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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对而言~我更爱民载!!每当他的眼中闪过那一丝隐忍时我总会心痛!!
以下内容转自百度金在元吧,原作者:幸福的苹果树
请和我一起来读民载医生的内心世界
其实你不懂他的心
——漫谈民载医生
我一点儿也不讳言,认识民载医生之前,我根本不知道金载沅何许人也。虽然《北京我的爱》在央视热播,可是我看到那个鸟窝一样的发型和难看的唐装,就果断地转台了。那个时候我根本不知道,将来的某一天,自己会成为这个人的忠实FAN,而且不眠不休地看他的剧集。这种改变,是因为民载医生。
一直不敢写民载医生,就因为怕自己写得不好,破坏了心目中完美男人的形象。我可以用调侃的口气写佑礼,可以用欣赏的语气写官佑,也可以用激扬的文字写宇赫,可是我不知道我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来谈民载医生。这些日子以来,民载医生就是我心目中的神。我一直以为自己在离开的时候才能写他,但现在却等不及了。因为发现太多人不理解这个角色,让我有一种解剖他的冲动。虽然故事写得如此平庸,给民载医生的表现空间如此的不足,但这些都不能掩盖角色的光芒,他是这样的走进了我的内心,让我像自己亲身经历过一样体验到他的痛苦,让我欲罢不能。
我固执地认为,一个好男人,就该是这样的:该拒绝的就拒绝,该接受的就接受,该忍让的就忍让,该放弃的就放弃,该成全的就成全,该担待的就担待。这些抉择哪怕是非常痛苦的,也都要一力承担,无怨无悔。真正的男人是勇敢的、富有决断力的、有智慧有实力的。他的世界是波涛汹涌的大海,但他的脸上永远风平浪静,所有滔天巨浪都翻涌在他的心里。现实非常残酷,痛苦与挫折常常让男人摇摆不定,要做到这一切,必须有心底的坚定与自信,必须清楚地知道原则和底线在哪里。所以,一个好男人,必须在正常的生存情境下才能充分表现智慧,那些童话般的故事里,痴情的爱人与单纯的爱情,虽然让人泪下,但却是假话。
民载医生一开始就是一个压抑的人,这可能让喜欢载沅的人很不舒服。但我却认为,选择民载医生,是他演艺事业上的一个可喜的转折和尝试,这个选择一点儿也没有错。在这个选择中,他有着和民载医生一样的勇敢,虽然也带有一点点悲壮的意味。在剧中的前半部分,民载医生的魅力并没有充分展示。他太爱笑了,而且是那种阳光灿烂的杀人微笑,破坏了角色的忧郁气质。在这一点上,一位朋友说得很好:载沅要成为一个好演员,最大的敌人就是他的“killing smile”。
言归正传。民载医生与剧情有关的首次出场是第一次手术结束,笑着“踏入血腥的江湖”,这时候妈妈的电话来了,他的脸一下子阴了下来,角色的压抑感一览无余地出现在观众面前。回到家里,忍受着妈妈的大吵大闹和弟弟妹妹的任性反抗,他默默坐着的姿态和他平静的表情,告诉我们那种时刻对于他来说是多么平常。尽管那个时候,坐在那里的大哥像个没有主见的长子,好脾气地做着妈妈的情感垃圾筒,但我却看到一个男人的宽容与责任感,看到一个懂事的儿子陪伴家人的无私和牺牲,看到一个弃儿和养子的辛酸与无奈。因为那个时候,他本来应该和朋友一起,庆祝他第一次独立承担手术,他的幸福和喜悦,在这个家庭中,到底谁会关心谁会注意呢?工作的间隙里要忍着困顿听妈妈的哭诉,在休假的时候要及时出现在妈妈面前听她抱怨。尽管他哀求说“我很累,让我睡一会儿”,妈妈仍然旁若无人地哭叫,根本不理会他的请求。在剧集的最后,尽管通过书妍的口告诉观众,妈妈像亲生儿子一样对他,从来没有把他当成过养子,但养子的不幸与被忽略感,已经如此清晰地展示在观众面前了。
老实说,因为我们的载沅太爱笑了,显得过于开朗和阳光。所以在前几集里,那种心灵上的寂寞感觉和他周围的那层淡淡的忧郁气氛始终没能真正流露出来。但那种深深的无奈,淡淡的忧郁悄悄植入了我的内心。有太多的人说他软弱,但是他真的软弱吗?面对汽车公司的女儿带着挑衅味儿的问话,他镇定自若地放下手中的刀叉,说的那番话,胸有成竹、字字有力却又一点儿也不咄咄逼人,心里没有原则,或者少一点儿坚定自信,能做得到吗?在心底的那条底线上面,他用理解与忍耐来承担家庭和人生,在那条底线下面,他用沉着与固执来抵挡不幸与障碍。尽管多数时间他都显得忍让与谦和,甚至软弱,但它恰恰是男人的坚强,因为他用不着以外表的剑拔弩张来强化自己的内心。
是从哪一刻开始深深体会到他的痛苦的呢?是什么让我突然发现了他内心承受的那些重压,从而由心底生出了一种同情与感动呢?
是在他意外听到不辞而别离她而去的初恋情人的消息的时候。那一瞬间的迷惑不解、不知所措的无辜表情突然震动了我。那个表情不是震惊、不是愤怒,而是迷惘,因为他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情绪上的反应。此时,民载医生已经等待了整整六年,他的心中早就一百次地勾划过这一时刻了。那么他等待的到底是什么呢?六年的无欲无求心如止水的日子里,他始终如一地坚守着自己的初恋,他真的是在等待书妍回来的重聚吗?显然不是。一个成熟的男人,理智上一定会明白这段感情已经死了。但理智和感情是如此地不相协调,彼此完全地不肯妥协。他的心是如何被拖来拽去地受尽折磨,我们可想而知。这段故事情节内容并不多,却让我浮想联翩。我不由自主地去设想民载医生内心世界,勾划情节以外的那些可能的故事,脑子里仿佛装上了一个电动机,不停地转动着关于民载医生的种种可能性。我一直到现在都不明白,载沅那么年青,他到底是怎么理解到民载医生的复杂心境并以他的外在表演去体现出来的呢?
