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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2-12-18 20: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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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也是美丽的日子后续--战场第三十一章下
第三十一章 童话(下); m9 x4 v" v* E ?/ E% c# i. x/ a
新的一天,民智早早地起了床。4 e/ e7 w- R7 a% U( m9 _# e
夏天已近尾声,秋的气息在这个清晨里开始伸进窗内。
0 L& j* c( }# a8 v 民智在衣柜前挑了老半天,最后选了一件七分袖的短连身裙,米色和浅啡色的竖条跟这微凉的初秋是相得益彰的吧?
" k% }' \4 J( s0 I3 ]! ?2 z5 X 等她换好衣服,善宰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明明是裙装,民智却配了宽松的深啡色长裤,布料是垂垂的,很女性化,质地跟裙子用的挺括的亚麻完全不一样。善宰忍不住问了:“民智,以前,也是这样配的吗?”
2 ]/ u$ E( Q t8 B: u& S “没有,”民智正灵巧地系着裙子的腰带,“因为天气好象转凉了,这样穿就刚刚好。――不好看吗?”她停了下来。 T' c- m3 V$ W d% i8 o, x0 q
“不,”善宰拉过民智的手:“我只是奇怪你怎么会想到这样配。怎么说呢?啊,对了,窈窕淑女,――美极了!”
3 i" G: a, D6 `2 h D0 k2 Z; ^9 P- E! W 这次善宰形容得很好,民智的身形在合体的衣服衬托下更显修长,她的头发为了配合这身装扮也散落着,慵懒中开始有了成熟的韵味。) s3 |' ?# {+ X0 z( C4 H- d
“哥,”民智的脸碰了碰善宰的,“今天你真的就只是送送我吗?”
6 K4 M0 X: U6 T6 m- M “嗯,给你一天没有我的日子,可能你会更想我,”善宰拉着她坐下,“怎么了?已经想我了吗?还是你改主意了?”) G9 X: I% X+ q" v2 G2 K' \
“才没有。”民智再蹭蹭善宰的下巴:“我要好好享受一天没有哥的日子。我要……”她眉头一皱:“我还是不要告诉你好了。”9 O: F; [2 F9 Y' t
“说说看嘛!或者你要我呆在工作室猜想你的去向?”明知道她不会告诉自己,善宰还是不死心地缠着她。- n; Z J) R, N% _
“嗯嗯,”民智哼哼:“胡说什么呢?”她挑挑眉,“其实我还没有想好去哪里,可能会出去逛逛,――我已经好久没有逛街了。”, V- g9 ?8 c$ I, X6 ~* @# J
“你跟大嫂说好了吗?不然还是我陪你?”
% k8 [$ H' ? Q2 q& u' y& Q4 n “说好了。你就放心吧!”她巧笑嫣然,找到他的唇,轻轻吻一下,“晚上我再告诉你一天的行程。我保证,我会过得很好。”! F+ V0 ?! R4 P
看着民智眉梢的笑意,善宰心里说不出的放松:“那好,我就不打电话给你了。晚上我直接过去接你。”! |/ j4 m: v+ `3 o* N
民智并没有跟莲秀约好,这天,刚好是秀哲去儿童医院做定期检查的日子。
, ]1 L- z: M2 K9 d 善宰刚想再带民智一起上工作室,民智却松开了手:“哥,我就在家等大嫂回来,时间已经不早了,你快去工作室吧!”
% O2 h* t( T; Y0 N$ a “可是,大嫂会去很久,你一个人……”善宰不放心。# _% Q0 S) ]' Z" r5 T
“没关系,我在。”是李成春,“如果莲秀那边要很长时间,我也可以陪民智去逛逛街啊什么的。可以吗,民智?”
2 R& m- E" R8 } s “嗯,”民智忙点头,“所以,你要一个人去工作室了。”她上前一步,拥着善宰,在他耳边悄悄说道:“你不能想我,要好好地写曲子。可是你也不能忘了我,你要记得来接我喔!”
1 p8 `, A; k1 `" g& f 听着那熟悉的娇滴滴的呢哝,善宰投降了。他望望李成春:“爸,那就拜托您了。我先去工作室,晚上我会过来接她。”
5 w* \4 ] x6 T, D+ T 这样单独跟父亲品茗闲聊,民智似乎还是头一次。# z, f9 {& r' k$ ]) j8 N
李成春看着有些消瘦的女儿,心里满是疼爱与愧疚。人说儿女是前生欠下的债,可他这个做父亲的,却欠了儿女好多……想到这里,他打起精神来:“民智,我们呆会儿上哪里逛比较好?你有特别想去的地方吗?”
