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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7-9 12: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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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M2 A2 w0 {- r8 O& h(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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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的登山活动,贤智没有辜负柏贤的期望,带了满满一袋各种派不上用场的重物,比如野餐用的餐垫,大大厚厚一大张,各种零食和饮料,毛巾就有三条,然后是画画用的平板电脑,最后居然还有一大堆彩妆用品,当然这山还没登到三分之一,这些东西已经全部移交给了柏贤,她大小姐老实不客气地只在胸前挂了一只Nikon的单反,兴致勃勃地这里拍拍那里拍拍。
+ F2 ^' `, B3 f秋日的山林有一种怡人的清爽,韩国的树木都很耐寒,初秋时植被都还郁郁葱葱,柏贤看着满目青翠的绿意,觉得心旷神怡。贤智因为要拍照,所以速度跟不上大部队,柏贤则是因为东西实在太重,迫不得已落在后面与她为伍。其实落在后面反倒好,不必让那些同事像看外星动物一样打量贤智,“而且他们好吵。”柏贤这样想着。; q8 ?. m% z. U/ ]- h# f
周末这山上的游客不少,贤智很快跟一个十多岁的小男孩成了朋友,这孩子与她弟弟志浩年纪相仿,长得更有三分相似,她觉得特别有亲切感,他因为年纪太小,所以也走得很慢,正好一直跟柏贤还有贤智作伴,带着小男孩的中年妇女冲贤智笑笑:“他叫五飞,刚刚十二岁。”
. o, [- `$ g. H$ `% q9 H, t' H五飞本来不愿意理贤智的,不过贤智对小男孩很有办法,根据对付弟弟的经验,拿出美食和游戏攻势,五飞马上就把男子汉的矜持扔到了九霄云外,开始“姐姐”、“姐姐”亲切地叫唤。时近中午,四个人坐下吃贤智带来的野餐,带五飞的中年妇女笑道:“哟,没想到野餐的设备这么齐全。”贤智冲柏贤得意地眨眨眼,像是在说:“看吧!”柏贤无奈地笑笑,只要能把这一身东西卸下,怎样都好,不管是吃掉还是扔掉。
( w( \ m. r# ]7 A" Z五飞拿着贤智的平板电脑打游戏打得入迷,对喂过来的饭只是有一口没一口地吃,那妇人似乎很是无奈,贤智便道:“五飞,姐姐的电脑要休息一下了,你也休息一下,吃完饭再打。”说着伸手去拿电脑,五飞扭了一下躲过:“等一下嘛,还有一点点就打完。”那妇人求救似的看着贤智,贤智会意,继续哄道:“这是真的,姐姐的电脑要休息了,要是你不给它休息,等一下没电了,就不能再打了。”8 `$ }0 X) i6 q/ n
五飞人小却机灵地很,办个鬼脸并不上当,手里不停:“电还有89%呢,不会没电。”贤智她自家小弟也是个被宠坏了的孩子,见五飞任性倒没有生气,但小孩子难管,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劝,脑子转了一下,哄骗道:“五飞快快吃饭,不然姐姐有个定时开关,按一下,我的电脑就会炸掉。”五飞脸色变了,抬起头半信半疑地看着贤智,贤智见有效果,连忙继续编:“真的会炸掉哦,所以五飞你快把电脑放下,很危险哦。”
6 Q$ b+ W0 F3 u2 j五飞怀里抱着贤智的电脑,小眉毛皱成一团,似乎在辛苦地思考什么,突然间他抱着电脑站起来跑了出去,三个大人都没料到他会这么做,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跑出去一段,然后贤智反应最快,追在前头,那妇人年纪大些,跑得慢,追在第二,柏贤一个寿司卡在喉咙,好容易咽下去,就落在最后。贤智在后面喊着:“五飞,别去那边,危险呀!”
