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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韩影】 历史的伤痕——《实尾岛》/ O: U- ]/ B x% r; g
好不容易才在地图上找到了实尾岛——东经125°北纬36° 的交汇处,在一望无际的黄海静静地怀抱之中它与著名的江华岛,仁川港隔海相望。在韩国星罗棋布的2000多座岛屿中实尾岛只能算是个极渺小的点。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小岛最近却因影片《实尾岛风云》的上映而倍受着世人注目。: c% b5 k* x% M2 V0 }4 [( j/ j" Z: `* ]
影片让我目睹了一段历史的真相,正如一块已经愈合完好的旧伤疤,猛然被人生生地揭起,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此刻我仿佛看到这块貌似痊愈的伤口下鲜红的血水正缓缓地流出。血——很快浸透了我面前的这张韩国地图,我感受着这刺鼻的血腥,惊讶于三十多年后的今天它仍然还是那样火热滚烫。在我默默的注视下这股不可抑制的血流已模糊了三八线,慢慢淹没了班门店和遣返战俘的“不归桥”,直到最后染红了整个朝鲜半岛……7 Z2 {5 X/ X/ {
' J5 L# A+ ?6 q 历史永远是公正的,自以为被小心锁在保险柜里的不可告人的秘密,终有一天会真相大白于天下。影片《实尾岛》就是根据南韩当局刻意隐瞒二十多年的一段真实历史事件改编的:1968年北韩派部队潜入南韩企图秘密刺杀总统朴正熙。失败后,南韩为以牙还牙隧招募31名死刑犯组成684特种部队,在荒凉的实尾岛进行了三年残酷的军事训练,旨在能前往平壤取金日成的项上人头。然而随着南北韩关系的解冻,684部队越来越成了南韩当局的绊脚石,他们必须被绞杀灭口……
6 r& N+ K/ h( l# R8 R K1 q3 D) j 影片自始至终以一种真诚的纪实语言叙述着这段被忘却的历史,而真相背后引发的思考更让我回味无穷。2 d# k$ q; @% l+ n3 I5 T
韩国向来是民族主义至上的族群。朝鲜半岛总计22万平方公里,韩国仅占9万余平方公里,还不及中国的百分之一。而这半壁江山却历来是日美俄三巨头逐利的必争之所。纵观近代史,朝鲜半岛的苦难深重是全世界罕见的。几乎半个世纪日本的殖民统治,二战后好不容易河山光复,美苏两国又商定以三八线(据说“三八线”就是美军的一个小参谋轻轻一划而问世的)为界各自推行自己的一套意识形态,使南方和北方从此走上了完全不同的发展道路,而且他们越走越远,导致本是同血同根的同胞情义因信仰和生活方式的背道而驰而产生了深刻的情感裂痕,随着这种可悲的民族裂痕不断加深,最终产生了由美苏两国背后操纵的南北两种政治势力,军事冲突在岛内愈演愈烈。% P8 }0 M0 s4 ]* c* `* ]4 N) `
1950年的“韩战”,就是这种积怨已久的民族矛盾的总爆发。战初只是一场南北朝鲜之间的内战,后来由于美国为首的10多个国家的军事介入,竟演变成一场侵略与反侵略的国际战争。回顾历史,其实不难看出当时金日成,李成晚打来打去自以为是在完成统一大业,实际不管南韩,北韩都是大国的政治筹码而已,就连当时的中国也只不过是个较大的筹码。毛主席曾说:“让中国人把腰弯起来当做桥,让美国人踩着到苏联,让苏联人踩着到美国,这种仰人鼻息的滋味,中国和韩国可都是尝够了。”, E+ U1 _0 r0 v3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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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战”后迫于美苏的冷战政策,整个朝鲜半岛被麦克阿瑟无情地一刀拦腰斩断,原来的分裂状态并未有所改变,反而因战争的创伤更加深了民族仇恨。战后的韩国民众非但没有认清美帝国主义的侵略本质,反而偏听偏信美国的所谓民主言论,对美国为他们主持了自由与正义万分感激,对野蛮落后的共产主义深恶痛绝。
, s+ e2 a( A: A# ?; p* Y8 [ 影片《实尾岛》所揭示南北双方刻骨的民族矛盾与仇怨就是由此而来。影片开始以平行交叉的叙述方式向观众交代了北韩部队刺杀总统和与帮派分子金仁灿血洗婚宴的暴力攻击,暗示了国家之间的仇恨与军事刺杀行动其实与黑社会之间的帮派纷争没什么区别。影片中还不断出现了国家,国旗,国歌这些具有凝聚力量的符号,训练官不断以这些符号去警示和灌输队员们誓死效忠国家的思想,而“共匪,叛徒,金日成”则成了十恶不赦的对立面。其中队员金仁灿对北韩的仇恨尤甚,他背负着子承父罪的耻辱,誓死要洗刷“共匪之子”的恶名,为自己和母亲被父亲摧毁的人生讨个公道。: d' D& ?" W1 Z/ m. ?% x
另一方面影片还让我看清了政治的多变与无情,政客眼中的所谓正义与公理从来都只是《古文观止》里的矫饰的辞藻,而“爱国”更是他们进行统治的虚伪工具。当政局改变,人民不再焚烧金日成画像,政客们籍希望于南北和谈。这时,任何与国家意志的冲突都该被绞杀,所以那些曾为实现暴力目的而训练出的杀人机器们,也就没有任何存活的价值了。