, i; I. o/ n4 |0 D2 N5 w “没有。”民智已经沉思老半天了,“爸,我今天,并不是一定要去什么地方才回家来的。我只是想,我也应该,应该接受那个现实了。――爸不用安慰我,不管以后会怎样,不管能不能做手术,我现在,都应该要面对自己不能看见的现实。”她的表情里有无奈,也有坚决:“爸,我想要有自己的生活,不用依附着哥的快乐的生活,这样哥心里也会好受。可是,说真的,我不知道要怎样做才好,我也不知道还能做什么。爸,我很笨吧?”
% ?, h7 _$ e& z 原先那个不谙世事刁蛮任性的女儿,曾几何时,竟这般成熟又这般无助?一种崭新的情绪涌上父亲的心头,他沉吟片刻,有了一个想法。
* |, g8 v* U$ k1 n9 U. ` “民智,既然你没想好去什么地方,我来决定好了。”新的生活,做爸爸的,理应带着她去探寻吧!“爸爸的眼里,女儿总是最聪明的,这点还是由我来证明好了。”
! _2 D5 {6 R D K, p$ t: ^+ i 写好手上的那支曲子,善宰看了看时间,已经下午五点了。这一天,过起来似乎没有想像的那么难,他的进度,也快了很多。% a1 v! O. I6 I6 r- c* q
简单收拾一下,善宰驾车接民智去。
# Y: s3 M- u* s% V 手机铃响。
) `. b* |! ^$ Q% J% x$ j' M- q# I “喂,你好。”3 k/ J: t( k2 w2 w
“善宰吗?是我。”李成春的声音传来。+ a S) w( N: w# [% _& A
“有什么事吗,爸?”这个时候打来,不会有什么事吧?' v* W. ~- d2 m& S3 f$ @& N
“哦,没什么,你别紧张。我跟民智现在在公寓这边,你什么时候可以回来?等等,民智要跟你说。”. Y* X2 ^6 x0 Q6 H
“哥,”民智的声音脆脆的,“爸陪我逛了一天,有些累了,我想让他先回家歇着。反正你不久就会回来了吧?”
: d# v' F; L' j% |$ c: L& U! J9 k “我本来就已经要去接你了。”善宰的宠爱溢于言表,“那,再十多分钟吧,我就到家。”! P( j, |2 w, o' i) O
打开房门,就听见铮铮的吉他声,那是费尔南多•索尔的b小调练习曲《月光》。这么看来,她今天应该过得很好了。/ ~0 N9 H+ B+ m: b" o
“民智,我回来了。”善宰说着,心里有了奇妙的感觉。
1 C% y+ k# i6 O$ p “哦,你等等,”民智的声音从厨房传来,“我马上出来。”& B% V* x( r9 T: R1 k4 t
她出现在厨房门口了。早上那身淑女的装扮已经换下,她穿着一身简单的家居服,――衣服不抢眼没关系,她有的是办法让人注目。这一次,焦点是那件绿格子的围裙。绿是嫩嫩的,底边缀着一小朵一小朵的向日葵,围裙的中央,也镶了向日葵形状的兜。她就这样往厨房门口一站,善宰就觉得整个房间里充满了无限生机。$ E& e$ A3 l5 i; D- n: j. ]2 M& X
民智慢慢地挪到他面前了,她伸出手臂来够他,善宰往前靠了靠。, `$ [6 I/ r9 _+ Q$ P
“累了吧?”她好象一直在想着什么,“那个,辛苦了。”她的脸上露出被打败的笑容:“怎么办?人家在家里想了老半天,可是,你一回来,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p3 s8 U! _. A1 R
“想什么呢?”民智懊恼的样子让善宰心生疼爱。9 w( T- p& e- l; {" q( ?
