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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袁蕾 来源:后窗看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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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迷报话机》Donggam(2000)
, a- T% ` i: n' ~导演:金正权) V7 O2 F5 o- J3 j9 _5 `
编剧:张振,许仁儿. p8 f0 |% {$ |; a+ I, p# E
演员:金荷娜、刘志太、和智贤、朴永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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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天寂。我爱他,但我终究不能爱他。如果爱情都是在命运的谎言中成长,到哪里去找谎言依附的本原?看够了大多数韩国人无聊的爱情游戏和荒诞时空昏到与醒来的哲理呓语,却发现了一场命运爱情的滑动门。爱情的悲剧源于爱情不是生长在自己手里,别人的指纹触碰到了自己的爱情,沾染了别人的味道,那就是别人的爱情。# [8 s: R4 G) @. t" @
此情只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G0 C# t- x) o( z( S7 T
4 q& @1 X0 ^" U9 D, N1979年与2000年[小恩和池仁]4 E1 ?% U. d2 Q: I! K6 o0 d$ n4 v
+ C7 |! U8 }2 }) t7 `/ y* t{1979年,晴}
7 i3 Q5 f5 X% a8 H! ^1 |小恩有一个报话机。下午2点,万里无云,约好在钟楼前拿书,池仁没有来。
" P6 R. C+ c) q薰暖的黄色夹杂着枫叶的味道,和着迎面跑来的阳光、世界上最可爱老师的反光镜、透过门缝的东熙的脸、为拼装一个报话机而进行的男女竞赛,这就是橙黄的1979年。世界太大而我的手太小,1979年装满了太多的动乱和变革,可小恩的1979年,就是东熙退伍回来可以见到的一年。
' Q9 |( W1 T# h0 a% ]CQ、CQ、CQ,未卜先知是小恩帮东熙看到他愿意看到的将来。女人总是活在男人世界中,小恩是报话机这头的主角,她的未来是和东熙的未来,除此之外的世界,与她无关。如果穿越时空的报话机有用,那是一个超时空的人可以听到我的爱情,可以在我的爱情中加一枚温暖的菊片。
( B) w4 c4 F' m8 Q1979年,比2000年少了21年。21年,就是报话机那头的男生是东熙的儿子,而自己最好的朋友是他的母亲,和从对东熙的挚爱变成对东熙的不能再爱。小恩相信池仁是2000年的人。
( ^% p7 F% r- c/ H# a9 b( [“1979年的氛围但愿2000年的人能感受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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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年,雨}
, z7 e& `+ k! H池仁有一个报话机。下午2点,狂风大雨,约好在钟楼前拿书,小恩没有来。
; w7 z* ^' U: U) p! w g碧蓝而倾泻的暴雨混杂在阴冷和孤独之中,遥远的父母留下的是充满机器热情的富足的房间,身旁是永远甩不掉的贤知唠叨着的对自己的爱情,这就是深蓝的2000年。世界太大而我的手太小,2000年装满新世纪的萌动和恐惧,可池仁的2000年,就是拍出一个永不能收回的无线电的一年。0 c: i( z/ r2 o+ \0 |. N- A
CQ、CQ、CQ,做个先知是帮小恩看到她想帮东熙看到的将来。女人总是活在男人世界中的,池仁是报话机这头的主角,他的未来是没有包含贤知的未来,虽然贤知要成为故事的主角,可还是与池仁无关。如果穿越时空的报话机有用,那是做一个时空超人的快感和倾听真诚的对爱情的声音,可以让我麻痹的爱情中加一块醒味的柠檬片。0 K0 ~* B+ D$ w$ f) f4 V
2000年,比1979年多了21年。21年,就是报话机那头的女生爱上了自己的妈妈,而自己的妈妈是她最好的朋友,和从一个啼哭的婴儿变成不能啼哭的大人。池仁相信小恩是1979年的人。