! c/ m3 k, m$ V# H) u6 c8 v五飞听到“危险”以为电脑还没有到达安全的地方,就跑得更快,不意脚下一滑,“啊”地叫了一声,咕噜咕噜地滚下了一个斜坡,贤智大惊失色,见斜坡下五飞小小的身体躺着,她吓得浑身发抖,颤颤巍巍地顺着斜坡滑下去,滑到五飞身边,见他裤子大腿上一摊的血,正在渐渐扩大,人已经昏迷,她慌得哽咽,好容易找到自己的声音,却说不出完整的句子,只能重复几个词语:“救护车!救护车!柏贤!柏贤!”/ t8 k& ]# l, G6 i! V
柏贤听到贤智的声音,急忙奔到斜坡前,看到那妇人也正着急地作势要滑下斜坡,他上前对她道:“我是医生,我下去看看,你打电话叫救护车。”那妇人早慌了手脚,听了他的话,便马上照做。4 Z- A, N: A4 ~) E7 A, h
柏贤滑到贤智身边,见她红着眼睛话都说不利索:“柏贤,裤子裤子!”柏贤拍拍她让她冷静,低头就看到被血染红的裤子,他微一皱眉,伸手“嘶”地一声,把五飞的裤子扯出了一个洞,露出伤口。他见了,顿时脑子一片空白。五飞滚下斜坡时,竟然正好被尖利的石头割到大腿动脉,他年纪小,血管肌肤都很娇嫩,伤口不大却血肉模糊,最严重的是,动脉出血不停,眼看就要失血过多回天乏术了。柏贤明白这下子是应该立即做外科急救手术,割开肌肉,用止血钳堵塞出血的动脉,制止出血,但柏贤既不会做外科手术,更不是儿科医生,一下子不知所措,愣在了那里。2 T! f/ Y0 U5 |- V! Y2 {% H
贤智见柏贤半饷没反应,她冷静了一点便连珠炮地发问:“五飞怎么样?伤得很严重吗?救护车快来了吗?你能救他吗?”柏贤脑子飞快地在转动,却什么头绪都没有,乱成一团,呆呆地没有反应,贤智更急了:“他流了好多血呀!你快救他呀!”柏贤的思绪正飞得很远,隐隐约约听到贤智的话,他无意识地喃喃自语道:“我救不了他……”
' l2 @4 y v, v7 y“啪”地一声,柏贤的脸上火辣辣地疼,这疼痛却把他带回了现实,他放空的眼神骤然间清明了起来,他看到眼前打了他一巴掌的贤智通红的脸暴怒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这里只有你是医生,你救不了他,没有人能够!”她毫不犹豫地一把撕下自己的裙裾下摆,作势要给五飞包扎:“不就是按住不让他流血嘛,有什么难的!”然而五飞的伤口不是普通的伤口,布料一按到伤口上,立即被不断汩出的鲜血染红,根本阻止不了。$ F2 X7 l9 W0 d8 f- i! B
柏贤却被贤智的话惊醒,他推开她道:“我有办法。”他用贤智手里的布条擦了擦血污的大腿,仔细地认清穴道,按住慢慢按摩,中医里面每个部位都有止血的穴道,只是柏贤今天没有带银针,否则只要扎中就可以止血,现在他只能一直按着按摩,直到救护车到达,五飞的出血情况确实改善了很多。
+ x5 N- t) ^+ L. Q贤智和柏贤送五飞上救护车时听到带着五飞的那妇人在打电话:“五飞受伤了……现在送医院……您快点过来吧……明天才回来?是……是……我会照顾他……”贤智神色一黯,柏贤明了地握住她的手:“走吧,我们跟着五飞去看看。”3 z4 c, ~2 F0 }
手术进行了很久,贤智很累,就在手术室外的长凳上,靠在柏贤肩头睡了会儿,一觉醒来,手术室依然亮着“手术中”,她睁眼看到柏贤的左脸,鲜明的掌印,红通通地有点肿,她不禁伸手摸了摸道:“痛吗?”其实肿得还有点痛,贤智的手冰凉,碰上去却舒服了些,他便握着她的手往脸上贴了贴,呵呵笑道:“不痛,谢谢你打醒我。”贤智见他忽然举止这么亲昵,这手真是举着也不是,挣开也不是,脸红着低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刚才我实在很生气。”柏贤还是盯着她,理解地道:“该道歉的是我,我没做过急救,那一下子眼睛里只有不断涌出的献血,什么都思考不了,”他停了一下继续道,“我就是这么没用,你是不是很失望?跟你想象的完全不一样?”2 T1 o- k$ f# y, u4 A
贤智感觉他握着她的手微微地颤抖,似乎很紧张地等待她的答案,她忽然有种很恐惧又期待的预感,他们现在离得这样近,连呼吸都可以闻到,她很想开个玩笑打个哈哈糊弄过去,这么多年了,这不是他们彼此间形成的默契么?但此时此刻,比如“哈哈哈,柏贤,你这么没用我老早就知道。”这样的话贤智实在是说不出口,只是怔怔地看着他。他们以差不多鼻尖只差五厘米的距离脉脉对望,沉默着。
/ x% b: J- p$ L+ X“咳咳……”听到旁人尴尬的咳嗽声,他们迅速回复了正襟危坐的姿势,那医生对于破坏他人的旖旎气氛其实也有点抱歉,推了推眼镜道:“谁是姜五飞的家人?”一直陪着五飞的妇人上前道:“我是照顾他的人,他的父母都还在国外,明天才会回来。”贤智听了这话,身体又是一滞,柏贤知道贤智对五飞的身世感同身受,又安慰地搭住她的肩。
$ A0 k# I0 h+ R5 t9 P4 q那医生听了,也露出恻隐的神色,继续道:“手术很成功,别担心,幸好出血量及时得到控制,你们有人是中医生吧?”贤智赞许地看看柏贤,转头向医生问道:“我们可以进去看看他吗?”“没问题,不过不要太吵。”
- @ y' K6 Y) n# R! y0 o看着五飞安睡的脸旁,五飞的保姆很感激地道:“今天真是多亏了两位。”贤智急忙摇头:“没有没有,其实还是我的错,不该给五飞玩游戏,”随即叹了一口气,“早知道会出这样的意外,我就把电脑送给他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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