其实民载医生的心理背景相当苍凉。一个从小被遗弃的孩子,少年丧父,过着贫苦的生活,更要在弟妹面前承当父亲的角色。母亲的势力和尖刻,弟弟妹妹的任性和不懂事,使之生活在一个无论如何不能算是十分完美幸福的家庭里。目睹过母亲含辛茹苦的养育之恩,对于她的歇斯底里,他既不能忘怀,也不能一走了之,更不能反抗,所以内心一定是充满孤独感的。这种心情非常复杂,他已经为家庭做了太多,对母亲服从太多,内心何尝没有一点委屈呢?他内心多么羡慕弟弟的自由自在啊,有时难免会恨自己不能像弟弟一样“勇敢”……但他无论如何不会突破自己的道德底线,那就是对家庭的绝对的责任感和对亲人的无条件的爱。这些复杂的感情与作为弃儿的更为深层的童年创伤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他行为与个性中的一种主要的基调,那就是深深的疲倦、淡淡的忧郁以及彻底的无可奈何,并积累成了浓厚的孤独、自卑和少许的偏执。在行为上,则体现为沉默、忍让、避而不谈和一些执拗的观念上。在他的潜意识中,可能只有他自己才懂他的感情,他不认为别人会理解他的内心世界,所以他倾向于把感情放在心底,而不是表现出来,更不善于倾诉出来。正因如此,初恋对于他的意义,是心灵上找到了从来没有遇到过的知音,不但有着感情上的意义,更有着个人心理成长上的意义。甚至我们可以说,书妍是他个人心灵独立的象征,他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独立王国,支持他去面对家庭中的种种责任以及由此而来的疲惫和委屈。由于自卑与孤独,他有少许不易察觉的偏执,这种偏执更像是一种自恋,是对内心中的某些观念(比如爱情、亲情与责任)的固执守望。比如他的初恋,由于被其赋予了更重要的人生意义而变得格外珍贵,于是宁愿自我欺骗也不会轻易放弃。
初恋的出现,曾经是他生命中一道最美丽的阳光。虽然剧中没有更多地描述这个过程,但我们可以从民载后来对初恋的执著等待中体会到在他心中初恋的重要地位。有一个情节是民载和泰宇在餐厅就餐,一谈到书妍,民载脸色突然变得冷漠和拒人于千里之外。这个细节说明,爱情的无言消失,是他心中痛得要命却又无法诉说的心结。他始终回避着它,并没有、也不敢真正去想初恋在他的心目中到底意味着什么。他从来没有好好想过,自己等待的是一个什么样的结局,是等待着书妍回来与他重聚?还是等待书妍回来给她一个解释?正如郁敏所说,那种等待变成了自恋,让自己可以在富于悲剧性的情节中自我安慰一下。或者说,他在等待一个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更为要命的是,这些日子中,由于一段游戏订婚,给另一个无辜的女孩儿带来了伤害。这是一份比初恋的思念更为沉重的内疚感,始终成为他心头的一个重压,让他变得沉默和忧郁起来。从郁敏被赶出家门的那一刻起,民载医生进一步成熟了,成了一个完全意义的男人。一直以为,经过了伤痛,男孩儿才能转变为真正的男人,这个转变过程虽然没有从剧情中看到,却从民载的眼睛里看到了。这个过程,全都是让他心力交瘁的折磨,但他学会了把一切掩埋在冷漠的外表之下,用没有表情来应对有的人,不管是好奇的,还是关心的,又或者是倾慕的眼光。我们可以继续演绎下去,就是他的策略终于生效了,母亲显然没有像五年前那样,用一哭二闹三上吊来威胁他订婚了。他用自己的冷漠,争取到了爱情的时间。可惜的是,爱情的到来,给了他更大的打击。民载意外重逢郁敏,可能让他灰色冷漠的生活中又出现了阳光,这是从他再次出现的笑容里推理出来的。他万万没有想到,这是更大的痛苦来临的序曲。在他而言,与郁敏的再遇是解脱内疚感的一个机会,让江彪在医院接受手术,是他唯一的想法。当然,观众知道,感情是会变化的。在不经意之间,我们都等待着“募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那一刻的到来。
再次回到情节中来,看看听到书妍订婚消息的民载医生吧,他正在经历他在剧中的第一个戏剧高潮。在一段很短的时间里,他经历了迷惘、震惊、愤怒、失望和崩溃。载沅用丰富的表情把这个从时间的意义来说很短、从心理的意义来说很长的过程表现得淋漓尽致。回家的路上,一段短短的车程,我们却看到了很多很多。他愤怒地把写着书妍电话的纸条扔出车窗,然后又停车去拾回来,应该是想到了六年来含辛茹苦的等待吧?心中的委屈与不甘是那么的多那么的浓。当他打通书妍的电话时,那位有钱的未婚夫充满兴奋的声音,对他而言又是怎样的打击呢?他的表情变化如此丰富,将内心的可怕风暴暴露无遗。最后,民载把写着书妍地址电话的纸条用力扔进了汉江,也许这就是他理智上与书妍的最后决裂。用这样的方式埋葬自己的初恋,同时也埋葬了自己六年的苦苦等候。以这样的方式送走的六年的漫长岁月,那可是两千多个夜晚里不为人知的思念与寂寞,数也数不清,模糊又刻骨铭心。
