補夢網 ── 贈 demi 百轉千迴 091206
我想人的一生應該像一部DVD。
你可以看其他所有人看的版本,也可以選擇導演的版本 ───
也就是在受到其他任何事物影響前,他希望你看到的東西。
裡頭可能有選單,好讓你可以從好的段落開始,不必重新經歷壞的段落。
你可以用你經歷過的場景數目或是你被卡住的分鐘數來衡量自己的人生。
但是人生卻很可能比較像那些愚蠢的監視錄影帶。
無論你盯的多麼用力,依舊模糊。而且不斷循環:同樣事物一而再再而三地上演。
你知道嗎?
有些時候世界忽然運轉得好慢,慢得讓你能感覺到自己骨頭的移動、心思的崩塌。
有些時候你會以為不管後半輩子發生什麼事,你都會永遠記得那一刻的所有細節。
--------- Ninteen Minutes by Jodi Picoul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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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mi .
第一次聽見goodbye的那個夜 ,你是否記得自己的瘋狂 ?
我總是記得 ,你與幾個朋友 ,陷在那首音聲裡 ,日夜盤桓 .
初遇我心中的戲劇時 ,為了自劇出走 .同一首曲子 ,日以繼夜 ,用以過月 ,使盡力盡 ,才終於甩脫劇走 .
一個人的聲音 ,究竟能將另一個人帶到何處世界 .沒有人能 ,真正預料 .
但只要被聲音引領過 ,就明白 ,那個冥想之境 ,能知的 ,比真實世界 , 毫不遜色 .
「Goodbye」的音質 ,為什麼超過美男用以尾結高峰的「如何是好」, 長留於影迷之心 .那是因為 ,goodbye一曲 ,有音色 ,道穿 ,他的疲憊 ,與寂寞 .音色豐潤低轉 ,但空腔的震動 ,洩漏出他心中有一 ,空曠單薄 .與音質之厚勉成反走 ,goodbye 像低走高的輕輕 ,偷偷 ,落淚 .是毫無淚滴之淚流 ,聲腔背後 ,不以渾厚 ,而走飄盈 ,如穿華美婆莎 ,以石沉的重量 ,在音符之間 ,走動 .
進入戲劇中的人 ,如果惦念過深 ,往往 ,不是戲劇無比精美 .而是 ,它接近過 ,你真實靈魂的瘡口 .更重要的是 ,如果它能墊入你的本命 ,那麼無它 ,則是當你臨愴孤獨 ,只有它 ,陪你療傷 .為你止疼 .
而它 ,勝過凡人 ,因為它口不能言 ,不會洩穿 ,你的秘密 .
恰如它為你 .守口如瓶 .而你以衷愛 ,謝它忠貞 .
療癒一個瘡口 ,從來 ,沒有良藥 .它的出現 ,不因懂得藥方 ,不因知曉名醫之巧 .只是夜深人靜 ,當你獨自面對恐懼或是憂傷 ,只有它 ,獨有它 ,將你 ,緊緊擁抱 .
於是 ,在那些夜深的擁抱中 ,它滲入了你的靈魂 ,悄悄 ,流進你的血脈 .實則 ,它或不英挺 ,或不迷人 .但在那個夜深人寂, 只有它能以溫柔 ,沒有將你遺棄 .只有它 ,壓制你對眾人 ,說不出口的 ,秘密 .那秘字 ,或痛徹心扉 .那一刻 ,你只有它 .
在很久很久以後不曾忘記 ,若有緣份談起 ,我們道稱 ,它是夢境 .
它其實不確定是我們夢的本身 ,本境 .
它只是於跨進我們生脈之時 ,在那個絕死痛錯 ,曾經之崖 ,不離不棄 .
當時 ,我們曾有的實體之夢 ,棄下我們肉身, 墜落摔毀 ,而它在那一刻 ,飛身探手 ,臨空 ,將我們攫拾 ,夜裡安靜時分 ,於我們淚盡而倦 ,痛深而昏眠 ,悄悄為我們 ,補綴起 ,夢衣 .
取它的靈身 ,為繩繫線 ,一針一線 ,穿引 .
一針一線 ,一針一線 ,拾起我們曾經破碎 ,補綴成網 .
爾後, 靜待我們清醒之刻 ,輕聲細語 ,哄說 ,服裳 .
我們對鏡攬照 .於崖入境 ,終於看見 ,身上所穿 ,是一席 ,補夢網 .
網眼欲穿空洞 ,是我們的曾經 .而線 ,輕盈紮實 ,是它 ,忠貞相伴 .
若我能 ,輕觸你的衣裳 ,臨撫你的 ,補夢之網 .
那是因為 ,我也有一忠貞盟友 ,為我服上 ,其裳 .
多年以後 ,我都未曾 ,脫下它所甑予 ,補夢之網 .
那是我的年少 ,年輕 ,與年華 ,年老 .
那是我的夢 ,在碎成紛片之時 ,被拾遺哄惜的 ,珍貴時光 .
你知道的 ,它為你製的衣裳 ,是獨一 ,且無二 .
因為在你入睡的深夜 ,是它 ,以手仗量 ,你的瘡口 ,教你肢體 ,符穿而行 .
並且 ,於織補時 ,它每纏繞 ,一個接節 ,補上 ,一個碎片 .就施以 ,一個咒法 ,當作祝福 .為你 .
祝你日裡平靜 ,禱你夜裡安詳 .
祝你不經惡夢來襲 ,禱你夜中 ,無淚而睡 .
妳可知道 ,為何我如此執意 ,喜歡 ,你的札記 .
因為它也是我的 ,補夢網 .
你靠近它 ,以我一遍遍 ,假想著與它、為它再相遇的方式 .
真的 ,
沒有其它任何的方法 .
你的方式 ,就是我心中 ,獨一無二 ,與它相遇的模樣 .
一步一履 ,一對視 ,一分吋 .沒有絲毫落差 .
所以你瞧 ,我知道 ───
那獨一無二的衣 .各自為妳織就一件 ,也為我 .
織法各異 ,福咒卻同 .
我想為它 ,也織一席 ,補夢之衣 .
祝願他一生擁有 ,他的自由, 他的渴望 ,以及 ,他昂然熱切的, 飛翔 .
而親近 ,不在織法之間 .
是因為 ,任何一種多餘之外 ,都會是 ,夢的褻瀆 .
不言謝 ,很好 .
因為在睡與醒之間 ,我們從來 ,神清目朗 .
謝意 ,早在喜悅相遇之間 .
g. 2009.12.06 07:19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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