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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插一点那个时代的背景介绍,韩兴九说话,很是好玩^^
6 s# ], |/ u0 U0 N* ?看了这些材料,偶想,可能有助于更好地理解夏天的时代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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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正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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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兴九:大家都经历过孩童时期,或者还培养过孩子,我们在吓唬小孩儿或者不让他们做什么时,一般都怎么说呢,“别动/不许碰/嘿/喂”,是的,就是这样的一些词,恰恰是支配韩国社会的一个重要关键词。诗人金洙暎和文学评论家李御宁论争时用过这些话,我记得那是60年代初,这些词支配的韩国社会一直持续到90年代,在某些领域至今依然潜存。虽然,社会的确变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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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在李承晚统治时期出生的,不过,从我开始懂事起,就知道一个人,那就是朴正熙,我在朴正熙时代读完了小学,等我是大学生的时候,朴正熙死了。对经历过李承晚、朴正熙时代的386一代,或者是70年代出生的那一代人来说,韩国就是一个岛国,一个完全孤立的岛国。虽然从地图上看,朝鲜半岛有一部分和大陆相连,不过,我们不是和北边没有来往嘛。我们和中国是从90年代才建立外交关系,在此之前,因为中国是个社会主义国家,所以我们不能亲近。60年代,我们抓中国倭寇,50年代又有朝鲜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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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7 A5 W* P5 b4 z% Q& e中学时,有一次翻看以前的老照片,大吃了一惊。为什么,因为无论是祖父,还是父亲,他们相册的基本背景就是金刚山,还有满洲,他们到满洲游学过。现在只要有钱和时间,就可以去,在我还是小学生中学生的时候,这些都是想都不敢想的。我们的想象空间被限定了,被制约在38线以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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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j1 a- N9 w, V( r. o( m不知有没有人读过金山的《阿里郎》没有?现在我们提到《阿里郎》,想到的是赵廷来的,不过,80年代,风靡全国的是金山的《阿里郎》。当时的人们读了这部小说,大受刺激。难道真有这样的一个年轻人,不仅去了日本,满洲,还到跑到北京上海,甚至广州,延安?金山是被我们的历史抹去的一个人。现在的人不知道金山,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我们离历史的真相有多远。金山的作品最初面世的时候,我正在汉城大学历史学系读研究生,在此之前我不知道他的存在,就连独立运动专业的学生也纳闷,金山到底是真的,还是虚构的?还发生过争论,。0年过去了,那些攻读独立运动史的人所了解的关于《阿里郎》的内容,和我们到现在所知道的事实,还是很不一样。2 v0 s# [3 ?1 e6 r
! S' w9 f3 D g+ i+ k大家都知道朴露海诗人吧,1984年,他的诗集《劳动的早晨》出来后,第二年,就发生了朴露海这个人是真实的还是虚构的论争。当时就想怎么会有这样一个人,诗写得那么好,当时读他的诗,真是让我们激动不已。诗集中的40多首诗,怎么会都一个水准?一样的好。所以才有人提出,这可能是集体创作,经反复修改,然后署同一个名,这样的想象在今天看来,是不是有些不可思议,不过,在当时,我们第一次读到朴露海的诗时,真的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一位诗人。你看,那是怎样一个萎缩的时代,我们受了多少压制!4 k2 H* i2 @& K q( T, U' [4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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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 o5 n2 q现在还有不少朴正熙信徒。事实上,为什么出生这个问题是不成立,我想出生才出生的?出来一看,就是这样的一个世界。国民教育宪章是在我上小学3年级的那年制定的。那时候,必须背诵。“我们是肩负着民族振兴的历史使命诞生在这块土地上的”。那些稍微懂事的同学是怎么说的你们知道吗?“听说我们是肩负着民族振兴的历史使命诞生在这块土地上的“。出生的秘密是电视连续剧里经常出来的题材,不过,我们的出生没有秘密。我们都是同样的人,都肩负着民族振兴的使命…我们就是出生在那样的一个年代,要和军事独裁面对面斗争的时代。. Y% L/ V5 {.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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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4 Q4 K6 p6 b( X, x! {70年代、80年代、3选改宪、反对教连、反对维新、紧急措施,不就是这么过来的吗?386那代人就是这样斗争过来的。通常有这样的一些称呼来称那个时代的人,如419一代、63一代、紧急措施一代、386一代等等,要是让我说,我叫他们“雄鹰五兄弟一代”(听众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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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x7 D! u% {2 J9 q& K雄鹰五兄弟的特征是什么?保卫地球。朴正熙所谓的民族振兴是什么?维新、新村运动、国民老老实实地听话,向着总统制定的一个目标万众一心,竭尽全力,一劳永逸。如果说3千万前国民为了10月维新、百亿美元输出、人均收入一千美元这些目标而一劳永逸,这是朴正熙的民族振兴的话,相反的,我们赶着朴正熙这样的独裁者去实现真正的民主主义、南北统一,就是我们认为的民族振兴。所以说,我们那代人,虽然反对朴正熙,但是从某种意义上说,在民族振兴、民主统一、世界和平等宏大的目标上,我们还是绑在一起的。