可是情感呢?他能说服自己坦然面对自己的感情吗?爱情可不是一件物品,说放下就能放下。在情感的重压之下,他终于病倒了。当郁敏受托来到他家的时候,女孩儿满怀关切,却听到他在昏迷中叫着另一个女人的名字——他在梦中艰难地叫着书妍的名字,哀求她不要离开。这个女孩儿多年来对医生的倾幕之情,此时受到了最大的打击——这一刻,任谁都会明白,他心里装着的女人不是自己,是另一个人。尽管她六年不见踪影,可是自己从来没有机会成为过她的对手!这是医生感情上的执拗,同时也是他未来悲剧的第一个伏笔。它暗示了郁敏日后的变心,同时也暗示了民载医生要经历的另一段感情的折磨。
那一段戏真的让人感动,医生并没有说过一个“痛”字,作为观众的我却痛彻心扉。医生此时让人有心酸的感觉,很痴情,很可怜,很沧桑,很无助。那种他特有的无奈感又出现了。他孤独地面对着人生这个重要的关口,凄惨而且无助。此时此刻,他没有一个人可以依靠。那种孤独感也愈发显得坦然,同时暗示着他六年来孤独的日子。也许家人已经习惯了他的照顾,却并没有习惯来照顾他。民载在家庭中的角色,就是随时随地担负起责任的大哥和长子,他没有感情没有困扰,只有能力和牺牲。就连承载,听到哥哥生病的消息时,关心的也只是爱人的心情。我不知道是编者因为如实反映了生活而使这种孤独感自然表现,还是编者有意地渲染了民载医生的悲剧色彩,那一刻的气氛,忧郁得让人无法喘息。此时,命运安排郁敏出现在他面前,他误以为是命运的垂顾,谁曾想却是命运的进一步捉弄。生命真的会按自己的方式走下去的,有时就是不受理智的控制。一个男人,所有的压抑堆积在心里,变成了病,变成了痴,变成了固执;一个女人,也固执地守候在他身边,她说:“我不会走的,你就安心睡吧!”如果在感情面前人们都可以按理智的要求去行动,世上也就没有感情的困扰了。看到这里,我仿佛听到了生命发出的深深叹息,不知不觉就走进了这段纷乱如麻的感情纠葛中,和主人公们一起,在剪不断理还乱的旋涡中被命运推来搡去
民载医生也被命运推着进入了一个新的旋涡。电话响了,是书妍打来的。我常常在想,如果当时书妍没有打电话来,或者郁敏不在身边,医生会那样绝然地挂断电话吗?故事会不会又是另一个结局?这个电话偏偏是在民载最愤怒伤心的时候打来的,是在他经历着心理与身体的两重痛苦的时候打来的。我们有理由相信,书妍听说民载曾经打电话给自己,会多么的兴奋。我们也有理由相信,这个电话是她决定与未婚夫分手的一个直接的原因。一个伤心离去的女人,当她知道自己思念了六年的爱人还牵挂自己的时候,那种狂喜和兴奋应该是无法形容的。命运就这样和人们开着玩笑,让两个人长久的相互思念变成了相互折磨,让两人的相遇成为彻底决裂的机会。我并不认为医生真的放下了书妍,他只是在混乱的思绪中随波逐流罢了。他之所以要对书妍说郁敏是他的未婚妻、之所以要冷漠地挂断书妍的电话,是因为他对初恋根本还不能释怀,他还不能坦然面对她的所谓背叛,更不敢问她离开自己的原因。可是命运却把他逼到这个角落,书妍的电话等于非要让他在这个瞬间做出决定,他只好放弃!挂上电话后,他们有一阵沉默,因为都陷入了深深的悲伤。民载悲伤的是自己美丽的爱情理想的破灭,郁敏悲伤的是她所爱的人正在经受痛苦的折磨。当医生清醒过来,睁开眼睛正好和郁敏四目相对。这个场面很尴尬,让两人一时都有些不知所措。医生意识到自己在陌生人面前的失态,那个善于自我保护的真实自我跑了出来,他不再是那个平时善解人意的老好人,目光中有一股寒意,仿佛刀尖上那种冰冷的光芒。那股寒气包裹着他,让人无法接近。而郁敏是多么聪明啊,她迅速地跳起来,说了一大通话,句句都是关心和体贴,句句打中医生心中的软肋。可能是她乐观无邪的表情、也可能是这个告白征服了医生吧,医生终于在最后一秒说“请陪陪我好吗?”这句话让我们格外领略到一个外表坚强的人,在那一刻内心的软弱。民载医生一直都在通过冷漠扮演强者的角色,能够展示软弱,就是放开心理防备的信号。在长达六年的紧闭心门之后,第一次打开心扉。这个过程于他而言,几乎是对他过去生活的全面否定,如果没有他最最软弱的时候郁敏的陪伴与照顾,是难以想象的。
这是医生第一次对郁敏发出带有情感意义的请求,也标志着他在心理上做好了接受郁敏的准备,是他放弃自己对初恋的执拗后的一次最实际的尝试。如果我们不理解这个过程于他而言有多不容易,就不可能理解后来他退让的动作是多么伟大。在江边的一席谈话,可能会让医生的心情好受些。我并不认为一个小女孩儿的一番话,就能说服医生改变感情,但小女孩儿的这番话,有可能让他直面了他一直不敢面对的内心,让他有机会反思自己到底在干什么。此时的民载,还在舔拭自己的伤口,他忧郁的表情、淡淡的苦笑,都昭然了心中的痛苦。让他完全放弃心中供奉了多年的女神,接受另一个女人,可能还要假以时日。但这个事件的重要意义在于:民载医生在长年的孤独生活中,已经习惯了只考虑别人。此时他发现,有人关心照顾自己的感觉真好。这种带有依赖性质的感情的出现,是继怜悯之后,爱情出现的另一个新的基础。
