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4年04月01日 网易娱乐 不一定驴驴* T! U Y/ U7 u
* _/ e/ l5 G* n; |7 c! O9 w1 {1 ^; V) P' Y( ?# m# A- N0 S
; D* b" X t7 e3 s: a9 f, P5 m9 t3 _ 在电影中探索生命,最近较有感触的两部片子是《21克》和《春夏秋冬又一春》。墨西哥导演伊纳里多的《21克》在生命的迷失中对基督教信仰发起了质疑,而金基德的《春夏秋冬又一春》通过佛学诠解人生旅途的意义所在。同为谱写生命的乐章,伊纳里多在肉体中抽取灵魂称其“重量”,金基德把人生喻成循环不息的四季,同样表现的是生命火种的轮回和交接,无疑后者更形象生动。 . a4 t: g6 b0 K
7 {$ D" N$ A2 C! j 两种文化信仰和思维习惯的差别,在影像语言面前可见端倪。伊纳里多为代表的西方唯物主义写实风格,最终使梦呓般的《21克》晦涩有余灵感不足。它所缺少的写意上的联想和点缀,正是以东方文化为根基的《春》中值得称颂的地方。
, i% N( T8 K: V8 D. G# ]" x+ v' r5 r/ ~* n( O
多次涉及敏感题材引发争议的金基德,关注韩国社会的边缘群体,以超脱世俗的边缘另类影像多次引起海内外的关注。相对平缓了很多的《春》,直觉上使人误以为是其风格上的转型和收敛。其实不然,《春》所流露出的关于七情六欲的迷罪预言,依然是其一贯的对欲望主题的露骨展现。稍有不同的是,《春》是金基德的世界观对生命轨迹的一次完整的宏观描绘。相对于以往作品中仅关注的中青年群体,《春》较为全面的首次填补童年+老年阶段的命运。 7 v$ i9 e/ ` [& R9 t( J% l/ i
; u: ?1 ], `" s7 Z. q4 s; }0 l 春夏秋冬象征着人生的四个阶段,金基德把影片切割成四个独立的块状章节。这是一个跨越人的一生的故事,因而时空跨度的距离感增加了情节的跳跃性,但述说的四个故事并非独立互不相干,虽然彼此所处的时空相隔千里却环环相扣。四个人生不同时期的辉煌片段,在金基德巧妙的取舍和衔接下依然保持着线性故事的流畅。 9 v! f7 }) b- ~% k
( a9 S. r; X9 ~* W* G6 _
◆春的诞生 2 `0 Z& [' q" `, ?! U; f
; H# _2 Z4 |7 }- S- _/ o, h; @
春天的故事孕育了一个生命火种的点燃,金基德从主人公的童年经历娓娓而谈,俨然他把《漂流欲室》中的“水上宾馆”演变成本片的“水上寺庙”:一个远离喧嚣都市环山绕水的小寺庙,一个不谙世道的小和尚,没有背景和亲人,有的只是对佛的膜拜和朴素的生活。但是如此纯真朴实的小僧人,依然滋生了灵魂深处的罪恶。
, l C# e/ Q, Y9 q F8 g; n+ t" f/ v$ ?. W1 h. n
无邪的小僧人把石头缠绕在鱼、青蛙、蛇的头颈,把石头塞入动物的口腔,看着它们挣扎喘息而手舞足蹈。讽刺的是,杀生竟然仅出自小僧人的天真童趣。我们就把它当作一个寓言吧,一个人类性本恶的不争事实。金基德以近乎残酷的冷漠姿态注视着小僧人的成长岁月。 5 \" A% ~+ u( f+ r
) P; R" M4 \6 h, ?. m) ~9 G 背后的老僧人注视着小僧人施虐的一切,但是并没有给以制止和解救,他给予小僧人的救赎,是对其灵魂的洗涤和惩罚。按照佛学的逻辑,破杀戒的小僧人注定将承受自己亲手酿造的恶果。 I3 }( |$ e5 u! c3 b% e
4 D$ Q5 `! O* v+ [
◆夏的禁果 # Q0 U+ e6 v) O6 Y
$ S5 l% z, U! p: J0 a 夏天是欲望放纵的时节,转眼间小僧人已长大成人,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幕幕性的招手。金基德把镜头对准了大自然:山路边蛇的交媾预示了小僧人的性成熟和冲动(此处也是向今村昌平的《酋山节考》致敬)。情窦初开的小僧人幽会少女偷尝禁果,破了佛教中的淫戒。他给少女献殷勤,甚至搬来“佛像石凳”给少女坐,是其心中神佛地位的瓦解。也体现出佛法在人的七情六欲面前败北的过程。