" q4 D1 T4 b% y6 `: X% e“1979年的氛围但愿2000年的人能感受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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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与爱情[三段爱情:小恩和东熙、东熙和善美、池仁和贤知]- G7 Q. v% p d3 V9 L1 s
$ ?& }9 M7 L3 G2 R( H$ @) N, n{爱,雪}9 R% \; h. ]' C# t9 w% e
阳光总是爱放肆地撒在爱上,却不知真正的爱是在一场大雪之后被纯白掩映在融化之前的冰冷之中,保存着永恒的沸点。- M# A: X5 B; x+ v T6 v
小恩知道了未来,知道了她不可能和东熙的未来,池仁无意间破坏了一件精美得时间没法诉说的爱情故事。她的爱就隐藏在医院楼下的彻夜不眠,碎在伸出手掌遮住东熙脸又抽离的那一刹那。真正的爱是不可能被时间和其他人所替代的,于是2000年的小恩一个人从教室中走了出来,看上去是那样坚强。她只有坚强,她只有一个人,因为她只有唯一的爱,而这唯一的爱已经在1979年跟随希望一起被掩埋在雪地之中。
/ Y0 _, E7 X e* ^' N雪总是世上最凄冷的味觉,多少人在雪地的苍茫中冻僵了爱情的神经,却还有那么多人将雪团抛洒在天空,像雪刚刚在自己面前降临一样。爱永远是属于小恩心底不化的冰点,这冰的沸点,爱的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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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v3 v, h. I- d- U* H l{爱情,露}# c1 O1 p$ ~0 g6 \/ ]$ g
露是最敏感的偶尔,偶尔的清晨偶尔的过路人可以看到偶尔留驻在些须的叶片上露,偶尔,露是甜的。: q* A' Q( |9 f1 s* ]
[小恩和东熙]:如果这是一颗偶尔的露水,它不是等待太阳蒸发在天空然后可以快速地回到最初的叶片之上,它滴落在没有依附力的那片叶子上,一千一万个意外中终究有一个会让露珠从这片叶子上滚落开。
0 L9 I# P1 k% A! ]我们无须知道小恩为何对东熙一往情深,因为爱情是没有理由可以解释的混乱,爱情首先开始于一场混乱的热度,我们只用知道小恩爱上了唯一的东熙。小恩是东熙在服兵役时唯一给他写信的人,小恩是唯一为了东熙心慌失措、为了他的一个眼神神魂颠倒的人,可是所有的唯一并不能让小恩成为东熙的唯一。这是爱情最荒谬的逻辑。如果没有善美,放在小恩脸上的东熙的大手也许永远不会移开。“好小的一张脸”,这张盖在面前的手说明了什么?对爱情的打量?对小恩的犹豫?对自己的不确定?还是对未来的些须寄予?. v/ a9 S7 f8 M* u
小恩看见东熙时涨红的脸,东熙请小恩看话剧时小恩的兴奋,听到东熙住院时不顾一切冲向东熙的小恩,我不相信一个男人可以麻木到无视爱情。可惜爱情是从来都不懂得对等的公式,爱情总是喜欢用最残酷的方式让去爱的人永远受伤。那个可以带来好运的石膏签名为何平白无故地多了一个善美的名字?为什么每个石膏上,都有两个女人的名字?爱就是一种错误,爱上爱情便注定输掉爱情。
$ `7 N1 p' H1 Q/ h( M' m3 l$ I' D2 D[东熙和善美]:善美就像小恩在梦中与东熙拥吻时在街角看见的那样,写满了侵占和妒忌。
" C, f/ R9 z a9 v% r+ K+ w" b) b' d善美小恩对东熙的挚爱,可她打上石膏的脚还是踩在了东熙打上石膏的手没有拿稳的硬币上。跌落的硬币是散落的缘分,谁拣起了这枚硬币,谁就拾起了这个缘分。如果没有小恩知道未来而主动退却,也许善美不会和东熙在一起,小恩对于命运的妥协成就了善美和东熙的缘分。
1 F) P, {4 \/ n! g4 C5 y我们总是习惯谴责像善美这样抢夺最好朋友的男朋友的人,但如果东熙始终是要和小恩分开,那东熙始终是要和某人在一起,是不是善美真的很重要吗?如果不是善美,也许我们便没有了最后的理由去谴责东熙和他的另一半,爱情的对错便不是一种行为的是非而是对象的差别。不是自己的也不要别人拿走,在这里直白地表述东方人狭隘的拥有观也许玷污了小恩对东熙天使般的爱情,小恩虽然在1979年教室楼梯的转角处与善美相逢的最后刹那也没有理会善美传递出的友谊,但事隔21年我们看到的是小恩对池仁宽容恬淡地相视一笑,毕竟东熙和善美是幸福的,至少他们拥有池仁这个儿子。) S c2 z+ |: q7 I
