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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杀死我 … 我是传说 〔1、 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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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K% O K8 a/ V( c【嫁得好】
7 U& l& s" O3 v+ E- v5 v- E谁不羡慕她嫁得好呢?她这么想。8 o! ^2 B& x9 z, L
# A4 U2 B; a7 l6 ^她年少丧亲, 一肩扛起生计, 高中毕业后在事务所工作, 养家活口。 但谁也不晓得天会给什么样的际遇, 竟然让她得到青年才俊的垂青。 她就算没脑子,也知道这样的机会,投胎转世多活几辈子, 只得这一次。 爱上这个男人,刚好这个男人有权有势, 有才有财,这有什么不好? 一无所有的全雪姬啊, 在追求爱情的同时, 也得到食衣住行, 锦上添花, 何乐不为?' g3 E) n$ d: i7 E' B
' O0 l3 s/ ]3 {- r' R8 j, s这些人!嫉妒她嫁得好。 背后指指点点, 面前鞠躬哈腰。 彷佛这些羡慕与嫉妒, 足以弥补婆婆的尖酸、 丈夫的冷淡、与自己的无可奈何。彷佛为了不让这些人失望, 她必须称职扮演幸福快乐的灰姑娘。 但是, 一桩婚姻里,如果任由局外人的眼光变成主角, 如果只剩局外人的羡慕嫉妒为她供暖,这是怎样的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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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g% z" S: N/ P人人都说她嫁得好, 说多了, 似乎不容置疑。& w: b7 Q* E7 ^8 M( y. Z" V* u
而婚姻啊, 究竟如何, 除了嫁的那个女人,与娶的那个男人, 有谁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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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j/ Q0 s( o# I% f9 V" k- v【她比烟花寂寞】 6 h/ @5 s/ R2 a9 q ~6 _* t6 \* H
谁都不知道! 只有她明白全雪姬的孤单与寂寞有什么不同。- p h" R9 S: B+ Z8 K2 u+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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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自踱步于车流熙攘的公路上, 夕照中, 她变成一个褪色而孤独的身影, 一个美丽却无助的符号。她叹息。 总是这样, 剩她一个人。 那一夜, 闯祸、 闹事, 胭脂粉黛糊了整脸, 她的男人也不曾陪在身边,冷言冷语的要她好自为之后离去。 留下她一人, 蜷缩在没有温度的雕梁画栋与不知情的锦衣绣服中。只有音响里的语言教学碟片,传出絮絮的人声,彷佛嗫嚅着关心安慰她的失落。而现在,她要走到哪里去呢?是不是走着走着, 她就不见了。 好比她的日子, 活着活着, 就枯萎了。 5 G0 `( k: T* {& x: u
外表灿烂, 内心空洞。 这是全雪姬的孤单。 t8 t, @ e2 \3 |
0 M3 K9 W" v$ D; i也许她的孤单还不是最糟的。
# Q) e5 T4 W$ ]衣香鬓影、 觥筹交错的庆功宴上, 面对婆婆的抱怨、丈夫的轻视、妯娌的嘲笑, 好事者频频打探她的学历出身, 连在洗手间都不得清静,撞见事务所职员嚼舌根。 是啊,一屋子都是人! 亲也好, 疏也好, 她与他们没有话题、没有交集。 连远远看着自己的丈夫谈笑风生, 依然心动, 也觉得他笑得陌生。 她突然发现, 在喧嚣扰嚷中还赖着不走的寂寞, 比孤单更伤人。
9 `' i6 S% x" b7 z! Q放眼望去, 竟没有一个人当她是自己人。 这是全雪姬的寂寞。/ S5 X; D7 l, z6 P: [
: `/ T/ `+ E! w) X9 ]! b! c她表演一场热闹的烟花给大家看。 让远处的旁观者, 眼花撩乱, 既欢喜且赞叹。 离烟花最近的她, 才了解这份美丽的丑陋。 旁人眼中所谓的快乐幸福, 其实, 混着浓浓呛鼻的烟硝苦味, 与满地脏乱不堪的余烬碎屑。" M m& j' y4 f0 Y( V'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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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抱她的孤单, 她比烟花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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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面女郎】/ x5 z) j2 l$ r1 M7 B0 @
这样的日子, 像演一场无间道? 全雪姬是卧底敌营的奸细, 深谙求全自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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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 j! z* V$ r t9 L婚后入境随俗, 练就一身好演技。 平日,总是轻声软语, 柔眉善目, 彷佛她卖了一张品质保证、永不故障的笑脸给夫家。 不管闲言闲与打哪儿来, 她一概淡然以对, 平静的如同是在听或说别人的事。 : l- g: `4 r. u! m' n6 v
# a- x8 l$ K' L: [% ?5 o F在偷偷安排好的练习时间, 她可以脱去那一身假装, 好似摆脱一层蝉蜕。
) b: D: [( J+ I. W1 A像一个梦! 梦里有舞台、 灯光, 有爵士鼓、吉他, 有歌者投入的歌声, 有观众忘情的嘶吼。 她大声唱歌、 大口喝酒, 甚至有勇气撩起群摆与黑社会打架。 在短暂的梦里, 她重回真我。 这鲜为人知的一面,才是真的全雪姬。5 Y: i7 F" p5 z1 f4 N2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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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发泄完毕, 她又悄悄披回蝉衣, 温婉、 端庄、 贤淑。
