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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10-20 2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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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四姊妹結局篇 (二) 鄭夫人的心
慧真和俊夏結婚後，家中便只剩下鄭夫人跟惟真了；惟美到國外求學，惟善跟丈夫和小女兒在鄉下學校生活，惟真則早出晚歸；一屋冷冷清清。經過當年的落泊，歷盡人情冷暖，雖然今天她們一家已苦盡甘來，但是她已無心跟那些上流社會的夫人小姐打交道。6 p, W' A7 h2 X4 E2 \6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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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眼中的她盡享兒女福，只有她有苦自己知。她為女兒從小便訂下婚嫁目標，可是四個女兒的婚姻全?不在她的掌握中：讓惟美嫁入豪門，結果離婚收場，還弄出婚外情來，鬧到上雜誌封面，真是家醜外揚；惟善喜歡上她的老師，那人年紀不但比她大許多，還曾娶妻，雖則妻子早亡，兩人怎樣看?不相配，惟善卻為了他不惜背棄家庭，若不為了小孫兒，怎麼也不願承認那窮教師；慧真是丈夫跟別的女人生的孩子，總看不順眼，前些時候安排慧真跟金老闆相親，不知怎的她竟跟自己替惟真選的丈夫俊夏對上眼了，唉，早前那段艱難的日子，?有賴那孩子的孝心、柔順，才安然度過，也不好跟她為難了，還是讓他們結婚了；惟真這孩子在四姐妹中，是最聰明的，但又是最死腦筋的，為了英勳這小子拒絕了俊夏的求婚，即使後來英勳成了自己家的敵人，她也不接受俊夏的好意，大好姻緣拱手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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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勳這小子永遠是她心頭的一根刺，傭人的孫子，出身低微，母親出走，她好心收留他，丈夫還立心栽培他為醫生，這小子竟恩將仇報，先不知自量，要跟她最出色的女兒結婚，後來還因母親手術後昏迷的事曝光，逼死了她的丈夫，毀了她辛苦經營的家。如今雖然事過境遷，心中仍有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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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a3 a2 [, v. a6 S* |, t. i為了醫院，惟真勞心勞力，眼見她日漸憔悴的顏容，做母親的怎會不心痛？鄭夫人一心為了女兒的幸福，積極為她安排相親，最好有個醫生女婿，那麼女兒便不用如此辛苦。豈料每跟這孩子提相親的事，她總是推推搪搪，諸多藉口。7 N+ S8 ~5 s8 D& Q" u6 R7 j
( U$ ?; d7 M) f) ?5 p6 B, S2 x- t今天向惟?重提此事，這次她竟然索性斷然拒絕，把鄭夫人氣壞了。鄭夫人質疑惟真心中仍記掛著英勳，更不忘提醒她在父親的靈前曾?誓永不會原諒他的。那知一提起英勳，惟?便激動不已：「媽，請你公平些對待英勳哥！父親是因閔院長見死不救而死的，根本與英勳哥無關。你別忘記英勳哥為了揭發閔院長的惡行，恢復父親的名譽，不惜與虎謀皮，差點連性命也丟了！還有，是誰替惟善開刀，救了她一命？那可是一個當年父親也沒有把握的大手術！是誰替身體極度虛弱的惟善接生？你可知稍有差池，她母女?不保？我們家對他縱有恩惠，他已超額回報了。他母親的事他也是受害?，十多年的骨肉分離，讓他受盡別人的白眼，事情曝光後，他的激動、怒氣也可以理解的；我們不也是不相信父親的清白嗎？他根本沒做錯事，那需要我們的原諒！」說罷竟拂袖而去。. T' m& z) ]8 W) r# q" t3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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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夫人眼前盡是惟真激動的模樣，顫動的雙肩、發紅的眸子、腮邊的淚痕、眼底的痛楚全?因英勳而起，鄭夫人這才醒覺惟真對英勳的愛有多深，那是什麼也不能替代的。惟?所說的事她不是不知，不是不理解，只是不願承認一個傭人家出身的孩子不計前嫌幫了他們一家那麼多，更不願接受他成為家中的一分子。一想到英勳，鄭夫人只覺頭重重，步浮浮，要躺一下。/ N7 _9 J; a: Z) L
