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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几年前听范晓萱的《雪人》:“雪一片一片一片一片,在天空静静缤纷,眼看春天就要来了,而我也将不再生存。”有种淡淡的疏离的悲悯。雪人,在最寂寞最无颜色的那一季,因冰雪而生,装扮天地,却在诧紫嫣红、百鸟齐鸣时,化水而逝,不余痕迹。雪人,没有春天。未料及,若干年后,《雪人》又成为电视剧的片名,走入我的视线。那股子莫名的的伤感又轻轻满溢开来,皱了一池湖水。我竟犹豫起来。生活正一步一步走向平庸,人也变得日渐麻木,我更需要一些欢乐和笑声刺激枯萎的神经。而《雪人》,似乎忧伤大于欢笑,无奈大于回报。
1 }3 ?* t# w9 H( Y7 \ 四月天,接近入夏,却乍寒乍暖,倏忽不定,十分异常。不禁心生存疑,老天紧紧抓住今日里最后一丝料峭春寒,为了什么?回忆过去那一季?倒不如,痛痛快快地和冬季来个约会。于是,在那个阴冷的下午,我开始触摸《雪人》。
+ y6 U$ Q* v8 _ 果然,随片头翩翩来而的,就是那刺到骨子里的凄凉,一如独立战后沙场,满目皆苍夷:哀婉的配乐伴着歌者如诉如泣的低吟,没有唱词,沙沉的哼声于漫天白雪间渐高渐低,忽远忽近,在耳边汩汩流转,似“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志一去不复返”的悲鸣,又似“美人卷珠帘,不知心恨谁”的怅叹。于听者,悲、悯、哀、伤、恸、愁、怆,夹杂着心酸、失落、苦涩,如狂风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将整个人扫荡殆尽,泫然欲泣,又欲哭无泪。
0 f+ c8 }2 O1 c; g9 g% S4 v 与此对应的画面:银装素裹的天地,苍茫一片,一男一女踏雪嬉戏,堆雪人、打雪仗,满面春风。突一雪球来袭,打在男子脸颊,随即从雪人后露出一女孩笑靥,男子玩兴正起,遂追身而去。回,却不见刚才女子,两人四下寻找无果,焦急万分。随着镜头推移,不知何时,画面中又出现另一男子,远远地望着两人,若有所失……素色的镜头,没有一分华彩,如一场久远的宴筵,席间的喜怒哀乐早已消失于时间长河,只留一首忧伤的老歌盘旋天空,诉说悠悠往事。
6 O N C# o8 X2 V; v& W/ v7 H 慢慢看下来,赫然发现,短短一分钟的片头,竟是剧中人物命运的缩写。一男一女,必胜和燕喜,警察和空姐,是夫妻。那调皮的女孩是燕喜的妹妹燕玉,天真善良又带点儿任性。另一位男子是成俊,深爱燕玉却只能在远处默默凝望爱人。《雪人》,四人间一段原本复杂的三角,更因为世俗礼教形成一汪漩涡。爱情看似纱,隔如山,黑白曲直,该与不该,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把尺,一种度量衡,当局者迷,旁观者也未必清。爱情没有对错,而社会有定则,爱不能成为放纵的免责条件。
) s( w' J- j# D9 G% S, h" J# J 燕玉之于必胜,是妻妹,是小姨子,更是一个似懂非懂的丫头。从小失去父母,需要有人照顾、关心、管束,是他爱情婚姻的担当,他义不容辞。却不知十七八岁的女孩,情窦初开,缺少父爱的心遭遇慈祥如父般淳淳教诲,便认定一生的归依。我们没有理由指责燕玉,她的爱比瑶池的甘露还晶莹;我们也没有理由指责必胜,他的慌张惶恐、退避逃离,甚至对燕玉的苛求,是措手不及和对燕喜对婚姻的忠贞。他以为燕玉的爱不过是少女的春梦,春梦了无痕。我不知道当时必胜对燕玉有没有爱情,但我敢肯定,如果没有那场意外,如果燕喜还活着,即使必胜有心,燕玉决不会答应。0 ~, a2 a# [+ i" l
燕玉任性、倔强,她的爱即使离经叛道,她也不会轻易放弃。但她天真善良,她对姐姐的感情,不止于姐妹之情,还有养育之恩。在她心中,姐姐的幸福无疑大于自己的幸福。那个吻以及爱的表白,是情不自禁,是苟延残喘。她也想走出爱的迷宫,全心全意爱自己该爱的人,无奈爱如弹簧,越是压得紧,弹力越大。对于成俊,她愧疚,接受成俊,是逃遁,是想解脱这一段于世于理于情不容的孽缘。成俊的确给了她最大的依靠和爱的包容,终敌不过深夜孤灯下张望的心。爱没有道理可言,纵然有千百朵娇艳的玫瑰,我却只想要那一朵远处的莲花。: y" c X- d/ c. B/ ~
成俊,打下这两个字,又一阵酸涩。《雪人》,这个题目应该是送给他的礼物吧。他就是那个雪人,在燕玉寂寞黯淡的冬季,陪伴她,温暖她,滋润她。轻轻牵她的手,温柔拥着她,带着她出沼泽,走迷宫。但是成俊的骄傲,不容许自己拥有的是一颗不完整的心,他的爱更不容许自己所爱的人日益憔悴。他放手了,因为他明白,生命中有一些事,不管你多伟大,多努力,终是水月镜花。譬如生与死,譬如看着别人的爱人。纵有千般不甘,却不得不承认,他的爱是一场春梦,一个雪人的春梦,只能在冬季遐思,在春天消逝。而他也大放地承认了,虽然苦。只希望若干年后,他能和另一个女子坐在别墅,用仿佛不是讲自己的故事的语气,诉说这一段感情,一如他对燕玉。更希望那个女子,能微笑着伸出她的手,抚摸他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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