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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叶虫子

《我的名字叫金三顺》原著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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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1-15 13:12 | 显示全部楼层
14.我能和你一起共享幸福吗?! h  {& ~; a9 O( q
我爸爸这样说过:
* }2 i& {1 R8 Q) {& K& ?    因为我是爸爸的女儿,
2 w5 v' ~" {  R, p) l# g    所以我要好好活着,嫁个好人家;
/ j$ U4 ], j8 M4 a! `5 i4 u3 T1 Z    我的姐姐们也有好好活着的责任。 * _9 E0 f6 q7 |* R5 n9 F5 z
1 z! E6 C1 \/ c, z/ V
   
2 [: m! E" @0 p: X! A) s% |     坐着聊了没多久,就开始感觉到累了,一开始并不是想这样,但是,不知什么时候,他们已经肩并肩地躺在卧室的床上。只脱了皮鞋和夹克,衣服还是完整地穿在身上,就和以前去录像厅的时候一样。5 o0 H" V. s. K! O, Z& M4 C8 f
     对这个自己越来越喜欢同时越来越感兴趣的女人,突然间,男人间起了以前没有勇气问的问题——为什么你最近这么需要钱?) s/ }+ `0 I/ v1 n4 q. o6 J2 z( p
     “在我家,我没有单独的房间,却有我的花园。但是由于我爸爸给别人担保,中间被担保人出事了,我那有花园的家要被拍卖而没有了。”说着这个老土的理由,她的脸因有点不好意思而变红了。女孩笑起来的样子就像花儿一样。有着花一样的脸的这个女孩儿一直喋喋不休地絮叨着自己的家人。“给我们提供花园的爸爸,整天训斥我最近为什么不去相亲的妈妈,聪明漂亮、偶尔让人生气但是又非常善良的二姐,家里的顶梁柱弟弟,为照顾好生病的姐夫而去农村采药草的大姐,还有就是大姐留下的侄子。”  |8 m; c9 P  M& `8 r# n4 {
     “多好啊,你,能和你的家人一直在一起,不分开。”道营说。这时,道营想起了和自己已经失去的家人度过的最后的一个有着金黄色阳光的下午。关于那天下午,道营翻来覆去地想过很多次。太阳下山回家的时候,自己从看上去很疲惫的哥哥的手里接过了钥匙……如果当时自己不驾车的话,结果会是什么样的呢?8 F8 R7 F7 W( t# s' Z' C
     已经五年过去,他对倾听自己身世的三顺露出了自嘲的微笑后接着说道:“如果那样的话,哥哥和嫂子现在还活着;七岁的美珠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不能说话,而是会在我弹钢琴的时候伴着音乐给我唱歌了;我的褪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一到下雨天就刺痛难忍。”) ]( d) D. L  T! h
     “离别的那天,我的脸一定显得格外的苍白。如果不是她走了,我也就不会这样稀里糊涂地等着她。虽然我的身体还活着,但是我的心早已经死了。如果那天我不驾车出去的话,我人生里风华正茂的时期也不会像葬礼一样的度过。”
9 i- O' L& n, q* P! n     静静听着道营遭遇的三顺呆呆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轻声地说道:
5 b3 L$ Y3 m; |7 _& V     “但是哪有什么如果啊?”6 s) K: u  D- b1 E* c  n3 J
     道营好像同意刚刚打完嗝的三顺的话似地点了点头。确实是没有用的,但因为是他驾车出的车祸,所以尽管知道三顺说得没错,心里却仍然不能放弃那样的假设:如果那天我不去,如果我不从哥哥手里接过钥匙,如果我不从我认为的那条近路走的话,可能什么事情都没有。
4 ~4 G9 s5 u* _8 v2 z+ H     道营的沉思因躺在他旁边的三顺那柔软的手而被打断,曾经很多次都是道营抚摸着三顺的脸,而现在却是三顺在摸着道营的脸。轻轻的,好像是告诉他不要再为此事而难过了。
2 l8 f. ]' r* f9 e( |6 a( ~     “难道现在还不应该幸福地活着吗?你和我。”% b* K7 w% c, u' n' m* X( l" i7 u
     她那从容不迫的声音和温柔的手使他的眼角变湿润了。他不想让女孩子看见他哭的样子就把自己的脸埋在女孩子的怀里,两手抱着她的身体轻声地说:“你,应该好好地幸福地活着,但是我没有幸福活着的权利了。”
1 Q9 \+ ^4 N/ J. P) t( C8 U     那一瞬间,三顺慌了,她慌极了。第一是因为从来没有和一个男的在床上这样的靠近,这样紧紧地拥在一起。如果让妈妈或者是二英姐姐看到了,那将是……还有就是为什么道营偏偏将头埋在她的肉最多的部位。
( N/ B" W, V3 k% H     这个姿势让她觉得很惊慌,再有就是关于道营有没有幸福的权利。三顺觉得回答这个问题对自己是一个很为难的问题。这时她应该怎么回答呢?不经意说错了的话,喜欢嘲笑人的道营说不定又会嘲笑自己。
' T3 ?4 Y1 L, I     想了很久的三顺最后吞吞吐吐地回答说:
2 Z9 X; J1 d+ v1 b- P8 \$ D2 O+ @7 D* z     “对了,我的爸爸说过,因为我是爸爸的女儿,所以我要好好活着,嫁个好人家;我的姐姐们也有好好活着的责任。”* C5 b' y, t& y% t8 d2 c! I, V
     三顺非常认真的回答完全不像是宪法所说的人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那样刻板,就这样说明自己要有幸福生活的理由还是让她紧张得满头大汗。& p3 J6 M8 q6 w1 \8 _7 ~
     “道营,如果一直为了应不应该追求幸福这件事整日苦恼,压力很重,最后变得像老光棍儿一样的话,你的妈妈不会就这样放过你的,不是吗?”
7 [$ ]) o: V; E3 Y     就在这一刻,这一瞬间,三顺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了将头埋在自己肚子上的道营“噗”地笑了。同时三顺也感觉到了道营均匀的呼吸。整天叫我不要这样笑的道营现在竟然在自己的肚子上笑个不停。
  r/ j+ y+ V0 k; c  H/ }     不管三顺怎样地想把道营的头从自己的肚子上移开,道营还是把头一直深深地埋在里边,笑到最后道营轻声地对三顺说:
$ I* e% ~. F  Q9 U- p% c     “我真的很喜欢你,一看到你就想笑。”" q4 l: o( f2 m: @6 k: R1 E& I
     他是说我可笑吗?听到一个男的对自己说想笑是好的意思,还是不好的意思?- _2 s0 N5 S) |! B$ B: _
     道营像是看出了三顺在琢磨这句话的意思,笑着说:2 r  f- ~- w# G: ]' z
     “是好的意思啊。”
$ I1 {0 \) y3 U& r     三顺这才放心,直到过了一会儿他的低声在她耳边响起。! y4 U% x0 U7 r$ D# h
     “现在我可以想像我如果抱住你会是什么样子。”" i( Q4 `% _) v. L( n3 H
     说实话,三顺很害怕,她想起了他相亲时对来相亲的女孩子说的话。
: i0 K$ c- W/ d, q3 H$ @     ——对了.你能不能想像到你和我接吻、拥抱.最终在一张床上缠绵?
- Z5 `4 E+ O8 Q     ——我不能想像在对你一点都不了解的情况下。和你接吻、微爱,最终完或生儿育女传宗接代。: t7 {/ N+ w+ C) [% }8 M" |
     和他来到了这个宾馆是这样的突然,现在,台灯发出的光渲染成一片,一起躺着的大床,这一切都开始变得那样的令人毛骨悚然。在巴黎时和闵贤字也有过一次是像现在这样,当时不管怎么说,逃过了一劫,但是现在?
. l7 [* v0 y/ T7 _1 @' ?6 q" X     不知不觉地埋在三顺怀里的道营的脸开始慢慢地向三顺的脸逼过来。
* r( J+ u8 e  ]$ `2 W* u& N/ ]( X     这不可以!三顺虽然喜欢这个人,但是她不想和正在等着别的女孩子的道营有身体的接触。她非常紧张,她想告诉他说不行。道营用非常严肃的神情注视着她,猛地在三顺的脸上亲了一下,然后躺在三顺身旁看着天花板这样说道:“还是下次吧!”
0 J; z; V0 R: A* l+ @0 o, x     今天真是经历了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在他说这句话的几秒钟之前,这个黑暗的夜晚是那样地让她极度紧张。躺在道营怀里的三顺这样想。* q4 @3 O/ J! b" f
     不知不觉地,三顺在混杂着面霜和香烟气息的他的怀中睡着了,好像他的怀一开始就是她的一样,哪怕她的二英姐姐看到现在的场景会被气晕。1 P0 }4 R5 Y* ]) Q: s2 Y
    4 v  N6 d' J7 O( d! P! L& D2 Z
     和这个男的在宾馆的房间里就这样过了一夜,第二天早上,推门出去了。这种情况在她金三顺二十九年的人生里是头一次发生,虽然以前在道营的公寓楼里一起共度过晨光,记得当时醒来的时候,她吓了一跳,脑子里只有从那个鬼地方逃出来的想法。但是现在不同,三顺是在没有喝一滴酒很清醒的情况下,是在自愿的情况下和这个男人在同一个床上过了一夜。还有和上次不同的是现在三顺的脸上泛起了淡淡的红潮。* I2 K; [# M6 }, }: A
     没有让妈妈看到现在的场景真是太幸运了。如果妈妈看到我现在的样子,她会当场就把我的头发都给剃光。幸亏这里是地球里面的月亮国。
8 w5 p5 C$ ]. w1 z     在旁边等着道营结账的三顺面前出现了那张再熟悉不过,但又不想见到的脸。
7 G( ]/ m- B/ d& a3 _2 Z! \     “听说是你在我的订婚蛋糕里放上辣椒面的?”+ `1 ^* @5 x9 t. U" c
     不管怎么说,三顺算是过了一个罗曼蒂克的夜晚,所以当她面对这个遭遇未婚夫变心的女孩儿,并且听到女孩令人意外地用文静的声音这样问的时候,她的心咔嚓一下掉了下来。虽然闵贤宇是个即使流泪也不值得可怜的人,但是郑惠莲除了在Nantes让三顺难堪以外并没有什么罪啊!! g! P) J2 r! y% G  J% t0 O0 q' m
     现在想想觉得订婚式那天的辣椒面蛋糕也实在是太过分了,三顺赶紧放下架子向自己的高中同学道歉:
' N; f2 g1 ^2 o     “我真对不起你。”$ B; e0 C/ T! n9 B$ k
     “对我你当然要说对不起了,如果你还是个人。”
0 g) z1 {- r2 q/ t     这个公主式的傲慢回答让三顺刚刚的那点歉意像烟雾一样消散了。% v7 n, y( b6 g8 p9 _. |5 ~
     “我首先要说明,和闵贤宇先交往的人是我。现在我和他分手觉得幸运,但是当时他是因为你而背叛了我。”7 i2 U2 }' x7 Y
     惠莲用阴阳怪气的语调向睁着兔子眼不知所措的三顺继续说道:“你不看CF吗?爱情是流动的,是会变的。优秀的女人永远都是和优秀的男人搭配。虽然闵贤字有交往的女友这个事实我当时并不知道,但是即使我当时知道了,也不会介意的,更何况是像你这样的,我就更没有什么话要说了。”
, t' }. A5 t: z1 B% _     三顺感到抱歉的心情顿时不见了,心中一股怒火冒了上来。惠莲没有觉察到不知什么时候,三顺嘴角的讽刺变得和道营的差不多了。
$ K, q1 Q* X! U* ]9 h     “爱情真的好像是流动的,昨天看见你的未婚夫想和你结束呢。”
. [6 _; _2 M7 f$ k: q1 ]6 m. C     三顺的一击奏效了,惠莲的表情变得像被打了脸蛋似的。过了一会儿,从她端正地抹着淡棕色口红的嘴唇里冒出因磨牙而颤抖的声音:1 A! e( A6 w6 P, G+ o. f
     “那个人已经不是和我订婚的人了,因为你,我们分手了。对了,在这一点上我得感谢你,不是因为你,我还不知道闵贤宇是个狗崽子,可能还会和他结婚。”
. `' v+ l! D4 H0 ]0 x( n     从公主的嘴里毫不犹豫冒出来的这个脏字,让三顺本来就很圆的眼睛变得更圆了。而这时,惠莲突然对三顺露出了奇怪的微笑,如果她不是三顺而是男人的话,可能会被这样的笑容迷惑。
, s# c* v8 l' ?; r+ M# A     “所以我想报答你,我一直都有一个消息想告诉你。你认识柳希真吗?就是和你一起度过昨天晚上的那个男人以前非常爱的,甚至打算结婚的女人。”- l4 p+ T. \+ H# J: v1 ~$ H$ M9 c
     三顺当然知道这个名字。但是在惠莲说出这个名字之前,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名字会从惠莲的嘴里吐出。
( G/ c# e8 u( Q& a8 w     “这个女人回来了,就在不久前。所以估计你的自以为是也就到这儿了,三顺。”8 F& D+ @: p) _5 t& r3 ^
     惠莲轻柔的语气并未让三顺感到舒服,三顺很快领会了惠莲所说的意思,她的心脏异常快地跳动着,但是她不想让惠莲知道这个事实,于是睁大眼睛用清清楚楚的嗓音说:
- _. i, z5 P- @" y     “你自己知不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
. c! |2 e8 @! s+ T( q5 t/ Q! X6 h     “我只是把我所得到的都还给你,如果说这样做也错了的话,我也没有办法。”
4 F9 T' y% [( q* @6 F     三顺的这位高中同学仍然是脸上挂着可爱的微笑,仍然是这样轻柔地说道:
- g' g* f8 q0 _: P" b, Z     “人嘛,特别是男人,只要女人脸蛋儿漂亮,别的什么都不计较。”2 h7 E; d8 u( t; }$ ?9 X
) A7 ^7 K, N* P# S, S
说这句话的时候,惠莲脸上原有的可爱微笑不见了,剩下的只有愤怒。她用愤怒的脸对着三顺:
; ^; v8 V/ z1 a. a! ^    “偶尔会有喜欢你的人,不过这只是例外。真是不能让人理解。为了成为一个优秀的女人,我在你大吃大喝、悠然自得的时候,尽我所能,又是减肥,又是去美容学院,又是努力学习。为什么像你这种人也能遇见帅哥,你有什么地方比我优秀?”/ B1 v- |0 {4 m; G, w/ D8 {! |; U4 ]
    看着惠莲把自己贬得一钱不值,三顺真想反驳她几句——我并非像你说的那样差,我也一直在努力生活:但是惠莲对三顺会如何回答好像一点也没有兴趣,她露出很自信的表情这样说道:8 h; r# J$ A. Y' C' z
    “我会尽快找到让我满意的男人为,然后和他订婚并结婚。但是我会确认一下他的身边有没有像你这样的人。那个订婚蛋糕,真是太辣了。”4 f& u" ^* T3 {6 |" s
    在把自己要说的话都说完后,惠莲露出了邪恶的微笑。她向三顺告别,在她给她送上了一枚无法承受的巨型炸弹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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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完账回来的道营拉着三顺的手,在一楼喝了还冒着热气的早咖啡。随着身体里的咖啡因的作用,她努力地想把刚才惠莲对她说的那番话统统地忘掉。旁边又有早咖啡又有这么好的人,是多么的幸福。我是两勺咖啡,配两勺糖、三勺咖啡伴侣,仨是道营却是一般的黑咖啡。这儿的咖啡和自动销售机的咖啡味道差不多,但为什么却这么贵?难道里边放的不是糖,而是金粉。
+ F% ~: f. [# C6 ^+ I- k* s    或者不是金粉,而是……但是不管她怎样努力地使自己想别的事,结果脑子里回响的还是惠莲的声音。9 g; ^* N2 m- {( g& c% W( ~
    ——这个女人回来了.就在不久前,所以估计你的自以为是也就到这儿了。三顺。
% O+ Y6 y+ o" z- l9 d1 \, t! R    她的肩膀被道营猛地拍了一下,浮想被打断了。顺着道营手指的方向,她看见了窗外的风景,不知不觉地说了一句:“啊,好美。”
5 E1 V8 B- |" u! b0 W0 Q    他们坐的位子的对面是一个大的玻璃窗,透过窗能看到汉拿山。飘着云彩的汉拿山的风景真是很美,道营看着远处的山,喝了一小口的咖啡说:$ C& X6 M7 v. U# k* m
    “以前一想登山时,来到的第一个地方就是这里。”7 L, ^, X5 Y( i" |, f
    “那一定很累了。”9 |- V$ `( Z" U8 L/ W+ @
    听了这句话,道营做了一个像海盗似的表情说道:“原先我一直在医院里接受物理治疗,医生告诉我说在我出的这种事故中受这样的轻伤已经是个奇迹了。但不管医生怎么说,我还是不相信自己能恢复。突然有一天,在电视上我看见了这座山,瞬间我有了一种冲动,就是如果我能翻过这座山,我的病就会好,我的生命也会继续延续。”
/ k; k1 Y( X, T$ N    听了这句话,三顺呆呆地注视着眼前的远山。昨天的祝词明明说这座山的高度是一千九百五十米,是韩国最高的山。“真是个怪物,我用我健康的腿跟着姐姐去爬家后边的山都那么困难。”
  h, H5 V) s3 ^  j/ S    三顺低声地自言自语起来,不知道是不是道营听见了,他笑了起来。他对三顺说:
* g) q0 D# c5 l5 B    “以后我们一起去吧,坐在山顶吹风的感觉肯定和现在不一样。比起平地,山与天空的距离更近了,那将会是一种人间天国的感觉。”
0 l' a( `& }$ B    以后,以后可能和他一起来这座山,可能成为他的女人。但是不知怎么的,以后这个词对三顺来说是那样的陌生。
0 G. U. M- C9 R: y( ~    ——这个女人回来了.就在不久前,所以估计你的自以为是也就到这儿了.三顺。
  ~, }6 f0 K8 y( b( C9 l; G! ]    三顺觉得比起以后的事情更应该解决现在的问题,所以她放下咖啡杯,看着道营的脸一本正经地说:  g, R" M# @- n' K& N1 w7 S& t" X
    “我想了很久,关于你的脚踏两只船,我觉得短期内我能够接受,但是有一个条件。”7 L# @) j, k( i7 v, I/ V
    就像三顺以前说过的一样,现在她二十九岁,已经不是能够无条件地等一个人的年纪了。虽然知道一直等下去是一种愚蠢的做法,但是三顺这样一直等下去就是想和道营有个这样的约定。5 j/ @2 J" f- ]; e5 J) t; K: w8 D
    “什么条件,说来听听。”
" t6 {: Z: X% L" w, f2 `0 i    “不是说来听听,是一定要听。妇果不听……”
3 f9 }* t8 m$ Y- }    “如果不听呢?你是不是又来胁迫我说要卖内脏器官?”' O+ L# [% P! C0 E5 B- b; q* A4 z( [
    对敢向自己提出条件的三顺,道营没有生气。但是他感觉这个条件听起来很沉重,所以故意装做很轻松的样子。不幸的是三顺不是那种在严肃的时候能够开玩笑的人。3 D9 z7 P5 F% Q1 q
    三顺说:2 w) I/ @8 M2 @0 @
    “如果不听的话,我不会再见你第二次。”
, a  h, h8 P9 B$ y    什么话,该死的。虽然道营在心里骂道,但还是倾听着三顺的话。因为现在他的把柄被三顺握着。
7 O# m% |" {" I; k8 E    “洗耳恭听,你说吧,是什么?”
  }+ _( g, ]' }) c$ [    “那个女人回来,两个人见面后,如果有和我分手的想法的话,立刻就对我说。同时既见她,又见我,或者因为她的关系而对我说谎,那样绝对不可以。”
8 z! I- U9 E+ b* o    “我不想再一次因为男人而受打击。我不想因为别的女孩子而受到我喜欢的男孩子的伤害。”当三顺听到了道营曾经喜欢的女孩子回来的时候,她能要求的也只有这一些。
7 i; h$ q$ A1 w/ a' s# ]    接着道营问三顺说:“如果我违反了呢?让我吃放了辣椒面的蛋糕?”