; r7 n% U& d5 {: n) ~慧真一聽說鄭夫人不適便立即偕夫趕來問候她，鄭夫人對著大女兒訴說惟真、英勳的不是，慧?一貫好脾氣的安慰她，可是那俊夏竟趁機也向她說起道理來：「媽，惟真跟英勳苦戀多年，你要讓他們互相折磨到什麼時候呢？英勳是死腦筋，永遠不懂怎樣從愧疚中走出來？即使你認為他活該受罪，難道你要讓惟真將青春埋葬在醫院，丫角終老？」3 e' z. A' g! X1 d: H* D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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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俊夏是怪她害他們受苦嗎？這小子?的沒大沒小，但是回心一想，他也未嘗沒道理。唉！她既然連惟善的丈夫也容得下，為什麼不可以接受英勳呢？回想從前，英勳這孩子也很乖巧，也很尊重自己，做了醫生後，要他幫忙家中的粗活，他仍是毫不計較。英勳是丈夫的徒兒，醫術一流，跟惟?一起經營醫院，醫院一定會有更好的發展。她要去見一下英勳，確定他對惟真的心。. [3 I! T* R |7 M'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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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鄉下簡陋的診所中，鄭夫人只見候診室中滿是病患，卻只有一個村婦幫忙，看她手忙腳亂，探熱登記顧此失彼，鄭夫人忍不住便放下皮?，幫起忙來。幹著活，彷彿又回到丈夫初接手醫院的日子，雖然忙碌，卻很充實；遙望診症室中的英勳，他雖然面容憔悴，瘦得可憐，但是診症時的認?、專注、關切，彷如丈夫當年的模樣，心中不其然泛起憐惜之情，心底最後的一絲嫌隙也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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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5 ~: B2 b, o# _最後一個病患離開了好一會，英勳這孩子怎麼還坐著發呆，天?黑了，飯也?用吃嗎？忙了一個下午，鄭夫人的肚子?嘟嘟作響的抗議，到?房想做些吃的，怎知除了幾個泡麵外，什麼也沒有，做醫生的怎麼?不會照顧自己！?了泡麵，回到候診室，那孩子姿勢也沒變換過，空洞的眼神瞪著桌面的病?，渾身散發著孤獨、?寞的氣味，心中不禁戚戚然。8 ~% C% c6 i8 M$ c"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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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夫人輕敲房門，英勳仍渾然不覺，她再輕咳一聲，英勳輕顫了一下，但仍頭也不抬，只是用疲倦、暗?的聲音說：「林嫂，天晚了，你還是回去吧，不用管我。」
& f, D }* \, L& }8 s. }, F「我早讓她回去了！」鄭夫人的聲音帶給英勳無比的震動，他慌忙站起來，慚愧的說：「鄭夫人……你……怎麼來了？我……鄭博士……」) ^. t2 Y+ L N+ F/ n8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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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找你看病來，……」話未說完，英勳已發急的搶著說：「惟善的身體有事嗎？為什麼不早說呢？掛個電話來便可了，這樣反而?誤了她的病情！」他邊說邊穿上外衣，冷?專業的李醫生又回來了。「有病的是惟?……」8 e8 T: X) ~' |9 [) s5 @0 e*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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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他向外衝的姿態更急了。看他慌亂的模樣，鄭夫人心想你倆的病情一樣的重，邊攔住他邊說：「慢來，你先聽聽她的病徵，再行想對策。……」「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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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s, f- h. S5 }7 J: p% Z「什麼也別說了，坐下來聽我說。惟?這些年來從早到晚?掛著工作，食慾不振，日漸消瘦，經常失眠，夜半哭泣，形容憔悴，經常不知為誰風露立中宵？；英勳，你說這是什麼病來？」9 i/ E% y4 E! K# v2 A4 Q% ~7 w8 S
* c7 V1 p0 x# E% L* T! o「這是為了我嗎？惟?你??！我們是沒有幸福的……」英勳抱著頭痛苦的喃喃自語。「英勳，今次你一定要出診，替我治好惟?的病！」「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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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你要任由惟?折磨自己，枯萎下去？往事?不要再想，不要再提，鄭博士?不要看到你們這個樣子！」英勳難以置信的抬?頭來看著鄭夫人，她從未如此親厚的待過自己；?容的微笑、關懷的眼神，使他熱淚盈眶，多年的心結解開了，他像個被釋放的囚犯，他又再有爭取幸福的自由了！惟?，你願意再接受我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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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10-20 23: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