“想你回来的时候要跟你说什么好啊!”老天,她一定要这样娇娇地说话吗?“我想了好多哦,可是,刚刚都忘光了。――今天,很辛苦吧?”! a1 F4 t7 C# G+ |1 g9 {
那句“很辛苦吧”大概是她唯一能记起来的了,因为唯一因为她的重复,那感觉就像是发自她内心深处的问候,善宰听来真实而温暖。9 J9 y% Q; b; T% C9 j8 U7 ]
“是很辛苦,”他紧紧拥着她,“可是,你不用想那么多,你只要这样――”他深深地吻着她,久久不肯放开。
$ I( S- r8 { _0 w) d “――你只要这样迎接我就好了,所有的辛苦都没有了。”那声音是这样温柔,她虽然脸红着,心里却只觉得幸福。
3 E6 o8 ^* J1 s O q3 ?# a @ “我有礼物送你,”民智从善宰怀里抬起头来,“哥,你要不要来点咖啡?”' @9 M; B; w) w9 v5 k, K- ~
“想我煮咖啡了?”善宰吻吻她的鼻尖,“好,等等,马上来。”
# H/ ?' _: I) ], v6 r; u “不是,”民智的笑有些诡异,“我是说,您要咖啡吗,先生?按您原来的习惯,加奶的不要糖的,还要有一点点肉桂,对不对?现在要吗?”0 \! }6 p( M0 ~% k
善宰一时不知如何回应。$ J, P9 _: X$ X& U" x+ d7 x
民智又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啊,点头了吧?那您先坐坐,这就好。”$ D: ~- F9 z% `3 s. i& W" b5 f
她轻车熟路地往厨房走去,留下善宰在客厅发呆。
- w. Z5 e& }7 u* S7 ? “来喽!”民智再出现在厨房门口:“现在,可以请尊贵的客人来领咖啡吗?”她有些不好意思:“我怕功亏一篑,要是弄洒了那多可惜啊!”; z3 @& p+ C; T2 R* G( v, M
善宰慌忙上前接住了那托盘。
1 }3 b& S/ y$ F- A) N9 A 咖啡是热腾腾的,可是,民智,她是怎么弄的?% z' w7 m+ U$ G2 c
善宰又气又急:“民智,你说要好好过一天就是玩这个吗?万一……”
. v( L* T z$ ^1 q “没有万一,”民智跟在身后,完全没有听出他的怒气,“这个是用爸送的新咖啡机做的。啊,对了,你还没有看过吧?”她突然想了起来,上前碰碰善宰,“我带你去看。”" K3 R# {7 h8 g4 E3 I: [4 }* ?
“看什么?”善宰不为所动,就是因为太容易妥协了,她才会这样为所欲为。
2 R4 a" _% i. z' L3 _7 c" a “新的咖啡机啊,”民智很有兴致,“不用自己磨豆子,也不用从头守到尾看着它。只要把咖啡豆放进去,加好水,然后就有咖啡可以喝了。你看看嘛!”+ j" `; I6 w8 G( v$ a) V* o$ a2 T4 f2 A
“不会烫吗?”善宰的语气一点也不好,“奶要怎么加?还有肉桂?民智,你真的觉得这很好玩?”
5 v; d9 Z* X1 Q# E& _ “好玩啊,”民智觉察出善宰的担忧,却仍然笑笑地回答:“先加好奶,把杯子放在出口下,第一个键50毫升,第二个键是100毫升,……”
[1 J3 y: g. P7 X0 V) f “好了好了,这种粗活儿我来做就好。”善宰听不下去了,“听着,以后,不准你再靠近那个什么新咖啡机,不准!听清楚了吗?”6 w/ S5 K/ x7 s) G/ B T
民智低下头:“哥担心了吗?”
