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生死恋》第13章

显示全部楼层 · 发表于 2002-7-26 22:00

第十三章悲哀的幸福
“恩熙！恩熙”泰锡向着黑色的大海，一直不断的叫喊着。海没有任何回应，只有在黑暗之中，静静地拍打着海浪。正如同泰锡疼痛的心情一般，一个陡高的海浪瞬间冲击海滨，最后边自己也一并摧毁。“喔，恩熙！”泰锡从在地上，紧紧地抓住头。不可以这样，恩熙，你不应该这样对我。我不是说过了吗？你可以爱俊熙，但我只要你留在我身边，我只要有你，什么都无所谓。只不过几个小时之前，我在俊熙家前面所说的话，我的求婚，难道你都已经忘记了吗？这些难道都消失了吗？我的存在，对你而言，就只是这样的份量，毫无价值？泰锡好像大海涌出的海浪般哭了起来
俊熙在父母亲和幼美面前，承认他与恩熙两个人相爱时，泰锡相当惊呀。可是却没想过这样的事会带来什么样的变化。俊熙父母亲不是说要认养恩熙了吗？这不是表示俊熙和恩熙就如同亲兄妹一样吗？因此泰锡才认为什么都不会改变。可能两个人这样一起消失，泰锡连想都没想到。
从阳台缺抽完烟之后，一出来就发现，恩熙不见了踪影。本来认为她在外面，或许在庭园里，可是眼前所看见的却只剩曾有人坐过的痕迹的长椅，孤独地留在那里。那一瞬间，泰熙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而全身颤栗，随即冲出去，呼叫着恩熙的名字。黑暗的马路上，有一台巴士行驶着，她与俊熙在后面跑着。泰锡看到巴士马上停下来，两个人便搭上巴士。泰锡叫着恩熙的名字，发疯似的追赶。但是巴士的红灯闪亮着，瞬间已经转入了山岗。
接到两个人私奔的消息，俊熙妈妈一时心慌意乱，不知所措。而泰锡整个人就好像灵魂出壳似的失了魂，虽然人坐在驾驶座上，但是怎么也没法把车钥匙插好。一直看着他的幼美说要替他开车，于是泰锡就把钥匙交给她了，毕竟现在全身发抖的泰锡根本不能开车。
“他们两个人很快就会回来，也许他们要想的还很多呢。他们不可能逃跑。所以泰锡，不要那么担心，好不好？”幼美一边开着车，一边喃喃地说个不停，而泰锡则是不发一语地静默着。“妈妈和爸爸也爱到同样的刺激。……他们两个如果有什么话想说，明天也可以说呀。”“不要说！不要再说了！”泰锡呐喊着。他虽然知道幼美因为心里不安，所以才喋喋不休，但是现在他不想听任何。他觉得自己不公头快破裂，而且耳朵晨不断充斥着嗡嗡的叫声，他只希望能够安静一会儿。“要不要到俊熙的工作室，俊熙跟恩熙他们两个搞不好回到工作室也不一定啊！”这时幼美以呜咽的声音问着、但泰锡把椅背往后一推，就把眼睛闭上。
一走进屋内，泰锡就觉得快要发疯。他忽然觉得房间很狭窄，让人不停地走来走去，想到四个人第一次见面的地方，也就是华真浦的海边，于是他又匆忙地出来开车。恩熙曾经说过，那是拥有比生命还重要的回忆的地方。两个人可能在海边。
“去带回她吧！我要赶快把恩熙带回来。”泰锡踩着油门，嘴中喃喃自语地说。
然而在海边的任何一角，也看不见恩熙的踪影。海只是紧紧地拥抱着静寂与黑暗，装聋作哑地在一边观望罢了。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泰锡从架驶座上站起来，慢慢走出来。他要自己动脑筋一片空白，什么都不想，走着走着，就走到了沙滩。他一眼见到有人在沙滩一角蹲坐着，慢慢走过去，才发现那是幼美。幼美正坐着沙滩上哭泣。
“怎么办？怎么办？我找不到他们，找不到俊熙在哪里，我到底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他们好象真的私奔了，我该怎么办？”幼美看到泰锡走过来这里，放声大哭起来，泰锡也跟着流泪。两个人就这样坐着流着眼泪。
这时的恩熙与俊熙并肩坐在巴士后面的座位，恩熙含着眼泪，因为此时的她觉得既幸福又不安，心脏几乎快要停止跳动。俊熙紧握着恩熙的手。
“你……不会后悔吗？” 恩熙静静地问。俊熙似乎了解恩熙的心情，只是看着她微笑。“不会后悔。”俊熙坚决的说。恩熙虽然先问这句话，但突然她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于是她想松开自己的手，但俊熙不肯松手。“我可以睡吗？”恩熙听到俊熙的这句话，看了看他的脸庞。“啊？”“现在我可以睡觉吗？”俊熙又问了一遍。“你哪里都不要去知道吗？”听到他的话，恩熙心里感到一阵酸楚。恩熙点了点头，俊熙的肩膀轻轻地倚靠着她。“我们……可能会被惩罚。”恩熙感到既幸福又悲哀。“你放心，我一个人来承担。我一个人被惩罚就好了。”恩熙听着俊熙的话，慢慢地闭上眼睛。虽然闭了眼睛，眼泪仍然不听使唤地流下来。巴士载着这两个人，继续往前行驶。
恩熙和俊熙来到束草市区，这旅馆过一天，隔一天早上搭上了长途汽车。他们打算按照恩熙的意见，到位于大关岭的三养牧场去，恩熙曾经住过那里。