此后,命运接二连三地创造机会,导演了一场新的爱情悲剧。因为郁敏的意外事故,医生终于被命运推到了郁敏的身边,不但促成了民载心理上对郁敏的感情转变,而且还让他有了身体力行的爱的表现。一方面,郁敏为了生活所受的苦,她的辛劳和坚韧,让男人骨子里的豪迈之气油然而升,一种要保护她的欲望让男人感觉到了自己的力量。就像自己病了累了辛苦了的时候,郁敏会随时出现在自己身边一样,医生很自然地认为,在郁敏需要照顾的时候,他也应当守候在她身边。医生的感情悄然起了变化。另一方面,面对受伤的郁敏,民载可能体会到了差点儿失去宝物的心情。人们常说,失去了才知道宝贵。在天台顶上对郁敏的失而复得的欣喜,使民载医生自然地说出了心事:“我们相互之间不要再遗弃对方了,也不要再相互等待了!”请注意,两个人的感情这才算是有一个真正的开头。因为相互怜惜,因为共同的反复遭到遗弃的命运,因为曾经有过的一起走过的日子,和困难的时候相濡以沫的感情。先是怜悯,然后是尝试,接着是习惯,最后是接受。民载医生艰难地从他的初恋中解脱出来,决心为郁敏开始新的感情历程,决心忘记书妍。这个过程,民载医生的最大的敌人是他自己,是一个自卑的人对自己的一次重大的否定,同时也是他心灵的第二次成长,因为他终于跨越了他内心一直无法跨越的感情鸿沟。就像任何内敛的男人一样,他的感情永远不会有火山喷发的壮观,也不会轻易地说出“我爱你”三个字,除非他心中已经有了十足的把握,确定自己已经具备了照顾她一生的实力,已经具有了陪伴她一生的条件。那三个字在他而言是承诺、是誓言、是他和她彼此交付一生,这种对感情的郑重其事让他万分艰难地走出了书妍的阴影,最后也终于让他失去了新的机会。
民载的爱情,比起让我们感动的官佑和宇赫的爱情来说,更像是生活中真实的爱情。它不太激烈,不太痴迷,却有着醇酒一般的浓香,记载着在漫长的酿造过程的所有记忆,真挚而且感人。爱情并不全然是一种奇妙的化学变化,发生得莫名其妙。它是由很多事件和条件组成的必然结果。医生再见郁敏时说:“丫头,你也要给我机会,让我爱上你才行啊!”,表明他开始尝试去接受郁敏。这种尝试是来自心中深深的内疚感。他在病中得到郁敏的安慰,对郁敏的感情上的依赖,这是爱情产生的最坚实的基础。最后郁敏受伤,两人在天台互诉心声,他对郁敏的感情,终于演化成了爱情。这出戏是由命运导演的,人只是其中很可怜的棋子而已,跟着命运的脚步,你并不知道自己下一步会走向何方。这就是真实的爱情,受制于时间、空间、人和物,并不是永远只有唯一。正因为这样,当民载发现这份爱已经存在的时候,它已经很浓很浓、难以割舍了。就像一粒种子,它掉在心里的某个角落,不经意地发芽了。等到他想要拨掉它的时候,已经长成了大树。看了网上关于郁敏该选谁的争论,大部分的人都认为哥哥对郁敏的爱是不够多的,他对郁敏的感情不过是比怜悯多一点点而已,他根本不像承载那样了解郁敏等等。其实爱人的方式是有不同的,由于民载的性格中的忧郁成分,他对爱情的理解与表达注定是与承载有差异的。他与郁敏的爱情,是两个相互怜悯和理解的灵魂,在深度意义上的交流,并不比承载所知道的郁敏的一切份量更轻。如果观众不用心去看他的眼神、他的表情,是不会发现他的忧愁的。有时候连我自己都有些疑惑:自己到底是怎么感觉到他的意识的?也许就是笑容中不经意的回眸,让我看到他心底苦苦压抑的渴望。也许是某一瞬间不易察觉的走神,让我看到他的心在重负下的虚弱。也许是那些疲惫的表情,让我感觉到医生正试图用身体的疲惫去掩盖心灵的疲惫。这些只在瞬间闪过的微小的信息,是怎样狡猾地透露了他的心情。坚强的医生还以为自己掩盖得很好,但那些感受已经深入了我的内心。我想,没有经历过生活的磨难,体会不到人生无奈的人,是很难理解这一点的。“先是假装情有独钟让有敏痛苦,然后又那么激动那么武断不听雪燕解释不肯原谅她,最后又想回头发现弟弟正在排队而且已经排到他前面了,这全是他咎由自取!”这是一位网友对民载医生的概括,我看了不禁哑然失笑。在他们眼里,民载医生的爱情太现实,和亲情与责任混杂在一起。他们喜欢的爱情,可以脱离生活抽象存在,这真是只有年青人才会有的轻狂啊。咎由自取?从某种意义上看这也是对的。是他太爱家人,所以愿意独自承担痛苦,的确是咎由自取。如果不是对家人的责任,他可以远走高飞,自由自在地生活,尽情地追逐他的爱情,不是咎由自取又是什么呢?