; p' h1 N, J' S “知道我担心就好,”看着她不安的拧着手指,善宰又心软了,“来,告诉我,今天都上什么地方去了?别说只买了那个咖啡机哦!”7 V$ o9 Z0 K2 _% U/ t+ X
民智不语,只咬着嘴唇。
4 C( X6 B0 Z: C& H$ \ “民智!”善宰担心地叫。
, A) `0 B+ O8 ] “我今天,跟爸去咨询了。”声音低低的。( |8 O; T* G7 v: W6 i
“咨询?”善宰不解。
) ^4 O+ F9 L( }$ X% P “对,咨询,”民智抬起头来,“哥,你别插嘴,听我说好吗?”7 M: y( S7 \2 v& W
她的手覆在善宰手上,像是想把决心传给他。6 j. F; i: ]7 t. u1 v( ^$ b% q L
“我们都不知道我还会这样过多久,也许到年底,也许要两三年,也许,也许就一辈子了,――哥,你别说,先听我的。”她声音里小女生的娇弱没有了,她看起来成熟、镇定,“我想要永远都跟哥在一起,也想要过新的、完整的生活。因为我有这样的想法,爸就带我去了残障专家那里,我在那边报了名,从明天开始每天上午都要去上课,内容其实很简单,就是突然失明的人如何应付日常生活什么的。回来的路上,爸送了我咖啡机,是店里的小姐推荐的,说就算失明也没关系,一样可以煮很好的咖啡来。”% Q8 |% I! B9 v
善宰的喉头被什么堵住了。9 _- [! }1 [- m3 K2 Y
“哥,”民智诚恳而坚决,“你不要这么没完没了担心我好吗?你总是这样我会怕,不管做什么只要想到哥会心疼我都做不了。这样下去,我说不定会变,说不定就不是哥喜欢的那个民智了。哥,你能了解我的意思吧?”9 I, p3 y# e' a. P
“民智……”善宰的声音哽哽的。
( t* m" o& E3 J e. f( k: C “哥――”她拉长了尾音,那是她想要软化他的标志,“厨房外的小阳台上,爸放了一盆芦荟,如果不小心烫到了就抹一点,很管用的。还有,床头的小盒子里有一小瓶药酒,对瘀青最有效了。另外,如果不小心割到手,只要……”! k7 z/ i+ r V' w3 N. j
善宰满腔疼爱说不上来,只能紧紧抱着她:“如果辛苦,记得要跟我说,不要太逞强,我不要你那样。”' y$ n1 c# d; ~' J1 Q! e2 J) u6 q
“我知道,我知道,”民智应着,“现在,你可以跟我一起去看看我们的新咖啡机了吗?真的很棒喔!”9 I3 N* I9 z$ y
民智的生活忙了起来。每天上午,李成春都会陪着她一起去上课,下午,她通常都在“消化”那些对她来说完全陌生完全新奇的事物。
/ B7 b) I& M0 m0 b 善宰也在忙,不只是作曲,每天回家后那个小妻子,也足以令他应接不暇。
( p _* J' s% w$ J1 i 九月底的时候,民智开始为善宰洗衣服,一寸一寸地,不放过任何小地方。看着洗得干干净净的衬衣还有内衣,握着她泡得发白又起皱的手指,善宰心疼得要掉下泪来。他虽然不知道为了这个花了她一整天的时间,却能想像这样一点小事对她来说有多艰难。
/ k" A$ s+ U; U: w 十月中,民智迷上了烤箱。用了两公斤面粉和好几打鸡蛋,做了一些她认为是“蛋糕艺术品”的东西。因为搁了太多蜂蜜,而且发酵的时间不够,李成春说蛋糕有些像出土的青铜器,面色发黑又坚硬。最后,民智同意把捏好的青铜人封起来作为纪念,――那三个青铜人,是她,善宰还有Mura。% K8 N# z1 a, p
十一月,民智的新功课,是用微波炉做菜,菜谱由李成春来念给她。善宰吃到的第一顿晚餐,是一顿法式“大餐”,虽然味道走了样,火候也非欠即过,他还是吃了个精光。/ C- b7 K- g' Z
这时,民智已经习惯了盲道,她上街的时间更多了,李成春每次,都只是默默地跟着她。& }, B) y# V! ^1 K5 s5 c& F
也是十一月,民智成了“老师”。她开始教她的朋友“看”画。临摹的那些油画,画布上的轮廓,再度燃起她对绘画的激情。她凭着记忆,为同样失明的朋友介绍着达芬奇、毕加索、梵高,介绍他们的作品,介绍色彩的意义,同时也在心里延续着对艺术的狂热。; a4 u; P1 }9 ]
冬天来了,皑皑的雪压上了曾经青翠的枝头。
8 {1 I5 K$ _. J0 A 清晨,善宰被民智弄醒。
6 z- X$ V8 s- t “哥,今天还是不能出门去吗?”7 Q: ]) _) [: [/ R& d5 l
“不行,绝对不行。”为她的安全着想,就算是一大早就要拒绝她,也只能狠狠心了。“你想出门做什么呢?我可以帮你吗?”他的声音放柔了些。
1 h) L0 r. w& H, h% [& `! ~& y “我想去市场,”他语气里的温柔让她觉得有机可乘:“我们一起去市场好不好?这么冷的天,晚上吃火锅怎么样?叫上哥和大嫂,还有,还有爸,我们在家里吃火锅好不好?”0 p. ] I! |- K( ~7 e
“嗯,是个好主意,”看她有些惊讶于自己的痛快,善宰笑了:“今天我刚好不想去工作室,我可以留下来陪你吗?如果今天你还要赶我去的话,我会疯掉的。――可以吗?”
