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现世卑劣假面后的容颜
所有的故事,起源于一句俗语:“宁为太平犬,不为乱世人”
可每逢乱世,必是“人如刍狗,命如草芥”
尽管在这个荒诞无稽的世界里,做一条狗远比做一个人容易。但并不是每个人都弯的下膝盖。
所谓理想,无异于挂在一只正在拉磨的驴眼前的胡萝卜,为了追逐这一点美味,竭尽全力前进。可最终直到累死在磨盘旁,那个胡萝卜仍不远不近的在眼前摇晃。
柒宇恨那个理想,在他心里“那个理想,是会吃人的。”他眼睁睁看着,理想,名分,大义,这些虚无飘渺的东西,吞噬了他的至亲,把他和妹妹两人人孤零零的丢在这世上。
所以他选择像狗一样活着,洗脱一身贵族的骄傲与矜持,奴颜婢膝,乞讨生活。理想?一个理想不如一个馒头重要,一个理想不如妹妹的平安幸福重要,一个理想不如他们二人都好好活着重要。于是,曾因为黑山不愿称他为少爷而暴怒到要一争高下的柒宇,膝盖被折辱的一文不值。
父亲去世前留给他两句话,“一定要活下去”以及“一定要改变我没能改变的世界”。
但柒宇认为父亲错了,“因为想要改变世界的人是无法活下来的。”本身父亲留下的这两个遗愿,就是个非此即彼的单一命题。比起为了理想而死,他宁愿做一个平庸的罗将,守在申闻鼓旁边,阻拦一个又一个对这世界还有一丝幻想的人去击响这个夺走他至亲的不祥之物。他自以为,已经看透这世事炎凉,再无一丝幻想,却在潜意识里,用自己的方式,保护着身边每一个人。
镜头转换的瞬间,是儿时悲愤哭泣的脸和长大后握住鼓槌时轻佻的笑,如今的柒宇满脸是市井小民的玩世不恭和卑劣,嘴角讽刺的勾起,嘲笑的是对方的天真。叙述的大幅跳跃,让我们无法得知,到底这十几年里,他经历了些什么。但他的心已经麻木了,不知疼痛,不知怜悯,不管是怜悯别人,还是怜悯自己。他企图用最消极中庸的处世观,将自己密密防护起来,骄傲,慈悲,温柔,善良,这些奢侈的感情,他不需要。
但他不需要,不代表他不拥有。
文先生在采访中说道,“刚开始认为崔柒宇白天版是现实式的人物,而夜晚版则是冷酷的杀手而已,演着演着发现好像不是这样。白天的柒宇和晚上的柒宇是孤独而忧愤的同一个人物。”毋须质疑,他对于这个人物的理解,已经抓住了核心的本质。
柒宇从来就是那一个柒宇,儿时愤怒的扬起鼓槌的柒宇,长大后玩世不恭的柒宇,追随恋人到清朝却绝望而归的柒宇,从微薄的薪俸里挤出钱来收买洗衣房罗将的柒宇,雨中站在妹妹门外愧疚而痛苦的柒宇,看着一意孤行的妹妹无比惊惶的柒宇,跪在墓前说着违心的话直到泣不成声的柒宇,望着祈愿池边上的孩子温柔笑着的柒宇,亲手用长鞭结束恶人性命的柒宇……其实他,一直是那个最温柔且最隐忍的人,他的骄傲,他的慈悲,他的善良,从未消失过。
他的心里有骨亲,有恋人,有世人,有天下。他试图用自己那微薄的力量,在这乱世里,给他们撑起一片天。
可唯独,没有他自己的位置。
小时候,他跪在苏芸面前说,“俞莹是我活下去的唯一指望。”
而如今,他跪在俞莹的墓前,悲愤的自问,“我该怎么活下去,你倒是说说啊,我该怎么活下去!”
有时候,活着真的需要一个理由,尤其是在这生不如死的乱世里。俞莹是柒宇活在这世上的理由,为了俞莹的幸福,柒宇可以不要自尊不要骄傲不要自己,可是俞莹还是死了。留下的柒宇,如同一口干涸的枯井,急切需找着救赎自身的途径。而最终,他得出的答案,就是“白天做狗,晚上做刺客”这么一种看似分裂的救赎方式。
白日的柒宇,那副狡黠谄媚的世俗脸孔,才是他真正的面具,夜晚戴上面具的柒宇,却是回归了最本来的面貌。可他又不是一般意义上那种正义凛然的侠客,三分狂狷三分邪气三分愤世嫉俗。柒宇式的善良与执着,柒宇式的嘲讽与不屑,柒宇式的潇洒与无畏。他的大义,不是如父亲一般恢宏的空中楼阁,而是最切实的个体所承负的爱与恨,在这乱世里,微薄如萤火之光,却又给人希冀。
幸福是理想,平安是理想,如果俯首祈愿岁月静好,现世安稳,是不是就会得到回应?柒宇曾为之不屑一顾并深深掩埋起的理想,终于在他内心破茧而出。终归这份祈愿,是要靠自己的双手去实现的。
现世卑劣的假面后深深掩藏起的,是柒宇深切内敛的悲悯,绝不崩溃的自尊和毫不狼藉的伤痛,温柔而坚定的守护着他所关爱的每一个人,即便结局是悲伤的,也可无悔此生。
BD Eric吧出品,转载请注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