医生的甜蜜爱情没有持续多久,真的比印弟安夏天的短暂温暖还要短暂。承载短暂的印北安夏天的比喻让多少人感动过啊,可是民载医生的可怜的短暂幸福爱情却老成为别人攻击和嘲笑的对象。确切地说,他们的爱情只持续了一天。这真是命运开的一个可怕的玩笑。以这一天为界,医生在此之前是令人同情的,在此以后则变成了一个令人敬服和感动的强者。那一天是矛盾暴发的一天,秀芝太贪婪了,如果她甘心仅仅获得承载,促成民载和郁敏显然是最好的选择。但她既想得到承载,又想赶走郁敏,这个贪婪却聪明的女人,是命运最好的助手,联合导演着这场爱情悲剧。于是,在那个医生刚刚准备开始享受甜美爱情的晚上,她说了关于“两个事实”的话,并阴险地告诉民载:“知道了事实,你会担待不起的!”她太小看民载医生了。可以说,她最后的失败就败在对民载医生的轻视上。
听了秀芝的话,民载马上就联想到了承载以前和他谈起初恋时的一切表现。他如此敏感地感觉到了承载所经历的痛苦。一个多么关心体贴的哥哥,就这么在一瞬间做出了决定:让弟弟幸福,让自己痛苦。这个决定对他会是怎样的痛苦,内心又要经过怎样的挣扎,你能理解吗?如果你认为他脸上没有痛苦万状的表情,就说明他心里不痛,那我无话可说,你比较适合去看动画片。精彩的表演里,一个眼神就可以表达十种感情,而在民载复杂的心情下,他的眼神也许有着百种意义。陪伴郁敏那一晚,是他和郁敏全部的幸福历程。或者说,那是郁敏一个人的幸福,因为民载心里肯定会一直涌动着这次短暂幸福后的离别。他笑着对有敏说:今晚我亲自告诉你我喜欢什么!那个夜晚里,心里的痛要好好掩饰,不能透露半分,这是一个多有难度的动作?医生完成得相当好。当晚他们四人在楼下见面的时候,有敏和承载上楼了,秀芝却自嘲说:“到底是民载哥,真能担待!”他回答说:“如果让承载知道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不会坐视不理的!”这一刻我觉得自己根本找不到合适的语言来形容这个男人,COOL!对郁敏而言,这是一个幸福的夜晚。她出院的第一天,工作找到了,爱也找到了,她是如此幸福。而医生呢?这次幸福不过是一个还没有开始的梦,在这个梦破碎之前,他就是痛死也不得倒下,因为他还要安抚郁敏,安慰承载。作为父兄,他是没有休息日的,必须撑下去。这个从少年时期就顶替了父亲职责的男孩儿,也是母亲精神的唯一支柱。他已经习惯了为别人撑起一片天空,却顾不得自己的天空阴雨绵绵。家人习惯了他随叫随到的照顾,同事习惯了他冷静果断的大将作风,谁又能留意到这个孤独的男人心底隐藏的软弱角落呢?他是那么的强大,完美无缺,让他的弟弟像崇拜神一样地崇拜着他。久而久之,他自己也习惯了自己强大的形象,以为自己是一个神,可以担待一切。不管遇到什么事情,独力担待好像成了他的习惯。如果是仅仅是独自承担,那也许还好。但当他忍着心痛故意伤害自己深爱的人呢?每一个冷冷的字,在狠狠打击郁敏的时候,何尝不是在狠狠打击自己?他以为只要把痛埋在心里,别人就看不到,他就可以若无其事地永远去扮演一尊神像。这是民载的最大的悲剧,也是他已经经历的和即将经历的所有苦难的源泉。让人不得不苦笑的是,他关心的所有的人,除了郁敏在他病中的照顾以外,从来没人安慰过他。也许,他已经不懂得如何接受别人的帮助了,只有那个尹医生,是唯一知道他伤心的人。“心里的伤口多了,就会互相依靠,不那么痛了。”当民载医生带着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看到花儿谢了,天下雨了,他的世界在瞬间失去了颜色。
记得朋友劝过医生:按自己的想法做吧!医生说了这样一句话:“按我的想法去做,就能让所有的人都幸福吗?”话里面真是五味俱全,感慨万千!换了承载,永远不会用这样的方式去想人生吧?从那以后,医生的世界陷入了彻底的阴雨之中。他的脸上几乎再也没出现过愉快的笑容了。他仍然冷静地工作和生活着,只有严厉地骂实习医生的时候,才让人突然发现了他心中的不愉快。这时,书妍回来了,命运再次跳出来推波助澜,企图用更大的打击去考验他。与书妍的重逢给了医生最终确认自己感情的机会,却成为他和郁敏感情的最后的终结者。前度女友的出现,在医生而言是终于知道自己已经深深爱上了郁敏,但医生却以此为理由让郁敏彻底放弃对自己的感情。内在愿望与外在行为之间,产生了巨大的落差。在这样一种极为冲突的落差中,又需要怎样超人的力量去保持个人情绪与行为的平衡呢?我们不得而知,只能用心去想象。
医生的感情曾经出现过一个小小的插曲,就是与书妍第一次见面以后。他对母亲极度失望和愤怒,并由此产生了一种很强的反抗欲望。这种愤怒不仅仅是因为母亲亲手扼杀了自己的初恋,更因为母亲的骄横跋扈,以自己的幸福为借口,伤害了所有自己爱过的女人。母亲是医生最极力维护并乐于为之牺牲的家庭的代表。可是医生牺牲了那么多,并没有换来母亲的理解和信任,相反却让自己所有爱过的人,都受到了她的伤害。痛责母亲之后,他不由自主地跑到了郁敏楼下——此时我们看到的是医生真实的自我。只有在他愤怒无名的时候,才能暂时放下了责任和负担,听从自己内心的呼唤。他产生了一种非常强烈的争取自己幸福的反叛欲,有了一种很强烈的按自己的意愿而活的想法。这是医生在全剧中唯一一次自我意识的复苏,他第一次有了为自己而活的冲动。正如我们曾经分析过的那样,医生的生活中忧郁的成分是占主导地位的。无论是面对感情还是面对责任,他并不太有勇气直接面对,总是需要有些外力去推动他的脚步。可能这样让许多人认为他是懦弱无能、举棋不定的人。但我却认为,只有了解和经历过生活中种种无奈的人,才会知道有时命运很残酷。只有总是把他人放在心里的人,才会意识到有时无论作什么样的选择都会有人受伤,知道自己无论怎样选择都是错误。具有这种洞悉一切的智慧也很痛苦,因为永远不能体会到不顾一切追求所爱的酣畅淋漓的快感。
