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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0-20 19: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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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02:角落里的光亮1 O" F% {( m; v( y4 s4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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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z+ Y8 b, K% E( |前记:/ e4 S: y {! S5 y P% R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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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 s6 F9 c. s0 ]7 D对于我所记叙的如上如下所有关于《我脚下的路》的“观感”,其实多半看来更像是我依托这部戏所阐述的我的一些思考而已。不论怎样看,都非常的偏激且冷酷,不近人情,不合常理,随着剧情的发展,我可能会更加固执、更不可理喻,但是,这依旧是我想要表达的一些东西。对于一部戏剧作品来说,它背后的社会意义或是给与观众的启迪和感受,才是最重要的,而这些,正是我看完后的思考,这其实已经足够。但鉴于之前发生的一些不愉快,我仍希望一些不必要的争执或是近似于诅咒的讥讽不要再出现在众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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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Z1 b3 z' P, |& ^( j你可以不同意,但请你和我尊重你一样尊重其他人,谢谢。3 p* M7 q4 ]2 k9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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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9 L8 R: l( o% k& ^语言是人类有声世界中最曼妙的音符。" j% F3 O7 b) M4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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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谢谢”、“对不起”……什么时候该说怎样的言辞不仅仅是礼貌,更是一种技巧和艺术,而这一切,却远远超出辉明的能力。2 h/ z; [- q& X! M# T
% F0 e' U; S5 I0 a+ v9 D只能对别人的话无选择性复述的辉明,就像是幼童对成年人的机械模仿。他对正常人的人情世故一无所知,却又怀抱有浓郁的好奇心。他想要与人交流,想要被人理解,好比玩棒球的投掷游戏,他习惯的是一直接球,而现在,他正尝试着自己主动投球来让别人接到。谈话是交流的重要手段,对于辉明来说,他正经历一个必须的学习过程,枯燥、残酷且漆黑的仿佛看不到未来的出口……9 r" i, @8 @, _* F
9 z6 H4 R/ n( L/ e. z( I“大竹负责的是JINJIN。”1 m& B0 _0 G& Z; d# \, }4 l
) p# Y! u, r8 O躲在角落里离群索居的JINJIN,安静、脆弱,融不到同类的圈子中,徘徊在被人遗忘的孤单里。辉明抱起它的时候,感觉到的应该只是一个同样温暖柔软的肉身,和他自己一样,这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平等与祥和。动物可以帮助自闭症患儿复健,我们在新闻上看到的是海豚,剧集里出现的是天竺鼠也无所谓,反正,都不过是复健必备的工具而已,辉明自当会从天竺鼠身上寻到属于自身的认同感,并且很有可能以此培养了他的“感情”认知,比如同情、哀伤、寂寞、开心……等等他之前或许很不好理解的抽象情感描述,当然,那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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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8 U4 v- p- C+ L# F辉明拥有超强的记忆里,虽然机械,却比正常人的形象记忆来得快,也来得准确,而这让他闹出了不大不小的笑话。比如他念念不忘的那句:“不要背后打小报告。”他不明白含义,寝食难安,在后来也用错了地方,但我们仍能欣慰的看到他努力学习的轨迹,并且,这为他提供了一个展示自我价值的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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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个机会来的异常艰难而具有偶然性,在接下来的发展中,我们也可以看到辉明在这条工作之路上将面临自己的第一个难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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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稍微正常点的评述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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辉明的妈妈一直试图将他当作正常人来看待,她不允许辉明的哥哥在家里说什么“残疾人”的词语,甚至怀疑秀治打心眼里瞧不起自己的弟弟。她对小女儿里奈上夜班的事情,只是淡然的说了一句:“是啊,里奈是最不需要我担心的。”然后便匆忙换好衣服去拜访辉明的主治大夫。我们当然可以将辉明妈妈的这一切言行看作是对辉明的关爱,她并不是不爱其他子女,而是她的关注只有那么多,她给了辉明,就不可能平均的分给其他的孩子。然而,另一方面,难道我们不能将之理解为太过敏感的草木皆兵吗?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但其实,那不过是一种她一直想要逃避的自卑心理在作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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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未尝不是一种畸形、残忍、不公正和神经质的紧张——$ u0 ]+ j) A& D. I& o2 i( n/ S
% s+ z$ L) `2 ` H- E6 H辉明是特殊的孩子,碰不得,说不得,所有人都不能歧视他,家里人尤其不允许。但关键是,秀治并不是歧视辉明,他只是认清了事实罢了,而这个事实,恰恰是辉明妈妈不愿意面对的。秀治被自己的母亲怀疑还不算是最痛苦的,毕竟在辉明生病之前,他还是享受了母亲的宠爱和呵护,而里奈呢?她是家中的小女儿,本应是母亲的掌上明珠,却偏偏比谁都要成熟而坚韧。对于母亲的话语,她体谅她的苦心,知道妈妈的难处,也是她给与了母亲关怀和抚慰。然而这种施与,就同母亲对辉明的一样,都是不对等的,让人无奈而辛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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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家庭,是倾斜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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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8 K( S/ w8 [" b秀治的妻子说过:“不要拿我和她(辉明妈妈)相提并论,我和她的教育方式不一样!”