* ~# P" x& p$ T2 @* O! i" P    而三顺也接着反驳说:“你看起来像个聪明人,却说傻话。我明明说过不见你,你能守约吧?”# O' ]4 _0 e% z
    回答很生硬,就像是锥子也穿不透似的。但三顺就是这样想的。虽然觉得三顺对像闵贤宇那样的人,用在蛋糕上放辣椒面来报仇有些刻薄,但在这种情况下,天下无敌的妖怪张道营也没有法子了。就像她说的,女孩子受男孩子的背叛一次已经足够了。
+ W6 _. Y1 k/ P" }1 p    “好的,我守约。”
$ F; S  r; w/ D" x' @    面对道营的回答,三顺静静地说:
( k' X. C( M. N9 Y$ M    “那就好。”
+ w6 ~2 x) ^( N5 n8 k
就让浮名轻抛剑外,千山我独行不必相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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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1-15 13:12 | 显示全部楼层
15.一千张树叶- n+ L' i/ U; I8 f2 a$ f5 Y% s: p
猜不透的你的心( w% ^9 D5 {" n4 u& q0 [
    吻过我,爱过我的这个男的突然间消失了,
4 H$ w) S! ^! X. a5 ^, f; G+ b    觉得莫名其妙的这个女孩言言自语地嘀咕:8 e% D( R5 J5 h) a% K1 e/ c
    “你说你爱我,却又这样在人间蒸发了,) s! B" D6 V3 z
    你难道不知道这不该是恋爱的人做的事情吗?” 0 U3 k* J' }4 h8 _6 b" R
/ p3 \9 Q7 M0 G2 O  d# [
     “好什么好?你是不是疯了?”
# p/ T. b  [4 D. {     “就算我疯了吧,我已经没有时间了,约会的时间快到了。”姐姐的反应不出所料,而三顺用冷酷的声音反驳姐姐却是不同寻常。三顺忙着整理背囊行李,因为今天她、道营要和知悠、美珠一起去游乐公园郊游。6 |* e9 y/ x6 C
     二英对三顺的态度非常气愤,以前不管怎么说也就只是她太出格了,现在从心底里觉得三顺是疯了。二英一把夺过妹妹手中的背囊,低声说:“你真是疯了,为什么不能拒绝呢?受伤的人可是你啊!一个一开始就没有把心交给你的人,为什么还要见他呢?姐姐已经因为姐夫熬成了这样,如果连你也让人伤透了心的话,可怎么旬父母交差?你真是。”0 d, C  M7 f5 K% x- [
     姐妲说的话哪怕有一句假话也好,可姐姐说的话句句属实,只是三顺再也不想听姐姐的这些话了。
/ k3 {8 J5 W5 q  v     “我就是喜欢他,喜欢到没有他就没有我的程度,姐姐,你难道就没有过这样吗?”
8 Y- R, z# v/ [     对妹妹提出的这个问题,二英无话可说。她愣愣地看着妹妹,尽可能地用缓和的语调说:“有过,但是现在想想,剩下的只有后悔,你经常质问我说姐姐你也这样过,为什么我不行?我是不想看到我的妹妹做以后会后悔的事。太痛苦了,你难道还想再痛苦一次吗?”3 |4 A7 u1 Y- e* N' y1 Q7 T4 `
     对不希望自己妹妹过得不开心的姐姐说刚才那样偏激的话,三顺觉得非常不好意思。如果姐姐看到别人这样,也会对她说疯了吗?连自己都没想过自己会这样地被这个男人迷住。但是三顺不能控制住自己,姐姐的问题让她感到很悲伤,像傻瓜一样眼前开始湿润了,好不容易才止住眼泪,对姐姐说:“对,那我也不要放弃,姐姐。”
7 [" s( p0 L0 _/ A     都快三十岁的人了,经历过令人痛心的恋爱,心里应该变得更坚强才对。但是还是会因为某个人而心跳、伤心、高兴、感慨,到现在三顺还不想让自己成为一个铁石心肠的人。
7 k1 l( l: T- X+ I1 F% W     “那个人就那么好?明明知道自己会很辛苦,但是就是觉得那样好。姐姐,你就不能鼓励一下、支持一下我吗?说我们会有结果,就算只有姐姐这样说也好。说实话,我现在很害怕,但是我还是不会放弃,我想和他在一起。”9 D5 u9 f5 {2 X* w
     比三顺理智一百万倍的二英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很完美的一个人为什么要做这种令人不满意的事,但是既然妹妹已经这样说了,姐姐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 {8 G' n: s# j" U& w     “我的性格不是这样的,我永远也不会说一定能。”9 @0 L, v8 U7 V9 }( E/ I+ O
     看着三顺不高兴的表情,二英把抢过来的包还给了妹妹:
  k. }5 w3 _, e) {; F4 H     “如果他把你欺负了,我是不会放过他的。不要动不动就哭,虽然说每个男的都害怕女生流泪,但是经常流泪的话,就会被看不起,被看不起就不会有好结果。知道了吗?”* i% j3 m& Q" h
     听到固执的二姐终于说出了给自己加油的话,三顺的嘴角露出了微笑。只是几秒钟,她就从地狱走进了天堂。三顺觉得自己确实是在恋爱了。
: h9 |& G  R* p' Q     看着妹妹使劲地背起背囊,拉着侄子的手往外走,二英想起了妹妹的那句话:“明明知道自己会很辛苦,但是就是觉得那样好。”这是二英在很早以前也曾经说过的话。
3 |. w, T3 z3 Q" E" _- D8 Z* x- H     道营在约会地点一边等着三顺一边想,自从出了交通事故以后,便再也没有关心过究竟过了多少个年头,偶尔就算是感受到和出事那天一样的柠檬色的阳光,也再没有过驾车出去玩的想法了,何况带美珠出来。6 O% _/ B* h1 ]1 g8 o( n
     早晨听道营说要带美珠去公园,妈妈尹女士一直愣愣地看着二儿子。母亲看着自己的那种表情是不能用言语来描述的。开车去公园散心,恋爱、结婚、生子,希望自己的孩子也像别人家的孩子那样做的母亲默默地问自己的儿子:“怎么办啊?给三顺他们带一点便当还是其他什么啊?”
+ p1 k. x8 N/ @. T3 P) `0 {     “饭由他们准备,也不知道他们做的面包好不好。车辆由我准备。”
, @& _: l7 i6 S: D7 U     当道营兴致勃勃地拉着侄子的手站在家门口打招呼的时候,妈妈偷偷地对二儿子说:“我以为你一直在骗我呢!”
, ^' Q$ F6 J, J* Q2 O  H     我的妈妈好聪明啊!看着没有回答,只是露出不自然表情的儿子,妈妈只是说了一句这次一定要好好努力,便把视线移向了佛经书。1 a0 E5 N4 d" Z! L9 b
     不知道妈妈说的好好努力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这件事的结局到底会怎样,但是最起码现在心里已经开始有三顺了。过了约会时间五分钟,稍胖的三顺出现了,她肩上背着看起来很重的背包,一只手牵着侄子的手。道营严肃的表情变得和气。" p, q5 @3 X# v" \/ g2 X5 `: g
     “三顺,这里。”把车停在地铁站等着的道营举起手叫三顺,三顺立刻感觉到,他叫自己的声音是那样的好听,而且对他来说,草绿色的夹克配上牛仔裤比西服要好看得多。
+ K8 x9 ]0 i5 n2 ]( g# V     还没睡醒的美珠第一次看到同年岁的男孩子觉得很新鲜,可知悠要看她的时候美珠却腼腆地躲在叔叔的背后。! h% Z; c+ W+ o# `7 J. Y
     知悠在这个皮肤白白眼睛大大的像娃娃一样的女孩子面前也很害羞,不知道干什么好。知悠的不太大方的性格虽然有点让人担心,但是侄子今天没有逞能非要拉女孩子的裙子已经让三顺感到万幸了。
2 G4 u4 X4 ^( b0 f     两个大人,加上两个孩子,这是在周末经常能看到的画面。好不容易才出来一次,两个孩子高兴得又是跑,又是跳,两个大人只知道跟着两个孩子一起跑。像猴子、老虎这样的平时不太放在眼里的动物,现在四个人一起看,却分外的有意思。在棚里走来走去的老虎的皮毛显得很奢华。头顶有暖暖的阳光,这一刻,三顺深深体会到道营所说的那个柠檬色的阳光是什么了。
9 i" y* S* V$ }, H) d     又是看动物,又是忙着参观别的的美珠最后把视线移到了脖子上挂着照相机的叔叔,她拽着道营的裤脚,指了指照相机。( ^4 _3 X/ \6 W) M, ?" }
     “照片,好,我们也一起照一张吧,三顺,看看你的旁边,和你长得差不多,一起照一张吧。”
& a! C5 f9 i2 a' R$ X3 w8 q     环视周围的三顺感到非常好奇,她顺着道营手指的方向望去,不由皱起了眉头。$ }& ~1 F9 s7 M
     “你怎么说我长得像熊,真是的!”/ B0 M" r* @- s  K, e
     “小熊长得圆圆的,和你一样的可爱。”
( ]9 G$ H2 Y! ]9 W' I$ q     不知是因为道营说自己可爱,还是因为刚才照相给自己带来的条件反射,三顺顺势做了一个V的动作,在旁边看到这些情景的孩子,都因为两个人的亲昵言行而做起了鬼脸。但是也没办法,为了表露爱恋,大人们的这种亲昵也是可以理解的。
# Y) Y; s' N6 g# K2 s- i     午饭的时间到了,他们坐在草坪上,三顺打开了便当的盖。道营不禁叹道:1 n' s8 D# B3 Z
     “真看不出来你还有这么两下子,便当做得这么好看,吃了怪可惜的。”5 g' {: ^8 t6 y, N3 R- f6 _- O
     寿司里边的蔬菜颜色非常好看,包得整整齐齐的三明治,还有为孩子们准备的点心和蛋卷派等。用手托着便当的三顺一把夺过道营的饭,用很刻薄的声音说:“你饿着吧,我不想把饭给说我长得像熊的人吃。”* B; z: Z+ Y& V5 @7 P* f8 s. Q3 p
     “就这么点吃的,你也这样小气。”
8 V( o# ^, J' o! R+ m/ ?1 ?! Q     “你以前不是也不让我吃你带的东西吗?”9 \/ ?, K$ V1 c6 e
     对三顺赌气的话,道营不予回答,只是拿了别的盘子里的饭吃了起来。
1 }, M7 k$ t, b' G# K$ E2 Y     “这是什么啊?从来也没有见过。”在孩子们喜欢吃的饼干的旁边,中间夹着草莓的蛋黄派吸引了孩子们的视线。三顺回答说:“米洛友,又叫千张叶蛋黄派。因为它看起来像许许多多的树叶叠在一起,而且吃起来也很酥脆。”, b# G; ]7 I, d
     “你还真知道不少美食啊!”
4 {5 z; {/ Z  `# Z$ b4 f8 b/ D     “你是说我胖吗?”
* Z! N* n1 [' s& @# `+ i8 y: {     “不是,我是说怪不得你身上总是散发着~种很好闻的味道,我喜欢这种味道。”0 {) I, O8 x' K% |
     在树影下,在草坪上铺着的布上,三顺和道营一边吃着饭,一边看着两个孩子玩闹,他两个不知不觉地紧挨在一起了。7 ?7 y+ V; m+ A0 v' N9 F. e+ c
     在连晒在头顶上的、有点强烈的阳光也变得甜蜜而可爱的浪漫的下午,道营吃了三顺亲手做的寿司、三明冶和“千张叶”,心里升起了一种满足感。肚子饱了,心里暖暖的,怀着一份对生活的感恩,握着对方的手,坐在草地上,别提有多么的尽兴。幸福,太阳,在心里永远不变地放着的对方的心,还有孩子们的笑声。在柠檬色的阳光下这样尽情地享受生活还是第一次。
8 m" j' g# e, l     突然,他想起了自己曾经拍摄的一张照片:“幸福”。
1 }, x# |* U- _2 [     五年以后又是在这样一个柠檬色的下午,美珠已经不是当时的二岁,而是已经七岁了。看着给两个孩子铺垫子的三顺,道营拿起了照相机,说:“三顺,看着,美珠和知悠也一起吧。”
/ W! b) g6 f; y. ~( P1 Z    咔嚓。
- T4 w. U9 k3 ?     照相机响了,这个难道就是“幸福2”吗?1 @% X) e1 w7 Y- E( x  b4 ?9 ]7 O
   
+ H6 M8 I! A- ^2 O5 X8 Y& e9 d     回家以后,冲了冲凉,从冰箱里拿出一听啤酒一口气喝下去以后,道营拿出数码相机一张一张地看着今天照的照片。
5 V( {2 p( n7 d5 u, }     “她在照相机面前有一点紧张,这张照片照得不错,我还是显像两张独吞一张吧……”
+ E9 s. _' H: h! [# g     他自言自语地说了一会,突然间,他觉得自己很可笑,这可笑又让自己惊慌起来。和照片上的她分手的这段时间,自己竟一分钟也没有停止过对这个女孩的想念。分秒不停地想念一个人,张道营以前也有过的,但是这次和以前不一样,是家人以外的另一个人。
. m- [, y& M- J0 m# O* |* O     ——这样可不行.至少现在,
. Q0 V: A) G. {- F) D     金三顺这个女孩儿对张道营说过,他有幸福的权利。但是现在什么都决定不下来,难道可以就这样胡思乱想吗?可以再做这样的行动?3 V, {$ H9 P# c, K" k
     “幸福2”,根据她的话,我有资格去做吗?
3 ^. j8 i; I4 p, P# [7 K$ @% [     刚才还好好的心情一下子就这样被打乱了,真是一件不太好的事情,道营一边看着数码相机,一边自言自语地说:
9 f, l4 b6 k0 }) H& Z0 N; i     “这全是因为你啊,金三顺。”
$ W' [! ]1 c6 u# G     自己心中默默地一边念叨,一边觉得自己好无耻。他的深思被旁边的电话铃声给打断了。一声两声三声以后,录音电话的提示音发出以后,好一阵都没有人说话,这是谁呢?
+ ]# n1 c% N$ s' M9 s, o     过了好长时间,对方也完全没有要说话的意思,以为是打错电话的道营刚要按电话按钮,一直沉默的电话发出了声音:“道营……”
  \3 v) _! M$ [4 Z     说话的语气中浸着叹息,五年以前,他睡觉以前一定要当催眠曲听的声音。
; l. ?( x: M) o9 U* j     “是这样的,道营啊,是我啊,柳希真,还记得吗?”
# U1 a1 y( p: h    这个声音通过电话机传到了住在这个公寓的他的耳朵里。五年以前,只留下了一句“五年以后我会回来的”就毫不留情地离开了他的这个女孩,就是他茫然地等着的现在几乎要放弃这种等待的这个女孩。
$ b7 ?( M2 |3 M5 y( h' }! m     “我现在回来了,现在在韩国。”
/ U, P; G4 ]. i. p* z: L% R     现在她回来了,就像她当初说的。她说话的声音是那样的安静,虽然他还在等着,即使是对已经不再等着的他。
0 F9 ]& P! {, K' H5 E
& F4 o/ _3 h5 J其实道营的主治医师说过,伤到这种程度还能够站起来走动,真是难以想像的事情,但是妖怪张道营做到了。他坚忍不拔地忍受着一次又一次的手术,经受着一次又一次的治疗的痛苦。他终于扔掉了拐杖,用自己的双脚站起来行走。不只是走路,状态好时,还可以跑跑步,甚至是爬山。但是现在往约会场所走去的脚步是那样的沉重,木质的台阶踩上去时的唧唧嘎嘎的声音显得是那样的剌耳。和这种声音一起,柳希真的声音又回响在他的脑海里。
- u% f5 y0 j" ^: ?    ——虽然两年过去了.但是现在看到你我还是有一种想和你拥抱的冲动.在我身上从来都充满一种荷尔蒙.那都是因为你。
: {; }  T; y  |8 i  ~( r3 i9 E    ——现在你能够活过来.真是谢天谢地,7 U4 P6 E* l% @5 B
    ——“我为何不能随风翱翔”?我也有让自己的人生过得更精彩的权利。; `- U( d" E0 a8 @' m8 n2 _
    ——五年以后我一定回来。6 R! ?. Z( U9 Y& s
    ——道营啊.是我啊.柳希真.还记得吗?( d' d' X0 J4 z$ A9 P
    还记不记得啊?她提的问题很好笑,他当然还记得。还不如把头撞到电线杆上,全部都忘了的好,总比现在还清清楚楚地记得她好。. S! ]" X5 J6 ]0 N. Q, v
    “当然还记得了,你是那样的可爱,又是那样的残忍。”& d0 B- Q% d: [1 L
    奇怪的是,原本除了她最后的离去以外,他和她所有的时间都是那样的幸福,但后来在他的脑海里剩下的已不是幸福的回忆,而是希真的走给他带来的绝望。但是现在连这个——那种绝望、伤痛、愤怒也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地消失了。对伤痛变缛麻木是一件好事,但是在感觉不到伤痛的同时,他也感觉不到快乐,已经变得对什么都没有了感觉。直到碰见了撞了他的车、一个人斟酒、发耍疯、被取款机的门关起来、做了所谓的爱情蛋糕的那个胖乎乎脸的奇怪的女人。& u, c! V. Z0 t0 d# m9 l. ^
    金三顺和张道营都经历过恋爱结局的伤痛,但是金三顺并没有因此而厌恶过生活,两只眼睛一闪一闪、名字也很土气的金三顺这样地鼓励过道营:
& s5 R. c' H. j: y4 A- M2 \( l# T    ——你经常提起荷尔蒙什么的老想结束我们之间的关系,但是我不是这样。我这个人.讨厌的契约到期以后再找更好的人,我喜欢的、喜欢我的好男人.我要过幸福的生活啊!' j! m: b, S; X5 [
    想起当时三顺说话时的样子,惆怅的道营的一字形嘴角轻轻地弯了起来。我也想像你一样更有生命力,孤独的时候说出来,强烈地主张要有幸福的权利,也要有恋爱的权利。但是现在我马上就要见我以前的她。, k+ \) A1 A0 G; m9 n
    名字是那样土气的现在的她曾经问他:
* E" v) l1 L9 U" m- E( y7 t    “为什么要这样活着?”
