我侧头看看他，发现他正注视着我，还是似笑非笑的模样，让人看不清楚他的心。

我的身子轻轻发抖。下意识的摸了摸皮包里，那纸NIK临走前留给我的短信，寥寥四个字：请背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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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我总算读懂了这四个字：请背弃我。请遗弃所有关于我的回忆。请一定要幸福。

一股哀伤迅速的蔓延到全身。我听见自己的心脏在悄悄破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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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 i6 b( V% |1 a& _2 y徐飞的手，始终握着我的。直到电影即将结束。

他靠近我：“我要先离开。”

我无声的点头。只觉突然被放开的手有些冰。好象已经对他的温度多了几分留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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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Q5 R* M1 U# O  m见面会很快结束了。可是徐飞还陷在人群里无法脱身。我远远地看着他微笑着周旋在各色人等中间，突然觉得，我们之间，万水千山。

下意识的向门口走去。这样的热闹，嘉年华会一样，从来不曾属于过我。NEVER。

“芷蔚！彭芷蔚！”

* u5 V! X$ ]+ T$ X) d+ n0 A听到徐飞在叫我的名字。我转身。看到他正快步走过来。

! G3 X9 b' H6 K4 J“不说再见吗？”他说，表情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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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v4 Y8 o" r) M“再见。”我强迫自己正视他：“电影真的很精彩。”

徐飞看着我：“那不是电影。是我的一颗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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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o$ J* B0 P9 i: D/ p/ ^% H' x我们面对面站着。谁都不再说话。

5 q) x& f, B7 `! n( T& x8 H“原来你在这里！快！那边有几个重要的人要见一见你。”有人跑过来对徐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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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飞的脸黯淡下来。

( A4 M" [! S# u! N“我们走。”他对来人说。没有再看我一眼。

! f/ w: p- F/ }% c6 t8 U我看着他离开。一个春风得意的男人，竟然有着如此萧索的背影。

“徐飞！”我动了动唇，低声喊着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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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飞站住。身子在微微发抖。

/ h) ?9 P' y& |; z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量，我追上他：“我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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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b/ ~' l) t& x! c! ~徐飞的表情冷漠：“说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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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p: C9 T& N二十三）CRYING GA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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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5 }7 Y3 K5 n1 ~沈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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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过人生的结局不是相聚就是分离。

不管曾经的相聚是否短暂，毕竟在彼此的心里留下了爱过的痕迹。这么多年，我独自守护着一份坚持，不是为了你，而是想忠于自己的感受。在命运的冷眼旁观下，平凡如我，渺小如我，为着回到你寂寞的怀抱，为着那远在未来不可预期的重逢，选择生存在自己的世界里。
2 Z+ J7 t) W/ W! S

( d, O  U& J3 M( a8 z: P& T因为你对我是如此重要，就象是一个长久徘徊在影子世界里，毫无生机可言的人，突然发觉心跳的感觉竟然会美好如斯。为了这份惊喜，我心甘情愿放开你的手，看着你去走你不得不走的路，我默默忍受着思念的苦，苍老了容颜，凋零了青春。为你许过的，坚持着要等待成一段时间的传奇。

8 `- E6 Q0 \. w# C4 B0 y3 t可是。纵使心硬如铁，也抵不过万水千山，形单影只。我熬得过自己，熬不过人心。

这么疲惫的时候。有人回来，带着一肩的风雨。

$ U, S) z; C9 z, T( Z" a( }% ]/ e他对我说：他从没有离开过我的身边。当我在寂寞的思念着别人的时候，他同样在寂寞的思念着我。所以，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我的世界。因为我们都在为爱而受着苦。

# T) B8 B* A2 T6 _& g4 I' t  N他对我说：“我爱你，不是因为你有多完美，而是因为我这辈子没有办法再去爱上别人，我爱你，但是与你无关，请你不要把它当成负担，”。原来他与我，竟是一样的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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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心在那一瞬间恍然大悟：无论我们怎么挣扎，其实早就已经被注定了结局。命运张开那张灰色的网，让我们以为天高地阔，其实聚聚散散，终究逃不掉它的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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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j  m; r( U8 G, ~% L( P% u原来时间真的可以改变很多事情，包括曾经的义无返顾。我竟然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说：我们，不如结婚吧。如果只能这么活下去。最起码，两个人在一起，日子不会那么难熬。

是的，我要结婚了。

沈赫。我就要与别的男人一起去走没有你而显得格外冷清漫长的路。既然不能是你，那么任何人对我来说，都不会有什么区别。

想说对不起，终于还是背弃了你。在与时间的赌博中，我失去了等待一段遥遥无期的回应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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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p# @  b: G- w& Q1 f+ c可是我诚心的爱过你。

THE SWEETEST DREAM WILL NEVER 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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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b' t) D( A) K( P4 \8 @IT IS A CRYING GA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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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h9 `+ G( Y) K2 a( F按了发送键，我看着在屏幕上迅速消失的字迹，痴了好久。

沈赫！请原谅我的情不自禁。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惊动你的生活。就以它来纪念你在我心里的渐行渐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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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G6 A% q5 S' F3 P/ R3 e一个月后。

  W& e, S* w7 N# L/ j我独自站在镜子前，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自己：，银灰色的三宅一生，精致的淡妆，烫成波浪的长发遮掩着一双平静的眼睛。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低眸一笑。
# D* @' ]+ h, O' D+ R6 b
“怎么样？好了吗？”徐飞的声音传了进来。