大竹家是围绕辉明生活的,将辉明置于母亲的层层羽翼保护之下,又要求他走向那个正常人的世界,这对辉明来说,不咎是痛苦且艰难的,而从其本身来看,这样的教育模式也的确是有问题。辉明妈妈的立足点是好的,她只是不希望自己的儿子被当作“怪物”看待,而是应该获得应有的理解、尊重和接受罢了。但是,导向成功的重中之重是“办法”和“途径”,否则一切都是理想主义者的闭门造车和空谈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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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疾人不论是身体还是智力的缺陷,都是残疾人,他们永远不可能真的像正常人一样过着毫无差异性的生活,那为什么还非要以我们正常人的标准来要求他们呢?残疾人也应该拥有自己的标尺,而这个标尺是他们的,我们正常人也不适用。4 @8 g' ~) w. l9 w+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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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我说过的“残疾人生活环境特殊化”,曾被人歪曲误读,那都无所谓。我要重申的观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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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9 N1 u2 {. R3 [应该给残疾人以正常人同等待遇的尊重,这个尊重是人格上的,和肢体健全无关,和智力正常无关,只是作为一个个体的人,我们生而平等,大家的灵魂没有任何高低贵贱。但是,我们必须使残疾人的生存环境符合适应他们发展的标准,而不是一味强调残疾人融入正常人的社会,同正常人一起学习、工作、生活。简单的说,正常人的世界和残疾人的世界应当是并行的两个模型空间,我们可以有交叉点,可以有重合的部分,但这两个社会是并存的,就像两个独立的人,都应该被尊重,被理解,绝不能完全重叠。让残疾人和正常人站在同一起跑线上,或是让正常人降低标准迁就残疾人的步调,对双方来说都是一种不公平,这也是为什么残奥会和奥运会是各自独立的原因。# n& N4 s1 P" [3 M)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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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以上的言论很容易被人联想到斯巴达教育或是类似于法西斯的种族隔离制度的翻版,但这就像是法治和人治的区别一样——站在前台你能看到的都是人在管理,但背后支撑它的骨架却不尽相同。这一集里我们看到,辉明和他向往的自行车手同时站在了红灯前面,并且在灯转换时,辉明率先骑了出去,这的确是让人感动,但也仅此而已。我愿意将之理解为一种“大智若愚”的生活智慧的胜利,而不是“大同世界”的欣欣向荣,更不是让残疾人完全融入正常人社会的必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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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的一位自闭症患儿的母亲同辉明的妈妈一样,千方百计的想要让自己的儿子融入正常人的社会,她说她的儿子就是她的一切,这同辉明的妈妈是多么相像。然而,她的努力失败了——所有普通学校都不能也不愿接纳她的孩子,所以,她成立了一所自闭症患儿的康复机构,通过人为干预,让这些自闭症患儿走进正常人的学校。她在采访中很自豪的说,他们接收的孩子里有35%在干预后进入了普通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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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c2 V P M: L- k9 d8 \ s这是个让人欣慰的数字,但是,这35%的孩子能最终留下吗?那65%的孩子,不仍是要在特殊学校里继续学习吗?(“自闭症”这个名词很容易让人理解为,那是后天罹患的,可以被治愈的心理疾病,然而恰恰相反。自闭症是先天性的小脑发育不完全所导致的生理疾病,且绝大多数是终身性的,复健机会渺茫。自闭症患者和智障的表现相似,都可以归入智力残疾行列。)残疾人学校里的课程是依据他们的特殊条件而设置的,更注重残疾人的身心发展和种种特质,普通学校再温情也不可能做到像残疾人学校那样面面俱到,更何况让一个一直接受特殊指导的孩子进入普通学校,那和让他在享受了层层庇护之后突然丧失一切保障有什么两样?而且当正常人社会的冷酷再次让他们回归特殊学校之后,这难道不也是一种前功尽弃的倒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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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S) c z: i% k我的确是悲观而消极的,因为我亲眼看到的、经历的所有事例,无一例外的宣判了现实社会远没有我们在戏剧里宣扬的那样温情脉脉。媒体报道的成功典型只是个案,更多的患儿都在属于自己的特殊环境中生活着,他们虽然已经逐渐被我们的社会所尊重和认同,但根本没有真正的正常人社会能够包容、接纳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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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1 y9 @8 M8 j% ?没有歧视,也有好奇。没有好奇,仍有淡漠。, l. r2 H$ n# I/ o5 c8 m.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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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闭症患儿不是动物园里的猴子,更不是像小白鼠一样的实验品。他们是角落里的光,散发着属于自己的微弱却坚强的光芒。与其硬要他们融入一个并不适合他们生存的新世界,还不如花精力继续完善他们现在的空间。剧集中的辉明的确是太过幸运,他的状况比一般的自闭症患儿好太多,而且他和他家人所面临的困境,也都在柳暗花明间一一化解,以致于让我们忘记了作为一个正常人应该为他们实际的做些什么,而不是学着那些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所谓“慈善活动”,进行人云亦云的做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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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6 x2 K T( ` t, o. A# W( W ]尊重,仍然是尊重。你尊重你自己的生活环境,也请尊重且不要干涉别人的生活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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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需要的是务实的态度和一条便捷的途径。我在这套文的总标题里写着“我们都穿着属于自己的黄色领骑衫”,意义也正在于此——5 E7 K( O6 A+ P- ]+ b,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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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其实并不需要领跑别人的生活,但只要做好自己人生的NO.1,那便已经足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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