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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06月15日# e/ p {8 T% E) c! R2 z4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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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游戏中,未到高潮便提前公布谜底的行径都是有失厚道的。所以无数电影里,先行落网的小喽罗大多惨遭灭口,就是严防天机泄露。同理,未看《老男孩》时,最好不要试图接近这部电影的只字片语一鳞半爪(包括以下文字)——真相只隔一层纸,捅破则无半点观赏快感。遭受损失的是自己,概不赔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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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男子莫名其妙被囚十五年,出狱后自然要复仇。基督山一类故事见得多矣,再难叫人打足精神。《老男孩》一个高妙之处便在于,敌手始终藏于幕后,即使现身,也是云遮雾障,让人丈二金刚摸不到头脑:不知是何年何月跟此人结下的梁子。平白无故便惨遭棒击,真比窦娥还要冤屈百倍,只是冤自何处来?因此复仇过程又是破案过程。所有症结只有一个死穴,天知地知,他知你不知,谜底不到落幕不肯现身。靠着这点悬疑,电影才能勾人心魄。3 ^8 U) f9 ~. Z, ]+ E
' U f! W" \" U# M/ V虽然改编自日本漫画,电影的桥段却不能不让人想到古龙小说——悬疑、复仇,报复的手段,绵延十数年的苦心,都可找到蛛丝马迹的照应。而电影本身可说无朝无代,将餐馆换作酒肆,手枪换作长剑,生吞章鱼换作活吃老鼠,当事人不明真相的父女乱伦(对不起,还是提到谜底)换作手足相残,十五年换作十八年,基本便是一出另类《绝代双骄》。只是谁也料想不到朴赞旭会讲这样一个石破天惊的故事,甚至动用了乱伦这样的杀手锏来摧毁一切。所以昆汀·塔伦蒂诺被震撼至落泪,不算稀奇。" Y; h6 u ?0 h. T7 o
; O6 B& r+ R4 ~ p& A这个叫吴大修的男子的试卷上有两道难题:为何关我?为何只关十五年?前一问题冥思苦想十五年,不得答案;后一问题的考期只有五天。由此电影被干净利落地斩为两截,前半截狮子大开口一样囊括十五年,后半截则仅仅只是处理几天内的事情。但前后充满一种对称或者一以贯之的绝望。无论是前十五年的遥遥无期生死茫茫,观者跟随吴大修在斗室中度日如年,头发胡子长了又剪,剪了又长,慢工出细活一样磨砺身心(爬满他全身的与其说是蚂蚁,毋宁说是无数咬噬身心的问号),还是后来五天时间内披沙拣金追查真相,末日一天紧似一天逼近的声声催命,都有一股愤懑左冲右突。这股气场左右了观者,也支撑着吴大修在那场著名的长达5分钟的群殴中浴血生还。但他只是作困兽斗,真正掌控全局的那个人,全知全能得不像人。7 j, }( m5 [: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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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代双骄》中,移花宫主为了看到自己一手策划的手足相残大结局,不惜陪上自己十数年白花花的光阴。《老男孩》中的幕后敌手李佑真,做的也是同样一桩事业。他是前一场乱伦中的男主角,以吴大修泄密致使姐姐自杀这一事件告别青涩年少,开始伺机复仇——让吴大修身陷另一场乱伦。掐指一算,吴大修的女儿只需十数年便可初初长成,这场阴谋着实毒辣。两场乱伦,前者两厢情愿,后者不明真相。可是无人不冤,有情皆孽。' \$ c" A2 w+ v7 Q3 V1 v' Q# I
. i4 k6 k& T! Y8 A' I" g {两位仇家相会于大厦顶层,决战紫金之巅一般。《搏击会》最后也是在这种地方吧,立于落地玻璃窗前,看幢幢高楼自眼前爆炸,绽放飞溅如烟花。《老男孩》里,坍倒的高楼却在人心中。得知骇人真相的吴大修发了狂,剪舌头,学狗吠。李佑真总算梦想成真,一粒子弹自行了断。一场苦心经营,只为姐姐微笑着的那一个悬崖撒手。这数十年如一日的爱,丝毫未减,大约只是编派出来的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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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D8 t- y) E8 s; ]! X. n“即使他们禽兽不如,仍有活着的权利。”因此,趟过那么多鲜血与仇恨,结局送给他们一捧雪。冰天雪地中,父女相拥,皎皎不沾尘。惨绝人寰的故事,难得见到一个显露笑容的收梢。这人间似乎并不一无是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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