- a" O  h( a; Y8 j4 y& V    “为什么等她等了五年?”: h: ]* I  }1 Y' `6 J# W
    当时他是这样回答的:
2 S5 q$ H5 F* q$ M# V( g$ s    ——我也不知道.是因为迷恋.还是傲气.连我自己也不知道。3 I. d3 c# a7 A. Q
    能够记起来的事情也只有等待,可能自己爱情中剩下的只是自尊而已。尽管柳希真可能不是,但是我是真正的爱过,我应该守约,即使这个约会是柳希真的很普通的宣告,但是我没有别的可以选择的余地。
" @4 d  s' m) y0 \+ C    以这种方式结束爱情,用一种谁也不能理解的心情。按照妈妈的指示,必须重新选择别的类型的女孩,不能一味地模仿以前的生活,结束就应该结束得彻彻底底,重新开始。因为这个,尽管金三顺很可爱,但是他一直觉得她是柳希真的影子,没有办法和她重新开始。好像看出来了张道营的这个心思,金三顺用一句话概括说:
9 T: M) O$ |* C1 n    ——道营原来是想知道柳希真是青绿色的海还是灰色的海。- n5 L* P" [0 r% Y$ K9 C
    现在我要去见的这个女孩是青绿色的海还是灰色的海,我真的不知道。我所感受的爱情是我和柳希真之间的爱情还是我和三顺之间的爱情,我自己都不清楚。我所面对的是个结局还是个开始我不知道。( e$ ?  c, y, h& `) k; ?
    为了能够找到答案,道营一步步地走向事先约好的那个咖啡厅。
# e+ h3 {9 N3 p% E- d  `    推开咖啡厅的门,清脆的风铃声响了。四处张望的道营终于将视线落在了一处。二十二岁见面,二十七岁时的某天分手,现在三十二岁的道营又见到了她。在相处五年、分开以后又五年的今天重新见到了她。$ |+ m: ?) U8 J4 X; y
    “过得怎么样?”# Q# |* i( n. s1 S
    好像不是阔别五年,而是一个星期没有见面的朋友似的,柳希真伸出白皙的小手这样说道。手和记忆中的一样苍白,像花儿一样美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6 `; N  R: ^; ?8 O! H' z
    蒸发——比喻人或者事物突然之间行踪不明地消失。, Q- t) X% L9 W2 q6 X0 q
    根据词典的意思,因价钱很昂贵而闻名的Rivera餐厅的社长从游乐公园回来的第二天起连续三天蒸发了。老板张道营不在,地球也照样转,太阳也照样从东方升起来。从经理对每个职员说的自己分管的事情自己负责到底的话可以看出,他还没有死,还活着,但是三顺并不因他没有死而感到满足。
7 Z2 o  L- y9 s    “没有死,还活着的话现在应该出现啊,这个人真是的,现在究竟在干什么啊?”2 {/ w9 ^: d% S- H9 P0 c8 l/ W
    对于恋爱中的人,对方的脸就像是饥饿时的巧克力或者营养液一样,但是现在巧克力、营养液都消失了。一言半语都没有,就这样消失了。所以现在没有巧克力和营养液的三顺是那样的不安,蒸发一两天还可以理解,但是到了第三天,暗自的担心使她再也按捺不住了,她拿起了电话,但是电话机中却反复传出了鹦鹉学舌似的“我现在不在家,请留言”的电子音。三顺没有像道营那样留下电子音,因为她对着这样的机器反复试着说话却总也说不出来,好像自己在对着一面墙说话似的。
, \" G. m5 k( r, w+ z, k1 P    最后她还是往他的打不通的手机上发了短信:( \5 P, b, g) g% l' A; D
    “你现在在哪里?”1 \4 A# ?" e" B  }' z% G8 }: y
    “为什么不上班,哪里不舒服吗?”; i3 ^( C# d( d& V9 d6 K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她最后在句尾用了一个很特殊的符号“??啊!!”2 x  f1 w- ?8 z
    机械的发短信对于三顺来说也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吃力地输了几个字以后,突然发现输错了字,把刚才打的短信重新又删除了。不知为什么三顺觉得身体一点力气也没有,勉强输了几个字发出去了以后,这几个字就像道营一样突然之间就消失了。吻过我,爱过我的这个男的突然间消失了,觉得莫名其妙的这个女孩自言自语地嘀咕:“你说你爱我,却又这样在人间蒸发了,你难道不知道这不该是恋爱的人做的事情吗?”
1 ]% Y2 C! l- j8 |7 ~2 L/ V    “说好的,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会和我联系,这个大骗子。”/ R& i- i7 k% z( ^4 Z% u0 f& ], t" c& w# W
    三顺把沉默的手机当作他,以怨恨的声音喃喃自语。以前也是和男朋友保持了好长时间沉默,最后还是无可奈何地分手了。现在再也不想经受这种痛苦,所以三顺又一次使劲地按着手机的键发着短信。
( }  h9 E0 O& S, ~7 s) n. U9 l    “过得还好吧,是不是病了?”$ p' n- \' t% Z0 ?' n
    最后一下按发送键,液晶屏幕上显示出了邮件被发出的画面。至少我可以让他知道,我现在正在找他,正想见他。% v0 j3 o( M$ O; z6 C' r0 `
    突然,三顺又一次地拿起了手机,把它放在面前,对着手机生气地默默地说:- x9 z. H) o0 V- ?* y* D/ s) i
    “喂,手机,你能不能说句话?求求你响几声行吗?!”0 f( i& D6 ]$ E1 W$ y" U6 L4 z1 ~  r
    就在这时,手机好像是听懂了主人心思,短信声响了起来。三顺不敢相信地打开画面一看,原来是他的短信来了。$ b5 g, |  s5 p( L
    “对不起,现在在医院,我不能回去,但是很快就会好的。”
' L5 q) ^/ f: l9 L    看到他在医院的回答,三顺又高兴,又担心,她刚想打电话,却又仔细一想,他既然是发了短信,说明他现在的情况不允许他接电话,所以她犹豫了好一阵子最后还是选择发了短信。
6 b' b* p" [$ G6 P3 K8 ]    “病得很重吗?医院在哪?我可以去看你吗?”9 V( ~5 I, x+ c6 \6 j
    又来了短信。- ^- t: s% m& c; \
    “很痛,但是没有关系。”
+ k. m! t, r9 p$ t: |    都住在医院里了,还说自己没事,还不让我去?/ H# n% `  N: v* F' x  c" ~: V
    三顺正在气头上,文字短信又来了。, ]7 H4 K1 T) R) a+ }! i
    “以后见,对不起。”3 V* Q4 |" p7 B/ s( N
    在这种情况下,他当然应该对她表示抱歉了,但是手机上的“对不起”三个字使她感觉更加害怕,突然之间在眼前蒸发的他对她说对不起,这究竟意味着什么?
9 f' o0 b+ V) s    前半句“以后见”让她很安心,但是后半句“对不起”又让她很害怕。这种复杂的心情让她下班以后也一直呆在厨房里。子夜以后,她从坐着的椅子上一骨碌地站起来,又投入了工作。
" Z% D4 r9 @8 o2 A$ J    “对不起?每天就喜欢说对不起,这次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5 s; P, y& y' N( K  M/ b3 |    两天以后的清晨,下定决心不原谅道营的三顺还是站在了道营的公寓楼下。她看上去很紧张,正嘟嘟囔囔地练习一会儿见到道营要说的话:1 H; g: I3 ~6 O' Z5 T4 K9 s5 J& q
    “听说你病了,看在我们这几个月一起工作过的份上,不来看你面子上过不去,所以我还是选择来了。这儿离饭店很近,只是看一眼就去上班。”% b" @- Q& B% }8 y# H1 j4 R
    三顺看上去脸色冷冰冰的,她嘟囔了一阵,心中突然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沸腾似的,接下来的语气竞完全变了:
. O+ n  n3 L' k3 m* O( l    “我说你啊,你是在和我谈态爱啊,怎么就这么不负责任地突然在人间蒸发了?你不觉得这样做太过分吗?虽然我说这些话不是因为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很想你。”
/ p" V3 p, X. R$ Z, G) {. c    但是三秒钟以后,她那气势汹汹的样子又马上变成了满脸的忧郁:. s) x' e- U2 Q$ v) A$ B
    “到底是哪个地方出了毛病,现在还很疼吗?”
: H- d: a9 R2 w. \    这可能就是她心里最想说的话,别的也只是借口罢了。她现在很想念他,道营的那几句短信更让她抑制不住对他的想念。" Y/ h/ @) T7 a& T
    三顺一直不好意思地低头看着手中拿着的袋子,袋子中的保温杯里装的是道营非常喜欢的千张叶和寿司。4 ^% Q1 `# z4 L8 ?: j/ f. M
    可见三顺是多么的用心良苦,她用面棒推揉面团,做千张叶的馅饼,没有留下一句话就走了的男人的心就像藏在千张叶下面似的难以预测。0 f6 I9 A- U2 w+ b' y
    “现在都生病了,还说什么对不起啊,道营你知道吗?你发的那几个短信可把我害苦了?7 a" b5 @9 b, e8 @
    “从来也没有像现在这样害怕过,你的那种无声无息的消失实在是让人担心万分,它让我连你对我的感情是不是真的都感到怀疑。以前离开你的她现在回到了韩国,我真害怕听到你说她不是灰色的海洋,而仍然是你的青绿色海洋。只不过几天没有见到你,但是我真害怕这个期限不是几天,而会是永远。姐姐听到这些话的话,一定又要质问我为什么走这条艰辛的路,但是我真害怕我和你之间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2 e: U/ r5 ~0 F
    最后三顺还是鼓起勇气,拿着袋子走进了公寓,但是就在她踏上第二层台阶时,眼前的一幕让她惊呆了。
8 c  O( R0 a6 p2 m9 t2 b9 E2 G    这个自己日日夜夜想念的他现在就站在她的眼前,但是这一刻,他的身边站着另一个女孩儿。- u, q, r: V+ v# R: U8 ]
    在这个充满生机的旱晨.和他一起出现的这个女孩儿像花一样的漂亮,白皙的脸蛋只有三顺脸的一半大,到肩的黝黑长发,她看上去比三顺瘦,更加的漂亮。三顺本能地猜到了她就是道营一直都忘不了的柳希真。1 z/ F" j9 b& i  i) q3 G% S0 ^
    “她长得和我很像?道营真是个大骗子。”6 o* n+ D) G0 Z6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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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侯会有这样的想法,这是三顺在看到这一幕以后脑海里出现的第一反。道营这个大骗子,竟然说我和她长得很像。以前说好了见到柳希真就告诉我.这个大骗子,竟然在骗我,骗我说在医院,弄得人家整天担惊受怕,而他自己却和别的女孩子一起共度晨光。
, v" o- C) Z' ]: j3 I% y    但是这时道营根本没有看见三顺,他看起来不像要去上班,穿着满是皱褶的体恤,没有刮胡子的脸看起来发着淡绿色。可能是和柳希真共同度过的夜晚太累了吧。* u* B- A& F0 ^. [
    这时,传出了道营非常嘶哑的声音和柳希真说话的声音。5 T* M3 ?% _; ^  A# {- p
    “没事吧,脸色看起来不好看,要不躺一会再走吧。”
# W$ u  A8 @7 h9 W1 ^    “不了,约好了在出租车的站台上见面,我们先在这里告别吧,回头我给你打电话。”
& v( j! l8 L, s9 Q' y# Y$ V# a1 `" W    女孩子一边说一边悄悄地看着道营,道营也用依依不舍的眼神看着柳希真。接着希真撒娇似地说:- k4 m) @- M% `4 c
    “道营啊,我可不可以再抱你一次?”
0 S1 ]7 l  d0 n4 M  Q    两人几乎同时伸出双臂抱了对方,就在这个清晨的公寓楼下,仿佛全世界只有他们两个人似的.或者是他们两个根本就无视别人的存在。这时三顺端着的那个装满了自己亲手做的千张叶和寿司的袋子显得是这样的沉重,以至于三顺无法拿住。袋子落地发出了重重的声音。) X, J" I5 k% m( |# l
    道营转过脸看见了三顺,他吃了一惊,眼睛瞪得大大的:
" ^7 ]  f6 K) [5 ~    “三顺!”
. T  H% J5 @& i* W" }! H    三顺对自己的名字一直很不满意,此刻,道营叫自己名字的声音听起来更是刺耳。名字土气的三顺好不容易动了动嘴唇对向自己走过来的道营吞吞吐吐地说:
7 w3 u/ [8 z- A9 I    “上、上班的路上,顺便来看看。”+ P9 D! m6 `- b- B" g
    “三顺。”7 I8 z: Q, Z2 L2 c. ~
    “我还以为你病了呢,所以……不,不管怎么说,你没事就好,我走了。”
! `1 N9 O7 z5 U    三顺自己都觉得自己的声音是那样的寒酸,那样的可笑。三顺再也受不了了,飞快地转过身准备离开。这时道营叫着三顺的名字追过来抓住了三顺的手。
" [. p$ m0 Q  h( p9 I    “三顺,你听我说……”- r/ i5 r3 n( C! P/ S
    这时,三顺分不清是叫自己名字的声音更加恶心,还是抓着自己手的那只手更加恶心。但是三顺知道的是,在道营抓住自己的手的这一刻,她再也忍受不住心里的愤怒和委屈。刚才还是吞吞吐吐说不出话的三顺突然变得异常尖锐,她大声吼了起来:
6 v# ~" F$ j7 [    “别碰我,你这个骗子,我以前说过不要对我说谎,如果对我说谎,我就会永远不再见你!现在我们之间完了!”% z" L: d3 q8 c3 s9 z$ o
    听着三顺的哭喊,道营只是低下头看着她的脸。三顺苦笑了一声说:
( P( G( D, K/ l% I: e& f  [! Q2 O    “反正,连开始都没有,谈不上什么结束。”
+ s2 \( _7 c# ^6 @5 s1 P    以前就知道他有喜欢的女孩儿,心里记着柳希真还过来跟自己开始。三顺是很清楚这一点的。尽管自三深爱着道营,但是再怎么喜欢他,我也不能容许他这样。和天仙一样的柳希真见面,发现她才是青绿色的海洋。这样的话,就应该及早地告诉我,也不会弄得我一大早跑过来看到两个人在一起,出这种洋相。; u0 k5 I* q/ @7 }$ a
    “现在所谓的爱情,对我来说太疲惫。占全世界一半的男人,一个女人已经不能满足他们这些家伙,真是可恶,为了他们而伤心流泪的我却是这样可悲。”
* G0 \/ _+ z. z( s% H. @% k    三顺没有哭,她不想再为了他而伤心流泪,她也有自尊。她朝着抓着自己手的道营狠狠地踢了一脚。道营:叫了一声,松开了手,三顺朝着马路对面的方向跑去。平时过马路时小心翼翼的她,在今天这一刻,看也不看,就闯了过去。0 ]" Y+ ^) ^5 p" L. R5 A
    送早报的摩托车正迎面过来。( q( A% w" O8 S( u
    吱——  M- M7 T( t- u' T! }
    “三顺!”
2 ~* O, a$ V" V7 D5 Z* p    摩托车轮胎与地面摩擦的声音,还有道营叫着自己名字的声音,这一刻,三顺最不喜欢听的这两种声音越来越远,直到消失。三顺没有了意识。
$ v* R5 E  {7 P" I0 R+ J
" }; M1 A& g7 r! h! C5 t
' x2 E: \" _+ W/ B5 U6 ]
就让浮名轻抛剑外,千山我独行不必相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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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1-15 13:13 | 显示全部楼层
16.Those Were the days( S* _; Z. W; G
男女分手时听的歌曲3 t- @6 e3 B7 N* B0 u4 e! S
    我们以前在一起的时候,7 v8 {' _6 N  L. X5 ?