此时弟弟也到医院来找他,劝他回到郁敏身边。其实两兄弟的感情都有一种很感人的牺牲意味。但医生的牺牲是出自责任,出发点是家人。弟弟的牺牲则是因为他希望郁敏得到想要的爱,而这种牺牲,归根结蒂还是因为他自己深爱着郁敏,出发点是自己的爱情。这是我见过的最难以做出的感情判断,因为哪一方都如此痛苦,哪一方都如此矛盾。无论怎么看,这个过程都是值得编者好好刻划的细节。可惜的是剧中并没有很好地描写这段多边爱情中每一个人的挣扎和努力,只是一笔带过。潦草不堪,慌乱不经,让看过此剧的观众都莫明其妙,不知道三人的感情到底是如何变化的。医生在弟弟已经转身离开的时候,说出了这样一句话:“承载,不管我做什么样的决定,你都会支持我们?”这最后关头说出的一句话,让人感觉到,这是他追求爱情的唯一机会,如果不抓住,他可能就再也没有勇气去做这件会伤害到弟弟的事情了。不管怎么说,我都为医生喝彩,他从来没有为自己做过什么事情,一生都没按自己的想法去活过,就让他“自私”一次好了。
可是命运又一次张开了他无情的翅膀。就在医生拿着准备好的却没有机会给郁敏的生日礼物准备出门的时候。书妍第二次来到了他的门口。这次谈话让他完全惊呆了。显然,第一次与书妍的谈话后,他认为书妍背叛了爱情,并对她是抱有怨恨的。在他看来,书妍受到母亲的污辱,一方面是母亲的无礼,但另一方面也是书妍自取其辱。书妍说过:“我要让她看看,我离开到底是谁最痛苦!我发誓我一定要成功”,这句话医生听起来一定是很生气的。的确,他心目中的初恋,应当是两个人的心心相印,不论遇到什么困难,都要共同面对勇往直前。书妍为了这样的理由弃他而去,让他独自承受了六年的苦苦思念,绝对是违背他的内心原则的。然而事情并不像他理解的那样简单,书妍一字一泪的诉说,让他了解了一个更可怕的过去。六年前他深爱的书妍,为自己受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委屈,可是她一声不吭地全都隐忍下来了。一个女孩儿,三番五次地被恋人的母亲羞辱,如果她不是深爱着这个男人,并甘愿为此忍受一切,她一定早就离开他了。在女孩儿的心中,这是自己忠实于爱情的尊严。正因为为对方担待的痛苦,才使自己获得了心灵上与之平等的对话权,让自己的人格不因为家庭的贫贱而产生任何低下感。可是这样可怜的自尊,老天也不让她保持,为了救父亲的命,她只好接受了命运的安排,静静地远走他乡。我最感动的是她用六个月打工积攒的钱回到韩国,在医院偷偷地看一眼医生,又失意地飞去。这个情节是寓意深长的,因为它准确预言了医生的悲剧命运:所有爱他的女人都只能在背后偷偷看他。他的一生,注定了要背负着那些神秘的目光,只能在回眸四顾的瞬间,体会爱情独特的神秘感,然后面对空旷的走廊,感叹无可奈何花落去的惆怅。
医生又一次败给同情心与责任感,又一次把人生的枷锁和道义的重担压在了自己身上。他来到等待他的郁敏而前,坚决地宣布了协议的结束。郁敏哭着说:“如果我不觉得累,我不怕受伤,就这样一真等下去可以吗?”此时的医生,可能已经无法维持他外表的冷静了。他的眼神里充满不舍,脸上全是落寞。他失神地说:“你一定会受伤的,还是不要等了。”可惜郁敏远不及医生本人敏感,又或者是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她没能看到医生表情中的其他内容,没能看到他心里已经迫不及待跑到脸上来的深深的爱恋,和放弃她时切切的心痛。她哭着离开了。这一走,医生对她的那份来之不易的爱情,她盼望过、委屈过、痛苦过,等待了那么多年的爱情,被埋入了医生心里的坟墓,安葬在他心里最深最暗最安静的角落里。此时此刻,他终于哭出来了——因为他委屈得要命!
“泰宇,你知道我是怎样活着的吗?我希望能让我爱的人幸福,可是我爱的人都因为我而受伤。承载、书妍、郁敏,他们都为了我而受苦,我该怎么办?我自从出生,从未按照我心里的想法生活过。比起医生我更想成为冰球选手,我亲生妈妈抛弃我的时候,没说出不要抛弃我,那不是我的选择。现在我对妈妈也是,我更想当承载那种没有负担的儿子。到底还要多久我才能解脱?到底还要多久我才能轻松?”
这番话伴随着如雨般落下的眼泪,让我们看到了医生内心真正的状态,看到了在他的心目中,他自己人生的全部内容——痛苦、压抑和身不由已。无论是外人看来的良好家世,还是可以引以自傲的成功事业,都是他用牺牲自己想要的东西换来的,于他没有一丝幸福感可言,更说不上是他人生的骄傲。在这样的一种人生状态下,他没有逃避过责任、他也没有背叛过家庭、更没有自私地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他甚至一点儿也不自暴自弃,像承载一样对抗、反叛,从而求得心理的平和。除了同情,我有更多的敬意,除了敬意,我简直可以说想顶礼膜拜。可能是现实中实在难得看到这样的男人吧?我也觉得心情坏透了,因为一个懂得责任和牺牲的男人,在现实中也注定要承受更多的痛苦。医生觉得委屈,戏外的我也觉得很委屈,为什么所有的委屈都让他一个人来承受?承载中家中的亲生儿子,他除了为自己的爱受委屈以外,再没受过其他的委屈。我们都年青过,都知道为爱而受的痛苦是一种甜蜜的痛苦,因为有一点苦,才更能体会到甜。
