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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健这个不羁、说一不二的男子汉有着他人生最致命的弱点——荷娜。说起来真有点让人颇为失笑:一个连黑帮交易的黑钱都天不惧、地不怕地铤而走险去抢的家伙,居然拿妹妹没辙。在家里的庭院左等右盼地望眼欲穿,却无意间发现妹妹的夜归居然是因为和那个他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的“科长先生”在一起所致。他不是明白告诉妹妹那个家伙不是什么好东西吗?怎么就不听话呢?居然当自己的话是耳边风?!如果孝珠出这种他那么强烈反对的事情,他一定会大发雷霆、毫不留情地表达自己的不满。可是,这个不是孝珠而是荷娜,他的荷娜啊!这个模范哥哥可倒好,为了不令妹妹尴尬或难为情,居然连忙躲回屋内装作若无其事来。也不对,如果真是哥哥,看着一个男生送妹妹回来又如何?反正妹妹也成年了,有追求者不是十分平常普通的事情吗?没有才叫不正常了,不是吗?作为哥哥的他应该处之泰然才对啊?!可是,这个徐健不但落荒而逃,而且还在客厅设计了好久,想尽量装作自己方才看的是他们都喜欢的鱼而不是比鱼还漂亮、比世界任何星辰都耀眼的妹妹……其实,他那刻意佯装的不自然模样,只会令人联想其男生遭遇初恋的笨拙和青涩。明明心里有着挥之不去的失落,一向冲动果敢的他居然还能按耐着性子不经意地旁敲侧击希望引导妹妹说出她迟归的原委,但是却被她以朋友会晤敷衍过去了。按他的个性,留个台阶给荷娜“招供”已是怪事,居然还能继续忍受她的推搪,还能耐心无限地帮她做拉面。是啊,面对荷娜,他是什么都会为她做。可是,这夜的荷娜确实非同寻常,一向温婉贤淑的她居然也会象孝珠那样无事生非、小题大做地找茬和使性子。什么啊?不就是一碗拉面吗?不就是不喜欢鸡蛋的腥味和面上撒的葱吗?他不是努力陪不是,还帮她细心把葱都挑出来了吗?可是,荷娜确实在借题发挥啊!需要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大动干戈吗?做哥哥的没有责怪背着哥哥和他反对的男生来往,还晃到这么晚才回家。给你坦白从宽的机会居然还避重就轻、顾左右而言其他地隐瞒了事实。朋友?他不是明确表达了自己的意愿吗?他们俩的关系什么时候变成“朋友”了?!做哥哥的他可从来没有批准。那个叫什么东河的家伙也够过分的,既然带着他的宝贝妹妹出去了,也不知道照顾她准时吃饭?!总之呢,他是没看出妹妹为什么如此反常的真实原因,但是还真没把他心中的怨懑忍到最后。不过,最后是投降了呢?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哥哥。但是,即使陪了不是也没能最终解开妹妹的心结。问她又什么都没能问出来,只能那么默默心疼地看着这个反常任性的宝贝妹妹什么也没吃就去上班了。如果不是他不放心地跟到了水族馆去,那就真出大乱子了……
回忆着徐健为妹妹做人工呼吸后,终于把她从鬼门关里拖了出来那刻,他脸上现出那感恩的欣喜和真情流露的爱抚,我在猜想如果妹妹就这么走了,他该如何继续独自活在这人世间呢?我越来越觉得他和荷娜彼此的情感是如此的深厚却又是如此地雷同。无论他们是否存在血缘的至亲,他们早已是彼此灵魂和心灵的归依。这确实是种十分奇特的情感组合,但是世界偌大无其不有,真地不能完全否定这种特殊“兄妹情”存在与否。对于荷娜和徐健而言,他们都是对方的唯一。而这个唯一的内涵是如此的丰富而且正在历经蜕变,这对既是兄妹又不是兄妹的男女将情归何处呢?
哥哥对妹妹非同寻常的爱已经显露无疑,而且一次又一次的情感撞击已经逐渐令徐健对自己的情感有所自知。我估计徐健要不了多久就十分明确自己对荷娜并不单纯是他口口声声所称的那种哥哥对妹妹的感情。那么荷娜呢?东河可是等待着那个所谓“梦想”的答案呢?如果我是荷娜的话,面对自己一向深信不疑的哥哥实际和自己没有血亲的事实,受到巨大冲击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这也就是当初徐健为了保存她的身世秘密不惜牺牲“色相”的缘由。试想,一个一直把哥哥视为这个世上唯一精神依靠的家人的小女生,以为自己即使失去全世界也还拥有一个可以肆意撒娇、亲密无间、毫无顾忌敞开心扉以诚相待的亲人。但是,霎时间,因为一句话否定得干干净净,内心能不恐慌无助吗?人是一种害怕孤独的动物。在过去15年来,荷娜之所以面对如此虚假的人生,看他人脸色、忍受他人不公对待,却忍辱负重地偷生到今天,是什么力量支撑年幼柔弱的她走过这段灰色的亲情“空窗期”呢?因为她即使咬紧牙关也要信守等待哥哥的诺言。经过了15年的淀积和锤炼,这个等待已经成了她的信念甚至精神支柱。而那个石破天惊的身世真相却无情地在顷刻间令她既成的灵魂依存坍塌消亡,她能如何面对那种不为人道的惶恐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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