到达牧场时，天空虽然不像就要滴落的蓝色水滴般深蓝，却也宛如刚洗过的脸色一般清晰。低矮的山头背着清澄淡蓝的天空，覆盖蓝色屋顶的建筑物就好像屏风一般，环抱着山头。建筑物周围的树木都像长到绝顶似的，散发出红艳的色彩，而这里的常绿树以稍微裉去色彩的样子，反衬托出更谐调的风景。
恩熙进去了蓝色屋顶的建筑物。刚好牧场老板在，幸亏老板还认得出她。恩熙跟他说他们想租几天房间住下来。那老板听了过后，欣然地答应了。以前恩熙跟妈妈一起住在这里的时候，那位叔叔非常疼爱她。
“好久没看到你了，你母亲还好吗？”老板叔叔带恩熙看完房间出来时，这样问道。
“她很好，我觉得大叔你一点都没变耶。”
“哪里哦，我已经老了。他是谁啊？”叔叔看到站在远处的俊熙问道。
“他…”恩熙一时间也说不上来，不知道老板叔叔想到了什么，只点着头，对着恩熙微笑。恩熙和俊熙一起跟在叔叔的身后，周边都是红红绿绿，好像在办宴会一样。从来没有看过这样美丽的红叶，各色各样的树木，和谐地展开来，美丽得让人喘不过气来。恩熙一边想着：如果我是画家，要画这儿的风景，一边回头看俊熙。突然心情一时竟忧郁了起来。非常狭窄的路边尽是草坪，路的尽头也有蓝色屋顶的小房间，后边也有座杂木茂密的山。
“刚好现在有间空房子，对了，房子好久没人住，所以都没整理喔。”
“没有关系，谢谢你。”
“大叔，真的非常谢谢你。”
“不用谢我了。”叔叔回去之后，恩熙和俊熙一起进了房间。大概几坪大小的房间，虽然陈旧，但是墙上贴着还着干净的壁纸，还有米色的小橱柜、褐色的三层抽屉箱，白色茶几上面放着的台灯，好像等待有人来似的摆着。另外，窗户下面也放了张桌子。恩熙十分满意窗户和挂在那里的白色窗帘。
“不错耶，不过现在太空了一点。”俊熙环视着房间说。“我们出去买点东西。”
虽然市场很小，但是熙熙攘攘，生意盎然。两个人买下了所需要的东西。恩熙在这段时间内，心口直跳，就觉得像小俩口一样，所以一个人偷偷地害躁得脸都红了。恩熙看到摆在路边的移动式衣架上的衣服，就往那里去，然后开始挑衣服。
“你干嘛？要帮我买衣服啊？”俊熙这样问，让恩熙感害羞，只好点了点头。她一直想买衣服给他穿，每次走到挂着男装的展示窗前，恩熙就会想着哪样的衣服比较适合他穿，凝视了好一会。“我第一次买男生的衣服耶，我不会选，你自己选好了。”“不要，你你帮我选。”看来俊熙像发孩子气似的。“我觉得你很会穿衣服，而且我也不晓得你喜欢什么。哥，你一向穿得很好看，我又知道哥比较喜欢穿哪一种款式。”
“以后你要我穿什么，我就穿什么，你快点帮我选！” 俊熙耍着小孩子脾气，恩熙看了看他，深吸了一口气，为了要掩饰心情，她故意挑一件红色的女装来给他。“这件！”“什么？”俊熙笑着说：“那你穿这件。”他给恩熙挑选了一件褐色的格子衬衫。
两个人回到房间里，各自穿起对方挑选的衣服，然后开始摆设房间。先铺好混杂着褐色和绿色的桌布，然后把有盖子的瓷杯放在上面。这是情侣杯。俊熙从袋子里拿出两根汤匙来，一根一根地插在杯子里。两个人面视而笑，笑颜逐开，宛如透过窗户照进来的阳光一样。真的很幸福！恩熙觉得现在的幸福好像很对不起人似的，可是不能笑出声来，因为深怕幸福被笑声给破坏。
吃完饭之后，俊熙和恩熙一起到外头散步，一会儿在乳牛的草坪上打发时间，一会儿散散步。周围的风景很美丽，而且和恩熙两人一起走在大堆落叶掉落的路上，真的感觉到如梦一般的幸福，是那种什么都可以忘掉的幸福。满跟红红绿绿的树木，好像是为他们两个人而装饰，悉悉碎碎响起的声音，也好像是落叶为了祝福他们而轻声细语的祝福似的。“你去了美国之后，我们家因为欠人家钱就搬来这里住。妈在这里工作，我也来这儿帮忙，还在附近的学校上学。”俊熙非常心疼恩熙的过去“这样啊”“嗯，我的初恋也在这里喔”“什么？”“你可能不知道，我每天哭，还写信给他。”“他是谁？”恩熙看起来像个顽童在说话，既不是开玩笑，也不是深刻又认真的初恋。可是俊熙心里却产生了好奇和妒忌，于是他嘲笑这样的自己。真正微妙的其实是爱，俊熙想都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这样的心态。“秘密……我把他的名字刻在树上了。” “树上？原来如此，我知道了。”“你在嫉妒吗？”恩熙像孩子般笑着。“没有，啊…我看一下哪颗树比较好？”“怎么样？”“你快点去刻上我的名字！”听到俊熙的话，恩熙笑了，那笑容比水花中看得见的彩虹还漂亮。但很快闹着玩似的妒忌已经消失了，反而有一股悲哀代替了它。
“哥…”恩熙深沉的呼唤着。“我们什么时候回去？什么时候回去嘛？再过几天就是我的生日，我们过完生日之后回家？”“啊，今天几号？再过两天好了。”俊熙屈指一算。俊熙不会忘记恩熙的生日，离开她的身边以来，就从来没有忘记过。也许是与芯爱的生日同一天，所以想要忘记，也无法忘掉，可是俊熙一个人牢牢地记得恩熙。就算不能去海边，也要去近处的河边或湖畔，撒着花儿，叫喊她的名字。希望之河绕了地球的一半，流到恩熙住的地方，而自己的心意也随之传达给她。“我觉得不太好耶，我想现在全家人都在等我们，他们……他们会原谅我们吗？”恩熙的声音越来越深沉，深刻地刺痛俊熙的心坎，壤他难受。俊熙一时担心恩熙和自己不太能够忘掉大家，尤其恩熙比自己更忘不了他们。于是心里觉得有些不自在，为什么我们的爱要那么辛苦？“他们不原谅我们也无所谓。”俊熙凝视着前面，用坚强地语气说道。“我可以放弃，我已经跟你来到这里了。”这里真心话。如果没有要放弃所有的念头，早就不会带着我的恩熙而走上这条艰难的路。 “哥……”俊熙转过恩熙的身体，双手紧紧地抓住恩熙的肩膀。“在我已经选择了你，对我来说其他东西都无所谓，知道吗？”