爱过痛过恨过哭过以后的医生,把痛苦埋入了心底。他开始用表面的亢奋,来掩饰着内心的极度忧郁,让他的朋友看得忧心忡忡。医生生命中最伟大的一面被表现出来了——痛苦可以让人崩溃,也可以让人坚强。在小我中成就大我,就可以完成个人人生的真正意义的飞跃了。在我们熟悉的那些因为失恋而疯狂买醉的男人的故事以外,我们看到了一个冷静、坚强、沉默的成熟男人的样子。他经历了感情的痛苦,却换来了男人的智慧和自信,这种智慧与自信与他与生俱来的责任感交织在一起,让他有了独自面对困难的决心和勇气。
母亲的失常的表现让敏感的医生一下子触及了事实的真相。其实那个时候他还没有从自己的感情痛苦中解脱出来,但他仍然敏锐地感觉到了真相的呼唤。每次看到这里我就会想,如果承载也面临同样的情景,他会怎样反应呢?其实他也有多次机会触及事实真相,但他都没有充分地把握住这些机会,去解救他全身心爱护着的郁敏。这倒使剧情有了一点讽刺意味:自从五年前的那次出走以来,承载用整个灵魂与生命来爱着郁敏,可是真正能改变郁敏命运的人,却是看起来不那么爱她的民载。年青的朋友很喜欢用表面的爱意程度来判断爱情的深浅,却不知道有时候不动声色的那个人才是真正爱你最深的人。医生的魅力仅仅在于伟大的责任感吗?其实我更欣赏他的智慧和敏感。他对旁人的片言只语和些微表情都很敏感,而且马上就能深入本质。这不但没能让他避免痛苦,反正让他在痛苦的深渊里泥足深陷。正因为他太聪明,所以更让人同情。这也是对我们整个人生的反讽,担负了更多责任的人同时也承受了更多的负担,可能这就是生活的本质,你选择了一个侧面,就要放弃另一个侧面,世界上本来就没有鱼和熊掌兼得的事情。剧情发展到高潮的时候,我们看到的无不是这种来自生活本身的巨大张力。
“我有些事情总觉得对不起。……没找回你的生日,对不起。……没能帮助你,很对不起。让你这么痛苦很对不起!”他一连说了那么多个对不起,让郁敏泪流满面。每一个女人都会熟悉这种流泪的感觉。假如我们觉得委屈的时候,如果有一个人说中了你的心事,让你知道有人理解的时候,眼泪就会忍不住流下来。郁敏想必也是这样吧,此时如果她仍然不明白民载对她的感情,我只能说她是只木瓜了。但事以至此,她知不知道这一点好像也没有意义了。不止一个人对剧情提出过异议,认为编剧不公平,没有给医生一个机会让郁敏了解他对她的爱情。其实爱情的关键不是机会和条件,如果每个爱情都需要机会,那就是程序,而不是爱情了。这段时间里的郁敏爱情的发展,是大家争议最多的地方。很多朋友坚持说郁敏应该有机会知道医生对她的感情,觉得她应该有机会去选择到底爱谁,我想这更多的是出于一种爱情理想主义吧。她知道了又能如何,死死抓住医生不肯放手吗?在爱情该走的时候,它自然会走。
医生好像很累很累,说话的声音很轻很轻,喃喃的像自言自语,缓慢的,若有若无的。又像是飘浮的空气,明明存在,却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几次他的声音停顿下来,我都以为他说不下去了。那种感觉很奇特。那声音仿佛具有魔力,会从观众的耳朵,钻进观众的心里。我就那样沉入进去,看得呆了傻了,那种感觉有点像看着一块瑰宝,闪闪亮亮地在你面前,可是他的主人正一脚把它踢下万丈深渊,让你恨不得纵身跃下,抢夺那块宝物。面对验血结果,医生真是进退维谷:他做出重大牺牲决定让给弟弟的爱情,以为是成全,却让他眼睁睁地看着弟弟走近悬崖边缘。不喝止的话,承载和郁敏可能都会摔得尸骨无存。这个悲剧的始作俑者是自己的母亲,在大家都混然不觉的时候,他已经看到了未来可能会面临的根本不能解开的死结以及偿债的重担。医生努力地在纷乱中想整理出头绪,怕手中的刀子不小心碰到不该碰的东西,让所有的人受到伤害。他知道切了坏死的肉,才能长出新的,可也知道那样一定会出很多血。他比任何一个人都更早触及了残酷的事实,更早替妈妈承担了天谴,替弟弟经历了煎熬。然而在整个故事中,他是最不应该承担这个负担的人。演到此时我基本已经断定民载医生最后会被安排死掉,可结局真的让我很意外。得知真相以后的医生实在让人心疼。他拿着化验单走在医院长长的走廊上,显得又落寞又孤独,全身上下散发着一种无助的味道,和最初那个意气风发、被女人围追堵截的英俊少年简直天差地别。他独自坐在那里沉思的样子,有一种虚弱,让我一直担心他会突然倒下来死掉或者疯掉。虽然我不懂得表演的艺术,但角色的痛苦走进了我的心里,让我感同身受,在我而言那就是好的表演,那就是表演的内涵。
比之下,承载承担得太少了,根本没有机会在我心目中确立男人的形象。我不得不嫉妒地说,承载实在被编剧宠爱。郁敏听了医生的话流着泪回家的路上,却在手机店内碰上了为她买手机的承载,承载让她心情好起来,并牵着她的手送她回家。回到家里,承载的朋友在楼下等她,告诉她一直以来承载感人的爱情,告诉她五年以来她一直不断给承载的各种伤痕。看到这里我不得不说,编剧是铁了心要把敏推给承载了。可是他该怎样来安排这样两份深重的感情呢。我天真的想,也许编剧会安排民载医生死去吧,这样这段纷乱的感情纠葛才能彻底解开。可惜编剧真是残忍,让民载医生活蹦乱跳地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爱情远走,还在关键的时候推了郁敏一把。这是多么不公平的爱情之争啊,为了保护承载高大全的形象,最可笑的是,在公司要倒闭的时候,编者还安排他跑去说了一通“不仅仅是我们公司,而是几千名员工都要失去工作”之类的话,弄得他有多伟大似的。