$ h3 ~9 N. s; u2 S" x) g* j5 T( u0 Q% q5 h( f y& ]) S( h$ _, i& w
面对小僧人的犯戒,此次老僧人给予的教诲,依然不是阻挠和劝解。看破红尘的他给了小僧人选择人生的权利,并如同先知般的一语道出了未来:“淫念唤醒了占有欲,而占有欲望必将惹来杀机。”他明白此时的小僧人并非真正意义上的归依佛门,同时也为自己和小僧人的下文埋下了伏笔。
% g5 i" s1 y7 {/ d) U1 v0 A9 Y
( t. U" F' D Y◆秋的杀机 . b, V0 D' U4 p( N5 U p! d9 [
( c$ B- \" t" W; {. ?; b" s& } 十年后秋高气爽的某日,就如同老僧人预言的那番,已经步入中年的小僧人带罪潜逃。十年前还俗的他跌入了世俗的险境,挥之不去的是世间的烦恼和情感的纠纷,等待他的将是法律的制裁。因爱生恨、恨起杀意,妻子的不忠酿成了他的弥天大罪。这个杀妻的故事似乎又回到了金基德三年前的《漂流欲室》。 8 D4 s$ j+ n+ k( h, `0 l
2 V; U9 e7 `3 _ 金基德眼中的爱情,无不以悲剧收场,他对爱情的控诉,总是借助于欲望和暴力的原始发泄。面对爱的背叛,男人的瞳孔中冒着复仇和嫉妒的火焰;面对疯狂的世界,他只能采取更加疯狂的态度。他试图选择死亡来逃避现实,无休止的施虐与自虐,如瘟疫般的从《漂流欲室》中传染到本片。 7 l4 o: r; S Z/ B8 |. P& [
, J: v d- E3 t% Y9 G& w
◆冬的反思 4 p+ D7 M' f* v: y9 Q# w2 ^" C
" `- S n) w! Y
冰天雪地的一个早上,服刑期满的“小僧人”再度回到已成废墟的寺庙,不过此时“小僧人”已经变成了“老僧人”。昔日的私欲不在,头发斑白的他能做的仅是在孤寂中度过余生,走着当年师傅走过的安详末路。他背拖石轱辘把佛像送于山顶,是对其童年杀生的偿还,也是为它们超度。蒙面女人在寺庙弃婴,预示了下一个小僧人的成长故事。又一个春暖花开,新的小僧人同样重复着老僧人当年的生活轨迹,生命的循环在自然界继续。 " T8 o9 Y( k* k M
5 c8 J/ K; E4 c# s$ {7 V
这是关于一个和尚的人生岁月,镜头后的金基德宁静而又形象的述说着生活的流逝。他保持着故事的趣味和曲折,不是灌输给观众空洞的理论,而是依仗物化的镜头和佛学的概念,抽取出人与自然的共性,把人的本性与动物的本能穿插交融的隐性描绘。他对主人公生命过程的展示,有意的掐头去尾而予以他人的生活代替:片围的婴孩,正是主人公幼年寄居佛门的谜底。主人公还俗时老僧对徒弟命运的先知和点化,暗示了老僧曾和他有着相仿的人生经历。秋季老僧的孤苦伶仃和安然超脱的自焚死去,也将是主人公晚年的最终命运。 1 M. d1 |+ L. i! C0 z4 T# ?
2 k9 L! q& Y- s5 M 三个人的生活共同来搭建一个完整的人生轨迹,不仅有对灵魂交接的喻意,更足以说明人类生活的大同小异。
2 W% N9 s7 ^6 ~: m# @/ Q; o+ Q# X/ W$ }$ A
影片的基调整体上比较灰暗,仅存的温馨希望之处,是金基德对佛的肯定。抵消人类罪恶净化灵魂的唯一途径,便是来自佛的救赎。佛教徒的慈悲善意超凡脱俗,与世人的阴险讹诈形成强烈的反差。这在主人公中年逃逸的一段最足以体现:杀妻后的主人公焦躁易怒心神不安,并带有暴力和自虐倾向。而师傅给予他“雕刻般若心经”的疗法,俨然把他由魔鬼变成了圣徒。晚年后的主人公再度返回寺院一心行善普渡众生,走上了真正意义的信奉之路,在佛的指引下不谙世事刻苦修行,是其灵魂上的觉悟,也是对其所做错事的忏悔。
g9 u5 Y: K4 I
9 H" U- ]8 j, a! b! _ 片尾弃婴后的母亲滑入冰窟窿,是神佛对恶人的惩罚。显示出佛的公正和明察秋毫,也体现出儒家善恶有报的思想。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