8 ^1 j2 @9 g9 Q7 C我拉开门，把自己暴露在他的面前。

徐飞抬起头看了我一眼：“走吧。”他站起身，体贴的帮我拿起手袋。

“我漂亮吗？”我拦着他，眨着眼睛，尽量要笑得妩媚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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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i6 z9 g" Y6 W9 m( N1 u9 m! P徐飞被我的表情逗笑了：“怕了你，不是要去拍婚纱照吗？真的要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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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u' f! w. B$ K, r虽然这么说，他还是伸长手臂把我揽进怀里：“现在我们的距离这么近，你不后悔吗？”他低声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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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把我看清楚了吗？”我仰着头反问。

5 ~5 }0 d( Y; q8 W6 k徐飞的眼睛里带着笑意：“总会有那么一天。”

( W: b. s% v+ b“我也需要时间。”

他的头俯了下来。我闭眼，忽视心底的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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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蔚，谢谢你给我机会让我把你看清楚。”他的唇并没有落下来，而是轻轻摩挲着我的耳后：“也谢谢你愿意给自己一个机会重新开始。谢谢你肯原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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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着眼，微微仰着头。我的眼角在一点一点的湿润。仿佛心里有什么东西在一寸一寸的陷落。整个脑子都在轰然回荡着自己难以启齿的凄怆。

" T; _; r: M$ r9 [蓦地睁开眼：“徐飞！”我叫：“还不走？真的要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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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5 @2 I6 L; ?, P* ^. v0 m* x1 {后记）

0 j, y, ~4 W$ u0 n我与徐飞的婚礼很低调。甚至没有蜜月旅行。只有墙上那张醒目的婚纱照似乎在无声地提醒着，我已经成为了他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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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P1 S7 Q! o徐飞对我很好。不再讲经常让我哭笑不得的冷笑话，不再似笑非笑，让我琢磨不透。面对正经不少的他，开始我还有些不太适应。他的冷，他的酷，他的俏皮话已经都留给了媒体和影迷。

NIK回信给我那天，我刚刚知道自己有了身孕。

: h6 v, N9 p) v% e" Q" n7 w: ~他的落寞透着邮件传递到了我的心底：请允许我在最寂寞的时候想念你。

我把自己关在卫生间里。手脚冰凉。

“孤独如你，沧寒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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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过的，还是忘了吧，留在身边的，就是永恒啊。”

“我的生命里，不是没有过别的女人，可是，对你，我敢说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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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台北到东京，从东京到这里，再从这里到法兰克福，以后也许会从法兰克福到地球上的任何一个角落，无论我经历了多少事情，你都会是我记忆里最特别的一个女人。”

“请背弃我。”
  
  ------

5 H) i: m) e1 z/ m% W  d# dNIK 说过的话，一遍又一遍的在耳边响起。我失神的坐在马桶上。仰着头，不想让眼泪掉下来。不想让自己知道我在为别的男人掉眼泪。

2 g; y/ v1 J* e/ f$ s请允许我在最寂寞的时候想念你。我喃喃重复着他的话，象是要讲给某人听一样。心里的缺口崩溃般的越来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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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下午，我一个人躲在卫生间，象个孩子似地号啕大哭。就象是那一夜最后的缠绵，虽撕心裂肺，却被绝望打压得分外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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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9 l* S& o- X; h9 d) x2 y“相信爱情吗？”

“相信。”

' U% ]8 Y' V$ ]1 A% Q4 E“为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相信，比较幸福。”

4 ~. _- w, Z8 _& ], N9 G1 w“可是怎样才算是幸福呢？”

“幸福就是，眼睛看着相同的方向，呼吸着同样的空气，拥有着共同的回忆。即使，没有缘分厮守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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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T! E+ b( N+ p8 X1 q& Q“I GOT IT ，IT IS A CRYING GA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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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ast edited by kellycai525 on 2006-1-17 at 16: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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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z! a# m0 e# e8 E[ 本帖最后由 雨过天晴 于 2006-1-18 19:59 编辑 ]

kellycai525

是我两年前的文了。和韩剧无关，希望放在这里不会显得太唐突

violet98

怎么会呢……非常优秀的美文啊........欣赏中......呵呵

mmjrainmi

挺好看的，这两天一直在看你的作品，《最后之恋》好像没贴完，《rainbow》这两天也没更新，亲啊，翘首以等呢，不要让我们脖子等长了。

kellycai525

Originally posted by mmjrainmi at 2006-1-16 20:11:
挺好看的，这两天一直在看你的作品，《最后之恋》好像没贴完，《rainbow》这两天也没更新，亲啊，翘首以等呢，不要让我们脖子等长了。

2 S% U# ?; A* U  J谢谢你喜欢我的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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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些短篇的文章我收录在自己的个人空间里，有时间的话上去看看吧~

4 I% T( }1 N& B8 W6 A8 s; u1 w: q不过要打开链接的话，可能要在俊心上注册一下，有些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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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odnina

这篇文章细腻优美，让我的心随女主人公的感情跌宕起伏，没有匆促的结尾，自然，我喜欢，最主要女主人公在经历了如此多的感情波折之后可以找到爱她一生的保护她的徐飞，令人很欣慰

zlwn2001

看完之后,觉得非常感伤,有一股莫名的情绪围绕,要和自己最爱的人在一起真的是非常难的!这大概就是生活吧!

giglle

情节有点反斗，没有想到最后女主会和徐飞结婚，意外的很。不过我想知道nik到底是爱不爱女主，他的感情让我有点难以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