    好像完全无视了时间的存在,# E# }: W' X0 M  g4 J
    是多么的快乐,
' Z* T- v0 E1 s' t" ]    多么让人怀念的时光啊,朋友。4 T( }/ T# b* x4 _6 e! `1 w* @
    一直以为这样的日子不会结束。
- E% G0 s/ Z4 u% ]   
% \! I9 }# D/ T* D3 t; D——Mary Hopkins
( Y& o2 b3 ^9 n& A, w2 |. L% T0 {+ y9 C' n3 _: G7 s/ A
    “只是车祸引起了一点擦伤而已。”6 _. m5 f) H' a0 i; g
     一大早把这个出摩托车事故而导致意识丧失的三顺从出事现场一直抱着跑到了医院的急诊室,听到的却是满口哈欠的值班大夫的几句敷衍的诊断。大夫的意思是只有通过诊断才能知道是不是真的没事,但是现在看来没有什么骨折或者什么内侧弯曲等症状,抱着三顺一路跑来的道营总算是放心地松了一口气,但是他还是担心地又问了大夫一遍:
( x- l/ M+ y; B4 h' C     “但是她为什么一直闭着眼睛呢?如果只是擦伤的话,不会到现在还没有意识吧?”, w& {! @$ N* J0 K1 l, N
     大夫面无表情地简要地回答了道营的问题: ) s& w% f1 I) i' @2 B4 ?6 k0 ?5 ~
     “她现在正在睡眠。她现在闭着眼睛不是因为车祸而是因为疲劳。”* I. i  I  ]$ c4 a
     就在这时,三顺像是证明大夫的话是正确似的,开始在白色的病床上打起了有规律的呼噜。听到呼噜声后,道营才总算是放心了。  b9 `0 Q( Q4 H3 G4 A
     这场摩托车事故真是令人毛骨悚然,就在一眨眼的瞬间,三顺就倒在了自己的面前,那一刻,道营觉得整个天都在转,脖子像被卡住了一样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他分不清躺在他面前的是他的哥哥,还是三顺。朝着晕倒的三顺跑去的道营觉得这段路是这样的漫长,越想靠近却越是靠近不了。1 Q) b" |5 k1 N& c! f7 ~( N4 s. ^
     慌张的道营抱着失去意识的三顺的头,一直发愣,要不是希真拍拍他的头,告诉他怎样做的话,道营可能一直愣在那里。) g: A( W6 C: C  f; ~( d( u
     “不管怎么说,你的动作真是好快啊,像闪电一样。”; b7 _, [& C8 }4 c8 S3 ~# J
     休息室里希真站在自动咖啡销售机前,一边投入硬币准备取咖啡,一边对坐在椅子上的喘粗气的道营说。
- k! h0 C3 [+ M1 j     道营从希真手里接过杯子苦笑着说:
+ T, T! k3 a& R, j, Z; _     “以前遇到过交通事故,不管怎么说也算有一点经验,不过这次比上次的程度可轻多了。”
' p# s. y" I" k7 ?     上次道营也受了伤,虽然骨折了,但是自己在出事之后还是有意识的,只是那时的意识是非常混沌的。当时他亲眼看见自己的哥哥低下头死去,却连手指都不能动一下,不能为哥哥帮上一点忙。6 j2 c9 g8 o# Q, e
     道营一直对自己没有把哥哥送到医院的事耿耿于怀,五年以后的今天他做到了。 1 x' y: U! W1 y7 T1 T: D
     他的回想被旁边希真的声音给打断了:
1 Z% {' J# Y+ Q  B% D3 r. u     “这个女孩儿就是你说的那个女孩啊!知道你病了,怕你饿着,给你带来了这么多好吃的,看样子是个不错的好女孩儿。”. X4 @3 \6 [5 y' O$ J8 u) [% \7 A
     看见以前的女友对现在的女友的评价,道营只是老老实实的回答:  |: a1 L* o- J! V
     “是啊,她是个不错的女孩。”, }$ c5 e$ X' Y8 E0 d& q
     道营感觉到了希真说这话时候的复杂的心情,有一些嫉妒,有一些放心,有一些悲伤。他默默地凝视着以前喜欢过的现在也非常喜欢的这个女孩。不知是不是在医院的关系,希真的脸色看起来很苍白,比躺在病床上的三顺还要苍白。8 x4 Z. d' s; x- g
     “你看起来很虚弱,要不顺便你也在这儿看看医生怎么样?”1 B! p0 @$ h& E% B
     希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用手挡了挡自己的脸颊。, `/ Q, F# @, J! ?5 ?) p
     重新见到希真,道营真的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从五年前她离开的那一刻起,道营就一直想像着这一天的到来。二十七岁那年,当他还是个毛孩子时,他就下定决心要赶快地恢复体力,成为一个优秀的男人,还要找到一个比希真强一百万倍的人出现在她的面前,并且要告诉他:“为什么回来了,我现在和你好像没有什么要谈的了。”还要在她面前大笑一场。7 c0 w  O3 ?6 _, U
     但是真正的到了三十二岁,而且再过几个月就要到三十三岁的他再见到希真时,开口说的话竟然是这样:
! Q  E1 v4 h8 q; v, G6 s7 |- \8 \3 n* W6 o     “脸色怎么这样啊,就像好久没有吃饭似的。”
) x; p' u% P; f8 m! R     见到的明明就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希真,长相、声音和以前一模一样的希真,和以前一样的落落大方、引人瞩目;但是又好像和自己心目中的那个希真不太一样。以前构成希真的女孩的成分的95%是活力,但是现在那种轻快和明朗在她的身上已经消失,剩下的只是三十二岁的那种可以说是快要挺不住的虚弱,是为了那一副模样才逃走的吗?男人就无可奈何了。
# a8 c" z9 M; W$ i3 ]  T! w     但是当希真看着自己时,他甚至忘了自己想说的话。3 H( l/ m7 P% L. @2 G
     “不管是谁,如果是接受五年的胃癌治疗,都会成为这个样子,血液循环不好,加上疼痛,面容就成了这个样子。”, }+ X( b1 F  U5 C  Y: Z/ m  F
     五年的数字是希真离开道营对约定再相会用的一个数字罢了,它又是决定胃癌患者的生存时间的尺麦。希真的这些话像炮弹一样,轰得道营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两人之间保持了好长时间的沉默,这时传出了咖啡店的老板放的歌。道营像是头被谁打了一拳似的,漠然地看着希真的脸。随着音乐的响起,希真一个人开始自言自语起来。
7 N2 P$ g2 [8 M: j3 {; A8 |     “MaryHopkins的这首和Judy Garland的歌我一直都喜欢听。”
0 ~/ d' b. v! e' Q! x) c& C7 D0 f     我记得这首歌的名字好像是《那时真好》。现在看来他们当时的状况,真是让人感觉意味深长。看起来不知情的主人只是随便地放了这首歌,女歌手的热切的声音在两个人之间回荡。
6 J+ j5 h& ~% V$ J( y9 _     我们以前在一起的时候.4 c1 i. U. K- e" r; Z
     好像完全无视了时间的存在,
  k9 h3 R, K% J: T6 X, E     是多么的快乐,! {) j! s* Q! o) M$ |
     多么让人怀念的时光啊,朋友。
# p/ `7 C0 K; X; u) g     一直以为这样的日子不会结束。2 v& a  q$ G( k" @9 q5 y
     但是一直以为不会结束的这样的日子最终还是结束了。道营一直以为希真是因为自己的车祸、因为她没有在身体支离破碎的道营面前坚持到最后的勇气,所以不得不选择逃避。但是五年过去的今天,希真却说出了一个另外的理由,说出了一个自己连想也没有想到过的理由。
# g" ?& V% f: i  [3 P     “你还记不记得最后一次和我通电话的时候问过我什么?你说我又是恶心,脸色又那么苍白,是不是怀孕了,当时我也因为这个整天忐忑不安。进修结束以后就去医院做了检查,还顺便在医院做了全身检查。我宁愿自己是怀孕,但是听到的检查结果却是因为胃癌导致脸色苍白和不断的恶心。”
+ u' o3 ~9 W* u/ ?: v7 h: N6 c' i     “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9 x3 k5 G! p' B! f' X) _& {     道营吃力地说出了这几句话,这是他能说的全部的话。+ t( k1 f0 l( k$ L( z/ C4 o
     希真用低沉的干燥的嗓音反驳说:* C8 v4 \# ^1 V6 G2 J4 T$ J
     “你说我当时应该怎么办,难道对在医院躺着的支离破碎的你说,我现在得了癌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死了,我极度的恐惧,害怕死去吗?自己虽然拥有所谓‘医生’的头衔,竟也不知道自己身体的状态,待知道的时候,已经到了晚期了,生存的可能性只有25%,难道让我在你面前萎靡不振地一直哭来哭去吗?
7 W. r6 V; O( D  @; d     “在你有生命危险、疼痛难忍的时候,我也疼痛地哭来哭去,这我做不到,这不是我希真的作风。我有自尊心,我不能这样做。我没有让自己陷于痛苦而无力自拔,而是计算了已经到了胃癌晚期的我的生存的几率。. @7 `- u; q" }* m  r  P+ E
     “五年的生存几率是25%,但是不管怎么说不是0%,我就还有希望。
: ], B, ^5 T) V4 |     “五年是和你的约定,也是我自己和自己的约定,一定要好好活过来的约定,即使生存的可能性只有四分之一,我也要好好活到五年以后来见你。为了这个目标,我一直忍着、坚持着。结果皇天不负有心人,我赢了,我战胜了,而你也赢了,好好活了过夹,我惑到很欣慰。”
( m$ A7 @8 b5 \, O/ \     她笑了,还是像花一样的漂亮,是只有经过严酷考验生存下来的人才有的坚强的微笑。% g/ [7 I6 a5 i: E$ g* a0 e1 J1 W- E
     但是在这个微笑面前,道营显得是那样的可笑。尽管两个人分开以后他们都撑了过来,对这样坚强地活着回来的她,道营等了,但是没有等到最后。开始并不觉得感伤的道营这时完全沉浸在一种感伤中。她并不是他的灰色海洋,但是现在她也并不是自己的青绿色海洋。这是谁的错呢?  s1 F8 \% N3 n+ q  U
     “这不是谁的错,道营。”
6 Z% O5 H3 F$ z1 |2 Y     说这句话的希真的身子并没有笑容那样坚强,那天晚上道营给希真接风的时候希真竞失去了意识,昏了过去。
7 [  I' o2 I7 @$ m" I: b1 \* o2 P     道营抱着希真跑到了医院,给到多兰夹一直没有联系的希真的父母打了电话以后,就一直看护着希真。就在道营一个人看护着希真时,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喘着粗气跑了进来。这个看起来善良、诚实的三十九岁光景的男人用手抚摸着躺在道营面前的希真的头发,低声说:' a% p9 D' M- a/ ^
     “希真。”
8 C( ?# v8 [" j$ A. q! c8 Y& _5 |# W     就像以前道营叫希真名字时那样的轻柔、多情。希真,希真。
4 X$ R' Y9 D4 [$ S: {! q) A, R! W     应着他的叫声,希真醒了过来,几乎是一点力气也没有的希真对着身边的这两个男人淡淡地一笑。希真用一种请求原谅的眼光注视着身边的这个陌生的男人,她在请求让他离开。终于到了只有两个人的时候了,希真向正在注视着自己的道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用深沉的嗓音告诉道营说:
. K) K" r- T- K9 P) e4 X" m     “对不起,我坚持了五年,但是最后还是没有一个人坚持住。”
( k* T" x" {# h9 t0 h     那深沉的声音传到了道营的耳朵里。医院里病势重轻不一的人躺在各处,有的大声痛哭,有的低声呻吟,整个病房并不安静,但是她的声音却被听得清清楚楚。道营凝视着这张自己一个人没有坚持住的希真的脸。
. |/ e6 e4 I- s. R4 t. l     希真那水一样安静的深眸中猛地溢出了泪水。9 t4 p7 u  t7 H' q) v/ b
     “一开始为了能和你见面,我一直坚持着。但是,我一个人太辛苦了,后来因为有了刚才出现在我面前的他,我坚持到了现在。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会变心,我也从来没有想过我会这样开始靠近一个人。可能是我太放松警惕了,对不起,真对不起,道营。”* a% H* ]+ W6 d. i3 z! Q( j
     静静地听着希真真诚的告自,道营明白了一个事实:自己和希真的这场爱情就这样静静地、渐渐地结束了。希真离开他的那一刻,她还是爱着自己的,自己不也是直到不久前还一直爱着希真的吗?就算连他自己也不承认这个事实。
6 b+ A6 N8 A2 B9 e) m
7 p8 ?! D& ]" l- M4 f& T五年前,希真离开自己不是因为她背叛了他,而是因为她要自己战胜病魔,重新回到道营身边。这可以说是希真爱自己的一种方式,即使当时自己挖苦希真说没有人会等一个这样出车祸的残疾人。现在道营明白了当时她是爱着自己的。虽然这段时间她和道营分开了,但是为了能够和道营再见面,她一直咬紧牙关,坚持着。在他们分开的这段曰子里,不知从何时起,他们之间的爱情已经凋谢了。现在希真一边痛哭一边语无伦次地说的这些话,道营是再理解不过的了。因为分开以后,希真走的这些路,他也一样走过了。
* H4 F3 f' N  S) h    一直埋头于慢慢坚持着活着的希真是那样的无助,无助使她想找个人来依靠,就像希真说的,这不是谁的错,被病魔折磨着的希真在异国他乡见到了一直帮助自己呵护自己的新男友,就像在等待的岁月中道营遇到别的女的一样。这就是爱情,这样静静地,不声不响地消失了。并不是谁的错。6 `) Q+ X& j1 O" a1 I* i
    道营走向了正在哭泣的希真,她的头发粘在她满是泪水的脸上。道营安慰地轻轻地拍了拍希真的肩膀,轻声说道:6 s( ^1 ?) }) a! q( g2 Z
    “不管怎么说,感谢你为了我活到现在。”- O/ u* E0 Q8 x/ b) A1 S! @& o4 n
    五年以前,希真对出车祸以后醒来的道营说的就是这句话。- `" P3 }3 N) F. U& W  ^. |
    那天晚上,把希真交到了在急诊室中遇见的那个正准备和希真结婚的人手中以后,道营自己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椅子上,这时手机短信来了,是三顺。
  T3 N" G3 F4 Z" |/ c    “过得还好吗?是不是病了?”) {* @; `# m2 e6 ]
    道营久久地注视着手机液晶屏上三顺来的短信,像是要把液晶屏看破一样。看到短信,就好像看到三顺一样,道营像是丢了魂似的,不知怎么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这时他才发现,他三经好几天没有和三顺联系、没有见到她了。当时答应过三顺,不管遇到什么事都坦率地告诉她。0 ^4 b* T; @4 Z( L3 X  Q) R
    想起这些,道营立刻拨通了三顺的手机,但他随即又立刻挂断了。良口使现在三顺站在他面前他都不知道该跟她说什么,更何况是在电话里。所以他也像三顺一样。回了短信:
- ^  ]" r7 S) Q8 V' A( t# y; ^    “对不起,现在在医院,我不能回去,但是很快就会好的。”0 z/ f$ T1 A) Q# L$ N
    三顺说过,不要隐瞒关于希真的事情,但他还是隐瞒了,不是因为他想说谎,而是打算以后再告诉她。不知是不是自己说的不够仔细,三顺的短信又来了:
9 K" z' j3 K1 V" N! e- t    “病得很重吗?医院在哪?我可以去看你吗?◇”
3 p, [2 u4 e# f    看样子是三顺误会了,是医院这个词让三顺误会了。短信上的心形让道营不由地笑了起来。现在如果三顺在身边,该有多好,那样的话,他说不定会将脸埋在她的肚子上,大哭一场。但是现在不能这样,他只是又回了短信:2 u8 O+ }3 y  H$ {- ?+ L2 C# S
    “很痛,但是没有关系。”
; a9 K2 W6 F3 m) W" B* s    对担心自己的三顺,现在什么也不能告诉她,道营觉得很对不起她,回短信说:
, V+ E# s- v5 J0 {, D. H0 w$ z    “以后见,对不起!”2 v/ h! e  x2 b- s3 K
    第二天希真出院了,出院时她先送走了一直担心她的现男友,然后对道营提出了一个令人意外的建议:' S: N4 U/ a# h9 U
    “今天晚上我们办个追悼式怎么样?”, n$ Q7 j0 k: z# Q8 {4 E7 Z' H
    “追悼式?”
& {; g5 t% F* T9 K5 G    道营知道的追悼式是人死了以后才办的,是表示对过世的人的怀念而举办的一种仪式。道营狠狠地瞪了一眼胡说八道的希真,而希真却是满脸调皮的样子,笑着顶嘴说道:# ^; S3 E% `+ c! k% ~( T
    “对我们的爱情的追悼,不一定非要是对过世的人才能怀念啊!+ [6 P; R4 n+ Z1 N/ k: ]- V- U
    “对过去进行整理和回忆,从而开始新的出发。并不一定是要对过世的人才可以追悼,对我们这种慢慢消失的爱情难道不可以吗?不管怎么说,我们也是交往了五年,分开了五竿,彼此一直想着对方的。”9 S* ?. E$ |0 P  t+ K7 d' `
    希真满脸的“阴谋诡计”,继续说道:; j0 K9 D* O$ F& w: u' d5 k0 h  r- I
    “如果你不喜欢追悼式的话,那送别会怎么样,送别会也不喜欢的话,团和大会怎么样?我们这次见面以后我还没有告诉你我这段时间是怎么过得呢!就算我们只是朋友,你也应该向朋友唠叨一下近况啊。我现在的男朋友被你看见了,我也想探究一下你是不是也和我一样,新处了女朋友。怎么样?我的这个想法还不错吧?”* V& G; r$ M  h, G% Y. j) L1 e8 c
    是不错,所以那天晚上在道营的公寓里他和她一直聊到天亮。当时完全有喝酒的气氛,但是希真是胃癌的好转期间,不能喝酒,所以选择了维他命C、柿子叶茶和矿泉水。他们说啊说啊,从希真怎样接受治疗一直说到怎样遇到了现在的男友;从道营怎么开始走路,一直到怎样遇到了现在的三顺。
( q2 f  [9 A) ~2 B% C1 f  q    说着说着,他们俩又是哭,又是笑,有想起来的,还有想不起来的。用这种方式纪念已经消失的爱情不是一件什么不好的事。不,是很好。+ [; u1 c6 ^2 k& r- M2 [! N- \
    就这样两个人熬了一整夜,早晨起来真的到了两个人要分开的时侯,希真说道:$ F: a  v" w2 h( u# a% G
    “道营啊,我可不可以再抱你一次?”
- x* a- `7 Z8 Q  O* i6 y8 P( V    说不定,这就是他们的最后一次拥抱。道营想也没有想,就答应了她的要求。道营拥抱着两臂中只有一撮大的希真,低声地对希真说:
3 ]& @# h: o$ N1 k7 a' T( H8 U    “一定要幸福,我的朋友,不要再受伤害,好好地活着。”* i9 P+ t0 i! g& j3 O
    “嗯,你也是。”1 O& t7 q' J0 D) {. @3 m
    就在那一刻,道营看见了站在他面前正注视着他们俩的脸色发青的三顺。虽然不能说他拥抱希真是一个错误,但是可以说拥抱的时间真是太错误了。怎么偏偏在这时!就像道营说的,三顺不管有什么想法都会写在脸上的。此刻三顺的脸告诉了道营她现在正在误会他和希真。他不能就这样放她走。他要去抓住三顺时,却被三顺骂作大骗子。三顺大声地吼叫,并且朝他的小腿踢了一下。
8 `+ h( ~3 r, W6 M. \    “别碰我,你这个骗子,我以前说过不要对我说谎,如果对我说谎,我就会永远不再见你!现在我们之间完了!”+ Y; {1 Z2 C: B, n
    三顺的那一踢真不轻,使道营不得不放开了手。就在这一瞬间,性格急躁又有点糊涂的三顺跑着与对面来的摩托车相撞,道营的心顿时沉了下去。' E6 k2 a, o2 m8 H: p: @, H
    “因为我而引起了误会,真是对不起。”+ R8 d9 ~# [( }0 j+ t2 O! g) R" A
    出院还没有一天就又进来了的希真看上去也是那样的忧郁。希真从自动出售机里拿出咖啡,端起咖啡像是喝烧酒一样将咖啡一干而光,她说道。) T6 N, t: d: k$ O
    “不用对不起,没有什么啊,我违反了约定,她当然是会很生气的。”* Q, T- h% z) R/ i
    说实话,道营有点担心把自己的腿踢得发青的三顺,不是,坦白地说,不是有点,而是非常。一想起最后见面时三顺忍着让自己不要哭,眼泪又忍不住流出来的样子,想到她对自己的大吼大叫,道营的担心就又加了几分。
+ x/ s2 U' X; r    / d; O) Z+ W7 r: D4 z6 `" `' v! I; I. p
    ——别碰我,你这个骗子.我以前说过不要对我说谎,如果对我说谎.我就会永远不再见你!现在我们之间完了 !
/ w6 }* ^1 i  v# V% Y6 _7 Y    ; Y4 Z5 Z& x/ P8 V: X. B& f3 _& T% c
    真是的,这个三顺!怎么“完了”这个词就这么轻易地说出来了呢?对这件事,我会道歉,但是她也不能这么随口就说“我们之间完了”这个词啊。还有就是她这个遇事就着慌的不分青红皂白的脾气真得改一改。1 c& q: ^. i3 X$ t+ }8 @
    但是,没多久,又返回急诊室中看三顺的道营突然明白现在、即刻是不可能改掉三顺这个急躁的毛病的,他现在只想知道她是否还在生那么大的气。. |" w/ x# }; B$ v9 `0 F0 v
    “刚才躺在这儿的那个女患者到哪里去了?”- l. g1 m6 Q4 c/ ~
    看着空空的床位,道营脸色苍白,他用疲惫的声音问急诊室的医生。
# u# V% J9 M% Y2 o; l6 b# ?    “她醒来以后说自己没有必要留在这个地方,就走了。我告诉她找家属商量一下,但是她说不用了。”
9 q$ o6 D5 E( Z% w2 O    三顺,消失了,没有给道营留下一句话,就这样走了。+ c& y0 d  w6 i1 ^+ }

5 ~& i" w0 Y: X5 U7 L) C) C
就让浮名轻抛剑外,千山我独行不必相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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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1-15 13:1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部分
( d" q& b9 |5 e8 j' c# H  7 W) V2 q9 [# ^- ^0 `! d* ]
没错,他现在就在幸灾乐祸呢。要是三顺现在在他眼前的话,他一定早已经跟她说了上百遍“你是傻子吗”了。没错,这个女人就是傻子。所谓恋爱关系的结束应该是经过恋爱双方一起同意的。自己单方面说一句“结束”,然后拍拍屁股走人,以为一切都结束了,这种想法和做法本身就傻。& \9 j% e! D  C8 U# ^2 A
6 I( J. e- h5 D+ D7 t# Q. L; ]" l
17.到处都是你的痕迹
" L0 \) o) y) v& Z现在真的很孤独
9 K( V( n# `1 G7 K7 @: V7 _    金三顺,
* }1 B8 h7 a. c    你是不是在我的蛋糕里放了什么奇怪的药?