爱一个人归根结底是要被爱的人幸福,当对方的幸福是建立在不能和自己厮守到老之上,平静离开的行动是所有语言都不能表述的悲恸,以及伟大。
( w4 I+ t5 D& A9 p[池仁和贤知]:贤知是不是21年后的小恩?用尽各种方式要跟池仁在一起,帮他拿作业,跟他坐共车,和他一起参加社团,陪他一起到无线电房修理和企图砸碎报话机,甚至池仁顺手拿给她读的妈妈的来信都让她觉得是天大的恩赐,是池仁对她的爱情。
! ]) N7 e' e7 z+ Y( S% f爱情到底是由男人执掌的。池仁在报话机里读懂了一个女生对一个男生的感情,知道一个女生在错过深爱过的男生之后的切肤之痛,于是池仁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贤知。光鲜活泼的外表之下是贫困的家境让贤知不得不去赚取学费,爱上富足的池仁贤知也没有让池仁为自己负担一分,池仁在男生的任性和年少不懂事中一次次地伤害着贤知的爱,贤知
. Z) r; N* ]$ I6 ~1 K+ S" {! W! |仍然没有走开。* q. B1 H3 C B+ Z( [- `
男人总是在同情别的女人的时候伤害身边最亲的女人。
# _6 @3 C+ z$ A" G2000年还孑然一身的小恩从池仁的身边走过,她是坚强的吗?眼镜背后是岁月掩饰不住的对爱情的绝望。池仁希望她是坚强的,我们希望她是坚强的,所有不愿背负爱情重伤的人都希望小恩有一个圆满的结局,但是没有,她爱过一个男人就始终爱着这个男人,女人如果没有结束这场爱情,她始终都还是只会爱着他。
6 b# N3 z. S2 S, [2 M, }/ X) \贤知是下一个小恩吗?也许池仁和贤知有一天会分开,也许会在一起,但至少他们现在在一起,“我怕来不及,我要抱着你”。
& e! v2 B# c) j/ Y% Z. @) G2 a$ P8 `6 |! t命运与命运的命运[命运的捉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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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阴}7 d2 p6 q3 h$ J! t9 ^- b( m$ `
命运总是像哲人一样板起阴沉的面孔,它总是习惯把所有发泄到承受命运的人的身上。
/ @7 u" {8 q3 H! ^! \命运让小恩爱上了东熙,又让小恩得到了报话机,与东熙的儿子在21年的时空中交换着彼此时代的发现,却在对未来发现的好奇中遗失了自己毕生的挚爱。) v. U r% m! Y$ e/ h; V% ^' t/ n
谁能知道那个倒霉的家伙在比赛拼装报话机的时候输了现在的时间却为另一个人赢得了将来的时间?谁又能知道只是来偷看东熙的小恩拿到了这个扔不掉的报话机?没有报话机、没有东熙和善美的儿子、没有命运中安排的奇妙命运之后的冷酷,如果小恩不知道东熙和善美将在一起,那又会怎样?假设永远都令人不可思议,有那么多必须发生的环节发生才能够构成一个命运,为何它们全部发生的概率始终比哪怕只有一项不发生的概率高?假设1979年无线电组的男生没有装这台报话机,假设他是赢得了比赛而不是输掉比赛,假设输掉比赛的他同样把报话机带走,假设看门人没有那么快将门关上,那么小恩就不会得到这台报话机。假设池仁没有接好报话机,假设池仁不是东熙和善美的儿子,假设他压根不知道小恩、东熙和善美是同一个学校的。这么多假设只要有一个不成立,也许痛苦和命运就终究不会成立。$ E$ \. \) v% M% U7 Q
命运总是一只没有商量不会微笑的怪物,给你一个幸福,然后硬生生地拿掉你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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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的命运,霜}+ Y2 \; J; H0 J4 X( t+ E
有一个神话,仆人在富翁的床角看到了死神,他出奇地害怕于是快马加鞭赶回家,富翁质问死神为什么吓唬他的仆人,死神说,我只是跟他约定今晚在他家中见面,看见他刚才还在这里觉得非常的诧异而已。
8 q, @1 O5 v9 \- a命运安排你服从命运,命运同样也安排你反抗命运。你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命运想要你做的,你无法反抗。
; Z" |6 v# V# m# R" B命运的命运是命运对自己的捉弄。小恩的报话机让她成为了命运彻底的俘虏。1979年小恩知道未来的时候,她选择了放弃,但如果她选择争取呢?