恩熙含着泪，点了点头。俊熙轻轻地擦着恩熙的眼泪。“啊！我找到了。”突然恩熙的眼睛亮起来，然后手指着前方不远处。“我的树。”
转过头来看的俊熙，口中不禁发出惊叹声。啊！那里有一片如图片般湛蓝的天空，广阔地漫步着。底下的小山坡腰上有一棵树。那就是恩熙的树。两个人这样在牧场过着幸福的日子。有时在山坡的草坪上漫步，有时在曲折的小路骑着自行车，有时给乳牛喂草，有时紧紧地手牵着手，在茂密的树林中散步。
恩熙生日当天破晓的时候，俊熙走出房门深呼吸，然后开始散步。这时刮起了一阵风，落叶掉落得有如下雨一般，不过天空还是像画一样湛蓝，可是却蓝的像要下雨般，蓝色的水滴就要掉落下来似的。俊熙在山坡上，张开着双臂走，好像获得了全世界一般。俊熙走在山坡，发现恩熙所说的树，就朝着它走去。靠近一看，树木似乎很年老，要两个人大才抱得住那么巨大。俊熙用手掌开始摸着老树，不久就停下来了。
“尹恩熙尹俊熙”是刻在树上的名字，是以那么软弱的力气好不容易刻上去的名字，就是自己与恩熙的名字。啊……恩熙。俊熙打从心里叫喊出恩熙的名字好几次。我的恩熙就在这里想念着我，在既悲哀又难过的时候，在树上刻着名字，恩熙你就是这样地想念着我，好像把名字刻在这里似的，那样把我铭记在心。恩熙……
俊熙从山坡走下来时，顺手摘了花，做成花束。粉红色，浅紫色、白色的大波斯菊花、小菊花，以及无名花等，满地都是，因此很快地做出漂亮的花束。
“你在干嘛？”不知道恩熙什么时候出来的，站在俊熙身边问着。恩熙穿着昨天买给她的红色毛衣，或许与周边的风景和谐，她就如同野花般漂亮。“要给我吗？”恩熙指着花儿。“不是。”“你好过分哦。”恩熙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走在前面，俊熙笑着跟在她的后面。俊熙跟恩熙一起在起伏的山坡上散步，吹起恩熙长发的风里也传出了香气。
“恩熙，你的初恋……”俊熙突然接不上话来。
“嗯……？”
“没事……嗯……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恩熙不回答，只咬紧了嘴唇。
“我这样问你，好奇怪。”俊熙腼腆地转过头来假笑。
“我也记不太清楚了……你呢？”
“我也记不太清楚了，不过你曾经说过你要当一棵树，这句话我到现在都还记得。”不仅有那句话，只要关于恩熙的大部分回忆，俊熙从来没有忘记。这不是勉强自己要记下来，而是根本忘不了。
“其实我觉得我很坚强，你不觉得吗？我说我要当一棵树，一棵树如果种在一个地方，要是以后那棵树出了什么问题的话，树也不会换地方，也不会有人去帮它换地方。”
“如果那棵树生病的话，你会换地方吗？”
“不会，我不要换，我绝对不换。”从看着俊熙的恩熙眼中，闪出一丝光彩。“我希望在它身边陪它。我会一直爱着它，如果没有人照顾它的话，那么我来照顾它，我希望一辈子看到它。这样就可以了。”
听到恩熙的话，俊熙的心中非常感动“我也跟你一样，跟你一样，我只看你一个人”俊熙牵着恩熙的手，然后拿出刚采的鲜花。“生日快乐！”恩熙的表情如早晨的天空一样亮了起来。俊熙把口水吞下几次，说出已经准备好的话。“恩熙，我们结婚吧。”恩熙的眼睛睁得很大，而且嘴巴也稍微张开来。慢慢地，她的眼睛充满了泪水。俊熙觉得很尴尬，一时间也不知所措，只好把视线移到别的地方。然后不久就以明郎的声音这样问。“你的初恋是我吧！”恩熙又哭又笑，却没说任何话，而俊熙却转过身先走下山坡去了。
恩熙蹲在路边，捡起红色的枫叶，俊熙给的花束放在一旁。俊熙说要去村庄一下。于是恩熙坐在阳光照得很温暖的向阳地上，想起了被他们遗留在现实的人，心里泛起忧愁。他们多么担心我们？更何况今天是我的生日。恩熙心中焦虑地想着。
“恩熙啊，俊熙在哪儿啊？”牧场老板叔叔走进来。
“他去买东西了。”
“买东西啊，恩熙，你要跟他结婚是不是？”听到这话，恩熙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跟你母亲问个好，我好久没有跟她联络了。”