7 U' P3 i7 j+ g4 E' h! R* {# w0 | “可以可以,”民智的眼睛竟然有些发亮,“那我们赶快起来出门吧!”
3 g, o2 l9 | f$ {1 e “民智!”善宰拖长了声音:“再多睡一会儿。人家夫妻通常都会赖赖床什么的,我们每次都好早就起来了。”
3 o+ i, {1 X/ J1 E4 Y- W. p “真的啊?”民智将信将疑,旋即璨然一笑:“其实我今天也不是很想这么早就起床,被窝里好舒服!”她顺从地躺了下来,手自然地放在善宰胸口上:“哥,昨天莫扎特的那组曲子听起来很动人,也是爱情故事吗?”
2 D& S* C, J8 N$ [1 V4 d! |; \4 | “你是说那组G大调弦乐小夜曲吗?”善宰把民智往怀里紧了紧,“那个的确是写爱情的,只不过不是用故事的形式来写。这组曲子听起来清澈而华丽,活泼中又蕴含着温柔,那就是爱情......”. `, q9 {$ I, k& p6 w
晚上,善宰和民智小小的家里,热热闹闹地像新年一样。 {4 {- X! P" k2 s
喝着民智煮好的咖啡,再放一小块苹果在嘴里嚼着,民哲喟然长叹:“民智,你存心要让我们后悔把你嫁出去了吗?我知道,你最近学了不少东西,不过也用不着特意召集大家来发布吧?”& j" q' B: A; J+ I- G6 o; V8 z* q5 m
“哥!”民智皱皱鼻子:“人家今天诚心诚意请你吃火锅嗳!咦,对了,秀哲怎么没声音了?”她巧妙地转移着话题。
+ O( j6 O7 Z2 K2 P “他在接受麻醉。”莲秀一本正经地答。9 |7 l1 {+ W) {* a, H( X& {
民哲和李成春听了,忍不住都笑起来。“麻醉”是民智首创的,她说,秀哲太贪嘴,牛奶就像“麻醉剂”一样,只要喝了就会昏睡过去。9 y" r* c4 S' p( D
“哥,”民智唤着善宰:“那我们也不要听音乐了,关了吧!”
3 A5 y2 [0 E/ m3 N8 J “好!”善宰站起身来。
- X; v8 U0 V4 \! g+ T' Q “等等,”民哲叫起来:“这不是善宰的《永生》吗?”
0 S# U6 h, i4 q( [& d& z: m# C9 i- x 电波里传送的,正是《永生》。善宰愣了愣,主持人的声音响了起来:“这首曲子,相信很多喜爱小提琴的朋友们不会感到陌生。作曲家李善宰,用音符记载了这个真实感人的故事,而他本人的爱情生活,也如同这《永生》所描述的,有着绚丽而隽永的光彩。有消息说,他已于日前跟两度完美合作的李民智小姐结为伉俪,虽然这个童话般的爱情因为李民智小姐的失明而有些……”5 A r2 w2 _5 _6 F: r' X/ Q( f! o
房间静了下来。9 Z2 P% S" [" v8 }( f3 ?
“民智,五花肉是我来切还是你来?”善宰握着民智的手轻快地问。
+ F- q5 X3 w L5 ` D) O “还是你来吧,”唇角那个甜美的笑不像是强装的,“如果你守在旁边看着我切,肯定比自己亲自动手还要累。”
|, A0 l8 i3 C% q1 t# O 屋子里再热闹起来,一向很少做家事的民哲也在忙着摆碗筷,融融的气氛又回来了。6 l, p9 X+ ?" t" n2 V' q) B
终于,坐到了一起,泡菜锅在咕嘟咕嘟地滚着,烧烤盘里的五花肉也在滋滋作响。
/ }2 e" c9 w1 u 李成春举起了酒杯:“我没有去过荷兰,我不知道阿姆斯特丹是什么样子,可是,我心里在想,那个地方应该是我们家民智的福地。再一个月,民智就要去那里找回完整的自己,为了这个,我们干一杯吧!”