哥哥面对化验结果挣扎的时候,承载还要求见郁敏最后一面——只是不想让她哭。在哥哥被真相折磨得痛不欲生的时候,弟弟和朋友们在玩“我爱你”的游戏,再一次让郁敏体会到他的爱情。我不得不感叹这个世界的不公平!民载为弟弟所担心害怕的一切,弟弟也许一生都不会知道。即便是知道,恐怕也很难体验到哥哥当时的心境。他始终只像个孩子,用力地维护自己心中的初恋,痴情得让人欲罢不能,这个世界上到底为什么那么多人相信这样的爱情呢?哥哥为他担心而无力顾及自己的感情的时候,他得到最后的机会让郁敏确认了对自己的爱。他一直到知道事实的瞬间,心里还只有郁敏,其他人是不在他心上的。正所谓用尽全力去爱,所以他注定是爱情的胜利者,因为心里容不下其它东西。
无论如何,故事终于进入了尾声。在最后的关头,民载医生的果敢和坚决展露无遗。他先约郑社长,然后把当年的三个长辈约在一起,并且在揭露真相之前,先让承载知道事实。一切都做得像一个真正的男人,胸有成竹,冷静镇定,说的话及做的事都经过深思熟虑,一击而中。多么让人仰慕的男人,却是爱情中的失败者,让人觉得无法理解而且倍感遗憾。承载哭着跑去向郁敏说出真相的情节,小姑娘观众可能会很被打动,但在我看来,承载几乎是一个做事不假思索的人。他的一切行动只要围绕着韩郁敏就可以了,如果说他是最了解郁敏的人,我真的不敢苟同。他一直以来只是郁敏身边处处为她着想的男孩,可是对她的内心又知道多少呢。在说完真相的时候,他急急地要求郁敏不要怪妈妈,因为妈妈是一个善良的人,是为了孩子才抛弃她的。说这番话,是因为他希望郁敏会马上原谅他吗?他懂得郁敏知道最爱的人的母亲就是抛弃自己的人时所受的打击吗?他就是这样,好像从来都没有注意过别人的内心。跑去痛斥母亲也好,急于解释母亲的过失也好,远远没有达到一个男人所应该达到的境界。
民载医生真的命苦,计划得好好的真相大会被承载搞乱,他只好安慰母亲。然后出门就看到痛苦的弟弟,又只好去安慰弟弟,陪他喝酒K歌和瞎逛悠。要听弟弟印弟安夏天的一番诉说,甚至还告诉弟弟自己对郁敏的感情,不过是介于怜悯与喜欢之间的感情,这不是对他最大的感情折磨吗?他不怕忙死自己吗?不怕痛死自己吗?可他始终像大哥一样,自然沉着,不动声色,微笑和疼爱的目光,让人觉得他在听一个路人的故事。我很羡慕承载,在这样的哥哥的护卫下面,心理一定是安全的、适意的、信任和有依靠的。
最后,我们看看他与郁敏的三次谈话,让人拍手叫绝。我觉得是对医生性格与品德的最好总结。
第一次是郁敏在医生院陪伴江彪,早上医生过来叫醒她,一起吃早餐。他告诉郁敏自己是个弃婴的事实,“受了很大刺激吧?不是想让你原谅我们的母亲。我是怕你知道自己被抛弃的理由,觉得太悲惨,怕以后看不到你精精神神的样子。(什么狗屁翻译啊!)所以才会找你聊天。不要觉得太悲惨,也不要去想原谅与否,如果没能原谅就不要原谅,只要不放弃原来的自己就行了。”听到这番话,郁敏能不流泪吗?到底谁能在最适当的时候最恰当地给那也是心灵的抚慰,不是一目了然吗?离开郁敏以后,独自在街上踯躅的医生轻轻地说出了“我是多么喜欢你啊!”这句话,让人唏嘘啊!我不禁悲从何来:既然喜欢,为什么还要对承载说“对郁敏的感情介于怜悯和喜欢之间”呢?这一瞬间我甚至有些怪他,怪他为什么任何时候也不为自己着想一下。
第二次是约郁敏告诉她有了配型的肾脏。郁敏要为弟弟转院,医生要求让自己给江彪做手术。“你就把我当成患者的家属和医生的关系好了。上次已经说过我不会要求你原谅,只是希望尽可能给我们赎罪的机会。不要拒绝我们的心意,我和承载会为母亲还所有的债。”话里话外,真是像一个医生与患者的关系一样,冷静得就像他从来没有爱过她。他是怎样做到的呢?还适时地告诉她印弟安夏天的那番话——还是那样总想着别人,他以为自己是上帝吗?此时郁敏对他,能不生出像面对长腿叔叔的感叹吗?
第三次是江彪手术前。“看到我的脸也会让你想起妈妈的脸吧?”单刀直入,多有性格?他一直隐藏不露的锋芒,总在恰当的时候表现出来。医生告诉她承载去留学了。至于为什么匆匆忙忙去留学?“他说留在这里只会让你受伤害,不想让你再看到他的脸。”他劝告郁敏“需要克服困难还是需要时间疗伤,由你决定,希望时间不要太长。”医生说完以后,起来就走,一句废话也没有,一个多余的眼神也不留。一个不拖泥带水的男人,恰好又是多情和体贴的,这不正是对男人魅力的最好诠释吗?女人到底还有什么可挑剔呢?
我以为,最后的这三次谈话,让医生的形象最终地完美起来。虽然我到现在还认为,如果他得了白血病或者形象会更高大。但既然编者让人活着,就好好活着吧。希望以后不要再为别人的过错或爱情而受苦了。这就是我心目中的姜医生:一个从来不会大喊大叫、情绪大起大落的男人。他镇定冷静得像雕像一样,宽容伟大得像天使一样,聪明睿智得像哲人一样。为所有人承担一切,却什么也没能得到,甚至连观众的同情也没有得到。直到最终,连他的好朋友尹医生都有了一个窥视他的女孩儿,只有他还是孤独一人。
可是,我却是少数被他打动的观众之一。每当深入到某个情节里,我都会不由自主地屏息静气,好像担心自己惊扰了什么。舍不得打破那种美丽的忧郁气氛,所以总在午夜以后,才独自一人细细体味,欣赏属于自己的那块私密空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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