“好。” 恩熙愉快的答道。叔叔走了之后，恩熙待了好一会儿，然后走到公共电话亭。三角型的红屋顶房子里有公共电话亭。她先拔了束草家的电话号码。妈妈会不会再次卧病不起呢？“喂？”等了很久，妈妈声音终于透过电话筒传了过来。那一刹那，恩熙就放下了电话筒，怎么也不能鼓起勇气来。恩熙以逐渐暗淡的表情，这次拔了新生母亲的电话号码。听了两次讯息音之后，妈妈接了电话。“喂！哪位啊？到底是谁呀？”妈妈焦急的声音让恩熙的心情更难受。恩熙先咕噜地吞了口水说。“妈，是我。我……我很好，你不要担心我。”“恩熙，恩熙你先不要挂断电话，你先不要挂电话……”恩熙不忍心挂断，再拿起电话筒。“恩熙，你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会这个样子？你现在人在哪里呀？你快点后来，快点后来。”“妈，对不起，可是我现在……很幸福，很幸福。我真的很幸福。我在这里很幸福……”恩熙情不自禁的地流下眼泪。“你还说什么幸福，这怎么可能，这才不叫幸福呢。你也知道你哥有未婚妻，而且你自己有男朋友。现在俊熙的父母都伤心难过，你还说你幸福。你好过分哦……你真的好过分……”妈妈也正在哭。“妈，对不起。对不起！你不要担心我，我真的很好，我……我现在在牧场。所以你以后不要担心我。”“你在牧场？你怎么会到那里呢？你怎么能说幸福，因为你这么做，除了俊熙的父母难过，其他每一个人都难过。你这样太过分了，你真的太过分了……”听到母亲的责骂，恩熙挂了电话。
当她转过身时，鼻子里有些东西滴下来了，是鼻血。恩熙赶快把头往后倾，按住鼻孔走着。
“恩熙，怎么了？”刚好回来的俊熙赶紧跑来，拿着手帕帮她塞住。“你不要动，坐下来，你没事吧？”“我没事，你不要担心。”“你不要动，头不要动。”俊熙带着恩熙走到河边，把手帕浸水帮她擦了好几次。“好一点了没有？”俊熙担心的问她，恩熙看着阳光飘扬的河川低声的说“现在还有没有流血？”“没有，已经没有了”“你一定吓到了。”“当然吓到啦”“我觉得每天生病也不错”恩熙半开玩笑地着说。“什么？”“因为你看到我流鼻血就很紧张地跑过来我很喜欢。”恩熙像个孩子似的撒娇着说。即使开个玩笑，恩熙的沉重心情怎么也不能放松。于是环顾了四周，她的视线跟放在路上的蛋糕碰上了。“蛋糕，你去买蛋糕啦？”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俊熙仔细看着她的脸说。也许是看到哭过留下的痕迹。“没有。我觉得好幸福，因为幸福而觉得害怕。我很笨是不是？”俊熙的脸色一时僵住了。可是，不久就放松下来说“是！你很笨。”
那天晚上，俊熙在牛舍里帮恩熙办生日宴会。把用干草盖住的箱子分别当作椅子与桌子，在桌子上放着蛋糕。旁边有几十枝蜡烛燃着光芒，蛋糕上也有二十二支蜡烛正在燃烧着火花。俊熙打开香摈，两个人拿起红酒杯碰杯庆祝。这是目前为止最幸福的生日。就算这样死去也好，谢谢你，哥！谢谢你让我爱你，谢谢你让我这样放心地看着你。我爱你，哥！我已经心满意足。就算现在要跟你分手，也不再算是分手。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吗？
在牛舍里结束了生日宴会之后，两个人肩并肩地坐在门口，有火堆摆在前面，恩熙看着美丽飞舞的火花，尽量试着不要去想任何事。
“我们明天回家吧。”
恩熙听了俊熙的话，虽然感到遗憾，但勉强地笑着说。“好啊，我们回家。”
“你想要留在这里啊，我们明天回家，跟爸妈说我们要结婚，等我们结婚之后再回来这里。”
“……”
“恩熙？”
“我们回去……”恩熙看着火堆说。不管怎么努力，话中总蕴含着悲哀。俊熙把胳膊伸出来抱着她的肩膀，恩熙把头倚靠在俊熙的肩膀。“你放心，全部的事情我一个人来处理，只要你陪着我，跟我在一起就可以了。你不要听别人的话，不要去理他们。相信我。”
“哥……你不要这么说，你真的不要这样说，我现在已经觉得很满足了。我真的觉得现在很幸福很快乐，你不要这么说。你说这种话，那两个妈妈还有爸爸，他们该怎么办，总不能抛弃他们。难道为了我们的幸福就不管他们吗？我现在真的很幸福，请你不要这么说好吗？……”恩熙看着俊熙，喃喃自语。
“我觉得还不够，就算我一辈子跟你在一起，我也觉得不够，”俊熙拔出手，看着恩熙说，恩熙又流下泪来。“怎么办？”俊熙微笑着说，恩熙没有任何话，只看了看火堆。火堆发出声音，燃烧着，而火花的残骸四处飞扬着，恩熙就如此看着火花，想得很入神。俊熙突然握紧了手，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戒指，戴在她的手指上，戒指上有很小的宝石镶嵌着。恩熙一时喘不过气来，只是不断的流着泪，看了看戒指。俊熙也以含泪的眼看着恩熙。

显示全部楼层 · 发表于 2002-7-26 22:02

第十六章为了忘记你
恩熙穿着制服，再套上浅蓝色的毛衣。她把双手叠在前面，低着头说话，不知道过了多久，泰锡看到了她。如果想她随时都可以看得见，但是泰锡没有那样做，因为怕再看到她，会无法控制自己。既然自己的爱对她而言，确实是一种痛苦，那么更不能对她透露出自己的感情。这不是顾着自尊心，也不是因为想要博取她的同情心，反而让自己感到被伤害而不想见她。其实自尊与自己的感情都不成问题，如果她不会觉得难过，那么就算透过博取同情的方法，也想得到她的爱。最重要的问题是这样的做法，只会让恩熙更难过，所以不能这样做。不能为了爱她而让她难过，虽然衷心地希望恩熙能够回心转意，其实自己可以一直等到那时候。不过恩熙已经选择了俊熙，自己的爱只会让她更难过，所以不得不放弃。泰锡认为爱不该让被爱的人痛苦，就算是这样的爱自己会更痛苦。不过他今天叫了恩熙，在听了幼美消息之后，不能不找恩熙。他对四个人之间错综复杂的爱，感到怒不可遏。