: T7 x4 w$ D+ \在真假双面中游走。 她或许这样想 -- 就这样耐着性子过完一辈子吧! 就当自己已经入籍敌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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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 H" R5 x8 ]% _* B如果不是为救妹妹的命, 真的全雪姬, 可能就这样, 不知不觉的, 灭顶在那个家庭的冷漠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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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K: O+ W4 R @2 v+ [冷漠, 是无嗅无味的麻醉剂。 每次只伤害她一点点, 让她以为没关系, 忽视末稍神经已失去知觉,渐渐麻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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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a; ~# ^! N; V直到骨髓移植这最后一根稻草!她猛地惊醒。
, ^1 }8 {9 q9 @! e7 f& e1 F她的丈夫, 把她当成橱柜里摆的一只奖杯, 有需要时将她推到人前, 衬托他的成功。
$ f. u/ x6 @. Y: C她的婆婆, 把她看成是传宗接代的养殖场, 没有眼耳口鼻个性心情, 只是一具子宫。 1 z7 j* {9 j# z$ w6 J
; A) K# z6 b+ B9 g5 l6 ^# `一直以来, 婆婆的苛刻、 丈夫的无视、 她的忍耐, 轻轻的、 慢慢的、 合力杀害全雪姬…
8 `% U* B& O% bkilling me softly… killing me softly…1 \8 E) Y; z! }$ Y% l*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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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终于明白,那些人, 她将永远无法了解、 习惯、 或融入。
6 i& H( |4 l( ^7 V那些人, 生在那里, 长在那里, 代代遗传他们的生存密码。
- F& c: n- Y5 D& g: B2 w好像活在陆上的有肺, 活在水里的有鳃,各自成世界。她非彼族类,她必须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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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S; W0 n. R2 p被轻轻的、慢慢的、杀死之前, 她必须离开。 这是她的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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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w9 m [7 z& }0 r【她是…】
4 A) k: ~, X1 T' p/ r于是, 伴随幽幽的吉他声, 她独自歌咏她的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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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谁啊?9 [# ^* Q( y6 }6 i7 f) i
在婆婆眼中, 她是永远不合格也不入流的难言之隐。+ k, Z; y: e0 E; W8 j! F/ x
在丈夫眼中, 她是见钱眼开, 搅乱他人生规划的失误。
, N: k Z3 T( ^5 {在妹妹眼中, 她是没脑子且没自尊的寄生虫。
- g: m% F7 x4 y0 R在上流社会中, 她是飞上枝头的麻雀, 成不了凤凰。
" c* i% M: @# d: H; S& K' S在三姑六婆口中, 她是处心积虑要攀权附贵的心机女。5 y" N/ J) A3 F" D. s5 S% ~; u
5 J4 c0 s" M/ @5 r) i: h6 p一个人, 怎么可以活到这地步? 她流下两行清泪。 最讨厌她的, 是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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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4 h# \7 Y5 k2 t2 D! s他们说,她是灰姑娘。 他们都弄错!* e/ h, B- E$ j& H0 {0 v
灰姑娘虽然后来遭继母虐待,时运稍有不济, 却是不折不扣生长在养尊处优的富贵圈子里。嫁给王子, 是名正言顺回归属于她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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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s% `$ i0 t4 s全雪姬不同。 她是生在热带的扶桑花, 一本热情不拘,鲜艳明亮。 有朝一日移植到低温寒带, 才明白无法自我基因改良为耐冻的郁金香。3 H6 L; g$ Y& W5 ^% V
' G- v+ W% Y5 E% V8 @至少她还有不屈的个性。 抱着大病未愈的妹妹, 一边流泪, 一边低语,「 没关系、 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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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灰姑娘。 ' @' [7 V& v$ `
她是全雪姬。1 E. n2 p8 R% w. n
一旦摆起架势, 单挑权贵, 她,是传说、是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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