; X8 w1 u% S0 d! V$ m7 K0 ?    我看不到你,但到处都是你的痕迹……' X$ L+ U. C/ R" ~( l, ?
    我,现在真的很孤单。 9 ^; `# F6 e+ E* g. w7 r$ x# F
- f* _3 j/ k4 B0 V% E* a
——张道营给金三顺的留言- c  |/ A0 M+ l+ q/ q0 n
    : E+ N6 A4 l! r* s
这一次金三顺在张道营的世界里蒸发了。& C7 l" G+ E7 A8 H" h0 H% M
     “你不仁,难道我就不会不义?”
4 u- u6 H' l0 O* n2 n     三顺一出医院就开始行动了。幸亏她有过类似的经验,知道和男朋友分手以后应该干什么。真是的,有过被男人这种怪物抛弃的经历有时候也是有用的。6 R* }/ r) v7 ?- N2 c0 H6 W
     反正三顺立即开始了以下的行动:首先她删除了手机里道营的电话号码,然后把墙壁上挂着的,用他送的玫瑰花做成的干花取了下来。本来想放一把火把它烧了的,不过又不想被家人看出烧花这一行动所蕴涵的真实含义,最后她决定以后去邮局把它寄回给道营。还有每次和他一起去看电影时细心收集的画报和电影票也都被流放到了垃圾桶里。+ @4 k+ F6 v  O. X) I
     “这会儿你在家干吗呢?没去上班吗?”
" T8 L* Z. [$ G. \" S     看到女儿在这个时间突然气喘吁吁地跑回家,拖着疲惫的身子不知道在翻弄什么,母亲这样问道。三顺的回答干净利落:4 r! v7 Q  p5 e0 {- I
     “妈,我又失业了。”8 G- y- B9 l( m
     三顺的妈妈朴凤子女士绝对不能容忍自己的三女儿说这样的话。五十九年来,她的人生信条就是:人应该干活,女人三十岁之前应该嫁人,嫁人之后应该生下健健康康的小孩。在她的三个女儿中,惟有小女儿能遵守这三条信条,现在竟然也要破碎了。. G, B* l$ M; e' L* b; J! M+ L
     “你这丫头!你说的什么鬼话?”: V0 ]2 |6 m$ ]9 y7 V
     奇怪了,平常那么害怕母亲结实有力的手掌和手里的饭勺的小女儿,这回却一脸愤怒、理直气壮地顶嘴了:5 Q. e9 j* ~% B% @5 U0 J+ c, o
     “我怎么了?从十九岁到现在,我马不停蹄地赚钱补贴家用,难道现在连休息几个月的权利也没有吗?妈你干吗那么偏心?大姐、二姐、正载都是自己想什么就干什么,为什么只有我不行?妈你为我做过什么呀?你把大姐二姐生得那么漂亮,还给她们起了好听的名字;给我呢?除了像乞丐一样难听的名字,你还给过我什么?都看我好欺负吗?啊?”7 {- {/ M% x) G  C0 x" A4 U0 Z6 b! I* z
     三顺也知道自己的不幸跟妈妈无关,她只不过是因为第二次被男人甩了,在拿妈妈当出气筒。虽然话说出去后三顺心里已暗叫糟糕,可是她这脾气一旦倔起来就停不下来了。对于像吃了豹子胆的女儿的无礼,母亲的忍耐到此为止。. B/ j7 K0 ^& W. g5 ^' Q# P5 l
     “啪!”4 u+ m) @6 G3 L" M% m/ u
     母亲有力的手打在三顺的脸上,“啪”的一声脆响回荡在空荡荡的屋子里。; A8 n2 Z' a# s3 }
     看到女儿脸上泛起的红色掌印,母亲心里有一丝后悔。在母亲回过神之前,三顺已经一声不响,大步流星地跑到厨房打开了冰箱门。冰箱里几个草绿色的烧酒瓶吸引了她的视线。三顺伸出手想要拿烧酒,犹豫了一下手又缩了回来。不能破罐子破摔,一错再错。不能再为了臭男人生气,喝酒伤身子,这次不能再这样了。, M. d0 Z$ B9 S5 z
     于是三顺拿出了泡菜和辣酱,又把里面装着饭的电饭锅整个拿了出来;然后翻出香油,一股脑儿地倒进饭锅,用力搅拌着;然后当着一脸惊讶的母亲的面,大口吃起拌饭来。不知不觉中,她忽然意识到,到目前为止,失恋的女人必做的最重要的一件事她还没有做——$ r# J4 x$ ?4 k3 |: T
     这次失恋以后,她还没有哭呢。
; }/ n$ i5 n5 i6 S     一想到这一点,泪水不由得哗啦啦地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尽管告诫自己不能这么没出息,可是没有用。" k6 f0 m8 I6 ^+ E$ G* ?0 Q
     朴凤子女士呆呆地看着女儿一边挥动勺子往嘴里填饭,一边任由泪水顺着脸颊往下流——她以前从未想过原来这两件事情可以同时做——就这么看了很久。0 }- D  I3 H+ v3 e6 K: O/ r0 L
   
4 }) ^3 B7 J5 A2 G     如果三顺边吃拌饭边哭的光景被道营看到的话,他恐怕会一边幸灾乐祸地笑一边这么说:
+ |6 P) Q( ~' v6 f     “真寒碜,你是傻子吗?” 0 _/ n9 ?+ U' F# I+ I
     没错,他现在就在幸灾乐祸呢。要是三顺现在在他眼前的话,他一定早已经跟她说了上百遍“你是傻子吗”了。没错,这个女人就是傻子。所谓恋爱关系的结束应该是经过恋爱双方一起同意的。自己单方面说一句“结束”,然后拍拍屁股走人,以为一切都结束了,这种想法和做法本身就傻。再说了,被我张道营的网子套住的女人,不经过我的同意跟我分手?这像话吗?$ @. }9 s/ q0 o' W1 |
     不过,没过多久,他不得不承认,事态对自己并不那么有利。/ J! X) y2 |# n* V
     “三顺现在不在家。”
/ u' f/ i& x& J5 \# }2 {/ G     眼前的这个女人和三顺长得挺像,不过好像比三顺显得更干练些。她站在大门口,冷冷地对找上门来的道营说道。可能是从妹妹那儿听到什么了吧,过了大约五秒钟,三顺的姐姐又对道营说道:( X% c( V( y& Z' ~
     “就算在也不会让你见她的!想找女人陪你玩儿,请到别的地方去找吧,社长先生。”
; t! ]2 F9 s* m     这是我们两个人的问题。都快三十的女入了,家里人怎么可以干涉她的恋爱?大韩民国宪法没有规定姐姐应该干涉妹妹的恋爱——不管他摆出什么理由来抗议,她也毫不让步。
- M+ d0 E3 C) a' d     就在这个玩弄了人家姑娘的十足的无药可救的花花公子转身要离开的瞬间,三顺的姐姐叫住了他,似乎一番慷慨言辞还未能解恨:$ v' a* v2 Y7 F/ L
     “你来得正好,我正打算去你的餐厅找你呢!”
$ V, q1 I; S+ H2 p7 [     二荚边说边递给道营一个白色的信封:道营看着她递过来的信封,仿佛那里面装的是炸药,他涩涩地问:
% a4 j" r$ U; U) |     “这,是什么?”5 Q1 n/ }! u, E6 \# z
     “是支票,是我妹妹向你借的五千万。现在还给你,你快把那份害人的合同还回来吧!.”: R; |5 X  f9 }, {7 z; Y
     果然不出他所料,那个白信封就是长得像信封的炸弹。道营不费一秒钟就读懂了这个女人的意思——你和我妹妹的关系是从金钱开始的,那就以金钱结束。不过,明白并不表示接受。
6 l) d  B. ]( N8 n: g2 t     道营看了一会儿二英手里的信封,嘻嘻笑着接了过来。在他接过信封的那一刻,二英以为这个男人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她安心地叹了一口气——不过只是一瞬间——她的瞳孔一下子又因为惊讶而睁大了。因为道营突然将那个信封撕得粉碎。( @6 O$ s0 ]6 q* f% O
     “你,你这人怎么这样?”
; ~: C$ m4 M. l' }# _; [- y     二英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道营先开口了。无框眼镜背后冰冷的眼神让二英打了个冷颤。道营脸上的表情让人无法琢磨,他轻轻地对二英说:
% \6 X( r0 t' i2 h5 U     “大姐,您知道我现在多心痛吗?”- L( u" C7 O7 }0 m
     “我,我怎么会知道呢?”
' ]# i  H( }; `# D: c     二英想说:难道你想三顺想到心痛吗?哼!你以为你那些肉麻的话可以欺骗我吗?再说了,谁是你的大姐?道营脸上带着痛心疾首的表情说了一番完全出乎二英意料的话:# V3 e6 d' R8 f7 k
     “不知道?有机会的时候您也把五千万的支票撕碎试试,您就会明白,对于一个爱钱的人来说那种痛苦是多么刻骨铭心了。”* t4 S& n1 {1 b+ A$ A' V* v
     道营本来竭力压制的火气,还有无边的愤怒现在再也无法控制,终于爆发了。本来沉着的语气到最后简直变成了悲鸣。这一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二英想起了自己的妹妹对这个男人的描述:
& j$ M/ n! f- K     “这个男人是一头披着美男外套的妖怪,简直让人无法理解。”/ r6 b( o3 o5 K
     妹妹说得一点没错,这个妖怪根本不像青年实业家或者大企业的继承者,他用非常粗鲁的甚至是威胁的语气说道:- w! r' @1 c4 M2 y
     “看在你是三顺姐姐的份儿上,我也不跟你计较了。不过你要记住,对亍我这么爱钱的人来说,这可是让我真的很心疼的。还有,大姐,如果我因为没有了三顺而孤苦终生的话,你能负得起这个责任吗?能吗?”
/ G# }* {5 ?9 M     “你想撕的话为什么不撕掉那份合同,却撕掉你那么喜欢的钱呢?”6 O) u. V3 }& B, q2 i# f( Q: b
     从自己所爱的人的姐姐嘴里说出这么让人无可奈何、啼笑皆非的话来,道营心想:这像话吗?他一脸无赖地说:
+ Z2 w, U6 {9 ~: o: q  v+ k) v     “有什么办法呢?谁叫我现在比喜欢钱更喜欢这个女人呢?”
+ u4 j2 p, ?# A/ f     这样的表白一点也不帅气,连针眼那么点儿的帅气都没有。二英代替三顺听了这样的表白,心里不由得苦笑。自己的妹妹三顺不顾家人的千叮咛万嘱咐,硬要追求什么浪漫的爱情,结果怎么会被这样的男人迷住了呢?不过也是,爱情这个奇妙的东西,又是谁能说得清,道得明的呢?2 S: m5 Y5 E1 F* v9 H$ z* H3 U
    - v, a; U4 X5 D& _# O3 X
     因为有凶神恶煞的魔女姐姐把守大门,没能见着三顺。打电话她也不接:气死人了!万般无奈之下,道营能做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发短信:0 _& q5 [# E" @+ @  D: [& L
     “我知道你生气了,可是你现在这样也未免太幼稚了吧?”: u- N. H7 d2 ?# P5 K% B
     “不要自己一个人生闷气,你听我解释。”7 g" V8 @/ v# l1 q1 z2 ?. ^
     “你生我的气就罢了,可是工作呢?你没有职业道德吗?要辞职也得跟我交一份辞职信啊。这是最起码的吧。”
+ ^& V1 t  F$ G& I* u     “呀!金三顺!”/ ]# t  n  u, ]) h
     道营一连发了几条短信三顺也不理他,他的耐心终于耗尽了,心中的怒火突然爆发,顺势把手里的手机用力摔到了地上。4 B: n  c& Z! h8 p& N2 |
     “金三顺!你要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2 p6 I% r6 S, F, H5 u0 O% t; N. W+ E' ~. G/ q9 w& H& [
没搞清楚为什么就把人的小腿踹得肿痛,然后逃之天天,躲着不见人,对这一切,道营实在忍无可忍了。+ k: C. H* S+ Q6 ~
    下次见面的时候,一定要她把随便将男人小腿肚踹得抽筋的臭毛病给改掉,还有那一触即发而且发得一塌糊涂的臭脾气。& r! G* L- S8 m: Z& ^' f: R
    道营被眼前的状况气火了,所以干脆三周内忍着不见她。不过,预想不到的问题发生了。就像戒烟的时候会有副作用一样,不能见三顺的副作用让他这三个星期非常难捱。
. M: E  ~6 N+ t" d, e# F7 W    晚上睡不着觉,道营倒了一杯威士忌,自己一个人呆呆坐在空荡荡的公寓里,无意间看到了摔在地上的手机,手机电池和手机身首异处。这时,不知道为什么,就在这时,无边的寂寞突然向他涌来。道营一口干了杯里的威士忌,然后把手机电池安上,然后开始看以前她发给他的短信。
( u3 K1 l( @& l# F9 A    ——你还好吧?身体也挺好的?* e' O4 N( P9 V- `' I- ~
    ——病得很厉害吗?在哪家医院?我过去看你吧?8 g; J7 J& t+ L# q' m! B
    说什么甜言蜜语,到头来这么冷酷无情。真不知道女人心里是怎么想的。道营心乱如麻,终于在忍受了三周思念的煎熬以后又一次给三顺发起短信来。! E" g. q! }4 ]# C7 B5 G. k/ W" V1 A
    ——金三顺.你是不是在我的蛋糕里放了什么奇怪的药?我看不到你,但到处都是你的痕迹,我,现在真的很孤单。
. h. V/ S3 p' B+ F, O. `    写完短信之后,道营盯着自己写的短信看了老半天。如果现在清醒的话,打死他也不会把这么肉麻的短信发出去的,不过现在他已经喝了几杯威士忌,处于不清醒的状态。于是道营把这条短信发了出去,甚至还把同样的话在语音信箱里也留了言。然后他就愣愣地盯着桌子上酒杯旁的手机,眼巴巴地等着三顺的回答。不过,直到最后,他也没有等到片言只语。不过第二天,有快递来了!道营怀着期待而忐忑的心情,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盒子。
/ {5 q' ]/ M, W9 w+ o    映人眼帘的,是一束玫瑰,和一个白色信封。信封上有明显得刺眼的“辞呈”两个大字。除此以外,什么都没有。道营想起玫瑰是自己以前送给三顾的,花瓣上的露珠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道营立刻明白了三顺寄回干玫瑰所蕴涵的意义。* N) H! o5 O; n" t$ e7 x8 P
    ——我们完了。* ~8 Y+ L$ N4 p6 R
    在领会到这层意思的一刹那,道营像是被人当头一棒,愣是向后退了两步。他的脸色比撕碎五千万元的时候还要苍白难看。递给他包裹的职员一看社长那架势,马上就缩起头来出门了。他独自一人在房间里就像一头马上就要咆哮的狮子。5 h* X2 v$ d4 A4 t- I9 [, e
    死一般的寂静被放在桌子上的手机铃声打破了。道营犹豫着,接还是不接?最后还是翻开了手机盖。电话那端传来了他熟悉的声音。' S! l; |  J4 ?6 W' ]+ E
    “啊,道营吧,是我,宰硕。”
9 m: ~- u# \7 b, |" z    “什么事啊?我现在不太方便通话。”% c1 W% x" g' A
    朋友并没有因为道营的冷淡而生气,相反,电话那端宰硕的语气变得更加小心翼翼,几乎是用一种间谍在密报时的语气说道:
7 `3 W- \; J: ~* \& y! h  _: i/ [    “不方便通话也给我仔细听好了,听完了之后恐怕你感谢我还来不及呢!”
8 N* j. w" M1 k) T7 h& U    宰硕有些卖弄和傲慢的语气令道营非常恼火。他正打算说:“挂掉!你这臭小子!”只听宰硕在电话那头用诡秘的语气说道:& O5 |) `5 J" ^- @5 t
    “那个你觉得很可爱的女朋友,现在正在酒店和别的男人见面呢,我是路过时偶尔看到的,不过肯定是她没错。好像是在相亲呢,你知道吗?”) f) v; x& i4 k5 O
    发现间谍的时候要打113,目击自己朋友的爱人背着朋友相亲的话就应该当场给朋友打电话密告——这很明显是宰硕的原则。反正道营在听到这个密告之后,怒火如岩浆一般喷涌而出,仿佛脑浆都要沸腾了。
$ G1 z5 h" T0 x( @    他尖利的牙缝中间传来了一阵脆响。. X2 z9 g8 L& \1 y; s( W
    “这个女人,也太过分了!”
/ B, V5 p9 G- E/ E7 b8 ^0 P6 a' R    头顶刚刚发生过火山爆发的道营立刻披上外套开车朝他的死对头相亲的酒店飙去。说什么两年之内爱情会枯萎的话是无稽之谈,现在自己呢?这是沉浸在爱情荷尔蒙的滋润里的女人做出来的事吗?不!
6 h7 G) B& O) n( h5 {; M/ u    “金三顺,你这个骗子!我饶不了你。”" u% t% u7 ]+ `) g) c
    那些去提出轨的老婆的男人们是不是就像现在的道营这样呢?全身燃烧着愤怒之火的道营才不管它什么交通规则呢,短短二十分钟之内就到了酒店的咖啡厅。这是自从去年他们在这里相亲时遇上以后第一次来这里。三顺说过她特别喜欢这个咖啡厅,希望能在这里见到自己的真命天子。9 p5 `# J2 ^7 |$ }- ~2 G
    “哼!真命天子?见鬼去吧!”! J5 C" ~. k5 h- \& ?% W8 h  L. ~; o
    道营完全忘记了自己和三顺第一次见面也是在这里,他用他那如猎食的雄鹰一样锐利的眼神巡视着全场。宰硕发现了道营,赶紧走上前指了指某张桌子。三个星期以来第一次看到了她。道营观察了三顺足足一分钟,就像在检查属于自己的某件物品是否完好无缺一样。
: \. U! E0 ^# v7 [    “二十九岁的老姑娘了,个头还是照样一五九,也不可能再长高。哼,体重起码有六二到六三吧,腰围怎么也得有个二九到三0。和以前一模一样啊!”; \' y4 F( O/ g
    从外表看来,她和最后一次见到的时候没什么变化。没胖也没瘦,还是那个圆乎乎的金三顺。听说她上次失恋的时候长了不少肉,看来这次和我张道营的失恋没有对她产生那么大的影响——她健健康康的样子让道营的心情分外复杂:一方面觉得失望和心痛,另一方面又觉得有几分欣慰:1 F$ Y1 y* y# O% ]% L
    心情复杂是复杂,不过有一点是毫无疑问的,那就是,现在三顺和别的男人一起喝咖啡这件事让他很不爽,十分不爽。道营径直朝他们对面的桌子走去。两人没有意识到道营的到来,正聊得热火朝天。从背后看那个男人的身高和道营差不多,他正用颇熟络的语气跟三顺说道:0 |. X" s6 ?. S& Q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可以一直一起生活到老,这是我一直以来的心愿。”7 R- A: Z0 [# I1 i. U7 C
    三顺温柔地说:
. M' v8 B2 y2 b    “那行啊,我绝对赞成。而且我相信您一定可以做到。加油啊!我会全力支持您的。”
$ p1 k2 N; b5 d" ^    胡说八道!听到这里道营忍无可忍了。绝对赞成一起生活到老?全力支持?想得倒美!