“请问你什么需要帮忙吗？”
看到恩熙的脸孔，泰锡的愤怒就转为悲伤。“有！”泰锡以很粗暴的口吻叫了恩熙 “去拿瓶酒过来。你放心，我才不象某个人想不开自杀。”泰锡没有看着她的脸，像叫骂一般说出来。“申幼美，她既然想不开自杀，真可怜。”
其实他在生自己的气，虽然已经有要放弃爱恩熙的念头，还是念念不忘。泰锡在气这样的自己，而且对于寻死的幼美同样感到生气。“我不会自杀。”泰锡高喊着。“我不会这么做，我绝对不会自杀，除非我看到你比我早死，要不然我不甘心。我以后一定要看到你们两个在一起有多么幸福。我绝对不会自杀”本来并不想要冲着她发火。但是泰锡现在的口气，却是那么尖酸刻薄。
“你有这种想法是对的。我跟他在一起很幸福。如果只有你死了不是很不公平？所以以后你不要找借口原谅我，永远都不要原谅我，听清楚了没有。”转过身的恩熙流着眼泪说。她的话代替了泰锡的愤怒与悲伤，反带来了怜悯。她不但泪如雨下，而且说出口的话一点力气都没有，面对面看着她，她的脸色显得十分苍白。“没事的话我先走了”她好不容易才把情绪平静下来离去。泰锡把头往后仰，闭上了眼睛。我们怎么会变成这样？到底是什么让你流泪。恩熙！
这时突然从门旁边传出东西重跌声音，泰锡听到这声音，往那里一看，发现恩熙已经昏倒在地上。“恩熙，崔恩熙！”泰锡抱着恩熙，跑到走廊。恩熙非常轻，轻到不能相信的地步。泰锡一口气跑到车子，让恩熙躺在车后座，然后发动引擎。泰锡拿出手机来，可是电话很不容易拨，泰锡犹豫了一阵子，最后看了苍白地躺在车子里昏迷不醒的恩熙，马上拨了号码，是打给俊熙的。
“喂！哪位？泰锡。”
一听到俊熙的声音，泰锡的怒气一股脑爆发了“俊熙你听我说，恩熙她晕倒了。”
“……”
“我现在送她到医院，你快点过来……”泰锡很急迫地说。但俊熙那里什么声音都没有传出来。“俊熙，你有没有在听，你说话啊？尹俊熙！”那一刹那，从那里传出别人的声音来。“你……现在跟别人在一起吗？”泰锡立刻挂断了手机，气得快要发疯。
恩熙昏倒了，可是俊熙居然因为幼美而不来。再往后看，恩熙好像死人一样。“你不会有事，我送你到医院。主要有我在，你就不会有事。”泰锡看着恩熙喃喃说着，然后发动车子离去。
第二天一早泰锡来到恩熙床前，恩熙的脸色非常憔悴。恩熙已经穿着病人服躺在床上。泰锡站着看她好久，然后走到床旁边的椅子上，默默地坐着。不知道不觉中，泰锡想要伸手触摸她的脸，但他不得不收回自己的手。即使抚摸也感觉无法碰触，恩熙真的在远处。
“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泰锡不忍心再看她非常苍白的脸孔。刚才医生说的话的意思，她是操劳过度。人也会因为过度操劳而昏倒吗？到底她发生什么事？俊熙！你究竟有什么事？你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恩熙会变成这样？为什么要让恩熙独自痛苦？你把恩熙从我身边抢去是做什么？她熟睡了，睡得令人感到害怕。泰锡通宵坐在她身边。打了一阵瞌睡，突然有了动静，泰锡抬眼一看，恩熙正看着自己。“对不起！”“哪有人做事做到昏到呢？这么大年纪了，还照顾不了自己身体。”泰锡怒气冲冲地站起来说，她又说声对不起，在早晨的阳光之下，更显得苍白的她，都让他生气。泰锡整晚看着她，不禁感到心痛，简直痛不欲生。因为对自己心中对她的爱，感到心酸，所以度过了一个悲痛的夜晚。但到早晨，跟她的视线相交，又忍不住冲着她发火。
恩熙坚持说要回家去，泰锡不得不把她载上车。开车时，恩熙在位置上动也不动，握着方向盘的泰锡，控制不了快要爆发的情绪。她的沉默是沉重的压力，压扁了泰锡。泰锡终于忍不住，突然把车开到路旁停了下来。
“到底怎么回事？”他终于说出口。
“你跟俊熙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知道你晕倒了可是不能过来，他为了陪幼美不能过来。这到底怎么回事？”
恩熙的脸一时变得僵硬，但不久就转变为没有表情的脸。她不肯开口。
“恩熙，你是不是……跟俊熙分手了？”泰锡好不容易问了。她仍然不肯回答。泰锡看着她，心中感到惊讶“所以……所以你才会晕倒，你因为跟他分手太难过所以才晕倒了？你们分手了吗？”
“我要回家，我现在就要回家。”她想开门。
“你们分手了吗？”泰锡的心中喷出了怒火。他用力地抓住恩熙的手低声问。恩熙看了他一眼，再把眼神移到别的地方，然后慢慢地点了头。泰锡无力地把手放下，松开她的手。绝不可以！绝不可以！我为了忘记你，不，为了放弃你，多么地挣扎？那么就算只有你一个人，也要幸福快乐。可是现在这到底算什么？泰锡扯着头发，不断地摇头。
“我想要回家。”她的声音轻轻地发抖。