* C! s' ~# X/ v4 w. f# e" M/ j2 u池仁始终是东熙和善美的孩子,如果小恩从来就没选择放弃,那21年后池仁还是东熙和善美的儿子,小恩的努力并不能把池仁抹杀掉,也就是说小恩如果从没放弃,她21年后看到的还是东熙和善美快乐地生活在一起,那小恩21年前的努力是否有意义?如果小恩的努力得到了成功,那命运写好的历史就将变革,东熙和善美从来没在一起,也就不可能有池仁,池仁就成了小恩爱情的祭品,小恩就成了杀死池仁的凶手。" R7 V* ?! H7 \1 X& A
我们看到的只是命运的片段,1979年和2000年,如果命运的安排成立,那它就会安排所有的东西,所有我们要做的事情实际上都是命运安排好让我们做的。如果这个推理同样成立,那我们实际上不必为明天、后天担心,命运早就安排好了一盘人力不可能更改的棋,在适当的时候让一个人来走自己该走的那步,从个人的出生到死亡,从一群人的出生到死亡。
% h& o7 P: `0 K7 K# s+ g8 |这是一个悲凉的论调,我们的任何努力都只是在完成命运的工作,没人能改变什么,无力改变什么。
' f, h$ E. @. C( T$ `- \1 B- h《情迷报话机》是金正权的处女作。穿越时空对未来与命运的思考本来是一个司空见惯的主题,金正权给自己的处女作以这样的选题如果不是简单的偷懒,就是展示导演叙事技巧的手段。' Z* P0 X+ J2 v x2 ~ T5 } \
我们没有精力纠缠这样超现实内容的真实性,甚至没有让任何科幻色彩破坏影片的原始唯美。钢琴舒缓,爱情忧郁,慢格与推镜头配合轻柔的小提琴声将21年的时空差距缩减到两个时期面孔的特写,温暖、真实的橙色1979年和冷峻、自责的蓝色2000年在池仁亲眼去看小恩的时候完成了色调和故事的交错,交错之中小恩的事过境迁后的平静悠缓和池仁的于心不忍的战栗悔恨将影片的瞬间真实提升到了顶峰,彼此穿梭却没有言语的眼神平静地面对命运的所有苛责。
6 L7 S H+ m6 x$ I" ~) o金正权没有像大多数韩国影片一样用死亡来强化爱情的悲剧色彩,简单的少女失恋被导演揣摩得细致入微,体现了韩国电影对生活真实性还原的功力。
9 u F8 K; Q1 d/ K' X, }女演员金荷娜是一个低产的演员,目前为止她只参加了两部电视剧《秘密》和《钢琴》的演出,而她在家等待了1年,就是等待金正权的下一部作品。金荷娜是《情迷报话机》的灵魂人物,清秀纯净的1979年面容给了爱情一个可信的定义,而她不光是在卖弄清纯,面对东熙的忐忑与心动、得知未来之后的悲恸与不解、再次看见善美时的愤怒与失望,以及21年后面对池仁的平静豁达与身心的些须疲惫,种种过程的情绪金荷娜都拿捏得十分贴切。我们永远能够记住那个跑上去伸手遮住东熙脸以示结束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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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回的手掌,最后一次宿命的指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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