( M7 A- n1 I9 s  Q    这个女人,太可笑了!道营的嘴角咧得老高,冷笑着说:
/ ?1 H+ f% o/ C) ]0 T! d& D8 X    “这可怎么办?我既不赞成也不支持。”
3 ~) t& @) _1 @5 W; v5 `' a    冷不防传来道营的声音,三顺惊讶得眼睛睁得老大。自己宣判了“结束”的男人忽然带着他那一贯的、不怀好意的微笑,像幽灵一样出现在眼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张道营这家伙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8 ?+ L3 c/ c5 o9 w* Q0 d6 ^    “你,你怎么知道?这里?”
" N( v& H" C7 D, d5 p    道营不怀好意地笑着回答道:6 B/ h6 D1 M  A* J5 G
    “火灾是119,间谍是113,看到金三顺相亲的话要向张道营报警,这已经是不成文的规定了。”9 C& M. ]* Y1 j2 l
    然后道营才把视线转向了和自己的女朋友相亲的那个男人。虽然看不顺眼,但算得上是和三顺相过亲的男人中难得的货色了。尽管跟张道营是根本没法比,不过也算过得去了。年纪大概三十五岁左右,体态修长,算是个贵公子型的美男;而且看上去挺沉着冷静,不像是说那种肉麻话的人。和之前的闵贤宇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看起来颇有几分气质,也不像是那么好对付的。哈哈,一点点咀嚼的话应该是蛮有味道的。# n: u" F8 m2 H
    道营心里这么想着,嘴里却冷冷地对那个男人说:
( z$ z( |7 T, C    “你们今天的见面恐怕是多余的,这个女人已经名花有主了。”2 C2 g. S& W' X* k7 H$ L7 X
    “道营,你!”
3 X! ?/ y9 s4 c  b$ o    对于道营的蛮横无理,三顺早就知道了,可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过分,三顺不由得提高了嗓门。对面男人的反应却大大出人意料,只见他脸上没有一丝一亳的惊慌,而是一声不吭地细细打量起道营来。) x; E2 P( u  q/ s0 s5 b/ _
    “有主?这么说你是她的主了?”
" N" [, F0 X* _5 _    “真不愧是聪明人,一点就通啊。下次相亲之前最好先打听好对方的底细,大哥。”
/ n/ s- \1 v1 R( i    就在道营试图抓起三顺的手腕离开这里时,男人用安静但是很有气势的语气说:) H$ x8 r% u4 q" p; R& m
    “放开她的手:这么看来你就是那个借给她五千万以后使唤她,最后脚踏两只船的卑鄙家伙了。”
; r. @1 G$ T, ]4 p    张道营很生气:三顺这么快就相亲的事让他很生气——他这才理解了他们最后一次见面的那天三顺狠狠踹他一脚时的心情——不过理解并不意味着原谅,更何况以现在的情形来看,三顺分明已经向这个才刚刚认识的男人说了他们之间的事情,所以道营的心里就更不是滋味儿了。% z, ^( Q& V4 P" @
    “知道什么?多管闲事吧?我给谁五千万使唤谁,是我们俩之间的事,与你何二?大哥。”
& o8 D; q) h5 H( Z- R  Q    该死!这会儿怎么这么无话可说呢?道营自己心里也对自己刚才的台词很不满意,不管三七二十一,继续拽着三顺想走,可是眼前的男人也不是好惹的。# j% L6 Q% P: V, f- ?
    “是你妨碍了我们俩的约会吧?不论从法律上还是道义上,我都有保护她的义务。”2 [* f$ w* f, R) c/ c8 x
    法律?道义?责任?够了!! G. C* z( F; R5 C
    道营抓着三顺的手放开了,因为他眼下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他一把抓住了这个可憎的、啰嗦的家伙的领口。其实道营也知道,这个男人出来相亲,却被他自己——这个和女方没有任何法律上的关系的男人这样对待也实在是冤枉。不过没办法,道营现在太气愤、太气愤了。% d2 U. W( I+ e' o- W
    “你算什么东西?”" `" p2 |, k3 }0 {
    被道营抓着领口质问的男人也很气愤。
7 \$ N( ~- q' K, d, M: L% O    “你才是呢,你算什么东西?真是太可笑了。”. S8 L% Z, N/ J4 r8 P  m5 r

6 n  R1 m9 J5 b5 v8 i5 w情况一触即发——双方就像两根绷紧了的弦!三顺一直在一旁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充满火药味的场面,眼看战事就要爆发,三顺急了,大声叫了起来,叫声回响在整个咖啡厅里:% X' h, w, g- T
    “行了,行了!你快放手,道营!不许你碰他!”5 M$ M& c4 f+ J; k6 \
    “为什么不能碰?他到底算什么东西?你住嘴!今天我不给他点颜色看看就把我的姓倒过来写……”
, g& M" x: f7 [/ |- U, T    看来道营是豁出去,不管不顾了。可接下来三顺的话却给了道营一个合理而又出乎意料的回答——为什么不能碰他。: f+ n  j  \% q! k8 X+ b: S
    “他,他是我姐夫!”& C% L1 `% M7 ?# ^% N
    三顺说的是韩国语,张道营是韩国人,自然一听就懂。刚才骚动了一阵子的咖啡厅也在瞬间安静了下来。道营咽了一口唾沫,将视线转向衣领被自己抓着的男人。就是说,这个男人就是把五千万元交到我手里的那个凶神恶煞的三顺姐姐的丈夫?" ?! I6 Y- E$ `/ W3 a
    道营平时不大会闯祸,眼下却干了这样的糗事,道营脸上的表情顿耐僵硬了,连抓着人家领口的手也不记得松开。被误认为和自己的小姨子相亲的,三顺的二姐夫申汇宇狠狠地对道营说:
+ Q1 ?: f: R6 O    “呐,现在你可以把姓倒过来写了吧?”# B( v$ c# F. D6 [) `2 F
   
+ y& R9 n* k& i4 u5 e, x0 ^$ {    “对不起,我错了。”' ~. P$ h6 ]% F$ }% L
    二姐夫告诫说:“两个人的问题要通过对话解决,这样才能把事情都弄清楚,心里才好受。”这话说得很在理。于是道营终于在两个人分别三星期以后,拉着三顺的手到了酒店的洗手间,直截了当地道了歉。在洗手间,而且是在男洗手间里道歉,三顺觉得这很荒唐,她冷冰冰地反问道:- {# `2 A" [9 `# x* ~
    “什么,对不起什么?是不遵守约定脚踏两只船呢?还是抓着我姐夫的领口质问他的事呢?还是你在大庭广众之下让我难堪的事呢?或者是把我拽到这里的事?”1 H2 o- }) K/ g" L# Y0 y! G
    道营默默地凝视着三顺充满怨恨的脸。若是在以前,三顺早就被他无法琢磨的表情吓住了,不过现在不同——她也是怒目圆睁,毫不胆怯。道营知道,眼下与其耍小聪明,还不如走正道呢!于是道营补充说道:' U+ {- f  R1 |' E5 u- S
    “全部,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错。你原谅我吧。”
; o# P0 u* `7 J4 f- V7 B    果然不出所料,道营态度一软下来,三顺的脸色马上好转了——至少在听到道喜接下来的话之前。
$ M+ [- B( A7 C2 E! B3 W    “那我也原谅你了。”
& r" z$ m% |) k) G; a6 b    听了道营出人意料的话,三顺的脸色又阴沉了下来:
0 p+ e9 }2 G1 ]" D) ~1 e    “我做错什么了,要你原谅我?我又没有像你那样脚踏两只船,或者突然出现在你的亲戚面前给你难堪。你这人怎么……”
4 T! T) P9 a# P, O; @4 T    “我既没有脚踏两只船,也没有违反约定把我们俩之间的事情告诉亲戚们。最重要的是,我从来没有轻易放弃我们的感情,躲起来不见对方。”
  r/ j& ~9 A+ s) [$ s, u    三顺茫然地看着道营火气冲天地打断了自己的话。没有脚踏两只船?那天早上是谁衣衫不整,满脸胡子茬,在自家门口和别的女人搂搂抱抱?那算什么?: T( O3 U2 P' V
    三顺一古脑儿地把憋了好久的怨气“哒哒哒”全吐了出来。“说什么我违反约定?就凭我自己上哪儿去凑那五千万?……二姐跟姐夫借了钱,所以姐夫自然就知道了。又不是我故意到处宣传。再说了,你不是比我更经常违反约定吗?至少我没有脚踏两只船,没有撒过谎。
! y& N1 r# [* Z# ]( o4 @" M1 o    “我说过,如果你跟我撒谎,我就不再见你。”
# a! P6 u; A: M( X+ x8 x3 J( R7 x    三顺的语气像冰一样冰凉彻骨。
6 [8 X$ A$ n+ R' n6 [    “你说你病得很严重,我急急忙忙地跑去给你送饭,结果却看到你和别的女人一起走出来——你将心比心想一想,如果换作是你,会怎么想?你能理解我当时的感受吗?那种痛苦,简直让人生不如死。”
& r4 S& Z) F& ?6 w    说着说着,三顺又想起了当时的感觉,本来压低了的嗓音不由变得剌耳而悲愤,仿佛能把整个洗手间震塌。道营也毫不示弱:6 h$ x3 O0 i" Q; f: H4 J8 J% n8 n
    “生不如死的感觉?我也经历过——就因为你!你这个傻女人!”
7 b0 v/ c+ X3 H3 o% U2 z    你在我面前被摩托车撞倒的时候;我怎么打电话你都不接的时候;去找你的时候你不跟我见面,却让你姐姐用五千万的支票打发我的时候;接到你用我送给你的玫瑰花做的干花的时候;亲眼看见你和别的男人聊得火热的时候……生不如死的感觉我也经历过不止三四次了。$ w  n3 D& }1 P* C* M
    听了道营的叙述,三顺一时间无语。他们就这样一言不发地看着对方,有人走进男厕所,看到他们俩,赶紧惊惶失措地跑了出去。不知道是因为无话可说,还是因为在男洗手间里不好意思说,三顺突然板着脸转移了话题:7 H- J. ]8 X* j% J( e. Z% M
    “你干吗把我带到男洗手间来?”
8 t; G0 [9 e6 @' c6 x8 M9 E; l% J    “因为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我想在这里解决我们的事情。你别转移话题!我现在很严肃。”
1 ?0 Z2 @/ |+ U- h; h2 v    三顺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的地方并不是这里。她第一次见到他,是他在咖啡厅里摆脱不了相亲的对象的时候。不过道营第一次看到自己,却是在这个男洗手间里。所以她以为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是咖啡厅,而他则以为是男洗手间。同样一件事情,会因为立场不同而产生不同的认识和理解。这么说来,真的有可能如他所说的,一切只是自己的误会。可是……5 L' E6 r1 E  P* W1 p* J
    “噢,你干吗哭?”
6 l& I8 ]1 F' o& x3 G    三顺突然抽泣起来,道营顿时惊惶失措。被道营看到自己流眼泪,三顺觉得很没面子也很气愤,急忙用手背抹掉脸上的泪水。
* u# x# s5 w2 W" y, s' R    “喜欢一个人真难。”( `+ J+ {& `5 |% {. A6 Q
    三顺苦苦地喃喃自语道。
6 b. ^- G3 g% n. ~2 p# \( n/ R    “虽然很难过,但只对姐姐装作……可是真的太难了。每次失败的时候都以为下次能做得更好,可是越来越难了。我真是个傻瓜。”0 t9 i* v# J4 x- ~8 P0 ]% }
    虽然不是被谁打得很惨,也不是没饭吃肚子饿了,或者和人大吵了一顿,不过眼泪一旦开了闸,就刹不住了。在男洗手间和男人吵架,甚至哭了起来,做得真不像样子。" U# R* f. e3 o
    不过道营倒是觉得三顺现在哭泣的样子很可爱。虽然他也不想让自己爱的女人掉眼泪,不过她是因为自己哭的,所以觉得挺可爱的。
8 J6 s. y" R, W, U# ?- G    道营不由得吻了三顺的脸颊和嘴唇。她的嘴唇上有唇膏的味道,还有咸咸的眼泪的味道,甚至有淡淡的、隐隐的、甜甜的味道。
/ j; G! x+ X' M/ E    道营吻上了三顺的嘴唇后就不想离开了,又有几个男人闯进洗手间,看到这一场面,赶紧尴尬地逃走了。这一吻好像很短暂,又好像很漫长,终于结束了,三顺一下子挣脱了道营的怀抱。他不经过自己的允许在这种公众场所随便吻自己,到底是应该对他发火呢还是应该拥抱他?其实三顺也拿不定注意,只是呆呆地看着道营。+ M; L. A& n) X9 s0 y. V; ]& l  L  x
    过了十五秒钟,三顺用响彻洗手间每个角落的、但是分明有些迷惑的嗓音叫道:( i/ ], D% ]& L9 ^
    “我不知道啦!”
$ [- w7 a2 F+ e- H3 L    三顺丢下这一句话跑了出去,离开了这个阴凉寒冷的地方。5 j' [) T  L: O. E"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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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让浮名轻抛剑外,千山我独行不必相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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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1-15 13:15 | 显示全部楼层
18.要好好吃饭,要好好生活% a2 i3 l2 e4 v# ?
跟她家人说的话
  v/ _" ?# O1 G6 ?    “我可以问一下.你和我妹妹有什么具体的打算吗?”9 s+ ?2 G' k" Q7 |; R
    二英话音刚落,道营不假思索地回答:* o  |/ A) p; X4 c2 A
    “我们打算一起好好吃饭,好好生活,一直到老。”
8 J' T% {) \1 h! Q3 b! E. \$ ?. y$ n) X: W* I$ R4 t* }1 e: C
     “铁瓮城”(名词)——像生铁铸成的缸一样坚不可攻的山城。) E( \. A9 M1 P5 v% \- L
     过去三个星期向道营紧闭绿色大门的三顺家是名副其实的“铁瓮城”,不过对不达目的不罢休的道营来说,即使是“铁瓮城”他也要去攻克。5 N6 e2 f5 t! V- S- k6 e/ A
     ——我要和金三顿一起生活。0 @2 i- K; P/ ]! H
     这是道营在洗手间吻三顺的时候下的决心。三顺说自己“不知道”,但道营很清楚地知道,绝不能再浪费时间了。
5 _3 T% i8 ^! A6 }/ [     道营提前从餐厅下班回到家后径直打开了自己的衣柜,道镇在母亲的指使下把晚饭给他端了进来,道营就在弟弟面前边挑衣服边自言自语:
% S3 B5 g2 S2 n1 J" X1 J  x1 ~6 [8 n, M     “穿什么过去提亲三顺的父母容易答应呢?现在他们对我的印象已经不太好了,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挽回一点呢?”' z3 c6 R% t# D  h/ ^
     “哇!哥你真要结婚了啊?你不是说婚姻是人生的坟墓吗?”
9 m! l$ u/ k: y1 n7 p     道营恶狠狠地瞪了在一旁说风凉话的弟弟一眼,从众多的衣服中抽出了一件穿上,然后选了一条合适的领带,开始认真仔细地打着。看到从来没有因为什么事情发过愁的哥哥脸上分明写着几分焦虑,道镇明白了事态的严重性,他好奇地问道:2 X  {6 t8 m6 Q9 F; I
     “你做了什么让他们对你印象不好的事?”
- c8 H+ M. d( R; S5 J; y/ T0 c& ~9 ~     “我抓着她姐夫的衣领质问他。怎么了?”
* F! f: |1 s* P- T     道镇真想说“你疯了吗”,不过他忍住了,因为他看到道营瞬间抹去脸上的焦虑,换上了一副令人厌恶的玩世不恭的表情。道镇用颇为严肃而成熟的语调劝告哥哥:1 L1 Q: f5 _% _1 v8 K5 U
     “无论如何,你得对三顺妈妈说要带着她女儿好好吃饭,好好生活啊。哥哥你不是很擅长这个吗?还有,你让三顺姐帮帮你呗。结婚是两个人共同的事业,应该互相协助的。”
6 B( Z# i8 Q$ j4 u$ l' M     对道营来说,在洗手间的亲吻相当于宣告“我的心里只有你”,不过三顺也像自己一样知道这层意思吗?他不知道。他也不知道自己找上门的时候,三顺是会和自己同心协力呢?还是会成为自己的对头?不过道营决心已定,所有的担心只有先抛到一边了。按他的行为方式,感觉来的时候,就应该勇往直前,毫不退缩。3 G, D% `$ d0 j, t( q4 ~, o9 a
     于是他来到了三顺家绿色的大门前。今天一定要敲开这道门,不给开的话砸也要砸开它。砸不开的话就找锁匠来开。
# T# O% W- r  l# [& n& u     道营这样暗下了决心。没想到在他开始行动的倒计数之前,门自己先开了。
$ w+ Y# x! N' T$ l1 j& p     “哦?叔叔!”' ]% r  Z8 s& q7 a  e* w
     是知悠推着小自行车出来了。看到三个星期前带自己去公园玩过的道营,知悠一脸欢喜,赶紧对着屋里喊道:
; @* ^7 A: E& |$ W4 F6 N5 W5 O4 [     “奶奶!爷爷!大姨!叔叔!三顺小姨的男朋友张叔叔来了!”2 m6 {% Q0 |! a7 q+ N( K
     在听到知悠喊声的瞬间,道营在心里做了个决定:一定要一辈子疼知悠,一辈子负担知悠的糖果钱。! S* I. y5 T- }+ c
   
( S5 c% y  g; v6 B2 N1 p     道营跟着知悠进了三顺家,这个家比起自己的家来简直小得可怜,而且非常简陋,不过道营却对这个家一见钟情。院子里那棵枝桠密集的柿子树上硕果累累,院子的另一角则是听三顺说起过的那个有名的三顺的私人花圃。   
9 C& w( ?  x5 t6 x$ ~   
3 }$ z5 ~5 N0 e6 @——三顺花圃.* t! v5 t* M. R( T5 m+ K1 B- A! ^
2 S( ?% g$ V, l. w  J' o6 U  ]
    花圃前的牌子上真的端端正正写着这几个字。这就是三顺即使付出延误婚姻的代价也要守住的家园。: l2 ^, V5 X/ u
     院子里有以自三名字命名的花圃,狗窝里趴着的傻傻的大狗,晒得到温暖阳光的大地板:
0 ]7 T: R6 _+ h( c& e2 q     看着眼前的三顿最珍惜的这一切,道营觉得自己完全可以理解她的心情,而且觉得自己喜欢上她真是一种幸运。# |; [. H  K' a$ u  r4 m
     不过这种温馨的惑受要暂时放到一边,来三顺家拜访她的父母还是大姑娘坐轿——头一回,不由得他不紧张。三个星期前那个恨不得把自己生吞了的二姐……再加知悠,总共六对十二只眼睛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身上。惟有不知是敌是友的三顺不在场。生平第一次,大滴大滴的冷汗顺着额头直往下滚。真该死!/ P% G9 E3 ^, L5 X7 Z7 m
     对方在对道营仔细审视了一番之后终于发问了:
% @2 ^7 l2 c  [% ~     “您在跟我女儿谈对象是吧?”
  p, ~8 H+ k) e     提问的是眼前六十岁出头的男人,看起来挺和善的——他就是三顺的父亲。' Z1 t+ l' Y6 ^3 y0 J9 E( C
     “父亲大人,您太客气了。您不用跟我说敬语。”8 `; K8 X, g( [  P! \
     听了“父亲”一词,三顺父亲满脸的皱纹稍稍舒展开来。不过坐在他旁边,留着一头波浪卷的大婶——估计应该是三顺的母亲没错——的表情可没有丈夫那么友善。  }7 \" ~. u2 Z0 F9 K8 t% c( g
     “你看起来比我们家三顺要有福气得多啊。啧啧,这样一来我们三顺恐怕不好过啊。这孩子最近脸色看起来不太好,看起来心事重重,还没结婚就让我们三顺哭得这么伤心,你让我们做父母的怎么放心把女儿交给你?”