“你们干什么？怎么会这个样子呢？”泰锡用力地打着方向盘高喊。“你是不是有问题，你为了跟他在一起，不顾一切抛弃了我，你怎么不说话？啊？”恩熙感觉到自己的脸僵化了，不仅是脸，连她的心都变得僵硬了。她要打开车门出去，可是泰锡用双手抓着她的肩膀，把她转住自己的方向。“你不能这个样子，你这个样子我该怎么办呢？你告诉我该怎么办？”恩熙的身体无力地摇晃，无声地流泪。泰锡看了之后，心里感到一股无法形容的辛酸。“崔恩熙！你到底怎么了？”泰锡看不下去，于是用力地把门打开，走了出来。
尹俊熙，你不可以这样。你为了要这样做，才从我身边把她抢走吗？你要的就是这样？你曾经跟我说不会跟她分手！泰锡用拳头擦了眼泪之后，想起来俊熙宣布结婚的消息。俊熙在自己的父母、幼美妈妈、幼美和我面前，握着恩熙的手说要结婚。泰锡不管他的结婚宣布，把他送到了画室。俊熙下车时说：“谢谢你，你路上小心。”之后，就走了进去时，泰锡突然叫他站住。
“尹俊熙。”俊熙回过头来，泰锡走近他身边，狠狠地打他一拳。“这是幼美的。”然后，又打了一拳，俊熙无力地摔在地上。“这是你父母的。”泰锡一边揪住俊熙的衣领，一边举起拳头说“以后我不会再打你。”从现在开始，对你而言，没有韩泰锡，而对我来说，也没有尹俊熙的存在。他想着这些，转过身来，这时俊熙叫住泰锡。
“韩泰锡！”
泰锡站住了，但没有回头看。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会这么做。如果真的可以的话，我真的不会这么做。就算我伤害到任何人，我跟恩熙也不能分开。我绝对不能放弃。”
你确实说过不能跟恩熙分手。既然说出口，又是为什么会是今天这样的情况？你不但已经把我弄得遍体鳞伤，又伤了恩熙的心，这又是为什么？你对她的爱，只不过是这种程度吗？凭着这样的爱，把恩熙……泰锡紧紧地握住了泰头。
恩熙咳嗽得很厉害。不知道为什么，即使吃了感冒药，也都没有效果。她在仓库里整理东西，做到一半就觉得很吃力，于是坐着休息一下。要赶快振作起来，崔恩熙！如果表现很脆弱的样子，哥就会感到难受。哥，你过得好吧？恩熙感到眼眶里噙着着眼泪，呼了一口气。
昨天束草妈妈来到阿巴以村找我，看来知道我跟哥分手的消息之后才来的。接到电话去接她时，看见坐在码头上妈的背影，抑制住的悲哀又翻腾起来。为了害怕不小心地把悲伤泄漏出来，恩熙先深呼吸了好几次。
“妈，你身体不舒服干嘛来这里，你叫我也可以。叫我的话，我马上会回去你那边。” 恩熙坐在妈前面，像从前那样撒娇。
妈一直抚摸恩熙的手，妈从看到恩熙开始，红起眼眶，但到这时，终于哭起来。“俊熙跟你，我早知道你们会分开，早知道我当初就不要反对，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就算了。我不该反对你们。”
恩熙再也不想伤害任何人。妈，我其实很难过。但妈也难过，而我更难受。没关系！就好像以前接受我不是妈的亲生女儿一样，我会接受这个事实。我以后不要再贪图原来就不属于我的东西，所以请妈不要因为我而痛苦“没关系，其实当初我应该听你的话，给你们添麻烦了，真是对不起。”
“我晓得你心理一定是很难过的。我知道你一个人很孤单。”妈低着头擦了眼泪，恩熙的心情也眼着在流泪。
“我没有关系，我没有事啦。你不要这么说。”恩熙握紧了妈的手。
“我知道你受到很大的打击，一想起你的事我就好难过……”
“我真的没事，我没事，妈，你不要难过了，这件事又不是你的错，我们不是因为爸妈才分手的。”恩熙没哭，一滴眼泪都没有掉下来。因为恩熙知道得很清楚，妈多么地伤心难过。我们真的是苦命的人，妈是，哥也是，这样相爱，但还要常常分离。如果分手已经是命中注定，不如没有相爱，虽然那么地相爱，但我会接受，苦这是我冥冥之中早有注定的命运。
妈的脸又浮现在脑海里，恩熙像是为了要忘记昨天的事似的，用力地摇了头，站了起来。“好好加油，崔恩熙！”勉劢自己之后，恩熙拖着清洁用口出去，这时看见姜惠站在那里看着贴在墙壁上的海报。恩熙靠近那里时，姜惠一看到她就很慌张地靠在墙壁上，想要遮住后面的海报。
“你在干嘛？”恩熙笑着说。
“没有啊。”
恩熙看着姜惠神色慌忙的样子，反而笑了起来。她不寻常的态度，更引起了恩熙的好奇心。“你刚刚站在这里看什么？”
“没有，我什么都没有看。真的，我什么都没有看嘛。”姜惠连手都挥舞起来，很认真的样子。
“我知道了，你肚子饿不饿？我肚子现在好饿，我们去吃泡面好不好？”恩熙看着姜惠笑了。
“好啊，一块去吃！”那时，被姜惠遮住的海报映入恩熙的眼帘。‘画家尹俊熙展示会——大波斯听10/20-10/22’恩熙静静地看着。姜
惠回过头来，慌忙地把它遮住。恩熙看着慌张的姜惠，刻意以若无其事的态度笑着说。“我已经看到了。走吧，我真的好饿。”姜惠突然敲着恩熙的手臂，于是恩熙看着姜惠，她动了动下巴指向上面的楼梯，泰锡穿着黑色的V领T恤站在那里。
泰锡一起坐在长椅上，周围都是落叶，落叶好像很温暖地拥抱着周围。两个人分别坐在椅子的两端，恩熙默默地仰望着天空。
“你最近怎么样？你的身体好一点没有？”过了一会儿，泰锡这样问，那是变得温柔的声音，恩熙听了泰锡温柔的声音，既高兴又难过。泰锡知道她跟俊熙分手的事之后，像发疯一样很生气，本来是不想让他知道的。