所以无论是掌权的家伙,还是与此面对面斗争的人们,在面对同样的某个宏大目标和使命时,都有着各自明确的目标,所以很少去空想。是的,我们也没法儿去梦想。因为所有的事情都已经被制定好了。我们就是那样的一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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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Z# ?; t# f9 Y6 E不光是确定了宏大目标。为了达成这个目标,还制定了详细的生活上的规定,一个个一条条,为了实现目标要怎样怎样做。为了一劳永逸,先得从容貌着装开始吧。“头发这么长还学什么习!”这种话现在在学校里还能听到吧。实际上,在学校里,除了这个,听到的最多的就是要像个学生样这样的话,对于怎样就像个学生,我们没有必要去考虑,因为从朴正熙时代开始,早就规定好了。我们这个社会虽然取得了不少民主化成果,但是在“像个 ~ 样”这方面,还是极少改变,旧习陈规依然保存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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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代,真的有很多规定。在学校,头发的长短是要经常检查的。在座的3、40岁的人应该对此还有印象吧。特别是,剪头发为什么偏偏要在期中考试的时候剪呢,考试的时候进来检查,没法逃跑呀。要是上课的时候进来检查,后面的同学还可以中途溜走,考试就不行了。现在想想,那时的学生真是善良。老师用推子剃的头发扑簌簌掉在考卷上,简直是泪眼朦胧呀。通常,这样推头发,很快就出来一条庆北高速了,有的老师不仅能很快推出一条庆北高速,左右环顾间,一条岭东高速就出来了。(听众笑)还有这样的情形,中学时要求板寸,到了高中,一律是运动头, 3厘米长。那些不听话的同学,还理板寸,这样的话,还是要被揪出来,训斥道“你在反抗?”(听众笑)就是那样的时代呀。那时候女学生也都要求3厘米。我没有上过女校,不知道详细的情况,不过差不多都是那种氛围。听说,某些方面比男校还暴力、还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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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上了大学后,学生们简直是想尽一切办法留头发,忍一切之不能忍。70年代的大学,流行的是吉它文化、青年文化,长发和牛仔裤是标志。不过,头发留起来了,还有一个麻烦,那就是走到大街上,没准会被巡警抓住。那就惨了,巡警二话不说,当街就剪。大家能想象得出吗?现在留个长发,有什么,在座的后面的几位男生,你们的头发要是放在那时,肯定被剪掉。在街上男生被剪头发,还算好了。那些穿短裙的女生,遇上巡警,巡警会那着尺子,检查在裙子膝盖以上几厘米。所以那时的女孩子,穿裙子时腰都提得很高,遇到巡警检查时,就放下来。就是那样的时代呀。不过,越是那样,人们越反抗,越叛逆。不让留长发,我偏留,不让穿短裙,我偏穿。7 e, w4 p- Q! S1 k/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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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电影院看电影之前,要先看“大韩新闻”。那个时代电视的普及率还很低,国家就借电影院,把自己制作好的、想给大众看的那部分新闻,反复给我们看。“大韩新闻”前后放国歌。国歌一响,人们立刻起立,有恋人的悄悄抓住恋人的手。那个时代还不卖爆米花,在电影院,人们撕着鱿鱼、吃着花生,一听到国歌,立马起立。大家或许会认为,那样做大概是出于对祖国和民族的热爱吧,腾地一下子站起来。(听众笑)其实不然,骂声连篇。不过,没办法,被逼无奈。那些强行者不知道民怨吗?也不是。他们知道。而且知道条件反射。( A2 u! }7 r U'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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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5 s5 U; Y" t- N5 {规定头发的长短是为什么?被强行剪发后嚎啕痛哭的崔益贤的后裔或许还在吧。头可断,发不能剪。为什么要剪发,剪你的发就意味着“我有可以左右你一切的强大权力”。所以你得在那儿好好地无条件地服从。到军队去,一上来就剪发,为什么?也是因为这个。这就是我们这个社会的文化密码。从此以后,你必须服从我的权力、我的所有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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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_" E" T! j5 q: X4 m5 {那是一个被剥夺梦想的时代。黑暗中悄悄握住恋人的手准备好好看场电影,那可能吗,国歌一响,必须如弹簧般弹起。那个时代各种各样的规定满天横行。早晨的校门口,肯定是有老师立在那里的,检查学生的头发有多长,女生的发卡是什么样的,上衣穿了什么,内衣是什么颜色的…真是检查一切所能想到的。一个在街头在学校随时都有人来检查、所有的一切都被规定的时代,还能有什么梦想。我们的梦被抢了。那么填充梦这个缺失位置的是什么?是间谍。3 z9 A l. I) c$ ^3 z* }( N8 U, |%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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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那些关于间谍的标语,很是有趣。“自首吧,去寻找光明”、“告发间谍不分你我、间谍自首不分昼夜”、“即使没有标语,也让我们主动擦亮眼睛仔细搜索吧”、“值得怀疑的,一定要谨慎;鬼鬼祟祟的,立刻告发”,这样的还算好了,更有甚者写到“那个去过那里的登山客是不是间谍?再看看!”、“亲密的爱人,仔细看看,居然是间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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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人,多多少少会做一次中彩票的美梦吧。那个时代,彩票算什么,要是能抓住一个间谍,那就等于中六合彩了。我这个年龄或者比我稍小大概快40岁左右的人,应该都还记得这些。那会儿,要是碰到一个鬼鬼祟祟形迹可疑的人,三四个孩子就心照不宣地结成一伙,悄悄跟在后面,看是不是间谍。我们这个年龄的,要是没有这样的经历,那肯定是间谍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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