8 Q% u# [" @5 u, H* B t 善宰看向民智,她的手握着杯子,纤细的手指透着她的犹豫。0 Z1 O/ n" T/ p* l7 Q
“时间过了这么久,我也有好多话想跟最爱的人说,”她开口了,深思熟虑地,缓缓地:“这段时间,大家都辛苦了。我,并没有大家想像的那么难过,老天对我还有怜悯,它没有让我失去记忆,过去美好的一切,还是那么完整地在我脑子里。它也没有让我失去听力,我还可以听着音乐感受哥的世界。我,应该很知足才对。”& r \2 T$ f1 j1 k
“民智!”善宰开始担心了,她这样坚强的样子让他莫名地担心。9 D9 k: Y0 R9 ]$ T
“哥,让我说完好吗?”那诚恳的表情让善宰不能拒绝,“我也曾经幻想过要去荷兰,想给童话一个完美的结局。可是,现在我想清楚了,我不要去了。”
0 T/ Q9 j7 _9 n+ \" q# @ “民智!你不要找回视觉了吗?你……”这次,是民哲震惊了。
6 n' y& \9 x2 H0 D5 E “请别打断我,”她在微笑着,眼底却有泪光闪动:“我花了好长时间说服自己接受现实。阿姆斯特丹,有我向往的梵高博物馆,里面据说有最多的梵高藏画,如果去那里,还可以看到高更和毕加索的很多画。可是,那是个美丽的谎言不是吗?编织那么美的谎言,哥心里一定比我还累比我还痛吧?”" J" Z* U7 x; | @) H
“不是的,民智!”善宰急着想解释。. t6 ]0 Z6 V( h6 u9 e
“哥,”民智冷静地阻止他,“这不重要了,真的。梵高、高更、毕加索,都不重要了。所有这些伟大的名字加起来,在我心里的份量,都比不上――‘李善宰’!”
1 ^# }8 ~8 c) I6 F' b) G3 P$ F3 z 席间,就连阅历无数的李成春,也不禁为之动容。
8 `' {# ~3 }. N" i- @) M “我曾经很苦恼,不知道该怎样守着我的爱,”民智抿抿嘴唇,眼泪一滚,落了下来,“我差一点就放弃了。谢谢爸,带我一起去迎接平凡的人生,辛苦您了。――哥,”她伸出手来,善宰握住了她,“哥,这段时间,你从来没有跟我说让我别做这个别做那个的,我好高兴,因为哥了解我的心意对不对?我知道,哥心里其实很难过,看着手指上的水泡和伤痕会难过,看着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也会难过,可是哥都忍着没说,我心里真的好感动。做一个普通的贤妻对我来说有些难,我只能尽量让我们的家更像个正常的完整的家。我不会再为不能跟哥琴瑟相和而伤心难过,因为我知道,不管我是什么样子,都可以让哥觉得温暖觉得幸福。所以,我就要这样过我的一生,快乐地,没有遗憾地过完这一生,这,就是我要续写的童话。为了这个,我们来干杯吧!”' N' @4 {5 B- E6 q0 [) u
善宰心里万千思量,竟不知从何说起。他呆呆地看着民智,忘了周围一切:“民智......”
& y _' V0 f$ T “哥,我饿了。”民智抽出手来,“我想吃五花肉。”( ~* M5 _* k# \: S! }" Q- Y
善宰没动。
) U0 f* \ d+ V" [) X1 N! f. U 民哲包了一块烤好的五花肉递到民智唇边:“张嘴!想吃五花肉一定要善宰才可以弄吗?我看他现在啊,一定还在为自己战胜了梵高那些老头子而得意着呢!你把他捧上了天,要再回到火锅边来还有一段时间吧!”
, @) O/ v% v1 E* Q, I 善宰恍恍然回过神来,尴尬中握了民智的手轻轻问:“民智,还要什么?我来。”
. ]. t' \0 E) V* c, ^7 R& l “喝一杯吧!”俏脸上那明媚的笑容差点又让善宰呆住了,“为了未来,喝一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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