“好多了。”恩熙看着脚下面的落叶回答。
“你连看都不看我一眼。”话中藏着笑意。“他明知道你在这里工作，还要在这边开展览会，我觉得俊熙实在很坚强。”恩熙听了泰锡的话，看了看他。“你一听到俊熙的名字，才会转头看我，没关系，这些都没关系。”然后泰锡点了头，恩熙感觉得到泰锡的话藏有悲伤，更感到抱歉。
“对不起！”
“你可不可以不要再跟我说对不起。”泰锡提高声音说着，但可以知道这不是生气。恩熙又变了脸色，对她来说，这都是很辛苦的事。“我这几天都没有去找你麻烦，你不觉得奇怪吗？”泰锡以沉稳的声音问。“我这次回汉城去，搞不好以后会被我的家人赶出去。”恩熙不知道缘故看了看泰锡“为什么？”“我跟他们说，我要跟你结婚。”恩熙的心，像大鼓咚咚地敲起声音来。“其实被我家人赶出去我一点都不怕。以后要大高尔夫球或是继续画画，我都必须靠我自己过生活。不过我家的背景很复杂，所以我很担心你没有办法适应。不管怎么样，我们结婚吧。”
恩熙闭上了眼。她觉得再也不能坐在那里，于是站起来开始跑。不要这样，不要更让我对不起你，泰锡哥！不要这样。
“这里的展览场地并不大，不过跟你作品的风格倒是蛮合的。”金部长领俊熙看完了展览会场之后这么说，幼美说展览会场是订了泰锡的饭店时，俊熙很惊讶，但并没有流露出任何表情。幼美不会不知道恩熙在那里，可是俊熙已经下定决心，既然幼美选择了它，不管有什么理由，都会照她的意思办。俊熙选择了幼美，不管用什么理由选择了她，他都会忠于现实。虽然自己的灵魂遍体鳞伤，在每天的生活中总觉得心如刀割，但还是得把这些当作一个人的秘密藏在心灵深处。展览会场不算大，但用白色油漆漆得很干净，作为一个展览会场也不逊色，而且俊熙并不想说出自己的意思。
“谢谢。”俊熙跟饭店经理答谢后，俊熙感觉到饭店经理的表情不大舒服，她也不会不知道自己与恩熙的事。
“对了，你难得来这里，要不要见见恩熙啊，你们应该很久没见面了吧！”金部长下楼梯时好心地对俊熙说。终于听到了恩熙的名字。
“是，已经好久没见到她。可是今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忙。”
“这样啊，我一开始听到你要在这里办展览，真的觉得很意外。我还以为你不会在这里办呢，我不是说你办展览不好，我只是没想到你会选择这里。所以我觉得很意外。”饭店经理感到不好意思，就转移了话题“我好象太爱管闲事了？”。
“不会”俊熙了解她的关心，摇摇头说。
“不好意思，就算我多管闲事好了。不管你跟恩熙遇到什么样的困难，我希望看到你们在一起。”金部长衷心的说道。“明天你会把画送过来吗？”
“会”
这时经理的呼叫器响了起来。“我还有一点事情要去忙，祝你展览成功啊！”
“等一下……”俊熙叫住她。“谢谢你！我希望以后有更多的人这样对我说，一般人总是说，我对你太失望，你这样做真的很过分。从来没有人象你这样支持我”
“改天有机会好好聊聊。”金部长劝解他。
俊熙看着转过身的金部长，自己也从饭店走出来，他想赶快离开有恩熙的地方。恩熙！一方面好想见你，可是一方面却害怕会碰到你。很害怕如果看到你，好不容易控制住的心，会一下子崩溃。
俊熙赶快离开饭店。然后走向市场开车，他把车停在那里。他霍地站住了。因为他看见恩熙在远处，她拿着装好苹果的袋子，以满面笑容付钱。恩熙穿着浅紫色的毛衣，俊熙不知不觉之中跟踪了恩熙。那时恩熙跟人碰撞了一下，她拿着的袋子也掉到地上。拿起袋子的恩熙，突然停住了动作，因为她看到了俊熙。恩熙慢慢地站起来看俊熙。
市场附近的咖啡馆里，没有任何客人，所以很安静。用原木做装潢的咖啡馆与用火色布盖住的沙发和原木桌子一起制造出温馨的感觉，俊熙和恩熙选择坐在窗口边。他们眼看着咖啡杯里冒出的热气，默默地坐在那里。十分尴尬的气氛，时间伴着音乐流逝。
“你最近好吗？”
“你最近……”
他们同时说出口来，俊熙跟恩熙面对面相视，微笑了一下。
“你最近好吗？听说你生病了？”恩熙的脸显得瘦弱，俊熙看着恩熙感到心痛，所以不知道该把视线看在那里。泰锡说恩熙昏过去的时候，俊熙正在帮幼美治疗手臂中，就是消毒完了之后，快要把绷带包上去的时刻。听到这个消息，自己也不知不觉地放下了幼美的手臂。恩熙昏倒了，他很想马上赶过去，但他不能这样做。因为已经做了选择，所以他只能照顾幼美一个人。俊熙已然察觉到如果不这么做的话，不但是幼美，连恩熙也会伤心。除非幼先放我走，否则没有别的路可走。在死亡面前可以保持坚强态度的人，到底有多少？俊熙没有说服力的藉口。幼美是个会再寻死的人，如果他早就知道这是不能挣脱的锁链，他不会去爱恩熙。不！是不会表现出自己对她的爱，结果他抛弃了恩熙两次，让他伤心、难过。
那天俊熙接到泰锡的电话后，坐立不安地跑出画室。但他没有去医院，而是去清礁湖。俊熙的脚上已经铐着如：“你每天都在这边陪我，我一点都不觉得痛。你可以陪我到睡觉的时候再走吗？”幼美说的话，在要出去的俊熙背后，幼美所说的：“俊熙，路上要小心一点，开车不要开太快！我……我会等你”的话，都变成锁链铐在那里。那天，俊熙看着沉默在黑暗之中的湖畔哭了。心里想着，等着我去的恩熙正卧病在床，呼唤着我名字的恩熙。虽然如此，但俊熙却有不能不去恩熙身边的现实束缚，让他更难过，所以他哭了好久好久。想起那天，俊熙感到心如刀割。