7 |% C+ W# ]) N     “咳,看你说的!”
7 L) }6 H" F# k6 i     三顺的母亲不顾丈夫的阻拦,继续她的“严刑拷问”。5 R2 w! |; J! i  X9 ^' d
     “难道我说错了吗?我是看他和二英的老公——咱们的二女婿太像了,才会有这样的担忧。大女儿二女儿这样让人心酸还不够吗?难道还要眼巴巴地看着小女儿也这样?”
& R2 n* [2 ~* v5 c$ L/ @     道营额头上的冷汗越流越急。看来在这个大婶,不,母亲大人看来,自己和那位被自己抓着领口威胁过的“大哥”是一丘之貉,而且他在自己丈人家显然不怎么吃得开。
9 N. o5 H; D" v: t& b' n  [, H     道营正在心里琢磨着,只听两位老人的对面传来了另外一位“陪审团”成员的提问:+ L5 x( _7 G. |5 p
     “你打算怎样养活我姐姐?”; S" q* |7 N3 n- p5 d! G
     问这个问题的是三顺的小弟,听说是学经营学的。他这是拐弯抹角地在问“你是做什么工作的”,道营何等聪明,自然听出了话外之音。看来三顺好像没有怎么跟家人说起过自己的事情。
3 R, B% ]+ ?8 H4 t     道营稍作思考后答道:; A; b" {* u& _# _( {9 Z8 B) O
     “我是开餐馆的,所以填饱肚子应该没有问题。”6 B& P$ ^0 w7 C: Q8 {* E1 A6 @5 Z
     “那你的父母是做什么的?”
$ g7 V! c; B, [) _2 n     三顺的母亲问了道营的母亲问三顺的同样的问题。看来天下的父母在“审问”自己子女对象的时候所问的问题都八九不离十。道营心里暗想,如果出版一本《拜访爱人父母前必备问题三十条》的话一定能大卖。三顺父亲千咳了两声,催促道营快点回答。3 Q5 Z2 R8 m* Q# V7 C7 u9 H
     “他们经营旅馆。”2 r3 o" a: m: @6 x& e5 Q
     当三顺被问道父母做叶么工作的时候,三顺不卑不亢地回答自己的父母是经营食品业,不,是经营糕点铺子的。可是道营现在可不敢从实招来。照目前的情形来看,如果他暴露了自己家经营着全韩国最大的宾馆之一,不,只要他说了“宾馆”二字一定会当场被从这里赶出去。其实就算他不说,坐在一旁强忍着笑的三顺的二姐迟早也会把秘密暴露的。( S2 N$ ?6 }) F) o' E, b! L3 ~; M
     果然不出他所料,三顺的二姐突然若无其事地丢了一颗炸弹。
6 ~, c. q( B: U- J/ p- n- O: y: E- ]     “一般上门拜见老人这种事情不是应该两个人一起来的吗?可是三顺现在不在家啊。”, f: M% j0 H+ r9 p: a$ Z" A& L
     道营差点直接问“那三顺现在在哪儿”了,不过如果这样一来的话,本来就尴尬的气氛恐怕就会雪上加霜了。于是道营忍住了好奇心,模棱两可地笑着回答道:
. u1 j3 r- F" o4 t! G     “我是想自己先来拜访一下,希望能给二老留下好印象,多一分把握。哈哈。”+ ^8 ]9 v2 j+ k- D- Y0 R. \. |# p3 H3 L
     道营在心里祈祷,希望全家人听不出他笑里隐藏着的不安。* H: q9 K6 x' |
     二英看着笑得极其不自然的道营,突然想起丈夫跟她说应该找个机会让道营和三顺坐在一起好好谈谈的场面,但是,当时自己毫不客气地对分居已久的丈夫说道:
1 {2 c7 b8 ]' H. [7 P) T& k5 X# q     “不是你自己的妹妹不知道心疼是吧?那不等于是送羊入虎口吗?”
2 \6 f: q& w. A$ d4 _* D6 @     二英的丈夫冷静地劝说自己的妻子道:6 n+ x2 g3 i4 }
    “你妹妹是三岁小孩吗?她已经三十岁了,应该让她自己解决自己的问题。恋爱是两个人的事儿,周围的人都只是旁观者。就像咱们俩的事儿,最重要的就是咱们俩的关系。别多管你妹妹的闲事了,还是先谈谈咱们俩的问题吧。”
: A; u# C" `( J' S# m6 w     想到这里,二英强忍着嘴角的苦笑。几个月不见,丈夫还是老样子,嘴比谁都能说,脸色却并不好看。
. I: g4 G! L. f; \0 I     二英不由得想起了曾经跟自己说过想要爱眼前的这个男人的、马上就到三十岁的自己的妹妹。当时她劝妹妹和这个男人保持距离的时候,妹妹是怎么说的来着?* a: n- X8 ?2 K* ?6 w, L
     “我喜欢他。我知道这很疯狂,不过我就是喜欢他。姐,你就不能鼓励鼓励我吗?哪怕就姐姐你一个人支持我也好啊。我好怕啊,不过我还是想跟他恋爱,想爱他。”& l: M- a: t! ?6 u# j
    妹妹喜欢的这个男人也在自己面前一边撕碎支票一边说过:/ B' V2 r( |5 @$ w1 v2 O4 I
     “有什么办法呢?谁叫我现在比喜欢钱更喜欢这个女人呢?”
  Z& B9 k6 F0 J5 K     哎呀,真是不想搅混这趟水呢。二英暗自叹了一口气,不过表面上还是一脸沉着:
& M1 t6 P+ h( u     “我可以问一下,你和我妹妹有什么具体的打算吗?”1 D5 r* c. L( u0 j
     二英话音刚落,道营不假思索地回答:* w6 D( a: m5 r. L
     “我们打算一起好好吃饭,好好生活,一直到老。”
* S! @9 p& Z! m9 ]% D% Q! G     道营斩钉截铁的语气,仿佛是在宣誓,不管二英展开什么样的攻势,他都绝对不会屈服。
& y# ]: X" T6 b) d! _# o! j     这个答案能打几分,无法知道,不过这也是道营当下唯一能说的话了。+ J2 u( K8 A2 n8 O+ }1 {
     过了一会儿,金三顺的姐姐金二英诡秘地笑着对道营的回答发表了自己的感想:
6 F0 C/ O) E( W' d     “三顺坐昨晚的飞机去了济帅I岛,你去把她接回来吧!”
2 }' |5 K8 }& _* b# K. ^. |, I3 o3 ?     那一刻道营真想欢呼!耶!耶!成功了!合格了!
0 B+ @; K& D1 a     在心里欢呼之后,道营突然疑惑不解地问二英:4 x  D/ h$ v. m! l
     “济州岛?她去济州岛干什么?”6 [) \7 O4 R: a! i9 \' i# ?8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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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让浮名轻抛剑外,千山我独行不必相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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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1-15 13:16 | 显示全部楼层
19.天国的风2 M3 \) h' |0 l9 L! ?/ }8 }
想给我所爱的人; G5 h# n, k: m9 t/ q1 b
    三顺突然好想那个曾和自己一起吹风的男人。
9 r  ?3 B& S) T. b$ |6 Z& x    我要继续喜欢你,继续爱你,
$ F2 ~8 f* g2 A4 d1 G    只有那样我才会幸福。
5 d' {4 S) X* v4 ?* w0 ?! E# M
  r1 G+ J' D% p6 Y     我为什么来这儿?
* ?" b8 f5 t3 i& w; D( J     在颠簸的路上行驶的公车里,三顺和道营都在回忆着相同的往事。
9 m2 e& Y# W; W5 G  j, V     “好了,我要向来美丽的济州岛旅行的各位乘客问好,现在,我要向各位说一下将要爬的汉拿山。它高一千二百一十五米,被称为城板高峰的城板岳,是新生代从第三纪到第四纪分出的寄生火山的一个,西边是土赤岳,南边是论古岳……”
6 e  w5 k" |3 Q- G2 |7 P1 n5 \5 @     观光车导游的冗长介绍,三顺一耳进一耳出。突然的冲动,让三顺昨天晚上坐飞机飞到了济州岛,整整一晚上她睡了醒醒了睡一直都没睡好,事实上不仅是昨天晚上,三顺最近都没能好好睡一觉。她以为一切都结束了,但实际上又结束不了,这都是因为同一个男人。
8 F8 a& ~) S2 j. u/ o     三顺把上次见到他以后就关机的手机再一次打开,呆呆地望着,昨天晚上看过数十遍的短信又在看了。
, _! ~! {/ E- F6 R! i& f# c0 k3 H     ——我说你啊.我知道你生气了.但是你不觉得太幼稚了吗?
, f  X. s8 B2 S: X0 X9 `     ——鄹一个人生闷气了.听我的话o' Q# g/ h, x7 R( m
     ——嘿,金三顺!
( \3 F: P" j' n     还有这最后的短信。不仅是这些字,连不可能听到的他的声音也飞来了:
+ f1 ^+ l1 Z+ d( U     “金三顺,你是不是在我的蛋糕里放了什么奇怪的药?我看不到你,但到处都是你的痕迹。我,现在真的很孤单。”( k: o9 d+ {" Y
     和三顺交往的前任男友爱上了别的女人时,曾对三顺说:爱情在心中,就像弹钢琴的声音,就像会在心中响起钟声。但结果是让她看到了前任男友再一次说谎的情景。
1 |. ~* a9 x( x) J; ^     但现在三顺感觉到的爱情不是弹钢琴所发出的声音,更不是钟发出的声音。爱情是一个人的心,她从他的声音中能够感觉出。爱情的声音是说见不到我会很孤单的声音,是说见不到我但到处都是我的痕迹的声音。) I$ O! e4 S0 o5 H
     因为见不到,反而到处都是我的痕迹。这像妖怪一样的男人所说的话,三顺能够理解。因为不能见而更想见。三顺也是这样,虽然她极力装作不是这样。但是她恐怕是自己骗自己。4 [3 v7 j- s3 O* f& e8 X
     给你去送饭的那天早上,我看见了被你称为和那个女人告别仪式的场面。那时,我生气的程度连自己都感到害怕,心像被撕裂那样的痛。那时的感觉像是到了地狱一样。我曾以为只有我有过那样的感觉,但是,想到上一次见到你时你对我说过的话,好像又不是只有我有那种感觉。. U$ S& Q8 p+ K( M4 {2 q
     ——若说是地狱.我也去过了。都是因为你。因为你这个像傻瓜一样的女人!
- j, }  @" N  q! i     因为这句话会得到一些安慰?不,不知道!曾对你说过“不知道”的话却是真的。对姐姐说想去喜欢你的话时,真的有点累,我真的想停止爱,像你这样的男人有什么可惜的,想起你对我说的谎话,我想去相信,但是我做不到。独自一个人,我的心在煎熬,我想,那时我的样子一定很可笑,很凄凉。爱情是这样的累,我是要继续去爱,还是结束,我真的不知道。
7 b9 B7 |9 u: R* e8 w- f     就在那思绪混乱的时候,三顺恍惚中看到电视屏幕上,一个女孩正凝视着济州岛的汉拿山,接着,她站在济州岛望着那座山,屏幕上出现了他曾对自己说过的话:( q: C0 F& Y. v
     ——有一天.我偶然在电视上看到了那座山.突然有了这样的想法。如果我能爬到那座山的山顶.我真的能够好好地活下去。0 n9 [+ G. ?2 B- L
     他说他如果能爬到那座山上,他就能有勇气好好地活下去,那么,我呢?如果我爬上了那座山,我也能继续爱吗?我的年龄大了,也胖了,有过失败的爱情经历,我还能好好地吃饭,好好地生活吗?1 O* G  |3 K! l, N3 ^3 Y6 b
     不管是谁,能够爬到人们说的离天国最近的山上去,就有可能做出决定,所以,三顺想去爬那座山。8 O1 a3 x; u: ?9 o) S% U. w
     “去吧,去一步一步地爬上去,在那上面做一个决定。”+ D. D- K3 w$ T7 ~5 Z
     带着这样的决心,三顺踏上了去往济州岛的路。曾打过自己一个耳光的母亲,温柔地送走了不知道为什么要在夜里搭乘飞机的女儿。临走前,母亲打开了一生都没打开过的钱袋,把钱递给了女儿。
- t+ {- o! l3 ]# I- f     “妈妈,对不起,我以为你一直讨厌我呢,呜呜。”
/ F1 o5 I# L) ?2 K7 f( c     母亲对着哭泣的女儿只说了一句话:* k+ P# ~  p0 p& |% Y! i
     “嗯,傻瓜,快擦干眼泪和鼻涕,走吧。”
- ~' L- e3 C8 Z0 d3 l. J3 T     就这样,三顺鼓起了勇气飞到了济州岛。到达的第二天观光了一整天,今天,旅行车终于带着人们向汉拿山的入山口奔去。导游的声音一路上都没有停过。
6 T& Q, M* p. ~' n     “原先上山的路有阿里木道,陵室道,圣盘峨道,观音寺道,但现在,能登的山道只有圣盘峨道了。从这出发往返需要九个小时。这条道对于熟练的有经验的人来说再适合不过了,但这是最累的道了。”
+ U7 S  ~  w. [/ F$ K8 d3 @     熟练的有经验者?三顺既不是熟练者,更不可能是有经验者。不知道这是不是导游吓唬人的话,三顺是有点被吓倒了,但是她马上就不去想了,拿出带来的随身听,塞进耳朵里!带着必上的决心,开始了这人生第一次登山旅程。% h: o3 k- A# Q5 f4 {
     “一个脚印一个脚印地往上爬。腿受过伤的张道营也爬上去了,两条腿健全的金三顺不可能爬不上去。不管怎么样,导游一定是夸大其词了。”所以,三顺对登山老手的导游最后的最重要最核心部分的忠告没有理睬。
5 s. \' k% H6 @     “不要什么都不知道就往上爬,山顶上除了没有水的白露潭之外,什么也没有。每年都有不听我的话的人.结果要派搜索队上山去找,每辆车都有一两名……”
2 ?7 M/ G  f4 D, B- L     二十分钟后,人们看到,一个女孩为了看没有水的白露潭而开始爬山。+ J/ n% e6 C/ S$ F( S: |
     爬了两个小时了,三顺终于尝到了此生从来没有尝到的滋味。她感到两胁疼痛,还有像有千斤万斤重的两条腿。
* m$ I8 D( ^+ k) E/ _  i. F     “第一,张道营上山之前想到的困难要比三顺想到的多五十倍。, f+ G% L! q8 j' F+ z) K- x, _
     “第二,他爬的山路没有这条凶险。
/ n- e; \3 I$ ^/ }5 z  i( {     “第三,对在体力方面不如一般人的三顺来说,第一次登山就登汉拿山是困难的。”1 ?$ b  t  @& K1 r- ^$ Z
     这是三顺下山以后才知道的事实。
, O( J8 R- y! L6 @     听说过在济州岛,风、女人和石头是最多的。不是吧,整个山上,连手掌那么大的平地都没有,怎么可能用这么尖的石头造出这么多——简直是密密麻麻的洞穴。还有,旁边的这些人怎么能像在平地上走路一样飞快地向上爬。从前以为一天里能在厨房站着干十个小时以上活的我,在体力方面是不弱的。现在看来这样想就彻底的错了。
. o7 g" C0 z. W; u% ?     入山已经两个小时了,三顺感到全身都痛,自己有二十多岁的外表——我明明就是二十多岁,还没到三十岁!但是她仅拥有十几岁的头脑和七十几岁的体力——不对,刚刚坐在汽车旁边的老奶奶,现在已经走在前面看不见了。那个老奶奶看起来有七十多岁了,自己连七十多岁的老奶奶都不如。
" w; l* I- w% E9 H9 R% G5 ?4 C     “哎,如果能活着出去的话,不管有什……什么事,我都要重新再去健身房!再去减肥、健身!”; V, G3 `+ ?9 h+ Y
     新买的运动鞋不合脚,脚趾头、脚掌、脚后跟都开始痛。以前用过的登山帽也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随着每一次呼吸两胁都像刀割一样的痛,在这种情况下继续往前爬。“我能够再继续爱吗?”这个烦恼此时此刻只是个奢侈。捡起在石路上滚动的木棍儿,用来支撑疲惫的身体,就这样拄着木棍儿一步一个脚印地向上爬。三顺此时只想着什么时候才能到达山顶。枫叶峰已经过去了,但是听说能看到像“锦缎,绒毯”般晚秋的枫叶却并没有看到。
! g3 o5 ~5 f5 J5 U5 _0 R4 w) C     即使这样,三顺还是爬到了山顶。别的人,最多只用了四个小时,而她花了七个小时才爬上来,却真的什么也没看到。这就是人们所说的没有水的白露潭。
2 T+ r3 M2 S, t1 a- a9 W# S, P     “上当了,啊……”; D0 |, Z5 S8 [5 \* m9 l
     一个人也没有,三顺站在一个人也没有的山顶上,一边喘着气一边自言自语着。没有听导游警告的她,这么艰难地爬到了山顶,除了没有水的白露潭,什么也没看到,真够倒霉的。但是,小站片刻,三顺嘴里的嘟囔声消失了,因为吹拂到脸颊上的是凉爽的风。
* [8 u6 v4 K' ?: g     她听到了那个男人曾说过的话。& G/ ~& p# ]3 ~0 O
     ——以后我们一起去吧.在山顶吹风的感觉肯定和现在不一样,比起平地,山与天空的距离更近了.那将会是一种人间天国的感觉。9 p+ O+ O  t6 A  c3 z
     就像他所说的,很近地看云,感觉着从离天国最近的地方吹来的风,真的很凉爽。那句有来到天国的感觉的话,现在终于理解了。走过路上像是地狱的荆棘丛,到达的那一刻便感觉到天国好像一直在等待着三顺的到来。风轻抚着她的脸颊,温热的身体在风的吹拂下感到凉爽的快意。% W3 s/ h" z% Y7 F
     在风的吹拂下,三顺突然好想那个曾和自己一起吹风的男人,想到那个男人曾喜欢过自己,虽然两胁还在隐隐作痛,但脸上却露出了甜蜜的笑容。
' w6 s' X1 a* e. w% z/ Z. p/ X- n     “或许,我还喜欢你。”/ g/ I* Y* _" ^: n4 K
     “我要继续喜欢你,继续爱你,只有那样我才会幸福。”! c* k9 V9 |9 [
     做了这个决定,三顺把两手放在嘴的两侧,向着山峰大声地呼喊,天空好像听见了一样,也回答着:“啊……”. m; c$ {. _  H+ P; a1 ~% I
     “金——三——顺——爱——张——道——营”& A* T' `1 Q- W" |5 K/ S
     就这样,这边、那边的山都回响着这个女孩的声音。( Z# v) s+ C" w+ ?9 o4 a+ X
     “金——三——顺——爱——张——道——营——”
3 Z+ G. B2 c: L+ g% ]5 z     “金——三——顺——爱——张——道——营——”
, n/ j- i; A! {2 h3 x0 W    “金——三——顺——爱——张——道——营。”
2 }/ C" m8 B7 y: j. Y/ Q0 T5 e
- J2 @! M6 c6 e我虽然不能看到你,但是从你的声音中感觉到了爱。我叫你的声音中也充满了爱。你所想给我的是这天国的风,甚至从这风的声音里也感到了浓浓的爱。
, F# q4 F5 o! p7 M$ t    天啊,我从不知道这些声音中有着如此强烈的爱,现在听起来真的有点难为情。幸运的是没有人听见。呀,话又说回来,爬上山顶真的很好,但是,下去的时候怎么办?上来的时候,已经费了很大的力气了,下去的话,山上又有杂木,肯定更不好走。
$ H7 D( m* m4 o9 N/ X/ q    就在这个时候,有一个傲慢无礼的声音回答了三顺:
/ u  p6 {+ r# \* ^    “很感谢你这样热情的告白,但是,你不能有一些敏捷一点的动作吗?太阳已经落山了,差一点没派搜索队来找你。”2 q9 V2 T4 E2 [: n- A
    这个男人就是三顺对着天和云说的自己爱的男人,在云的背景下,头发被风吹乱的张道营不是正站在那里吗?这不是上天开的玩笑吧?刚刚那个因为思恋而一动也不能动的女人,突然迈开脚步,向着那个方向跑过去,比风还快地跑过去。  Q" h$ |% `- u4 q+ b
    “啊……啊……慢点!很疼唉!”2 B& E9 r, I% @; C1 F+ o
    在饭店客房的床上,三顺蜷缩着身体,没命地叫着。但是十个手指紧紧压着这个女人大腿的男人,丝毫不理会她的叫喊,更加用力地按着。
) v' Z6 ?1 }! E2 Y6 q1 Z9 i    “别动,大腿上肉这么多,如果不使劲揉的话,痉挛会更严重!女人到了三十岁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赘肉?”