% {2 l( ^7 ]( G0 h( f" r" o 当权利掌握在强大的国家机器手中,我看到死刑犯们的个体生命价值就如空气漂浮的尘埃一样微茫。难以忘记那一幕,队员们被无端扣上“共匪”的帽子,悲愤的他们走投无路,在集体自爆前用鲜血书写自己的名字,虽然他们明知自己再也不能书写,创造自己了。但被注销,被诬蔑,即将被剥夺生命的他们仍在不断默念着自己的名字,其实他们只是想借这微弱而可怜的称谓最后一次证明自己曾经的存在。
3 M3 s1 _- e1 d/ l# w 影片还为我们展示了人性的复杂性和不可预知。因同一不共戴天的敌人金日成和神圣的国家而团结在一起的亲密战友,会随政治的变幻莫测而转瞬间由友变敌。在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关键时刻,朋友可以一转而成敌人——队员可以被迫杀害曾与他们朝夕相处的训练员,朴士官可以撕去平时极富同情心和善良的伪装摇身一变为大屠杀命令忠实执行者。在生存灭亡的两难抉择中人性充分暴露了它自私和残忍的一面。
: Y. E3 l: u& o% U. M1 ~ 然而有人可以为情义放水,有人却可以自杀成人。区分敌友的标准似乎不仅仅是你是否会要我的命这样简单,自身的价值取向和道德伦理标准才是驱使每个人行动的关键。多愁善感,感念故旧的崔副官抛弃了为自我生命而存活这样看似当然的真理,坚持把生存的敌人当做道义上的朋友,两难于作为一个“人”和作为一个“军人”的内心矛盾。他说:“身为军人,执行任务而死理所当然。但我的责任感不能让我失信于你们,所以我让下属去做决定,我是个懦夫。”随着一声抢响,殷红的鲜血缓缓地流出——我看到了崔副官人性放射出的熠熠光彩。
2 L' x" c+ [% A$ ], L* ~7 B 《实尾岛》其实完全是一部男性影片,但我观看时已全然忘记了性别的差异而产生的孤独感。正如康佑硕导演所说:“影片没有爱情故事,但激动人心的剧情,对所有人都会产生吸引力力。”# J: ^" f: @. k! D" B
可以说影片成功塑造了一群有血有泪的悲剧英雄,方方正正,铿锵有力的分镜头剪辑也为影片平添了许多军人威武的色彩。但影片还多少存在着某些不足,比如:个别情节过于平铺直叙,影片画面构图也不够讲究,耗资130亿韩元的制作效果远没有《JSA》给观众带来的视觉和听觉冲击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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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k; Q: `2 |6 K/ b, {# @ 即便如此,我仍然要向康导及全体演员表示敬意。长达七个月的拍摄时间,他们付出了许多。三位主要演员安圣基,薛景求和许俊浩都已近中年,当活跃在韩国影视一线的年轻力壮的帅哥们正在想方设法扮嫩成高中情圣时,他们却专注于实尾岛这段历史的再现,在荒岛上几个月的摸爬滚打,一定让他们吃了不少苦头。
' ~: t) o9 G. ^' c 当三位被问及拍摄中最难忘的经历时,每个人都变得很严肃。因为实尾岛的生还者亲自找来拜托他们一定要演好,所以他们倍感压力,同时又增强了誓将实尾岛勇士们的信念及生活呈现给观众的动力和信心。虽然在影片中他们没有裴勇俊张东健那样迷人的微笑和英俊的脸庞,但他们却用最简单,最难表现的眼神和表情揭示着人物内心的喜怒哀乐和悲剧命运。3 Q5 [6 @% d) P8 y6 C*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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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历史总是在警示世人:莫忘过去!而历史却永远不会因众人短暂的回眸自省而停止它前进的脚步,因为我们身处的这个世界从来就没有真正平静过——在西亚,在中东更多的实尾岛事件在故伎重演着。" h# D- n) T2 Z7 F& P' o- p6 t
凝视着实尾岛这块淌血的旧伤疤,我耳边不觉响起了罗大佑的歌声:
R- k; v4 \4 u& a: c6 b& ] O' ^' C 亚细亚的孤儿在风中哭泣,
1 M- v ^4 c. e3 w) C' B 黄色的脸孔有红色的污泥,
, ~1 X: [4 j. X' o 黑色的眼珠有白色的恐惧。$ h, H8 W9 b! m! P3 |
西风在东方唱着悲伤的歌曲,( D# _" r2 Y" d9 f- [% F6 D" C
亚细亚的孤儿在风中哭泣…… e! ~) Y' A0 Z4 ]' z) B& G5 F
多少人在追寻那解不开的问题,0 Y1 k N5 W& [, f, D
多少人在深夜里无奈地叹息,$ _ x+ C" t3 A' d
多少人的眼泪在无言中抹去……- V+ g' Z% X1 p
此刻我只想说——实尾岛上空哭泣的魂灵们,请安息吧! 5 ~/ j1 M. P& K% E, p!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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