“没什么，只是感冒。”
“会不会很严重？”
恩熙以憔悴的脸色笑着。不要，不要为了我而那么痛苦。
“不会，现在已经完全好了。”恩熙列灿烂的笑着。
“那就好”俊熙不忍心看到勉强微笑的恩熙，所以不断地转头。
“你怎么不喝咖啡？咖啡快凉了。”
俊熙只说是、是，喝了咖啡。
“恩熙，这次你生病……是不是因为那天等我？”俊熙看着她好不容易说出来。
“不是，老实告诉你，那天我没有出去，那天我也没去。”恩熙微笑。“因为我想了很多关于自己的事，所以那天本能去见你。当我见过幼美姐之后，我想了好多，我后来想，我跟幼美姐差很多。她真的很爱你，我绝对做不到。所以，我不能够再跟你跑掉。我想，也许我对你的感觉，有可能不是爱情，那是因为，太思念对方的原因，所以一时间没有想清楚。对，一定是这样。”恩熙像是对自己施展魔法似的，反复着说对！对！
俊熙以带着悲伤的眼神，看着刻意用明朗神情说话的恩熙。恩熙，不要这样！为了不让我心痛，不要这样。为什么你……
“对，我也希望这样……我也希望是这样。”俊熙哽咽地说不下去了。
如果真如她所说的那样，不知道有多好。我们想念了多年，所以觉得这是爱，这样想法是正确的话，不知道有多么好，因此让你慢慢地能忘记这一切，而且不让我记得痛苦的记忆，不知道多么好。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大家都能够哈哈大笑地回想当时的回忆不知道多好。
恩熙别过头去，只为了强忍住眼泪，但即使咬紧了嘴唇也没有用。
这时恩熙的呼叫器响了起来，俊熙看了恩熙。恩熙故意提高声调说“是泰锡哥找我。”
“……”
“泰锡哥对我很宽容，他说他可以再接受我，他还说要跟我结婚。”
“……”
“如果我们结婚，他可能会被家里赶出去。我很对不起他，可是他叫我相信他，他会对我很好。”恩熙的嘴上带着微笑。
“恩熙！”
“你不要误会，我不是故意跟你说这些话，不是的，真的不是这样，那是因为我想要变得很幸福，所以这一次我一定要把握，我会好好努力的。”
“……”俊熙听了她的话不知该说什么
“你怎么了，为什么什么话都不说，没话跟我说吗？没有吗？真的没有吗？”
“因为我有太多话要跟你说，可是我不能说，现在我要说的话，全部都不能跟你说，全部……”说不出最后一句话，因为哽咽着……
恩熙默然不语好久。而俊熙也低着头忍耐着哭泣……这样好像把自己对恩熙的感情，推往心灵的最深处。恩熙的手轻轻靠在桌子上俊熙的手。不过没有抓住，反而掉了。只有恩熙的小拇指轻擦了俊熙的小拇指。俊熙抬头往上看，有一滴泪珠从恩熙的眼眶里掉下来了。它沿着恩熙的脸庞往下掉。
“我要走了。”恩熙发出着明朗的声音站起来。“祝你幸福！好吗？”恩熙笑着说。而俊熙不但不能说句话，并且不敢看她一眼。啊……恩熙！我要怎么办呢？我怎么能忘记你而过日子呢？
回到画室，幼美已经来了。“俊熙，你回来了，怎么会这么晚？”
俊熙看见幼美的行李放在桌子上，黑色的那件行李比较大。
“我整理了一些东西带过来。”
“……”
“我想要暂时的在这边休养，因为我好喜欢这个地方。还有就是，我们等到你这学期结束之后就要去美国了，我们到美国之前我想住这里。”
幼美的头发往后面绑着，穿着黑色高领衫搭配珍珠项链的幼美，更显得端正。那张脸上，突然重叠那张曾经在海里，摇着那湿乱头发高喊的幼美脸孔，俊熙立刻试着涂掉这些回忆。
“可是这里不是很安全，而且我要先问一下学长才行。”
“恩熙她都可以住过这里，我想要住这里。”幼美以坚强的表情打断了俊熙的话，然后问。“恩熙，你有见过她吗？”俊熙不能立刻回答。
“听说恩熙生病的时候，你都没有去看她，你到底见过恩熙了没有？”
“今天，我有见过她。”
“你终于还是去见她了，我当初决定在饭店办展览会的时候，就是很担心这一点”幼美的声音有一点发抖。“没错，我故意安排在饭店办
展览会，我知道你什么都没有跟我说，可是你跟以前不一样了。我觉得你的心根本不在我的身上，所以我很想确认你的心情。结果你还是去见她。”
看来幼美快要哭起来，俊熙看着幼美的脸叹了一口气。“幼美，你不用担心。因为我已经选择了你，我以后一定会对你负责。我选择了你。”
幼美的脸渐渐变得僵硬，而俊熙看着那样的她转身离开。“我去换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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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色生死恋》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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