! z, y9 P" F- t. {8 S0 C    即使说过要爱这个男人,可听了他这呛人的话,一点爱的感觉也没有了。所以三顺使足了力气,霍地站起来,大声地指出他的错误:# h" t2 Z0 Z9 w, D
    “有话你就直接说!谁告诉你我三十岁了,我现在是二十九岁!你怎么可以把二十多岁和三十岁混为一谈呢?啊!”# N2 v* ~2 p% ]% W9 {8 m
    但是,刚才猛地站起来的女人,又没命地叫着卧倒在床上。温热的身体、身体里的数百根骨头和肌肉因疼痛一起叫喊着。
  h: V, f# @- e5 J0 z6 f3 B0 L/ c$ L    “今天你看起来很伟大,身体不舒服还爬那么陡峭的山?还是我背你下来的。”
' B+ j! V* J9 D. v& E+ }1 M  l: c* O    “我以为如果能爬上去的话就能到达天国。”, p4 C0 T, S$ v4 G
    “感觉到天国的风,还有你。”  D  L! P  U; h- K
    男人把差一点要说出的难为情的话又给咽了下去,很自然地坐到那个女人的旁边。) O* k, s5 z) E) h" E4 b
    道营已经提前到旅行社问过了三顺的行程,在这女人爬山之前已经先一步到达了山预,他永远也忘不了和这女人在山顶上相遇的时刻。/ k3 q. T, O4 Z- ~/ X" r% S9 A1 {
    像回答她的话似的,现在这个女人还记得。在下山的路上,说怎么样才能让下山不太累。说上山的时候像是在地狱,但是自从到达山顶之后,就像到了天堂——嗯,对于这个男人来说,应该是很重的天堂吧!" V" Z$ M, Q" M! p
    “喂,我很重的……”
' l4 K+ m3 p7 X8 u% w    只有一盏小灯的昏暗的房间里,两个人并排地躺在床上无语,三顺想用不安的声音说些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因为道营的嘴唇早已贴上了她的嘴唇。当两人的嘴唇碰在一起的时候,三顺突然想起了以前在房间里说的话:) f$ F) {5 q) s' }
    ——下次再做,
  t0 @! G- o4 t' D# w+ t! ~    一个人来到济州岛的时候,耳边曾响起他说过的话——下一次我们一起来爬山。下一次,她已经成为他的女人——但好像一切都不真实。真的已经是“下一次”了吗?是的,此刻,这个女人的手掌被一个七十公斤的有肌肉的男人抚摸着。
$ [5 ^0 B6 i% U5 Z' Q; z' j    “现在,就是现在,现在就做。”
* F  q/ k! c# E# J0 K3 [. |; ?    他的嘴唇来到了她的面前,接着盖住了她的嘴唇,她感到了呼吸困难,有一股热气冲上了她的脸。男人充满了热情,女人也受到了传染。7 F/ v% n4 u9 c. y6 \' _
    仅仅一会儿之后,这个女人把贴在自己胸口上的他的脑袋移开了一点,断断续续地说:/ X8 Y$ x: O8 x* R" o' b$ e2 S
    “喂,等一会!”- y6 F5 p% ?. `1 k3 L
    “为什么?”; P/ v& y3 a. Q+ V
    “是这样的,我们以后再做不成吗?我想先减掉五公斤,不对,是十公斤……”
3 g% [0 {3 _& e0 g. F3 Q& T    男人皱起了浓眉,还没等这个女人说完就截断了她的话:  l) p3 r  M; o% q
    “别说这种没营养的话,不成。”) B8 n0 q& j- E' z# L: A6 |6 L
    事实上,她说了这句话之后,还想再说些什么:这样行吗?对做这件事我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准备好?3 Y2 T: }/ S! J2 k6 V/ {- h
    “我就是喜欢你软软的肉,这样总行了吧?”4 V  O( i4 D% E0 T2 z7 n
    “但是……”
/ h9 t, m* |; u# p- u4 l% J    即使这样,金三顺也不习惯在男人面前展示她过多的“五花肉”。她要去美容一下皮肤,说什么也要在一次良好的状态下度过自己的第一夜。要很努力地做黄瓜面膜,但是要跟五年前比较的话,对于没有弹力的皮肤,对于怎么减也减不下去的“五花肉”,三顺真有些绝望了。
/ K$ K/ J* s0 s    对于这个女人的犹豫不决,男人还在做最后的努力。' `! l  `/ }, h$ J
    “要比年龄,你有我大吗?要比肉多,你有我多吗?不管你怎么胖,那天金三顺是被张道营背下汉拿山的,也只是那么重了!”* i* E4 G9 F6 e$ q3 {
    在那一刻,三顺很感动,如果这句话里没有“不管你怎么胖”的话她会更感动。* A& @5 x1 U3 j1 O* x
    望着这个有像桃子色的两颊,有像星星一样闪烁的眼睛的女人,男人在女人的脸颊上亲了一下说道:
' c3 p( e/ ?  g) C8 n8 t    “在我的眼中你是最漂亮的,如果你愿意的话,你会活得很好的。像你所说的,我也能管理好自己的幸福。不管怎么样,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们下次再做。真是的,我到底是怎么了。”
9 \  W+ e* J* z2 {) ^6 B- A    因为这句话,三顺输给了道营。这个女人如果能和这个男人在一起,她一定会活得很好。女人现在好想抱一抱这个男人。是的,就这样,按着自己的想法,他们在这间只剩下一盏昏暗的小灯的房间里,很自然地度过两人的第一夜……, v* k" G0 L& t5 K1 W7 p5 M9 y
    二十分钟之后,在黑暗里发出这个女人的尖叫:2 V  z3 a) A: a. Z9 Q) n; c) m
    “啊——我的妈呀!”) T! c1 J; N' K7 H% d
    在这女人凄惨的叫声之后,还没进入女人身体的男人硬是撑起自己的肩膀,用颤抖的声音问道:6 U9 S% d3 `# `0 m; g/ |% a& t
    “怎么了?怎么了?会这么疼吗?”
( X' x+ y- }) j% w) x    在充满担心的声音下,这个女人摇着满是汗水的小脸吃力地,断断续续地说着:" Y! f! u9 B: K1 `& z( Q
    “不……不是,腿……我的腿。”
$ w9 S# y3 W9 ]  N4 l9 i5 R    突然登山,大腿过度疲劳,对又有经常痉挛毛病的女人来说,做这件事肯定是有点吃力。在黑暗里,能听到男人无奈的叹气声:
( {( h1 @* u9 U2 O) u    “什么,痉挛?又抽筋了。”
; k+ v" M2 v/ f- {: ^; V# o    “什么又!我都快疼死了!”
2 `4 A2 V7 D4 V% W( B" c- }  I3 S    “我知道,我知道了。怎么办?我再给你按按?还是出去给你买膏药?”1 ?% }6 t9 H' x, m5 j- d
    “不知道,都是因为你。嗯嗯……”
4 k8 x2 H0 j5 f4 [' I    窗外圆圆的月亮好像在微笑着,月光洒在他们的身上。像月光一样温柔,像润肤油一样湿润,像蜜糖一样甘甜的济州岛的夜已经深了。啊,混合着很浓的膏药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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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1-15 13:16 | 显示全部楼层
尾声; I1 U5 _9 M# B% a/ g
我的名字仍是金三顺
$ ^2 P8 h& T. g0 u* P3 c2 Y   
* x/ Y# f) R( C/ w现在他躲得这样快,我只有妥协。
; N) N7 Q, Y8 f5 ]0 K     但是我决不会放弃。% s" ?4 J% C% p3 j. K
     对了,最多我也只用五年的时间申请改名。
4 ^3 K$ N) @/ ~. {3 |     啦啦啦…… ' h$ R$ ~& s) r

' |- T( v& Y3 s7 P新郎张道营,新娘金三顺。* d# i: ]* j4 W+ f$ M$ f
    圣诞节的前两天,在Riviera,进行的是餐厅主人张道营和蛋糕面包师金三顺的订婚仪式。本来,道营一直要求干脆提前结婚算了,但是三顺却说不管发生什么事,自己必须在春天走人结婚的殿堂。
  e- O: n0 [' k! s" Q, [    然而,就在被期待已久的订婚仪式开始的前几分钟,穿着一身鲜亮的淡粉红色韩服、装饰着头花的新娘的脸上反而显出不太高兴的样子。她盯着西餐厅的门前挂着的自己的名字对未婚夫说:
3 \2 n! F5 \  J) {7 p    “新娘的名字,就叫金希真不行吗?”
+ \6 q' Y0 [, o" r, |/ q    对新娘的请求,新郎不打算理会。把结婚仪式换成订婚仪式自己已经算是让步了,这一次自己绝不能让步。; M3 d; X+ t& O6 e% D* N: n
    “我是和金三顺结婚的,又不是和金希真这个身分不明的女人结婚,不要再欺骗自己啊,懂吗?金三顺!”+ G1 K7 r5 @4 {" w% I8 C8 i+ a
    比起一年以前的这个时候,又是承受了失恋的痛苦,又是陷入绝望的那些日子,应该说自己是很幸福了。不过在名字问题上,这男人怎么比我妈妈还顽固呢?真是的,本打算结了婚之后,能摆脱妈妈的影响力而在这男人的帮助下申请改名的,现在看来没戏,还得换个办法呢!尤其是他每次和我吵架的时候,都神采奕奕地重复强调着金三顺这个名字,真是让人气愤。) `* F1 w& G& @9 A
    穿着华丽的新娘用冷冰冰的语调对这个即将要和她生活一辈子的道营说:
+ E% C1 K- O& o    “我想如果把我的名字改成金道营的话,我会毫不犹豫的;但反过来,如果把你的名字换成张三顺的话,你会怎么样?”
- Y# O; E% Q( J, C- {8 l2 `    看着她那不服气的样子,道营则用冷冰冰的语调反驳道:  M$ i# B5 X, J! p9 d5 \8 s
    “我从一开始就不担心这个,很幸运我是老二而不是老三。”
7 o1 }  m8 h: w. R4 V; n  ^    现在两个人是如此的相爱,马上要结婚了,但是还和以前一样,这个油嘴滑舌的道营从来就没有放弃过对她的作弄。三顺对此气愤无比,一双大眼睛像是要跳出来似的恶狠狠地瞪着道营。4 @- z6 ?* z( k3 f  O
    他俩就这样相互瞪了五秒钟,道营对声称不改名字就不进礼堂的三顺说:) z6 v$ B& e9 M* O4 M
    “我们以后生了第三个女儿的话,我们就给她起名叫张世姬吧。”# p' a/ Z: n7 h! d" z% J1 ?
    “别以为这几句甜言蜜语,我就会被折服,名字好是好,但是这不是我的名字。”三顺故意装出生气的样子,噘起了小嘴,但是她还是情不自禁地开始在脑海里想像着这些场景:挂着名字牌背着书包穿着校服去学校的可爱的三女儿的模样,一想到这里,她那涂着粉红色的唇膏的小嘴不经意地露出了笑容。0 o/ {0 j' P- j6 Q& |" r" M7 \7 G
    看着三顺一会儿生气一会儿消气的可爱样子,道营也情不自禁地笑了,心里说道:3 X/ |3 B7 b" R! E
    “如果要让这种想像变成现实,也就是说最少要生三个孩子,也就是说在晚上一定要不停地努力,哈哈。”; h* {3 v; p2 E" e( r1 _0 J( G7 {
    三顺当然看不出来道营心中的这些“邪念”,女孩子喜欢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这句话真是没有错。
! u  G6 p2 x4 n$ x9 r4 y    “现在他躲得这样快,我只有妥协。但是我决不会放弃。对了,最多我也只用五年的时间申请改名。啦啦啦……嗯,什么名字好呢?希真这个名字看来有点困难,现在只有想一想别的比较不错的名字了,金世英,金姬洙?好像金世姬的名字听起来很不错么,本来打算给几年后出生的孩子起这个名字,但是这个名字对我来说也很合适啊?”# x* a+ v, D, }0 X9 P% t. w
    憧憬着两个人的未来幸福生活,两个人同时注视着对方。然后两个人手牵着手走向了礼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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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1-15 13:17 | 显示全部楼层
后    记* N2 s* d6 ^4 h9 S, f! x

8 H9 e9 A; ?3 @6 M您喜欢蛋糕吗?我很喜欢。随着年龄的增加,减肥的魔爪将那些高热量的东西,包括我喜欢的蛋糕,统统扔出了我的饮食范围。在我小时候,鲜奶蛋糕很少,大部分都是那种奶油蛋糕。奶油蛋糕在当时非常的珍贵,而且当时还没有像现在这样将一个蛋糕切成几块分着卖的。蛋糕只能是在生日的时候才能吃到的东西。所以每当吃蛋糕时,那种发自内 心的喜悦是现在用什么也无法形容的。
' q9 {* a, g" L7 [2 Q) {3 @    有些扯远了。
' e" q* ~  Z5 j( `: X6 n    《我叫金三顺》这本书是当时心血来潮写的小说。很久以前就想写一篇甜蜜浪漫的故事,这应该算是吧!这本小说的女主人公延续了我以前作品中女主人公可爱又可气的类型,同时又受过伤害。男主人公也是受过伤害的,但有毅力。这还可以说成是尝过了初恋的男女的“寻找第二场恋爱”的故事。1 g: U) o. G" g% V" {; N! d! J
    女主人公金三顺对男主人公张道营这样说道:
, q1 z8 I0 `6 ~. J8 k$ o( ?& o$ P) t- i    ——越是喜欢一个人.恋爱的道路就会越艰难,每次失败的时候.总会想我下次一定能成功.但是越走恋爱的路就会越艰难,5 l( g9 w) G0 D8 A8 `+ j/ ?9 s9 w
    说实话,这也是和三顺同辈人的我的亲身体会,不光是恋爱问题,随着年龄的增加,对自己的生活变得越来越熟悉了,顺应身边的一切人的要求,我觉得越走恋爱的路越辛苦,这为什么呢?
7 |2 A! w; |/ f7 n: j4 ]9 }    小说中的女主人公三顺的想法,她的一些经历和过失,除了三顺的恋爱细节,可以说都是我的生活经历。比如小说中的考驾驶执照的时候,把别人的车屁股撞了,最后不得不交了罚款;还有书中描写的银行停止运营之前被自动取款机门卡住这样狼狈的事件等等。还有书中写到的导游的警告等等都是我的亲身经历,说实话当年在搜查队出入的人物就是我。
/ M9 \  ]2 W. X3 C    这些事说出来太丢人,所以在什么场合也没有说。没想到在这里却派上了用场。真是有点不好意思。所以怎么说呢?可能是因为这些原因,所以到现在为止金三顺可以说是我写的小说主人公中最满意的。而男主人公则是所写的男主人公中最油嘴滑舌的一个人物。总是很自以为是,不过在确定青绿色海洋和灰色海洋的界限上却紧张无比犹豫不决,而他最终勇敢坚强地站了起来。除此之外,我还写了愚蠢人物,我不愿意也没有写凶狠人物。6 \$ ?% N3 t7 Z! x5 A( j
    除了主人公三顺和道营以外,还写了道营的调皮弟弟道镇、比三顺还理性的姐姐二英、优柔寡断的贤宇、得了公主病的惠莲等人物。当我写这些人物时,我是和他们一起感到难受和快乐的。希望大家也一同分享这段故事!
& q/ [) F4 }8 ?7 H$ r& Q  A! Q8 }) G    并且,还希望大家能够迎着天国之风。回首往事,二十二岁的我当时认为自己是会在山上死去的,不过终究活着回来了。这就是死里逃生人的小小祈愿!(嗯……这并不是可以夸耀的事,不过听起来我像是个很了不起的人呢。)
8 V( m' s) w) I5 ?" k7 U2 v    关于书中的蛋糕和饼干,就是把《法国料理的基础,饼干的基础一(株)Best Home》一书作为参考资料。能够看好吃的蛋糕,也是生活的享受。不要错过一饱眼福的好机会。0 Z$ {/ `* t5 X1 W7 [* ?/ }
    我的故事如同三顺的蛋糕,为了庆祝完稿,这蛋糕虽然没有资料图片中的那么华丽,但也算是让人很想品尝的好吃的鲜奶蛋糕了。我要把这份蛋糕分给大家,尤其给这世界里所有的金三顺小姐们。
" t; F# b  Y0 S8 E    就聊到此。
1 K: n2 N6 O% W0 K/ o6 a$ v    希望大家永远健康、幸福!3 s9 J/ ~. |) _: c  _9 K8 |: X  b1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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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4 O& x( `4 x" n8 Q( f                                                                                秀贤于韩国龙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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